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3)
不舍,也要跑開。
湛以澤和關津陽走近時只看到紀艾棉跑走的背影。
關津陽莫名覺得那個跑動的背影很眼熟,他立即問言旬:“旬,那個人是誰?”
“怎麽了?”
“她為什麽要跑?”
言旬笑了笑:“不知道。”
“我怎麽覺得她很眼熟呢?”
“你應該不會認識她。”
關津陽看向湛以澤:“以澤,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背影很眼熟。”
湛以澤想了想問言旬:“旬,她是誰?”
言旬微笑:“說了你們也不認識。”
湛以澤再想了想,垂目,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她和那個潑我一身髒的人的背影很像。”
湛以澤一說完,關津陽立即叫起來:“以澤,你也這麽認為!”
紀艾棉不跑還好,這一跑,跑動的背影同時勾起湛以澤和關津陽的記憶點,他們兩個對紀艾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跑走的背影,潑完東西頭也不回急速跑開的背影,可是深深刻在他們的腦中。
“旬,她是誰?”湛以澤再問。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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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津陽道:“我和以澤聽到你們在說話?”
言旬眸光動了動:“她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也許只是背影像而已。”
他真的不确定她有沒有做出那麽大膽的事情,或許是她,更或許不是她。
會那麽巧嗎?
“工作人員?能上樓來,在前臺那裏肯定有記錄,去問問就知道了,她在園區內工作更好辦了,是不是,找來看看吧!”
關津陽說完,立即蹬蹬地首先下樓去了。
他們本來就是準備要離開公司的,上午有一個互聯網科技的高峰論壇會要參加。湛以澤和言旬也直接跟着下樓。
關津陽在對前臺問話,湛以澤和言旬兩個先出公司門,上了他們停在樓前的車上。
言旬坐到副駕位置,湛以澤打開後車門坐進裏面。
言旬手上還拿着紀艾棉送他的包裝好的畫冊和畫紙,他坐上車後就把它們放到車前,等着關津陽問完話過來。
湛以澤看到了那包得四四方方的東西,他記得言旬出辦公室的時候并沒有帶那種東西,是後來才在他手上出現的。
“旬,那是什麽?”湛以澤指着言旬放在車前的畫冊和畫紙。
“畫冊和畫紙。”
“我要看。”
言旬沒辦法就拿起它們把包裝拆了,湛以澤看到确實是畫冊和畫紙。
言旬把最上面的一本畫冊轉頭遞給湛以澤:“喏。”
湛以澤接過來,把畫冊豎着,百無聊賴地用幾秒鐘把那本畫冊從頭翻飛到尾,有一張卡片就這樣被他翻得從書中掉出來,飄到了他的座下。但他也沒在意,反正是書簽一類的東西,懶得彎腰撿。湛以澤又翻了幾頁,對裏面的內容完全沒興趣,就直接用扔的,像甩飛碟一樣,把那本畫冊直接丢向車前,剛好把它丢到車前那些畫冊和畫紙在的位置。
啪的一聲。
言旬轉目朝那本畫冊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寫着四個字:綠野仙蹤。
綠野仙蹤,第13頁,有我給你的東西,你一定要看!
你記得,一定要看!
言旬拿起那本畫冊翻到第13頁,仔仔細細地看着,并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他又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翻,想要找到紀艾棉給他的東西,結果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她要給我的是什麽呢?
此刻,紀艾棉要給言旬看的東西,那張卡片正靜靜地躺在湛以澤的座位下面。
卡片上畫着兩只藍色的氣球,旁邊是紀艾棉娟秀的字體:如果你還記得我,記得兩年前我們在橋上的13天,今天晚上9點,請來橋上見我,我有重要的話想在那裏對你說。如果你記得我,請一定要來。假如你有什麽事不能來,也請打電話給我,你要記得我會一直在橋上等你,我會一直等你來。
紀艾棉,139XXXXX5602。
為了杜絕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紀艾棉還在卡片上留了她的手機號。她相信,如果他記得她,即使他真的有事不能去,他也會打電話給她的,因為她寫着,我一定會等你來。
紀艾棉想到了言旬到時候也有可能忽然有什麽事不能去,卻沒去想,言旬也有可能根本看不到那張卡片。
關津陽來了,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置,他朝後對湛以澤說:“那個人叫紀艾棉。”
“嗯。”
“她是園區管理公司的工作人員。”
“嗯。”
“我已經讓人明天去把她叫過來,她要是不過來,基本就是她了,我會直接找過去。”
“嗯。”
“我要讓你看看我怎麽修理她!”
