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厮磨
一直到天快亮時, 衛昭方讓人送熱水進去。
床帳內, 少年烏發如墨, 連同那條雪色發帶一起,悉數鋪散在琥珀色涼枕上, 周身不着寸縷,眉心微微蹙着,已然精疲力竭的沉睡過去。
淳于傀制的那藥丸藥性太烈,縱有雙修之法化解藥性,衛昭亦不敢讓穆允一次服下, 斟酌再三, 便把那藥丸分成了十小粒,今日只将其中一粒化入水中, 喂着穆允喝下了。然縱使如此, 那藥性之烈, 亦出乎衛昭意料。他看了眼昨夜那件已然被他撕裂、胡亂揉作一團丢棄在床角的寝袍, 沉吟片刻, 伸手撈起條薄毯将少年一裹, 抱進浴房。
周深正指揮兩名小厮準備浴湯,不經意一瞥, 見少年露在外的瑩白肌膚上盡是各種或深或淺的印記, 薄毯之下該成什麽樣子可想而知,不由暗暗抽了口氣,心道,侯爺到底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 不懂克制。聽說小太子屬于羸弱那一挂的,身子骨并不怎麽強壯,也不知日後……
正這般想,忽覺兩道陰冷目光朝自己刺來,周深一看是衛昭,頓時意識到自己又在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忙尴尬收回視線,帶着兩名小厮匆匆退下了。
衛昭這才解開毯子,将少年放進浴桶裏,如呵護珍寶般仔細而耐心的幫少年進行着後續事宜,之後又替少年擦幹身子,換上新的寝袍,抱回到床帳內。少年起初疼得只躲,不準碰,後來被衛昭固在懷裏,揉開些淤腫後,方停止掙紮,裹着薄毯安心睡了過去。
衛昭心中懊惱,這次是他有些失了輕重,下次需要維持理智,更克制一些才好。
此時天将破曉,已近早朝時辰,衛昭吩咐周深好生照看着穆允,便洗漱更衣,入宮去了。雖然昨夜幾乎一夜未眠,然他今日卻覺精神抖擻,精力充沛,竟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有勁頭。
衛昭不由自嘲一笑,以往他在書中看到那些什麽美色惑人之類的話,總覺得是聖人們誇大其詞,醜化了人的本性,若美色真能惑人,那罪也不該在美人,而在那把持不住自己意念的流俗之人。他沒料到,他自诩清冷寡欲了二十多年,常駐北疆數年都未曾動搖過心志,如今方食髓知味,品味到點燕婉及良時的甜頭,竟也有些不可自拔的趨勢。
他也始明白,世間情愛歡愉并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也并非什麽罪大惡極的事,而是值得期待與珍惜之事。他何其有幸,能找到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和他無比契合的伴侶。從此後,他們就這般恩愛纏綿一生,白頭到老,永不分離,又該是何等幸福。
他的心漂泊了這麽多年,也總算可以落地生根,找到歸宿了。思及此,衛昭嘴角輕一勾,眼角眉梢都流淌出一股融融暖意。
素來懼衛昭如虎的兵部戶部衆官員,也都意外的發現,今日定北侯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嗯,待會兒議事時,應該可以少挨幾句罵的!
……
穆允這次沒睡到日上三竿,而是直接睡到了正午。
周深知曉這位小殿下昨夜被自家侯爺折騰狠了,所以特意吩咐下人們說話行事務必要輕之又輕,不要打攪到裏面小殿下休息。并遵照侯爺吩咐,給太子府送了信報平安。
高吉利雖然很氣憤定北侯拐走了乖乖小殿下,但鑒于定北侯府狼窩虎穴,還是忍住了直接闖進侯府奪人這個勇敢的計劃。
畢竟鬧大了傳到陛下耳中更麻煩。想到這裏,高吉利又開始為乖乖小殿下發愁,這麽大的事,小殿下要打算如何同陛下說啊。但高吉利同時又覺得,此事在陛下眼裏興許也是好事,因為若小殿下同定北侯好了,日後必不會有子嗣留下,幾乎是自絕了前路。陛下興許會因此放小殿下這個前朝太子一條生路?只是,定北侯位高權重,陛下也有可能會覺得小殿下是靠這種方式拉攏定北侯做靠山的,到時候……唉!高吉利左思右想,一會兒覺得小殿下前路光明,一會兒又覺得小殿下随時可能被人當做眼中釘肉中刺除掉,別提多糾結了多痛苦了。
而作為當事人,穆允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大棉襖在為自己的事操心犯愁。
少年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帳外天光大亮,還以為是在太子府中,心想大棉襖怎麽也不知道叫醒自己,下意識就要坐起身。結果剛一動,就發現周身軟綿無力,像被人下了軟骨散似的,一陣不适。
昨夜記憶山呼海嘯般襲來,流水畫似的一幀幀在腦海裏閃現。他從不知,這世上竟還有如此令他欲生欲死的壞事。
少年面上紅潮一下從臉頰燒到耳根,因他想起,後面荒唐到極致時,他似乎也在跌跌宕宕起伏的浪潮裏裏迷失了自我,說了許多不合時宜的話。
