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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手就快要扇上錦心的左臉頰時,忽然,錦心飛快地出手擋在了她的胳膊上,接着,就聽安清慘嚎一聲,跳開雙腳就滿地亂跑。
衆人看得眼花缭亂,前一刻,還覺得定是這個柔柔弱弱的孤女要吃虧。可後一刻,就見安清跟瘋子一樣,又哭又嚎滿地亂轉了。
林珏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抿了抿唇,眸光深了深:既然她能解決,那他就給她收拾那些她不能解決的殘局吧?
錦心拍了拍手,看也不看一眼正鬼哭狼嚎的安清,擡腳就進了花廳。
外邊,安清捂着雙手,跟盧氏告狀,“娘,那……那個小賤人,她手裏有針,她拿針紮我。“
盧氏早就急得團團轉,不知道女兒哪裏出了毛病。聽見女兒這番話,忙把她的手拉過來一看,果不其然,掌心裏有一個細細的針眼,此刻也不見多少血,卻讓安清疼得小臉煞白。
盧氏皺了皺眉,望向花廳方向的目光,冷厲如毒蛇,“哼,這小賤人不是喜歡逞能嗎?那就讓她死在裏頭好了。”
錦心進了花廳後,就有兩個丫頭攔住了她,不讓她往裏走。
“郡主這會子怎麽樣了?”她站定,冷冷地問着這兩個丫頭。
兩個丫頭自然不會告訴她,面面相觑了下,竟然伸手一致推向錦心,“你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趕緊滾開。郡主要是有個好歹,你就拿命來換吧。”
這些人一口咬定,端惠郡主的病跟自己有關,錦心也是百口莫辯。
不過她不想在這兒耽誤時辰,只想進去看看端惠郡主病得如何。
可任憑她說破了嘴,那兩個丫頭死活都不同意放她進去。
正僵持着,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越磁性的聲音,“本世子乃是恒王府的,不知能否行個方便,讓本世子進去看看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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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愛吃不吃
林珏雖然身份尊貴,但到底是個外男,就這麽明公正道地闖進端慧郡主的屋裏,顯然不合規矩。
兩個丫頭頓時不知該怎麽辦好了。
端慧郡主的心思,她們也是略知一二的,如今要是把林世子給攔在外頭,等端慧郡主知道了,不得扒了她們的皮?
可要是放他進去,豈不是于禮不合?
兩個人愣神的功夫,林珏已經不耐煩地拉着羅錦心邁步進了屋裏。
兩個丫頭攔又不是不攔也不是地來回轉了幾個圈,也就不了了之了。
錦心疾步跨到了端慧郡主的床榻前,就見一個花白了胡子的老太醫正顫巍巍地給她把着脈,誠親王妃則坐在床尾,眼眶發紅地看着。
蕭恪正站在誠親王妃的身邊,也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老太醫。
室內雖然有幾個伺候的丫頭,但個個都屏氣凝神,大氣兒不敢出。
是以,錦心和林珏進來,誠親王妃和蕭恪立時就聽見了。
兩個人轉身看過來時,蕭恪滿眼的驚訝。
他沒想到錦心怎麽還敢進來,難道她就不怕母妃發火嗎?
驚詫的同時,他內心更多的是喜悅。
她能進來,是否代表她挂念着他的妹妹,也就意味着她心裏有他?
只是林珏這個該死的,怎麽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難道不知道這是女子的閨房嗎?就算妹妹病了在這兒躺一躺,那也很不應該!
誠親王妃看見了錦心,雙眸頓時就噴出了火來,本來還擔憂着女兒的,這會子也忘了,霍地站起身來,上前就揚起了手。
“小賤人,把我女兒氣得吐血,你是不是還不足心?非要看着她死了才成?”
一個母親,擔憂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還算有情可原。
錦心不跟她計較。
可是誠親王妃不可善罷甘休,那揚起的手眼看着就要落在錦心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
身側,有人跨前一步,半空裏截住了那個揮過去的手掌。
誠親王妃秀目圓睜,狠狠地瞪着自己胳膊上的兩只大手。
一只是她兒子蕭恪的,另一只,則是恒王世子林珏的。
對恒王世子林珏,誠親王妃自然不好意思訓斥,她只得拿着自己的兒子出氣,“恪兒,你是要活活氣死母妃不成?連你也胳膊肘子朝外拐?這狐貍精都要把你妹妹給氣死了。”
她也跟着端惠郡主學會了叫“狐貍精”了。
錦心冷冷地勾唇一笑,無所謂地看向正撚着胡子診脈的老太醫,忽然問道,“郡主初潮是不是還沒來?”
