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兩章合并
,“車庫光線不好,你跟着我。”
“……”傅深酒看了眼明晃晃地燈光,對薄書硯的睜眼說瞎話能力十分地佩服。
不過,已經深夜了,她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
既然薄書硯有心送她,那再好不過。
薄書硯的車庫占了大概六個車庫的面積,但車庫裏停着的,不是薄書硯之前慣常使用的黑色Lincoln。
直到走到車子旁邊,薄書硯才拉開車門,松了深酒的手讓她上車。
Kevin駕車,薄書硯和傅深酒自然而然地坐在後座。
車子緩緩啓動,駛出車庫,最後彙入車流。
深酒突然想到什麽,側過身想要跟薄書硯說話,卻發現薄書硯單手支着頭靠在車門上,似乎……睡着了?
深酒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薄先生?”
薄書硯沒有回應,倒是前座的Kevin用不利索的中文告訴她,薄書硯因為工作,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連飯都沒正經吃過一頓。
深酒抿唇,再去看薄書硯的時候才發現他眉心蹙得很緊,确實是一副特別疲憊的模樣。
心下了然,深酒不再發出聲音,将薄書硯放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輕輕搭在他身上。
車子一路行駛,平日裏最多半小時的路程變得異常漫長,深酒左等右等,這幾天精神緊繃讓她異常疲憊,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酒店的床上了。
看來薄書硯沒送她回家,而是直接把她帶到了酒店。
深酒迷迷糊糊地下床,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但就是說不上來。
她拉開窗簾,走到陽臺上,看到外面的景致時,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但,到底是什麽呢?
興許是因為,薄書硯換了一間套房?
“醒了?”書房門打開,薄書硯從裏面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深酒彎了彎唇,揉頭發的時候錯開視線,“薄先生,是你…帶我上來的麽?”
一想到自己睡得像只那啥,而薄書硯還一路抱着她上來,她就覺得特別難堪。
薄書硯凝凝了她的手腕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想吃什麽,我讓人送上來。”
深酒揉揉頭發,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歐式大鐘,六點過。
“已經是早上了?”深酒有些吃驚,她怎麽睡得這麽沉?
薄書硯點點頭,重複了一次,“據說酒店的早餐不錯,要不然每樣都來一份。”
分明是陳述句,非要說得像問句。深酒暗自腹诽,面上卻笑得溫軟,“我聽薄先生的。”
既然他用了“據說”,那就表明他也沒吃,那具體點什麽早餐就由不得她插嘴了。
薄書硯點點頭。
“那我先去洗漱。”也不知道怎麽的,傅深酒總覺得薄書硯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了,跟他待在一起,她突然覺得有點不習慣,只想快點逃開。
薄書硯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了點頭,“注意手腕,最好不要碰到水。”
“……”傅深酒瞳眸微縮,經他一說才想起自己的手腕上還有一圈青紫痕跡。
那痕跡,怎麽看怎麽像是被家暴了的!
“謝薄先生提醒,我會注意的。”深酒莞爾。
傅深酒客氣疏離的樣子,似乎讓薄書硯蹙了眉。
但細細再看,明明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寡淡無波。
深酒暗呼了口氣,轉身走向衛生間。
等她洗漱好出來,早餐已經送上來了,擺了滿滿一餐桌。
吐司、烤腸、煎蛋、水果……種類繁多,且色香味俱全,看得深酒食欲大開。
薄書硯将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後拉開椅子,示意深酒坐過去。
深酒被滿桌的食物愉悅了,給了薄書硯一個很甜很甜的笑容後,乖順地坐了過去。
薄書硯眸淵一動,看得微微晃神。
“薄先生,我可以開始吃了嗎?”深酒側身看了眼仍站在自己身後的薄書硯,眼神中的渴求不是一星半點。
薄書硯失笑,“當然。”
深酒得到允許,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片吐司,只咬了一口就将其放在碗裏,又去夾香酥的烤腸,同樣只咬了一口,又去夾別的…
薄書硯在一旁看得直蹙眉,他從不知道,這姑娘吃東西的習慣這麽壞。
---題外話---看到這裏的姑娘冒個泡好麽,讓我知道有你們在~~~~(>_<)~~~~
後面要開始甜了,薄先生也要開始散發魅力了!!
