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節課正好下課,書桐連忙跳下車,轉身打算道謝

論文拜托您多多指教?”

“嗯,我跟你父親經常一起下棋。”錢教授言不對題。

但溫知淳很顯然也聽明白了,作為溫父的老朋友,他自然會多照顧書桐,也不會多說什麽閑話。不過——

“宋書桐還是我帶過的第一個大學沒畢業就結婚的學生。”

“婚禮還是等到畢業後。”溫知淳禮貌地回複。

“記得通知我。”錢教授看他一眼,先行轉身朝院樓大門口走去。

“跟老師上去吧。”溫知淳推了推書桐,“我晚上來接你。”

“可是剛剛——”書桐指着老師的背影。

“放心,他什麽都不會說的。”溫知淳笑着拍拍她的頭。

……

正如溫知淳所說,錢教授除了講論文進度,其他什麽也沒說。

從院樓出來,書桐如釋重負,提着包往宿舍走。這時候張蕾和格仁應該已經回來了。

果然才走到走廊上,就見宿舍大門敞開,裏頭傳來非常響亮的音樂聲。

“我在人民廣場吃着炸雞,而此時此刻你在哪裏,歐耶~~”

“筒子們我回來啦!”書桐一步嘣到門口,宣布朕已經擺駕回宮。

“書桐!”格仁大叫一聲,興奮地拉住她拽到張蕾桌子前,“你可總算回來了!快看看張蕾她表姨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參謀一下。”

“哎,小點聲,萬一隔壁聽到怎麽辦?”張蕾噓了一聲。

“相親對象?我看看我看看。”書桐也很是興奮。

張蕾噘了噘嘴,劃開手機點開相冊。“喏,就是這個。”

“嗯……長得挺好的,就是……”書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麽詞。

“很裝逼,對不對?西裝革履戴着墨鏡在辦公室自拍。”格仁補充道,“比咱們大兩歲。”

“反正我也不喜歡。”張蕾聳聳肩,還沒說什麽,屏幕上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是的,我和她一起上過大外課。”

“什麽意思?”格仁趴在書桐肩頭問。

“就是這個男的在跟我聊天,他說他跟現在一個挺火的女明星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張蕾話音剛落,那個人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我還和她約會過,她喜歡珍珠奶茶。”

格仁跟五雷轟頂一樣瞪大了眼珠子。

“我給她講過題,修過電腦,取過快遞,買過早餐。她說能見到我是她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卧槽,勞資受不了這奇葩了。”張蕾恨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火速點開對方頭像,拉進黑名單。

“你這個……”格仁像老領導一樣拍拍張蕾的肩膀,“你表姨看人的能力得繼續加強啊。”

“不說了不說了。”張蕾撩起頭發胡亂紮起來,“書桐你怎麽昨晚沒回宿舍?”

“啊?”書桐沒成想話題會這麽快就轉到她身上。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還天天回宿舍幹什麽?”格仁回了一句。

“那個……”書桐遲疑一下,默默脫下手套,舉起手,“現在不是男朋友,是老公了。”

格仁和張蕾有一瞬間的懵逼。

“卧槽!”張蕾噌一聲站起來,動作太激烈導致身後的椅子哐當倒地。“你竟然都結!婚!了!!!”

“媽呀!”格仁歡呼一聲,沖上來熊抱書桐,又是嘣又是跳,“天啦天啦天啦!結婚啦!!啊啊啊!為什麽主角不是我,但是我還是感覺好開心啊啊啊!!”

“哈哈哈,我也要來!”張蕾也張大胳膊抱上來,“我要沾沾喜氣!”

“不行不行,我站不住了。”書桐感覺天旋地轉得很。

結果是三個人一起倒在地上,哈哈大笑。幸好地上的瑜伽墊子一直沒收。

“書桐你什麽時候領證的?”

“酒席呢?酒席辦了嗎?都不告訴我們。”

“我看看你的鑽戒——哇塞,好漂亮啊!”

“粉鑽,賊貴啊。多少錢?”

