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呃……這裏有夠髒的。”
赫敏跟着他,陽光與密集的人群令她熱得大汗淋漓。
終于,他們來到了賣雞鵝的地方。一對鄉下夫妻帶來了六只鵝,用繩子将它們的脖子綁了起來。嘎嘎叫聲中,德拉科向攤主問了好,并問:“你這兒有鴿子不?”
“格子?②”鄉下肥佬好奇地說。
“鴿子!”德拉科喊道。
“鴿子?”男人大聲說,“你想要鴿子?你最好到前頭瞧瞧,有鹌鹑和野雞,不過俺還沒看到有賣鴿子的。③”
“謝謝。”德拉科說。
那鄉下人好奇地撓撓頭。赫敏無力地對他笑了笑,跟着德拉科來到另一邊的一個攤子來。這邊的都是公雞,還有宰好的野雞、鴿子和鹌鹑整齊擺在每個攤子上,就像一張陳列死亡的奇異地毯。赫敏有點想吐。陽光無情地烤着大地。
德拉科正在對一個目露驚奇的攤主說話。
“鴿子?那是紳士們才養的鳥兒,每一只都很珍貴。你大概能在後頭的鋪子裏找到。我記得它們好像一對就要一個幾尼④。你大概付不起的吧?……呃……年輕人,你的姑娘好像快暈倒了。最好看看她,今天太熱了,很累人。”
德拉科轉身,看見一旁的赫敏渾身乏力的樣子。她無精打采,臉色蒼白。
“謝謝。”他說着,馬上用手環住她的肩膀。
“你最好帶她到鋪子那邊去,那裏有地方坐着,很陰涼,還有這一帶最好的奧爾德堡麥芽酒。”
“抱歉……都是因為炎熱……還有……還有這氣味。”德拉科帶她會鎮中心的時候,赫敏道歉說,“我得……坐一會兒。”
“好吧,就在那裏歇會兒。我們快到長椅那裏了。”
他們來到小鎮廣場。那裏到處都有長椅和簡單的桌子。顯然,赫敏不是唯一受高溫影響的姑娘。鄉下女人們坐在周圍的長椅上給自己扇風,一邊還喝着麥芽酒。男人們就靠在桌子上,玩着骰子,大聲叫喊。
Advertisement
“坐在這裏,我去弄點喝的。”
“謝謝。”
德拉科走向一個麥芽酒攤子。他數了數口袋裏的硬幣。只有六枚……這怎麽可能夠買鴿子?
“兩大杯。”他遞過兩枚硬幣,對攤主說。只剩下四枚了。他回到赫敏那裏,手上拿着兩個粗糙的錫罐,裏面是冰涼解乏的麥芽酒。
赫敏渴極了。束腰胸衣和莊園生活一定是讓她松懈了!從前她能跟上哈利和羅恩的所有冒險,現在卻居然熬不過一個中世紀的集市!
“好點了?”
“是的,在好轉。”她說。德拉科坐在她旁邊,距離如此近,以至于他們都挨到一起了。長椅很擁擠。
“呃……赫敏。我們有個問題……我……我……不夠錢買鴿子。”德拉科想笑。這話聽上去太荒唐了。他想起他在古靈閣的存款,還有錢袋裏永遠花不完的加隆。
“噢沒事,”赫敏平靜地說,她啜了一口酒,湊近來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帶了一袋幾尼。你有多少?”
