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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舞爪的樣子,吓得趕緊就擋在了錦心面前,陳令如那揮出來的巴掌毫不遲疑地就落在了紫芝的臉上,那長長的指甲在紫芝的臉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抓痕。

紫芝忍住痛,怒目圓睜地瞪着陳令如。

陳令如沒有打着錦心,自是不解恨,不依不饒地罵道,“賤人,給我死開!”

一把就把紫芝給推搡到一邊兒去,那雙鋒利的魔爪眼看着就要觸及到錦心身上,就聽門口處響起一聲怒喝,“住手!”

陳令如堪堪地住了手,慢慢回頭看時,卻是林珏,正由小厮溫鶴和冷煙扶着,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外。

因為喝了酒,他的面色在夜色裏越發顯得面如冠玉,白裏透紅,如上好的羊脂玉上染了一絲紅暈。

那雙精致如風羽般的眸子裏,說不清是迷離還是怒氣,反正看着陳令如,只讓她一顆心都如同小鹿在撞,一雙眸子更是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嬌聲喊着就奔着林珏跑了過去。

“表哥,你看,她們欺負我!”陳令如還像從小兒那樣,有點兒事情就朝林珏撲去。

那嬌俏的聲音正是一個懷春少女才有的,聽得溫鶴和冷煙都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錦心更是狠狠地一顫,只覺得渾身都不好了。

老天,這可是她的男人好不好?

一個女人對着她的男人這麽着說話,是沒把她這個做正室的放在眼裏吧?

陳令如這是有多眼瞎啊,林珏要是喜歡她,何必娶了自己?

只是陳令如此刻已經被林珏那張帶着酒氣的面孔給迷得七葷八素的,壓根兒就不會用腦子了。

她還以為林珏會像以前那樣,能夠包容她一切。

可是林珏在她撲過來的時候,身子輕輕地往旁邊一閃,差點兒就讓陳令如煞不住腳往外摔去。

陳令如吃了一驚,生生地頓住腳,咬着下唇委屈地看着林珏,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泫然欲泣,看上去我見猶憐。

“表哥,她的丫頭打了我……”

她似乎也看出林珏有些不快來,雖然還是告着狀,但到底沒有那麽理直氣壯了。

就算當着林珏的面兒,她也不會叫錦心“表嫂”,只是用了一個“她”。

林珏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但心裏還清明地很,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自己這位表妹心裏怎麽想的了。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陳令如,勾唇冷冷一笑,“是麽?我怎麽只看到紫芝臉上的傷痕?”

他方才站在門外就聽見陳令如那如瘋魔了一般的尖叫和罵人聲,紫芝臉上那兩道傷痕又是那麽明顯,他不想注意都不行。

陳令如明明也是吃了紫芝的虧的,只是倒黴在她摔在了地上,腰部被門檻給撞了一下,外面看上去,完好無損,也難怪林珏不信。

只是聽着林珏冷淡輕蔑的話,她一下子就急了,恨不得此刻就撩衣給林珏看,“表哥,她一個賤丫頭打了我,就是以下犯上,我教訓她一下也是應該的。表哥,您都不知道,她剛才是怎麽撞的我……”

她還要說下去,卻被林珏不耐煩地給打斷了,從他那張薄薄性感的唇裏溢出來的話像是千年寒冰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陳令如,請你注意分寸,這是我恒王府,不是你陳府,想怎麽撒野就給我滾回去撒!”

從小到大,平生第一次,陳令如被林珏給毫不留情地罵了。

她的眼圈兒頓時紅了,委屈得渾身都在輕輕發抖,“表哥,您,您說什麽?為了一個賤人,您竟然這般對我?”

她實在是想不透,表哥什麽時候這般體恤憐下了?

是紫芝先打得她好不好?

“表哥,不信,您問我的丫頭,是不是這個賤人打得我?”

她不死心,還想讓自己的小丫頭作證。

說完這番話,她就拼命地朝自己的丫頭使眼色。

小丫頭自是也明白主子的心的,忙使勁地點頭,“是啊,是啊,世子爺,是這賤人先打姑娘的。”

“滾出去,這裏是你插話的地兒?”林珏怒了,為陳令如的胡攪蠻纏,也為她的禦下無方。

看看,都是什麽主子什麽丫頭?