☆、73.73那我豈不是太壞了……………10000+
深酒得到允許,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片吐司,只咬了一口就将其放在碗裏,又去夾香酥的烤腸,同樣只咬了一口,又去夾別的…
薄書硯在一旁看得直蹙眉,他從不知道,這姑娘吃東西的習慣這麽壞撄。
但他沒有阻止她,一向不愛吃早餐的他竟也被挑起食欲,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吐司,優雅沉默地吃了起來。
傅深酒嘴裏塞得滿滿的,觸及到薄書硯的視線,就朝他彎眉一笑。
分明就是最純真最沒有戒備的樣子。
薄書硯一片吐司還沒吃完,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起身去客廳拿了手機,接電話。
深酒側首去看他,剛好看見薄書硯正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盯着她。
手腕一抖,吓得深酒夾在筷子間的烤腸都掉了。
可她轉過去再看的時候,薄書硯已經沒再看她,闊步進了書房,還關了門償。
深酒覺得自己可能多心了,但再沒心思吃東西了。
過了好一會兒,薄書硯還沒出來,于是她回房間拿了自己的包包,敲開了書房的門。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薄先生,先回去了。”
彼時,薄書硯正在看闫修傳過來的檔案,聽了她的話,臉色也沒有什麽變化,甚至頭都沒擡一下。
深酒壓了一束發在耳後,垂眸輕聲說了一句,“薄先生,謝謝你。”
不僅是謝他的早餐,更是謝他對那件事的大度,還有昨晚對她的耐心照顧。
雖然傅深酒不知道薄書硯是不是已經真正原諒了她,但她知道她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了。
薄書硯突然擡頭看她。
四目堪堪相對,傅深酒飛快地錯開了視線。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什麽。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薄書硯雙手交握、後靠進座椅裏,笑。
“……”深酒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只點了點頭,“薄先生請說。”
薄書硯沉吟了下,沉沉眸光在手提電腦上的屏幕上盯了一會兒,這才合上電腦站起身,長腿闊步地走向傅深酒。
“你先擡頭看着我。”薄書硯垂眸盯着她,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深酒一怔,還是順從地擡眸與他對視。
可剛剛與他接上目光,深酒只覺得他眼睛裏似乎有噬人卻不動聲色的深湖,幾乎要将她整個溺斃了。
深酒沒忍住,視線下滑,就一眼瞄到了男人凸起像顆小石頭的喉結…
她的耳根莫名一熱,移開了視線。
薄書硯眯眸盯着她,然後擡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深酒再無法躲閃,只是長睫越顫越厲害。
薄書硯俯身,将自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傅深酒的耳垂。
他嗓音帶着一股子蠱惑人心的調調,他問她,“你和林複君,或者說,你和蕭公子深情對望的時候,也需要他像我這般來幫你完成麽?”
深酒的身子猛地一顫,然後她整個人都因為這句話僵住了。
薄書硯眯眸、撤身,粗粝的指腹一點一點地滑離傅深酒皮質細膩的下颌。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引得深酒一陣顫·栗,她身子一軟,脊背抵上冰涼的牆壁。
直至薄書硯将雙手抄進褲袋,深酒才緩過氣來。
她牽起一個笑容,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深酒不知道薄書硯他到底是指林複君這個人;還是在指蕭邺森這個人;或者他所提的兩個名字,根本就是指的一個人。
還有深情對望……
她就知道,薄書硯不可能輕易放過那天的事情。
不過,她沒有權利埋怨誰,因為那确實歸咎于她自己。
就算薄書硯将那件事情記一輩子,也無可厚非。
哦,她和薄書硯,哪有一輩子。
有的,只是一陣子。
傅深酒噙着的笑容不達心底,她望着薄書硯的視線也分明沒有焦距。
薄書硯等不到她的回答,輕笑了聲。
算了,有些事情,他暫時不想管。
且放過去。
“不必放在心上。”薄書硯的嗓音變幻得柔和而平易近人,他安慰傅深酒,“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想回答就罷了。”
指尖掐進掌心,深酒扯了扯唇,終歸是找不出字句來回答。
薄書硯看了眼她手中捏着的包包,問她,“你想去哪兒?”
