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陳乙坦然接受了郁隊長的說辭。
即使知道郁隊長和西裝女大概率關系匪淺,陳乙仍舊鎮定自若的跟着他往審訊室走去。
因為陳乙內心是很認可郁隊長剛才那句話的——他也認為自己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這群人莫名其妙出現在制片廠廢墟,如果不是楊大力在初見時試圖誘騙他進入那間舊宿舍,如果不是西裝女在初次見面時用槍抵着他的後腦勺……
這一切是他們應得的,自己只是一個正常自衛的受害者。
在六叔的帶領下,三人穿過走廊抵達審訊室。
從審訊室的單面玻璃可以看見室內:空蕩蕩狹小的方形房間裏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被拷住雙手的西裝女正神色頹廢迷茫的坐在那張椅子上。
雖然已經被抓進來有一會兒了,但是西裝女還是弄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她不是被邪/教徒抓了嗎?怎麽就進警察局了?
邪/教徒是市長的兒子?
開玩笑的吧?
屋外,隔着單向玻璃,西裝女的表情完完全全落入外面三人的眼中。
郁隊長原本沉穩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他臉上肌肉小幅度的抽動了幾下,深呼吸,轉頭看向六叔:“這就是你們抓住的劫匪?”
六叔得意洋洋:“郁隊長,你別看她是個女孩子,但心狠手辣着呢!幸好我這侄子從小就會兩下子,不然這會兒肯定就已經被綁了。”
郁隊長又轉頭看向陳乙:“她綁架的你?”
陳乙面不改色的點頭:“她和兩個男人鬼鬼祟祟在舊制片廠廢墟裏見面,被我發現後還拿槍指着我,意圖綁架我。”
郁隊長:“……”
六叔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喊個人跟我進去一起審審——”
郁隊長伸出一只手攔在了六叔面前。
六叔不解,擡頭疑惑的看着郁隊長。
郁隊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疲憊道:“把人放了,裏面那個女人不是綁匪,她是我們三隊的技術人員,林纾花。”
“我們來林下縣之前提交過一份名單,上面有她的照片和履歷。”
六叔愣了愣,看看玻璃牆那頭,又看看郁隊長,然後再看陳乙。
被他看着的陳乙眨了眨眼,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看起來和他一眼困惑——當然,陳乙是裝的。
在走過來的路上,陳乙就已經大概猜出了西裝女的身份。
六叔:“那,那他們為什麽要綁架小乙……”
郁隊長咬了咬後槽牙,冷笑:“我怎麽知道?當然要把人放出來,問過了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
聽出郁隊長語氣裏已經有了些許惱怒,六叔識趣的閉上嘴沒有再追問。
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郁隊長的官比其他還大了不止一級。但六叔心底仍舊不服氣,一邊去開門一邊在心裏嘀嘀咕咕:你就兇我吧,兇我有什麽用?別以為是你屬下這件事情就可以這麽算了;你屬下意圖威脅綁架小乙那可是事實,等市長知道了沒你好果子吃!
六叔開門,屋裏的林纾花聽見門打開的動靜,有些呆滞的轉動脖頸,将目光轉向門口。
然後她就看見了六叔,陳·地心會內部成員·邪惡兇殘狡詐的邪/教徒·乙,和她的頂頭上司一起,三人排排站立在門口。
林纾花瞳孔地震,感覺自己的精神再度受到了沖擊。
郁隊長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皺眉看了看她手腕上的手铐,又看向六叔。
六叔會意,不情不願的走過去給林纾花解開手铐。
郁隊長:“你沒事吧?”
林纾花茫然揉了揉自己手腕:“我沒事……隊長,你怎麽會和那個地心會的家夥站在一起?是我還在夢裏,沒有睡醒嗎?”
郁隊長愣住:“誰是地心會的?”
林纾花指着陳乙:“就是他啊!他是地心會的內部成員,他自己親口承認的!”
随着林纾花的指認,郁隊長扭頭也投來警惕審視的目光。
站在陳乙旁邊的六叔原本沒幹什麽虧心事,也被郁隊長看得莫名一慌,往後退了幾步,連忙解釋:“你別污蔑我啊!什麽地心會?我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在這裏當了幾十年的警察,這裏的鄉親們都是認識我,能為我作證的!”
林纾花連忙挪了挪手指,指向一邊在看手機的陳乙:“我不是說你!是他!”