在他的洞房裏,陳令如就跟個潑婦似的。他的錦心還一句話沒說,她的丫頭臉上都被抓傷了,陳令如還在這兒信口雌黃?

小丫頭吓得立即閉上了眼,渾身如同篩糠一樣,慢慢地就往外挪着。

雖然是陳令如的丫頭,但是在恒王府裏,她還沒有那個膽量和林珏頂嘴的。

陳令如見林珏聽都不聽她的辯解,又對她的丫頭又喊又罵的,頓時就火上眉梢,不顧臉面地喊了起來,“表哥,這個賤人有什麽好,竟然讓你六親不認?”

“啪”地一聲脆響,陳令如的話湮滅在林珏的耳光裏。

她的臉被打得歪在了一邊,她的手捂着自己的那半邊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珏。

林珏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陳令如,“這是恒王府,這是我的妻子,恒王世子妃,你要是敢辱罵她一句,信不信我讓你立刻消失在京城?給我滾,滾回陳府去!”

他毫不留情面地趕着陳令如,嘴裏的話更是冷酷異常,讓陳令如完全都沒有招架之力了。

她呆呆地看着林珏好半晌,終是一跺腳,撂下一句狠話“你會後悔的”就跑了出去。

屋內,寂靜一片。

林珏甩開溫鶴和冷煙的手,走到了錦心面前,很是愧疚地輕聲道,“錦兒,讓你受委屈了。”

轉臉看了看紫芝,他又道,“你跟着我的小厮下去,上點兒藥。”

紫芝看了眼錦心,默默地行了禮下去了。

屋內,恢複了寧靜。

一百七十四章 洞房花燭(一)

溫鶴和冷煙很有眼色地帶着紫芝下去了,又悄聲招呼了侍衛守在院門口,不讓閑雜人等進來。

洞房內,绛燭高燒,漾出一室的柔情蜜意。

林珏輕輕地走到依然端坐着的錦心面前,拿過早就擺放在床頭小幾上的秤杆,慢慢地挑開了錦心的大紅蓋頭。

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就那麽慢慢地呈現在林珏眼前。

那光潔白皙的額頭下,是兩道修長的柳眉。一雙星子般的明眸,正低垂着,不敢看着他。

那挺翹的小鼻子,像是一件精美的玉器,高一點低一點都破壞了它的完美。

那一張弧度優美的菱唇,發着淡淡的瑩粉,就算是塗了口脂,也難以遮掩它的完美。

林珏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不會跳了,就那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錦心,不知道該說什麽。

喜娘是個有眼力見兒的,在一邊兒趕緊說着祝福的話。

說完了,她倒是有眼色,跟林珏錦心告辭,就帶了門出去了。

室內,只剩下林珏和錦心兩個。

錦心前世裏雖然嫁給林珏一次,但那時林珏卻了無聲息,她又是和他做了冥婚,陪葬的,哪裏有新嫁娘的喜氣?

今生,沒想到就這麽活生生地嫁給了他,頭一次正兒八經地做新娘子,她再淡定,也不免心裏跟小鹿在撞一樣。

林珏含笑看着低垂着粉面的錦心,打趣着問她,“錦兒可是害羞?”

錦心平日裏看着柔弱,實則內心很是剛強。聽聞此言,她忍不住就嗆了林珏一句,“誰害羞了?”

此話正中林珏下懷,就聽他低低地笑了,“既然不害羞,那為何不敢看我?”

錦心被他擠兌得沒法,只得猛地擡頭,一雙俏生生地妙目就那麽直直地闖進林珏的眸子裏。

那如一汪春水的眸子,純淨無瑕,欲說還羞地看着林珏,傳遞給林珏無限的柔情。

林珏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哪裏還把持得住?

他頓時就伸出手來,一把攥住了錦心的,連聲音都帶着一絲輕顫,“錦兒……”

錦心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在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的注視下,再一次羞澀地垂下了眸子,喃喃嘀咕了一句,“我們……我們還沒喝合卺酒呢。”

林珏這才反應過來,他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無奈地牽着錦心站起來,朝屋子中間的八仙桌走去。

雖然他是個沙場上冷酷如修羅的人,對于這些繁文缛節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但這是他和錦心的好日子,他絕不肯馬虎一分一毫。

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只是一點兒都沒有動過的跡象。

林珏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了錦心一眼。

她都餓了一天了,怎麽也不知道先吃一點兒墊補墊補?