所以這就是貧窮的滋味!他得讓赫敏付每一筆款子!“我有四個銀幣。”他沉悶地說,“是我這周的工錢。我本來有六個,不過剛才花了兩個買喝的。”
“什麽?!你花了三分之一的工錢買飲料?”飛沫甚至濺到了她的麥芽酒裏。
“我就是這樣……大手大腳。”他喝光自己那杯。
“噢德拉科……下次我來付錢。”
“這還是我第一次為了別人花掉三分之一的財産。”
“謝謝。”她說,“真心的。”
“真是讓人提心吊膽,只有那麽點錢。但是你知道嗎,不管怎樣,其實我并不需要花錢買什麽。在未來,我花錢都花膩了……為馬爾福莊園買馬,買家養小精靈,還有買回來也不知道幹嘛用的禮服長袍……跟你說真的,這兩杯喝的還是我三個月以來買的第一樣東西。我猜,一個人要活得快樂,其實并不需要真的擁有很多。”
赫敏用餘光撇過他。德拉科真的變了。他不再是她在霍格沃茨認識的那個被寵壞的小孩。
“你現在更快樂?我以為你痛恨當個農夫。”
“這其實蠻有意思的……并不是說我喜歡這樣。但這似乎不再要緊了。我不會為了這個那個煩惱。這……這就是我說的要告訴你的。好像這三個月裏,我理清了自己。有時間思考,在未來的時候我沒那麽多時間。”
“我也是。”赫敏點點頭,“很奇怪不是嗎?就好像這三個月真的對我們有好處。總之,或許回到過去并沒有那麽糟糕。”
“而我們必須……”德拉科輕聲說。
“給你家甜心買根發帶怎麽樣?”一個帶有濃重口音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他們擡起頭來,是一個滿面笑容的老婦人,她的手上是一籃子五彩缤紛的發帶。兩人都一下子滿臉通紅。“上呀,年輕人。她很可愛……如果頭發上再戴一根這個,她會更可愛的。”
“他不是我的……”
“好的。”德拉科說着,拿出錢袋,“你喜歡哪個顏色,赫敏?”
“德拉科……你不該再在我身上花錢了!”
“哎呀,哎呀,小姑娘。我看到漂亮的小情侶就能認出來。這年輕人想給你買點漂亮東西。只需要一個銀幣。”
“來吧赫敏,挑一根。”
“但是德拉科……”
德拉科将手伸進老婦人的籃子裏,挑出一根淺藍色緞帶。完美契合。
“就這根吧。”他說着,給了老婦人一個銀幣。老婦人笑了,在硬幣上咬了咬,将它放進裙袋裏。
“好好照顧她,年輕人,”她說,“她是真正的玫瑰。”老婦人精明地看他們一眼,放低了聲音,“而你真是一棵強壯的小樹苗。美好的邂逅,今天!好好照顧她……噢!與德拉科和赫敏的美好邂逅!”她格格地笑着,離開了。
德拉科和赫敏被吓到了。
“她、她說了什麽?”赫敏說。
德拉科握着藍色發帶的手指僵住了:“她去了哪兒?”
但老婦人已經不見了。
“她、她說……她說我們是……”
“不可能,”德拉科簡短地說,“應該只是她的口音。她說的肯定是再見了和漂亮什麽的。”
“但、但是……”
德拉科将那柔軟的藍色發帶放到赫敏手上:“她只不過是個老婦人……別擔心。我們肯定是聽錯了。”
“但、但是……”
“戴上發帶吧,來。”
赫敏舉起手,将發帶綁到辮子上。藍得相當漂亮,就像那日的晴空。
“真好看,謝謝你。”她說。
“很稱你的眼睛。”
赫敏立刻垂下眼眸,有些害羞。
“我們去買鴿子吧,”她說着,站了起來,錢袋裏的金幾尼叮當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 ①Oxford Street:牛津街。非常繁華……不知道的自己搜去……
②doves鴿子,攤主聽錯了,聽成loaves(面包),不過既然沒有聽錯的梗,我就從中文找近音詞而不直譯了。
③Ye'd best be tryin' over't, wit' them quails and pheasant though I t'aint nivver seen doves afore sold.帶口音什麽的最讨厭了QAQ連查都沒辦法查,只能靠大概讀音連蒙帶猜。
④guinea:幾尼,金幣
鍋匠,裁縫,士兵……那段歌謠,tinker, tailor, soldier...我很順手地就在士兵後面打了間諜,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嘛╮(╯▽╰)╭ 然後再看一眼原文才發現不對頭。
有沒有人看過這電影?《鍋匠裁縫士兵間諜》很棒的……雖然有點悶,但是看老頭們飚戲真是太爽快了。啊對了BC也有演……
☆、15 去集市,去集市,去抓住一只……(下)
他們買回來的可不只有鴿子。回德拉科小屋的時候,赫敏籃子裏的食物之類都快滿溢出來了。她堅持買了奶酪、火腿、什錦糖和餡餅。
“永遠吃不完了!”德拉科抗議說。他吃力的提着籃子,走在她旁邊。
“你會明白的。”赫敏說。他消瘦得可怕,她想。我很高興買了盡可能多的食物。今晚吃不完的,他可以在接下來幾天裏繼續吃。哈,我在給德拉科·馬爾福買吃的。哈利和羅恩會對此說什麽!
