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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這就讓人告訴你舅舅去!”

恒王妃急得又要叫人。

林珏卻不緊不慢地止住了她,“母妃,舅舅遲早是要叫的,只是兒子想着如今先找媒人才是!”

“媒人還不是現成的?要緊的先把你舅舅喊來商量商量這事兒怎麽操辦!”

恒王妃不解地看着兒子,姑表兄妹,親上加親的,先得和自己親弟弟敲定了,再找個媒人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兒子為何這般執意?

林珏也不管他母妃誤會成什麽,只是說下去,“兒子還不知道人家的心意,總得先找媒人問清楚了再說,這不也顯得咱們家重視人家?”

“你表妹的心意你還不知道?”恒王妃納悶地看着陳令如,這不明擺着嗎?

陳令如卻有些感覺不妙,怎麽越聽越覺得表哥說的人不是她?

她由一開始的歡喜變成忐忑不安了。

“兒子什麽時候說要問表妹的心意了?”林珏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母妃。

是她們要誤會的,他打一開始跟她們說的就不是一碼事好不好?

“對,你表妹害羞,還是別問了。哈哈。”恒王妃拍拍有些焦躁插不上嘴的陳令如,笑了兩聲。

“那既然母妃沒什麽意見,兒子就找媒人去了。”林珏也不想多話,說完就擡腳往外走。

恒王妃急忙喊住他,“珏兒,吃了飯再去。你舅舅那兒也不急在這一時!”

“那是自然,舅舅只管等着喝外甥的喜酒好了。”林珏回頭笑了笑,卻不想留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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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妃瞪了瞪眼,有些轉不過腦子,“你舅舅嫁女兒自是不能來的,怎麽還要喝你的喜酒?”

不等林珏說什麽,恒王妃忽然一拍腦門,“是了,這是親上加親的喜事兒。你舅舅來了也使得,咱們就破個例,大家都熱鬧熱鬧!”

“自是要熱鬧一番的。”林珏擡腿跨過門檻,真心實意地說道。

九十九章強逼

林珏出了恒王府的大門,騎上馬就帶着溫鶴、冷煙一衆侍衛去了。

恒王妃還喜得拍着陳令如的手笑道,“阿如,這下子你可放心了吧?”

陳令如卻高興不起來,她睜着一雙淚眼朦胧的美目,有些擔憂地望着門外,“姑媽,我怎麽覺得表哥不大對頭?”

早上在後花園還把她給甩開了,怎麽這會子一下子就變得這麽痛快了?

恒王妃卻很是篤定地昂起了下巴,“我兒子我知道,只要我一哭他父王,他什麽都會答應的。”

“是嗎?”陳令如有些呆呆的,腦子轉不過彎兒來,沒有一點兒底。

林珏打馬直奔兵部,找着兵部侍郎楊儉,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拉出來。

因為兵部尚書告老還鄉,兵部目前暫由林珏統率。

主官把自己拉出來,楊儉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兒,臉當即就吓白了。

“世……世子爺,您叫老朽何事?”站在兵部大堂門外,楊儉只覺得渾身都在哆嗦。

他胡子拉碴年紀一大把了,混到如今這種地步,如履薄冰的,生怕出一點兒簍子。

如今頂頭上司來了,還把他拉出來,他能不害怕嗎?

林珏看着他那哆嗦的樣子,頓時就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楊老,瞧你吓得這樣子,我能吃了你不成?”

楊儉聽他這麽說,才松了一口氣,手捋着一撮山羊胡子,笑了,“世子爺,您這架勢,老朽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呢。”

林珏心情甚好,聞聽哈哈大笑起來,“林某今兒求你一件事兒。”

楊儉不料林珏竟會有事兒求他,不由高興地滿面放光,“不知世子爺有何吩咐?”

“那個……說起來,是想求您夫人的。”林珏摸了摸高挺的鼻梁,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少年人,他還是有些羞澀的。

楊儉乃是個成了精的人,察言觀色,就猜到了,“世子爺這是有了心上人了?”

“呵呵,讓你給猜中了。”林珏笑着擡起頭來,幹脆直說了,“林某想請尊夫人為我跑一趟,做成這個媒!”