錦心像是猜出他的意思,低聲道了一句,“這飯菜是要等你一起吃的……”

林珏聽了這話,就溫和地笑了,心裏莫名地就湧上了一股暖意。

這一生,還有一個人這般惦記着他,真好!

他還執過那把粉彩的酒壺和兩個粉彩的酒盅,斟滿了,遞給錦心一杯,然後兩個人就慢慢地勾着手臂,喝了交杯酒。

喝完之後,林珏拉着錦心坐下來,親自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遞到了錦心的嘴邊。

錦心不料他竟然要喂自己,頓時就羞紅了一張嬌俏的臉兒。

在答應嫁給林珏的時候,她的心都沒有什麽波動,只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能躲開太子和蕭恪的求親,比什麽都強。

可是她沒想到,原來男女之間在一起,還能夠做這麽親密的事情。

望着那一筷子已經到了嘴邊的菜,她一時不知道是該吃下去還是就那麽閉着嘴。

林珏見她遲遲不張嘴,很是納悶,以為錦心不喜歡他夾的菜,遲疑間,就問了出來,“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錦心見他眉間劃過一絲失落,不禁有些不忍,忙張嘴含了,嚼了幾下咽下去,才道,“不是,只是,有些不大适應罷了。”

林珏這才知道這丫頭原來還是害羞。

他側臉看着她低着頭,一雙瑩白柔嫩的小手絞着那大紅的衣襟,好似那衣裳跟她有仇似的。

他不由低低地笑了,那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說不出的慵懶性感。

錦心聽得怔住了,暗暗想着:這個人,怎麽連個說話的聲音都這麽好聽?老天老天,你真是太厚愛他了吧?

只是想起前世他那冷冰冰的軀體,她還是止不住輕輕地發抖起來。

難道是因為他太好,老天才要收回他的嗎?

今生,她一定要好好地守護着他,不讓他出一絲一毫的問題。

林珏哪裏知道錦心不過是一瞬的功夫,竟然想了這麽多

他只看着錦心那含羞帶笑的嬌俏模樣,就覺得已經飽了。

為了破除錦心面對他時的羞澀,林珏索性一把把錦心給攬進懷裏,大手箍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

這番舉動,無疑引得錦心低低地叫出了聲來。

她紅着一張小臉,那雙脈脈含情的妙目看都不敢看林珏,頭低得都快要埋在林珏的胸膛裏,帶着一絲兒無奈懇求着林珏,“你,你快把我放開!”

“不放,我自己的娘子,難道還摟不得?”林珏也是個無賴,軟玉溫香抱滿懷,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他哪裏舍得?

錦心對上一個不講理的人,自然是無話可說了。

何況,人家說得也有道理啊,既然兩個人已經是夫妻了,怎麽能避免得了這種親密的舉止?

她只好由着林珏,只是一張粉面羞得像是煮熟了的蝦子,再也不敢那麽和林珏對視了。

林珏看着懷中跟只貓兒一樣乖巧的小人兒,無聲地喟嘆了一聲:“錦兒,今生有你,我真是滿足了。”

錦心低低地應了一句,林珏就又給她夾起菜來。

錦心就這麽別別扭扭地被林珏給喂飽了,待要起身時,林珏卻不松手,大手一攬,就勢把她打橫給抱了起來。

錦心這次倒是沒有大驚小怪的了,似乎是了解了林珏的脾性,她只是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腦袋就縮進了林珏的懷裏。

這個舉動取悅了林珏,他拿下巴磨蹭了一下錦心那一頭濃密地黑發,在她耳邊呼了一口氣,輕笑道,“咱們去洗澡好不好?”

一聽這話,錦心頓時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炸毛了。

老天,這個男人說什麽?

竟然要和她一起去洗澡?

這可怎麽辦?