赫敏手裏拎着個鳥籠搖擺,裏面是兩只雪白的鴿子。一點都不難買到……遇見那賣發帶的奇怪女人後,他們來到幾個外國人的攤子前,其中就有個賣外來鳥兒的。唔,那賣發帶的奇怪女人……她是誰?難道她真的有叫他們……
“你還在想她?”德拉科問。
赫敏吓了一跳:“是的。”
“肯定是我們聽錯了。”他說着,取下小屋的門闩,一腳把門踢開。
“你怎麽肯定的?”
“她口音很重。也許她說的是古老的凱爾特人問候語什麽的。”
“不只那樣吧。”赫敏慢慢将鴿籠放到小屋的地板上,“現在我想起來了。她說我是‘真正的玫瑰’。這說法真奇怪。”
德拉科聳聳肩,從籃子裏取出部分食物:“她只是想說你……嗯,你很漂、漂亮,赫敏。”
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頭,也沒留意到他說得結結巴巴:“不,你沒明白。我的老保姆瑪麗,經常說我有玫瑰般的臉龐。這不是個奇怪的巧合嗎?”
德拉科咧嘴一笑:“好吧,好吧,赫敏。我們都知道很多人覺得你漂亮。這是一種表達方式,僅此而已。”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
“她還管我叫小樹苗呢……這叫做比喻修辭,赫敏,用在将一樣東西比作另一樣的時候。麻瓜小學裏沒教你這個嗎?”
赫敏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德拉科,她童年時代在莊園裏都學了些什麽。不知怎麽的,她總是禁不住覺得一切都有關聯,但她認為這不是搬出一個巨大謎團的好時機。至少得等她攻略了神父得到更多消息之後。她緊鎖眉頭:
“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嘿!你要把食物都弄到哪裏去?”
德拉科站在門口,各種食物裝了半個籃子。
“去野餐吧。你不是想要在這個發黴的垃圾堆裏吃吧?”
“我們去哪兒?”
“跟我來就是,快來。”
赫敏跟了上去,手上還提着鴿籠。德拉科為她打開門。
“這邊。”他走向費林德樹林,又轉向小河。他們沿河下了一會兒坡,在林子邊走着,來到一段開滿野花的綠草河堤邊。
“哇!這地方太棒了。”赫敏陶醉極了。
“是啊——仲夏日之後,我在冒險的時候發現的。我是去……冒險了。”其實他是去尋找仙子留下的蹤跡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任何辦法知道自己的願望是否已經實現。那日之後,他總是懷疑一切是否只不過是一個荒誕的夢。德拉科将籃子放在地上,開始脫襯衫。
“你在幹嘛?!”赫敏抽了一口涼氣。
“你覺得呢?我想游泳。要一起來嗎?”
赫敏背過身去,免得看到德拉科赤着上身。上次他被鞭打的時候她也見過他裸背,但這次的感覺更加羞人。他現在相當精壯,就是太瘦了點。不知怎的,她無法再這樣直視他。
“別緊張,我還穿着緊身褲①呢。”他眨眨眼。
“說得好像你敢不穿似的。”她說。
“那你要來嗎?不過你得脫下你自己縫的那身可愛衣服。”德拉科歪了歪頭,壞笑道。
“當然不!”赫敏反對這主意。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由着德拉科這樣戲弄她,而她甚至沒有真的生氣!
“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他說着,跳進河裏。河水很淺,才剛到他的腰部。不過這已經夠他游的了。赫敏盡量靠近河邊。天氣非常熱。她希望自己有勇氣脫下裙子加入游泳的行列。在未來的時候,她非常喜歡游泳。她看到了德拉科背上白色的傷疤,鞭痕已經愈合了,這讓她心情愉快。
“啊啊……這水真是清涼。”德拉科揶揄着,劃水來到她腳邊。金發服帖地往後梳去,令他的英俊更增添了幾分。顴骨很漂亮,下巴有力,顯露才氣的藍灰色眼睛……
“你在出汗。”他仰躺在水面,“你确定你不來?”
