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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
始終在看熱鬧的闫修很有眼力勁兒,拉着有火不敢發的沈言宵要走。
“薄先生,薄太太,你們好好聊!我和沈公子幾年不見,先去那邊喝一杯敘敘舊。”
旁人一走,這個安靜的角落與熱鬧的大廳,像是被什麽無形的屏障給隔離開了。
而這個空間裏,只剩下傅深酒和……薄書硯。
傅深酒垂眸,看了眼水晶杯裏深紅色的液體,突然有點茫然。
和已婚兩年卻從未見過面的丈夫打交道,她還真是有點不擅長呢。
☆、11.11吃醋?
和已婚兩年卻從未見過面的丈夫打交道,她還真是有點不擅長呢。
好在,薄書硯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他問她,“聽說你是我…太太?”
成熟的男低音淡淡的,像是生無可戀的語調,又像是随口一問。
他作了停頓,證明他對這個稱呼很不熟悉,或者很不習慣。
深酒挺直脊背轉過身,抿唇想了下才鄭重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是。”
薄書硯看了眼一直保持着謙遜微笑的傅深酒,當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将香煙送進薄唇中時,他将目光移向了遠方。
深酒也收了笑容,側過頭去看宴會廳裏那些觥籌交錯。
“哎呀,小薄,你總算回來了!”
這時候,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越過傅深酒,朝薄書硯舉杯。
薄書硯慢條斯理地掐掉香煙,端着酒杯站起來,“沈總。”
沈姓老總的目光中是對薄書硯毫不掩飾的欣賞,說的話也十分直白。
“我家那丫頭前幾天還在跟我嚷嚷,說幾年沒見你,愣是要出國去找你呢!”
“現在你回來了,她可要高興壞了。要不是她剛好去外地玩兒了,今天肯定是頭一個到的!”
薄書硯只靜靜地聽着,長指撚動杯身,看着杯中輕晃淺蕩的液體。
“說起來,我那丫頭也算和你青梅竹馬,你們一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小薄,什麽時候有時間,去我家裏坐坐?”沈姓老總越說越起勁,全然沒有點老總該有的高冷風範。
薄書硯淺淡一笑,“沈總,您這樣說,我太太可要吃醋了。”
excuseme?
吃醋?!
這是拿她當擋箭牌的意思?
傅深酒眸光輕閃,擡眸看向薄書硯。
而昂身而立的薄書硯也正好看向她,嘴角噙了點笑意。
傅深酒也朝他笑笑,禮貌至極。
沈姓老總臉上閃過難堪,讪笑了好幾聲才一臉尴尬的解釋:“你看看我,真是老糊塗了,居然忘了這事兒!”
“沈總,跟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話沒說完,因為他還沒記住她的名字。
傅深酒朝着沈總颔首致意,笑意溫軟、端莊疏離,“沈總,您好!我是傅深酒。”
沈總終于恢複作為一名老總該有的高冷氣質,只淡漠地朝傅深酒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他就又變換出一張笑臉跟薄書硯說起話來。
傅深酒垂下卷翹長睫,默默立在一邊。
不知為何,薄書硯突然就對沈姓老總失了耐性。
他疏淡的目光任意游離,然後一不小心就落在了深酒身上。
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她。
這個女人,時刻都是一副乖巧溫婉、任人宰割的模樣。
挺無趣的。
不過…
薄書硯押了口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12.12我和我太太有些私房話要說
薄書硯押了口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沈總。”
說得正高興的沈姓老總眸光一亮,“難道小薄你也對這個項目有興趣?那我們完全可以合作嘛!”
“抱歉,我和我太太有些私房話要說。”薄書硯朝沈姓老總舉杯後自罰了口酒,“還煩請您暫時回避。”
沈姓老總面色尴尬,但很快自己找了臺階下。
“呵呵,年輕人嘛,我懂我懂!那你們先聊!”
但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咬着牙根瞪了傅深酒一眼。
傅深酒也是有點心累。
瞪她作甚?
對于薄大先生要說私房話這件事,她也很被動好不好?
