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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故而,周語又耐着性子教導兩人近一個月,才與掌門提出要下山歷練的事。
彼時凰遙與淩霄已經将他看得極重,他們兩人見掌門的時間少,見周語的時間多,加上他悉心指導,已然是感情深厚的很。
一聽到周語要下山歷練三月,凰遙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徑直就去了周語的院子裏找他。
周語對這兩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也寵得緊,平日裏不讓別人随意進的院子也都不攔着他們。
但凰遙此次心裏頭着急,禦劍術還沒練全就搖搖晃晃地禦劍而來了,到了周語的院子更是急得忘了該怎麽安安穩穩地降下來,直接就把周語的屋子砸了個大洞,從天而降。
她身後是禦劍梢穩當些的淩霄,瞧見她一頭跌進去,淩霄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追進去。
而周語那個時候正在沐浴,聽得頭上一陣巨響還以為是什麽魔物來襲,匆忙之中就只來得及在下身圍上一件衣服,連上半身的衣服都來不及穿。
他本是想揮劍禦敵,但一看掉下來的是那凰遙丫頭,這出劍的手勢只能轉換成了收劍,為了防止她掉進自己的洗澡水裏去,還不得不抽出手來托了她一下。
他這邊托着凰遙,另一邊又掉下一個淩霄來,周語此時一手拽着自己腰間的衣服,一手拎了一個凰遙,沒有多餘的手去幫助淩霄,只能看着他跌進自己的洗澡水裏,灌了好些水。
凰遙原本只是想要在大師兄臨走前來看他一眼,畢竟要分開三月,這情窦初開的女孩兒如何忍得了?
但她也沒想到自己來的這般不合時宜,還闖了大師兄沐浴之地……
瞧着自己心慕的大師兄除了腰間一塊遮羞布,竟無其他遮擋之物,凰遙立即就懵了,整個人如熟透了的蝦子似的透紅,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不知所措。
原來……師兄不穿衣服也是這麽好看……
一直含笑三分的鳳眸沾了水氣後更加潤澤,叫人一眼看進去就舍不得出來,他身上還帶着沐浴後的熱氣,袅袅升起,朦朦胧胧,還有那身子……反正,反正就是好看。
大師兄無論如何都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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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遙年紀小,對男女之情也是懵懵懂懂,但此時她心裏頭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很,眼睛也一直移不開。
周語瞧見她像是吓着了,嘆了口氣,也未責怪她,柔下聲音道:
“你先轉過去,容我穿件衣服可好?”
瞧着他們來得那麽着急,周語還以為是淩霄或者是凰遙在修煉時出了什麽問題,因此也沒責怪他們。
而周語說這話的時候,淩霄已經爬了出來,一身濕漉漉地站在凰遙身邊。聞言,他趕緊捂上凰遙的眼睛,帶着她轉過去,一邊還嘻嘻哈哈道歉:
“大師兄對不起啊,我們兩太想你了,所以冒失地前來了。不過我們都是自己人,看了就看了,你可別往死裏折騰我們啊……”
凰遙被淩霄這般一提醒,才慌慌張張地轉過身,聽着身後悉悉簌簌的穿衣聲,心裏頭又羞又燥,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裏去,心道自己怎麽就跟個癡女一樣,竟對着沒穿衣服的師兄發起了呆。
淩霄轉向凰遙的臉擠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來,無聲無息地對她吐了兩字:色魔。
凰遙心頭一顫,默不作聲地一肘子砸到淩霄的腹部,瞧着他痛的彎腰卻又怕大師兄知道而咬牙忍耐,心裏頭不由得舒暢了幾分。
等周語的一聲好了溢出口,凰遙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她羞紅着臉轉過身,在看見他身上的包裹時又垮下臉來,眼巴巴地看着周語:
“大師兄,你真的要走啊?”
淩霄也是跳過去扒拉他的包裹不放:
“師兄,你就這麽抛下我們走了啊?要不我們去跟掌門說說,讓你帶我們一起出去歷練呗?”
