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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常自愧疚,如今恰逢大軍出征,男兒應志在四方,兒臣有權權報國之心,望父皇恩準。”

肖景帝是個感性的皇帝,自己從小最看重的長子在朝廷最需要人的時候站出來主動請纓,這讓肖景帝非常感動。

原本還在互撕的群臣也啞了火,大皇子親自挂帥,沒有人會敢說皇帝的兒子不行。

最後出征的陣容定下來了,主帥是三朝老将周淇,副将是大皇子肖華,左護軍是高熾,右護軍是于千秋。

貝王府後花園的水榭裏,幾名年輕人正在談論着什麽。

于半珊表情誇張的說。“各位同志們,周老将軍今年已經高壽七十二了啊!不是我不尊老愛幼,讓一老人家去打仗這不是搞笑嗎?還有,那個高熾是什麽鬼,大皇子身份特殊咱就不說了,一個從來沒帶過兵的人當右護軍,就不怕真的上戰場的時候尿褲子嗎?”

丘永侯說。“于鎮守是最适合當主帥的人選,只可惜了,但是,如果不是于鎮守曾經救回了北平軍,恐怕到現在也不能在皇帝面前挂上號。”

曉玲說。“我爹也已經盡力了,皇帝真的對外戚隔閡很深,沒辦法。”

郝眉急得掏耳撓腮。“聽完你們這麽說,我怎麽覺得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啊?這十萬大軍靠譜嗎?”

大家高談闊論時,貝微微挑了幾塊切好的水果遞到肖奈盤中。“吃點雪梨吧,這個很甜。”

說起來這段時間确實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貝微微在一次貴族女生的聚會上重遇了曉玲,曉玲也有記憶,并且居然是左相司馬邢的女兒,曉玲已經跟大鐘成親,只是大鐘沒有記憶,但是兩人感情依然很好。

再是月氏國的王子居然是郝眉,月氏國跟肖景帝達成了協議,東昭派兵助月氏抗敵,月氏将王子留下來當質子,并且每年的貢銀增加一倍。

肖奈這時問貝微微。“夫人有何見解?”

貝微微略思忖說。“我倒是認為陛下這次的安排沒有錯,東昭國開國已經五十三年,足有三十多年沒打過仗了,除了關外諸将士,國內大多武官都沒有作戰經驗,而關外關中剛遭逢大變,又不宜大幅抽調守将,讓周老将軍挂帥也是不得已的選擇了,不過周老将軍年紀雖大,但作戰經驗豐富當得主帥之位,陛下也考慮到周老将軍年紀已大,因此給他配了一武一文兩位護軍,就是于守将和高演師,至于大皇子,他就是個督軍的角色而已,周老将軍也不會真的讓他上戰場的。”

肖奈贊賞的撫了撫她的發頂。“夫人聰明。”

貝微微一席話教大夥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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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眉道。“那你們覺得此戰勝算有多少?”

大家面面相觑,都覺得不好預測。

而肖奈只一言不發的吃着貝微微給他拿的水果。

貝微微這時問肖奈。“可是我覺得還是有一些事情我沒有看到的,我的分析并不全面。”

肖奈眼神柔和的看着她說。“夫人沒看到的,是人心,這一場戰役勝負取決于人心。右相被免職,大皇子一黨跌入低谷,大皇子急需在皇帝面前扳回一城,因此他會想方設法的得到戰功,難免行事就會急躁。”

肖景帝對大軍領帥們的安排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他沒有考慮到更深一層次的東西。

大皇子身份超然,他要是在行軍途中提出什麽要求,或做出什麽違抗軍令的事情來,周老将軍是罰他還是不罰他?

因此,大皇子是此行最大的變數。

貝微微茅塞頓開,不由嘆道。“難怪大神總能立于不敗之地,是因為你總能通過人心看到事情的本質嗎?”

難怪于半珊他們總說肖奈是個怪物,能看透人心,不是怪物是什麽?

貝微微忽然想到什麽又道。“那你看透了我的心嗎?”

肖奈神秘一笑,執起一縷她披在肩上的發絲把玩。“夫人覺得呢?”

