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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莫問十二歲的時候,差點兒給打死在自己家裏。
張莫問的爹張召北猛然從後腰處抽出祖傳的墨霜天殘劍,單手一個圓掄,直接就向張莫問飛擲了過去。
起勢暴然,張莫問只見一團青光向自己面門呼嘯劈來,想也沒想就一個狗趴,“砰!”的一聲,直接撲在了泥巴地上。
張莫問剛拍在地上,還顧不得疼,眼淚就噗噗的落下來。
整個柴房一時土塵四起,一幅硝煙彌漫的景象。
張召北怒目圓睜,本來不大的眼睛這會兒撐得像對銅鈴似的繼續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要你有什麽用!……”
罵聲未止,張召北一直沒過門的小妾文氏一把抱住張召北的腰,死拖活拽地把張召北給纏住了,立馬就帶着哭腔嚷嚷着:“這不是找着了嘛!這不是找着了嘛!”聲音越喊越啞,已是給剛才那一飛劍吓破了膽。
張召北是張家最小的兒子,張莫問是張家最小的孫子。這小兒子要是殺了小孫子,那張家還不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文氏剁碎了下湯喝。
文氏越想越怕,到後來竟哇哇地哭出聲來。
張莫問摔得不輕,渾身疼得像着了火一般。眼淚合着泥。張莫問又氣又委屈,咬緊了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覺得嘴裏的泥渣子給牙磨得咯咯直響。
“不要管!看我今日不打死這個小畜生!”
張莫問一個激靈,摸着柴房的木門邊子好不容易支起身來,便模模糊糊看見張召北對着文氏拉扯狂吼,發了瘋一般。文氏也是鐵了心,連哭帶鬧,一副死乞白賴不撒手的樣子。
張莫問跌得重,胸口憋氣,頭痛欲裂,又驚又怕,只覺得周遭這些哇哩哇啦的人聲恍恍間變作陣陣轟雷滾滾,壓得眼也睜不開。張莫問難過得想吐,閉着眼咬着唇,急忙往下咽口水。口裏腥腥的,想是剛才自己咬牙切齒,泥渣子竟是把牙龈和嘴邊都磨破了。
泥渣血淚外加口水吞了一肚子,張莫問總算轉過神來,轟轟隆隆中,耳裏竟聽見似有一個冰涼涼的冷飕飕的聲音茲茲作響,低低的,輕輕的,卻直指人心。
張莫問右臉發涼,偏了眼看去。
是天殘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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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墨霜天殘劍現下就楞楞的插在牆上,與張莫問的腦袋瓜子半指之隔。劍氣未退,通體蘊出幽藍色的光。
藍光清冽。
張莫問想起剛才與這劍幾乎是擦臉而過,直覺得胸中怒氣充塞,臉生生憋得通紅。
殺雞偏用牛刀,外加內力二兩——生怕不死啊!
張莫問想到這兒,拔腿就跑,一口氣奔到後院牆下,踩着堆在牆根的瓶啊罐啊缸啊磚啊的“噗通”就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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