這兩個小孩對他的依賴程度與日俱增,就算是為了他們的未來,掌門也不會放他繼續留在劍宗。況且周語如今的實力,出去走一圈沒準還能遇到什麽機遇,找到什麽寶物。等他找到了,再讓他上交,比讓他留在劍宗待孩子有用多了。
而待他們下山歷練卻是掌門絕不會同意的,先不說周語如今的能力能否保全兩個拖油瓶,就是他能保護周全,掌門還要留着兩人練習劍宗雙修秘法,絕不會輕易放他們下山。
周語瞧見凰遙淩霄的不舍,心道也算是沒有白教這兩個孩子,至少在上頭的人處處算計他利用他時,還有他們是真的舍不得他走。
他現在雖然是男人的身體,這心裏頭到底還是個女兒家,而這次任務又是複仇一類的,也因此沒有想到感情方面的事,他親切地摸了摸凰遙的頭發,嗯了一聲:
“嗯,我得下山歷練了。你們別急,等你們年紀到了,也是能下山去的。這一次我大概下山三月左右,可有什麽想要的讓我幫你們帶?”
淩霄略一思索,幾分玩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大師兄我想要紅燒肘子大閘蟹桂花糕松鼠桂魚……”
他一口氣報了好些個菜名,從南到北都有,在凰遙又一個略帶威脅的目光下才噤了聲。
而凰遙則是羞羞答答地送到了自己縫的一個平安符,對着周語道:
“師兄,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受傷了。”
周語接過了她的平安符,又道了聲謝。
他在自己的劍墜裏找了找,尋出兩枚鎖扣,給了他們一人一個:
“鎖扣你們拿着,若是有問題尋不到掌門問,就傳音給鎖扣,不管我在哪都是能聽到的。要是有威脅,直接捏碎鎖扣,我也能趕回來相助。”
劍宗掌門少有自己帶弟子的時候,多是讓師兄帶師弟妹,他偶爾給幾樣器物就算是盡了師道。
周語怕這兩人都沒什麽心計,這一路受了掌門青睐,又沒了他做為擋箭牌,難免受到被人排擠。
凰遙接了鎖扣,一直緊鎖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清清脆脆地應了一聲,寶貝似的拿繩子串了挂在自己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有個疑問,女兒心男兒身,這算是同還是異?
☆、七九 淩雲
周語下山的時候,除了一把破破爛爛的劍,一個劍墜,一個平安符,就只有他那身衣服比較值錢了。
好在他如今,也不怎麽需要進食就是了。
周語的運氣很好,他下山沒多久就遇上了一處密境大開的機遇。
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周語自然是要進密境去的。他在劍宗時一直壓着自己的實力,比掌門低了好幾個等次,卡在衆弟子之首的位置。但出來後無人監視,他便放開了手腳去做,一身純粹的靈力,竟是世間罕有。
淩波無痕,踏雁無聲。
這是過幾重天雷就能飛升了。
在劍宗的時候,周語不清楚身邊有多少掌門的眼線,如今淩霄凰遙已經到了劍宗,他若是展示出自己的實力,萬一被掌門再次下了毒手,真是不知道該去哪裏哭了。
他這一世,沒有靠山,沒有身份,有的只有自己的卓越天賦。
但是他現在正是最危險的時候,臨近飛升卻尚未飛升,他擁有的靈力遠遠大于他的力量,一身純粹的靈力是魔修人修的最愛。
魔修為了吸走他的靈力滋補,而人修卻可以把他的靈力融入自己本命寶器之中。
都是一群虎視眈眈的東西。
他能打趴下掌門一人,卻沒把握面對幾個劍宗長老跟他們的各種寶器,還能全身而退。
要贏過他們,不止是比靈力比天賦,還要比寶器。就算他果真運氣差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那麽好歹也得等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飛升了後再回去。
那個時候,他就是劍仙,對付一個還在修煉的掌門,不過是意念一動的事情。
周語吐出一口濁氣,他心裏壓着許多事,進來修煉也似乎有所停滞。
不知不覺,居然到了瓶頸。
他微微蹙眉,一貫清冷精致的臉龐染上些許憂慮,看得他身側的那幾個人不由得咽了幾口口水。
周語現在随着一大群人進了密境,這群人看着像是有備而來,裝備齊全,人員衆多。他們進了密境也不急着去探寶,而是在入口處一個個坐下打坐,像是在等領頭的什麽大人物來。一般而言,這樣架勢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們出來歷練,旁人難以融入。
而周語他也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去探險,只不過湊巧坐在他們身側打坐罷了。
但其他人卻不怎麽看,這少年身上一窮二白,連武器都是一把破破爛爛的劍,跟着他們不是為了求得庇護還能為了什麽呢?