看某人自信滿滿的樣子,這還用問嗎?貝微微再次無語凝噎。

☆、日常

北征的大軍開拔之後,京城又恢複了往日平靜。

現在貝王府是越來越熱鬧了,之前只有愚公和猴子酒兩人會偶爾來,自從重遇郝眉和曉玲,大家便三不五時的來聚個餐什麽的。尤其是郝眉這個人質最是積極,絲毫沒有一點身為人質應該有的悲傷情緒。

之後,大軍開拔的第三個月前線陸續有消息回來。

六月,大軍到達月氏國,月氏國王親自出城迎接,隆重的歡迎了大皇子一行人。

六月中旬,匈奴軍淬不及防的攻打了月氏國河套地區,十日之內連下五城!

六月下旬,東昭大軍駐紮在贊蘭山下,周老将軍兵分三路,七萬中軍原地待命,左護軍高熾領一萬五千兵馬防守河套地區進入月氏國的必經之路鞏昌府,右護軍于千秋領一萬五千兵馬進入河套地區與月氏軍隊彙合迎戰匈奴。

七月初,大軍傳來捷報,于千秋連克兩城,殺敵三千,降敵六千,肖景帝大喜,當朝嘉獎将士,所有将士品階升一級。

之後前線陸續傳回來的都是捷報,肖景帝每日也是春光滿面,更屢次當朝誇獎大皇子,對長子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與此而來的是大皇子黨頻頻有動作,各種含沙射影太子如何如何的平庸,而太子只是更沉默了。

右相甄化代表的三皇子黨只是作壁上觀,放任大皇子黨對太子的攻擊,等着最合适的機會跟退大皇子黨一把,順勢把太子拉下儲君之位。

支持太子的朝臣們都快急死了,偏偏太子對此無動于衷。

那些個耿直的大臣們都快把東宮的門檻給踏爛了,太子幹脆就避而不見,每日一下朝便玩失蹤。

“太子殿下,你這樣每天過來真的沒關系嗎?”貝微微看着眼前正在氣定神閑的坐在書案前練字的肖奈說。

肖奈頭也不擡的說。“郡主不歡迎本太子?”

貝微微說。“不是不歡迎,而是……大家都很擔心你,愚公說,皇帝已經動了要廢太子的心思,是真的嗎?”

肖奈擡起了頭,想了想說。“覺得我平庸是真的,但是父皇還沒想廢了我,你不需要太擔心。”

貝微微說。“可是,再這樣下去陛下遲早也會有廢太子的念頭吧?尤其是等大皇子凱旋歸來之後,愚公他們都覺得你應該盡早安排對策才是,不能再這樣韬光養晦下去了。”

肖奈将毛筆放在筆架上朝她招了招手,貝微微才靠近便被拉坐在他腿上。

“比起這個,夫人最近好像瘦了?”太子殿下還煞有其事的捏了捏她的臉。

貝微微哭笑不得的拿開他的手。“太子殿下,不帶你這樣扯開話題的。”

肖奈笑了笑,許是見自家夫人真的很擔心這才不再捉弄她了。

肖奈說。“于護軍一直與我暗中保持聯系。”

貝微微疑惑。“所以?”

肖奈眼神略憂愁的說。“前線情況不如捷報中的樂觀,而且恐有大變。”

貝微微整個一愣。“怎麽會?捷報裏不是都說……等等,你的意思是……大皇子報喜不報憂?”

肖奈點了點頭。“此事朝中還無人知曉,我等只需靜觀其變即可。”

如今戰事還在繼續,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前線報喜不報憂歷來有之,現在下定論确實為時尚早。

肖奈又道。“此事先不要跟愚公他們說。”

貝微微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

貝微微還在神游天外時,肖奈的手不知何時來到她後頸探入了領子裏,因習武而略帶枕子的手指摩挲着她柔嫩的皮膚,溫熱的氣息就吹在她耳朵裏。“你小日子結束了沒?夫人是不是應該慰藉一下為夫了?”

貝微微的臉迅速飄紅。“可是現在大白天的。”

太子殿下一本正經的說。“把床帳放下來就是晚上了。”

貝微微紅着臉道。“你就不怕擦槍走火?在古代沒有落紅可是會出大事的。”

“沒事,我忍得住。”說罷肖奈将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向內室,還不忘咬着她耳朵提醒道。“告訴你的婢女們沒有通傳不準打擾。”

貝微微的臉都快紅得滴出血來了,但也只能照做,否則太子殿下絕對會變着各種花樣折騰她。

一大堆河蟹路過之後……

隆冬将至,京城被茫茫白雪所覆蓋,一派祥和安寧的景象。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

“前線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

之後皇帝緊急召集內閣衆臣,太子也在其中。

原因是,月氏王城被匈奴大軍攻破了!