這話聽上去沒頭沒尾的,卻是讓坐在那兒冥思苦想的老太醫一雙渾濁的眼睛頓時一亮。
他放下端惠郡主的手腕,刷地轉過身來。要不是親眼看到,錦心真不敢相信這是一把年紀的老人了。
“這位姑娘的意思是?”那老太醫兩眼發光地看着羅錦心,就像她是一個稀世珍寶一樣。
“女子到了年紀,初潮未來,就有可能從鼻孔、嘴巴裏往外冒血。”錦心淡然地點點頭,輕聲細語地說道。
“姑娘,也懂醫?”老太醫似乎有些激動,竟然問起了羅錦心這些話。
要知道,時人男尊女卑的觀念極重,這女子學醫,會遭人诟病的。
不過羅錦心相信,這位老太醫不是這樣想的。醉心于醫術的人,哪裏管得了那麽多的世俗觀念?
“小女略知一二而已。”錦心斂衽行禮,不卑不吭地答道。
“這哪裏是個略知一二的人能說得出來的?”老太醫贊賞地看一眼羅錦心,欣慰地點了點頭。
轉而又問誠親王妃,“郡主可是初潮未至?”
誠親王妃也不知道這跟女兒吐血有什麽關聯,不過既然太醫問了,她也只能據實回答。
“是,小女至今尚未初潮。”
這就是說,端惠郡主還未有月事了。
錦心了然地點點頭,按說端惠郡主也到了初潮來臨的年紀了,她又生在王府,吃穿用度比起窮人家的女兒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怎麽到這個年紀還不來月事?
定是端惠郡主哪兒有了毛病,致使經血逆行,從鼻孔和嘴巴裏冒出來。
也許,自己那些話只是個引子,端惠郡主情急羞惱之下,就觸動了。
“先前郡主是否有肚子疼的症狀?”錦心對事不對人,即使方才誠親王妃對她要打要罵,這會子為了治病,她還是坦坦蕩蕩地問着誠親王妃。
誠親王妃哪裏把她放在眼裏?
只是冷哼一聲,“我女兒的事,還用不着你來操心!”
用不着她麽?
那好,她正好沒這麽多閑工夫呢。
她退後兩步,就要轉身離去。卻被那老太醫給叫住了,“姑娘,且慢。”
錦心站住了腳,回過頭來,嫣然一笑,“老太醫叫小女有什麽吩咐?”
“依姑娘看,郡主這病該怎麽用藥?”他雙目虔誠地看着錦心,絲毫不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太醫卻去問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麽丢人的。
錦心被他這副不恥下問的精神給感動了,也不管誠親王妃什麽眼神,只淡淡地随口說道,“桃仁、紅花、當歸、川芎、熟地、赤芍、雞血藤、丹參、益母草、澤蘭、人參、黃芪、香附、郁金、三棱、莪術。三碗水一碗藥。”
這就是方子了?
老太醫含笑點頭,起身就到書案旁提筆寫起來。
誠親王妃看過來,見上頭的正是羅錦心随口說的方子。
“這狐貍精的話,你也信?真不知道你們太醫院的人平日裏都幹什麽吃的?”
誠親王妃怒起來,一點兒顏面都不給這個老太醫留。
聽見身後誠親王妃罵罵咧咧的,羅錦心頭也不回,只冷冷地扔下一句,“愛吃不吃,反正病得又不是我!”
