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喜歡之說
“雲夙哥哥,你說那個女人之前為什麽會離開她的丈夫,她又去了哪裏呢?”
自打聽說了這個傳說,離歌便一直好奇那個女的之前去了哪裏,又是為什麽會離開呢?若是她不離開,她的丈夫也不會因為找不到人,失去意志,以致隕命,他們倆也不會天人用隔了。
“每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相信那個女子也不希望這樣的結局。”宮雲夙頗為意味深長地道。
“是嗎?那我那麽喜歡你,你卻不喜歡我,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啊?”離歌直直地盯着宮雲夙如月般清冷絕世的臉,悠悠道。
聞言,宮雲夙喝茶的動作一頓,眸光幾閃,錯開離歌過于炙熱的目光,為掩飾尴尬,借喝茶的動作擋住自己的表情。
不過離歌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加緊問道:“雲夙哥哥,我那麽喜歡你,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啊?”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完全不符合她平日裏的大大咧咧。
‘當’一聲清脆的響聲,宮雲夙放下手中的杯子,一下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說完,也不理會離歌錯愕的目光,一瞬間便到了門外,離歌只看到一道銀色影子劃過,便不見了他的蹤影,不由有些郁悶。
離開了擁有着不算美麗,而是有些凄涼的月亮女神的故事的出生地的月亮城,衆人繼續望梓辛都城風城行去。
天邊劃過冷風,似乎吹動了命運的輪盤,開始了不一樣的人生。
風城作為梓辛都城,紅磚綠瓦,琉璃華燈,一片富饒之息。
今日的風城從一早便下起了綿綿細雨,天邊薄雲籠罩,暗潮洶湧。
風城主街以南是皇宮正門,作接待貴賓之用,為表敬意,如今來的全是江湖朝廷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要以貴賓之禮相待。
大街上人來人往,百姓們全都撐着傘聚集在此,即使有雨也攔不住他們的熱情與好奇,只因今日,那個傳說中美若皎月,絕代風華的北域少主會在今日入宮。
大量士兵手持長矛攔着百姓,不讓他們靠近,以免驚擾了他們的新皇。
沒錯,皇上親臨,是給了宮雲夙莫大的殊榮,只是幾人在所有人焦急的不耐中姍姍來遲。
五個人一把傘,俊男美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宮門口霎時騷亂不止。
安沫兒沒有內力,自然是不能隔絕雨雪之襲,一把淡藍色油紙傘撐起一片漾漾湖水,清寧靜雅,笑而溫婉,美不可言。
“哈哈哈,雲少主親臨,是梓辛莫大的榮幸啊”
年輕帝王,一襲明黃,端的是霸氣凜然,金黃玉冠托出深邃的五官,唇角帶笑,眼卻暗沉,一眼便讓離歌忍不住想要離他遠遠的,不去靠近,因為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狠辣黑暗之息,讓人很不舒服。
“梓辛皇客氣”宮雲夙不冷不熱地向他略一拱手,其姿态既不高傲,亦不低亢,一襲水玉銀光流洩,高貴之氣盡顯。
一暗沉,一淡然,四眸相撞,其間是刀光劍影,亦或上賓之待,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為外人道也。
“相比雲少主身旁這位便是新婚妻子了,果真與衆不同。”
年輕帝王納蘭賢越率先收回視線,移到離歌身上,其語中深意暗藏,令人心中發怵。
“青絲見過梓辛皇”
心中雖是不喜,卻也不能在此刻丢了宮雲夙的臉面,離歌也是象征性地福了福身。
“內子乃是江湖兒女,不懂宮中繁文缛節,日後還望梓辛皇多加擔待”鳳眸斜挑,宮雲夙側面回答了納蘭賢越的話,幻青絲乃是江湖兒女,沒有大家閨秀之氣,自然是與衆不同。
兩人你來我往,句句話中皆含了幾層意思,令旁人捉摸不透,不過當事人可是清楚得很。
“好說好說,雲少主,請”明黃袖袍一揮,納蘭賢越側開身子,朗聲道。
“雲少主果真名不虛傳啊”
“是啊是啊,啧啧,他那張臉可比女人還要精致三分,那氣質,啧啧,比昨日的大岐太子還要出塵,那少夫人可真是好福氣啊”
“要我說啊,那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人家雲少主,長得既不驚豔,也不妖媚”
“瞧你這說的,人家配不上,難不成你配得上?”