湛以澤此時兩只手支着下巴一直看着言旬,說完話的關津陽發現了,問:“你怎麽一直盯着旬啊?”
湛以澤回答:“你說話的時候也看看旬啊。”
言旬笑了笑:“看我幹什麽?”
“你和她認識吧?”
言旬停頓了一秒:“為什麽這麽說?”
湛以澤手指伸向前方:“畫冊和畫紙是她送的?”
還沒等言旬說話,關津陽替言旬回答了:“那肯定不是。說是這東西是從我們公司的窗口扔出去的,剛好被那個工作人員撿到,她上樓是想向我們反映情況,讓我們公司的人不要從窗口丢東西。也不知道是誰扔的。”
“哦,那麽像旬的東西,該不會是旬你丢出去的吧。”
“旬今天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呢。”
關津陽提醒着湛以澤。
湛以澤想想也對,“哦”了一聲。
“我們出發吧。”關津陽适時啓動車,就在這時,言旬回頭看向湛以澤,問:“如果是我認識的人你會怎麽做?”
“要看你們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才能放過?”
湛以澤認真想了想,水晶般的黑眼瞳望着言旬,忖量着說道:“男女朋友吧。”
橋上微風徐徐,晚上九點到十點之間,橋上的行人一直沒有間斷過,到十一點才開始沒人。橋上的燈一直亮着,照亮江水,亮澄澄一片,看上去很漂亮。紀艾棉俯在橋欄上,望着倒映在江水上的燈光發呆。
真是奇怪,言旬言旬,她從認識他開始就注定一般要等着他,而且每次都要等很長時間,最後也等不到。
十三天後從橋上消失,她的等待;西城古巷裏等到天黑;這次等到了半夜,他都沒有出現。
紀艾棉盯着手機屏幕:連電話也不打來。
他不記得她?還是記得她,但不想來?
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沒有看到她寫的卡片?那是他還沒有拆開她包裝的畫冊和畫紙?
她都說得那麽鄭重了,他一點也不好奇在意?不想馬上打開來看看嗎?
他的心情和她的心情不是一樣的?
那就是他即使記得她,也沒有把她當回事。
可重逢後,他又為什麽幫她追小偷取東西呢?
紀艾棉站在江橋上,腦子亂成一團,想東想西,一會兒覺得言旬是在意她的,一會兒又覺得言旬沒把她當成一回事兒。紀艾棉就這樣反反複複地想着,想到了淩晨一點。
言旬還是沒有出現。
紀艾棉裹緊外套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她本來告訴夏姨她今天晚上是住珍珍家不回家的。因為她以為她會和言旬相見後聊很久,或者不說話呆很久,一直到她可以向他表白為止。她想象的光景是,她和言旬從橋上一邊走一邊聊,走下橋走上街邊,一直走完整個夜晚。待天明的時候,她敞開心扉向他訴說她對他的感覺,她的心情,等待他接受她,或者拒絕她,不管是欣喜還是難過,不管什麽樣,紀艾棉覺得,都要比她現在這樣半吊子的心情好。
沒有帶院子大門的磁卡,紀艾棉只有按門鈴,已經睡下的夏姨披着衣服出來給她開門。
進了樓內客廳,夏姨用雙手捂了捂紀艾棉被夜風吹涼的小臉:“這麽晚還回來幹什麽,路上多危險,不是說住珍珍家嗎?和她吵架了?”
“她才不敢和我吵架。”
“是啊,誰敢和你吵架。”夏姨幫紀艾棉脫下外套:“以後這種情況,半夜了直接找家附近的五星級酒店住下,你坐出租車回來我不放心。”
“我都這麽大了,有什麽不放心,現在夜間鬧市,還有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在閑逛呢。”
“她們怎麽能和你比一樣。你可是校長的心肝寶貝,也是我的心肝寶貝。世界上能有誰比你更重要?”
紀艾棉臉上的愁雲散去了,撅着嘴在夏姨臉上親了一口:“夏姨,愛你。”
“好好,身上涼着,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吧?”