“恪兒,你看,這都是什麽下賤東西?你就由着人家對母妃出言不遜?”誠親王妃氣得無處撒氣,又開始盯上了蕭恪。
是兒子把這混賬女人給帶進來的,兒子為了她,不惜得罪自己和女兒,現在,就該讓兒子好好看清這小賤人的本質了。
“母妃,羅姑娘一片好意,您別曲解了。”蕭恪耐着性子和誠親王妃解釋着,望着那個纖細挺拔的背影,他心裏有些酸澀。
羅錦心到底沒有回頭,徑自走了出去。
林珏也跟在她身後大步追過去。
八十八章 聽風就是雨
是兒子把這混賬女人給帶進來的,兒子為了她,不惜得罪自己和女兒,現在,就該讓兒子好好看清這小賤人的本質了。
“母妃,羅姑娘一片好意,您別曲解了。”蕭恪耐着性子和誠親王妃解釋着,望着那個纖細挺拔的背影,他心裏有些酸澀。
羅錦心到底沒有回頭,徑自走了出去。
林珏也跟在她身後大步追過去。
盧氏看着錦心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心裏很是快意:這小賤人定是沒有撈着好吧?說不定誠親王妃把她也給罵了?
安清也斜睨着羅錦心,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只是錦心的面色雖然冷凝,卻沒有別的表情,讓她有些失望。
身後的屋內,蕭恪和誠親王妃俱都面容凝重,誰都不說話。
方才母妃對羅錦心說的話,讓蕭恪心裏很難受。
說實在的,他不覺得錦心有什麽錯。
本來就是妹妹嬌生慣養的,嬌蠻無禮。人家羅姑娘不過是來府上做客的,斷沒有找茬的道理,妹妹竟然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頓罵,狐媚子長狐媚子短地叫着。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羅姑娘也是出身世家,怎麽能受得了?
可偏母妃還要寵着妹妹,縱得她無法無天了。
羅姑娘好心給開了藥,母妃卻硬是說人家不安好心,這真是讓他滿肚子都是氣。
羅姑娘先前治好了不少的天花患兒,母妃當時聽了還贊賞這姑娘妙手回春,怎麽一轉臉,輪到自己女兒,就信不着人家了?
誠親王妃這會子也是氣得不輕。
自己兒子為了那個狐貍精,一天之內已經兩次和她冷臉了,照這個勢頭下去,要是兒子真的讓這狐貍精進門,豈不得天天和她吵?
到時候,端惠更不放在他眼裏了。
就沖這個,她絕食上吊也不能讓兒子娶了來。
只是眼下她氣歸氣,還顧不上這檔子事兒。
她憂心如焚地看着躺在床上,鼻子嘴裏不停地往外冒血泡兒的女兒。
要是一直這樣,估計到晚上,女兒的半條小命就沒了。
她催了老太醫幾次,老太醫也不知道是老态龍鐘了還是耳朵背了,愣是聽不見她的話。
她無奈之下,只得撂出了狠話,“來人,給本王妃到太醫院再去請太醫來。”
她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女兒這病。
一個不行,那就找另一個。
蕭恪站在一邊,看着母妃失去理智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母妃,胡老太醫可是太醫院的醫正,平日裏,皇上的身子可都是他老人家調理的,就連嫔妃們想請他看病,也得排着來。”
太醫都是越老越吃香。
胡老太醫一把年歲,什麽病沒見過?
連他也束手無策的病,請別的太醫來,還有什麽用?
雖然氣着蕭恪,但誠親王妃也不是沒腦子,一想确實是這麽個理兒。
只是要是按胡老太醫開的方子喝下去,豈不就如了那小賤人的願?
到時候,女兒真的好了,不得把人家當恩人了?
可是不喝這藥,女兒的病就好不了。
這可怎生是好?
誠親王妃在室內來回地踱着步子,恨不得自己能替女兒受了這些苦。
一連走了十幾圈,她才勉強定住心神,看一眼那花白胡子的老太醫,厲聲威脅,“要是郡主有個好歹,讓你一家子好看!”
這不是誠親王妃一慣的風格,但此時女兒昏迷不醒,身為一個母親,她也只能虛張聲勢吓唬吓唬別人了。
胡老太醫見慣了貴夫人,知道她們脾性大,這個時候,他才不會傻得往上撞呢。
“既然王妃信不過老朽,那老朽告退,請王妃另請高明!”胡老太醫也不是個吃素的,幾句話,就讓誠親王妃閉了嘴。
他把那張寫好的方子放在書案上,連診金都沒要,就邁步出了花廳的內屋。
事到如今,誠親王妃也沒轍了。她趕緊拿過那方子看了眼,卻無力地頹喪下去。
看來,女兒不喝這藥不行了?
