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敏有時候真的很可怕,尤其是當她下定決心要做什麽事情的時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她的……不過我不認為她會殺了那白鼬……對我們來說真是不走運。”羅恩若有所思地嚼着餅幹,“依唔有噫啧。”
“什麽?”布蕾絲咯咯笑了起來,“羅恩,你在塞滿嘴巴食物的時候說話這毛病真是最糟糕的習慣。”
“我真想念赫敏,”羅恩吞下餅幹,說,“你和她——你是這麽的不同,這真有趣。”
“哦?怎麽不同?”
“這麽說吧,赫敏完全不會在意她父母說什麽,我很确定。她沒有家族榮譽感之類的東西——就我所知,她只會做她認為對的事情。不是說你是錯的,但她真的不明白這些東西。而且她那麽聰明,總是那麽堅強,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你是這麽的,呃……可愛溫柔,就像花絨球一樣……”
“花絨球——你是說住在蒲公英花蕾裏的那種毛茸茸的魔法生物?”
“對啊。”
“唔……花絨球。從來沒人這麽叫過我。”布蕾絲環着羅恩,“我喜歡。但你要知道,我也可以很堅強的!”
羅恩笑得有些哀傷:“希望如此。”
布蕾絲看着羅恩,他的表情悲傷得有些滑稽。她與羅恩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時光閃過她的腦海——他給她的音樂盒,他在威森加摩庭審之後是怎麽幫助她的,在贏下對查理火炮隊的比賽之後他用沖向鬼飛球的方式飛向她……他真的是她認識的最貼心的巫師。“再看看吧,羅恩。我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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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倫瑟沒開玩笑。”德拉科咕哝着,在一堆發黑的石塊和廢墟上踢了一腳,“這地方被毀了。”
赫敏繞着被焚毀的小屋慢慢走:“我就猜會這樣。他們在燒死女巫之後總會夷平她們的房子。”
“我們也只知道這麽多了。”德拉科說,“這地方就是個垃圾堆。”
赫敏一邊繞圈,一邊在地上搜尋着什麽。突然,她停下腳步,示意德拉科過來。
“找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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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裏……你看出什麽了?”
德拉科看着地面。地上長滿了野草,但在亂七八糟的蒲公英和紅三葉草之間,有某種極為獨特的葉片……
“草藥!這裏以前是個草藥園!”
“我敢打賭瑪麗·考頓從前在這裏弄了個草藥園,熬制些簡單的魔藥。”
赫敏和德拉科都跪了下來,用手指耙開亂糟糟的野草,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
“羅勒……薄荷……在這種糟糕的環境裏只有這兩種幸存……”德拉科用手撚碎葉子嗅了嗅。
“沒有石南花……”
“沒有毛蕊花……”
“也沒有廣藿香和鼠尾草……”赫敏沮喪地說。
“所以這些就是你希望在這裏能找到的東西。德拉科站起來,扶起赫敏。
“只是瞎猜而已。”赫敏說,“我對聯絡格蘭傑莊園這事有點不太妙的感覺……總覺得要出問題。”
德拉科搖頭:“不……我們離終點太近了。所有事情都出問題了,已經出問題了。”
“敲敲木頭!③”赫敏說着,敲了敲樹幹。
“天啊,你真是迷信!”
“在羅馬時代……”
“瑪麗要在薩溫節把所有草藥拿給我們應該不難。我記得它們在我幹活的草藥園裏都有。雖然不管怎麽說很遺憾瑪麗·考頓沒法幫忙。”
“我們走吧。”赫敏說,她哆嗦地看着焦黑的小屋廢墟,
德拉科不發一言,牽起她的手。兩人穿過田野,準備回到缪丹斯窦的城中心。
“為什麽我們不試試這樣來野餐呢?”德拉科突然離開小路。
“這裏看起來的确有另一條路。”
赫敏仔細地看了看地上。德拉科是對的。野草沿着一條偏離大路的狹長路徑倒伏在地。很明顯這裏有一條路,只是很少被人使用。
“好吧。”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樹林邊緣。小路似乎通往林中,但赫敏拒絕進去。
“為什麽我們不就停在這裏吃午餐呢?裏面……呃……很黑。”
“好的。”德拉科自己也不怎麽喜歡着樹林的長相,“這裏怎麽樣?”田野與樹林相接的地方,是一片長滿綠草和鮮花的小山坡。赫敏坐下以示同意,德拉科也跟着坐了下來。
“你還知道別的巫師童謠嗎?”赫敏随意地問,津津有味地嚼着奶酪。
德拉科躺下來,嘴裏咬着一根麥稈——這是在格蘭傑莊園跟其他男孩學來的習慣。
“知道呀。想聽嗎?”