她焦急萬分,一張美豔無倫的小臉上自然就顯露出來,看得林珏心癢難耐,忍不住低頭就在她那柔軟的香腮上啄了一口。

一百七十五章 洞房花燭(二)

羅錦心急了。

雖然成親之前,外祖母沒有告訴她洞房花燭該怎麽做,但羅錦心兩世為人,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本來今晚她就夠忐忑的了,被林珏這麽一逗,她竟然吓得渾身發起抖來,眼見着林珏抱着她往盥洗室裏走去,她卻無能為力,只能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恨不得牢牢地長在他的身上才好。

林珏只覺得從心底往外漾出笑意來,抱着錦心的手越發用了些力氣,吓得錦心不由得輕呼出聲。

到了盥洗室,林珏用腳輕輕地踢開門,迎面就是一陣熱浪撲面。錦心閃眼看過去,卻見一個碩大的木桶正熱氣蒸騰,看樣子,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她羞澀地連看都不敢看林珏,只聲若蚊蚋般在林珏耳邊嘀咕道,“能……能放我下來嗎?我自己來就好。”

聽着這如出谷黃鹂般的聲線兒,林珏只覺得渾身都醉了。

他瞥向懷中的人兒,就見那個一向孤高冷清的女子,眼下杏目微閉,香腮暈紅,看上去就像是一株豔麗嬌媚的牡丹,讓人忍不住就想采撷一口。

林珏的心忽地就漏跳了一拍,盯着懷中的女子,心猿意馬起來:這是和他相伴一生的妻子,從此之後,這個美豔如花的女子,就完完全全屬于他了。

而他,從此也有了全新的使命,他要一生一世好好地守護懷中的女子,不讓別的男人觊觎一絲一毫。他可是親眼見證過他的錦心有多受歡迎的。

錦心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蹦出了腔子外,林珏抱着她已經在木桶邊站了好一陣子,卻依然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人,莫非要來真的?真的要和她同浴?

只是,這樣好嗎?

雖然是夫妻,有些親密的事情可以做,但錦心可不知道,到底能親密到什麽程度啊。

她吞了下口水,拿雪白的柔荑戳了戳林珏那堅實硬挺的胸口,期期艾艾道,“那個,水快涼了,你……你放我下來啊?”

只要放她下來,她就有法子逃離了。

真沒想到林珏這樣清冷孤傲的家夥,也有這樣不為人所知的一面!

她在心裏暗暗地祈禱着,希望林珏能聽到她的心聲,快點兒放她下來,最好,還能立即轉身出去。

林珏看着懷中那一臉嬌羞樣的小女人,呵呵地笑出了聲,卻不再吓她,依言放她下來,作勢拉着她往浴桶邊上走去,吓得錦心忙往回縮手,“那個……我自己來就好。”

看着耳根子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的錦心,林珏好不容易才下決心不再逗這個小女人,輕輕地把她放了下來。

錦心還有些不大适應,看方才林珏那一副想把她給吞吃入腹的樣子,怎麽這會子這麽好說話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問出來,萬一林珏後悔了,真要和她入浴可就麻煩了。

匆匆地轉過身來,錦心不敢看林珏的眸子,只是輕聲央求着他,“你……能先出去嗎?”

“呵呵……”,林珏雖然看不夠錦心這副嬌羞欲滴的樣子,但怕惹急了她她不理會自己,只好萬分不舍地走了出去,順帶着把門給輕輕地帶上了。

錦心長出了一口氣,聽着林珏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忙上前從裏頭把門給闩上,也不叫紫芝,平複了一下心情,就慢慢地寬衣解帶,跨步進了那碩大的浴桶。

倚在桶壁上,錦心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熨貼地在叫嚣,一天的疲乏頓時消散而空。

她閉上了眼睛,好好地享受這片刻的安靜。

卻說林珏轉到了他們的卧房,坐了一陣子,忽然起身到了門口,揚聲道,“來人!”

黑暗裏,立即就冒出一個一身黑衣的勁瘦的年輕人,他雙手抱拳低聲問道,“主子有什麽吩咐?”

林珏仰頭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冷聲道,“把十八、十九叫來。”

“是,主子。”黑衣人答應着轉身沒入暗夜中,不消片刻,就帶來兩個行色匆匆的人影,那兩個人到了林珏面前,雙雙跪倒,叩拜行禮,“見過主子”!

赫然是兩個女子!

借着微弱的燭光,林珏靜靜地打量着這兩個貌不其揚的女子,半晌,方才冷聲問道,“你們兩個可知罪?”

那兩個女子愣了一下,旋即就磕下頭去,其中一個低聲答道,“主子,屬下知罪,不該離開世子妃,讓表姑娘進來羞辱了世子妃,請主子責罰!”