誠親王妃再怎麽寵溺端惠郡主,可這藥她也不能替喝。
她只得吩咐下人拿方子抓藥煎藥。
端惠郡主被灌了一大碗的湯藥之後,不到一刻就醒了過來。
鼻子和嘴巴裏的血泡也不再冒了,肚子那處也不隐隐作疼了。
她看一眼屋內的人,有些恍惚。
而誠親王妃和蕭恪,更是驚訝萬分。
誠親王妃萬萬沒有想到那小賤人的醫術竟然這般高明,不過是一碗藥,女兒就能這麽快醒來。
看來,那小賤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蕭恪驚訝的是,羅姑娘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出神入化的醫術。
這越發讓他欣賞了,這樣的女子,注定不是庸脂俗粉,可遇不可求,今生能碰上,還能說上幾句話,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緣分啊。
因為妹妹醒來,蕭恪也有些精神,面上的神情卻依然冷幽暗然,看不出什麽情緒。
看着好端端睜着一雙朦胧的大眼睛的女兒,誠親王妃只覺得尴尬極了,臉上一陣陣地發燙,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心裏暗暗佩服着錦心,那小賤人還真有兩把刷子,怪不得這麽傲呢。
蕭恪喜上眉梢,看母妃那表情,就對羅錦心遠去的那個方向松了口氣。
“母妃,妹妹就算是好起來了,也暫時不要下地,多養幾天才是正理,免得日後落下病根!”
誠親王妃默默點頭,算是跟兒子打了個招呼。
而剛醒過來的端惠,卻又故伎重演,在哥哥蕭恪面前,小嘴兒一撇,就哭出了聲。
蕭恪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忙問,“妹妹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再請太醫來看看?”
這麽一說,誠親王妃也緊張起來。她忙攥着蕭恪的胳膊,也哭起來,“恪兒,你妹妹是不是病得很厲害!”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蕭恪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動不動就哭起來的女人。
就算這人貴為他的母妃,他也很難接受。
穩了穩心神,蕭恪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端惠一眼,吓得端惠不敢和他對視。
“母妃,妹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您什麽時候變成了‘聽風就是雨’的性子了?
誠親王妃臉上有些赧然,伸出去的手,見沒人和她握,只得尴尬地縮了回去。
八十九章 要發瘋
在誠親王妃眼裏,自己的女兒當然沒錯的。
她不悅地豎起了兩道纖細的眉毛,冷冰冰地看着蕭恪,“恪兒,如今你也大了,母妃知道我們娘兒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了。只是就算心裏再有別人,也不能給你妹妹和你母妃沒臉吧?這人還沒進門,都護成這樣了,萬一哪天進了門,還有我和你妹妹的立足之地嗎?”
蕭恪沒料到自己不過是教訓妹妹幾句,竟然就讓自己的母妃誤會至此!
他看一眼自己的母妃,就見那位貴夫人下巴揚得高高的,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
抿了抿唇,蕭恪不得不放緩了聲音,“母妃,兒子也是在給妹妹講道理。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人家羅姑娘畢竟對妹妹有恩,母妃覺得兒子說錯了嗎?”
誠親王妃再怎麽高傲,也不能否認羅錦心對端惠郡主的救命之恩。
只是兒子的話讓她下不來臺,她氣得別過臉去,冷冷地哼了一聲。
端惠郡主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羅錦心救了她,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裏很難接受。
她不由得又任性哭鬧起來,“母妃,難道太醫院的太醫都死絕了嗎?為何讓那女人來救我?我寧可死,也不想欠她什麽。”
蕭恪實在是無語了,他無奈地揉揉自己的太陽,壓低了嗓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端惠,你也不小了,怎麽一點兒感激的心都沒有?太醫院的太醫要是能救你,母妃還至于用羅姑娘的方子嗎?”
當時誠親王妃有多麽讨厭羅錦心,他比誰都清楚。
端惠郡主也沒想到自己的病竟然這般兇險,她頓時就跨下了一張小臉,恨恨地撇了撇嘴,“太醫院的那群人竟是一幫子廢物!母妃怎麽就不讓我死了算了。”
“好了,住嘴!”誠親王妃也為自己女兒的不懂事感到頭疼。
身為母親,當時那兇險的情況,她至今想來還心有餘悸。端惠還嫌自己不讓她死,這是一個女兒家該說的話嗎?
