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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慌忙給謝媛拭淚,“郡主您別着急,奴婢這就去吩咐。”
說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謝媛卻又突然叫住她:“玉珠,我記得是有人和你一起送我回來的,那個人呢?”她摸着小腹,忽然放緩了聲音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覺得她好像是我的福星,你瞧,我見着她,立刻就傳來有喜的消息了。”
那是您本來就有喜了。就算沒有那個村姑,你回來了一看醫婆,照樣能查出有喜。
玉珠心裏雖這樣想,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郡馬亡故郡主消沉了許久,如今有了身孕看開了,又對那村姑有了興趣,她自然要順着來。
她就笑道:“郡主說的是,我瞧見那姑娘也覺得她圓圓的臉盤,一臉的喜意。不過她已經家去了,我問她家住那兒姓甚名誰,她許是有什麽顧忌,都沒有說。”
謝媛點頭,問玉珠:“你可曾好好謝謝她?”
玉珠笑道:“自然是有的,只當時不知道您是懷了小少爺,着急的很,也沒去帳房支銀子,倒是将您年前賞的兩顆金豆子給了她,她很是高興呢。”
金豆子。
那不是尋常大戶人家過年打賞的金豆子,是娘親從京裏送來的,皇帝舅舅吩咐內務府打造的小動物模樣的金豆子。
皇帝舅舅和娘親都還把她當小孩子,所以過年也不忘給她這裏送一份。
謝媛想到母親安平公主,神色間更顯柔緩,“也給京裏送個信,告訴娘這個好消息,她若是知道了,說不定一高興,身上就好了。”
玉珠點頭,想到纏綿病榻好幾年的安平公主,心裏一陣酸澀。
“郡主放心吧,公主最挂念的人就是您了。如今您有了小少爺,公主若是知曉,定然要操心她的小外孫的。到時候什麽病就都沒了,只怕還會催着您趕緊回京,到她身邊呢。”其實公主早就來信了,只是郡主不想離開郡馬太遠,而且也不想讓公主看到她現在的這副模樣。
不過現在郡主有了身孕,以後就什麽都好了。
謝媛也想娘了,她還記得,之前迷迷糊糊間,好像就瞧見娘了呢。以前她怕自己的模樣吓到母親,現在她有了孩子,狀态好了,也就不怕了,等到胎坐穩了,倒是真的該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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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帕子将面上的淚痕拭淨,應了聲好,“你先去叫人送信。至于那個恩人,她應該是住在這附近村子,到時候你吩咐人找一找,叫了人進來,我想親自謝謝她。”
只要郡主能高興一些,玉珠什麽都願意做,因此笑盈盈的應下,出去吩咐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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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杏沒找到,月梅雖然對她沒感覺,但也難免有些擔憂。吃了午飯良明清不能拉小院子了,在家裏無事說要出去找找,因此她也就沒攔着。但留在家裏做成親用的嫁衣,卻屢屢紮到手指,最後幹脆就不做了。
家裏都被她收拾的幹幹淨淨,年前腌制的菜一半被建房子時吃了,一半儲存的好好的,也不需要她再動手。
因此轉了一圈沒事,她又閑不住,幹脆把竈房裏的木頭搬到外面,舉着斧頭劈材了。
她在現代沒有碰過這些,做大丫鬟時候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乍然要劈材,雖然動作緩慢的可以瞄準目标,但卻真是手上無力,一段木頭砍了幾回都沒砍開。
沒想到吳氏卻來了。
她紅腫着一雙眼,站在不遠處,雖然沒有吵吵鬧鬧上前,但盯着月梅的眼底卻是掩也掩不住的恨意。
月梅拎起斧頭,擡頭淡淡的看着她。
誰知道吳氏卻沒有上前來如何,只是站在原地,聲音沙啞的開口道:“你大哥去月荷那了,去看看月杏有沒有去那裏。”
“哦。”月梅不知道吳氏和她說這個幹什麽,在她看來,吳氏收了那十兩銀子,只要不是真的一點臉面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就不會再拿程家的事情找她。
吳氏也沒在意她的态度,繼續道:“都找遍了,村子被翻了幾遍,附近村口路頭甚至是臨近的村子,都挨個問過了,都沒找到。”
這個她上午就知道了,她和良明清也找了很多地方。
