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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電話也不接?
突然想起上次他說要離開兩個月,然後卻遲遲的不歸。
她想到申屠伊,但是找到那個手機號碼之後她卻沒有打過去,因為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樣瘋子一樣的行為……
于是就繼續躺下,然後翻來覆去的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好不容易睡着。
這是他們新婚的第二天。
當她再次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額頭上涼涼的,仿佛有只手在幫助她,當她下意識的擡手去拉住那只手,因着他手上清涼的觸感而緩緩地握住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
“還病着呢就按耐不住了?”屬于他獨特的嗓音,金迷立即就睜開眼,然後就望見那棱角分明的輪廓,精致的五官,轉而就眼睛模糊。
“你還舍得回來?”她委屈極了,瞪他一眼後倔強的問他,然後轉身不與他相對。
傅城夜緩緩地垂了眸輕嘆一聲,然後又将手裏的毛巾放在身後床頭櫃的盆子裏,又湊近她去摟着她。
“昨晚看到信息的時候正好有事,再後來你打電話就往回趕了,小迷,別怪我好嗎?”
“可是天快亮的時候我才睡着。”她只想用力的推開他,然她做不到,沙啞的嗓音裏滿是倔強,她只是想告訴他,別把她當一個傻子耍。
他突然說不出話,她卻哭了一聲。
“我後悔了,城少。”
任由他緊緊地抱着,她一只手堵着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沙啞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樣子。
她後悔了,後悔嫁給他,然後受盡這樣胡思亂想的折磨。
那一聲城少更像是絕望之後的低吟,他突然緊緊地将她抱住:小迷,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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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
她覺得自己像個脆弱的讓人一下子就可以碾死的小螞蟻,真的是微不足道的驚人。
過去那二十八年裏她覺得自己明明是強壯的參天大樹,可是現在……
傅城夜此時自然不是沒有感覺,她那麽聰明,他們這樣相處,他有什麽不對勁終是會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就像是昨天上午,他真不該為了圖一時之快在她面前寫那幾個字。
早飯的時候她都沒理他,家裏派過來的人給他們煮飯,然後吃飯的時候她也只是默默地低着頭喝粥,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會兒想起來,他欠她一個解釋。
傅城夜手裏捏着勺子,但是漆黑的鷹眸眼瞅着她在生氣,然後輕輕地放下勺子,眼角餘光冷冷的瞅了身側的傭人一眼,傭人立即點頭離開,他才又朝着她看去。
“今天要去金家,還記得吧?”
她擡了擡眼,卻并未将他的視線收進眼底:哦!
只淡淡的一聲就又垂了眸,她似乎是不屑看他。
傅城夜無奈的嘆了一聲,然後吃完飯先去給她找了退燒藥,吃完才載着她回金家。
這一天金家也是早早的就在等着了,新姑爺來敬茶這可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而且也早有媒體在路邊等着看心比天高的城少會不會陪女方回娘家,看着他們的車子上了山立即就在後面去拍車牌照片。
金名爵跟秦欣坐都端坐在主人家的位子接受他們倆敬茶,金律跟墨黛抱着寶寶坐在旁邊看着。
這一刻墨黛更祝福他們的未來是美好的,只是不經意的就發現金迷的臉色不太好。
金律自然也發現了妹妹的臉色不好,然後不顧新姑爺的臉面立即問出來:小迷臉色怎麽不好?
金迷立即擡手摸了下自己有點發燙的臉:有點發燒,不過已經吃過藥好多了。
“剛結婚就生病,城少你很失職啊。”律少又立即對妹夫表态。
傅城夜朝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旁邊坐着的女人,順手把她的手抓過去放在自己的腿上:是我失職,所以我已經買下市中心的醫院作為補償,小迷。
他叫了一聲,金迷怔怔的望着他,金家所有人都疑惑的望着他,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你說什麽啊?”金迷低聲問他,生怕他亂說被父母信以為真。
“你以為我為什麽讓你去醫院上班?難道你真以為我傅城夜的女人會在醫院那種小地方打工一輩子?你喜歡,我就買下來送給你經營。”
金迷……
金律跟墨黛……
金名爵放在腿上的手稍微擡了擡,然後立即笑着道:這個新婚大禮可真的是夠大的,小迷,以後可要好好照顧城少,切莫辜負了城少對你的一片用心啊。
“對,對對!”秦欣的心一緊,卻是順從着自己丈夫連連稱對。
“對什麽?送一家醫院對城少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如果你不能疼小迷,僅僅是用這些就想應付了事,我照樣不會饒過你。”金律依舊冷着臉不依不饒。
金迷望着自己哥哥的臉,然後終于覺得自己揚眉吐氣。
墨黛卻是悄悄地碰了他一下,讓他別這麽苛刻。
金律哪裏管那麽多,只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就不高興。
哪怕傅城夜也已經知道金迷不是他親妹妹,其實很多事情真不真又有什麽重要?