端惠被母親吼了一句,十分不爽地躺了下去。這次倒是沒有嚎啕大哭,只是翻了個身朝裏睡着,誰都不理了。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母親的心,只是一向驕縱慣了,受不了被“情敵”施恩罷了。
蕭恪嘆了一口氣,悄悄地和誠親王妃施了禮,就走了出去。
這一日,本來懷着喜悅的情懷來的,誰知道最後事情卻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知道,羅錦心沒有錯,錯在母妃和妹妹太盛氣淩人。
照這樣下去,他即使再中意人家,恐怕依着羅錦心那樣的孤傲,恐怕也不會對他有什麽好感了。
只是讓他就此放手,他實在是難以割舍。
這麽多年,他也經了不止一個女人,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如此心動難耐!
…………
林珏跟着錦心一直出了誠親王府的二門,方才停了下來。
看着面前依然波瀾不興的錦心,他輕嘆一口氣,有些笨手笨腳地安慰她,“羅姑娘,今天的事兒,你也別往心裏去。他們這樣的人家,都是這樣的。”
羅錦心看着他有些漲紅的臉,不由得笑了。他們這樣的人家,指的是誠親王府嗎?
不過,他不也是出身這樣的人家嗎?
想也沒想,她就徑直問了出來,“林世子豈不是也是這樣的人家出身?”
雖然沒有把底下的話說出來,可林珏還是聽出來了,這姑娘的意思,他家的人不也這樣的嗎?
他剛要辯駁一下,可一想到自己母妃提及羅錦心那一臉的嫌棄樣子的時候,頓時就無從說起了。
“我……我不是那樣的人!”頭一次對一個姑娘示好,他還真的不知從何處下手。
一向高冷孤傲的他,在羅錦心那雙犀利的眼神注視下,竟有些尴尬起來。
“林世子是不是那樣的人,似乎和我無關吧?”重活一世的羅錦心,心早就死了,也不管林珏什麽心思,她只把自己的立場闡明。
林珏聽見這姑娘如此絕情的話,頓時就愣住了。
一個年輕輕輕的小姑娘,怎麽是這樣一幅滄桑的口吻?
就好像是看透了世事、經歷了傷痛的人一樣!
見他這般怔愣,羅錦心倒是笑了。
沒人會懂她的心,這輩子,看來她只能孤老一生了。
轉過臉來看着大門處,錦心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林珏的好意,“林世子還請留步吧,我和我的丫頭雇輛車回去就好!”
這是連讓他送都不讓送了?
林珏心裏很不是滋味,正要說什麽,忽聽身後一個脆生生地聲音喊道,“表哥,你怎麽在這兒?”
林珏回頭看時,正是他的表妹陳令如。
陳令如今兒穿一領銀紅盤金滿繡的短衫,下着一條煙紫色的百褶長裙,襯得她身材修長,面容白皙,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如一朵出水的芙蓉。
看她注視林珏那熱切的眼神,還有這姑娘看自己時那一絲意味不明的敵意,羅錦心了然地笑了。
人家都是有人惦記的,她何必要和這些人糾纏不清?
就這樣,那端惠郡主都醋意大發,不分場合了。要是真有些什麽,她還能活得下去嗎?
低了低頭,她蹲身向林珏行禮,“世子爺,告退了。”
還不待林珏說些什麽,她就轉身快步離去。那條月白色的長裙揚起一抹碧波般的弧度,堪堪地迷住了林珏的眼。
林珏似乎想下意識地去抓住那飛揚的裙裾,卻又生生地忍住了,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纖細挺拔的背影越走越遠,只好徒勞地攥住了拳頭。
“表哥,咱們回去吧。這大毒日頭底下,站久了怕要中暑!”陳令如掩過眸底的不快,轉而嬌俏地朝林珏笑起來,那笑容,明晃晃地,讓林珏很是不适。
“你先回去吧,等會兒讓恒王府的人送你回去。兵部裏還有些事兒,我先走了。”
不知為何,一想起羅錦心那雙溫柔卻倔強的眸子,林珏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到底為什麽拒絕了他的好意?
先前不還答應得好好的嗎?
難道是因為他的表妹來了,讓她誤會了什麽?