“如此好事,老朽自當鼎力相助!”正愁沒有機會巴結新上司的楊儉,遇到這等好事兒自然不肯放手,“老朽這就回去,告訴賤內一聲,讓她這就去。”

林珏很滿意他說到就做,揮着馬鞭就跟了上去。

到底是沙場出來的,在這樣事兒上,他也是雷厲風行的。

楊儉走了兩步,忽然扭頭問道,“不知世子爺想讓老朽的賤內到哪個府上提親去?”

林世子的意中人到底是哪家子的姑娘?

能讓他看上的姑娘,當真好福氣!

想來定是那些王侯貴族之家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林珏這樣金尊玉貴的人物吧?

“嗯,就是前頭羅探花的女兒!”林珏想了想,沉吟道。

本來他還想說安國公府來着,可一想錦心讓人家給趕出來了,何必還提他們?

當年的羅探花羅佑天,也是名動京城的人物,楊儉這般年紀,也是識得的。

“原來是他的女兒,那必定不錯了。”楊儉順了順那三縷山羊胡子,點頭道,“只是可惜了那羅探花,英年早逝,撇下一個孤女。聽說那孩子住在外祖家?”

他以為這次提親得到安國公府呢。

誰料林珏卻搖頭,“現在和安國公府已經沒有瓜葛了,羅姑娘搬到外頭了。”

至于什麽緣由,林珏沒說,楊儉也不好問。

當下兩人就來到了兵部侍郎府,請了楊儉的夫人出來,說明了來意,那婦人就歡天喜地收拾去了。

能給自家男人的頂頭上司做大媒,這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

楊儉夫人是個十分麻溜會說話的婦人,約莫四十多歲,一張團圓臉,見人就笑。林珏心裏很是滿意,覺得找對了人了。

此時,這婦人打扮得光鮮亮麗,跟着林珏上了車,徑自來到了錦心住的羅記糧鋪裏。

羅記糧鋪雖然地段不錯,但到底不是內城那些官家住的地兒,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

到了門口,林珏先翻身下馬,親自打了簾子,把楊儉的夫人扶下來。

楊儉的夫人受寵若驚,嘴裏連連說着“不敢不敢”,卻很是享受着林珏的攙扶。

畢竟,能讓這麽個身高位重、惹無數少女垂涎的人攙扶着自己,那她的身價也會水漲船高了。

糧鋪裏似乎有很多人。

林珏扶着楊儉的夫人邁步進去的時候,前面的廳堂裏已經或坐或站擠滿了人,看上去吵吵嚷嚷,熱熱鬧鬧。

可壓根兒沒有幾個人是買糧的。

這些人,多數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汗,裏頭夾雜着幾個粗壯的婆子,看上去不像是尋常百姓。

一見林珏扶着楊儉夫人進來,門口正坐在門檻上的兩個大漢就忽地站了起來,“幹什麽的?”

因為今兒林珏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箭袖,那料子雖然上乘,但不太顯眼。不是識貨的人哪裏看得出來?

再加上他攙扶着楊儉的夫人,看上去就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兒子帶着娘來買糧的。

楊儉夫人雖然打扮得珠光寶氣了些,但那些人顯然也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這麽喝了一聲,就把楊儉夫人給吓得身子一哆嗦,正擡起來的一只腳就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往前邁了。

“你們是幹什麽的?”因為這是羅錦心名下的糧鋪,林珏不免多上了些心。那雙精致如風羽般的眼睛掃了一眼店內,心裏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那兩個彪形大漢沒有想到這個好看的要死的小白臉還敢答話!

當即就氣得大怒。

他們一早上就來了,凡是來這店裏買糧的人都被他們給趕走了,光是他們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就足以吓跑所有的顧客。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身板兒瘦不拉幾的小白臉竟沒個怕頭!

這怎麽行?

兩個大漢撸了撸袖子,就走上前來。那龐大的身軀擋在了林珏和楊儉夫人眼前,不讓他們兩個跨進去。

林珏一見這架勢,就笑了。

這副地痞流氓的招數,也敢在他面前顯擺?不知道他是專治這種人的祖宗嗎?

他把楊儉夫人攙了出去,低聲道,“夫人別怕,一會兒就好!”

楊儉夫人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僵着脖子點點頭。

身後的溫鶴和冷煙也跟了上來,卻被林珏擺手給止住了。

那兩個大漢已經逼了上來,一左一右擋住了林珏的去路。

林珏負手而立,笑着問他們,“我想見見糧鋪的掌櫃,不知二位可否行個方便?”