這份感情裏,姓名可以是假的,身份可以是假的,心是真的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哥!”終于,金迷不高興的替老公出頭。
金律看金迷替他說話才閉了嘴,忍不住生氣女大外向,但是又心疼她的傻。
午飯後兩個人才離去,路上小迷才問他:怎麽回事?你真的買了醫院?
“當然,不然你真以為我能看着你在醫院裏給那些男人紮針?”他轉頭看着她反問了句。
“醫生面前男女都一樣,你別想歪了。”
“可是你老公有潔癖。”
“那我多洗幾次手好了。”她有點氣不過的回他。
傅城夜笑,然後想起來她的身體狀況立即又擡手去摸她的額頭。
發現已經燒的不是那麽厲害才心稍微放松下來,但是轉念表情卻又稍顯凝重。
回到家之後他便抱着她往裏走,陽光正好,兩個人的背影仿佛都是快樂的。
“那裏還疼嗎?”屬于男人低沉又性感的嗓音。
“嗯?不要亂問吶!”女人羞愧的捂着男人的臉說。
“看不見路了寶貝。”
“啊,抱歉,抱歉!”
兩個人回到房子裏,主卧的大床上他又輕輕地将她放下,卻不急着起來,就那麽使着巧勁趴在她身上:小迷。
“嗯?”
他沒說話,只是對她輕笑了一聲,然後低頭就輕吻她的額頭。
金迷覺得心跳的過分用力,怕他再做那件事,想要阻止,但是他那麽溫柔的樣子又讓她說不出口。
如果他們一直這樣好多好?
在金家時候他說話時候的樣子,俨然一個對她處處滿意的好老公。
之後兩個人午睡過後她才在他懷裏問她:不過買下醫院的事情沒有公布吧?
“現在還沒有,等明天吧。”
“明天?不不不,還是先不要了。”
“嗯?”
金迷緊張地望着他,祈求他千萬不要這麽快就說出這件事來。
醫院好買,老板難當。
當他疑惑的望着她,金迷卻只是苦笑了一聲,然後又在他懷裏低嘆了一聲:我們院長當的挺好的,而且我現在做他的位子也沒有說服力,還是再過些時日再談這件事吧。
“你确定?”
“嗯,反正錢是咱們的,對吧?”
“那倒是,那就随你。”他輕聲說,又捧着她的臉緩緩地往下與她齊眉,就那麽一直望着她。
“我明天要去出差,蜜月以後再給你補上。”
“蜜月的事情好說,反正我也不喜歡旅行,那我明天去上班吧。”
“可是你現在還有點燒。”
“我再睡一覺喝點藥就沒事了。”她說。
“這次出差……幾天?”她突然想起來上次的事情,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感覺心裏壓力好大。
“三四天吧,很快回來。”他笑了一聲,怎麽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金迷湊上前去緊緊地抱着他,聽他說三四天心裏才踏實了下來。
真怕剛結婚他就要離開幾個月,要她如何對待這樁婚姻?
他還是沒打算告訴她那件事,她想過問,晚上吃飯的時候她還想問,但是最終看着他幽暗的眸子,将那話都咽了回去。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他是故意逃避那個問題。
他那時候到底去了哪兒?
他到底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是穿越來的?
——
“城夜!”
“嗯?”
“回來後告訴我你一直不想說的事情。”
早上她親自去送他上飛機,然後用成年人最穩妥的方式與他交代。
傅城夜望着她認真的樣子然後淺笑一聲:好好照顧自己。
“我等你回來!”