“當然。拜托了。”
“I heard a horseman(我聽見一位騎手)
Ride over the hill(越過山崗)
The moon shone clear(月光清亮)
The night was still(夜色悠長)
His helm was silver(他的頭盔銀白)
And pale was he(他的面色蒼白)
And the horse he rode(而他騎的那匹馬)
Was of ivory(則是象牙白的)④”
“他是誰?”
“誰?”
“童謠裏的騎手。”
德拉科閉上眼睛:“有趣的問題。我以前從來沒想過。”
赫敏很快記住了這首。
“再來一個。”
“Lady Rowan with berries in her hair(洛汶小姐頭戴着漿果)⑤……”
身後突然窸窣作響,德拉科和赫敏都警覺地凝住了。
“那是什麽!?”
“Willow maid and Holly fair(楊柳般的姑娘⑥,冬青般的美麗)。很高興再次見面,德拉科和赫敏。”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一個老婦人正站在森林邊緣的陰影裏。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名字?”德拉科試圖保持聲音平穩,但他也知道,他的聲音比平常尖了不少。
“你是集市上的那個老婦人!”赫敏叫了起來,“賣緞帶的那位!”
老婦人緩緩走出陰影。德拉科發現赫敏說對了。沒錯,這就是賣緞帶的老婦人。
“沒錯。我看到你還系着那根緞帶——看着真漂亮!”
赫敏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頭發上德拉科給的禮物,德拉科的視線也跟了過去。在集市那天的回憶閃現在眼前。
“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名字的?”他問。這次冷靜多了。
老夫人蹒跚朝他走來,德拉科按捺住後退的沖動。她看起來全然無害,但她的眼裏閃着難以解釋的光。
“我到哪兒都認得你——我的小樹苗。”她湊上前來,用瘦削的手指觸碰他的面頰。德拉科縮了一下。“你不記得你的老祖母了嗎?”
“你是他的奶奶?”赫敏好奇的說,“但、但怎麽……”
“他是這麽叫我的。我把他從一個丁點兒大的嬰兒養大——在他的母親在小旅館生下他并留他自生自滅之後。一位可愛的外國夫人……她丈夫是個出色的健壯男人。兩人都毫無疑問富貴非凡——但死神可不管你是有錢人還是窮光蛋。就像他們留下的嬰孩。我記得——那男人的頭發和皮膚蒼白得就像月亮一樣。”
德拉科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赫敏忍不住看了一眼他那在十月的陽光裏閃光的鉑金色頭發。
“他們為什麽要丢棄我。”他緊張地問。
“你死了,或者看上去快死了。你父親騎馬越過山崗,我發誓他和他的妻子都跟着風一塊兒消失啦。我不知道他們的事……我只是那位可憐夫人的接生婆。在我拿着裹屍布去給你裝殓的時候,哈!你活過來了。我知道這絕不是上帝的恩典,因為就在前一刻我才确認過你已經沒了心跳。我想我聽到了小聲,還有奇怪的氣味,我驚訝地看到你的手上有小小的幼芽和嫩葉!一個調換兒!如果沒被阻止的話,我會馬上把你扔到火裏頭……”
“是什麽阻止了你?”赫敏輕聲問。她悄悄握住德拉科的手,靠近他。
“在我被召到你母親床前的一年之前,仲夏夜的一個夢。”老婦人眯眼從赫敏看向德拉科,又從德拉科看向赫敏。“那是一個有魔法的夜晚,我夢見我應該找到一個小男孩,救他,我必須救他,不然巨大的不幸就會降臨在我和他命中注定的美麗少女身上。我還夢到了你的名字,小姑娘——赫敏。我還夢到了你的名字,小夥子——德拉科。”
赫敏和德拉科仿佛被定在原地,驚訝地瞪大眼睛。
“所以你知道我們的名字。”德拉科說,“現在告訴我們你的名字。”