瞧瞧,都已經有這麽一大群人了,他還是憂心地皺起了眉。那般憂愁的模樣,叫其中幾個好男風的人暗暗咽口水。
自然,也有不少人目露輕視,覺得這少年膽子真小,就這樣還敢來密境探險,自不量力。
甚至還有人提高了聲音暗諷:
“我看我們先走吧?我可不想被軟腳蝦蹭了功勞偷了好東西。”
那人說這話的時候,還隐晦地看了周語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周語剛從打坐中回神,就被莫名瞪了一眼。
他尚未來得及解釋什麽,就看到那瞪他的人拿着劍走到了他的面前,高傲地用劍尖指着他的鼻子:
“喂臭小子,說的就是你!你不是我們隊伍的人,卻一直跟着我們,到底是懷了什麽龌龊心思?!”
出門在外,低調為先。
周語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左右他已經休息好了,就提起劍幾個縱身消失于密境之中。
他走得很快,但在旁人看來就是找死的行為,密境大多危險,而這小子居然一個人行動!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無知了。
在周語走後,只有幾個人投來了視線,多的是嘲笑,少也有幾個目露擔憂,但也不敢開口。
那個找周語茬的人的地位可不低,為了一個外族去得罪這麽一個人物,可不值得。
一夥人又等了一會兒,而後似乎見到了什麽大人物,趕緊一溜煙站起來,一個個低頭垂目恭敬得很。
遠處緩緩移動的是四位老太,那四個老太瞧着死氣沉沉,肩上卻穩穩當當地扛着一把躺椅,上頭還躺了個人。
來人渾身沒骨頭似的躺在躺椅上,一身張揚至極的紅衣上暗雲紋浮動,竟像是有生命似的。他三千青絲都未曾束起,如上好的綢緞披散開來。那臉上擺着懶懶散散的表情,眸中暗沉沉一片,把這修真者趨之若鹜的密境絲毫不放在眼中,端得那叫一個狂傲不羁。
之前對周語冷嘲暗諷的人,此時卻不由得渾身緊繃,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
“家主,密境已經大開,是否進入?”
這位祖宗的實力莫測,心狠手辣而又桀骜不羁,若不是幾個長老們以死逼他帶着族中弟子來密境修行覓寶,這會兒還瞧不見他真人呢!
旁人不清楚,做為族內人還會不知道嗎?那四個老婆子都是他一人靈力所化,靈力能化出實物來,還能維持這麽長的時間,有他在,族內弟子這下就安心許多了。
他們一個個面露笑意,仿佛整個密境的寶物,都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躺椅上的那人随意地嗯了一聲,但他的眸子很快就縮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盯着先前那破落少年坐過的地方,出口問道:
“那裏剛剛坐過誰?”
被問話的人也拿捏不準這一貫眼高于頂的家主怎麽就關心起那邊坐過誰了,但家主發話也不能不答:
“是一個想要尋得我們庇護的少年,此次是為了族內弟子們的提升才入的密境,那人來歷不明恐是會與我們的弟子争奪資源,故而小人已經把他趕走了。”
聽到那邊坐過的是一個少年,被喚作家主的男人頓時就失去了興趣,懶洋洋地又眯起眼,躺在自己的躺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下頭的人小心地瞧了瞧他臉色,這才吩咐弟子們可以前行了。
他們人雖然多,分布卻很嚴謹,幾人探路幾人斷後都清清楚楚。
因此這麽龐大一個隊伍,移動速度卻不慢,很快就追上了周語。
那個時候周語正磨着一只高級魔蛛,他需要這蜘蛛的蛛絲做幾件防禦力強些的衣服。他現在穿的衣服,被蜘蛛的毒液一碰就腐蝕了,連初級防禦都做不到。
越往密境深處魔獸力量越大,因此路上能收集來加強自己能力的一切材料都不可以放過。
那只蜘蛛已經被他磨得奄奄一息,就差最後一擊了,然而周語尚未來得及補上最後一擊,就有人捷足先登把那蜘蛛打死了。
周語眸中一暗。
這是……要跟他搶戰利品?