“掌櫃的在裏頭忙着不見客!”兩個大漢粗魯地把林珏往後一推,揮着拳頭就要動手動腳。

林珏輕巧地把身子往後一仰,躲過了面前兩只乳缽大的拳頭。

那兩個大漢手頭上有些功夫,揮舞起來的拳頭倒也虎虎生風。

見林珏輕巧地避開了他們的拳頭,兩個大漢越發生氣,當即就拉開架勢,不要命地攻了上來。

林珏先還沒和這些人計較,可見到他們一副得勢不饒人的樣子,心裏就有了隐隐的怒意。

何況,這些人是在羅錦心的鋪子裏撒野,他怎肯饒過他們?

這些大漢,拳頭雖硬,但那裏敵得過林珏在沙場上厮殺出來的狠招?

不過是一縱一送的功夫,那兩個大漢的腕子就被林珏齊齊折斷,各人的腿上也挨了一腳,雙雙跪倒在林珏面前。

林珏看都不看這兩人一眼,大步跨進了廳堂裏。

自己的吃了虧,其餘的十來個壯漢自是不肯罷休。他們都瞪圓了眼睛兇神惡煞地圍了過來,誓要把這個比女人還美的小白臉給揍趴下。

這十來個壯漢還以為先頭自己的同伴是因為不小心被這小白臉給鑽了空子,并沒有把林珏放在眼裏。

更有人一見林珏那張俊美無俦的臉,就不正經起來,嘴裏飛着口哨,污言穢語地笑着,“瞧瞧這小白臉,長得比女人還美。要不,讓大爺疼疼你?”

“嘻嘻,只要你肯讓大爺睡一晚上,大爺就饒了你!”

嘻嘻哈哈的,這群人把林珏當成那種賣皮相的小倌兒了。

林珏氣得面色發青。

他最煩別人把他比女人,雖然生得比女人還要美,可他渾身上下哪裏有點兒女人的樣子?

他那鳳羽般精致的眸子寒了寒,迸發出來的光線,足以冰凍所有人。

那些大漢們心裏有些發毛,但仗着人多勢衆,吆喝一聲就一擁而上,把林珏給圍在了裏頭。

楊儉夫人頓時就吓得嘴唇哆嗦了,指着溫鶴和冷煙兩個道,“快,快,世子爺挨打了,你們兩個趕緊上去幫着啊。”

溫鶴和冷煙哪裏敢上前?

世子爺的話,他們不敢違抗。

不過這要是在沙場上,就算是抗命,他們兩個也得去救他們家世子爺。

只是眼下這幾個小毛賊,單他們兩個也不夠放倒的。更遑論功夫高深莫測、疆場厮殺多年的世子爺了。

“夫人莫急,他們不是世子爺的對手!”溫鶴看一眼已經白了臉的楊儉夫人,忙安慰道。

這十幾個壯漢打世子爺那麽一個看上去瘦瘦的人,怎麽可能還不是對手?

楊儉夫人急得要死,卻無可奈何。

只不消一刻,廳堂內的局勢就高下逆轉了。

十幾個壯漢被撂倒在地上,折腿斷胳膊的,慘叫連天。

林珏則負手站在中央,毫發無損,輕蔑地看着那一地鬼哭狼嚎的人。

楊儉夫人驚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了。

果然如這兩個小厮所言,這個林世子竟然以一對十,一瞬間就把他們都放倒了。

果真名不虛傳!

廳堂內,還剩幾個粗壯的婆子。

見狀,就有一個急急忙忙地往後院裏趕去。

林珏也不管地上的那些哀嚎的渣滓,只管扶了楊儉夫人往裏走。

楊儉夫人別提臉上多有光了,一路上都是昂首挺胸,滿面笑容的。

後院,羅錦心住的屋子。

盧氏帶着幾個丫頭,已經把她的東西給包好了。

紫芝和雪翎上前來奪,卻被兩個丫頭給扯住了。

盧氏看着羅錦心,冷笑道,“大姑娘也別裝矜貴了,好好地跟着我回去,咱們還像從前一樣。若是不依,就由不得我心狠了。”

“不知道舅母要怎麽個狠法?是想把我賣到青樓裏,還是賣到偏遠的地方?”

盧氏的手段,她早就領教過來。那怎麽是一個“狠”字能形容的?