他跟秘書上了飛機,她站在候機室的窗口望着飛機起飛的地方,雙手緩緩地抱住自己的手肘,靜靜地目送他出城。
她想起自己因為胡亂猜測而心緒難安的傻樣子,想起自己哭的那麽可憐,她要他再回來的時候一定給她一個答案,否則……
她轉身朝着外面走去,工作人員在門口陪着她一起出去。
今天開的是他的車,直接開去醫院。
不管醫院裏的同事怎麽看,她下車後便直奔裏面。
她要開始工作了,要恢複正常生活。
婚禮結束,她不能再活在童話裏。
——
其實從沒有想過要經營一家醫院,一個小診所的願望倒是有過的。
在她那二十八年裏,她一直以為能老死在這家醫院裏已經是自己那輩子最大的服氣了。
但是這一世裏遇到那個出手很闊綽的男人,她竟然只是無奈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大步朝着辦公室走去。
這個地方,有她曾經所有的夢想。
這個地方,是她展現價值的唯一地方。
從小時候有了學醫學的夢想開始,一直到後來到這裏。
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
去考試拿證,不管別人怎麽說,哪怕說她是什麽天才女人也好,哪怕是說她買來的學歷也好,她要盡快複習拿到資格證書,然後趕緊上崗。
她已經等不及要一展拳腳。
她也不願意再得不到他的坦誠相待之前讓自己徹底的失去自我。
是的,僅僅是請假這幾天,她已經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像個沒有自我的小怨婦。
會哭會鬧,會使小性子。
竟然都是為了男人。
曾經唯一能讓她生氣的也不過是她的老媽,現在那個女人躺在醫院裏,身體……
大家都在開會,通知她來了立即進去,她去更衣室拿了衣服便穿着便往那裏走去,辦公室門口将門推開,又輕輕地将門關好才輕步上前。
莫麗茹立即往後看了一眼,然後溜到她身邊。
“聽說你老公買了咱們醫院哄你開心,是不是真的?”
她剛要豎起耳朵來聽領導說教就聽到莫麗茹在她耳邊小聲嘀咕這件事。
金迷轉頭,皺着眉望着她:誰跟你說的?
“領導啊,領導知道咱倆關系好,所以特地叫我去問了幾句。”
金迷……
眼看辦公室裏還有別人,明眸一動,随即便湊到莫麗茹耳邊,依舊表情嚴肅:低調。
莫麗茹瞪大了眼珠子望着她,看她那嚴肅的樣子就知道是真的了。
結果金迷突然又轉頭看她一眼沖她眨眼笑了一下,害的她半天回不過神。
開完會金迷被院長叫到樓上,她筆直的坐在一旁,然院長就不敢坐下。
“院長您還是坐吧,我年輕,站站更健康。”
曾經也在一些事情上不止一次的氣的院長想要把她開除,若不是因為模樣還算秀氣,醫院也需要幾個漂亮的女醫生撐場面早就把她開除。
金迷想起過往的事情,可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大小姐或者傅家三少奶奶,只是把自己當陸曉媛。
院長尴尬的笑了一聲說:還是三少奶奶坐吧,傅總已經電話過來說您不願意坐在這個位置,但是您現在的确是這個醫院的老板,還是您請先請坐。
金迷心想以前在醫院呆了那麽久也沒見院長朝人陪笑過,還以為他們院長一向都是鐵面無私,總是端着呢。
不過既然現在傅城夜已經将醫院買給她,而且院長又那麽誠心誠意的,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坐下就坐下吧。
“那一起坐。”金迷說完走上前去坐在旁邊的單個沙發裏,院長這才緩緩地坐下。
“叫三少奶奶上來是想問問三少奶奶有沒有什麽指示?”