陳乙擡頭,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
他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麽回答——露出茫然無辜的表情,微微側着臉像六叔一樣否認三連。
沒有錄音,任何人也不能證明陳乙說過類似的話。他身份特殊,而且才十八歲,沒有鐵證如山,就憑林纾花三言兩語,即使是郁隊長也不能對他做什麽。
本該是這樣應對的。
因為這樣應對才是最穩妥,最安全,最能保證自己平靜的普通生活的方法。
但此時陳乙卻滿腦子都是剛才看手機時所看見的時間。
十一點了。
從昨天晚上七點到現在十一點,李棠稚沒有再出現過,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對自己說。
……為什麽?
她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所以連來見自己一面都不行,也不能像之前在舊制片廠廢墟裏那樣制造幻境了嗎?
林纾花和郁隊長看過來的目光令他越加恐慌浮躁,渾身上下好像被小刀刀尖戳着一樣難受。
郁隊長:“陳乙,林纾花說的是真的嗎?”
陳乙轉身往外走:“我要走了。”
郁隊長三兩步上前想要抓住陳乙的手腕——他原本對這件事情很有信心——但是郁隊長抓空了。
明明陳乙的手腕就在他視線所及,但在他動手的瞬間,陳乙好像提前預知了郁隊長的動作那樣,身體輕輕一晃躲開了郁隊長的抓捕,三兩步退到門口。
審訊室的大門很窄,陳乙站在門口,高大身形輕易堵住所有的陽光。
背光使得他的臉略微模糊,唯獨那雙淺色瞳孔在暗處仍然熠熠生輝。不知道是否因為陳乙深色的皮膚和格外烏黑的發——在這些濃重顏色的襯托下,那雙淺色瞳孔晶瑩剔透,好似兩顆寶石,蒙着一層明亮細碎的光澤。
在此情此景下猛然與那雙眼睛對視,在場的三個人心髒驟然一緊。
最先是六叔,緊接着是林纾花和郁隊長,臉上表情都出現了片刻的呆滞。
鈴铛聲,突兀的在警察局響起。
陳乙察覺到不對勁,第一時間握緊了自己外套內部藏着的手/槍,背靠牆壁側臉向鈴聲來源望去。
走廊盡頭,一個身穿黑紗長衫,手持青銅鈴铛的青年緩步走來。
周圍的警察緩慢停下手上動作,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入侵者出聲訓斥。他們臉上露出了和六叔他們一樣的呆滞表情,就好像是被那鈴聲迷住了。
這猶如電影畫面被摁下暫停鍵的場景,本該充滿詭異恐怖的色彩。
但偏偏……
搖鈴铛的青年腦袋上戴着一個皮卡丘頭罩,只露出眼睛和鼻孔嘴巴,邊走還邊探頭探腦左看右看——這下別說恐怖了,要讓人別當場笑出來都挺難的。
陳乙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皮卡丘頭套走近自己面前。
他停下了搖鈴铛的動作,單手摸着自己下巴,仰頭仔細打量陳乙,自言自語:“長得是不錯,但比起我來還差了一點……哎喲!”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挨了陳乙一拳,鼻血頓時噴湧出來;陳乙單手拎着踉跄後退的青年,另外一只手攥緊青年手腕輕輕一扭。
随着骨頭錯位的脆響,青年慘叫一聲手裏的鈴铛落地。
陳乙扔開青年撿起鈴铛,皺着眉将其翻來覆去查看——青年被陳乙推得一屁股摔倒在地,震驚的看着陳乙:“你居然沒有被我催眠?!”
陳乙目光從青銅鈴铛上移開,看向青年。
青年咽了咽口水,震驚:“你真的是總部派來林下縣的地使啊?我還以為那個女人在瞎說呢!”
陳乙:“……”
地使是什麽東西?天使的對家嗎?
青年捂着自己扭傷的手腕,讪讪:“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啊……誰能想到總部派出來的地使居然這麽年輕……”
陳乙沒理他,繼續看那個鈴铛。
從外表上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鈴铛,連半點花紋都沒有,看不出什麽特別的。
但他很清楚警察局的人之所以會被‘定格’,正是因為皮卡丘頭套搖動了這個鈴铛。他似乎把自己誤認成自己人了——總部派出來的地使?
既然自己不是真的地使,那麽就說明林下縣還有另外一個,皮卡丘頭套口中的,從外面來的‘地使’。
作者有話說:
郁隊長:都是自家人。
皮卡丘頭套:都是自家人。
六叔:都是自家人。
陳乙:李棠稚已經十六個小時沒有理我了【扭曲的蠕動】【嘶啞的尖叫】【陰暗的爬行】【開始擺爛】【直接炸了你們】【把你們全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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