因為有方才的鋪墊,導致深酒心裏咯噔一下,莫名就覺得薄書硯的問句裏似乎有言外之意。
他是覺得她着急要走是為了去找蕭邺森麽?或者……
但既然薄書硯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她也就順勢裝聾作啞。
沒有人自己往槍口上撞的道理不是。
眸光輕閃,深酒皺了皺鼻子,“當然是回家,我總不能一直賴在薄先生這裏。”
她也是有潔癖的人,昨晚沒洗澡就睡覺她暫且忍了,可身上的這身衣服,她是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去換了的。
再說,要她一直和薄書硯待在一起,她會覺得煎熬。
不過想想,薄書硯自有他的氣節和風度。
昨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麽旖旎暧昧,可偏偏什麽也沒發生。
“回家?”薄書硯挑眉重述了這兩個字,“你确定你要一個人回去?”
深酒清瞳铮亮,毅然點頭。
“好。”薄書硯回到書桌後坐下,重新打開了手提電腦。
“……”深酒抿抿唇,輕手輕腳地關上書房門,徑直走了。
聽到套房的大門關上,薄書硯站起身,也走出了書房,在套房大門後站住,姿态悠然地點了根煙。
……
十幾分鐘後,傅深酒憑着記憶回到了薄書硯的套房門外。
一張小臉上布滿了糾結,在敲門與轉身離開之間掙紮了一次又一次。
她現在終于知道,早上起床時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麽了!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她出酒店時、一路上碰到的“說外地方言的外地人特別多”!
如果不是因為出租車司機竟然不知道去往大名鼎鼎的“中央禦園”的路線!
她可能還一直蒙在鼓裏!
特麽的,她才是那個名副其實地“外地人”!
薄書硯趁她睡覺的時候,居然将她帶離了雁城,到了郦城!
在外人面前僞裝得再完美淡然的傅深酒,這一刻也忍不住想炸毛。
回想昨晚從薄書硯問她要不要一起走那時候開始,事情就已經不對了,可薄書硯和那個Kevin就是不提醒她!任由她跟着來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這也就罷了,剛剛她跟薄書硯告別說要回家,薄書硯居然對這事實只字不提!
她還天真地以為,薄書硯已經很大程度上原諒她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嘛!
她昨天離開家的時候身上只帶了零錢和手機,根本沒辦法一個人回去。
薄書硯肯定也清楚地了解了這一點……
深酒欲哭無淚地看了眼緊閉的套房大門,愣是拉不下臉去敲門。
心中的怨念越加深厚…
薄書硯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
之前薄書硯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已經讓她神思晃蕩,這一刻發現自己被戲弄,深酒又羞又委屈。
“薄書硯,你混蛋,你……”
啪嗒一聲,門開了。
深酒愕然看了一眼挺立在門後的薄書硯,硬生生地将餘下的幾個字吞下去了。
“薄先生,要出去啊?”深酒瞬間變臉,朝他溫軟一笑。
“怎麽回來了?”薄書硯疑惑地蹙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東西忘帶了?”
“……”這一瞬,深酒的表情就有點繃不住了。
她也是在那一刻才明白,再老再成熟的男人,也會有玩性大發的時候。
你看現在,他玩兒她,玩兒得多樂在其中。
或者說,薄書硯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是在變相懲罰她麽?
可,她昨晚不是已經被“家暴”過了麽!