“你大嫂說,月梅這是離家出走了,她下定了決心的走,以後怕是都不會再回來了。”吳氏說着,忍不住哽咽,沙啞的聲音配上哽咽,在這空空的山腳下,居然有些驚悚。
月梅倒是不怕,她緊了緊手中的斧頭,仍然沒有說什麽。
“是因為董懷禮不肯娶她,因為你,董懷禮不肯娶她。”吳氏平淡的說完這一句,但是看着月梅的眼神,卻一瞬間露出得意又瘋狂的感覺,但也只是一瞬,還沒等月梅看清楚,她就轉身走了。
來的突然,走的莫名,月梅看着她越來越遠的背影,真覺得今天的吳氏太奇怪了。
晚上良明清自然是什麽消息都沒帶回,程剛也從程月荷那邊回來了,沒有帶回程月杏,倒是把童山和程月荷帶了回來。
晚上月梅和良明清只煮了粥,炒了個大白菜,就着饅頭吃的。
兩人正吃飯的時候童山來了,他也沒吃,好在良明清飯量大,月梅一向煮的多,所以又給他盛了一份。
童山喝一口粥,嘆一口氣,“好在我沒把小虎帶回來,家裏岳父在抽悶煙,岳母和月荷抱在一起哭,大舅兄被拉回了屋,半天不出來人,整個家裏都鬧哄哄的。”他說着有些歉意的看向月梅和良明清,“我突然來,打擾你們了。”
良明清道:“哪裏的話,都是一家人,不要說這見外的話。只是這粗茶淡飯的,你不嫌棄就好。”
童山忙端着碗又喝了一大口粥,道:“怎麽會,中午沒吃飯大舅兄就去了,我午飯就沒吃,一直餓着肚子呢。”
吃過飯略坐了一會,童山就走了,他來這兒也沒別的意思,沒吃午飯就回來找人,一下午累的不行,回到程家又被鬧的頭暈,所以臨時躲出來的。
但在良明清這裏,他也不好說些什麽,所以只能回去面對。
程月杏真的就這麽失蹤了,童山和程月荷在家連着住了三日,最後鎮上縣裏都去找了,也到底沒有找着人。
家家都有事,童山和程月荷也放不下留在家裏的兒子,所以最後不管吳氏在家裏怎麽罵程月荷,童山也照樣拉着哭哭啼啼的程月荷出了門。
程月荷臨走前還想來找月梅,童山實在滿肚子的火,冷着臉把人給吓的跟着回去了。
這事對月梅和良明清倒沒什麽大影響,他們也跟着找了,但程月杏下定決心自己走了,他們也沒法子。兩人也不回村裏,所以不管程家到底如何,他們自己卻還是過的如常。
倒是聽說吳氏又去董懷禮家鬧了一回,也不知道董老太太說了什麽,反正聽說把吳氏吓的回去連着兩天都沒敢睡覺。
而董懷禮也到後山來過一回,月梅有程月梅的記憶,知道董懷禮是什麽樣的人,吳氏那邊和他祖母鬧的不可開交,可畢竟程月杏失蹤了,還和他有關。所以他心裏過意不去,來找月梅,想道個歉。
月梅沒有見他,這事上她認為董懷禮是沒有錯的,即使董太太太過蠢笨,但也是程月杏先騙的她。而即便董懷禮真的有錯,她也不會為了程月杏出頭,她去幫忙找,是因為任何一個女孩子失蹤,她力所能及的時候都會幫忙,但程月杏與她比陌生人還不如,她沒有道理去為她出頭。
時間一日日過的很快,良明清閑的無事,到底是把院子拉好了,而她也趕在元宵節前一天晚上,把兩人的成親衣裳全部做好了。
“你穿上我看看。”月梅咬斷線頭,把做好的喜袍遞給良明清。
大紅色的喜袍,油燈下只是看着就覺得喜慶,良明清拿着喜袍,再低頭看看坐在油燈旁面色溫柔的月梅,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日就是元宵節了,明日一早他要去找那給他看腿的老大夫做最後一日針灸,而大後日,大後日則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了。
這喜袍是他的未婚妻一針一線親手做的,而到了大後日,他也就是有妻子的人了,還是一個這麽……特別的妻子。
他三下五除二的除掉身上的棉衣,僅着了亵衣亵褲套上喜袍。他身量高大,腰杆筆直,大紅色喜袍又是裁縫鋪子的老板幫着量的,這麽穿上恰恰好的合身。
若是不從正面看那一臉大胡子,還真的是氣勢端方,天生的衣服架子。
随後月梅也沒避忌什麽,她是現代人,雖然來這個時代太久,已經被同化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忘掉,在現代吊帶熱褲出門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也直接穿了亵衣亵褲,把大紅的嫁衣穿上了,叫良明清瞧瞧如何。
油燈下兩人都着了成親的喜服,互相對望的時候先是笑,笑着笑着卻都有些恍惚,好像此刻已經是成親當晚一樣,兩人已經拜了天地,被送入了洞房。
良明清看着她,她穿紅色很好看,襯托的臉又白又嫩,一雙眼睛更是波光潋滟,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嘴邊笑意都還不曾擴大,他就已經看傻了。
他順着本能誇好看,然後把人拉過來抱在懷裏,俯身就往那已經想了好些時日的粉嫩雙唇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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