月氏國王和月氏王後被俘虜,王城被屠戮一空!

東昭大軍未能及時馳援,如今正在距離月氏王城四十裏的地方與另一股匈奴軍作戰。

肖景帝氣得大發雷霆!他不惜代價派出大軍支援月氏國,為的就是彰顯國威,現在倒好了,月氏國王城居然在東昭大軍的眼皮底下被破,月氏國王和王後被俘虜,這不是又被匈奴狠狠打臉了嗎!

肖景帝怒吼。“周淇的折子呢?!朕倒是要看看他要怎麽給朕一個交代!”

兵部尚書卻說。“啓禀陛下,臣自一個月前便沒再收到周将軍的折子。”

肖景帝又吼。“這到底怎麽回事?!”

兵部尚書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又道。“啓禀陛下,大皇子在折子中說一切順利……”

又是一切順利,如果一切順利就不會出這麽大的事了!結果八百裏加急進京,卻沒有附帶任何解釋?

肖景帝心裏沒由來地一慌,當了二十幾年皇帝的直覺告訴他,前線肯定有問題!

這時左相司馬邢迫切的說。“陛下!臣建議派遣指揮使前往月氏國了解情況,否則恐将鑄成大錯。”

肖景帝立即批準了左相的建議。

☆、月氏

泰昌二十八年冬,月氏國王城被破,國王與王後被俘,王子公主皆死于匈奴鐵騎之下,月氏國有亡國之危。

然前線再傳八百裏加急,将軍周淇突犯惡疾病故,前線十大軍群龍無首。

次日又傳八百裏加急,匈奴燒毀月氏王城,屠戮十數萬月氏百姓,一時滿朝震動。

月氏王子郝眉長跪于太極殿外求皇帝為月氏複仇,皇帝命其即刻繼承月氏王位,返回月氏主持國事,同時答應定幫月氏驅逐匈奴。

郝眉離開京城的當天,朋友均來相送,月氏國距離京城十萬八千裏,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相見。

與郝眉同行的還有新任主帥,時任關中節度使的趙石甫。

趙石甫為肖景帝守關中十年,雖無戰功,但熟識軍務,能堪重任。

泰昌二十九年元月初八,前線再傳急報,匈奴夜襲駐紮在賀蘭山下的東昭中軍大營,我軍損兵一萬七千之衆,大皇子負傷,傷勢未知。

麗貴妃聞訊哭求皇帝批準大皇子回京養傷,皇帝也心疼長子便傳旨召回大皇子。

至此,東昭援軍與匈奴已開戰十月有餘,起初尚有捷報傳回,周淇病故之後,大軍開始節節敗退,不但月氏王城被毀,大軍也已經折損了超過三萬人。

而匈奴依舊來勢洶洶,大有不滅月氏不罷休的架勢。

貝王府,貝文琦書房裏,肖奈召集大家在書房議事,包括太子太傅鐘壽臣,左相司馬邢等太子核心人物也在。

太子要開幕僚會議,閑雜人等悉皆回避,然而大家卻發現太子沒有要長樂郡主回避的意思,反而讓她坐在自己身旁,重視之意不言而喻。

一時左相和太子太傅看貝微微的眼神都變了,态度也更為恭敬。

“這些是這十個月來于護軍給孤的密信,爾等且看看。”肖奈取出一疊信封要大家傳閱。

随着大家細閱,所有人無不變了臉色。

于千秋信中所說,周淇在到達賀蘭山不久就染上了瘧疾,起初還能堅持處理軍務,後來便只能卧床。

周淇見自己久病不愈,不想耽誤戰事便想給肖景帝遞折子辭去主帥之位,但是大皇子知道之後力阻周淇請辭。

原來大軍還在前往月氏國的路上時,大皇子就跟高熾兩人成了忘年之交,兩人簡直相見恨晚。周淇病重之後,便是高熾給大皇子出的馊主意要他趁機掌中軍大權,助月氏擊退匈奴之後,大皇子便能攬下所有戰功!

