11 才情

作者有話要說： 難産中……

這章基本上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

什麽叫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算是明白了。自從陪辰兒上過一次課之後，以後每天都必須我陪着去他才肯安心上課。一開始我還很不适應，畢竟上課這件事我以為過了大學之後就跟我無緣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要跟個小皇子一起，還是名副其實的伴讀。後來我也學會自娛自樂了，辰兒跟着傅老師學治國之道，我在一邊寫我的城市建設論文。

“集市是指定期聚集進行的商品交易活動形式。主要指在商品經濟不發達的時代和地區普遍存在的一種貿易組織形式。又稱市集。集市起源于史前時期人們的聚集交易，以後常出現在宗教節慶、紀念集會上和聖地，并常附帶民間娛樂活動。

“集市是一種周期市場，對集市的研究集中在它的周期、結構以及與中心地學說的關系方面。一些學者認為，集市的周期主要受人口密度的影響，較大的人口密度導致周期短的集市。此外，周期還受到周和月循環的影響。集市屬于低級的中心地，交易的商品一般為日常用品和易耗品等低級貨物，為集市附近的鄉村居民服務。集市地點通常選擇位于交通适中的集鎮或鄉村，以及寺廟所在地、城鎮邊緣地帶等。集市的間隔往往取決于買者和賣者所願意離開居住地前往的最大距離。

“唐代長安設東、西二市，對稱位于皇城南面各占二坊之地。市內有東西和南北向街道各兩條，呈井字形。井字形中央部分是市署，市門也有一定的開閉時間。市中同樣性質的店鋪集中在一起。東市集中為貴族服務，西市多有外邦商人的店鋪。市內以商品交易為主，也有少量與店鋪在一起的手工作坊。城內商業需要集中成市，說明商業已較發達，但這樣大的城市只有兩個集中的市，卻也反映了商業不夠發達，市民與市的關系不太密切。

“宋代開封城市肆街道分布和長安不同，不再限定在‘市’內，而是分布全城，與住宅區混雜，沿街、沿河開設各種店鋪，形成熙熙攘攘的商業街。城內也有集中交易的市，通宵營業的夜市和曉市，反映了城市經濟和市民階層發達的需要。……”

我顧自寫的高興，完全沒有注意到傅大學士已經在旁邊看了許久了。

“微臣鬥膽請問娘娘，娘娘可對城市建設頗有研究？”

“傅老師言重了，研究不敢，只是略有涉及。今日聽老師講到南都城內的市肆布局略有感觸，故随性而作。”

“娘娘太謙虛了。娘娘文中對市集一詞解釋非常精準，讓人看了受益非淺啊。雖然老臣對于娘娘文中提及的唐代宋代不甚了解，但是通過娘娘描述的市肆，不難看出這兩個朝代城市的特點。”

“傅老師學識淵博，通古曉今，實在讓漪兒佩服的緊。這篇文章本是我興起之作，只怕言詞粗陋，還望老師能多加指點。”

正說着，忽聽太監通報：“皇上駕到！”回頭皇極珞已出現在書房門口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

“臣妾給皇上請安。”

“臣傅經國叩見皇上。”

Advertisement

“都起來吧。”他的目光看到我楞了下，問道，“皇後怎會在此？”

還沒等我回答，辰兒先答道：“父皇，木頭姨是來陪兒臣讀書的。”

“呵，皇後也知道要多讀書的麽，或是不滿朕賜的‘木頭’之名？”皇極珞笑着道，“辰兒，今日又學了些什麽，與父皇說說。”

“回父皇，今日傅老師講的是城市建設章市集篇。”辰兒說着看了我一眼，接着道，“辰兒以為，市集建設關系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的經濟建設，是需要深入研究的學問。辰兒愚鈍，今日聽老師講解之後只是略有了解，卻還不能深入。不過木頭姨卻是聰慧之人，對此已有見解，兒臣會虛心向木頭姨請教的。”

“哦？原來皇後不好詩詞，卻對建設之道頗有研究？”

“啓禀皇上，娘娘的文章臣已拜讀，除了文體比較怪異之外，臣覺得實在是一篇難得的好文。”聽傅大學士稱贊我，我不由地得意的望了皇極珞一眼。

“被傅卿贊譽的文章，朕也想拜讀下。傅卿，把文章呈上來。”

等皇極珞看文章真是件痛苦的事。我終于了解到為什麽古裝劇裏面每到皇帝看奏折時底下等候的大臣總是忐忑不安的樣子。而且皇帝還都喜歡裝深沉，能學會對皇帝察言觀色，在官場上混一定是前途美好的紅人型。可惜我還沒那本事，所以觀察了半天也沒揣摩出皇極珞的心理。