“不了謝謝,”赫敏拘謹地說,她用袖子印了印前額的汗,“我現在很舒服。”
她心不在焉地拔着野花,等待德拉科玩水結束。偶爾,她會偷偷看一眼他那在水中穿梭的強壯軀體。一陣輕微的顫動流過全身。這個傍晚②如此完美。夏天的太陽溫和地懸挂在天空中,微風拂過費德林樹林,沙沙作響,河水歡快地汩汩流淌,身邊還有大片大片美麗的野花……
“給你一個納特,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她吓了一大跳。德拉科正躺在她旁邊,手肘撐着草地。陽光照耀在他滴水的身軀上,閃閃發光,濕褲子緊貼在他的腿上。噢,我現在想的東西肯定不止值一個納特……
“我給你一個納特怎麽樣?”她反駁說。
“好吧,大小姐,”他說,“我認為我們應該盡快放了這兩只鴿子。”
“同意。”她說,“你來吧。”
德拉科打開旁邊籠子的門,熟練地從一只鴿子身上拔下一把羽毛。它憤怒地拍打着翅膀,咕咕直叫。
“現在能放了它們嗎?”
“噢可以。我永遠不能忍受看到鳥兒被關在籠子裏。從這方面說,今天的集市真是夠讓人受的。”
德拉科微笑。又知道了一件關于赫敏的事。“那好吧,既然這對你來說如此重要……”他将籠子遞給她。
“一起來吧。”赫敏發現自己這麽說。
“為什麽?”德拉科看上去很驚訝。
“我不知道,這似乎很有……象征意義。你知道的,放飛鳥兒。此外,我們現在是朋友了。”我在幹嘛?赫敏簡直不敢相信。我又在考驗他了,不斷推進底線,我想幹嘛,我在幹嘛?……
“朋友。”德拉科想,這就是你對我們之間關系的定義嗎,赫敏·格蘭傑小姐?你讓我在費林德樹林裏拉着你的手,還給你買發帶?你給我帶塗背的藥膏,還每天都給我寫信?
他沉默地将手放到她的上面,她沒有掙紮。她将籠子舉到他面前,兩人一起打開了籠門。鴿子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由了。然後,它們飛向了空中,消失在樹林裏。赫敏和德拉科将籠子放回地上。
他還握着她的手。這回他感到她要将手抽出來了,于是收緊了手指,握得更緊了。她沒在看他,耳朵已經紅了。真奇怪,我該像前幾次那樣感到緊張才是,但我沒有。為什麽今晚我能這樣自信?沒錯,這才是原本的德拉科·馬爾福。德拉科深呼吸一口氣。
“赫敏……我有些話要跟你說。別說什麽事都沒有,你知道這不是真話。”
赫敏仍然不敢看他。她的心正撲通撲通直跳,仿佛胸口馬上就要炸開來。成千上萬的思緒飛過腦海。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點頭。他握着她的手勢如此溫暖,如此舒适。
“我認為你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只知道,現在你對我很重要。你懂我意思嗎?”他的聲音堅定而溫和,赫敏感到胸中升起一股勇氣。
“是的,”她說,“我一切從未想過竟然會有這種事,但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
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赫敏,看着我。”
她擡起頭來。她的眼中有不确定與擔心,但還有興奮。現在正是我的機會,德拉科對自己說上啊上啊上啊上啊。她不會抵抗的。
他湊近她。
“等一下。”
赫敏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嚴肅地凝視他。她憂慮地皺起眉來,內心似乎正在進行一場艱難的鬥争。
“赫敏,你還好嗎?”
我得弄明白,赫敏想。我在做一件相當糟糕的事,但如果他為我做這事,那就意味着他是真的在意我,那就沒關系了。我得弄明白。
“德拉科,你會跟布蕾絲·紮比尼解除婚約嗎?”她飛快地說。
“什麽?!”德拉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布蕾絲解除婚約?!”