薄書硯仰頭一口喝盡杯子裏的酒後,擡步便走,“請跟我來。”
“恩,好。”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本。何況,薄大先生還說了…請。
不過,等薄書硯轉身後,傅深酒趁機活動了一下被崴的腳。
真痛。
不過,再痛也得立刻跟上去才行。
有時候要克服痛楚,不過是一咬牙的事情。
但是要彌補失誤,可能得長達數年。
…
薄書硯把傅深酒帶到了電梯口。
闫修也跟了過來,不過只是遠遠地站着。
“傅深酒,是嗎?”薄書硯雙手插袋,漫不經心地朝她挪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是。”深酒擡頭看他,毫不躲閃。
薄書硯低頭,與她毫無感情的對視,“做我的女人,你該得到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少你。”
“哦,那我先謝過薄先生了。”傅深酒答得飛快。
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薄書硯微眯了眼睛。
這個女人明明是一副把自己當做砧板魚肉的姿态,為什麽他有一種被挑釁了的感覺呢。
輕笑了聲,他慵懶補充,“但是同樣的,我忌諱的東西…”
“您放心。”傅深酒頭一次打斷他的話。
“您忌諱的東西,我不會再有絲毫沾染。”深酒拉長語氣,“比如…這條裙子。”
他的目光掠過傅深酒身上的裙子,“因為這是第一次,大家沒必要那麽苛刻。傅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頓了下,他瞧進她的瞳眸深處,“但相較于聰明的,我更喜歡聽話的女人。明白?”
傅深酒忙不疊地點了頭,“謹遵教誨,薄先生。”
瞳眸微縮,薄書硯似乎很滿意她的表現,又似乎很不滿意。
但,已經沒什麽好多說的了。
他擡步,往宴會廳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背對着她。
他的聲線相當平緩,“傅深酒,我相信你很清楚,薄夫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一個女人。”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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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過于愉快的事情?
…也可以是任何一個女人。”
薄書硯側身看她,“所以,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不愉快的事發生。”
“我明白的。”深酒将他的話解讀了一遍,“對于你我這種不平等的合作關系,我會格外恪守本分的。不僅不會讓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更不會發生過于愉快的事情。”
過于愉快的事情?
那是什麽事情?
啪啪啪嗎?
闫修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一個沒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薄書硯盯了闫修一眼。
闫修立馬收了笑,握拳擋在唇邊咳咳了兩聲,作看風景狀。
薄書硯朝闫修遞過一個淡淡眼神,“把我的房卡給夫人。”
傅深酒愣了下,反應過來時連連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
薄書硯打斷她,“這是你作為薄夫人該有的待遇,拿着。”
闫修把房卡遞給傅深酒的時候,用了雙手,還微鞠躬。
傅深酒其實是不想接房卡的,但闫修本就大她好幾歲,遞房卡的動作又這麽鄭重,刻骨的教養已經讓她的身體先做出了反應。
看着手裏的房卡,深酒突然就想起一句惡俗的臺詞:嘴上說着不要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唔,闫修坑她。老狐貍。
不過接都接了,那就坦然收下。
…
薄書硯的套房在17樓。
傅深酒剛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酒店配備的醫務員便過來了。
醫務員會過來,當然是傅深酒自己要求的。
不愛惜自己的人,大概只分兩種。
一種是有別人的愛惜,自己無須上心的。
另一種是無旁人愛惜,自己也不愛惜自己的。那是傻子。
傅深酒顯然都不在列。
崴腳只是輕傷,專業處理過後,醫務人員離開,諾大的套房裏就剩下深酒一個人了,靜悄悄的。
她靠坐在軟彈的沙發上,身與心的疲憊一股腦兒地襲來,使得她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
沒意外發生,傅深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依舊睡在沙發上。
輕扯唇角,她看了眼屋裏的歐式座鐘,6點20分。
還來得及。
手機已經自動關機,所以她用了酒店的座機,打給了自己的新助理桑桑。
“酒酒姐…”除了桑桑無精打采的聲音,那邊還有很清晰的機場語音播報聲傳來。
傅深酒擰眉,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你真的要逃跑了?”