事實上,來者也的确是抱着這個想法,他甚至無視了周語的存在,直接對着身後的大部隊喊話:
“快過來!我打死了一只高級魔蛛!能做好幾件衣服!”
他身後,是一大群跑着過來的人,氣勢洶洶。
周語的劍還在蜘蛛上,他跳上蜘蛛,卻不是為了拔劍,而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底下那人:
“它是我的。”
低調歸低調,這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戰利品絕不能讓,否則那可真就是沒骨氣了。
前來搶魔獸的人卻不屑一顧,仿佛看蝼蟻一般地瞧着周語:
“這明明是我打死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說你打死了蜘蛛。你靠什麽打死?你拿脆身板還是你那破劍?不要臉就是不要臉,之前蹭我們的庇護,如今又來搶奪戰利品……”
因為家族的人都在後頭,此人膽子也大得很,對魔蛛的所有權胸有成竹。
這少年能力是不差,能在他來之前把魔蛛磨得半死不活,但他瞧中的東西自然是他的,也只能說這個少年運氣差了,竟然碰上一個家族的人出來覓寶,此次他定是顆粒無收。如果他不肯退讓……這人又是陰陰一笑,就算他能力再高,還能打得過家主大人麽?
周語拔出劍來,本是要一劍劈死那不知好歹厚顏無恥之人,但他的視線很快就凝在了趕過來的那群人的中間。
他站在猙獰高大的蜘蛛之上,一身破破爛爛髒亂不堪,還握着一把滴着粘稠惡心液體的破劍,看上去落魄極了。
而他軟弱無骨地坐在人群之中,在魔獸遍地的密境依舊是幹幹淨淨整潔無暇,高貴自生,仿佛只是出來踏青。
隔着數百人,兩人也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彼此,皆因彼此靠近時心中一陣悸動,那份牽絆,已是過了幾世幾年。
最終,還是坐着的那人先動了動,那一直喜怒不明暗沉沉的眼中多了幾絲柔和暖意,他并未起身,卻朝着高處那人伸出了手,低低地笑了幾聲:
“過來。”
只有這一聲,簡單幹練,卻包含了旁人所不知道的眷戀思念。
已經分離了一百五十多年了。
他都快忘卻了她的容顏,卻依舊記得她靈魂的律動,即便現在她在一個少年的殼子裏,他依舊可以一眼認出。
家主的這一聲過來說得莫名其妙,好些擋在周語面前的姑娘都以為他說的是自己,喜上眉梢地要湊過去。
結果她們的高興尚未維持多久,就震驚地瞧見那本來被族人鄙視嘲諷的少年,縱身一躍從肮髒的魔蛛上跳下,腳尖點過幾個人頭,直直地投入家主大人的懷中。
毫不拖泥帶水,全身全心地信任。
而家主竟也不嫌棄少年一身污穢,按着他的後腦攬進懷裏,把他□□在外的肌膚遮了個嚴嚴實實,叫旁人瞧不清少年的模樣。他甚至還有心情念出一個清潔咒,瞬間把少年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幹幹淨淨。
家主一邊在少年耳邊輕聲細語地說着些什麽,一邊又擡起與看少年時完全不同的冰冷眸子去看之前與少年搶魔蛛的人----那人已經兩股戰戰,面上一片恐懼。
事實上,他的确該恐懼。
因為下一秒,家主一手把少年按入胸前,一手對着虛空一抓,竟是直接把那人隔空化作了齑粉,連一聲慘叫都叫人來不及發出。
觀者駭然,回頭去看家主時,卻見他低頭親昵地蹭了蹭少年的發頂,安撫着什麽。只因隔得太遠,他們并不能完全聽清,只有只字片語流入耳朵:
“還好我來了……”
“有什麽關系……反正我又不要這殼子,只要是你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是二更?