另一個也趕緊磕頭,“屬下知罪,請主子責罰!”

兩個人并沒有喊着饒恕,而是求着讓林珏責罰。

林珏也不為所動,只冷聲道,“既然知罪,那就下去,每人領十軍棍!”

那兩個女子聽了這樣的處罰,很是驚訝。

都知道林珏禦下寬嚴有道,獎懲得當,她們犯了這樣的錯,讓世子妃被表姑娘欺辱了去,還以為世子定會嚴懲不貸呢,誰料到竟只有十軍棍?

她們以為沒有三十軍棍是拿不下來的,林珏的這話,讓她們差點兒喜極而泣。

十軍棍雖然也夠疼的,但對于她們這些打小兒就被林珏救了、從此後連性命都是林珏的人來說,當真是太少了。

兩個人頓時就叩下頭去,萬分感激地謝過林珏,起身下去領罰去了。

林珏目送着她們遠去的背影,不由輕嘆一聲。這兩個暗衛已經送給了錦心了,可她們卻沒有保護好錦心,讓陳令如鑽了空子,差點兒沒有傷着錦心。

只是這兩個人素來謹慎小心,又對自己忠心耿耿,念在初犯,小懲大誡,留着她們跟着錦心,總比柔弱的紫芝強。

琢磨着錦心也該洗好了,林珏轉身進了卧房,關了門,把身上的大紅錦袍脫了,只着了裏頭一層雪白的裏衣,拿了一本書,歪在床頭上看起來。

只是他壓根兒一頁都看不下去,眼裏心裏都是錦心那副嬌羞脈脈的樣子,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燥熱得不行。

不過盥洗室那邊兒似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不由得着急起來,趿拉着鞋子就朝盥洗室走去。

一百七十六章 洞房花燭(三)

林珏靠近門口時,刻意放輕了腳步,把耳朵貼在糊了高麗紙的門上細細地聽着,裏頭一絲兒動靜都沒有。

他有些疑惑,難道洗澡不應該發出點兒撩水的聲音嗎?還是錦心洗着洗着睡着了?

心裏轉過無數的念頭,他卻不好闖了進去。

只是光想想那副錦心美人入浴的畫面,他就覺得自己的鼻子癢癢的,像是要流血了。

他趕緊捏着鼻子往後撤了一步,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平複着那升騰而起的欲望。

門輕輕地從裏頭打開來,林珏淬不及防地就那樣捏着鼻子站在門外,呆呆地看着一副美人出浴圖。

只見錦心一頭烏發水淋淋地披散在雪白的肩頭上,一襲豔紅的浴袍就那樣随意地披在身上,越發襯托出那胸口白得發亮的肌膚。

因為熱汽氤氲的緣故,她那張嬌豔明媚的臉,白裏透紅,滑嫩得像是上等的羊脂玉,看得林珏渾身的火一拱一拱地往上竄。

可是錦心哪裏知道林珏竟然就堪堪地堵在門口?

乍一出來,她看到面前那個有些狼狽的男人,只覺得呆愣了一瞬。

可是下一刻,她意識過來之後,就發出短促的一聲尖叫,抽身就要縮回盥洗室裏。

林珏哪裏肯放過這樣香豔的她?

當即大手一撐,就把在門框上,讓錦心無法進屋。

錦心惱了,兩道纖細的柳眉一挑,一張小臉兒就跨了下來,帶着一絲怒意,低喝道,“你怎麽在這兒?”

一邊質問着,還不忘了把身上的浴袍往上提拉一下。

真是該死了。

她還以為這外頭沒人的,也就沒有注意就這麽一身出來。

沒想到林珏這家夥竟然就站在門邊,幸好自己沒有露多少。

她低頭細細地看了下身上,除了露出兩截雪白的小腿,倒也還好。

只是一擡頭,看見林珏雙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看,錦心又受不了了,伸手就去推他,“瞎看什麽呢?”

其實對于她來說,不過是領口開了一點,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也能讓林珏看呆了。

不過林珏好不容易逮着這樣的機會,哪裏肯放過?

在錦心一副要殺人的眼光下,依然嬉皮笑臉地站在那兒。

錦心沒轍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一向高冷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林珏,竟然也有這麽無賴的一面!

說好的冷酷嗜殺、孤冷高傲的人呢?