桑桑舉着塊牌子,睡眼惺忪,“不是啦…聽說總部要把什麽林複君調回來,我來接他啊。他架子可真大哎…”
五指不自覺地狠狠蜷握,傅深酒閉上眼睛,腦袋裏轟然作響。
林…複…君。
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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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怕這個名字擋了你攀高枝的路嗎?
思緒回轉,傅深酒勉強扯了扯唇角,“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
“上面臨時通知下來的,特別緊急,據說是我們公司的一位神秘大股東突然要求的…”桑桑說起八卦來頓時精神很多。
“說起來,那林複君火了這麽些年都沒露過真容,也是夠神秘的。”
“我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經常讓同學幫我從國內帶他的書。我好喜歡他寫出來的愛情故事呢!可惜,他封筆了。”
“桑桑,你确定是某位大股東的要求嗎?”傅深酒用手輕扶着額頭,勉強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疲憊。
“當然确定,總編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在抱怨,說是太突然了。”桑桑很肯定。
傅深酒沉眉垂睫,唇畔彎出嘲諷的弧度。
那位神秘的大股東…除了他,還有誰。
…
時隔幾年,傅深酒終究還是主動聯系了蕭邺森。
“你明知道,林複君這個名字不能在這個時候被重提。”她清楚蕭邺森的意圖,但還是試圖表達自己的意願。
果然…
“為什麽?”蕭邺森嗤笑,“怕這個名字擋了你攀高枝的路嗎?”
“蕭邺森,在那八年裏,我究竟為你做過些什麽,你是不是都忘了?”
“我如今為什麽是這名不副實的薄夫人,你是不是也忘了?”
“而且只有你最清楚,當初錯的并不是我…蕭邺森,時至今日,你到底還在跟我計較什麽?”
說到後面,傅深酒緊緊地閉上眼睛,才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你為我做過些什麽?”蕭邺森用嘲諷的表情思考起來。
他邪勾唇角,仿佛說着別人的事,“當初林複君這個名字,是靠和你這個傅家千金綁在一起,才得到那麽多出版商的青睐。後來,林複君也是靠着寫點自己和傅家千金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才在青春文學裏站穩腳跟……”
傅深酒平靜地聽着,很努力地控制才沒有讓自己陷入那些回憶。
林複君這個筆名,還是傅深酒想出來的。
姓林,是紀念林苡賢的愛而不得。
蕭邺森頓了下,從喉嚨深處逸出低低的笑聲,“不過,那又怎樣?”
“傅深酒,就算林複君這個名字不出現在雁城,林複君的書,我也打算要寄兩本給你老公看看呢。特別是那本沒出版的巅峰之作。”
“你說他是更喜歡林複君的文筆,還是對書裏的女主角更感興趣呢?傅深酒,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期待?”
電話那頭是邪妄的笑聲。
指尖掐進掌心,一股涼意浸透四肢百骸。
多說無用,她挂斷了電話。
良久後轉身時,她雙眼猩紅的模樣,就那樣撞進了薄書硯那一雙幽無波瀾的瞳眸。
☆、15.15簡直…丢死人了
“薄先生…”深酒有一兩秒的怔仲,呆呆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薄書硯靜靜地看着她的表情變化,不發一言。
害怕被他窺破內心深處最隐秘的東西,傅深酒有些倉皇地移開了視線,勉強扯起一點笑容,“薄先生,你進來怎麽也不敲門?挺吓人的。”
她聲音輕輕的,底氣不足。
“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似笑非笑的薄書硯擡步,頃刻間就到了傅深酒面前。
傅深酒的感官,瞬間就被薄書硯那清冽混合着淡淡煙草味的成熟氣息死死壓制。
他堅實的胸膛也在下一瞬抵住了她的…峰尖。
傅深酒身體一震,不自覺地想要擡頭去看他,他卻預先用下巴壓住了她的發頂。
傅深酒心跳失律,慌忙向後退,卻被電話桌擋住,退無可退。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薄書硯的身體又向她壓了十度。
傅深酒被逼得坐在了電話桌上。
薄書硯淡淡地瞥了一眼傅深酒滴溜亂轉的眸子和顫動的羽睫。
他瞧着自己的薄夫人這麽失常,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無端就被挑起。
他的身體又向下傾了十度,雙手撐在電話桌上,将傅深酒徹底圈在了中間。
“薄先生,這麽早就做那個事很傷身體,我們來日方長。”傅深酒雙手蜷握,想故作鎮定,卻又在薄書硯将要看她前匆匆移開了視線。
做那個事情?薄書硯輕笑了聲,沒有接話。
他的身子越過傅深酒肩頭,視線落在了座機電話上。
“在和誰通話?”他問得簡單而直接。
傅深酒瞳眸不自覺睜大,為自己剛才那沖動的一句話追悔莫及。
原來他只是在意這個。
她還以為……
簡直…丢死人了!
