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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愛玩樂。宴會過會,一夥兒又去了大包間那裏唱歌,直鬧到淩晨才散了。寧楊又被灌了幾杯酒,這時很有醉意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幫忙扶着他進了套間,又對楚書說了幾句玩笑話,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楚書進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要給寧楊擦臉,剛擦了幾下,寧楊就睜開了眼睛。
楚書柔聲問:“難受嗎?要不要喝點醒酒湯?”
寧楊搖了搖頭,嘴上“嗤嗤”地笑着,像個大孩子般傻樂。
楚書也跟着笑了,又問他:“你笑什麽呢?”
寧楊便伸手圈住楚書的脖子,将她攬至自己懷裏,朝她臉上親了幾口,高興地叫喚:“媳婦兒。”
楚書應了一聲,他又叫一聲,應一聲,又叫一聲。
楚書趴在他懷裏直笑:“你真是喝醉了。”說完,掙紮着起身要給他弄水洗澡。
他喝醉了,身子沉重,楚書将他扶到浴缸那裏,自己也累得不行了。稍微歇了一會兒,還要給他寬衣解帶。寧楊這時候也明白,就着楚書的手自己也開始脫起衣服來,脫完了自己的,又要脫楚書的。
楚書不由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動,口上直叫:“不要,不要,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洗。”
那寧楊哪裏肯依她,他力氣又大,不一會兒已經把楚書脫得精光,才摟着她一起進了浴缸。
沒過多久,水聲“蜇蜇”,浴室弄得一地狼藉,寧楊才抱着楚書回到了床上。
一到床上,楚書就覺得自己是只軟弱的兔子,撞到了猛獸手中,只得由着對方搓圓捏扁。任由自己哀求掙紮,他都不理不顧。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像婚前的那樣呵護體貼。
當然,下了床,寧楊始終對她很好,只是比以前多了幾分霸道,不許她做這個,不許她做那個。總覺得楚書還是小孩子,他是照顧她的人,所有的事情自然得聽他的。
楚書一開始還覺得新鮮,久了之後也覺得喘不過氣來。
也可能是正值新婚,他精力又旺盛,床上那些花樣玩得楚書疲于應付。
蜜月是在山上過的。
楚書不慣于像別人一樣興師動衆的出國游玩,只想着找個地方清清閑閑地玩幾天。寧楊不知怎麽想的,也就同意了。誰知到了山上投宿之後,楚書就後悔了,還不如出國游玩呢。
并不是說山上人多不清靜,也不是山中無風景。
這時已是十月,林中漸染紅葉,遠遠看上去,會讓人錯眼以為雜花生樹,景致美不勝收。更不要說石上泉流,飛流直下的瀑布了。處處是景,清靜動人。
山林中又隐着一剎古寺,蓋造不俗,佛像森嚴。那寺中齋菜聽說做得極為好吃,是來山中游玩不可不吃的名菜。
如此種種,楚書都沒細細地看過幾處,只被寧楊困在房中,行盡纏綿之事。
所以,還不如出國游玩呢。
幾天之後,寧楊也看出了楚書內心悶悶不樂,這才帶她到山中各處散心。有時走累了,他又背着她繼續走。楚書伏在他背上,走久了看他額角上冒汗,不由得心疼了,吵着要下來自己走。
寧楊卻說:“背着你一點也不累。”
楚書聽了,觸動了內心柔軟處。晚間對于他的求歡,不再像之前那麽抗拒了。
不知不覺日子一天天地過下去了。
寧楊還是像原來那樣,每隔一個星期或是兩個星期就帶着楚書回父母家吃飯。
陳蓉對楚書還是不太滿意,偶爾會對寧制安唠叨兩句。寧制安這時卻已經接受了楚書這個兒媳婦了,在陳蓉說嘴時,會回上一兩句話:“世界上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事?現在他們小兩口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咱們做父母的就該知足罷。”
說了幾次,陳蓉這才停止心裏的那些怨念。
等到日子久了,對楚書有點了解了,才覺得她性子極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自己看見她,也不由自主地開心起來。倒把前段日子的不快全部都抛到九霄雲外了。
楚書嫁到寧家的第一個新年,自然是和寧楊一起到父母家守歲的。
楚書給兩老買了一堆的補品,又額外給陳蓉買了護膚保養品和藥品。
陳蓉喜之不勝:“又亂花錢了,買那麽補品,我和你爸爸也吃不完。”
寧楊說:“媽又羅嗦了,兒子媳婦孝敬你的,收着就是了。”
楚書嗔了寧楊一眼,笑着對陳蓉說:“媽媽,你別聽他的。你看哪些自己喜歡吃的就留着自己吃。不喜歡的拿去送人也可以多交個朋友啊!”
陳蓉又打開那護膚品的包裝盒看牌子,眉開眼笑着說:“哎喲,我都這歲數了,還交什麽朋友啊?”說完,美滋滋地把禮物收好了。
做飯的時候,兩個男人在客廳裏下象棋。楚書看廚房裏只有陳蓉一個人在忙,忙走過去幫忙。
陳蓉想把她推出廚房:“你們年輕人,哪裏幹得來這個?”