“上啊。”
紀艾棉又暫時恢複活力,連忙跑上樓梯:“我這就去洗澡睡覺,夏姨你也早點休息。”
望着紀艾棉上樓的背影,夏姨忽然笑着說:“對了,今天月末來信了,我把信放到你的桌子上了。你看完會睡得香一點吧。”
“哇!”
紀艾棉聽完蹬蹬一溜煙上樓梯,跑進了房間。
夏姨笑着搖頭:“看把你高興的。”
月末的來信在桌子上,紀艾棉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拿起信,滿臉開心,但忽然想到什麽,嘟了嘟嘴:“我上封信是跟你說我找到他,找到了我的那位‘夢想’,這才高興沒多久呢。你要在信裏問起那位夢想,現在給你回信,我真不想跟你說,我的那位夢想好像沒有看上我,我的開心興奮都成泡影了,唉!”
紀艾棉嘆着氣拆開月末的信,把信紙展開;沒想到,出乎意料,上面的字出奇的少,比任何一次都少,只有三行。
艾棉,快來救我!
七天後方叔要讓我嫁人,嫁給76歲的鄰村人。他把我鎖了起來,我逃不掉,我哪也不能去。
紀艾棉看着信,明明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卻把椅子推倒了。
艾棉我只有你,只有你能幫我、救我,我等你來!
我等你來,現在紀艾棉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方年滿那個畜生,他就不能安生下來!又來折騰折磨月末!這次竟然這樣糟蹋月末,要把她嫁給76歲快死的人,他怎麽不去死!
月末,我會去救你!我要去救你!我馬上去救你,你等着我!
紀艾棉這樣想着,卻兩手張着,一時慌亂得不知道做什麽好。
氣憤!慌張!急躁!胸前燃燒着一團火!!
“夏姨!夏姨!”
已經躺下的夏姨聽到紀艾棉的喊叫,吓壞了,身上穿着睡衣,衣服也不披,下床就奔向紀艾棉的房間。
“怎麽了,艾棉?”
夏姨沖進了紀艾棉的房間,就看到紀艾棉一只手拿着信紙,眼睛冒着火。
看到她進來,紀艾棉就向她抖着手上的信紙:“夏姨!月末她!她!”
夏姨上前拿過紀艾棉手上的信,快速把信看完。
“這……艾棉,你準備怎麽辦啊?”
“方年滿那個王八蛋,他是等不及我賺錢買地了,他把月末關起來了,我要去救月末!”
“你怎麽救?”
“他不放月末,我帶警察抓他!”
“那種地方警察很難管這種事的,會說是風俗,月末母女還要在那裏生活,現在撕破臉……”
“我不管,總之月末不能這麽嫁人!你也看到了,方年滿讓月末嫁得是什麽,是個老頭,他怎麽能這麽糟蹋月末!我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他不放月末,我跟他拼了!”
紀艾棉咬牙切齒,這會兒已經氣得發抖。
是夏姨注意到,信的末尾還特別标注着日期,夏姨又去拿桌上的信封,看上面的郵戳,不禁睜大眼睛。
“艾棉啊!”
“怎麽?”
“你看信上月末标的日期。”
紀艾棉一看信紙上面的數字完全呆住了,她光顧着憤怒居然沒有注意!信裏月末說七天後她要被迫嫁人,可今天是幾號了?
今天是幾號?紀艾棉慌忙去抓桌上的手機,拿起手機确認日期,紀艾棉很想大叫一聲,不可能!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月末被迫嫁人的日子。
是啊,本來霧溪源的信到這裏就是需要一星期的時間,紀艾棉都想狠拍自己的腦袋了。
今天月末就要嫁人了。
去霧溪源,要先坐飛機去雲南,再坐大巴到城鎮,再坐小敞篷車進霧溪源,少說也要八個小時。
紀艾棉一看,此刻已經淩晨兩點。
現在她必須強迫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鎮定,不然誰還能救月末,只有她。她快速地對夏姨說:“我現在馬上出發去霧溪源,霧溪源的婚禮都在中午12點舉行,現在淩晨兩點,我馬上去機場,不出意外,12點之前能趕到。只要我趕到了,誰都不能讓月末嫁人!”
紀艾棉說着拿起包就往外跑。
夏姨追在後面:“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我跟你去!”
