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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諸子筠,容俏換回女裝,準備回容府一趟。
穿越街市時,發現路邊聚集了很多百姓,容俏擠進去瞧了瞧,是一批進城讨債的村民,他們給城中大戶做短工,被苛扣了工錢。
讨債的村民浩浩蕩蕩往那戶人家而去,容俏跟在他們身後,遠遠瞧見伫立在府門前的世家公子,擡眸看了一眼府宅匾額,楚府。
楚家生意遍及全國,門口屹立之人便是楚府大公子。
村民上前評理,楚大公子掏出一袋碎銀扔給他們,像打發要飯的。
村民扯開錢袋一看,還不夠總工錢的十分之一,頓時不樂意了,繼續跟對方讨價還價,這時,府門走出一名女子,容俏認識她,慕容煙。
看來慕容煙和楚大公子關系匪淺。
想起兵部尚書獻女的舉動,容俏嘴角挂着譏嘲,想必慕容煙還不知此事吧。
靠在一旁的矮牆上看熱鬧,聽着慕容煙趾高氣揚地謾罵村民,最後激怒了幾名壯丁,他們撸起袖子要揍他們。
結果楚大公子突然倒地,抱頭抽搐,口吐白沫,村民們傻了,他們只是拽了他一把,他怎麽文弱成這樣?
慕容煙朝府中下人喊道:“村民出手傷人,快去報案!”
容俏也是服了,這個奸商!
她撥開人群,走近楚大公子。
慕容煙冷眸凝睇容俏,心道哪哪兒都有她,可她是宗主的對食,他們惹不起。
想到此,慕容煙眼中泛起蔑視,有宗主撐腰又如何,宗主終究是個閹人。
“大公子這是怎麽了?”容俏坐在石階上,擡腳踢踢“昏迷不醒”的楚大公子,腳上帶了力道,楚大公子疼得皺起眉頭,卻依然裝挺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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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煙攔在前面,“容二小姐,這是楚府家事,別多管閑事。”
容俏掏掏耳朵,“我是外人,慕容小姐是內人?”
慕容煙一噎,嗆道:“我也不是,我只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确定?”容俏起身靠近慕容煙,在她耳邊說了一連串話,都是關于楚大公子的風流韻事。
慕容煙聽得一愣一愣的,惡狠狠瞪了容俏一眼,擺明了不相信。
“可悲。”容俏聳肩。
“少挑撥離間。”慕容煙退開一步,不想聽容俏胡謅。
容俏指了指風雅閣方向,“那裏面住着全帝都男人的夢中情人,名曰小紅杏,昨兒突然不值錢了,知道為何嗎?”
“為何?”慕容煙沒好氣。
容俏笑道:“被你楚哥哥禍害了,有了身孕。”
“不可能!”慕容煙瞪了容俏一眼,又冷母看向裝躺屍的楚大公子。
“不信你去問問,小紅杏整日以淚洗面,我見猶憐。”
慕容煙豈是眼裏揉沙子之人,一聽名震帝都的小紅杏已經跟楚大公子茍合,氣哼哼去往風雅閣,若是真的,她要把小紅杏吊起來打,打到小産。
容俏蹲在楚大公子身邊,道:“大公子,再不起來,你心上人可要一屍兩命了。”
楚大公子沒動,容俏自顧自叨咕,“可憐吶,衆星捧月的花魁馬上要香消玉損了,所以說,管理好後院很重要,你說你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帝都小辣椒,慕容大小姐一出馬,你的心上人哪裏有活命的機會?”
聞言,楚大公子再也裝不下去了,徒然起身,腦袋一下撞到容俏的鼻子,容俏捂鼻後退,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村民不明所以,以為楚大公子被當初拆穿,惱羞成怒對小姑娘動粗了,于是群毆了楚大公子一頓。
鼻青臉腫的楚大公子着急去救他的情人,慌忙之中掏出一把銀票塞給村民,“行了吧,給我讓開!”
村民得了工錢,自然不會為難他。
楚大公子擺脫鉗制,立馬帶家丁去往風雅閣。
一名村民剛想上去扶起容俏,肩膀一沉,偏頭看去,眼底劃過驚豔,來人一身紅衣,豔若傾城,衣領高聳,分不出性別,但依照身高來看,多半是男子。
他一身風華,卻羸弱如柳,似謝落枝頭的臘梅,終将被白雪覆蓋,似青山高頂的白霧,總将被燦陽沖散。
諸子筠和氣道:“我與這位姑娘是舊識,兄臺把她交給我吧。”
“哦。”村民全部散開,三三兩兩往城外走。
諸子筠挨近容俏,拍拍她的手臂,“姑娘,別裝了。”
容俏撐開眼簾,松開捂住口鼻的手,鼻子全是血。
諸子筠詫異,趕忙掏出帕子為她擦拭,扶她起身,擡起她的一只手臂,輕聲道:“仰頭。”
容俏照做,鼻血順着臉頰滴落在衣襟上,剛剛那一下的确把容俏撞懵了。
諸子筠失笑,剛剛她跟慕容煙周旋的場景,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容俏确定自己穿着女裝,恢複了原本的面貌,挑眉問:“你記得我?”