老婦人笑了:“我從鎮上的人那裏聽說,你們倆正在找我的老朋友瑪麗·考頓。上帝保佑她的靈魂。我很高興找到你們,因為我知道你們需要什麽,我會幫你們……你看,我是露絲·伯蘭綽斯特。”
“我想也是。”赫敏輕柔地說。
德拉科很是困惑:“你認識她嗎?”他轉身看妻子,問。
赫敏點頭:“十八年前的仲夏之夜……瑪麗·勒德洛、瑪麗·考頓和露絲·伯蘭綽斯特⑦看到了精靈,但海絲特·阿芭那爾……”
“……沒看到。海絲特一直是個笨女孩。”老婦人輕聲笑了起來,“現在,為什麽我們不坐下來一起享用野餐,然後告訴老露絲·伯蘭綽斯特,你們到底在奧爾德堡做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①Ottery St Catchpole 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
位于德文郡,奧特河沿岸。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應該是羅琳原著虛構的。這個村是麻瓜和巫師混居的,在17世紀國際巫師保密法通過之後,村莊的魔法部分被悄悄地建立起來。韋斯萊一家的陋居剛好就在村外南邊。隐藏在一帶小山丘和樹木中。大多數麻瓜甚至未曾發現那裏有一座屋子。另外福西特、洛夫古德、迪戈裏等幾個巫師家庭也住在這裏。白鼬山就在村莊的另一邊。
洛夫古德家和陋居都離麻瓜們的家有一點點距離,從HP原著描寫、Pottermore配圖和電影都可以看出。有人認為這個村是以奧特河沿岸的真實城鎮奧特裏-聖瑪麗為藍本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麻瓜們住的地方大概可以理解成小鎮。百裏香原作者大概也認為這是一個小鎮,所以才有“公園”這個詞的出現。但顯然她的理解中,這裏專門有一個巫師們的公園。
②floffle……應該是原作虛構的生物。我原本以為說的是蒲絨絨,但蒲絨絨是puffskein,而且也不住在蒲公英花蕾裏。查到有種東西貌似是叫Twaddle the Waddling Floffle ?也不知道是什麽鬼啊!然後Urban Dictionary給出另一種解釋是住嘴?什麽鬼……QAQ
然後我詞根真的很差……flo-有花的意思?所以亂翻了一個……
③Knock on wood敲敲木頭
英語慣用語。指接觸木制的東西可以确保好運、甩掉壞運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HP原著第六部(《混血王子》)的第一章(《另一個部長》?)裏就出現過這個。在第五部結尾,伏地魔公開出現在魔法部,導致一年以來一直否定伏地魔複生的福吉在暑假期間下臺。為了交接,福吉去拜訪麻瓜首相了,麻瓜首相還回憶了一下前幾次見到福吉的事,然後斯克林傑也來了……Knock on wood這個動作就發生在唐寧街10號麻瓜首相辦公室。
④這首其實是英國詩人Walter de la Mare(1873.4.25–1956.6.22)的詩The Horseman。
沃爾特·德·拉·梅爾。雖然從時代來看是現代主義的時間,不過他的詩繼承的是19世紀浪漫主義,想象力特別豐富。他寫了大量兒童詩,還寫過短篇小說。
一時沒找到譯文……所以又是自己翻譯的。
⑤翻譯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總是會查很多資料……循例查一下這句是否現成詩歌的時候發現一幅19世紀法國畫家Adolphe Piot(艾蒂安·阿道夫·皮奧特)的畫A YOUNG GIRL WITH HOLLY BERRIES IN HER HAIR(《頭戴冬青樹果的女孩》)
這個畫家畫少女特別好看!我原本以為頭上戴着果子會很怪異,沒想到其實還挺好看的嘛。