“你還是不要逼我發狠。”盧氏見她面上沒有一分恐懼,不免氣得頭頂冒火,那雙餓狼一般的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羅錦心,像是要從她身上射出幾個洞來。

“你也知道,我來也不單單是自己的主意,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

盧氏斜睨着羅錦心,眼睛裏發光,“你要是不回去,你那及笄禮可就沒了,到時候老太太跟我算賬,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羅錦心這才明白過來,弄了半日,二舅母和外祖母是為了及笄禮才來的。

她就說呢?

好端端地既然把她趕出來了,怎麽舍得再把她接回去?

盧氏巴不得她死在外頭呢?

原來,一切都是及笄禮在作怪!

只是這及笄禮到底是誰送的?哪個王八羔子在這個時候添亂?

看出羅錦心眼中的疑問,盧氏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苦口婆心地勸着,“大姑娘,太子、誠親王世子還有恒王世子都送了禮來,到處找你找不到,實在是沒法,又把那禮給帶回去了。你要是不回去,我們安國公府可就大大地損失了一筆了。”

盧氏說着話,眼睛裏都冒出光來了。

那可是價值數萬的禮物啊?

那麽多的金銀首飾,珠寶翡翠,哪一樣拿出去也足夠她炫耀一陣子的了。

只要把這小賤人接回去,那些東西就到手了。

到時候,她再想個法兒壞了這小賤人的名聲,那三家哪個會娶一個殘花敗柳?

那時,這小賤人才是落在她手裏,現世報呢。

盧氏打得好算盤,只是錦心哪裏肯聽她的?

這個二舅母,就跟那兇殘的餓狼一樣,哪裏有點兒真話?

盧氏見她不走,臉色忽地就冷下來,“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你今兒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這是要來強的了?

錦心冷嗤一聲,毫不畏懼地看着盧氏,“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強搶民女不成?”

這可是天子腳下!

她就不信盧氏能一手遮天!

“強搶民女?哈哈,大姑娘真會說笑!”盧氏仰着頭神經質地幹笑了兩聲,“我可是來找私奔了的安家姑娘的,怎麽會是強搶民女?”

聽着盧氏的話,錦心的臉就變了。

看來,盧氏已經都安排好了。

一百章 提親

方才,錦心透過窗子就看見前面廳堂裏黑壓壓的都是人了,就憑老宋叔和店內的幾個夥計,斷乎打不過他們。

萬一,盧氏真要來硬的,老宋叔他們還會挨打受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羅錦心正盤算着怎麽來個“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讓老宋叔幾個毫發無損的時候,就聽外頭忽然傳來一個清越的朗笑聲,“安國公府真是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綁架女子!”

錦心一跳,擡頭看去,赫然就見林珏正站在盧氏身後。

盧氏也不防自己身後竟然站着恒王世子,當即跟見了鬼一樣轉過身去,嘴巴驚訝地足足能塞得下一只雞蛋!

“世……世子爺,我……我……”一向伶牙俐齒的盧氏,眼睛極速地眨巴了幾下。

太過突然,她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林珏上前,站在羅錦心身側,一臉清冷地盯着盧氏,“不知二夫人帶了這麽多的人手過來,要把羅姑娘綁去哪兒?”

林珏一張口就坐實了盧氏的罪名。

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的盧氏,偷偷地瞄了眼前廳,心裏甚是驚駭。

還以為自己雇來的那些彪形大漢有多厲害,弄了半日,連人家的邊兒都沒摸着。

看來,那銀子可不能如數給了。

穩了穩心神,盧氏終是找到了方向,“世子爺,言重了。我哪裏是來綁架大姑娘的?我是她舅母,怎肯做那樣讓人齒寒的事兒?”

盧氏先把自己給撇清。

畢竟被林珏給冠上綁架外甥女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林珏嘲諷地翹了翹唇,那目光依然不善。

盧氏這樣的虎狼之人,不給點兒厲害是不行的。

盧氏明顯看到了林珏眸中的冷光了,渾身激靈靈地就哆嗦了一下,她見機行事的本領越發熟稔,“既然姑娘不願回家,我這就回去告訴老太太一聲,也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盧氏說完,就要腳底抹油。

卻在林珏那陰冷的眸光裏,生生地頓住了腳,強笑道,“大姑娘有世子爺照顧着,我這做長輩的也安心了。”

羅錦心聽了直想笑,看她說的,跟自己有多關心她似的。

不知道的人,怕是要被她這表面功夫給蒙騙過去了。

只有她知道,盧氏的心有多狠!