薄書硯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欣賞着深酒隐忍的變幻表情,實實在在是被取悅了。
“薄先生,這一點都不好玩。”深酒瞳眸灼亮,帶了點淺笑仰看他。
那模樣,有點生氣前兆的意思。
薄書硯從未見傅深酒有過這樣的表情,不免多看了兩眼。
姑娘明明憤怒地想沖上來抓他咬他,偏偏還擺出一副笑臉。
這樣喜歡隐藏自己情緒的女人,不生動,卻偏偏不乏味。
薄書硯單手插袋單手擎煙,側身立在玄關的暗影裏,挑眉看着門外那個渾身都在冒刺卻不動聲色的姑娘。
他突然……很想看看她最真實的模樣。
“傅深酒。”在垂眸撚滅香煙的時候,他這樣叫她。
深酒死抿着唇,微揚了揚下巴算是回應了。
薄書硯滿意地勾唇,欺身迫近她,“我手上的工作還很多,如果你沒有要事的話,我必須關門了。”
“……”深酒一怔。
這話什麽意思?
她都折返回來了,他作為一個大男人邀請她一下會死麽?是不是會死?
薄書硯精準地捕捉到她瞳眸中的光線變化。
挑唇,他退了一步,然後擡手拉過門就要關上…
深酒太陽穴突突直跳,眼看門縫就要完全合上,她向前猛走兩步,用了最大力氣去推門。
她還就不信那個邪了,她今天偏要進這個房間!
門被輕易地推開,門後的男人似乎早有準備,早已側身讓在一邊。
大門被摔得哐當一聲,慣性地彈了回來。
薄書硯雖然一直含笑看着傅深酒,但是未蔔先知似得、擡手将門擋住了,以免它撞到傅深酒。
傅深酒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只看到薄書硯隐隐含着嘲弄的笑容。
深酒驀地就想起連日來的種種,頓覺心力交瘁又十分委屈,情緒隐隐有失控的跡象。
平日裏溫淡有禮的外衣被她盡數抛開,小女兒家的任性脾性驀地就湧了上來。
但她忍住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從一開始就是她落了下風。
無論是最初想方設法要嫁給薄書硯,還是昨晚自己沒有拒絕坐他的車,都是她自己錯在先。
她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遷怒薄書硯。
畢竟,薄書硯只是沒有她所期望的那麽好心而已。
罷了,不能矯情。
深酒驀然安靜下來,然後側身繞開薄書硯,快步進了卧室,然後将門鎖上,将自己裹進被子裏。
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很意外,薄書硯并沒有因為得到了預期的效果而滿足。
相反……
薄書硯關上門,将傅深酒剛才進門時不小心弄掉的手提包撿了起來。
簡單大方的款式。
輕勾唇角,他想起從昨夜到現在的種種。
雖然将她帶過來的念頭不過是一時興起、順水推舟,但他方才的做法實不是他以往冷酷而寡漠的作風。
他在這個姑娘身上,花費的心思似乎有點過頭了。
薄書硯兀自輕笑了聲,然後從皮夾裏摸出一張黑卡和僅剩的兩千元現金,整整齊齊地放進她的皮夾裏。
擡步,他走到傅深酒所在的卧房門前,敲了敲門,然後将包放在了地上。
再然後,他回了書房。
偌大的套房,突地就安靜了下來。
……
深酒其實只用了三分鐘就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所以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她平靜地理了理亂糟糟地頭發,就起身去開了門。
她甚至在開門前換上了一貫溫軟有禮的笑容面具。
但,門外沒人。
只有她的手提包,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深酒環視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緊閉的書房門上。
她知道,薄書硯在裏面。
斂盡笑意,深酒俯身撿起包包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異樣。
果然,裏面多了一張無消費上限的黑卡和一疊現金。
牽唇一笑,深酒抽出十張現金,将剩餘的現金和那張黑卡一起放在了醒目的位置。
但最後她想了想,獨身在外又對地形不熟悉,為了那虛無缥缈的清高而拒絕更好的安全保障,實沒必要。
她留下了黑卡和現金,以防萬一。
左不過,回到雁城以後,再還給薄書硯就是了。
……
沒有同薄書硯告別,薄書硯也不需要她的告別。
深酒是在當天上午就離開了酒店的。
由于昨天出門匆忙沒帶身份證,加上郦城是一座新開發出來的城市,讓深酒在選擇交通工具上受了限制。
她輾轉打聽了好些人,這才到了汽車站,買了下午一點出發、開往雁城的大巴車。
……
下午兩點的時候,Kevin從汽車站回來,薄書硯仍舊坐在手提電腦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他微微有些晃神。
他擡起頭,“走了?”