⑥話說有個叫Erutan的在油管上貌似挺有名的歌手,就有一首歌叫The Willow Maid。看到有人評論她的歌聲是“在月光下清亮的歌聲”,非常美。The Willow Maid這首歌的歌詞也非常美,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年輕人到森林裏打獵,聽見少女的歌聲,沿着歌聲找到了住在柳樹裏的姑娘。她站在蘑菇圈(蘑菇圈!)裏傾聽他的愛意,但因為她不能離開原地,所以拒絕并讓他離開。年輕人離開了又帶着花回來了,再次求愛,再次被發卡。年輕人第三次來的時候帶着斧頭,砍了那棵柳樹,以為這樣就能得到少女。但是少女随他離開森林之後就倒下了,化作了只會開一夜的花朵。
話說歌裏有描寫少女的外貌,她有火紅的頭發和翡翠綠的眼睛,這特征很眼熟對不對!!!年輕人還稱呼她為“綠眼睛的仙女”……
⑦Ruth Brenthurst這個名字的發音,現在想了想比起伯蘭綽斯特來,布蘭瑟會更合适一點。我當初一定是眼花把th看成了ch……但是我實在懶得回去簽名改了……所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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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三!聲!蠢翻譯終于放假啦~(≧▽≦)/~特此完成這章。
話說有時候很苦惱的是應該選擇優美一點的譯文還是更符合人物身份的譯文……比如老婦人說起德拉科父母的時候,說他們vanished into the wind,很順手就打了“随風消失”,然後突然想這麽說會不會太文雅了點,從這老婦人的教育背景來看,她應該不會這麽說話才對。于是……苦着臉删掉這四個字,換了個大白話一樣的說法QAQ
另外,為什麽蛤/蟆會被口口啊!
☆、25 出問題了
“我希望能收到家裏的信。”
“你說未來那個家?”
“不……我是說格蘭傑莊園。”赫敏說。她坐在一張粗制的凳子上,德拉科在一旁給露絲·伯蘭綽斯特劈燒火用的圓木。他的表情極為認真,連襯衫上都濕了。她欣賞地看着德拉科的每個動作,他揮舞着斧頭,充滿力量。赫敏覺得心漏跳了一拍。
“你在說笑吧。”德拉科說着,停了下來,狐疑地看着她。“你為什麽關心那裏發生什麽事?”
“我不是關心。我就是有些疑惑而已。”赫敏垂下眼眸。
“你是在關心。”德拉科說着,再次握起斧頭,“說真的不怪你。那位凱瑟琳夫人真是個善心人。格蘭傑勳爵就不敢恭維了。”
“他只是做了他認為為我好的事情。”赫敏說,“我現在不再身在其中,倒是看明白了。話說回來,我很好奇格蘭傑勳爵和伯納男爵得知消息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不會太糟,你看沒人來追殺我們就知道了。”
“沒錯,你說得對。”赫敏說,眼睛膠在了德拉科胳膊的肌肉上,“再怎麽說他們也找不到我們。我們現在跟露絲一起待在森林裏呢。”
“貴族小姐們可不會那樣淘氣地盯着個農夫。”
赫敏臉紅了:“我再也不是貴族小姐啦。我現在也只是個村姑。再說了,我為什麽不能盯着你?我可是你的妻子。”
“繼續提醒我,我還是不敢相信我娶了個學霸。盧修斯總是跟我說,馬爾福們會娶走霍格沃茨的畢業舞會皇後①。”
“噢,你更希望娶帕瓦蒂·佩蒂爾?”
“唔……這麽一想……那是不是意味着我還得把她妹妹②一塊兒娶了?”德拉科猛地低頭,以免被赫敏扔來的圓木砸到頭。
“我有武器,很危險!”德拉科舉起斧頭,嘲笑着威脅說。
“繼續呀,攻擊這個麻瓜出身的女人,來呀!”赫敏咯咯直笑。
德拉科扔下斧頭,表情郁悶:“四年前你會吓一大跳,然後尖叫着讓破特來救你。我問你,這樂趣都哪兒去了?”
“現在這就是樂趣。”赫敏說着,站了起來,抱着德拉科。她靠攏他。
“繼續。”德拉科咧嘴一笑。
赫敏自上而下撫過他的背脊,用力吻他。
“好吧,我得說這的确挺有趣。”德拉科呼吸粗重。
“連一分鐘都不能放你倆獨處!”