周淇心裏面也很清楚大皇子的心思,但是大皇子的身份擺在那,如果他不管不顧給皇帝遞折子,勢必會得罪大皇子,也會有挑撥天家父子感情的嫌疑,權衡利弊,無奈之下周淇便随大皇子折騰去了。

沒了周淇主持大局,戰局開始一落千丈,大皇子又聽從高熾的馊主意在戰報裏報喜不報憂。

實則東昭大軍從半年前便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局,後來更是被匈奴軍攆着跑。

唯一會打仗的于千秋又因為太子表叔的身份被大皇子忌憚,所有髒活累活危險的活都讓他去做,于千秋數度九死一生,大皇子在皇帝面前邀的戰功幾乎都是于千秋打下來的。

事情到這裏還不算完,周淇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病故!按道理主帥病故,此等大事是斷然不能再隐瞞下去的,又是高熾出的馊主意,說不能影響軍心應密不發喪,并且應速戰速決主動出擊迎擊匈奴。

結果可想而知,東昭大軍反倒被匈奴反咬一口,一役就折損了一萬多人。

于千秋在最近一封信中明言道,月氏國大半國土已是匈奴囊中之物,匈奴來勢洶洶,月氏恐将滅國!

看到這裏左相司馬邢氣得拍案而起。“書生誤軍!空談誤國!此無恥之徒,老夫恨不得将其碎屍萬段!”

太子太傅鐘壽臣憂心忡忡道。“東北之禍已經讓東昭失去臂膀,若是此十萬大軍折在了月氏,東昭必将元氣大傷!中原霸主之位,恐岌岌危矣。”

左相又道。“鐘大人所言甚是,此事宜盡快禀告陛下。”

肖奈卻在這時說。“兩位大人且慢,現在不是合适的時機,就算禀明父皇,也只是徒增紛亂罷了。”

于半珊心直口快的說。“為什麽?如果我們不先發制人,等大皇子一回京就晚了。”

包括在場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

肖奈也不着急解釋,他看向貝微微。“郡主以為呢?”

貝微微看了看肖奈,又看了看大家,她還是第一次參與議事,仔細思考之後壯着膽子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太子所言甚是,于護軍乃外戚本就不被陛下信任,陛下不一定會相信信中所言諸事,這是其一。其二,上交書信等于曝光了太子與于護軍私下來往的事實,于護軍不給陛下遞信卻給太子遞信,太子與将士過從甚密,此為大忌。其三,周老将軍已死,中軍諸事已死無對證,大皇子可以一口咬定周老将軍并非死于兩個月前,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周老将軍自己要隐瞞病情。”

貝微微一席話震住了在場所有人,尤其是幾位老臣,一時間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左相更是立即道。“長樂郡主一席話,真教我等汗顏,我等險些便鑄成大錯,實在慚愧。”

貝微微有些羞澀的謙虛道。“大人過獎了,是太子教的好,本郡主也是跟太子學了些參知政事的皮毛而已。”

肖奈淡然一笑。

丘永侯說。“咱們都不能說,難道就這樣放過這些誤國誤民的小人?”

太子太傅嘆了一口氣說。“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我等也只能靜觀其變。”

左相也說。“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趙石甫大人能力挽狂瀾了。”

☆、出使

大皇子在二月回到京城,果然不出所料,他在皇帝面前參了已故的周淇一本,将所有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肖景帝念大皇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嘉獎了一番之後讓其在內閣學習,皇子入內閣,這還是頭一份。

支持大皇子的群臣立即死灰複燃,對此,最着急的卻不是太子,而是三皇子!