“沒有啊,都跟以前一樣運作就是,争取讓我們醫院的醫療設備以及人力跟服務都越來越好。”金迷端坐在沙發裏笑着誠懇的說道。
這也是她在進醫院之初的夢想,既然幹了這一行,在這家醫院,就喜歡這裏的一切是最好的,也希望自己有天有機會說出這樣看似動動嘴的話,實際上這話裏承載着很多醫者的真心。
院長點點頭,也不似是剛剛那樣使勁賠笑,金迷離開前忍不住說:院長您以後別在醫院叫我三少奶奶了,叫我金迷或者小金都可以的。
“好的三少奶奶。”院長。
金迷……
金迷下了樓,莫麗茹立即拉着她進了自己單獨的辦公室,着急的問她:院長找你什麽事?
“還能什麽事?就是表面上的一些東西交代一下。”
“然後呢?你真的不打算去樓上?”
“我想從這裏開始,麗茹。”金迷轉頭望着她,不似是陸曉媛的方正,圓潤不少的還原一些心思。
莫麗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想了好久才又開口:那意思是你還堅持再去考試?
“嗯,考試,開始正式上崗,兩年內站上手術臺。”
莫麗茹……
“不管別人信不信,只要我做的好別人不想服氣都不行。”
“呃……”
“我已經沒辦法從小學開始,但是既然老天給了我這個機會,給了我這樣的身份,我何不好好利用呢?”
“你就這樣好好利用啊?放着樓上那超大的辦公室不要,就在這兒給人看病動手術?”
“這就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理想啊。”
“好吧,我竟然無言以對。”
金迷突然認真起來,并且是她不熟悉的那種認真。
莫麗茹禁不住好奇的望着她,心裏開始猜測金迷怎麽突然改變。
午飯的時候兩個人去吃飯,然後一群人去跟她套近乎,原因嘛就是她的身份啦。
自己本身是千金大小姐,又嫁給京城最炙手可熱又隐秘的富豪城少。
在別人看來,這兩個人的婚姻自然是門當戶對,在京城想要嫁給城少的女人很多,但是真的有那個資歷的卻很少。
而金家在京城卻是高高在上,金名爵在朝野不說是一人之下卻也是沒幾個能跟他齊肩的。
這場商政聯姻裏要多得體有多得體,女方又算是清秀大方,就算說成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只是大家還是看好戲的心裏,畢竟城少那樣的男人心應該是很野的,大家都猜測城少用不了多久就會棄了三少奶奶這個正室又在外游蕩。
畢竟他有消失的歷史,很多人猜測他是陪着哪個美人去哪個國家度假游玩了,又或者是包下了一群美女去外地消磨光陰。
畢竟他看上去不像是個不正常的男人。
至于別人說他潔癖那件事,大家只猜測他是為了給大衆市民留下一個幹淨,潔身自好的好形象。
但是此刻,大家該巴結的還是要巴結,畢竟現在金迷就是傅家的三少奶奶呢。
莫麗茹一看那情況,飯都要沒辦法吃了,還好不多久來了領導吃飯,一吆喝,立即人就乖乖的散了。
“以後還能不能在食堂好好地吃飯了?”莫麗茹疑惑的嚼着已經嚼了半天的肉問她。
“怎麽不能?大家習慣了自然就好了。”金迷回了一句,然後吃東西。
莫麗茹覺得她淡定的……
以前只在手術室裏才能看到她這麽淡定的樣子,但是那時候她是不會給任何人一句話的,她最多就是狠狠地瞪別人一眼。
晚上金迷下了班沒事便早早的回了家,他不再,她獨自在家卻也不再覺得陌生。
只是天漸黑,她突然想起他臨走的時候兩個人的對話。
他會說嗎?