看完文章後皇極珞先是悠悠地品了下茶，然後對傅大學士說道：“傅卿對朕今年新下的鹽鐵政策如何看待？”

我用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皇極珞，他對我的文章沒話說麽？

“回皇上。先皇時因為打仗需保證軍隊的鹽鐵供應而定下了鹽鐵一律官辦，民間不得私自經營的規定，現如今國泰民安，老臣以為，先皇時定下的規定需适應經濟的發展而做相應的改動。皇上今年頒布的鹽鐵政策放寬了對民間經營鹽鐵業務的限制，改為官民共同經營，實在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若朝中人人都如傅卿所想便好。”皇極珞說着皺了皺眉，接着又道，“朕想過幾日微服出巡，看看新下的鹽鐵政策在民間反響如何，傅卿就随朕一道去吧。”

“臣遵旨。”

“兒臣也想跟父皇一起出巡，請父皇準許。”

皇極珞把辰兒抱到膝上，溺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一月後便是一年一度的外族進貢大典，今年父皇準備讓辰兒也參加，所以這一月辰兒要更加用心學習，在大典上一展我南夏皇子的風采，可好？”

聽了這話辰兒有些激動的從皇極珞膝上跳了下來，端正的行了個禮道：“兒臣必定不負父皇所望！”

皇極珞起身欲走，看到桌上的文章後突然說道：“既然皇後喜好建設之道，這次出巡便一起去吧。”

“臣妾遵旨，恭送皇上。”

出巡安排在三天之後，總共只有五個人：皇極珞、傅大學士、兩個貼身侍衛和我。這麽簡單的出巡倒是讓我史料不及，等出了宮才知道原來只是簡單的南都城內巡視，害我大好的興致減了大半。

兩個侍衛駕着馬車，皇極珞、傅大學士和我坐在車裏。他們兩個都是平民打扮，一個是少爺模樣，一個是師父打扮，而我就迫不得已打扮成了書童的樣子。皇極珞悠閑的品着茶，不時和傅大學士交流下茶經。我在一邊悶的無聊，坐了一會後也不管什麽禮儀了，掀了車廂一邊的簾子顧自看外面的風景。想我嫁到南夏以來，除了大婚的時候被渾渾噩噩帶到南城牆上跟南都百姓揮了揮手外還真沒機會出門看看這南都是個什麽模樣呢。

馬車在南都城的大街上悠悠地轉着。買菜的婦人三三兩兩從身邊經過，相互間唠叨着家常瑣事。幾個孩童背着包，相互打鬧着跑遠了，應該是一個學堂的同學吧。在我看來一切都是那麽美好，我不禁羨慕起平常人的生活。雖然生活在宮中當皇後享受着榮華富貴，可我卻一點也不快樂。想到這，我重重地嘆了口氣。

“皇後不滿意這次出巡麽？”皇極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急忙道：“皇上誤會了，臣妾只是略有感觸，懷念起以前的生活。”

“哦？莫非皇後在北夏的時候經常在京城抛頭露面，是以才會對集市建設有如此獨特的想法？可是朕記得北夏并沒有允許未婚女子在出嫁之前上街露面的，難道是沐家獨特的家規嗎？這朕可要好好請教下沐大人了。”皇極珞一邊繼續喝他的茶，一邊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急忙辯解道：“皇上誤會了。臣妾只是想起以前跟爹娘一起生活的事情。”

聽了我的解釋後皇極珞只是笑了笑，卻也不說什麽，直接掀了簾子對外面駕車的侍衛道：“在前面的祥雲樓停吧。”

祥雲樓據說是南都城最大的酒樓，擡眼望去果然跟現在的某國際大飯店有的比。我懷着激動的心情打算看一場古裝劇裏面常有的某貴族一擲千金包下整個酒樓的場面，可是我們進去之後卻只是在一個小角落裏坐下，随便點了幾道菜。這又讓我史料未及。想來今天皇極珞倒做了很多讓我史料未及的事情。

估計是看到我一臉迷茫的表情，皇極珞笑着道：“朕似乎讓皇後失望了？”

我吐了吐舌頭，居然被他發現了。

“皇後可忘記了今天我們出來是為了什麽？”

“皇上和傅老師是來看新出的鹽鐵政策在民間的反響，我是來看南都城的建設。”我小聲答道。一路上我只顧得看風景，倒真是把出來的目的給忘記了。

“皇後沒忘就好，回去朕還等着皇後的建城良方呢。”

這時旁邊桌來了兩個老先生。其中一個道：“皇上真是個好皇上啊，剛登基就停了戰事，讓百姓可以安心生産，現在又頒布了鹽鐵政策，讓我們南夏百姓可以更方便的吃上鹽了。”