三個人躺得東倒西歪,書桐看着天花板上的燈管,慢慢平複心情,依次回答她倆的問題。

“哎,你不覺得現在結婚很早嗎?”張蕾翻身過來問書桐,“我家那邊都是沒怎麽上學,初中畢業高中畢業出去打工的同齡人就結婚比較早。”

“對,我小學同學裏好幾個同學都有孩子了。”格仁插嘴道。

“而且,以後多少年就都一直面對這一個人了。”張蕾說。

“還可以離婚啊。離婚了又是一片大森林。”格仁說。

“別烏鴉嘴,書桐不會離婚的。你瞧瞧溫先生寵她那個樣兒。”張蕾推了推格仁的胳膊。

“是啊,你都說他寵我了。所以結婚不後悔。”書桐慢慢笑,“我覺得很開心。覺得人生都圓滿了。以前會想很多,要怎麽工作,怎麽攢錢,怎麽一個人過。但是現在,我覺得心裏特別踏實。有他在,我什麽都不怕,什麽也不用擔心。而且我以前特別想做個女強人,終身未婚天天雷厲風行女權主義至上的那種,可是現在又覺得我願意為了他在生活裏添加一些柴米油鹽雞毛蒜皮的事情。”

“天啦,所以愛情的本質是玩物喪志麽?”格仁用圍巾遮住眼睛。

“肯定不是啦。不要理解成我就要做家庭主婦了。不是那個意思,我還也要為自己的事業奮鬥,我還是朝全國最優秀的拍賣師進發!就是……怎麽說,沒以前那種急功近利的心情了。會慢下腳步仔細考慮自己的每個計劃。他是我最好的後盾。家是最溫暖的避風港,這話的确是真的。”

“你才結婚幾天就有這麽多的感慨了?”張蕾有點嫌棄,然後在墊子上打滾,“啊,上天求你睜睜眼,賜我一個帥哥吧,別再來奇葩了!”

“會有的,愛情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書桐握住她的手。

“什麽時候呢?”

“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書桐清了清嗓子,“有這麽一個說法,急切盼望的東西往往是求而不得的。當放下這份急迫,不再那麽渴望的時候,它就自己來敲門了。比如我當時碰見溫知淳的時候,可不喜歡他了。”

“這話是誰說的?”格仁坐起來。

“嗯,一個偉人。”

“哪個偉人?”

書桐沖她一笑,“我表弟明濟。”

“好啊書桐!”格仁撸起袖子就撓書桐癢癢窩。張蕾立馬加入。

“哎呦哎呦,我錯了。”書桐笑得曲起腿,最後撲到格仁身上箍住她的胳膊,“我錯了啦!”

“不對不對,沒錯沒錯!”張蕾突然站起來,眼睛晶亮,仿佛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哪裏沒錯?”格仁抹了一把臉,馬尾都散了。

“還記得前年咱們做的那個測試嗎?”張蕾一臉高深,“測試結婚年齡。書桐的結果是兩年之內!結果書桐真的就結婚了!”

“媽呀我要再重新測試一遍!”格仁立馬嘣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就醬!

☆、論文

“劉經理馬上到。”秘書端茶進辦公室,兩杯龍井放沙發邊的茶幾上,一杯白水放辦公桌上。

“嗯,讓他進來。”溫知淳坐在待客的沙發上看文件。

書桐坐在辦公桌後,開着筆記本電腦,雙手放在鍵盤上,大腦放空中。她的目光下意識地跟着出門的秘書。對方沖她禮貌一笑。

劉經理正好側身進來,像往常一樣直接往辦公桌前一站,這才發現自己老總的位置上坐着的是書桐。

書桐愣愣看着他。“您好。”

“你好。”劉經理心下一秒反應過來。以前私下開會老總就經常帶着未婚妻,言傳身教給她現場教學。如今直接就坐上主位了。

“老劉,這邊。”溫知淳坐在沙發上沒動,朝劉經理揮揮手裏的資料。書桐要寫論文,端着電腦坐沙發上不方便,所以他就讓她去辦公桌上寫了,自己過來沙發上處理公事。“來這邊說。”

“好。”老劉轉身幾步過來坐下。

書桐拿過杯子一邊喝水,一邊靠在轉椅上搖來搖去,看溫知淳和劉經理聊地産投資,左摸摸日歷,右看看抽屜裏有什麽好東西。她不出聲,但是小動作很多,最後幹脆點開浏覽器,看張蕾前幾天給她推薦的日劇李狗嗨。

溫知淳不動聲色看了她幾眼,繼續跟劉經理談事。書桐趴在桌子上看劇,偶爾直起身子看看溫知淳,溫知淳都是很專心的模樣。

一個小時後,劉經理起身告辭,路過書桐時跟她說。“再見。”

“再見。”書桐笑眯眯朝他招手。

“論文寫完了?”溫知淳将幾頁紙夾進文件夾,若無其事問道。

“哎呀。”書桐拖了長音,扣上電腦,慢吞吞走過來就坐到了溫知淳腳邊的地毯上。這張小羊皮腳毯是才拜托秘書買回來的。書桐迫不及待就鋪出來了,打算晚上帶回家。

她坐着将頭依偎到溫知淳腿上,大概是自知心虛。溫知淳摸了摸她的頭發。“寫了多少?”