☆、八十 淩雲
秦豐素來都活得任性,不像周語常常被外界條件限制,他永遠都是怎麽舒心怎麽來。
他瞧見周語一身基本防禦都做不到的衣服,再回想一下剛才那只蜘蛛,就想到了個大概。
那些蛛絲對周語而言還是比較有價值,但秦豐眼中就顯得稍遜了些。他身為一家的家主,有的是珍寶被手下人送上來讓他挑,何須在意那幾縷蛛絲。
他抱着周語坐在躺椅上,翻出那個劍墜看了看,見裏面空蕩蕩的也沒什麽東西,就把自己芥子空間打開,挑了好些個寶物要往裏頭放。
周語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別放這裏頭,這是劍宗掌門給的,你放了他準知道,回山上就得充公。”
掌門那人才不會輕易送這麽珍貴的東西給淩雲,但凡他送的,件件都是有深意的。
秦豐聞言,嫌棄地啧了一聲,回頭就把自己的芥子空間喚出來了,他挑破了周語的無名指,滴了滴血到空間入口處的石碑上,竟是把自己的芥子空間與他共用:
“那就用我的吧,要什麽自己拿。”
芥子空間乃是修煉到了上乘的人才可以開辟,一般而言都是滴血認主,雖不知道是認一個主人還是兩個,但這放寶物的地方,尋常人哪會跟旁人分享?
秦豐的這一番舉動,讓随他而來的那群弟子們心下駭然無比,對周語這個外來的少年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個少年雖然容姿出衆,但天下美人何其多,家主又不是個好色的,定不是為了他容貌。如此看來,家主對這個少年這般親切,莫非是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
還是……這是家主的私生子?
也不怪旁人這般想,秦豐在這個世界可比周語待得久,他一手能把這個大家族創建起來,還管理得無人敢反抗他,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況且這麽多年過去,從未曾見他對誰親近過,幾個旁支送過去的女人男人,到現在都還在他院子裏當掃地僧,更別說爬上床伺候了。
這樣的一個人,卻對一個少年又是抱又是找東西給他,如果沒半點關系,怎麽可能?
秦豐接下來的動作,卻更是讓他們吓掉了眼珠子。
只見他伸手扣住了懷中少年的下颚,将他的臉擡起來,自己卻又是低下頭去……
竟、竟是當衆親上了!
他兩纏綿了半天也就罷了,這家主似是不過瘾似的,命着幻化出來的幾個老婆子飛速前進,不多時就把衆人甩在了身後,不管不顧,任由衆人追斷了腿都追不上。
“秦長老,這可怎麽辦啊?”
一群人沒了家主一路保護,這下慌得不知所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同前行的秦家長老。這秦家長老也是暗自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一同前來,到現在還要帶這麽一大群人出去。
這可是密境啊,險象疊聲,帶幾個人出去都是費力,更何況是要帶一大群人?!
秦家長老憤憤地瞪了問話的人一眼:
“還能怎麽辦?趕緊跟上!沒看見家主所過之地魔物俱絕嗎?!快跟上去,到時候魔物再圍攏過來,我可關照不到你們這麽多人!”
衆人聽了,更是怕得不行,只能拔腿就往前追,顧不得再說其他的話。
周語與秦豐溫存了一陣,還沒等秦豐有進一步的動作,周語腰上的鎖扣就響了三聲,緊接着就是凰遙的聲音:
“大師兄,大師兄,你在嗎?”
秦豐輕咬着周語的耳垂,很是不滿地扣上他的鎖扣,只待輕輕一捏就要捏碎那煩人的玩意兒。
周語瞪了他一眼,趕緊從他手中解救出鎖扣來,回了一聲:
“我在,你有什麽事情嗎?”
凰遙頓了一會兒,才羞羞答答地接着問: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你一下有好好吃飯嗎?可有生病受傷?可遇見有趣的人了?”