眼看着盧氏就要灰溜溜地走了,羅錦心上前一步,站在了盧氏的對面,笑靥如花,“二舅母,來了這麽久了,茶都沒喝一口,何必急着走呢?”

今兒盧氏來,帶了這麽多的打手,影響了她店內的生意,她怎肯這麽輕易放過她?

林珏不知錦心有何打算,反正她開口了,他就要一直陪下去。

盧氏不過就是欺負錦心是個孤女罷了,如今他就在這兒,就表示出一副保護到底的姿态來,他不信盧氏還敢胡來?

想想他都有些後怕。

若是他晚來一步,盧氏還不知道對錦心做出什麽來。

那些彪形大漢要是碰了錦心,他不确保自己會不會大開殺戒!

盧氏聽錦心說這話,心裏一直惴惴不安在打鼓,可當着林珏的面兒,她哪裏敢說走?

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裝傻充楞,“大姑娘這兒想必有好茶,不如就拿出來讓舅母嘗個先!”

“那是自然,我這就給舅母泡上一壺!”羅錦心笑着答應了,就邁步走出了房間,到隔壁的廚房去了。

屋內,剩下林珏和盧氏還有兩個丫頭。

盧氏自是不敢觸黴頭的,她眼珠子骨碌轉了幾圈,斟酌了再三,方才開口問道,“世子爺怎麽知道大姑娘在這兒?”

“只許你們把羅姑娘趕出來,不許我找着她啊?”林珏沒好氣,哪裏管盧氏是不是婦人,當即就嘲諷地回了她一句,噎得盧氏半日也沒喘過氣來。

盡管臉上下不來,盧氏還想套套林珏的口氣,“世子爺說笑了,我們哪敢把姑娘趕出去?是姑娘有點兒小性子,想出來散散悶罷了。”

這話說得倒輕巧!

羅錦心就算是小性子,也不至于跑到糧鋪來散悶的。再說了,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要不是被逼急了,又怎麽會跑出來散悶?

林珏壓根兒就不信盧氏的鬼話,他冷哼一聲,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着盧氏,“二夫人這話倒是有意思,林某竟然不知道,身為舅母,當着外人的面,就敢說外甥女兒小性子。羅姑娘要是小性子,那你那女兒又是什麽性子?”

安清可是個讓人讨厭的主兒,和她母親一樣,貪婪勢利,光想攀高枝兒。

只可惜,空有個好皮囊,并不能入得了他們這些善于謀斷的男人的眼。

反正林珏不喜安清,他也沒看出太子蕭裕和誠親王世子對安清有什麽想法。

這兩個男人倒都喜歡上錦心了,這讓他生出些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只可惜,這種相惜不會維持太久!

因為,他們最終還是會反目為仇的!

為了羅錦心,他覺得有必要放手一搏!

盧氏從林珏嘴裏不僅沒有套着自己想要的話,反而還被他捎帶着連自己女兒都給羞辱了一番。

她心裏氣得要死,面上依然得端着笑!

盧氏越發對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有極大的畏忌了。

若是女兒有朝一日嫁進高門,她就不用像現在這般,對一個毛頭小子賠笑裝憨了。

盧氏正尴尬地不知該如何接過林珏冷嘲熱諷的話,羅錦心兩手托着托盤,紫芝打了簾子,就進來了。

盧氏見狀,趕忙離林珏距離遠了些,湊近錦心的托盤處嗅了嗅,故意驚訝道,“大姑娘的手藝真好,這泡出來的茶清香甘冽,聞上去就想喝了。”

“舅母過獎了,既然覺着好,那就多喝些。”錦心要來杯子先用茶水涮了,第二遍,方才倒上了大半杯。

一個白瓷的小瓷盅兒先遞給了林珏,另一個青瓷的茶盅捧給了盧氏。

林珏看那茶湯時,色澤竟是鮮豔的紅,聞上去更是清冽撲鼻,忍不住就抿了一口。

入口甜中帶香,酸中帶甜,比平日裏喝的茶不知要好多少倍!

他不由大贊起來,“這是什麽茶?味道真好!”