書桐笑着哼哼,伸出兩個指頭,還挺理直氣壯。

“兩千字?”

“兩百字。”書桐晃了晃手。

“起來。”溫知淳拉她起來。

書桐懶洋洋地揉揉眼睛。溫知淳順勢靠躺到沙發低矮的扶手上,讓書桐趴在他胸口。

“我看你剛剛玩得很開心嘛。”他說。

書桐腆着臉皮撥弄他修長的手指上的結婚戒指。“我在看李狗嗨。”

“李狗嗨?”溫知淳專注盯着她的臉蛋,忽閃忽閃的眼睫毛。

“就是《Legal High》,一個日劇。豆瓣評分挺高的。”

“那跟你要寫的組合雙向拍賣有關麽?”溫知淳擡起她的下巴。

“……沒關系。”書桐老實回答,想了想,突然伸手摟住溫知淳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肩頭耍賴,“你再幫我寫寫嘛,寫寫嘛!”

導師錢教授最近在研究“組合雙向拍賣”,雖說有拍賣兩字,但主要講的是交易方式。書桐之前基本沒了解過,寒假又沒怎麽看書,所以到現在可以算是兩眼一抹黑。但是溫知淳不一樣,他作為一個經商的老司機,什麽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當時一看書桐寫的論文跟她自己學過的東西不太對口後,他就知道肯定論文要出問題。不過也沒辦法,寧大拍賣專業是剛剛起步,大部分老師都是從商院別的專業抽調過來的。要說專業性也專業不到哪裏去,帶學生畢業論文一般都是自己研究什麽就讓學生寫什麽。

而現在論文寫了五千字,有三千千都是溫知淳親自寫的。最開始的一千是他看着書桐熬夜查資料實在是太辛苦,而後來的兩千字,則是他自己晚上有時候控制不住,折騰得太狠,書桐第二天就哼哼唧唧哭哭啼啼不願意起床,結果就是他一邊在廚房燒開水,一邊拿着電腦給她敲字。

然後書桐就發現,溫知淳寫得比她自己生憋出來的內容不知要好多少倍。如果是以前她一個人,肯定會熬夜看書,發誓頭懸梁錐刺股兢兢業業寫論文,而現在她結婚了,有一個靠譜穩重的老公可以依賴,她就想偷懶了。而溫知淳無可奈何又寵着她的模樣,就像蜂蜜一樣讓她着迷沉醉,讓她想繼續賴皮下去。

“你自己數數,論文到現在有多少字是你寫的?”溫知淳無奈,想笑又擺出一本正經嚴肅的面孔,挑眉,拍拍她的屁股。

書桐擡頭,像是算命一樣掐指一算。“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嗯?你确定是好多好多?”溫知淳坐起來,抓住要跑下沙發的書桐,抱回來,摁在懷裏。

“不要不要,癢——”書桐笑着縮起腿。溫知淳從身後輕輕啃咬着她的脖子,鼻息陣陣,讓她發癢。

“你說你幫不幫我寫嘛!”書桐想掙脫他的懷抱,可是笑得又沒力氣,“我下周一就要去見老師了,這周五就得把一稿發過去……”按理說她還得看幾本特別厚的經濟學書,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求助溫知淳。

“老公的用處就是幫你寫論文的嗎?”溫知淳将她抵在沙發上,右腿正好跪在她兩膝中間。

“那我現在就是寫論文才派得上你的用場嘛……”書桐拍了拍臉,好燙。但是她還是嘴硬,盡量控制自己別笑得太開心。畢竟按照以往的經驗,她感覺溫知淳馬上就要答應了。歐耶,她待會兒就可以繼續看李狗嗨了。