另一個道：“皇上确實是個好皇上，可惜太年輕。現在這個鹽鐵政策又招了太多敵人，恐怕朝中真正站在皇上一邊的沒幾個人。這鹽鐵政策能不能順利執行下去只怕還未知啊。”說到這，兩人都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又來了兩個年輕人，貴族打扮，氣勢洶洶，才進門就大聲吆喝着。其中一個才落座就重重的砸了下桌子罵道：“這出的什麽狗屁鹽鐵政策，讓老子還活不活了？！老子為這損失了多少，他皇帝老兒能賠我嗎！”

另一個見店裏的人都盯着看，急忙道：“龍哥，雖然說南夏言論自由，但是關于皇上的咱還是少說兩句，免得招來麻煩。”

“哼，那皇帝老兒不是說言論自由嗎，我就說給他聽。老子這幾天損失的錢夠他造幾個落霞宮朝陽宮的了。他不是喜歡造房子嗎，老子給他錢讓他去造！只要他把那個狗屁鹽鐵政策給收回去，他愛造多少房子老子就供他造多少房子！”

另一個人見他越說越過分，急忙拉住他道：“龍哥您已經喝多了，咱就別再喝了，我這就吩咐人送您回去。”

“狗屁！我哪喝多了！”

“龍哥，那個喜歡造房子的是先皇……”

兩個人說着走遠了。

我聽的都傻掉了，沒想到南夏這麽開放，百姓言論自由到……這地步！我悄悄看了眼皇極珞，他仍然很平靜的喝着茶，這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來的。

“皇上，正如預想的一樣，百姓對鹽鐵政策很是歡迎，大貴族反對的比較厲害。”傅學士道，“皇上是否仍舊堅持施行鹽鐵政策？”

“哼，只要沒有鬧到我面前，由他們鬧去。從明天開始由試行轉為正式執行，傅卿，回去立刻替朕拟旨。”

“臣遵旨。”

“原來我們來祥雲樓是為了收集情報啊。我還以為有什麽好玩的呢。”我在一邊嘟哝着。

“皇後是不是已經對南都城的建設有想法了？”傅學士這時候耳朵突然變靈了，“臣實在很想聽聽皇後獨特的見解。”

“這……”我想了想後說道，“剛才看路上店鋪有零星分布，這祥雲酒樓也處在十字街口，由此可見南都城對市集并沒有特別的規劃，屬于自由發展。傅老師，我說的可對？”

“确實如此。南都城從建城以來只是做過簡單的規劃，定為南夏都城後也只是劃出了皇城的位置，布置了幾條主要的道路，其他都是自由發展，現在南都城越擴越大，住在城市外圍的百姓到市中心很不方便。”傅學士開始唠叨起來，果然是憂國憂民的好臣子。

我适時打斷傅學士的話：“傅老師的話我明白，這就是無規劃攤大餅式的後果。”

“攤大餅？皇後的這個比喻……很形象。”皇極珞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忍俊不禁。

我瞪了他一眼，這可是很專業的術語，有什麽好笑的！咳嗽了兩下，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因此現在南都城急需要一個詳細的規劃來控制城市的發展。皇城應該位于城市的中心，由于城市北面是個高坡，因此可以将皇城北移靠高坡而建。所幸的是現在皇城的位置正是如此。但是皇城周邊仍舊被居民區包圍，為了體現皇城的威嚴和與衆不同，要将皇城周圍的居民遷出，嚴格與城市居民區分開。從方便居民區管理的角度考慮，可以将居民區劃分為大小相等的坊。從皇城出發的禦道需要加寬，作為城市主要的交通幹道和商業街道，允許市民在禦道邊擺攤設點經營商業。對于現有的街道做引導性修整，不必中規中矩，但是要保證道路的質量和通暢性。城市的市集可以分成沿街形式和集中形式，對于沿街商業進行鼓勵設攤，對于集中商業，政府，不，朝廷可以先規劃好場地布置好基礎設施采用築巢引鳳的形式吸引商家前來。目前南都城的基礎設施還算完善，今後在這方面只需加強管理，做些必要的完善即可。……”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等口幹舌燥打住的時候才發現皇極珞和傅大學士都已經聽的目瞪口呆了。

“皇後在城市建設方面果然很有獨特的想法，至于什麽是商業街道，什麽是築巢引鳳，朕會在日後好好向皇後請教。”

“皇上，時辰已不早了，是否起程回宮？”傅學士提醒道。

“朕聽聞這祥雲酒樓在晚上會經營不一樣的業務，只接待有錢權貴。朕很好奇，傅卿，何不留下一看究竟？”皇極珞看來是早有預謀，來這祥雲酒樓估計也是沖着這夜間服務來的。

看他笑的詭異的樣子，我的腦中出現了兩個字：青樓。天，我該不會那麽有幸光臨青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