凰遙最關心的就是最後一個問題,她最怕的就是大師兄在外面遇到了什麽世家小/姐公主,可她提心吊膽地等了許久都沒聽見回答。
凰遙張了張嘴,正以為大師兄在忙什麽的時候,卻又聽見了一聲難以壓抑的喘氣。
凰遙死都不會認錯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渾身的血液都似凍結了一般,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只是……她還是不甘心。
凰遙平複了一下心情,又問了句:
“大師兄?”
周語渾身一僵,趕緊按着秦豐的腦袋往外移去,他瞪了秦豐一眼,又按住他在腰間作亂的手,然後才接着回凰遙:
“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再一個多月就回去了。”
凰遙輕輕地嗯了一聲,眸中神色紛雜。
她将鎖扣緊緊地捏在掌心,心裏的不安與焦躁前所未有地強烈。
不論是誰,不管男女,便是一條狗,能陪在大師兄的身邊……
她都好嫉妒。
嫉妒,能叫人發瘋。
凰遙的眸色無法抑制地暗了下去,眼底深沉的一片如同廣漠的黑夜。
她手中本在練劍,而此刻的劍也帶着些許的血腥氣息,力氣大德竟逼的與她一同練劍的淩霄無處可躲,只能哇哇哇地邊叫邊跑:
“臭婆娘!你瘋了啊?!不過是練劍罷了,又不是魔獸入侵,你這一副要殺人的架勢是幹嘛啊?!我到底哪裏又招惹你了啊?!!”
凰遙被他一聲大喊驚得手中一頓,慌忙收劍入鞘。
她理了理衣衫,滿是嫌棄地瞥了淩霄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淩霄看着她遠去的身影,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的手摩搓着那枚小巧的鎖扣,卻最終仍是放下了。
這本就是大師兄與凰遙的事情,他一個外人還去瞎摻和什麽。
淩霄想着,臉上又重新挂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扛着自己的劍慢悠悠地去找小師弟小師妹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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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語扯下秦豐的手後忘了放開,由着他反客為主,捏着他的手把玩。
周語聽出了凰遙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之前凰遙定是說了再說才收回傳音,如今莫名其妙就斷了,讓他不得不多想些。
秦豐卻容不得他在自己身邊還想着別人,他冷哼了一聲:
“你那什麽小師妹啊,一聲聲的大師兄倒叫得親熱。”
這冷嘲熱諷的模樣,看起來是吃味了。只是他這醋在周語看來是吃得毫無道理,周語于是就笑了聲:
“她入門的一切基本都是我負責,依賴我一些也難免。今日這般匆忙,我怕她有什麽事情。”
秦豐又不屑地回道:
“有事就有事,你做你的任務就好,何須管旁的那些人?”
在秦豐看來,但凡是與任務無關,又不叫周語的人事物,統統都是無關緊要的,管他什麽來頭什麽身份。
這一點,便也是周語與秦豐最大的不同了。周語總是想把任務盡善盡美地完成了,偶爾也會被任務世界中的人物所牽動感情。但秦豐卻心硬如磐石,眼眸中常年流轉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他心裏頭把周語的小師妹記挂上了,心想着回去一定是要好好摸摸那個人的底細。
周語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任務上。
之前沒有遇到秦豐,他做任何事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束手束腳,實力比不上人家,武器寶器也比不過人家,他除了聽話隐忍地過,還能選擇什麽呢?
但現在秦豐也在這個世界,周語對他總是有莫名的信任,哪怕現在他還不知道秦豐的能力如何,但心裏卻安定的很。
不知不覺間,他對他早已依賴頗深。
周語扯了扯秦豐的衣袖,他擡起頭來去看他,問道:
“你與劍宗的掌門相比如何?”
秦豐想了想,回道:
“能殺死,但是麻煩。”
一個宗門的掌門,且不說上上下下成千上萬個弟子,還有那些與其他宗門聯盟的各種關系。秦豐現在是一家的家主,他若是去殺了劍宗掌門,這就是兩大陣營之間的戰争了。
但是如果是周語要求,便是屠了劍宗上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秦豐于是便道:
“要我幫你殺了他麽?”