然而這次溫知淳卻沒按套路出牌。

他站起來,松了松領口,解開一顆扣子,然後彎腰很輕松地将她一把抱起,轉身就朝休息間走。

“幹什麽?”書桐晃了晃腳丫。

“你說幹什麽?我給你看看老公還有什麽用處。再說了我給你當勞工,不得先給我獎勵?”溫知淳邊走邊說,頓了頓,“先說好了,不準哭。哭一聲就扣一百字。”她總是喜歡哭,每次還越哄越哭。不說話還好,能保證只是眼淚汪汪的。他又舍不得,低聲好氣一哄吧,她眼淚說來就來。然而到了最後,往往她哭哭啼啼得越厲害,他就越發控制不住自己。

書桐愣住了,立馬在心裏盤算。初稿起碼得拿出個七八千字,算上目錄、英文摘要、文獻參考、致謝,那起碼也得再寫三千多字。她肯定不能讓溫知淳全寫了,要不然到時候去導師面前估計得露馬腳。那就讓他幫她再寫兩千字——怎麽算下來,她要是哭個二十聲就沒了?

“不行!”書桐強烈抗議,“我不同意!”

“抗議無效——你論文裏怎麽寫雙向拍賣的?只要一方中有人接受另一方的叫價,兩者便可以達成交易。現在你除了接受我的叫價,沒有其他的辦法。”溫知淳畢竟是做了多少年生意了,道理開口就來,單方面宣布,“交易達成。”

休息室門在他身後嘭一聲關上。

……

下午五點。

書桐趴在溫知淳胸口,歪着頭看窗外夕陽下的城市,時不時抽一下鼻子。

“還哭呢?”溫知淳曲起手指擡起她的下巴看看,另一只手一直放在她光滑的背上。

“你說你跟不跟我寫論文。”書桐擺着張委屈臉,揉揉眼睛。

“寫寫寫,怎麽敢不寫。”溫知淳用手指抹抹她微微發紅的眼睛,低聲,“你是老天爺派來收拾我的是不是?”想他畢業多少年都沒寫過文章了。竟然現在又重新回去知網下論文,天天午休就在辦公室看論文。

書桐頓時破涕為笑。

“怎麽就這麽愛哭呢?”溫知淳嘆了一聲,拇指摩擦着她的微微發紅的臉頰,“平時都不怎麽見你哭。”

“不知道。”書桐又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繼續趴在他胸口,聽得他清晰有力穩穩的心跳。

“Mes mots tes lèvres douces.”安靜地呆了一會兒後,她突然哼了一聲,法語。

溫知淳眯着眼睛想了想。“我的言語,你柔軟的嘴唇?”

“嗯。”書桐繼續輕聲繼續唱了一句,“Mes bas, tes ébats sages.”

“我的雙腿,你的旅行。”

“Mes yeux tes mains sauvages.”

“我的雙眼,你狂野的雙手。”

“Mes doigts tes beaux rivages.”

“我的手指,你美麗的海岸。”

“Mes hanches et tes caresses.”

“我的……”溫知淳皺眉,似乎是不知道“hanches”是什麽意思了。

“是我的臀部,你的愛撫。”書桐立即告訴他,然而下一刻他笑而不語的表情卻在告訴她——“讨厭,你明明知道!”

“好好,我正經點。你繼續唱。”溫知淳咳嗽一聲,清清嗓子。

“我不唱了。”書桐知道他肯定會繼續逗她,安靜了一會兒,念出下句中文歌詞,“我的哭泣,你的愚蠢。”

“什麽意思?”溫知淳問。

“就是說,”書桐指指自己,“哭泣。”又點點他的胸口,“愚蠢。”

“我愚蠢?那你呢?”溫知淳故作驚訝,任她牛頭不對馬嘴地解釋歌詞。

“我可聰明啦!”書桐喜滋滋誇自己,頓時來了勁頭。

“哪裏聰明?”溫知淳摸摸下巴,“我怎麽看不出來?”