Kevin恭敬地點點頭,“我一直跟着太太,直到她所坐的大巴車駛離汽車站,我才回來的。這是那輛大巴車的車牌號。”
說完,Kevin将手機上那張照片舉給薄書硯看。
薄書硯瞟了一眼,擡手摁住眉心,默了下才問,“就這樣?”
Kevin一愣,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再派輛車跟着?”
見薄書硯沒反應,Kevin抽了口氣,“或者,我這就開車跟上去?”
薄書硯擺擺手,輕笑了聲,“不用。備車吧,三點在長郡酒店有個會。”
Kevin看着明顯心不在焉的薄書硯,欲言又止默默退出了房間。
确定自己離薄書硯夠遠的時候,Kevin給闫修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年輕帥氣地外國小夥子在酒店走廊轉角處一聲哀嚎,“闫大哥,你快回來~~”
闫修眉眼輕抽了抽,“又怎麽了?”
Kevin用不太利索的中文,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彙報了。
闫修那邊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Kevin追問了好幾次,闫修才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以後有事記得都跟我說。”
Kevin摸不清薄書硯的脾性,聽闫修這麽說,忙不疊地點頭。
……
深酒所坐的大巴車抵達雁城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
由于深酒的戒備意識很重,加之最近社會上老出女孩子遇害的消息,所以她選擇了人多卻安全系數相對較高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人多口雜,深酒縱然再沒下心思聽,還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八卦的中心,無非就是将她這個薄太太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描述得比小說更加跌宕起伏。
兩兩交頭接耳,三五成群熱火朝天,那些人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口中那個不堪的女主角,此時正靜靜地與他們同坐在一起。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哪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
“當然是真的,我又不會亂說的咯!”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傻的男人,會為了追女人把自己搞進醫院的!我可是聽說他搞不好會殘廢的!”
“嘁,你還別不信!我有圖有證據!你等等看啊,雁城的八卦貼吧裏有帖子的!”
……
深酒聽的有些膩了,拿出手機胡亂地翻閱,最後無意識地就逛到了那個剛被提及的貼吧。
貼吧的置頂帖子,是關于蕭邺森和她。
深酒點了進去。
這個帖子詳細地描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還配了清晰的照片。
深酒深吸了口氣,沒想到現在的“朝陽群衆”已經這麽厲害。
指尖微顫,傅深酒繼續下拉,看到的就是蕭邺森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再往下,是……車禍現場的慘烈照片。
其中一張圖片中,蕭邺森那輛銀色跑車倒翻在馬路邊。
不遠處,一輛猩紅色的大貨車也側翻了,裏面的石塊灑了滿地。
傅深酒回想起那天早上她看見的那樣狼狽落拓的蕭邺森,便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是啊,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傻的男人呢?
蕭邺森,你怎麽那麽傻。
她傅深酒,何德何能。
繼續往下翻,是蕭邺森躺在病床上的圖片,只有一張。
但很意外地,他竟看着鏡頭。
明明只是照片,深酒卻被他落拓微茫的視線看得心口一陣絞痛。
她那天為了撇清自己,竟然都沒有好好詢問過他的傷勢……
彼時,公交車剛好抵達一個站點。
深酒心念一動,想也沒想就跑下了車。
直到她茫茫然坐進出租車,出租車師傅問她目的地時,她才恍然醒悟。
傅深酒,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她用手蓋住眼睛,“師傅,麻煩到中央禦園。”
……
傅深酒沒有想到,蕭邺森會主動來找她。
那天,她正在辦公室裏和桑桑校對一篇外文文稿,坐着輪椅的蕭邺森,就那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桑桑對傳言也有所耳聞,當即退了出去。
随着蕭邺森一起進來的蕭景懿放開輪椅的推手,抱臂凝着傅深酒,“傅深酒,現在你滿意了?”