她去一樓,一個人随意的轉悠,看着那一件件的上好的瓷器,看着那一幅幅美妙的字畫,以及那複古的裝飾。
不知道這裏的設計風格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後來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吃了,然後就在二樓看書,已經太久不看,不說忘的差不多也真是忘了好多。
但是好在實戰經驗一直在腦子裏沒有掉。
當看書看到半夜,翻個身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沙發裏了。
寂靜的空間裏,嘆息的聲音那麽的清晰,又似是帶着濃重的無奈。
之後看了眼翻到的頁數合上後便上了樓,找睡衣,洗澡,睡覺。
他幹嘛買那麽多女性睡衣放在家?她都懷疑她要穿多少年才能穿的完。
突然想起來有錢人家生活奢侈,她想,往後她真的要漸漸地習慣了。
習慣他們的奢侈,習慣跟這些人在一起,偶爾裝模作樣的附和。
後來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合不上眼,想起他們新婚夜,仿佛他就在眼前。
腿間突然傳來一陣疼痛,腦子裏的回憶越來越清晰。
再後來,終于睡着。
——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泡面,早飯後去醫院,換衣服,查房。
覺得自己終于又回來了。
查完房便去了陸母的房間,她已經路都走不好,勉強能坐起來一會兒。
護士告訴她們早上陸母上廁所沒能及時脫褲子而尿了褲子,莫麗茹跟金迷都沒說話,只是稍微低眉,護士離開後兩個人才上前。
陸母雖然尴尬,還是盡量表現的什麽都沒聽到,然後跟她們打招呼。
“金小姐剛結婚就來上班啊。”
“嗯,您還好嗎?”
金迷坐在旁邊後握着她的手,不小心把着她的脈象,那一刻她靈透的眸子強裝鎮靜,但是心已經提到嗓子眼。
輕輕地從手腕到掌心,她握住那蒼老的掌心,像是随意的一個動作,不給陸母察覺的時間。
莫麗茹靠在牆邊給她剝桔子并不插言。
“就這樣了!”陸母嘆了一聲,勉強能笑的出來,但是聲音虛弱,笑容無力,已經表現的很明顯。
因為怕吓着別人,所以她一直戴着假發,但是不太舒服,她擡了擡手抓了抓頭發。
那一刻金迷沖動的想要給她把假發拿走,卻是又努力忍住。
她不能做那麽多,只能低聲提示:如果不舒服就不要戴了,反正我跟麗茹都不是外人,護士也見慣。
陸母望着她溫柔的又純淨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兒:以前曉媛可不似是你這麽溫柔的跟我說話。
金迷一下子滞住,就連在剝桔子的莫麗茹也怔怔的望着她。
“但是她的眼睛跟你一樣大,也一樣幹淨透徹,你們都是善良的孩子,曉媛已經走了,你跟麗茹要結伴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啊。”
那虛弱的聲音裏,明明是祝福。
卻讓兩個小輩都忍不住要落淚。
“我們都會好好地,您也是。”
金迷不自禁的手開始發抖,一下子把手從那滄桑的掌心裏抽出來然後轉身就往外跑去。
莫麗茹站在旁邊看着,眼看着金迷迅速跑掉再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然後難過的說:阿姨您別管她,她神經着呢,可能跟老公吵架。
陸母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笑着。
她的眼裏,像是看得出一些事情。
一個女孩莫名其妙的對她好,她怎麽會無動于衷?
“這位金小姐以前也認識我們曉媛嗎?”
“不認識呢,我開始是他們家的家庭醫生才認識她的。”
“她跟曉媛一點也不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這顆心一見到她啊就變的軟綿綿的,情不自禁的去親近。”
莫麗茹低了頭,聽着那蒼老的聲音,就連她也忍不住落了淚。
怎麽會不想去親近?
那就是她的女兒啊,只是重生到別人身上。
莫麗茹出去以後在洗手間找到金迷,她已經哭濕了臉。
“麗茹,我就要失去她了。”
當莫麗茹緩緩地靠近,她只是蹲在那裏緊緊地将莫麗茹抱住,然後因為要失去媽媽而哭的抽泣起來。
莫麗茹擡手輕輕地摸着她的後背:阿姨說見到你心裏就軟綿綿的,要不要告訴她你重生這件事?
莫麗茹低聲在她耳邊問,金迷被眼淚迷住了眼睛,用力的合着眸忍下心內的劇痛。
告訴麽?