“我…”傅深酒不知道薄書硯到底聽到了多少內容,所以她仔細斟酌用詞。
薄書硯的身體後退了些,看着傅深酒那雙尚未褪盡猩紅的眼,“昨晚才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今天就全忘了?嗯?”
傅深酒終于能平靜地與他對視,她笑的無辜,“只是一通非常平常的電話而已,薄先生你太緊張了。”
薄書硯擡手,用指腹沾了傅深酒眼角殘留的淚珠,“我的薄夫人這麽脆弱,一通普通的電話也能讓你感慨到如此地步?傅深酒,我在給你解釋的機會,你最好能妥善把握。”
“…”傅深酒抿了抿唇,“其實也沒什麽大事。”
“繼續。”他明明毫不在意,卻要刨根問底。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傅深酒一咬牙,道,“我養的貓咪丢了,傷心。”
薄書硯眯了她一眼,突然撤身。
他笑看她,“我這幾天剛好很閑,可以陪你好好找一找。”
“……”傅深酒。
- - - 題外話 - - -
有人在看嗎~~(o′_`o)
☆、16.16見不到蕭公子,你很着急?
“怎麽,不願意?”見她遲遲不回應,薄書硯臉上的笑意漸漸褪盡。
傅深酒擡眸對上薄書硯那雙幽無波瀾的雙眸,又快速移開了。
她有些搞不清楚,他是已經聽到了通話內容,在變相拆穿她;還是,他沒聽到,僅僅只是在試探。
但,萬一只是試探呢?
傅深酒笑眯眯道,“能有薄先生幫忙,我的貓也會覺得榮幸的。”
她不信,薄書硯真會陪她去蕭家找貓。
然而事實證明,她錯了,且錯的很徹底。
第二天一早,傅深酒幾乎是逃難般地趕到蕭家別墅的。
彼時,身材颀長的薄書硯正靠在自己的黑色Lincoln車上,抽煙。
他今天穿得相對休閑,裏面是灰白的高領針織衫,下面是褲管筆挺的黑色長褲,外搭一件深灰的大衣。淺短清爽的碎發沒有經過商業式的打理,自然地垂落着。
英朗不凡、倒不像是已經30歲的男人。
他右手插袋、左手執煙、垂眸凝神,在思考。
煙霧從他薄唇間縷縷逸出,散在冷空氣裏,最後落入傅深酒的眼中。
“薄先生,怎麽不先進去?”傅深酒調整了呼吸,上前打招呼。
薄書硯偏頭來看她,漫不經心地在她身上掃了一眼。
傅深酒這才發覺,自己今天的服飾搭配,幾乎與他一模一樣。
她也是內穿一件米白色的毛衣,下穿黑色煙管褲、外搭一件淺灰的大衣,然後踩着一雙黑色的細跟單鞋。微卷如海藻的長發自然散落着。
“我在等你。”薄書硯似乎有點疲累。
“抱歉,讓你等了這麽久。”傅深酒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那…我們進去吧。”
“嗯。”薄書硯站起身,先一步進了蕭家別墅。
見是傅深酒來了,大多傭人都懶洋洋的,只不過對未曾謀面的薄書硯很熱情。
薄書硯先去了洗手間。
他抽煙過後,都要洗手。
傅深酒不知道這一點,只當他是在門外站了太久憋着了。
“秦媽,家裏的人呢?”傅深酒望了一眼二樓。
“當家的出差了,太太還在睡呢!小姐在廚房!”正在擦桌子的秦媽壓抑着不耐煩。
傅深酒早已習以為常,只是她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
喉頭微澀,她聲線都有些變了,“蕭邺森在家嗎?”