赫敏像是被擊中了一樣。她真是傻瓜。這是唯一的阻礙,而她還以為自己能改變這個。
“沒關系,”她說,“忘了我的話吧。”她背過身去,試圖掙脫他的手。
該死的仙子們在玩什麽把戲?他們騙·了·我!他們根本就沒有對我的婚約做該死的任何事!
"不,等等,"他更加用力地握她的手,以防她掙開,“你以為我跟布蕾絲·紮比尼訂婚了?”
赫敏瞪他:“你在耍什麽,德拉科?你知我知,全霍格沃茨都知道你們的婚約!直到你決定解除它……那就什麽事也沒有了。”她不禁淚流滿面。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恐懼,失控……教科書裏從沒說過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德拉科的腦子轉的飛快。好吧,所以我就是被那破仙子耍了一把。詛咒他們。我會自己解決這事,不管後果怎樣惡劣。哦去死……就算解除巫師婚約的後果是……去死去死去死……
“我當然會跟她解除婚約!”他突然大聲地說。
赫敏差點跳了起來。為什麽德拉科要說得那麽大聲?
“德拉科……”
“該死的我當然會跟她解除婚約!難道你覺得我會一腳踏兩船嗎?……”
“德拉科……”
“我老早之前就将它一筆勾銷了!說的好像我會那樣對你一樣!”
“德·拉·科!”
“什·麽?”
“你弄痛我的手了!”赫敏說。
“噢……對不起。”德拉科發現在他陳詞的時候,他正越來越用力地捏她的手,連忙放開。
“我只是說你握得太用力了,沒讓你放手。”赫敏淚眼朦胧地說。
德拉科感到一陣輕松沖刷過全身。或許他幹了點蠢事,但還來得及補救。他并不擅長告白這玩意兒。整個胃都好像打結了一樣。他瘋狂迷戀着赫敏,但他依然弄不明白她想要什麽。他得跟布蕾絲解除婚約——他并不愛她,但解除正式的巫師婚約是要付出代價的。該死!成千上萬的思緒飛過腦海……
他的斯萊特林本性總是讓他在困境之中尋找最簡單最有利的一條路:就像與布蕾絲訂婚以重建家族聲望。但似乎也別無他路。
他不明白……為什麽仙子就不能直接讓這婚約從沒出現過!
他所答應赫敏的,或許是他有權有錢的純血生涯中最難實現的一件事……該·死·的·破·仙·子!不過盡管前路艱難,至少,它還是值得的。他看向赫敏,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強大美麗聰穎的女巫——他意識到,這的确值得為之努力。長這麽大,他還從未為任何人或事有過這樣的煩惱。
“別哭。”最後他對赫敏說,“呃……哭了就不漂亮了?”
“噢你真是!”說着,她用裙角擦幹眼睛。
“這可不是我計劃中的浪漫野餐。”他無力地說,替她将從圓髻漏出來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
“噢這都是你計劃好的嗎?”她說。
“難道你以為我們來這裏野餐是出于巧合?汩汩流動的小河,柔軟漂亮的草地,滿地讓我花粉過敏的甜膩野花……”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對花粉過敏?”最終,赫敏笑道。
“好吧……我沒有。不過如果這是真的,那我肯定要被這些野花弄得七葷八素了。”
她用空閑的手向他扔了一束野花。
“有什麽好笑的?”見她悶笑,他說。
“你頭發上有朵菊花。”
“很好。”他伸手去摸。
“挺适合你的。”
“我想它更适合你。”他說着,将花從頭發裏□□,別到她耳後。他用手梳順她的頭發,這舉動使她平靜下來。“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認真的。我一諾千金。回去以後,我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解除婚約。”
她點頭:“我相信你。但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布蕾絲。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都是我的過錯。”
“布蕾絲并不愛我。”德拉科搖搖頭,“她很喜歡我那主意③,但我們實在是合不來。好幾次我們談到過要解除婚約,但我們有各種顧慮。一來她很怕她父親,二來……二來……好吧,要解除純血之間的婚約不是件簡單的事。”
“什麽意思?”