他、他真是又引誘便宜師父做這種沒有節制的壞事了。
少年耳根燒着,玉白的臉亦陣青陣白,難為情的想,便宜師父會不會真覺得他是狐貍精轉世,每日就會勾着他做這些壞事啊。
真是丢死人了。
少年幹脆扯着薄毯捂住臉,好久,才慢慢拉開,強忍着不适坐起來,一點點掀開薄毯,去看昨夜留下的那些痕跡。少年登時被狠狠燙了下眼,瞠目結舌片刻,又做賊心虛似的把毯子蓋上。
他、他都引誘便宜師父做了些什麽啊。
少年懊惱的把腦袋埋進薄毯裏裝烏龜,想到自己此刻連衣裳都沒穿,越發難為情了,往床上四處瞄了下,才發現昨夜的寝袍已被撕成好幾片碎布,根本無法蔽體。他想喊人給自己拿衣裳,忽然又想起這裏并非太子府,根本沒有合他尺寸的衣裳。而且,他也不想使喚侯府裏那些陌生的下人,讓人看笑話。
思來想去,少年決定繼續躺下去裝烏龜,心裏第一次有些想念自己的大棉襖。如果大棉襖在就好了,一定會把這些事給他安排的妥妥帖帖。
還好,沒過多久,衛昭破天荒的從宮裏回來了。
衛昭回來路上也沒閑着,親自去成衣店挑了套衣裳,見少年捂着毯子假寐,便知這小家夥方才醒來時定惶恐無助了一番,心下立刻懊惱自己方才只顧着挑衣裳而忘了時辰,于是柔聲哄道:“好了,這次都是臣不好,沒有安排周到,下次絕不會讓殿下遭遇如此無助場面了。”
少年哼哼了兩聲,不搭理他。
衛昭肩背上還隐隐作疼,都是這小家夥昨日抓的,血淋淋的一道道,還挺吓人。但與這點子皮肉傷相比,他更貪念那份歡娛。因而在瞧見少年頸間鱗次栉比的青紫痕跡時,他喉頭一幹,手不由就探進了毯中,循着那幽秘處而去。
穆允察覺到衛昭意圖,登時吓得魂飛魄散,睜大眼就要起來。他那處還腫着,哪裏還經得起,何況大白天的,他怎能勾得便宜師父白日宣淫,幹那種事啊。
然而已經晚了,少年剛露出一點掙紮痕跡,便輕而易舉被坐在身邊的高大男子按住。少年嗚咽一聲,面上紅潮堆疊,層層湧起,原本澄澈的星眸亦被弄得水汽萦繞,霧濛濛的,一片迷離,周身玉白如雪的肌膚再度泛起淡淡的粉色。
這副誘人情态,衛昭哪裏還忍得住,微微傾身,再度堵住了少年嘴巴,好一陣纏綿厮磨。
少年依舊只是有些無措的被迫承受,并不知主動迎合,衛昭心中感嘆,教了這兩日,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呀,以後他需多費些心力,好好調.教才行。
如此一想,衛昭心情再度前所未有的愉悅起來,仿佛在繁重的公務之餘,終于尋到一件可以放松身心的趣事一般。
直到周深在外傳膳,衛昭方戀戀不舍的移開,先替少年将衣裳穿好,又親自伺候這小家夥洗漱,方将人打橫抱了出去。
穆允掙紮着要下來自己走,否則也太丢臉了,衛昭卻不許,低聲笑道:“聽話,現在走路不舒服,要吃苦頭的,師父可舍不得你吃一點苦。”
少年臉皮薄,聽出衛昭話中深意,耳朵尖又是一紅。衛昭簡直愛極了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又在玉白頰下輕啄了下。
午膳布在院中的花廳裏,除了周深遠遠侍候着,所有下人都被打發到了外面。
落座後,衛昭仍不許少年下來,而是把人放到腿上,親自喂。穆允乖乖的吞下一口粥,有些不滿意的望着新衣低敞的領口,以及頸間、鎖骨裸露在外的那些痕跡,小聲抗議道:“我能穿昨日那件衣服嗎?這樣會被人看到的。”
衛昭正不緊不慢的剔着一條魚骨,聞言挑眉一笑:“放心,不會有人看到的。師父怎舍得讓你這樣出去見人。”
“啊?”
穆允不解。衛昭便趁着他嘴巴大張,給他塞進去一口魚肉。
衛昭慢悠悠道:“臣已經在陛下面前給殿下請過假了。這兩日,殿下都不必去禦書房學習政務了。只安心在臣府裏養着即可。”
最後一句,他輕如耳語,帶了點挑逗的意味。
穆允隐隐覺得不妙,掙紮着要下來,衛昭于是威脅:“殿下若不老實,可別怪臣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事了。”
少年猝然睜大雙眸,似在思索他這話的真假,果然不敢再亂動了。
衛昭這時始心情愉悅的一笑,繼續将剩下的魚肉喂進少年嘴裏。
“唔,再養胖一些才好。”
午膳後,衛老夫人又讓人送了一大堆補湯補品過來,都是人參、當歸、黃芪等溫補之物。穆允自小就不愛喝藥,望着仆婦們托在掌間的那一碗碗散發着怪味的補湯,苦着臉道:“一定要喝嗎?”、
衛昭一面替少年揉着腰,一面哄道:“你身子骨弱,昨夜又虧損許多,自然要好好補補。”
穆允反駁:“我哪裏身子骨弱了?”
“哦,你不弱呀。”
衛昭失笑,貼着少年耳邊,聲音酥酥麻麻如電流淌過:“那殿下的嗓子怎麽啞了?”
少年面上飛紅,耳垂幾乎鮮紅欲滴,飛速擡頭,見那幾名仆婦站的遠,并未聽到這話,方懊惱的瞪一眼某個便宜師父。
衛昭哈哈大笑,不再逗弄他,命仆婦把東西放下,連哄帶騙的喂着少年各喝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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