赫敏和德拉科立刻分開,面色通紅。露絲·伯蘭綽斯特從容不迫地走向他們,手裏提着一籃子根塊蔬菜。
“赫敏,現在給這些削皮。不然我們就沒晚餐吃了!”老夫人眼睛閃亮。
赫敏從露絲手中接過籃子,跑進房子裏。
露絲看着她的背影暗笑。“我們的柴火怎麽樣了,德拉科?自從我老伴兒沒了,我有好多年沒在冬天好好吃一頓晚餐啦。”
“快好了。”德拉科說着,撿起斧頭。
“我給你帶了點消息。”露絲小聲說,“但你不能告訴你那可愛的妻子。”
“什麽?”德拉科擔心地問。
“鎮上說,缪丹斯窦那邊出問題了。男爵很不高興,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問題?我們拿不到草藥了嗎?”
“啊,不……不是這個,瑪麗已經在努力了。是關于土地和嫁妝。男爵幾乎拿走了格蘭傑家所有的財産,作為赫敏悔婚而賠償的嫁妝,財産分割出問題了。不過你別告訴赫敏。她是個好姑娘。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薩溫節之後再過幾天,你倆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一切都會好起來。有些事注定會發生。”
德拉科轉身看着露絲·伯蘭綽斯特的小屋。赫敏正坐在門口削土豆皮,腰上系着粗布圍裙,旁邊擺着半碗去皮土豆。她擡起頭來,對着德拉科笑。他也回以微笑。
“我不會告訴她的。”他對露絲說,“我不想再讓她憂心了。”
露絲·伯蘭綽斯特點頭:“這就是丈夫該做的事。好好照顧你的妻子,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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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求你了跟我說話。”
格蘭傑勳爵握着妻子的手。他的妻子蒼白而瘦削,連靈魂都幾乎破碎了。她已經三天沒跟他說話了。
“我已經盡可能地遣散了仆人,這樣才能把莊園維持下去。這是你吩咐的。既然我已經做了你希望的事,你不該跟我說說話嗎?”
凱瑟琳·格蘭傑夫人轉頭,盯着丈夫。有那麽一瞬間,格蘭傑勳爵想起了與女兒的最後一次見面——那時赫敏顯得那樣脆弱而虛幻,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似的。而且事實上,那女孩不是真的消失了嘛?一切如同噩夢一般,而他不希望連妻子都被殘忍的命運奪去。格蘭傑勳爵環着妻子,擁抱她。
“求你了,求你理智點,凱瑟琳。你現在失去理性了。我們沒有理由離開這地方——盡管我已經如你所願讓仆人們離開,但我實在無法容忍連我們都要離開這兒。這是我們的家——我們還能去哪兒?”
凱瑟琳·格蘭傑夫人繼續盯着丈夫。她張開口,似乎是要說話,但并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來,臉費力地抽動了一下。
“是什麽?你終于要跟我說話了嗎?說話吧,吾愛。”
凱瑟琳·格蘭傑夫人從喉嚨裏擠出細小的聲音,終于練成了句子:“我們全都得離開這地方。”
格蘭傑勳爵挫敗地緊皺眉頭。自從伯納男爵狂怒地來到他們門前,整整一周他的妻子都在堅持這樣要這樣做。
“凱瑟琳,你能忍受離開我們的家嗎?我們的紋章裝飾着每個房間,祖先們的畫像挂滿牆壁,這裏有我們最珍貴的東西。為什麽你會有離開這裏的瘋狂想法?”