“沒關系。要解釋就太複雜了,你只需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他咧嘴一笑,“婚約整個兒就是要毀掉我的一生,你知道嗎?我讨厭跟一個我不愛的人結婚。我知道這對布蕾絲太殘忍了,但我就是忍不住。我答應你,一切都會安排妥當。別覺得內疚——你或許也幫了布蕾絲一個大忙。要是她嫁給我,我們兩個的人生都會被毀掉。”
“我知道你們倆相處得并不好,但我還是覺得內疚。”赫敏承認說,“如果我沒有搞砸了魔藥NEWT考試,我們就不會被困住過去,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而我們就不會……不會……”
“不會什麽……嗯?”德拉科無辜地問。
“不會深入了解對方。”
“我知道,你喜歡你深入了解到的德拉科·馬爾福。”他揶揄着,将她的雙手攏入掌中,“還有哪樣是你不喜歡的?帥氣、機智、風流倜傥……”
“任性、自大、惹人讨厭……”
“我魂不守舍,只因為愛你……”德拉科低語着,忽然将她拉入懷中。這一次,再沒有什麽能夠阻止他了。
“你追逐太陽,我忘記發光……”赫敏輕聲接了下去。她暈暈乎乎的,就跟在韋斯萊雙胞胎二十歲生日晚會上喝了太多接骨木酒時的感覺一樣。頭腦開始漂浮,全身顫栗。她甜蜜地發現德拉科的手臂正緊緊将她環繞,德拉科蒼白的胸膛緊貼在她的胸前,德拉科清澈的灰色眼睛,德拉科身上微微的汗味……德拉科。
“我追随倩影,只因為愛你……”他說着,溫柔地捧起她的臉。
“我漂亮、白皙的……”
作者有話要說: ①hose。最開查到的是長筒襪這個意思……但是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不由得想起看過的一篇Hobbit的Thranduil/Legolas翻譯同人,裏面的小葉子也是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hose就跑到精靈王的寝宮,結果被錯認為情人OOXX……譯者把hose翻譯成長筒襪,聯系上下文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全身光着只穿一對長筒襪睡覺?除了腳丫子包好之外其他部位全曬着月光地跑過半個宮殿?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還是我跟不上潮流?
後來找到hose有男性緊身褲的意思……
頓時有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感覺。
②沒錯是evening……
③She was infatuated with the idea of me……
-------
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16 現在我們都知道原因了
不管從哪種意義上說,他們在這個世界剩餘的時間都越來越少了。連中世紀那緩慢的生活節奏都似乎在迎合他們加速的心跳。無論清爽的早晨還是甜蜜的夜晚,他們舒适地發着呆,靠着玫瑰的花開花謝計算時間。
最初,赫敏看到德拉科還是很害羞。她從未交過男朋友,有時候實在手足無措。而另一邊,德拉科也很是羞澀。盡管已經在同一所學校上了七年學,但由于長年累月關于血統問題的對立,他們其實并不了解對方。誰都不知道對方想什麽,只知道他們每一分鐘都渴望着享受對方的陪伴。
德拉科為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感到吃驚。正如赫敏曾牙尖嘴利地指出的那樣,他曾經任性自大又惹人生氣,但在這裏,在這過去與赫敏在一起,他感到無比寧靜。他想,從前的痛苦或許都源自于他肩上的責任,那時,他冠着這樣的名字:食死徒的兒子以及最富有純血家族的繼承人。
正因為如此,他總是希望在霍格沃茨證明自己。回想起來,就是這讓他成了個任性的傻瓜。《韋斯萊是我們的王》那首歌的天才想法令他畏縮了。盧修斯現在或許會讨厭我,他将一朵從莊園花園裏偷摘的大朵玫瑰花送給赫敏事想道,或許他還會歸咎于納西莎。
赫敏将那玫瑰插在頭發上,玫瑰散發着美妙的芬芳。
“你怎麽知道我最喜歡玫瑰花?”她問。
“每個情人節克魯姆都會送你玫瑰,”德拉科說,“我也在霍格沃茨的玫瑰叢那邊見過你——除了圖書館,那兒就是你最喜歡的複習地點了。”
“所以我是對的,你在霍格沃茨的時候一直都在看我!”
