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水重逢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還是宮雲夙真的聽到了離歌的求救聲,一陣刺耳的琵琶聲聲聲入耳,無數透着寒氣的音刃勢如破竹般飛向那些暗衛,一陣輕微的悶哼聲後,虞揚等人手下的暗衛們全數被擊斃,七名身穿紫色輕紗的妙齡女子在一名一襲青衣女子的帶領下環抱琵琶,手撐與衣裳一色的油紙傘,降落至絕情河岸上。

而離歌一見有人幫忙,二話不說窩囊地抵不過一身傷痛與疲憊暈了過去。

“任何人都休想在我北域境內撒野,還不快滾”琵琶聲依舊,清麗的女聲夾着深厚的內力穿透剩餘暗衛們的耳膜。

“多有冒犯,還請見諒,但離歌是朝廷欽犯,還望北域不要插手此事”暗衛首領朝着青翎略一拱手,略顯客氣地開口道。

“既然我北域決定插手此事,人自然是不會給你帶走的,要想活命就趕緊滾,否則休怪我等痛下殺手”青衣少女一劃拉琵琶聲聲,又有幾名暗衛毫無還手之力地倒地。

“太子有令,擋我者死,給我殺”

暗衛本就是為殺人而存在,即便同伴死了,也依舊要達成命令。

現場再次陷入一片殺戮中,濃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河水的清冽,惡心得令人幾欲作嘔。

刀劍與音刃的碰撞聲,無時無刻不撞擊着人心。

暗衛的人數本就大減,加之北域之人身手不凡,凡是能留在北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怕只有七個人,也絕對不是十幾名暗衛能夠應付的。

暗衛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血花飛濺,四下飛揚,透着絕對的狠辣與無情。

“回去轉告慕容遠,離歌是北域要救的人,如果不想損失摻重,最好不要再派人來,否則,休怪我等手下無情。”

青翎一腳将暗衛首領提出數丈遠,冰冷無情的話中似乎還殘留着殺氣。

“哼,北域插手大歧的私事,太子殿下不會罷休的”暗衛之首持劍爬起身子,心有餘悸地退後兩步,警告出聲,繼而轉身離開。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虞揚朝着紅衣幾人拱手道。

“帶他們上去”青翎并未正面回應虞揚的道謝,見他們一身是傷便對身後幾名紫衣女子道,言畢提着昏迷的離歌率先飛身上了絕情崖。

“是”七名紫衣女子恭敬地應了一聲,一人提着一人跟着掠上了絕情崖。

徒留崖邊白雪皚皚,雪花飛揚。

當離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一間極為奢華,帷幕簾帳,白色輕紗飛揚的房內,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夕,自己又處于何地。

“姑娘,您醒了”清麗的聲音随着拉門的吱呀聲傳來,青翎一揮袖袍将門往兩側拉開,手裏端着熱氣騰騰的藥緩步踏進房間。

“你是?”離歌昏迷前只看到幾名衣衫飄飄恍如仙子的女子踏崖而下,但是沒能看清楚她們的長相。

“我是少主的随身侍婢,我叫青翎”女子随意坐在床邊,舀起湯藥往離歌嘴裏送去,其言談舉止間自成一股優雅,叫離歌不得不嘆服這北域的用人眼光。

“青翎姑娘,我現在是在北域嗎?”離歌喝掉她喂來的湯藥,瞟了瞟房門口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北域是百姓們居住的地方,如今你所處的地方卻是北域的絕地夜水嶺”

“夜水嶺?你方才說的少主是不是宮雲夙啊?”離歌一口吞下嘴裏的湯藥,眨巴着眼睛觑着青翎。

“離姑娘,青翎有一問不知當不當問?”青翎欲言又止地。

“你是想說我為何叫你家少主雲夙哥哥吧”離歌一語道破。

“姑娘認識我們少主?”

“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敢問青翎姑娘,我何時能見到雲夙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見他”

“我家少主說了,等姑娘身體康複自會相見”

“那我的那幾位護衛門呢?他們怎麽樣了?”離歌想起虞揚幾人的傷勢,情急之下,忘記禮數便直接問道。

“自是無礙”喂下離歌最後一口湯藥,青翎端起藥碗站起身往門外踱去,臨走前留下一句“姑娘好生休息吧”。

就這樣,離歌又在百般焦急的煎熬中度過了三日。

北域常年大雪,可是離歌感覺不到冷,她只覺得心裏的焦灼就快要燒壞她的心肺了。

她去看了虞揚等人的傷勢之後,漫無目的的走在不知道是什麽名字的青石小路上。

她發現,北域真的是極為富庶的,青石鋪路,暖玉鑲邊,白玉做欄,冰絲織紗,雕梁畫柱,無一不透露出北域的大手筆。

而且,北域的侍女全是傾城之色,随便一個人拉到外面,絕對都是極品美人,就是太冷了點兒,顯得整個夜水嶺都沒有人氣。

不知不覺到了一處院落前,‘雲若九霄’。

的确很符合它的名字,磅礴大氣,直入雲霄,是一棟有九層之高的亭臺小樓,建在池水中央,沒有橋,也沒有路可以通往大門,表面看起來雖然高不可攀,遠不可觸,離歌卻從中看到無匹的孤單,到底是何人居住的地方,這麽凄涼?