右相甄化簡直氣得牙癢癢,每日早朝之後的內閣,支持三皇子的大臣總會提出各種問題刁難大皇子,于是每天內閣總是在各種争吵中結束。

如此時間又過了兩個月。

五月初,前線終于又傳來了久違的捷報,新任主帥趙石甫一到任便将分散的東昭大軍合兵一處,又命于千秋為前鋒,大軍撤出賀蘭山退至銀川固守銀川城。

銀川乃匈奴進攻月氏國的必經要地,只要守得住銀川城,最起碼可以守住月氏剩下的半壁國土。

趙石甫的一系列決策下去,月氏情況總算是趨于穩定,但也只是沒有繼續惡化而已,至于要将匈奴逐出月氏國土,仍然十分艱難。

至于朝中的奪嫡之争問題,太子表示毫無壓力,大皇子黨和三皇子黨掐得正歡,他正好可以忙裏偷閑。

于是,太子殿下美其名日到濟南府尋訪名師,實則帶上未婚妻趁着春暖花開的季節去游山踏青。

貝微微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跟未婚夫出遠門,因此太子殿下給她支了一招。

但見一名面若桃李,腮似勝雪的少年郎騎着一匹溫順的棗紅色駿馬,寶藍色的儒衫随風飄揚,文質彬彬,俊雅無雙。

但見東昭第一美人換了一身衣裳和裝扮便搖身一變,成為一名俊美的少年郎。

于半珊和丘永侯簡直對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佩服得五體投地,把自己未婚妻喬裝成少年郎帶在身邊,高,實在是高!

肖奈懶得理會兩人明為崇拜實為揶揄的目光,打馬上前與貝微微并肩走在一起。

太子殿下此行屬于秘密出行,當然是經過皇帝批準的太子殿下的正常游歷,因此随行的只有幾名貼身侍衛,且都是心腹。

沒有外人在貝微微也解放了天性,一路上問東問西的,平日裏只能待在貝王府可把她給憋壞了。

說起濟南之行,林皇後有一處陪嫁的別莊就在濟南,後來又送給了肖奈。

林皇後娘家是威遠伯,封地就在濟南,不過肖奈此行并不打算通知威遠伯。

“肖奈,你不會真的是為了出來玩吧?”貝微微有些心虛的說。

因為她那日只是随口說想出去走走,沒想到太子殿下真的就帶她出去走走了。

肖奈淡淡應了聲。“嗯。”

貝微微就更心虛了,要知道現在朝中也不太平,她怎麽覺得自己成了妖妃一類的壞人蠱惑太子出去玩?

肖奈忽然側過頭來看她。“如果夫人覺得自己像妖姬倒是不必。”太子殿下勾了勾唇又道。“夫人還沒勾引過本太子,對于妖姬這個職業來說,資格不夠。”

貝微微被他調戲了一把偏偏還無言以對,但她不想每次都這樣被他欺負了去,于是不服道。“那太子殿下覺得本妖姬要怎麽做才夠資格?”

肖奈卻只看着她但笑不語。

貝微微只覺得後背一陣一陣地發涼……通常大神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

這時于半珊揶揄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肖公子,貝公子,午餐時間到了,請問我們是去驿站解決還是去鄉間茶舍?”

貝微微趕緊趁機打馬跟于半珊他們一起走逃得遠遠的說。“去茶舍吧,可以有地方小吃呢。”

林皇後送給肖奈的這處別莊在濟南府城郊外,別莊就建在一片樹林間,周圍十數畝的山林都是別莊的産業,環境十分隐蔽清幽。

貝微微歡喜不已,這裏沒有無處不在的婢女下人,只有一起來自21世紀的朋友,終于可以放開來談天說地了。

肖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先随我去辦正事,事情處理完了就帶你去玩。”

不是說只是出來玩的嗎?貝微微愣了一下就發現自己又被欺騙了!結果還害她一路上都心虛內疚不已。

這時丘永侯來報。“老三,他們來了。”

肖奈朝丘永侯點了點頭,又回頭跟貝微微說。“一起去吧,你乖乖在一旁聽着就好。”

當貝微微尾随肖奈見到那幾名遠方來的客人時,整個人都是一愣,因為這些人都是匈奴人!

于半珊小聲向她解釋說。“你看中間那大胡子,就是前匈奴王的兒子可都,現在的匈奴王呼寒邪是搶了他的位置當上國王的。”

可都一來便用他的大嗓門道。“東昭太子,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但是我想要的就怕你給不起。”

肖奈坐在首座上品茶,聞言只是一笑。“孤來猜猜可都王子想要什麽東西,相必就是匈奴的王位吧。”

可都哈哈一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呼寒邪就是我父汗養的一條狗而已,他在前線的動向,包括大軍的計劃,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你要怎麽讓我拿回原本就屬于我的東西?”

肖奈放下茶盞不急不緩的說。“呼寒邪弑君奪位,本就不得人心,且性好殺戮,他繼承汗位以來,匈奴便沒有一刻停留的四處作戰,如此窮兵黩武,以致民怨沸騰,王子只需要得到一樣東西便能重奪汗位。”

可都着急道。“是什麽?”