既然她誤會了,那他給她解釋清楚了不就行了嗎?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林珏當真就邁開步子朝大門外走去。
陳令如眼見着表哥對她不理不睬地走了,心裏頓時酸楚委屈的要命,眼圈兒也跟着紅了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地喊了聲,“表哥,姑媽可是讓你好好照顧我的……”
只是前面大步流星的林珏似乎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徒留下陳令如捶胸跺足,氣得恨不得要發瘋!
九十章 氣糊塗
站在誠親王府角門的羅錦心和紫芝,真的有些一籌莫展了。
今兒來誠親王府賀壽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的,各自乘了轎子馬車過來,哪裏有需要雇車的?
況且,這誠親王府的大門外,也不允許有雇車的在這兒拉客。
兩個人站在那兒張望了一陣,愣是沒有看見有普通的馬車經過。
紫芝有些着急,不由小聲問道,“姑娘,咱們,要不要跟二太太說一聲?”
她的意思,錦心明白,就是想讓盧氏派人先送她們回去。
只是盧氏那人,吃了啞巴虧,怎麽會幫她們?
上次在翠山庵,沒把她害了就好了。這次,還敢指望她?
“與其讓她派人送我們回去,不如我們走回去算了,免得被她暗算!”
錦心嗤笑一聲,不是她信不着盧氏,而是盧氏天生對她就敵意重重好不好?
紫芝不做聲了。
盧氏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方才不過是急了,才問了姑娘一句。
要是姑娘真的回去了,這會子,還不知道被盧氏怎麽奚落呢?
姑娘是個要強的人,她怎忍心讓姑娘去受那樣的羞辱?
于是她連忙附和着錦心的話,“對,我們就走回去吧。姑娘若是走不動累了,奴婢背你回去!”
錦心倒是被她這話給逗樂了。
就算她再瘦,紫芝一個小姑娘也背不動她。
她笑了起來,明媚的笑容看得紫芝都無法錯目,“傻丫頭,你家姑娘我就這麽沒用,用得着你來背?”
想想前世死得那般凄慘,活生生的人,愣是被盧氏給毒啞了,就那樣躺在死人身邊陪葬。這輩子,她還有什麽苦不能吃,什麽罪不能受?
盧氏沒死,她怎麽敢倒下?
也許這對主仆的談話太過怪異,讓守門的兩個婆子忍不住開了腔,“這位姑娘怎麽要雇馬車?難道姑娘來時,家裏沒有長輩陪着?”
這個時代,姑娘家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是要出來做客,也得有年紀大的長輩陪着,出門還要丫頭婆子伺候着。
能來誠親王府這樣的地方,這姑娘的身份少說也得是大家子出身,怎麽還要自己雇車回去?
這太不可思議了。
錦心也不料自己和紫芝的話落在了這兩個婆子的耳朵裏,她不由愣了下,待反應過來,只好撒了個謊,“我們府上的車拔了縫,送去修了。”
“原來這樣!”兩個婆子有些不信,能來誠親王府的人家,家裏難道就只有一輛車嗎?
而且這姑娘身邊也沒有長輩相随,怎麽看怎麽可疑。
兩個婆子守角門的,哪裏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她們相互使了個眼色,就留下一個繼續和錦心說着話,好絆住她,另一個已經跑到裏頭匆匆報信去了。
在誠親王府,要是讓一個姑娘獨自出了事兒,于王妃面上,終歸是不好的。
錦心自然看出這兩個婆子的意圖來了,她也不揭穿她們,只是拉着紫芝往外走,“我們走吧。”
那婆子哪裏肯放?
她生怕出點子意外到時候難以交差,于是情急之下,就伸手拽住了錦心的裙子不放,“姑娘還是且等等吧。”
錦心回過頭來,冷笑着看她,“等什麽?媽媽難道是等人來抓我的?我犯了什麽罪,要誠親王府這般羞辱?”