盧氏也忙抿了一口,附和道,“好茶,真是好茶!”

“我想了個名字,就叫女兒紅!”羅錦心晃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淡淡笑道。

林珏看一眼那紅中帶亮的茶湯,果然覺得和這名字相配,不由贊賞地看了錦心一眼。

盧氏默默地喝完了茶,忙告辭要走,“明兒就是端陽了,府上的事兒多如牛毛。老太太這兩日也不大好,我得回去了。”

錦心也不留她,任由她走出了門外。

都撕破臉了,她也沒必要再矯情地和盧氏客套了。

盧氏一徑兒來到了前堂,看見滿地躺滿了哀嚎的大漢,不覺火起,指着其中一個為首的就大罵起來,“都是一群飯桶!這麽沒用,我雇你們幹什麽?”

既然連一個林珏都打不過,那就不配從她這兒拿到銀子。

只是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哪裏肯受盧氏的擺布?

她在府裏嚣張跋扈慣了,人家可不買她的賬。

那個為首的大漢見她要走,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裙角,死死不放,“想走?先把銀子給了再說!”

“別他娘的做你的春秋大夢!”盧氏踢了那大漢一腳,死命地想拽開自己的裙角,“一個人你們都收拾不了,還有臉要銀子?”

這樣子,是想賴賬了。

地上躺着的幾個大漢忍着痛就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把盧氏給圍在了裏邊,一個個陰恻恻地笑着,“我們兄弟們都傷了,除了把該給的銀子給了,你還得給銀子看病!”

“什麽,看病?”盧氏尖叫起來,跳腳就罵,“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就你們也配?告訴你們,銀子我有,但我不會給你們!”

在京中,她不信這些人敢跟官家之人對上。

可是盧氏畢竟還是個婦道人家,這些年,在安國公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也是慣了的,哪裏知道這江湖險惡?

就聽為首那個大漢對着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一個個就把盧氏給圈在了當中。

那為首的眼睛在盧氏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不給銀子也成。爺正悶得慌,看你這徐娘半老的,帶回去給爺們解解悶也成!”

盧氏乃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這大漢什麽意思。

剛要開口罵回去,那為首的又搓着下巴嘿嘿笑起來,眼神越發地淫邪無忌,“你要是不願意也成,我們兄弟可是見過你女兒的,那小模樣兒,啧啧,真是水靈!”

一聽他提到了安清,盧氏頓時就跟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

要是女兒被這群人給盯上了,那可就糟了。

想了想,她沒了方才那般頤指氣使,臉上緩了緩,聲音也壓低了,“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告訴你們,這可是天子腳下!”

這群人哪裏怕這個?亡命之徒還管什麽天子腳下!

“呵呵,你也知道這是天子腳下?”那為首的大漢冷笑着盯着盧氏,“我看你對你那外甥女兒挺狠的,就不知道對自己女兒有沒有這麽狠了。”

盧氏氣結,卻不敢再多說什麽,從腰間的荷包裏翻出一張泛黃的銀票扔過去,“拿去,別打我女兒的主意。惹急了,我讓你們不得好死!”

那為首的大漢看一眼那張銀票,陰森森地笑了,“我們兄弟這麽多,個個都受了傷,要是不夠還得找你!”

盧氏沒想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把羅錦心給帶回去,反而讓這些人盯上了女兒。

當下心裏忐忑不安地,氣沖沖地就出了門。

門口的馬車上,林珏的侍衛正守着兵部侍郎楊儉夫人。

這夫人見林珏無事,也就放了心。

此時正挑了簾子往裏頭看,正巧就被剛出來的盧氏給碰了個正着。

盧氏和她曾經見過兩面,雖然不熟,但既然遇見了也不得不打個招呼。

她正了正面色,換上了一副笑顏,“楊夫人怎麽有空來了?這是買糧的?”

盧氏問完這話就覺得不妥,她一個侍郎夫人哪裏會親自買糧?

何況她身邊還跟着這麽多的侍衛,個個對她都是怒目圓睜的。

盧氏心裏發瘆,不知道這些侍衛其實是林珏帶來的。

楊儉夫人倒是沒想那麽多。

方才林珏打架的那一幕,她只看了一半就被溫鶴、冷煙兩個給架到車上去了,更不知道盧氏今兒前來,是幹什麽的。

聽見盧氏的問話,她也沒在意,滿臉笑容道,“我哪裏是來買糧?今兒是受林世子之托,給他提親來的。”

“提親?”盧氏滿頭霧水,有些讷讷地重複了一遍,“林世子提親怎麽跑到這糧鋪提親來了?”