肖奈道。“民心。”

可都啐了一聲。“這我也知道,問題是要怎麽得到?”

肖奈依舊不急不緩的道。“讓跟着你的人吃飽肚子。”

可都及随行的人皆是一愣,漠北大旱天下盡知,正是因為沒有吃的才會想到去搶。

可都臉都急紅了。“若是我有能力讓跟着我的人都能吃飽,我還至于淪落到這個田地嗎?太子,你莫不是在取笑我等!”

肖奈一笑。“孤可用糧食與你換取馬匹。”

可都刷地站了起來。“東昭太子,你是說真的?”

肖奈道。“孤要戰馬,無論你能想辦法弄到多少戰馬,孤都能買下來。”

可都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不過這會不是急的而是興奮的。“東昭太子,你這個朋友我可都交定了!只要我能登汗位,我保證匈奴會成為你最好的盟友!”

☆、共浴

可都一行人帶着滿意的答複回去了。

接下來肖奈和于半珊丘永侯商量組建地下商隊的事情,和怎麽跟可都秘密交易的事情。

這件事背後還有左相的參與,戰馬會被藏在隐秘的地方,以後作為太子的資本。

貝微微頓時明白到肖奈正在下一盤大棋!但是這盤大棋的最終目的是什麽,貝微微卻怎麽也猜不透。

正所謂好奇心可以害死貓,貝微微的心裏就像有一百雙毛茸茸的貓爪子在撓。

“太子殿下,你需要喝杯茶吃點點心嗎?”

于半珊和丘永侯他們一走,貝微微便忍不住湊上前去先賄賂賄賂她家太子,然後再打聽下秘密。

太子殿下嗯了一聲。“是有點餓了。”

“我馬上吩咐廚房給你做些點心。”

這一天長樂郡主都特別的勤快,把太子殿下也侍候得特別周到。

就在貝微微也認為自己差不服可以的時候,太子殿下搶先她一步說。“孤未來的太子妃若是能侍浴,孤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

末了太子殿下還咬了咬她緋紅的耳朵說。“別莊裏有一處溫泉,據說泉水能生肌活絡,孤很期待。”

當太子殿下終于說出了他的最終目的,貝微微這才發覺自己又被太子殿下給算計了,偏偏還讓她無法反駁,同時也無法拒絕!

在坑人這門學問上她的功力還不夠大神一個手指頭的,估計小尾巴才剛翹起來就已經被人家看透了。

話說回來,別莊這處溫泉确實是好,當初就是因為這處溫泉才特意建造的莊子,連帶附近的山林也是為了水源不被玷污才買下的。

溫泉被圈在一個獨立的小院裏,由于泉眼溫度太高,因此建造別莊時又在別處引來山泉水勾兌。勾兌了溫度之後的溫泉水流入溫泉池,池子有兩丈長寬足夠數人共浴,四周還有假山水榭做陪襯,景色好不雅致。

當年林皇後的父親建造此別莊是為了給自己享受的,後來給了女兒做陪嫁,再後來輾轉到了肖奈手裏。

水榭裏,貝微微換下了身上的男裝,披散着墨黑如絲的長發,僅穿着一件單衣站在門邊躊躇着。

雖說兩人上輩子就已經是夫妻了(才結婚一年),這輩子也肌膚相親過好幾次(并沒有全壘打),但是這樣坦誠相對的共浴還是頭一次!而且這也太容易擦槍走火了,萬一……這是在古代……她還是糾結……

此時的溫泉池中。

太子殿下雙臂張開的靠在溫泉池邊閉目養神,結實的胸膛和細窄卻有力的腰身一半沒在水下。

忽然,太子殿下以慵懶的聲調說道。“郡主更衣還要多久?”