傅深酒沒有理會蕭景懿,她匆忙地瞥了一眼蕭邺森後、迅速地垂下眼眸,然後動作僵硬地、緩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藍色鋼筆。
蕭景懿嗤笑一聲,“傅深酒,你的确是鐵石心腸。就算是有容阿姨這層關系,我們蕭家也高攀不上你。今天要不是小森堅持要來見你,我又不放心他,我還真不想和你打交道。”
深酒一直沉默着。
蕭邺森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她的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
“夠了。”蕭邺森制止了蕭景懿,“你先出去。”
蕭景懿秀眉一擰,盯了一眼傅深酒後,不放心地在蕭邺森肩上拍了拍,“那我先去外面等你。”
蕭邺森的脾性柔軟了不少,還點了點頭。
傅深酒聽見蕭景懿踩着高跟鞋出去,還聽見辦公室的門啪嗒一聲輕響,被關上了。
她指尖蜷握起來,就是沒有勇氣擡頭。
蕭邺森勾着笑,好整以暇地直盯着傅深酒。
“多少年沒有嘗過你的味道了,要不是那天失控,我都快忘記了。”蕭邺森打破了沉默,依舊是那股子邪邪壞壞的腔調。
深酒擡眸看他,視線落在他的腿上,“會痊愈的,對嗎?”
那天她在公車上聽人說,他可能殘廢。
蕭邺森無所謂地聳聳肩,“看緣分咯!你很在意這個,怕我給不了你性·福?”
指了指自己鼓着大包的那個地方,蕭邺森壓低聲音,“放心,它健康着呢!”
“……”傅深酒耳根一熱,視線無處安放。
以前,蕭邺森從不在她面前說這樣下·流的話。
看着傅深酒臉上漫起的紅暈,蕭邺森用好的一只腳撐着地面,腳尖一點,腳腕一收,輪椅就向前滑動了好大一段距離,在傅深酒對面停下來。
隔着一張辦公桌,蕭邺森凝眸瞧着傅深酒,“我的小酒依然這麽愛害羞。”
像呢喃般的一句話,勾的傅深酒眼圈一澀。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傅深酒斂了情緒。
蕭邺森嗨了一聲,“一個錯過的故事,不提也罷!”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将他那晚的狂躁和所遭受的痛苦輕描淡寫的帶過。
“倒是……”蕭邺森的眉眼隐隐藏起點狠戾,“你媽那天晚上打你了?”
深酒眨了眨眼,将視線移向窗外,笑,“這種小事,我早就忘了。”
蕭邺森眯眼,“是為了蕭景懿?”
深酒沉吟了下,“容女士既然能對我這個女兒動粗,又怎會單純是因為一個原因?”
“你別擔心我了。”深酒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蕭邺森身邊,“我想知道你的傷勢。”
“這個問題你得去問醫生。”蕭邺森的視線追随着傅深酒,壞笑,“不過你會去嗎?”
深酒一怔,片刻後她笑了笑。
“好好治。”她垂眸,像是哀求。
蕭邺森邪妄勾唇,“傅深酒,你是怕我下半生不遂,賴上你?”
傅深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搖頭。
蕭邺森樂了,“你放心!我蕭邺森既然喜歡一個女人,我就承受得起任何代價,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聽到這話,深酒下意識去看蕭邺森。
視線相對,蕭邺森笑,深酒卻快速撇開視線。
“值得嗎?”深酒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問蕭邺森,又像是在問自己。
“如果你為了一個薄太太的名分而放棄我,那确實是不值得的。”蕭邺森一語道破。
“不過,若你問的是我為了你變成這樣值不值得…”蕭邺森頓了下,“你明知故問。”
深酒默然,最終還是忍不住側過身,不讓蕭邺森看見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然能怎麽辦呢?我已經坑了薄書硯,總不能現在你有條件了,我又來坑你吧?”深酒深吸了口氣,笑,“那我豈不是太壞了。”
蕭邺森挑唇一笑,“這麽沉重的話題顯然不适合我。我今天專程來找你,是為了談正事的!”