堂堂恒王世子提親,那不得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府邸裏去嗎?

聽見盧氏這般詫異,楊儉夫人十分驚訝,這人不是那位羅姑娘的舅母嗎?

怎麽林世子來提親這樣的大事兒,她竟然不知?

那方才林世子進後院都和她說了些什麽?

雖然不解,但楊儉夫人還是很耐心地答道,“羅姑娘住這兒。”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讓沒有任何準備的盧氏身子一軟,差點兒就沒有站住。

什麽?

林珏竟然要娶羅錦心那小賤人?

那她的安清呢?

先前聽恒王妃話裏的意思,對安清很是中意的。就算做不了正妃,做個側妃也行啊?

怎麽如今恒王妃竟然遣了人來給羅錦心提親了?她不是很讨厭那小賤人的狐媚樣兒嗎?

盧氏昏頭昏腦地站了一陣子,才勉強定住心神,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這等喜事,大姑娘竟然沒和我說!”

楊儉夫人不知道她們之間怎麽了,不過她也不是個傻的。按說這舅母在這兒,也算半個長輩了,怎麽也得知會她一聲才是!

可是她竟然不知!

既然林世子沒有告訴她,自己也就別多嘴了。

想了想,楊儉夫人笑着就岔開了話題,“今天的天兒真熱!”

盧氏哪裏看不出來?

只是她不敢得罪楊儉夫人!

兵部侍郎,那可是個肥的流油的缺兒!

“是啊,天兒熱死了,我就先回去了。”盧氏有些狼狽地匆匆告辭,上了車就朝安國公府狂奔。

即是提親,那就得讓老太太知道,讓老太太定奪才是!

哪有不經過長輩的同意,就私定終身的?

一百零一章 不讓聽

盧氏一路狂奔,馬車一直趕進二門內,她才下了車,急匆匆地往崔老太君住的院子走去。

到了上房,汗都沒顧不得上擦一把,她就挑了簾子進了屋。

平日裏,都是有丫頭通報的。

只是今兒因為太過震撼,她光想着把這事兒給崔老太君給說了,也就忘了這一茬。

屋內的光線比外頭暗,盧氏一進去,模模糊糊地只看到上首坐的是崔老太君,就迫不及待地張口就道,“老太太,可不得了了,恒王世子正向大姑娘提親呢。”

“什麽?”上首的崔老太君驚訝的聲音傳來。

可與此同時,還有一個聲音在盧氏旁邊響起來。

盧氏納悶極了,循聲望去,才見她旁邊坐着一個人。

那人年紀有二十出頭,一身錦緞華服,束發金冠在屋內熠熠生輝。

她仔細看了眼,那人面容俊秀,眉眼間由着淡淡的怒意。

盧氏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的老天!

這不是誠親王世子蕭恪嗎?

他怎麽親自來了?

要知道,安國公府如今已經沒落了,像人家這麽金尊玉貴的的真真的皇室子弟,怎麽會親自來這府裏?

盧氏沒來由地就是一陣心跳,等她明白過來,就拿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屋內。

安清怎麽沒在這兒陪着?

這個死丫頭,這大好的機會竟然不知道來抓?

崔老太君見盧氏盯着人家誠親王世子的目光那麽肆無忌憚,不由狠狠地朝盧氏瞪去。

只是盧氏并沒察覺,崔老太君生怕蕭恪發怒,趕緊一拍小幾,高聲道,“這還了得?她跑出去不回來也罷了,怎麽恒王世子還當着錦丫頭的面兒提親了?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她做出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讓蕭恪看了心中冷笑不已。

經過了一日,他早就打探清楚了,哪裏是羅錦心自己跑出去的?

實在是安國公府容不下她一個孤女,把她趕出去罷了。

瞧見盧氏看自己雙目發光跟見了金山銀山的貪婪樣兒,蕭恪就不想再坐下去。

他今兒之所以前來,實在是因為崔老太君着人給他送了信兒,說是羅錦心找着了,盧氏已經前去接了。

他這才急巴巴地趕來,是指望能見着羅錦心,不防就看到了盧氏一雙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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