☆、被丢進下水道
紀艾棉跑得極快,跑下樓,跑出院子就在路前攔出租車,剛好有一輛空的出租車路過。
夏姨穿着睡衣從後面追上來:“艾棉,你等等我!”
夏姨想要點時間換衣服,更想要點時間把家安排好鎖好,最少也要帶上手機錢包吧;她還想打電話先跟在國外因學術交流出差的校長溝通一下;這是件大事,艾棉這樣去霧溪源,她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校長。
紀艾棉喊:“沒時間,一分鐘都不能等啊。不能晚一分鐘!”
她急匆匆地打開出租車車門,夏姨連忙拉住她道:“那你先去機場,記得買兩張機票,我收拾好馬上趕去機場和你彙合,我很快收拾好!”
“好好!”
紀艾棉快速坐進出租車內,她真是一秒鐘都不想耽擱,上了出租車就開始在手機查看飛往雲南的機票。她記得淩晨有一班的,一定不能錯過這班飛機。
紀艾棉在出租車上順利定好兩張去雲南的機票,夏姨也打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坐上出租車,現在兩人都在前往機場的路上。
紀艾棉兩只手握在了一起,她祈禱着她一定要及時趕到霧溪源,這中間一定不能出現什麽差錯。
“司機師傅,請開快一點,我半小時內必須到機場。”
“半小時到,沒問題的!”
紀艾棉放下心來,這才有時間查看她情急之下帶出來的背包裏面都有什麽。
重要的□□在就行,她打算到了機場就把卡裏的現金都取出來。她并不知道到了霧溪源如何阻止方年滿嫁月末,但想着方年滿跟什麽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月末不願跟她離開霧溪源,她現在也沒賺到足夠的錢在霧溪源買地,那就先用錢跟方年滿交易,一年多少錢,用錢買月末的自由。月末不想嫁,他這個繼父就不能讓她出嫁。
紀艾棉不信方年滿對錢不動心。
淩晨路上的車不多,來來往往的大多都是出租車,今天是紀艾棉長這麽大第一次在淩晨時間看城市的道路風景,先是因為言旬,再因為月末。換做平時,這個時間,她還沉沉得在睡夢中。
紀艾棉知道她沒法睡覺,她怕睡着了很難醒。到了霧溪源她還要跟方年滿談判戰鬥,又不想到時精神萎靡。出租車在紅燈前停下。紀艾棉閉上眼睛,想趁機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時,後方開上來一輛車,聽聲音速度很快,沒想到這輛速度很快的車,不知為何沒剎好,直接撞上了紀艾棉所在的這輛出租車的車尾,幸好紀艾棉坐在前面,身上系着安全帶,只是頭向前沖了一下,幅度不大,沒有受傷。
被追尾,出租車司機不幹了,望着車後鏡罵道:“路這麽寬也能撞上來,喝酒了找死吧,看,還是寶馬七系呢!”
出租車司機說着解開安全帶下車,找後車理論去了。
怎麽真的出事故了。
紀艾棉不安焦躁地朝後看過去,看到從後車下來兩個青年男人,打扮很殺馬特。出租車司機剛開口說:怎麽開車呢?就被對方推了一把,這是遇上路霸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去機場,不能多管閑事。紀艾棉連忙解開安全帶,沒時間,她還是換一輛出租車吧。
紀艾棉從包裏掏出五十塊放到了車前,她下車朝出租車司機師傅喊了一聲:“師傅,車錢我放車裏了。”
說完就準備在原地重新攔一輛出租車。
紀艾棉聲音很響亮,尤其在夜裏,顯得穿透力很強。
後邊那輛車,寶馬七系,除了下車的那兩個青年人,在後座還坐着一個沒下車的人,他聽到聲音透過車窗朝紀艾棉看過去,然後忽然瞪大了眼睛,一雙桃花眼瞬間上揚;他幾乎貼着車窗望着紀艾棉,貓咪一般的嘴角慢慢挑起,開始冷笑。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本來因為撞車而黑着的臉瞬息光彩奪目,用力高興地哼了一聲:“終于把你找出來了!”