“反正我就是聰明。”書桐想了想,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大千世界人海茫茫,我沒有地圖沒有方向,可是我還是找到你了——好了現在是你的感動時間。”

“……好吧。”還沒見過要強制規定感動時間的,然而他心裏的确很是觸動。溫知淳拉起被子蓋住她的胳膊,掖好被角。要不然就感冒了。

“我好羨慕你喲。”書桐懶洋洋地說,任他動作。

“為什麽?”他知道她在等着他問為什麽,配合着她的問題。

“因為你有我呀!”果然是在繼續往自己臉上貼金,“我這麽聰明、活潑、陽光、善良、智慧、謙虛、開朗、樂觀、禮貌……”

這一刻窗外夕陽燦爛,感受着她的體溫,耳邊的碎碎念叨,溫知淳突然明白愛不釋手是種什麽樣的含義。

她還沒念叨完呢,溫知淳一個翻身,她就順勢落到床上,頭枕着他的手。眨眨眼睛看向上方的他,面露疑惑。

“你繼續哭,我再愚蠢一次。”溫知淳低笑着封住她的唇。

……

轉眼,時間匆匆而過,周一來了。

下午三點,錢教授辦公室。

“論文我都看過了,先說格仁其木格的。”錢教授拿着格仁交上來的打印稿,“首先,字數不夠。其次,引用文獻太少——我規定的書目你看完了嗎?”

格仁手裏忙不疊記筆記,聽見錢教授這麽問,窘迫地搖頭。“還沒看完。”

“繼續看。”錢教授翻了幾頁,“文獻參考部分太亂,一會兒國內一會兒國外,一會兒上世紀,一會兒幾年前。然後就是……”

書桐坐在旁邊很老實地聽,心裏在默默地回憶昨晚溫知淳給她開小竈的內容。他怕書桐見導師的時候出問題,特意把他寫的內容原原本本給她講了一遍,旁征博引還說了很多實用的經濟知識。

半個小時說完格仁的論文,錢教授拿起書桐交上來的稿子,推推眼鏡看她,“寫得很不錯,作為一稿來說。跟格仁的一樣,字數太少。話說在前頭,要想申優的話,字數再多加些。參考文獻也是。多看書。”

書桐點頭。“好的,老師。”

“你是不是也沒把我開的書目看完?”錢教授問她。

“嗯……”書桐不好意思地點頭。好幾本都是全英文的,她看起來速度慢。“不過快了,還有一本沒看。”

“寒假都在家玩得忘了看書吧?”錢教授說,但是面上也沒看出來生氣,“你這個論文,是不是寫的時候咨詢過溫知淳?”

書桐臉騰地紅了。“是的。”還不光咨詢呢。

“有些觀點很新穎,不太像是學生能想出來的。”錢教授把用紅筆畫了很多圈圈勾勾寫了評論的論文稿遞給她,“回去繼續修改一下,要特別注意的幾個點我已經在後頭寫出來了。”

“好的好的,謝謝老師。”

……

從辦公室出來,格仁呼了一口氣,拖着包往電梯口走。“媽呀,吓死我了。”

“怎麽了?”書桐從背包裏掏出手機,打算給溫知淳發消息。

“老師催得急,我又不會寫。所以我就copy了那麽一丢丢。”格仁伸出小指頭以示一丢丢是多少。

書桐立馬就明白肯定不只是一丢丢的問題。“你不怕查重啊?”

“先過了這關再說,回去慢慢寫。”格仁邊說邊翻看老師給她劃的記號,然後就瞪大了眼睛,“媽呀,錢老師幾乎把我抄的那些部分全部用紅筆畫出來了。評注是再改改。呼,還好還好,吓死我了。”真是還挺給她留面子的,“大概是因為我是少數民族,所以很客氣。畢竟我們可不是說漢語的。現在我還要用漢語寫論文。”

“格仁其木格同學,我記得你之前說你爸媽就根本不會說蒙語吧?”書桐摁電梯,提醒這位少數民族同學。

“那個……五千萬四舍五入還相當于一個億呢,我這四舍五入一下也可以相當于在蒙語學校長大的蒙古族,民考民。”

“什麽是民考民?”書桐問,之前根本沒聽格仁說過。

“就是少數民族學生高考用的是自己本民族語言。還有個民考漢,就是用漢語咯。”格仁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家那邊還好。新疆的民考民比較多——哎,話說你論文裏現在寫的這些是不是就不用怎麽修改了?”

“還是改改吧。”書桐拉住格仁的胳膊,壓低聲音,很是慚愧,“其實我論文大部分是……溫知淳寫的。”

“不會吧?”格仁震驚,“他會寫嗎?”

“會,”書桐點頭,“我感覺他什麽都懂。不過畢竟也還是經濟領域,他的本行。”

“天啦,他這麽厲害?”格仁滿是羨慕,“你不是說他家是學醫的麽?”