“哎呀,我哪裏知道……”秦媽将抹布一扔,抱怨情緒明明蓄勢待發,卻在轉瞬間變了顏色,“薄先生,您出來了?吃早飯了嗎?”
傅深酒回頭去看他。
薄書硯朝秦媽淡淡勾了勾唇角,就将視線移到了傅深酒臉上。
他似笑非笑、眸光深凝,“見不到蕭公子,你很着急?”
☆、17.17你和妹夫要不要來一杯?
瞳眸微縮,傅深酒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薄書硯上洗手間這麽快就出來了。
“薄先生,你出來了。要吃點什麽嗎?”傅深酒一派坦然。
薄書硯臉上的笑意褪盡,将視線移開時淡淡說了句,“不用。”
“小酒!?”一身旗袍裝扮、雍容美麗的容懷音快步從二樓樓梯下來。
傅深酒和薄書硯的視線,同時移了過去。
“媽。”傅深酒朝她走了兩步,低低地叫了一聲。
自從容懷音在幾年前和傅深酒的父親傅至庭離了婚,她們母女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她到底還是很想念這個母親的。
她伸出手去,想要去拉她。
但…
容懷音在離她好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她先瞄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才壓低聲音跟傅深酒說話。
“你怎麽突然來了!也不打聲招呼!”都不是問句。
容懷音有些煩悶抱臂,“傅深酒,你能不能別來給我添亂?”
傅深酒垂下眼睫,看了眼自己那只落空的手,連自嘲的微笑都擠不出來。
“容阿姨,廚房沒果汁兒了。”冷不防地,蕭景懿溫軟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
容懷音聽到聲音,急忙轉身朝蕭景懿走去,“阿姨這就給你做,懿兒今天想喝什麽味兒的呀?”
容懷音單手輕攀着蕭景懿的肩,聲音細膩得像在哄一個baby。
傅深酒忍不住擡頭去看了眼容懷音的背影,卻正對上回頭來看她的蕭景懿的視線。
蕭景懿停了下來,溫婉清秀瓜子的臉上擺出親和笑容,“妹妹,你和妹夫要不要來一杯?容阿姨做的果汁兒很好喝的。”
薄書硯回雁城的消息,她們都有所耳聞。
容懷音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薄書硯。
薄書硯默默地立在那兒,噙着點笑,置身事外。
傅深酒右側唇角單勾,“不用了,謝謝。我媽做的果汁兒我都喝膩了。”
“嗯?”蕭景懿疑惑道,“怎麽會呢?這種果汁兒是兩個月前我和容阿姨去國外旅游時喝到的,因為我覺得好喝,容阿姨才特地去學的。”
蕭景懿轉向容懷音,笑得像是在撒嬌,“原來阿姨你早就會做啊?我還以為你專程為我的學的呢。”
容懷音瞪了一眼傅深酒,這才軟聲細語跟蕭景懿解釋,“別聽她瞎說,你阿姨我之前…”
指尖掐進掌心,傅深酒臉上仍舊是淡然微笑。
而薄書硯似乎對這場戲不怎麽感冒,他禮貌地插話,“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找貓的,就暫時不陪你們聊了。”
越禮貌、越給人威壓感。
蕭景懿和容懷音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找貓?什麽貓?”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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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徹底得罪?
薄書硯沒有急着回應容懷音和蕭景懿的疑惑,而是把臉上的那點淬了冰的笑容給了傅深酒。
完蛋。
傅深酒沒敢與他對視,只是又和容懷音、蕭景懿說了幾句話,讓她們不必管他們,忙自己的就好。
容懷音雖有心多和薄書硯接觸,但既然傅深酒這麽說,她也樂的自在。
但蕭景懿轉身走開的時候,她笑眯眯的眼睛裏閃爍着窺破秘密的興奮,她定定地看着深酒說,“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幫忙。”
傅深酒的心,沉了下去。
但她暫時沒有勇氣、也沒有想好措辭,怎麽和薄書硯解釋這件事。
所以她就真的像模像樣的在蕭家找起貓來,還時不時留心薄書硯的神色。
薄書硯表情寡淡,毫無端倪可尋。
“你的貓平時是誰負責?”在蕭家轉了大約半小時後,薄書硯這樣問。
傅深酒心道:我又不傻,我要說是誰,你肯定直接找他問了,那不就立刻穿幫了嗎。
于是她答,“散養。”
薄書硯面無波瀾,又問,“吃什麽?”