坐在寶馬七系後座的關津陽掏出手機,眼睛盯着車外的紀艾棉,手上按着鍵。還在和出租車司機對罵的兩個青年人中,有一個人的手機響了,那個人看了看手機屏幕,疑惑地看向車內的關津陽,不解地接通電話。
終于一輛空的出租車開過來了,紀艾棉連忙招手,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下。紀艾棉剛開車前門坐進去,有兩個人快速打開出租車的後車門,幾乎和她同時坐進車內。
司機前後看了看,問:“你們一起的?”
紀艾棉皺眉朝後座看去,坐在後座的這兩個人她不認識,但她認出,這兩個人不是那輛寶馬七系上的人嗎?他們為什麽要跟她一樣坐上出租車,難道是車壞了,開不走了?
紀艾棉對他們道:“我不拼車。”
那兩個人對視了一下,然後其中一人道:“拼一下車也不會怎麽樣。”
話雖如此,但紀艾棉還是覺得不舒服,明明這邊來往的出租車很多,又不缺錢,為什麽要拼車走呢。
紀艾棉道:“我去機場,你們去哪兒?”
“我們也去機場!”
紀艾棉很想讓他們下車,但看了看時間,沒時間耽擱了,他們要一起走就一起走吧。
去機場的路上,夏姨又給紀艾棉打來了電話,确認她的安全。夏姨最擔心紀艾棉的安全,甚至有點過度擔心。紀艾棉雖然很不爽坐在車後座那兩個不斷接電話的男人,但她确實是安全的。紀艾棉讓夏姨不要擔心,她朝車窗外看看,現在已經離機場不遠了。
“我們要在這裏下車。”
“這裏下車?”
司機想這裏這麽偏僻,為什麽他們要在這裏下車?
司機把車停下來,車後座的一個男人先下車,另一個男人對司機直白道:“我們身上沒帶錢,你看怎麽辦?”
“什麽!沒帶錢?沒帶錢你們坐什麽車啊!”
車上的這個男人接着開始解釋了,還解釋得慢條斯理,紀艾棉聽在耳裏,越發着急。覺得他怎麽解釋也拿不出錢來啊,司機還聽他解釋幹什麽,趕他下車吧。
紀艾棉本來就不想和他們拼車,沒想過讓他們分擔車費,這時候也不在乎是不是付全額車費。她看看時間,不想跟他們廢話。
“司機師傅,讓他們下車,不需要他們拿車錢!”
“這怎麽行呢?”沒想到說這話卻是車上的男人。
“你下車就行了,快下車,我趕時間!”
就在紀艾棉不耐煩地說完這句話時,忽然不知哪裏“嘭”得一聲響,吓得紀艾棉不禁“啊”了一聲,她感覺她身下的車座似乎都震了震。
“什麽響?”紀艾棉驚問司機。
“爆胎嘛!”
司機眼睛睜得老大并沒有回答紀艾棉,反而是車後座的男人邊替司機回答了,然後再也不磨蹭地下車。
司機道:“無緣無故我的車胎怎麽會爆?”
那個男人再也不回答,直接走到副駕的車門外,把紀艾棉這邊的車門打開,對着紀艾棉道:“下車吧,車胎都爆了,你也走不了了。”
紀艾棉擡頭望着那個人:“車胎為什麽會爆,本來好好的。”
另一個人從車後走過來:“我紮爆的。”
此時車上的司機驚疑地瞅瞅這偏僻的地方,心裏敲起鼓來,望着這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人,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遇到打劫的了。劫出租車就是這樣的。
司機衡量了一下敵我的力量,保命要緊,于是多餘的話沒有,他也不管紀艾棉,推開車門比兔子跑得還快。
而那兩個人也不在乎司機跑不跑,一個人抓緊時間朝四周放眼望去,尋找着什麽,視線停留在了遠處的地面上,立即道:“就那裏吧!”
站在紀艾棉這邊車門處的男人馬上去拉紀艾棉的胳膊,紀艾棉立即道:“你們要什麽,要什麽,都給你們。”她意識到遇到出租車打劫的了。
“我們什麽都不缺。”
“你們要幹什麽!”
紀艾棉被強拉下車,她想去拉背包,拿裏面的手機,卻被猛地拽倒到車下。
那個人又去拽紀艾棉,紀艾棉站起來用力去咬他的手腕,那個人被咬疼了,猛地一松手,反手的作用力把紀艾棉帶倒在地,但她馬上爬起來就跑。
“喂,喂,她跑了,快抓住她!”那個人捂着手腕喊。
紀艾棉還沒跑幾步就被四只手狠狠按住了。
“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紀艾棉用力掙紮。
“她力氣真大!我們得快點!”