“對,就出了他這麽一個經商的。”書桐說,“他姐姐也是醫生呢,口腔的。”

聊着聊着,話題又回到論文上。格仁看着自己到處都是紅色批注的論文稿,仰天長嘆,“我也好想要一個可以幫我寫論文的男朋友啊!哎,你可以直接讓他繼續給你寫完就好了。”

“不行不行。”書桐搖搖頭,“畢竟還是我畢業,不是他畢業。接下來我還是自己寫吧,反正大致框架已經定好了。我就不行我寫不出來。”不過還是多虧溫知淳。要不然這框架都沒有。

走出電梯出了院樓,書桐直接拖着格仁往圖書館走,突然之間鬥志昂揚。“走,我們去圖書館頭懸梁錐刺股吧!”

“我不去我不去。”格仁連連搖頭往後退。

“為什麽?圖書館有暖氣诶。”書桐站住。

“我還是要回宿舍,爬床上支小桌子寫論文去。”格仁打了個哈欠,“再說張蕾還在宿舍等我吃飯呢。”

“現在?下午四點你們就要去吃晚飯嗎?”書桐驚訝。

格仁嘻嘻地笑。“不是晚飯,是午飯!”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書桐唱的這首《Mes mots tes lèvres douces》,很溫柔的女聲,很适合冬天懶洋洋的下午抱着奶茶聽。

然後呢,快大結局啦!估摸着還有兩章吧。

☆、聚會

五月底,論文答辯來了。書桐緊趕慢趕,最終還是靠自己,删删改改完成了論文。參加答辯的那天,溫知淳正好出差就沒過來。不過畢竟有底氣,順利過關。

第二天,熊靜就叫她們一起出門逛街。

“然後呢?你現在要生小孩麽?”熊靜從試衣間出來,站到鏡子面前。

周六陽光燦爛的下午,張蕾跑去看漫展了,所以書桐就和格仁一起。熊靜得知書桐已經結婚後,先是祝賀然後不管書桐怎麽推辭都說過幾天一定要把結婚禮物補上。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逛街買衣服啦。

“不啊,不會畢業就生小孩。”書桐坐在旁邊的矮沙發上,連連搖頭,“太早了,他也覺得。”

“是啊,起碼得再過幾年二人生活嘛。”格仁喝着去冰的珍珠奶茶,坐在旁邊的矮沙發上,“熊靜你穿這件挺好看的。”

“不行,顯得我腰太粗了。”熊靜轉身進去試衣服,“哎,你們今天下午有事麽?”

“沒事啊。”格仁攪和攪和杯子裏的珍珠,“除了今天晚上的畢業晚會。”

“不想試衣服了,咱們去人民廣場吧?”熊靜提着包從試衣間出來,“蘇揚好像又在那裏擺攤了,嘲笑一下他去。”

“他不是洗心革面奮鬥去了嗎?怎麽還在擺攤?”書桐站起來。

“說是找靈感來着。只是周末過來”熊靜把手搭到她肩頭,轉頭招呼格仁,“走吧。對了,還沒告訴你們,我想畢業後開個花店。”

“花店?你要開花店?”格仁仿佛聽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對啊。”熊靜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書桐很是詫異,她知道熊靜一直信誓旦旦地說要不工作的。可是現在改主意了?

“還是找點事兒做吧,最開始也不指望賺錢,不虧本就行。”熊靜伸個懶腰,“我都看好店面了。”

話說間,就到了人民廣場。五月裏,氣溫慢慢變熱,不少小孩子都穿着單衣在跟着教練學滑旱冰。果然一走過噴泉,就看到了草坪邊肥成雞,洶湧着在游客手裏搶食的鴿子,以及坐在畫架子之後的蘇揚。人還是那個人,不過看着比以前清瘦了不少。

“喲喲喲,果真還在這兒呢,大畫家?”熊靜一看到他就瞬間進入了戰鬥模式。跟在後頭的格仁一個激靈,差點腿軟,連忙拽住了書桐的袖子。“媽呀,這聲音,不看人還以為是雪姨呢。”

“你怎麽來了?”蘇揚本來在忙活什麽,一擡頭就看到熊靜,再站起來,看到了她身後走過來的書桐和格仁,“你們怎麽也來了?”

“閑來無事,視察一下你的近況。”熊靜抱着胳膊。

“我挺好的。”蘇揚覺得奇怪。他這是周末沒事兒才過來,就是找找素材,也不是專門給有游人畫畫。因為這個廣場代表的是他破敗不堪的過去,每次過來他都能刺激自己繼續練習左手畫畫。

他重新坐下來。“書桐你們想畫畫嗎?免費哦——對了,你學的是拍賣師對不對?”