“唔,那現在我們都知道原因了,”他讓她面朝着他。赫敏微笑。這是奇妙。一切都完美而奇妙。
他甜滋滋地發現赫敏正在湊近他。他将下巴擱到她褐色的卷發上,閉上眼睛,深嗅她秀發上玫瑰的芳香。
“我們在費林德樹林吵架之後,我夢到自己給你送了玫瑰道歉,你看起來非常高興。”他輕聲說,“但就在你伸手要接的時候,夢醒了。”
懷裏的赫敏突然動了一下:“哦!那真的是你!”
“什麽?”他迷惑地問。
“在我床上的玫瑰!”
“在你床上?”
赫敏雙眸明亮:“那天我起床的時候,床上鋪滿了玫瑰!我想那可能是你。你知道,沒有別人能進我房間留下玫瑰……除非是魔法。”
德拉科有些懂了:“魔法?你是說……無杖魔法?”
“沒錯……當然。就像哈利三年級時因為憤怒而吹漲了他的姑媽一樣……或者像我六年級跟納威·隆巴頓約會時,羅恩嫉妒得将自己變成了綠色一樣。”
“你還跟納威·隆巴頓約過會?”
赫敏臉紅了:“只是想安慰一下他——那時他的蟾蜍萊福剛死了,他很沮喪,我就跟他說情人節我會跟他出去玩,給他買個雪糕。”
德拉科完全被逗樂了:“那約會得怎麽樣?”
“不太妙……那冰激淩上有個草莓咒,可他對那過敏,于是他的耳朵裏開始冒草莓。我們不得不提前返回,去校醫院。”
“除了這是我聽過最有趣的事之外……我還想說,知道我們還能施魔法,真是讓人松了一口氣。”
赫敏點頭:“但只有在我們情緒極度激動的時候才能使出魔法來,這相當難以掌控。”
“但總比什麽都做不了的好。”德拉科說着,再次将她拉近。
“德拉科·馬爾福。”赫敏輕聲說。
“什麽?”
她搖搖頭,從他的懷抱裏退出來:“沒什麽,我只是在提醒自己,抱着我的是德拉科·馬爾福。回到霍格沃茨以後,他們會怎麽說呢?”
德拉科的手撫過她的頭發:“波特和韋斯萊或許要氣壞了。我父親大概會震驚至死,因為一個麻瓜出身的女人要成為馬爾福莊園的女主人,使喚馬爾福家的小精靈,騎馬爾福家的馬……”
“……用馬爾福的銀餐具……”
“……舉辦馬爾福家的宴會……”
“你這是在請求我成為莊園女主人嗎?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赫敏厚臉皮地說。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德拉科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會的。”他無辜地說。
“那你得好好猜了。”她說着,将一绺金發別回他的耳後。
“如你所願,”他的唇湊近她,“小姐。”
她可以站在這裏吻他一輩子,她想。德拉科自然知道該怎麽接吻。他不止在用嘴唇接吻,他整副身軀都在使勁。他将她緊抱,讓她在欲念中飄飄欲仙。
“如何?”他說,臉上是愉悅的、斯萊特林式的表情。赫敏氣喘籲籲。
“還不賴。”她平複着喘氣。
“我最近經常鍛煉。”他自鳴得意地說。
她輕柔地撫摸他的臉:“我知道。”
拐過一個彎,莊園映入眼簾。
“你父親什麽時候回來?”德拉科在意地問。
“再過兩個星期。”她郁郁地說,“到時候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經常流出來了。不過別擔心,還有7個星期就到薩溫節了。”
“草藥快成熟了。”德拉科朝藥圃的方向示意,“我一天到晚都在想它們。長勢喜人。”
“別擔心,會一切順利的。不到兩個月之後,我們就能回家了。”赫敏言之鑿鑿地說。
德拉科有些羞怯。“我會想念這地方的,”他說,“工作很辛苦,但相當簡單,給了我足夠時間思考。在這裏我感到無比寧靜……而且這裏還有你,當然。”
“回去之後我也會在的,你知道。”赫敏說。
“是這樣沒錯,但我比較喜歡你現在這打扮。我都想不起來你在霍格沃茨時候的樣子了。說起來,我甚至想不起來我們以前都穿的是什麽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