諸子筠點點頭,“在下認出姑娘這身衣裳了。”
那晚在街頭偶遇,容俏也是穿了這件衣裙,此人記性真好。
容俏哼一聲,擡步往風雅閣走去,諸子筠不知她跟慕容煙說了什麽,但見慕容煙氣沖沖跑開,一猜便是激将法。
諸子筠跟上容俏,容俏也沒攆他,兩人進了雞飛狗跳的風雅閣。
此時,慕容煙正揪着小紅杏暴打,小紅杏是練家子,又是個潑辣性子,不會吃悶虧,還手跟慕容煙扭打起來,楚大公子全程懵逼地杵在原地,壓根沒有上去勸解。
容俏笑呵呵靠在門板上看熱鬧,見諸子筠不解,解釋道:“現在上演的是一出惡媛對妖女的戲碼,慕容煙不是好餅,小紅杏水性楊花,沒必要擔憂她們。”
“不是擔憂,是不解,想必小紅杏是楚大公子的相好,為何不見楚大公子上前阻攔?”
容俏沒解釋,走向楚大公子,嘻笑拱手:“不好意思,本姑娘把小紅杏和小紅梅的藝名記混了。”
楚大公子忿忿難平,白害他擔心小紅梅了,怒聲道:“容二小姐還是這麽愛管他人閑事!”
容俏點頭,“請叫我帝都女捕快。”
容俏最不服管教那些年,喜歡喬裝逛青樓,經常在各大青樓偶遇楚大公子,深知他的德行。
“哼!”楚大公子甩甩袖子,朝站在內廊的小紅梅抛個眉眼。
容俏看了眼小紅梅有意遮擋的肚腹,撇了撇嘴。
拈下花幾上盛放的花骨朵,把玩在指間,哼着小曲往外走。
諸子筠勾唇問她:“為何不告訴慕容煙關于小紅梅和楚大公子的事?”
“第一,小紅杏曾勾引過我家世伯,她不要臉,教訓她也是無可厚非;第二,小紅梅還算老實,可惜被楚大公子騙了身心,今兒我不過借助慕容煙的事,讓紅梅重新認識一下她的楚官人,至于要不要繼續糾纏,那是他們的事。”
容俏偏頭反問,“你幹嘛一直問問問?”
諸子筠笑道:“在下整日無所事事,憋得慌。”
容俏心裏呵呵,當她是無知少女麽,“那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小女子忙得很。”
說完扭頭就走,諸子筠繼續跟在她身後。
容俏回頭瞅了瞅,不禁在想,他渴望鲛血,一旦被他發現她體內有靈力柱,他會不會請出那位威風凜凜的鎮南王抓了她呀?
暮色黃昏,夕陽的殘光傾灑大地,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巷子。
容俏被徹底跟煩了,轉身看他,“你到底想幹嘛?”
諸子筠笑容溫雅,伴着疲态,“姑娘還能帶着在下再去一次廣寒宮嗎?”
容俏拒絕:“夕陽西下,鳥兒歸家,我要找我娘覓食了,等我酒足飯飽,再考慮要不要陪你去。”
諸子筠忽然躬身作揖,“恕在下唐突,但在下實在想知道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容俏揪揪頭發,挺難纏啊,故意說道:“我是首輔之女容俏,也是宗主的對食。”
諸子筠面容一僵,對食……宗主的對食?
容俏看他愣住,笑呵呵擺手,“所以別纏着我,讓外人瞧去影響不好。”
諸子筠掩去心底一絲莫名情緒,溫聲道:“在下諸子筠,鎮南王世子,如今在皇城做人質。”
容俏發覺這位仁兄挺敢講,“人質”兩個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不怕她嚼舌根?
“原來是筠世子,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這廂有禮了。”容俏沖他斂衽一禮,随後扭着小腰跑遠了。
那靈動的身影,在夕陽下、寒風裏,繪成了一幅醉人的畫作,後來,這道身影一次次流轉在他的筆尖,滿注相思。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容家二姑娘終将成為他窮其一生的執念——愛而不得,牽腸挂肚。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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