“你把井蓋打開了嗎?”
“打開了!我們快!”
兩個青年人在紀艾棉的喊叫聲中好不容易把她帶到一個下水井前,要把她往下推。
“為什麽,為什麽!”
紀艾棉拼命後退着大喊,掙紮,還是被一股大力推進了下水井裏。
這個下水井差不多有一人半高,紀艾棉摔到井下,半晌才好不容易慢慢爬起來。裏面有一些積水,不多,沒過腳面,但很髒,紀艾棉褲子浸了污水。
“你們想幹什麽,想要什麽!讓我上去!”紀艾棉上氣不接下氣地仰着頭朝上喊,她被摔得不輕,膝蓋很痛,她不知道為什麽打劫的不先去搶她的包,而是要費力硬把她丢到下水道裏。這裏的路燈不是很亮,紀艾棉向上看什麽都看不見,看不到那兩人,他們好像不在井邊。
“我告訴你們!我不能呆在這裏,我要去機場,我要去救人,你們聽到沒有!人渣,王八蛋!!”
紀艾棉大喊的時候,那兩個人返回來,似乎還擡着很重的東西回來,他們咚地把東西放到井邊。
紀艾棉連忙叫:“你們為什麽這麽對我!你們想要什麽,我不能呆在這裏,我不能呆在這裏,你們聽到沒有!你們想幹什麽!”
井上這才傳來聲音:“你得罪誰了,你不知道嗎?”
“我得罪誰了?!”
紀艾棉終于看到了井上那兩個男人向下看,探着的頭。
此時井上,兩個青年人緊站在井邊,兩人之間正立着一個藍色的又高又大的垃圾桶,小區裏專用的那種。他們一人一手扶着垃圾桶,望着井下。
“你得罪了湛家少爺!”
“湛家少爺?”紀艾棉一時完全想不起那是誰!
“我們就知道要把你弄到最髒的地方,你接着吧!”
兩人也不浪費時間,“嘭”地放倒垃圾桶,本來在桶裏的各種垃圾受到震顫,開始噼裏啪啦、接二連三地往下掉。
黏黏的紙屑,放了很久的水果皮,半空的奶茶杯,碎雞蛋殼,米飯粒,不明物體,不明液體……
井下空間太小,紀艾棉無處躲閃,只能蹲下身,抱住頭,緊緊地縮着身體。
各種惡心的垃圾不間斷地從上往下掉,沒完沒了地砸落到紀艾棉的頭上,身上。東西太髒了,她痛苦地憋着氣,臉皺成了一團。
即使抱着頭,垃圾也一樣沒少地都砸在紀艾棉的頭上,挂落在她的身上。
井上的兩個人拿出手機,開啓拍照功能,開始各角度對着跟垃圾混在一起的紀艾棉拍。他們要拍下紀艾棉狼狽的樣子,好交差。
一時井上閃光燈閃個不停。
半桶垃圾掉完了,那兩個男人又一起擡起垃圾桶,倒豎着,一股腦把桶內剩餘的垃圾全部倒進下水井裏。一瞬間垃圾幾乎要把縮在井下的紀艾棉完全埋沒了;這下壓在紀艾棉身上的垃圾堆紋絲不動,井下半晌都沒動靜。
“是不是有什麽垃圾太重,把她砸暈了?”
“那應該也死不了人。”
兩人這樣說着,手裏的手機咔嚓咔嚓聲也沒停下。
最後兩人拍完照,合力把重重的鐵造井蓋蓋上,蓋好。
邊對話,邊走遠:
“她在裏面會不會被憋死?”
“那個司機跑了,應該會報警,他車還在這裏呢。警察來了,聽到她喊救命就會把她救上來了。”
“那警察是不是快到了,我們得趕緊走吧?”
接下來就是跑步的聲音,越跑越遠。
紀艾棉的意識很模糊,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重物砸到她的頭,她只覺得頭很痛,周身都是垃圾,呼吸困難,她想動一動,卻動不了。
試着喊救命,聲音卻大不起來,這樣下去,警察真來了,聽不見她的喊叫,就不會知道她在下水井裏!