深酒整理了下情緒,疑惑地看着他。
蕭邺森的手插進口袋,然後摸出了一個紫緞的盒子。
很漂亮。
蕭邺森傾身捉過傅深酒的手,将那個盒子放在她手心,“打開看看。”
深酒猶豫了下,沒有動。
看着盒子,裏面的東西應當很貴重。她不會收的。
蕭邺森奪過盒子,自己将其打開後又重新塞進傅深酒手裏。
盒子裏面,是一朵還沾着露珠的玫瑰花,鮮豔而璀璨的顏色。
傅深酒聞到很淡很淡的花的氣息。
她抿唇笑笑,看向蕭邺森。
蕭邺森也笑看着她,“傅深酒,生日快樂。”
生日……
深酒愣神想了下,才恍然大悟。
苦澀并着驚喜,深酒一時沒有說話。
“我在你辦公室也呆了這麽久了,是時候出去了。”蕭邺森轉動輪椅,“我倒是寧願你的名字跟我綁在一起,但我還怕你太累了。所以……”
深酒長睫輕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邺森看了眼被深酒握在掌心的那朵玫瑰花,“這個生日,你終歸也算是收了我一份禮物,我可給你記賬上了啊,将來得還的!另外,如果薄家為難你,記得有我在,你別怕。”
深酒猶豫了下,還是将花收下了。
她以為這只是一朵簡單的玫瑰花,卻不知蕭邺森在這背後所花費的人力和財力。
蕭邺森就是斷定傅深酒不會收他的禮物,所以才想出這麽個費周折的方法。
“推我出去。”蕭邺森偏偏頭,痞蕩極了。
深酒應了,然後推着他出了辦公室。
正在和雲黛說話的蕭景懿立馬快步走了過來,從她手中接過了輪椅。
輪椅把手從掌心抽離的時候,深酒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深酒沒有去送,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蕭邺森送她的玫瑰花,逆着光躺在盒子裏,顏色…似乎黯淡下來。
在深酒走神的時候,薄青繁來了電話。
“晚上有空沒?”仍舊自帶睥睨天下感的語氣。
“薄董定個時間,我過去找你。”明人不說暗話,深酒也很直接。
她和林複君的事情還沒塵埃落定,現在又出了她和蕭邺森的事情。
薄家作為名門世家,已經有一萬個理由讓她滾蛋了。
“你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薄青繁似乎被她取悅了,在電話那邊笑出了聲,“哎喲,再大的事情也得坐下來談嘛。古代那些要被砍頭的罪犯,臨時前也得給頓好菜好飯不是?薄家是講究禮數的,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那是當然。”深酒捏着電話線,笑得倒是挺淡定的。
“依舊是薄家老宅,七點之前趕到就行了。”薄青繁話鋒一轉,“我知道我家那個老太太喜歡你喜歡得要緊,所以你自己最好提前想好理由。她年歲大了,不能因為你出了問題,給我添麻煩。”
聽薄青繁提起薄奶奶,深酒終于蹙了眉,聲音也變了味兒,“請您放心。”
薄青繁嗯了聲,挂斷了電話。
電話斷線的時間過了許久,深酒才想起要将聽筒放下。
明明窗外陽光和煦、春風萬裏,她卻覺得全身冰冷,提不起一絲精神。
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像做夢一樣,一幀又一幀的鏡頭快速閃過,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靜靜地在辦公桌邊站了許久,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爸爸。
她又拿起聽筒,撥了一個熟記于心的號碼出去。
但是對方冰冷的機械音提醒着她,她聯系不上自己的父親了。
…………
晚上六點五十五分,深酒出現在薄家老宅的大門前。
家裏的傭人都是仰着薄青繁的鼻息,以往都不給傅深酒好臉色的,現在更加沒有例外。
是薄奶奶聽到動靜,親自出來接的她。
将她的手一把握住,薄奶奶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臉,“才這陣子不見,我的小酒怎麽瘦了這麽多?”
深酒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奶奶,送你的。”
薄奶奶一愣,看了一眼傅深酒才笑眯眯地打開盒子,“我看看,我小酒給我買什麽了!喲,這不是……這不是那啥嗎!”
深酒看着薄奶奶将那只翡翠镯子往手上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想起來,薄奶奶作為薄家的長輩,竟然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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