楚書笑着說:“哪裏有媽媽在廚房裏忙活,媳婦坐着等吃的道理。自然是要幫忙一起做了。媽媽讓我出去,知道的人說這是在疼我;那些心裏不明白的人,就會說我不知理了。”
陳蓉心上喜歡,嘴上卻說:“都是一家人,哪裏能這麽見外?”
也不趕楚書出去了,由着她幫忙打下手。
年夜飯做得豐豐盛盛的。
聞到菜香,寧楊也不下棋了,過來幫忙端菜端湯。
陳蓉說:“往年也不見你這麽殷勤,怎麽這會兒倒這樣了?敢情是心疼兒媳婦了吧。”又嘆氣,“養了你那麽大,也沒見你心疼過我幾回。怪不得人家說,有了媳婦忘了娘。說的真是一點兒都沒錯。”
楚書抿着嘴看着寧楊笑,寧楊兩手端着菜碟,臉上有點不好意思。
這還不算,楚書還順着陳蓉的話打趣他:“原來,你居然這麽不孝,我往常倒是錯看了你了。”
說得陳蓉也笑起來了。
廚房裏一片歡樂的氣氛。
把飯菜擺好後,外面也陸續響起了鞭炮聲了。
寧楊便問陳蓉:“媽,咱們家的鞭炮買了沒有?”
陳蓉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從沙發底下拉出一袋子出來,“早就準備好了,可不就在這裏嗎?”
寧楊拎了袋子,牽着楚書的手要出去放鞭炮。楚書說:“聽說放鞭炮會污染環境。”
寧楊括了括她的鼻子:“小家夥,知道你愛護環境。只是,咱們家一年裏也就樂這一天,怕什麽?”說着,半拉半推地把她拉走了,楚書還回頭叫陳蓉和寧制安:“爸爸媽媽,你們也來放鞭炮吧。”
寧制安和陳蓉對視一眼,夫妻倆臉上洋溢着滿足幸福的笑容,“哎”了一聲,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院子裏,楚書還滿地裏找東西要把鞭炮挂起來,寧制安早已找到了一根長竹放好,寧楊便把鞭炮拆了包裝挂上去,陳蓉點了一支香出來,遞給寧楊。
寧楊又把香煙遞給楚書,口中催促她快去點燃鞭炮。楚書一手拿着香,一手捏着耳朵,縮着頭不敢去。那害怕的模樣把寧楊逗得直樂,指着楚書哈哈大笑。
寧制安站在旁邊微笑地看着,陳蓉卻上前拍了一掌寧楊的背脊,口中直說:“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頑皮!”
寧楊這才走過去,對着楚書笑罵了一聲:“膽小鬼!”這才握着楚書拿香的手,湊到鞭炮頭端點火處。楚書吓得“哇哇”直叫,回頭縮在他懷裏。等到聽到鞭炮的響聲,立刻把手中的香扔掉,整個人直往寧楊懷裏鑽。
寧楊這時也不再吓她,摟着她朗聲大笑。
等到鞭炮放完了,一家人都說了句“恭喜發財”,這才進門去吃飯了。
一家人面對着滿桌子的肴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談天論地。
滿室裏一派和樂融融。
楚書因看見陳蓉右手拇指上的凍瘡還沒好,便說:“媽媽,上次我給你買的凍瘡膏,你擦了沒有啊?”
陳蓉放下筷子,摸了摸拇指上的凸起:“這又不是什麽大病,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每年冬天,我這手上總是要生一兩個凍瘡的。我也習慣了,那藥膏總是記得就擦,不記得就不擦。”
楚書說:“那怎麽行?你不記得擦,我讓爸爸監督你擦。這凍瘡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但是長出來也怪癢的。”
陳蓉笑了,便沖自己老伴說:“聽見沒有,兒媳婦讓你監督我擦藥呢。”
寧楊背伏在椅背上,伸手摩挲楚書的手背,笑着說:“爸爸,難得媳婦兒一片孝心,你就依了吧。”
兩人一直在父母家歇了三個晚上才走了。
楚書往年過年時都是陪着周時凝看煙火的,今年因為結婚了沒能去,心裏感到惋惜。
寧楊知道她的心事,便買了一大堆煙火帶她去海灘那邊放。
什麽“鐵樹銀花”,什麽“盛世華年”,什麽“良晨美景”,一顆顆絢爛的煙火次第在墨藍的天空中燦放,鋪天蓋地,絢麗奪目。
楚書窩在寧楊懷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夜空中這瞬間的繁華。
寧楊雙手圈住她柔軟的腰肢,不時地在她凝脂白玉的臉上輕吻,柔聲說:“你要是喜歡,我們每年都來這裏放煙火好嗎?”
楚書忙不疊地點頭。
寧楊又低頭在她耳邊說:“那就說定了。咱們以後還要帶兒子、女兒一起過來放煙火。等他們長大了,結婚了,咱倆就有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了,到時候我們也白發蒼蒼了,就帶着兒子、女兒還有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一起來放煙花......”
楚書想象着他口中說的情景,不由得臉一紅,緊緊地偎依着他,目光卻投向下一朵夜空中盛開的煙花。
就好像,兩個人真的能這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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