她還要趕去機場,錯過淩晨這班飛機,她就趕不及去救月末,阻止不了月末的婚禮。月末還在等着她去救她,她不能這樣呆在井下。
警察找到紀艾棉,把紀艾棉從井下救出來的時候,她幾乎站不起來。
兩個女警察扶着紀艾棉:“小姐,我們現在送你去醫院。”
紀艾棉馬上虛弱地說:“不要,我不去醫院,來不及了,我要去機場。”
“可你自己能站住嗎?”
“我一會兒就好了,一會!我要去機場,我必須去機場,有人在等我,你們送我去機場。”
紀艾棉堅持去機場,但她還是沒來得及,錯過了淩晨的飛機。
紀艾棉想辦法轉機去雲南,這期間找到她的夏姨對她心疼得不行,想讓紀艾棉去醫院檢查身體,她代替她去霧溪源,可紀艾棉不幹。夏姨只能陪在她的身邊,幫她擦頭擦臉換衣服。
“你一定會把月末救下來的,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等機的時候,夏姨滿臉心疼地坐在紀艾棉的身邊,摟着她撫慰着她。
“夏姨,我人生第一次體會到悲傷的時候,就是月末陪在我身邊的。”
“我知道。”
“因為有月末在,我才度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我知道。”
“所以,我只是盡我的能力讓她不要受到傷害,就像她曾經盡全力地保護着我,一樣的。”
“嗯。”
“月末她很好,她應該過得比現在幸福才對。”
“是!”
“這次去霧溪源,我們再說服說服月末媽媽,徹底跟方年滿離婚吧,如果她們在霧溪源呆不下去,就來S市,這裏有我在,不是很好麽!”
☆、誤時的嚴重後果
轉機讓她們多花了一個小時,下午一點紀艾棉和夏姨才進入霧溪源;一下了那種三輪的敞篷車,紀艾棉就率先跑起來。
月末,我只是遲到了一個小時,但願還來得及。就算婚禮全部舉行完了,把它取消就好了,我已經到了,誰都不能傷害你。
紀艾棉有八個多月沒有來霧溪源了,上次來這裏還是暑假,可惜只呆了兩天就被方年滿發現,她不得不走。本來紀艾棉等着今年社會實習期過了再來,卻不想她提前踏上這片美麗寧靜卻讓她無法完全喜歡的土地上。
下午一點,太陽藏在陰雲裏,即使從雲後慢慢移出來也是暈黃色的。紀艾棉一踏入溪霧源就開始狂奔,夏姨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
經過綠色的稻田,跑過一個又一個坡道,經過河水在下面流動的風源橋,跑過長滿各種草的小路,穿過一排排簡單有特色的房屋,她對這裏很熟悉,絲毫沒有因為不熟路線而腳下停頓猶豫一秒。
紀艾棉這樣一路奔跑着,想着越快越好,她要快點見到月末,救下月末。直到她終于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她熟悉的月末家附近,紀艾棉才停下來。
跑得又快又急,眼前有些白光晃動,紀艾棉連忙晃了晃頭。她回頭看去,不見夏姨的蹤影,她實在跑得太快了把夏姨丢了。這時候她也不能管夏姨了,因為月末家馬上就到了!
喘息着快速走着,紀艾棉看到了熟悉的月末家房屋,離得不遠就看到那裏圍了很多村民,裏裏外外好多層的樣子。難道是她來得正好,出嫁儀式因為什麽原因現在才舉行?會是這樣嗎?還有比這更好的情況麽,她來得及阻止婚禮!
紀艾棉心裏一喜,連忙小跑幾步,可越走近,她看着前方,臉上的喜色逐漸消退,她看清那裏竟然停着兩輛警車。有警車在是怎麽回事,她并沒有報警,月末母女都是不懂這種事能報警的人。
紀艾棉緊張地快步上前,扒開最外層的人群要進去。
“真是作孽,作孽啊!”
“掃把星就是掃把星,真是太狠了,這是克死了一個還要殺一個!”
紀艾棉愣了愣,他們在說什麽?她立刻急了起來,用力扒着人群喊着:“讓開!讓開!”
人們回頭看她,臉上都帶着疑惑側身給她讓路,她不是霧溪源的人,她們并不認識她。
紀艾棉終于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月末家的門前圍着警戒線,警戒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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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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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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