三天後下了病危通知,關于陸母的。
因為她的女兒曾經是醫院的醫生,又被病人家屬撞死,所以大家都因為可憐她的境遇而守在門裏。
直到金迷跟莫麗茹去。
“我跟金迷會處理她的後事,謝謝大家這段日子的挂心。”莫麗茹站在門口對大家感謝,金迷已經進去。
之後莫麗茹站在窗口靜靜地祈禱着,金迷坐在床邊的座位上,一直拉着陸母的手。
陸母的嘴角動了動,金迷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只是一忍再忍還是附耳過去,像是終于聽清了那個問題,然後将顫抖的唇瓣湊到陸母的耳際。
陸母已經睜不開眼睛,只是眼睫動了動,再然後……
那天半夜,她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媽……”
她以為她不會痛哭大吼,她以為她會平靜的送走這個女人,畢竟她早就知道她時日不多了,
可是當真的她沒了最後一口氣金迷才發現,心內的劇痛根本就無法隐忍,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就那樣難過的大吼出來那一聲。
只是無論她怎樣大喊,無論她怎樣搖晃,那個女人都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當莫麗茹聽到那一聲痛苦的大吼的時候從沙發裏爬起來,震驚的望着金迷滿是淚痕的臉然後立即沖了過去。
只是……
外面那樣的深黑寂靜,而這個窗子裏又是怎樣的悲痛欲絕的情境。
——
她們終于送走了她。
她們堅信她會去天堂,而天堂是沒有苦難的。
金迷心裏有所囑托:在那裏跟爸團聚,不要再一直争吵,甜甜蜜蜜的過那一世。
雖然明白不可能不争吵,也許還是會吵一輩子,但是至少在一起了,至少不再是一個人。
她想,天堂肯定是美麗的。
她的腦海裏還閃現着他們在天堂争吵的畫面,只是在天堂吵架仿佛也是美麗的。
——
毛毛雨洗禮着整個城市,包括那片山上的墓地。
她在那裏,送陸母最後一程。
此時她已經平靜,就那麽默默地望着墓碑上人的照片,旁邊是她父親的墓碑。
莫麗茹抱着她的肩膀,兩個人共同撐着一把傘:我們回去吧。
“你先走,我再待會兒。”
“那傘……”
“我不用!”
莫麗茹又勸了幾句見沒效果撐着傘轉了身,然後一擡眼就看到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在下面。
------題外話------
大家都如願以償麽?
☆、85 愛不妥協(1)
——
傅城夜回來。
莫麗茹往後看了一眼小迷,她依舊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莫麗茹清楚小迷的心裏很難受,只是都被壓制住而已,于是當小迷可以依靠的人回來,她便扭頭默默離開了。
小迷一身黑色的衣裳套在消瘦的身上,就那麽孤獨地站在那裏,那時候山上寂靜的能聽到雨滴打濕在石碑上的聲音,然,她卻只是專注的盯着墓碑上的遺像。
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都歷歷在目,包括她出車禍前母女倆的通話還記憶猶新。
對待這段感情,她選擇用最沉默的方式,盡管結局是分離。
傅城夜下車後漆黑的眸子立即朝着山上望去,她的背影在那高高的地方反而顯得很渺小,他合了衣裳緩步上前,眼看着她身影消瘦了很多。
莫麗茹到了山下對他交代了幾句這幾天的情況便開車離開,傅城夜眸子裏一閃即過的沉悶,之後卻還是邁着堅定的步子往上走去。
初秋的風微涼,傅城夜站到她一側,陪她立在墓碑前,雙手插兜,寂靜的在一旁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金迷的眼睫微動,只是卻沒急着打招呼。
她想,就讓他們一起送她母親離開,她母親已經知道他就是準女婿,并且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呢。
兩個人就那麽靜靜地并肩站在那裏目視同一張遺照,毛毛雨變成細雨,一點點的打在兩人肩膀黑色的布料。
只是,這點雨又算什麽?
一個人的離去,再也不會回來。
“你到底是誰?”