“外賣。”傅深酒已經自暴自棄了。
“…”薄書硯。
這時,傅深酒打開一扇衣櫥門,将她與薄書硯隔開,得到了一絲喘息。
她假裝找貓。
他沉默。
空氣裏彌漫的危險因子,傅深酒感受的真真切切。
“呵。”薄書硯擡手關了衣櫥門,使得傅深酒徹底暴露,“傅深酒,你現在是在耍我嗎?”
傅深酒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
她豁出去了。
她說,“我不敢。但薄先生,你我都清楚,我們之間只是薄先生和薄夫人的關系。不是…薄書硯和傅深酒的關系。”
她擡頭看他時,表情和語氣裏都帶了點孤勇和決絕。
“我的這些小事,還煩請薄先生不要太過操心。它們,于薄夫人這個名號沒有絲毫妨礙。如果薄先生對我這麽上心,就有違這段婚姻的初衷了。不好。”
薄書硯的眸色一點點暗沉下來。
不過頃刻後,薄書硯揚唇,“薄夫人,我希望你替我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個字。”
“…”傅深酒。
她這是徹底把他得罪了?
…
與蕭邺森的見面,是在一周後的夜晚。
傅深酒穿過*狂野的人群,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蕭邺森。
他坐在沙發中間,左右都是妖嬈女郎。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沿着其中一位女郎的大腿向上端游走。
女郎身體一軟,倒在他腿上,雙臂自然纏上他的脖頸,扭動身體時發出讓傅深酒面紅耳赤的聲音。
“唔蕭公子,你壞死了啦!”
蕭邺森勾住那女郎,吻她。卻将冷而嘲諷的目光定在傅深酒身上。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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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
蕭邺森勾住那女郎,吻她。卻将冷而嘲諷的目光定在傅深酒身上。
傅深酒看着他們唇齒相貼,心底那原本已沉睡的傷口被狠狠一紮,又跳動起來。
八年的時光,占據了她現有人生的三分之一。
怎麽可能說忘就忘呢。
“蕭邺森,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她撇開視線,兩三秒後又将視線移了回來。
傅深酒的聲音被淹沒在酒吧的靡靡聲色裏。
但蕭邺森就是聽到了。
他一把推開身上的女郎,笑眯眯地朝傅深酒招招手,“過來。”
傅深酒看了眼他身邊那些裸·露的女郎,不動。
蕭邺森冷哼一聲、興味索然,起身便走。
心跳異動,傅深酒沒有選擇地追了幾步,她有些倉皇地拉住蕭邺森的機車外套。
“除了威脅我,你就沒有更高明的辦法了嗎?”傅深酒轉到蕭邺森前面,“蕭邺森,你這樣真的很無聊。”
蕭邺森俯身,逼近傅深酒清冷的面容,“傅深酒,我奉勸你不要在我面前裝什麽無所畏懼。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折磨你,就是我蕭邺森現在活在這世上的最大的樂趣!”
傅深酒推開他那距離過近的臉,“你怎麽就知道那幾本書就一定能夠威脅到我?同樣,你根本無法确定,薄書硯就真的不能接受‘林複君’的存在。”
蕭邺森順勢捉住她嫩軟纖細的手,女人嫩軟的指腹帶點冰涼,像是浸潤着香氣的電流。
他将她的手揉緊,不顧她的掙紮,“上次沒有讓‘林複君’這個名字出現,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你說,你怎麽就不知道感恩呢?”
他狠戾地一笑,咬牙切齒,“傅深酒,接下來,請你提心吊膽地過…每一天!就算‘林複君’這枚毒藥對你薄夫人不能造成威脅,我還有很多手段等着你呢!
傅深酒的長睫微顫,身體突然就有些乏力了:她明明是要過來好好和他談的,怎麽就談成這樣了呢?