面對這般有些不大“正常”的林珏,錦心有些不知怎麽去和他相處,只好一手撐着他那硬實的胸口,一手擋在自己胸前,小聲地懇求他,“你……你能不能先出去?”

都箭在弦上了,林珏哪裏舍得出去?

他笑着搖搖頭,一雙精致如鳳羽般的眸子越發醉人迷離,看得錦心心跳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林珏欺身上前,一把攬過錦心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一個打橫,就把美人兒給抱在了懷裏。

軟玉溫香抱在懷,他才知道此生的意義到底在何處。

錦心的浴袍被他這麽一抱,領口扯得更大了些,只要林珏一低頭,就能看到那若隐若現的溝壑。

錦心羞得只得努力把自己的浴袍往上扯,可這樣,更加讓林珏欲罷不能,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滴溜溜在她身上看個不停。

從盥洗室到卧房,不過是十幾步之遙,可是錦心卻覺得漫長得好像過了很久一樣。

輕輕地把她放在大紅的喜床上,錦心一張臉兒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可林珏卻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身上那硬實的胸膛忽然離開她的身體,錦心忽然覺得涼了一下,擡頭看去,就見林珏已經手拿着涼快雪白的布巾坐在她的旁邊。

不等她發問,林珏就麻利地把布巾包到了她那一頭烏黑尚且滴着水珠的秀發上,細細地揉搓着。

手底下綿柔的觸感,讓林珏忍不住喟然嘆息了一聲,滿足地說道,“頭發濕着睡覺容易着涼,還是擦幹再睡得好。”

他的話一出口,錦心就愣了下。

想過千萬種婚後夫妻相處的模式,她從來不敢奢望林珏會如此體貼溫柔地對待她。

前世裏,那具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人躺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依然歷歷在目,好似昨天的事情一樣。

可是眼前這副動人溫情的畫面,徹底瓦解了她心底的寒冰。

此時的錦心,只覺得自己那顆冷硬得仿佛千年寒冰一樣的心,瞬間被注滿了血液,複活了。

溫度,似乎一點一點凝聚起來,讓她像個普通尋常的被夫婿寵愛着的小女子一樣。

她嬌羞地側着頭,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珏那雙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在她的烏發上來回地揉搓着,好似在彈奏人間最動人的音符。

約莫過了一刻,她的頭發已經被林珏給擦得半幹了,就那麽披散在肩頭,在绛燭的光亮中,像是一匹上好的錦緞一樣,烏黑亮澤。

林珏滿意地拿起妝奁臺上的烏木梳子,細細地給她梳着頭發,指尖還慢慢地順着她的發,生怕弄疼了她。

終于忙活完了,林珏憐惜地攏了攏錦心耳邊的秀發,在她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吻,輕笑一聲,“等我!”

錦心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擡眼看去,就見他腳步匆匆地轉向盥洗室的方向,心裏這才意會過來,他是去洗澡了。

不過轉瞬,她的臉又紅得不成樣子了。

盥洗室裏只有一個大木桶,難道他要就着她洗過的殘水洗澡?

那這樣,他們兩個不就親密地接觸在一起了嗎?

錦心甩了甩腦袋,拼命地把自己心中這種羞人的想法給甩出去,暗罵自己怎麽這麽點兒出息!

但林珏的洗漱速度顯然出乎意料,幾乎在錦心剛剛平複掉自己的心情,他就裹着兩條雪白的布巾出來了。

倚在床頭上還在出神的錦心,是被忽然撞入眼簾的那兩條帶毛的大長腿給驚醒過來的。

她下意識地順着那兩條長腿往上看去,就看到了那僅裹着兩條布巾的男人健碩的身子。

下一刻,喜慶的洞房裏,就傳出一聲女子驚訝過度的尖叫聲。

守在院門口的溫鶴和冷煙兩個面面相觑了下,撇了撇嘴,暗自祈禱着他們家世子爺不要太野蠻!