主角都走了,百姓們對今日之見是津津樂道,男女老少皆有不同的見解,一時間,整個風城都對此議論不休。
宮雲夙一行人被安排在了皇宮東南面的行宮之中,最清淨的寝宮,最雅致的院落,可見梓辛皇對宮雲夙的重視。
其實此次前來的人基本都住在了這處的行宮,只是每個寝殿都相隔甚遠,幾乎不會影響到別人,也還算安靜。
不過這安靜也才持續了兩個時辰而已,很快便聽到打鬥聲,多是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江湖人不拘小節,不恪守宮規,只要不太過分,納蘭賢越也不會追究。
離歌舒舒服服地在自個兒屋內睡了個午覺,醒來便聽見打鬥聲,暗嘆,這屋子隔音效果不太好啊。
“少夫人,該去吃午飯了”
自打出了北域,青翎清流便開始喚離歌少夫人,到是叫離歌有些面紅耳赤。
到了前廳,見宮雲夙和安沫兒跟清流已經坐在了餐桌前,離歌自發坐到宮雲夙旁邊的凳子上,拉起筷子朝他一笑,便開始掃蕩桌上的食物。
見此,衆人也都習以為常,青翎也坐下吃飯,在夜水嶺可沒有主仆不得同桌而食的規定,雖然到了梓辛,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大家也不會顧慮太多。
“今晚納蘭賢越會宴請所有人,很快你便能見到你想見的人”宮雲夙突然冒出一句話,離歌手上的動作一頓,她知道他指的是離惜陌,但那也意味着會見到慕容遠,一慕容遠的利眼,一定會起疑心的。
“不要太把慕容遠當回事,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淡淡的一句話,卻在離歌心裏掀起了漣漪,一句,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離歌很容易聯想到,一切有我,可惜沒有這後半句,但她心裏的底氣還是足了許多。
“好”離歌揚起笑臉,朝他重重一點頭。
她還是做她刁蠻潑辣的離歌就好,按以往有仇必報的性子生活,若是太過小心翼翼,反而引人遐想,她應該對安沫兒的易容術有信心才是。
“喲,少夫人這一會兒擔憂一會兒又不擔憂的,還真叫人應接不暇啊”清流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地出聲。
“清流,怎麽你嗓子還沒好啊,這會兒怎麽聲音都變了?莫不是進了宮就要變太監了?”離歌也好不客氣地諷刺回去,月眸微眨,煞是嬌俏。
“撲哧”青翎忍不住笑出聲來,見清流能與包公媲美的臉黑程度,滿腔笑意更是濃烈,她知道這兩位一個是在為那屁股與梨之辱報仇,一個還是在為當日落井下石之仇不滿。
果真,都是記仇的主。
“少夫人真會說笑”清流龇牙咧嘴,硬是勾起一個森冷的笑來。
“我可沒有說笑,我是認真的,你若是成了太監,日後可不能跟着我雲夙哥哥,我會受不了的”離歌裝着一副惡寒的模樣,冷飕飕的話直氣的清流想吐血。
安沫兒笑意綿綿地看着兩人争吵的模樣,記憶裏好像清流與青翎對自己一向保持尊敬的距離,也難怪,自己這性子與離歌不一樣,心裏不由失笑。
宮雲夙目不斜視,專心吃菜,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話,卻在人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了唇角。
梓辛新皇登基大典是在三日後舉行,而今晚梓辛皇便要宴請所有人,皆是些大人物,畢竟能得梓辛皇邀請的又怎會是沒有地位之人呢?
宴會是在禦花園進行的,文武百官,夫人小姐,各國使臣紛紛盛裝前來,精美絕倫的酒菜,優美的絲竹聲聲聲入耳,妖嬈的舞妓,美妙的舞姿,各家小姐各色華服,在這百花盛開的禦花園更添了一抹風情。
“陌雲國使者到”
“千呈國使者到”
……
除卻大岐、流雲、梓辛外,其它小國也懷着各種目的皆來祝賀,各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離歌看得眼花缭亂。
看着來人獻上的紫玉珊瑚,離歌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紫玉啊,那可是她的最愛。
被這些珍寶占滿心思的離歌突然發現,貌似,好像他們沒有準備禮物吧。
伸手扯了扯身旁銀白的衣袖,眨了眨水眸,無辜地問道:“雲夙哥哥,你準備賀禮了嗎?”
後者問聲回頭,看着離歌無辜的大眼,很是淡定地搖了搖頭。
“當,當真沒有?”離歌不敢置信,瞪大了眸子。
見他再度搖頭,離歌徹底服了,這人居然不準備賀禮,離歌看向納蘭賢越的眼神都帶上了些不好意思,連吃美味水果都帶上了深深的愧疚感。
見離歌這番模樣,宮雲夙不由失笑,薄唇輕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騙你的,怎麽可能沒有賀禮?”
離歌癡癡地看着他眼角的笑意,仿佛撥開了雲霧的皎月,若月下之神在燈火闌珊處神秘高貴。
見離歌這番模樣,宮雲夙頗為不自在地收起笑意,目光看向入口處。
周圍的人雖然表面上是看着歌舞妓,實際上,随時都注意着宮雲夙這般,方才宮雲夙的笑自然也落在了他們眼裏,在女子的心裏不由升起對離歌濃濃的妒意,而在權貴心中想的卻是,要想拉攏宮雲夙,恐怕要先讨的這位少夫人的歡心。
------題外話------
猜一猜賀禮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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