不過,她又怎麽可能軟聲細氣地去求他。
将自己的手從他掌間強力抽走,傅深酒已經變得很平靜,“随你怎麽玩,我都奉陪到底。魚死網破的結局,相信大家都很喜聞樂見。”
說完,深酒轉身便走。
蕭邺森長眸一眯,然後就痞蕩地笑了起來,“傅深酒,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很多事情其實我們都好商量。”
聽到這話,深酒頓住腳步。
—
不遠處。
薄書硯将視線收回,漫不經心地押了口酒。
沈言宵就興奮很多,他拍了拍闫修的肩,道,“嘿喲,他們這是在玩兒禁忌戀啊!有意思!”
闫修瞥了眼薄書硯,好奇道,“禁忌戀,什麽意思?”
☆、20.20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旁人碰我。
沈言宵十分地恨鐵不成鋼,“禁忌戀你都不知道?就拿傅深酒和蕭邺森來說,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到底是兄妹…”
啪。一聲輕響。
沈言宵和闫修同時轉過頭去,看見薄書硯原本拿在手中的酒杯,此刻已在臺面上。
薄書硯揉了揉眉心,被烈酒浸過的聲線帶着點厚重低啞,“這裏太吵了。”
闫修慢悠悠地把玩手裏的酒杯,“這才剛來就要走,豈不是辜負了瑤安的一片心意?你說是不是,瑤安?”
魚瑤安看了眼剛拍下的照片,将屏幕鎖了後才将如絲媚眼抛向薄書硯,直接忽略掉問問題的闫修。
“薄公子,你這麽不給面子,我以後可不敢再約你了。”她将藕粉白的手臂輕放在薄書硯肩上,呼吸出的每絲每縷氣息都是酥骨妩媚,“再玩一會兒嘛,算我求你。”
闫修移開視線,仰頭,喝盡了杯中酒。
薄書硯眼簾緩擡,菲薄唇角溢出點笑意,“放心,我不會讓你有負所托。”
瑤安的眼波閃爍了下,下一瞬她卻以粉拳加薄書硯身,“人家不明白你在亂說什麽。”
薄書硯看了眼魚瑤安依舊放在他身上的手臂,“瑤安,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旁人碰我。”
這句話有一語雙關的意思,魚瑤安沒聽明白。
但闫修明白。
“瑤安。”闫修上前一步,抓住魚瑤安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邊拉了幾步。
他本想順勢一親芳澤,但魚瑤安先一步掙脫了。
闫修落空的手攥緊,并給了自己一個微嘲的笑。
魚瑤安纖長的手指劃開手機屏幕,将剛才拍到的幾張照片全部編輯成彩信發出去時,她沖薄書硯撅了撅嘴,“你們男人,都是臭脾氣。”
後者寡薄一笑,“走了。”
沈言宵追上去很熱心地提醒,“出口不在那邊,你走反了!你這人怎麽不認路?”
薄書硯大概是沒聽見,因為他步子半點沒有猶疑,繼續朝前。
直到蕭邺森“無意”看見他,并打了招呼,他才停下來。
他側過身,表情寡漠地點頭回應後,就又擡步走了。
他的視線,半點都沒偏移到傅深酒身上。陌生或者淡漠或者生氣,都沒有。
傅深酒那句“薄先生”卡在咽喉,終歸失去了吐露的機會。
傅深酒知道薄書硯不瞎,是鐵定知道她的存在的。所以他現下的态度,非常值得她警惕。
十指蜷握,深酒這才恍悟,蕭邺森今晚非要約在這裏的意圖。
“這下,你該怎麽辦才好呢?”蕭邺森笑,滿滿都是玩味。
不過,深酒根本沒想過要理會蕭邺森,眼看着薄書硯的背影就要消失,她一咬牙,追了過去。
☆、21.21他當然知道我們是夫妻
眼看着薄書硯的背影就要消失,深酒一咬牙,追了過去。
走了幾步,深酒突然想到什麽,她步伐頓住,轉身的時候欲言又止。
蕭邺森大概是對自己的身份有些混亂,所以覺得今晚的安排會對她造成麻煩。
實際上,于薄書硯來說,他看到的可能僅僅是‘兄妹之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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