“是啊。”書桐點點頭。

“你簽工作了嗎?”蘇揚又問。

“簽了,乾壹拍賣行。”書桐說。

“不錯啊。”蘇揚眼睛明顯亮了一下,朝她伸出手,“以後會有機會合作的,到時候合作愉快。”

“口氣這麽大?”格仁提醒道,“你知道這拍賣行多牛麽?”

“知道。不牛我才不合作。”蘇揚頗為自信。

熊靜一掌就朝他腦袋削了下去。“有這時間吹牛逼倒不如老老實實畫畫!就你之前的畫,賣出去一千塊錢都算你厲害。”

“你怎麽越過越暴力啊?你又失戀啊?”蘇揚站起來,他其實比熊靜都要高出半個頭多。

“我這是……”熊靜無法辯駁,只道,“激勵激勵你。”她踢踢他的椅子。“喂,你舅舅是不是在做鮮花批發生意?”

“怎麽?”蘇揚從兜裏掏出煙,看周圍三個女生一眼,又放回去。

“把他聯系方式給我。”熊靜說。

“我舅舅早結婚了。”蘇揚頭也不擡。

“你——”熊靜眼看要發火,被書桐拉住了胳膊。

“熊靜要開花店。”格仁連忙幫忙解釋了一句。

“花店?”蘇揚揚眉看向熊靜,“你要開花店?你不是發誓畢生都不工作麽?”

“你就把你舅舅的聯系方式給熊靜就好了。”書桐趕在熊靜開口之前說。

“微信名片給你——轉頭我會跟他說一聲。”蘇揚從兜裏掏出手機,摁了幾下。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格仁買了一包玉米被鴿子追着趕之後幾個人就準備回學校了。

“這是戰鬥鴿吧?爪子夠厲害的。”格仁丢掉手裏所有的玉米,在鴿子撲騰之間眯着眼睛揉自己被鴿子抓紅的胳膊。

“到這邊來。”書桐拉着她走得離鴿群遠遠的。

“熊靜呢?”格仁拍拍手上的灰屑,“剛不是跟你在一起麽?”

“她說再等她一分鐘。”書桐看着前方。

熊靜又返回去找蘇揚了,不知要說什麽。

書桐看着她的背影,沒有說話。

……

晚上回到學校,正好趕在畢業晚會開場前半小時。只要是有票,再秀出已經大四的學生證,就可以提前進場。

書桐和格仁特意挑了中間的位置,坐下就看節目單。熊靜則回家去敷面膜了。

“哎,那個牌子上寫的……”格仁視力好,看到第一排嘉賓席上粉色名牌上寫着“溫賢常”三個字,“溫賢常是你老公家什麽人嗎?”

“啊?”書桐擡起頭,戴起眼鏡,愣了一下,“這是……他爸爸……”

“哇,你公公?”格仁脫口而出,“你不是說搞醫學的麽?也來咱們院?”

“可能是代表溫氏獎學金吧。知淳出差,他姐姐今天回婆家了。”

沒一會兒,待嘉賓席也慢慢坐滿,溫父果然到了,依次跟其他領導握手後還沒就坐呢,就看到了第五排的兒媳婦書桐。

書桐沖他悄悄笑。

溫父神色很慈祥,朝她點點頭,轉身坐下。

“溫老師眼神可真是犀利啊。”格仁有點驚嘆,“看着挺和藹,可是眼神太鋒利了。不像個老人。”

“老醫生嘛,他現在還給病人做手術呢,眼神當然得犀利。”書桐說,語氣裏充滿敬仰。她經常跟知淳一起回溫家,特別喜歡跟溫父一起聊天。雖然溫父年紀大了,但是思維靈活跟年輕人一模一樣,而且還特別有涵養有閱歷。

一邊聊天,一邊看節目,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等到煽情的畢業感言後,現場氣氛達到了最高點。直到最後散場,還有女生互相抱着哭泣。不過這些都不關格仁的事情。

“我自打抽中那個相機後,就再也沒有中其他東西了。”格仁好遺憾,“感覺那次中獎把我這幾年所有的運氣都用完了——怎麽她們還在哭?畢業其實挺有意思啊,以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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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