周語大該知道了秦豐在這個世界的實力,他只想借勢,卻并不打算讓他幫着自己殺人。
雖然這個世界法則允許他們殺人,但既然是他的任務,還是自己來吧,秦豐也是有任務要做的人,并不是來此地觀光旅游的。現在能在這裏遇見他,并且讓他幫助了這麽多,周語已經是很滿足了,他想到這裏便拒絕了秦豐:
“不,不用了。你趁這段時間幫我提升一下能力便夠了。”
“提升能力?”
秦豐低低地重複了一遍,似是想到了什麽,又飛快地掐了個決。
等周語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瞧見自己被秦豐從身後環着,雙腳都站在了他喚出的靈劍之上。這把靈劍不知為何窄得很,逼得他不得不緊緊地靠着身後的人。
而秦豐卻是很滿意現在的情形,他握上周語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親力親為地教:
“那就從禦劍開始吧,之前瞧你禦劍并不穩……”
周語起初有些不自在,但瞧着秦豐的模樣端得那叫一個認真,仿佛此刻他的不自在都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周語只好努力地忽略心底的那番感覺,反正抱也抱了,親也親了,該做的都早就做過了,幹脆就認認真真地随着秦豐學。
而秦豐見他沒有反對,自是又靠近些。
得寸進尺是何物?
反正他秦豐的字典裏就從沒有這個詞。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腦洞,以下內容都是扯淡:
周語肉身已死,秦豐穿越回到了他們之前的世界想要護住她的肉身,結果穿早了遇到了周語他娘,他保護着周語他娘,想要她生下周語并給她一個好的成長環境,誰知道周語他娘愛上了秦豐,非君不嫁,這個時候周語他娘還沒跟她爹成親,周語也沒被懷上,如果她娘不跟她爹相愛,周語就不會出現了。周語她爹則是覺得秦豐搶走了她娘,要追殺秦豐,正在追殺途中她爹也穿越了,遇見了未來的周語,并且告訴周語她娘愛上了秦豐。周語心灰意冷,抱着她爹一起自盡了……
☆、八一 淩雲
秦豐雖然寵着周語,但他也并不想要捧殺他。
他沒有幫着周語殺盡密境裏的魔獸,讓他跟在自己身後撿東西,而是把高于周語能力的魔獸打到與他差不多能力後,再飛到一旁瞧着他打鬥。
若是周語真的打不下來,再由他出手滅了那些個畜生,慢悠悠地去把他拉起來,告訴他哪些地方有待改進。
秦豐的性子本就不是個好老師,他年幼時稍稍苦了些,成人之後大權在手,死而複生後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總是占據了一切有利條件。如今倘若是他秦家門下的那些個弟子,就算是被魔獸啃沒了骨頭,他也不過是站在高處,冷冷地抛一句:
“沒有能力的人,活着還做什麽?”
但是現在在他身旁的是周語,不知不覺間他就收了自己狂妄孤傲的性子,用着那些他曾經嫌麻煩累贅的方式去教他。
曾經的秦豐因為周語不讓他幫助而生悶氣鬧矛盾,如今秦豐也是想開了。
周語總是怕他擔心,從而瞞着他很多事情。既然逼着他也不會改,那就把他的實力提升到沒人能傷得了他好了。
哪怕他這個世界的殼子真的能力有限天賦平平,大不了出了密境後,他掏出一切能滴血認主的防禦器具堆他身上。如此一來,他的掌門就算是要拿也拿不走,要殺他也殺不掉。
周語在密境裏游歷了大半月,在外出歷練的時限快到了後才與秦豐分開而行。
周語不想秦豐染上劍宗這灘渾水,秦豐也有自己的考量,很痛快地就答應了,只是強行在周語的靈臺之中輸入了自己的一縷靈力,确保自己時時刻刻都能感知到他。
爾後他們一個出密境回劍宗,一個又折返回去----把他那群被遺忘了大半個月的弟子們尋回來,也不知道還活着多少個。
但倘若是在此次歷練中存活下來的,大多都是能叫秦豐正眼看上一看的。
靠着自己能力在險境中活下來的,總是叫人刮目相看。
周語目送秦豐再次進去,等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才一腳踏上自己的劍,禦劍而行。
密境的出口在東南,劍宗在西北的高山之上,禦劍而行不吃不喝也得三四天才能到達。
跟秦豐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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