她還記得那個女人病危後問她的話,雖然那話她附耳上去才好不容易聽清楚,但是之後她回答了那個女人的問題。
在那個女人離開前還是知道了真相,金迷也了了一個心願。
然而那一切,別人還是不會知道。
傅城夜轉眼朝着旁邊的女人看去,雖然她圓潤的臉上沒有特別悲傷的表情,但是她眼裏的哀莫大于心不死的神情卻是……
還是從口袋裏将手抽了出來去握了她的手。
他知道她非常得當的處理好了這一場,但是她消瘦疼痛的樣子還是讓他知道,她很累。
如果他在,這事情便不會是落在她一個人肩膀上,他還是回來的晚了一步。
小迷依舊沒有言語,任由他牽着她的手,只是眼淚突然滑過臉龐,一串串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終于還是難過,終于還是哭了出來,在他的肩膀心疼的無法不低低的抽泣着。
傅城夜低頭望着她哭泣的樣子更是難過的轉頭望着別處,擁着她的同時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希望她別太難受。
那種關心雖然細微卻體貼。
——
回去的路上她難過地望着窗外,像是對這一場娓娓道來的雨有所寄托。
到了似水流年,望着筋疲力盡的女人,傅城夜立即轉過去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金迷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他淺淺一笑:回去再說。
金迷便沒再說話,任由他抱着她回家,上樓,到了自己卧室裏他将她輕輕地放下。
金迷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臉突然就有那樣熟悉的感覺,有他在可真好。
“我去放熱水給你洗澡,乖乖在這兒休息等我。”
她沒說話,只是溫柔的長睫呼扇了兩下。
傅城夜就去放了洗澡水讓她洗澡,然後自己也沖了個熱水澡。
之後兩個人在卧室的窗口相擁着,他輕輕地将她抱住:沒事了。
“媽媽去了天堂與爸爸相會。”
“嗯!”他承認她的話,然後将她更是抱在自己的懷裏寵溺着。
金迷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兩只手不由的伸到後面去摟住了他寬闊的後背。
卧室裏漸漸地安靜下去,他只是輕嘆一聲,本來想這樣的日子在她身邊陪着她的,可是還是錯過了。
在他懷裏的兩個多小時裏她都睡的很踏實。
樓下傭人已經在準備下午餐,她一醒來便可以吃東西。
四點多的時候她才醒,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摸他的所在地,結果卻發現是空的。
長睫緩緩地掀起,一開始還以為是做了一場溫暖的美夢,夢裏他回來了,其實并沒有。
拖着疲倦的身體爬起來,長發垂在一側的胸口,蒼白的臉看向門口。
傅城夜通完電話回來一擡眼便看到她,小迷看到他在便又緩緩地躺下,側躺在他的那旁靜靜地看着他靠近:還以為是做夢。
“嗯?”
他上前輕輕坐在床沿,望着她疑惑的問道。
因為她那一聲,明明張了嘴,聲音卻沒從嗓子眼裏發出來。
金迷便沒再說,只是蹭到他身邊去,躺在他大腿上用力的将他抱緊。
突然的動作叫原本客觀的男人一下子身體有些發緊,垂眸看着她将臉埋在他身體,突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大掌在半空中停滞片刻才緩緩地落在她頭上輕輕地撫着。
“小迷!”
“嗯?”
“沒事!”他輕笑了一聲,因為他已經從她的嗓音感覺到她身體不好編沒再說出來那話,只是眉頭微微擰着,笑又不能笑,難耐的望着她。
金迷哪裏還想到那麽多,只是想要抱着他,只是想要依偎在他懷裏,又懶得爬起來。
換了衣服随便梳洗了一下便下了樓跟他去吃東西,卻發現老宅煮飯的阿姨又過來了,尴尬的她立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确保不算太不整齊才又繼續往下走,并且落落大方的打招呼:阿姨過來了。
“是的三少奶奶,餐點已經準備好,您可以跟三少用餐了。”阿姨點頭打了招呼便立即去端吃的。
“幹嘛不告訴我阿姨在這裏?”
“一個傭人而已,何必在意?”他低低的一聲,卻叫她無言以對。
這話真的不中聽,而且他不在意是因為他是少爺啊,她一個外來人在家睡到這麽晚才起床吃飯,被公婆知道了……
哎,她不能不為自己在傅家的前途擔憂啊。
但是飯還是很好吃,也許是因為他回來了,還有終于送走那個女人去另一個世界,睡了一覺之後一喝湯,整個人好像有蘇活過來,連飯好像也有味道了。
那幾日因為想到自己面對母親的離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束手無策而食之無味,好像都沒怎麽好好吃飯了。
她突然想到莫麗茹,那個女人,不管是前生今世,都在她的生命裏占據着重要的位置。
她突然淺莞了一下,然後繼續喝湯。
傅城夜擡眼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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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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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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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