這話一出口,那婆子就吓住了。
萬一這姑娘真的有些來頭,到時候惹出禍來,她可擔待不起。
誠親王妃門第再高,也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粗使婆子,去得罪那些世家大族的。
想至此,她連忙松開手,賠笑道,“是我老糊塗了,沒有把話說清楚。老奴哪裏敢讓人來抓姑娘!只是看着姑娘獨自出門,實在是不放心,想進去問問姑娘的長輩罷了。”
人家姿态已經放得這般低了,錦心也不好再說什麽。
說白了,人家也不過是在盡職盡責罷了。
她裙子掙脫開來,自然就不和這婆子計較了。
冷冷地盯那婆子一眼,她就要和紫芝離去。
卻不防那婆子雖說不敢拉扯她的衣裳,但還是跟了出來。
錦心無法了,這誠親王府的下人可真是盡忠職守啊。
她無奈地瞥一眼那婆子,拉了拉紫芝的手,尋思着要不要兩個人飛跑而去。
還沒等她想好,就聽身後一個清越的聲音說道,“她是我家妹子,是我送她回去的。”
婆子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玉樹臨風般的男子正負手站在她們身後,此時一臉不耐地看過來,隐隐有些發怒的跡象。
婆子雖然認不得這人是誰,但看他那通身的氣派,還有那一身的錦緞華裳,知道這人來頭不小。
她當即就回身賠笑着,“老奴不知這位姑娘有兄長護送,多有得罪了。”
林珏擺擺手,不想和一個下人計較。
那婆子喘出一口氣,趕緊颠颠地跑回去了。
羅錦心卻有些惱怒地瞪了林珏一眼,心裏暗道這人怎麽陰魂不散啊?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又跟了出來?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錦心不知為何脫口而出,“你不陪着你表妹了?”
這話似乎沒經大腦,說出來之後,她就後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人家陪不陪表妹要她管嗎?
自己是他的什麽人,偏偏要問這個?聽上去倒像個争風吃醋的小姑娘!
她可是重活一世的人哪。
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雖然這姑娘語氣不善,眼神也兇巴巴的,但林珏聽上去卻莫名地高興起來。
她竟然在意他陪不陪自己的表妹?
這麽說,她還是在意他了?
原來方才她氣呼呼地走了,是因為表妹喊他吧?
找着問題所在的林珏,心情莫名地爽快起來。
他往前邁了兩步,笑得不可抑制,“姑娘,似乎介意我陪表妹?”
本來已經後悔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錦心,被林珏這麽上趕着一問,臉就漲紅了。
夏日的烈日一曬,越發白裏透紅,像是染了一層胭脂。
林珏站在她對面,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錦心出來的急,也沒戴幕籬,此時被林珏這般盯着看,她不由惱羞成怒,竟有些口不擇言了,“誰介意你陪不陪你的表妹了?別自作多情好不好?”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十分不妥了。
這話,怎麽聽上去有些像醋意十足的女子?
她今天,是被端惠郡主和誠親王妃,還是盧氏母女,給氣糊塗了嗎?
九十一章逼問
這話似乎沒經大腦,說出來之後,她就後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人家陪不陪表妹要她管嗎?
自己是他的什麽人,偏偏要問這個?聽上去倒像個争風吃醋的小姑娘!
她可是重活一世的人哪。
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雖然這姑娘語氣不善,眼神也兇巴巴的,但林珏聽上去卻莫名地高興起來。
她竟然在意他陪不陪自己的表妹?
這麽說,她還是在意他了?
原來方才她氣呼呼地走了,是因為表妹喊他吧?
找着問題所在的林珏,心情莫名地爽快起來。
他往前邁了兩步,笑得不可抑制,“姑娘,似乎介意我陪表妹?”
本來已經後悔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錦心,被林珏這麽上趕着一問,臉就漲紅了。
夏日的烈日一曬,越發白裏透紅,像是染了一層胭脂。
林珏站在她對面,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錦心出來的急,也沒戴幕籬,此時被林珏這般盯着看,她不由惱羞成怒,竟有些口不擇言了,“誰介意你陪不陪你的表妹了?別自作多情好不好?”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十分不妥了。
這話,怎麽聽上去有些像醋意十足的女子?
她今天,是被端惠郡主和誠親王妃,還是盧氏母女,給氣糊塗了嗎?
錦心氣得不行,只覺自己的臉燒得快要裂開了皮。
天知道,她遇上林珏這個渣男,怎麽就無緣無故地失去了平靜?
林珏饒有興味地看着這個滿面紅暈的女子,只覺越看越好看,真有些戀戀不舍了。
但他卻不敢再說什麽,生怕這姑娘脾氣上來,甩開他又走了。
“姑娘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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