“離姑娘,此處是北域的禁地,禁止任何人進入,你還是到別處觀賞把”

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突然出現在離歌眼前,突兀的聲音将離歌拉回現實之中,看着突然出現的人,秀美輕輕蹙起,這樣的感覺真不好,出現的無聲無息,搞不好會吓掉半條命。

“知道了,多謝提醒”離歌一步三回頭地漸漸遠離了這個地方,雖說人離開了,心思卻很難從那個地方帶走。

到底是什麽地方,禁止進入,又是為誰而建,有沒有人居住?這些問題橫更再離歌的喉嚨,上吐下咽皆難。

回到別院,見青翎來送藥,離歌暫時放下‘雲若九霄’的事,先解決當下。

“青翎姑娘,我到底何時才能見到雲夙哥哥啊,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他”離歌這幾日來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遍問這句話了。

“青翎姐姐,少主有請離歌姑娘”正當青翎無力再回答之際,一名紫衣女子踏着碎步優雅翩跹而來。

“真的嗎?太好了”離歌一下子蹦到紫衣女子面前,興沖沖地道。

“姑娘請随我來”那女子輕颔首後,便帶頭沿着一旁的石子小路而去。

離歌見狀,立馬三步并作兩步地跟了上去。

離歌随着紫衣女子停在一處名叫‘離水之心’的別院前。

“離水之心”離歌靜靜看着別院門口的幾個燙金大字,若有所思地喃喃呓語道。

“姑娘,少主在裏面等你,您自己進去吧”紫衣女子給離歌讓出道路,恭敬地站到一旁。

“好,多謝”離歌朝着女子到了聲謝便邁步進了別院。

‘離水之心’內佳木茏蔥,楊花紛纭,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離歌不禁大發感嘆,這北域真不愧是一方翹楚,如此清雅別致的莊院足見主人的修養。

離歌一路賞景,漸向北邊行了數十步,便見一路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隐于山坳樹杪之間。

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房屋雕梁畫柱,紗幔飄渺,隐有琴音自湖亭上的神秘紫紗後傳來,其琴技之高,琴音之妙足叫人忘乎所以,駐足側耳傾聽。

漫天雪花飛舞,與滿園的楊花相融,恍如進了人間仙境。

即便滿園的光景也不及那朦胧紫紗後的一抹銀灰身影吸引人,好似世間一切都不及那人的一個回眸,一個微笑。

七年不見,他依舊高不可攀,僅僅一個背影,便足以叫人仰望。

自湖邊的紫竹小橋緩步行至小亭子內,離歌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不出聲也不動,她只是癡迷地望着那抹在她心裏停駐了七年之久的身影。

“北域常年大雪,冰寒無比,為何不多穿一些?”

琴音不知何時停下,原本坐在眼前的人也不知何時站在了離歌眼前,紅影閃動,一件火紅的狐裘披風搭在了單薄的肩上。

離歌心神一晃,這張與七年前極為相似的臉,只是比七年前更為成熟,更為淡泊,眼底的冰涼似乎也比七年前更為寒涼。

“雲夙哥哥”離歌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到底是什麽事讓他永遠清冷淡薄,為什麽他的發絲多了幾縷銀灰?

“這裏沒有雲夙哥哥,只有宮雲夙,雲少主”宮雲夙淡淡瞥了離歌一眼,轉身坐回琴案前。

“雲夙哥哥,你不記得離歌了嗎?”見宮雲夙如此淡然的态度,離歌心裏一痛,難道他不記得自己了嗎?難道他從未将自己放在心裏嗎?

“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本少主從不放在心上”修長的十指再度搭上如冰般晶瑩透亮的琴身上,一串平淡如水的聲音脫琴而出,說出來的話卻如一盆涼水般徹底澆熄了離歌心頭的熱情。

吸了吸鼻子,逼退眼中的淚水,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離歌三兩下站到宮雲夙面前,從懷中拿出那枚玄玉令,遞到他眼前,“不認識我沒關系,但你總認識這枚‘玄玉令’吧!”

忘記我了,沒有關系,我會讓你重新記起,七年前匆匆一別,本以為相逢會遙遙無期,可是現在,你就真真切切地在我眼前,哪怕山崩地裂,我也一定會牢牢抓住你,不再給你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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