一百七十七章 洞房花燭(四)

寂靜的夜空,只有微微拂過的風聲。

室內,绛燭高燒,時不時發出一聲輕微的噼啪聲。

錦心捂着被子不敢看只裹着布巾的林珏,她的臉燙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看得林珏心動不已。

“錦兒,來給我擦擦頭發可好?”林珏知道此時不能逼她太緊,只管好聲好氣地央求着她。

錦心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想起方才也是林珏給她擦得頭發,自己要是回絕了,未免太過心狠,于是,她勉強“嗯”了一聲,把小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

林珏已經笑吟吟地坐在床邊上了,見她出來,就把一條雪白的布巾遞了過去。

錦心抖索着手接過來,閉上眼睛不敢看林珏顫巍巍地摸索着就往林珏頭發上擦去。

只是手腕子卻忽地被林珏給抓住了,她氣惱地停了下來,頭頂上傳來一聲悶笑。

她一下子睜開眼睛,氣呼呼地看過去,就見林珏正戲谑地看着自己。

錦心忍不住就喊了出來,“喂,你抓住我的手,我怎麽給你擦頭發?”

“你确定你是給我擦得頭發?”林珏好笑不已,低頭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那雪白的柔荑,不再說話。

錦心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一顆心狂跳不止。

天,她這是擦的頭發嗎?

明明她的手攥着布巾往人家胸口招呼過去的!

此刻,她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

看着眼前這個嬌羞得快要擡不起頭來的小女子,林珏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一把扯過錦心手中的那條手巾,順勢把錦心攬進懷裏。

錦心身子猛一哆嗦,抗拒着就要往外掙脫。

“別動,錦兒,讓我抱抱!”性感嘶啞的聲音就貼在耳邊,男人滾熱的氣息順着她的臉頰撲過來,讓錦心不知所措。

“我……我……”錦心有些結巴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明知道夫妻之間必須要發生些什麽,可是一輪到自己了,她就緊張起來,連句話都說不清楚了。

“錦兒,我們是夫妻了,就得比別的人親密不是嗎?”林珏貼着她的耳根,細細地說着,迷人的聲線兒讓人忍不住沉醉。

錦心老老實實地窩在林珏那堅實有力的胸膛上,明知道林珏說的是事實,卻不知該怎麽回話。她只能裝什麽都不懂,繼續趴在林珏懷裏。

林珏看着這個不敢擡頭、只窩在他懷裏裝死的小女子,忍不住就悶悶地笑了。

錦心只感覺得到他胸口傳來的震動,讓她連裝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半天,林珏才住了笑,兩只修長的大手捧着她的臉擡起來,讓錦心不得不和他視線相對。

“錦兒,想好了嗎?”林珏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渴求,聽得錦心有些于心不忍。

一向果斷冷清的她,頭一次有些躊躇了。

可是林珏卻不給她反悔的機會,他定定地看着她那雙妙目,深邃得如同湖水一般的眸子裏,倒映的都是她的影子。

錦心頓時就被他的眸光給吸引住了。

此生,她和他就是相伴一生的人了,除了死去的爹娘,這世上,就只有他能讓自己牽腸挂肚了。

她牙一咬,終是狠下心來,聲若蚊蚋,“我……我有點兒害怕!”

“錦兒真好!不怕!”林珏得到了她的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擁着她的力度更大了些,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錦心閉上了眼睛。

林珏溫熱的唇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一路徐徐往下,在她纖細的眉頭、星子般的眼睛上、挺翹的小鼻子上都落下細碎的吻痕,終于來到了她嫣紅粉潤的唇瓣上。

四唇相接的那一瞬,錦心渾身一下子酥麻起來。她很是不适應地往外掙了掙,但哪裏掙得過林珏那如鐵鉗一般的臂膀?

頭一次,她嘗到了被心愛男人親吻的滋味!

原來,這麽美好!

前世裏,她有一次被表哥安言強吻過,那次的感覺,讓她害怕了被男人親吻,害怕了和男人親密接觸。

可是林珏的吻,是那麽得不同,讓她嘗到了甜蜜,感受到了寵愛。

她默默地承受着林珏的親吻,只覺得天地間好似只剩了他們兩個一樣,美好又原始。

林珏感覺得出懷中女子不再掙紮了,他心裏一喜,動作越發溫柔起來,像是呵護至寶一樣,恨不得把錦心捧在掌心裏。

室內,春情蕩漾。

大紅的帳子放了下來,遮擋了床上的柔情蜜意。

“錦兒,我要進來了……”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壓抑,輕輕地說道。

“嗯……”女子只是輕輕地答應一聲,旋即就被一聲隐忍的疼痛聲給淹沒了。

………………

第二日,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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