然而格蘭傑夫人已經閉上了嘴巴。過去兩周的緊張壓力讓她倒下了,格蘭傑勳爵擔憂她的健康。
“喝了這個。”他遞給妻子一個杯子,“野甘菊乳酒③,從我們的草藥園裏摘的,能讓你好點兒。”
格蘭傑夫人順從地喝完了,深深吸着煮沸的草藥的氣味。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瑪麗·勒德洛行了個屈膝禮,進入房間。她遞上一封信,上面的蠟封再熟悉不過了。格蘭傑勳爵從瑪麗手裏拿過信,遠遠看着它。
“那個貪得無厭的男人現在又想要什麽?他知道我們已經同意了他所有的要求。”他撕開信封,迅速浏覽。
瑪麗·勒德洛留意到主人臉上閃過一抹焦慮。格蘭傑勳爵挫敗地将信揉成一團。
“他要回來!他要回來!他要在11月3日回來這裏,帶着法庭的代表!我得在那之前準備好所有地契……你能想象他這麽猴急嗎——我們已經答應了6個月的寬限期!毫無疑問,有一部分原因得歸咎于他徹底被那可憐的姑娘羞辱了,聽聽他還向我們要求了什麽……”
“這就是我擔心的。”格蘭傑夫人輕聲說,她悲傷地看着桌上揉皺的信,“他上次回來時,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好?”瑪麗·勒德洛絞着手,驚呼,“夫人……您不會認為男爵會傷害我們吧?我們什麽也沒做錯,法律會保護我們的!”
“法律是像伯納男爵這樣的人制定的。”格蘭傑勳爵蹙眉說,他這才想起瑪麗還在房間裏。
“別吓着仆人了,凱瑟琳。你看把瑪麗吓的……瑪麗,你要把這些無意義的事忘了。格蘭傑大宅會保護自己,夫人最近生病了,這顯然影響了她的思想。退下吧。”
“加雷斯……不是我的思想……”
“噓!”
瑪麗看了看男主人又看了看女主人,屈膝,不情願地離開了。
走出門外,瑪麗的腳再也挪不動了。那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麽?伯納男爵還對格蘭傑家族要求了什麽?瑪麗快要被好奇心燒死了。她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就離開……她輕輕地把耳朵貼到門上……
在房間裏,格蘭傑勳爵小心翼翼地抹平羊皮紙上的皺痕,再次閱讀。他握住妻子冰涼的手,格蘭傑夫人聚起力量,輕輕捏了捏丈夫的手。
“凱瑟琳……在我被瑪麗打斷之前,我想告訴你信裏說的另一些事。”
格蘭傑夫人擡眼看丈夫:“是什麽,加雷斯?”
格蘭傑勳爵嘆氣,眼裏蒙上焦慮的陰翳:“國王的使者想要拿到這婚姻的證據——證明是他們自己的意志,而非我們陰謀阻止與伯納家的婚姻……”
“有教堂的記錄,還有洛倫佐神父的證詞……”
“讀讀看,凱瑟琳。”格蘭傑勳爵将信遞給她。讀着讀着,格蘭傑夫人快暈眩了。
“我、我們布恩那個。加雷斯……我們不能按他們說的去做……這是圈套!”
“也許不是……”
“噢你知道它是的!”格蘭傑夫人的肩膀開始顫抖,“噢,我們該怎麽辦?我從來沒聽說過一份教堂記錄還不足以取信的……哦,加雷斯,別要我這麽做!”
格蘭傑勳爵緊緊捏着妻子的手,以至于她吃痛驚叫起來。“你想清楚,凱瑟琳!如果那可憐的姑娘在那天沒來,我們會陷入最糟糕的情況!你知道抵抗國王的命令有什麽後果嗎?”
“但這是一個全套!我從來沒聽說過一份教堂記錄還不足以取信的……你知道這些人對我們有些惡心的計劃……我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麽!我不會這麽做!我不會這麽做!”格蘭傑夫人開始哭泣。
“我們有四天,凱瑟琳。如果你不告訴我她在哪裏,我恐怕就得命人去找了。我不認為她能跑多遠……你可以親切地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或者我動用武力把她綁回來。”
格蘭傑把手從丈夫手裏抽出來,埋頭哭泣。
“我們別無選擇,凱瑟琳。不是我想要傷害我們的……我們的女兒……但是……”
“你是!你還能想起來她是我們的女兒……是你把我們的女兒陷進這麻煩裏的!”
格蘭傑勳爵按捺住離開房間的沖動。這件事很重要,他得讓妻子看到壓力。
“所以你就為了保護她讓我們都陷入危險。也許這不是個圈套。伯納說使者只是想要在他在契約上蓋印之前确認一下證明……”
“證明!他想要的不是證明,加雷斯!我們很願意把土地拱手讓給他……想想吧……有什麽是那男人想要卻還沒得到的?”