“來……來了……”貝微微忙走出水榭。

當她剛來到肖奈跟前就被冷不丁的拉進了水裏。

水濕了單衣緊貼着曼妙的身材。

這一世貝微微被養得極好,無論是貝王妃,還是後來接管的太子殿下,貝微微可以說是在精心照料中長大的。

在水汽的氤氲下,貝微微全身肌膚都飄着讓人垂涎欲滴的緋紅。

太子殿下很滿意眼前看到的一切,隧将她拉抱在跟前,濕透的單衣隔着彼此的皮膚,卻隔不住彼此身體的曲線。

肖奈抱她抱得很緊,一手緊圈住她的腰,一手将她下颚扶起,讓人頭暈目眩的吻便驟然而至。

貝微微幾度窒息,肖奈放開她紅腫的唇,灼熱的氣息沿着她臉頰脖頸吮吻而下,最後埋首在胸前。

在欲望和理智的掙紮之中,貝微微好不容易尋回些理智,驚覺再這樣下去恐怕剎不住……

此時首要之務是要先給太子殿下下火,否則今晚必定難以挽回。

貝微微身上的單衣已經被扯到了肩膀以下,她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将太子殿下從自己身上稍微推開了一些。

貝微微雙頰緋紅的喘息着說。“太子不是說我還沒有當妖姬的資格嗎?”

肖奈愣了愣。

卻見貝微微主動吻上他的脖子說。“今晚就讓太子殿下看看我夠不夠資格。”

【一大堆河蟹路過】

溫泉水溫正好十分舒服,貝微微靠在肖奈懷裏昏昏欲睡。

肖奈環着她,另一手将她鬓角碎發順到耳後,又撫着她的臉輕輕摩挲。

“夫人這裏……”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紅唇。“還有我的味道。”

貝微微臉上一紅将他推開,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幹脆離他遠遠的游到池子另一頭。

肖奈輕輕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回來。”

“我不。”貝微微一哼別過臉去。

肖奈挑了挑眉。“你不想知道我的計劃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在好奇心和美男子的誘惑下,貝微微很沒有骨氣的放棄抵抗,結果還是得回到太子殿下懷裏。

“你要換戰馬是想募集自己的軍隊嗎?”貝微微問。

肖奈說。“不是,戰馬會被秘密轉往月氏賣給郝眉,郝眉正在募集軍隊,急需戰馬。”

東昭國,西麓國,陳留國均養不出優質的戰馬,當今天下戰馬大多出自月氏國和匈奴國。

肖奈又道。“至于可都給的情報并不可信,戰場上瞬息萬變,這些情報至多只能作為推演時的參考,并不能作為戰時依據,呼寒邪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是用奇謀詭計可以擊敗的人。”

聽罷貝微微心下稍定,因為她也覺得那些匈奴人并不可信。但是,這樣一來貝微微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現在朝中紛亂,內憂外患,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而且,陛下明顯更偏愛大皇子,你日後處境只怕更艱難。”

肖奈說。“我知道,可都雖然不可信,但在利益驅使下,他還不敢亂來,反之還會對我們言聽計從。匈奴大軍正氣勢如虹,與其正面對抗是下下之策,因此,我需要一個人使其內亂。”

肖奈繼續說。“此外,我給郝眉販賣戰馬,有出于朋友的立場幫助,還有更重要的戰略考量。月氏國位于東昭西北,其戰略意義等同于東北,可為東昭抵擋住匈奴的侵擾,如若月氏滅國,東昭将直接面對匈奴,以東昭目前的狀況,如若匈奴繼續強大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另外,想要穩定月氏國還得靠月氏自己,我已讓于護軍暗中相助郝眉,必須讓郝眉盡快強大起來,日後我與他聯手才有平定天下戰亂的可能。”

貝微微已被震撼,沒想到肖奈已經想得這麽長遠,這麽全面。

肖奈摸了摸她發頂說。“夫人不必憂心,朝中諸事,我尚游刃有餘,陛下喜歡折騰,且随他折騰去吧。”

☆、和談

此後數月,戰局果然如肖奈所料,當郝眉逐步壯大軍隊,月氏國的半壁江山日趨穩定,而拿了肖奈糧食的可都正在匈奴國內上蹿下跳,竟也忽悠了不少人跟他一起對抗呼寒邪。

泰昌三十年初春,匈奴遣使節給肖景帝遞國書和談。

月氏作為東昭的附屬國,匈奴給東昭遞國書和談也無可厚非,更能彰顯大國風範。

然而仍舊有一些大臣的腦回路跟大夥不一樣,他們認為戰事起于月氏,和談一事應由月氏與匈奴自己談,他們還提出一條有力的說服皇帝的理由,就是國書裏又要他們給辛苦費的事。

于是他們認為應該把國書推給月氏,辛苦費也推給月氏。

大皇子和三皇子持續對抗,在這件事上,也給兩位皇子難得分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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