“我不知道。”格蘭傑勳爵說,不敢看他妻子的眼睛。
“你知道!而你要讓我當那個把他們交給他的人……”
“我已經把選擇權交給你了。一個小時之內把你的選擇告訴我,不然我就派騎手開始搜尋……”格蘭傑勳爵站了起來,轉身走向門口。
“等等。”
他回頭看妻子,等着她說話。格蘭傑勳爵緊張地站着。他的妻子顯然已經決定提供更多的信息,他不想做出任何可能改變她想法的舉動。
“如果你保證在薩溫節之前不去找她,我可以告訴你。”
“薩溫節!那離使者到來只有兩天!”
“拜托了加雷斯……我答應你,瑪麗會告訴你她在哪,然後你在一天之內就能找到她。”
“如果你不趕快告訴我,我會親自詢問瑪麗!”格蘭傑勳爵想要離開房間,但他妻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攔住他。
“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做……我……”她的聲音近乎絕望,“……我就傷、傷害肚子裏的孩子!”
格蘭傑勳爵臉色蒼白:“你說的這是什麽鬼話?你竟敢用如此邪惡的計劃來威脅我!先是欺騙我,讓我的家族蒙羞,然後你竟然說出如此可怕的話!”
“我也沒什麽可以再上去的了!”格蘭傑夫人輕聲說,“十八年前我失去了一切……從那時起,我試圖重新建立一切,但如果我必須再次放手……我會的。然後我會用你的第二個孩子,重頭再做一次。”
“我不能忍受再繼續跟你說話了。”她的丈夫憎惡地說,“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時間,但如果你不像承諾的那樣交出那該死的姑娘的所在,我會不惜一切把她帶回來。如果我不能及時找到她,那你放心好了,我們會落入最糟糕最糟糕的境地。”
格蘭傑勳爵離開房間,格蘭傑夫人癱倒在桌邊的椅子裏,手捂着肚子,默默祈求上帝原諒那不是基督徒該做出的威脅。
她沒有哭。她也沒有動。
她的心思不在這些上面……一切現在要做的事,都得等到薩溫節之後。瑪麗會拿到赫敏寫信來要的那些草藥……她的女兒要它們肯定有些特殊的用途。她至少能為她争取這時間。
然後,她會告訴丈夫赫敏和德拉科藏在哪裏。不到走投無路她不想這麽做。這事讓她與丈夫決裂,但不知怎麽的,格蘭傑夫人感到這也許是在她生命裏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接下來的幾天,她只需要等待,等待時間沉重的腳步到來。
格蘭傑夫人坐在愈加幽暗的黃昏裏,房間裏家具的線條漸漸變得模糊,晚夏的玫瑰散發出芬芳的氣味,從打開的窗戶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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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上回好多了!”露絲·伯蘭綽斯特歡快地說,“不是嗎,德拉科?”
德拉科吞下又一口湯,赫敏煮的。
“惡……我是說……呃,沒錯。”
“不過我們還是得再請一個廚子,我的好姑娘。”
赫敏漲紅了臉,強迫自己再喝一口蔬菜湯。在未來,有她媽媽的電磁爐和各式各樣德國制造的廚房小工具,她的廚藝很過得去。現在不僅是食材很難準備,更重要的是烹饪用的香料奇缺,而且價格昂貴。
外面傳來一陣貓頭鷹的鳴叫聲。德拉科和赫敏跳了起來,對視一眼。
“只是一只貓頭鷹罷了,”露絲冷靜地說,“別大驚小怪的。”
德拉科發現自己方才屏住了呼吸。有那麽一分鐘,他還以為自己的雕鸮會撲進來,把今天的郵件扔到他的腿上。他望向赫敏,發現她也緊張地坐着。接着,又是一聲貓頭鷹叫。
一分鐘過去了。
“為什麽都不說話?”露絲說着,喝完了湯。
德拉科意識到這只是假警報。如果那真是一只信使貓頭鷹,早該把郵件送到了。
“不能責怪你們害怕貓頭鷹。”露絲說,她把桌上的盤子收了,“我父母就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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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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