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6)

事嗎?簡直企業繼承者界的良心。”

“他們公司的董事是三位吧?”

……

……

科技公司內,XXXN公司茶水間。

“不知道被騙到什麽程度,這麽瘋狂。”

“關鍵她罵得不止一個,不知道抛棄她的是哪一個?”

紀艾棉在園區裏被湛以澤拔去了羽翼,想對他們做什麽都很難,也不能再不理智地去大罵,報複之路艱難,但想要她放過他們不可能。尤其是一旦紀艾棉在醫院裏受到了挫折和刺激,再想到湛以澤和關津陽還悠閑自在地生活着,她就和一只氣得鼓起來的麻雀一樣,不洩氣就會自爆。她必須想方設法地對他們找茬來洩氣,一有間隙就找茬。

紀艾棉負責對物業公司的監督工作,她就整天琢磨着從這方面下手。她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德斯雲公司前的綠化做的有點小問題,她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立馬把她辦公室裏的同事都籠絡好,讓他們在她拟好的要求德斯雲公司門前綠化重做的整改書上都簽上字。确實有問題,要改也是沒問題的,她辦公室的同事都放心地簽了字:要求物業公司整改德斯雲公司前的綠化帶。

有理有據,要求合理,物業公司也只得去改一改。

德斯雲公司門前的方石板被翹起,挖土,運土,整改那天還剛好下了會兒雨,德斯雲門前頓時都是黏濕的泥土顯得很髒。早晨湛以澤、關津陽、言旬進公司門,公司員工只得趕緊鋪一條新地毯出來,讓他們走上公司臺階。

紀艾棉本想去看看湛以澤遇髒的狼狽相,結果晚了一步沒看到,她只得在樓下轉悠着。在樓上的關津陽看到站在樓下的紀艾棉對整改綠化帶的物業人員故意指手畫腳,這不行那不行地指來指去,還不時擡頭瞪向這個窗口,關津陽咬着一邊牙,道:“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我真想把她扔進火堆裏!真懷疑她是不是看上我們誰了,糾纏沒完了!不再教訓教訓她能行嗎?她沒完沒了了!”

湛以澤在喝咖啡,他端着咖啡走到窗口望下去,看到紮着馬尾,身着工作制服的紀艾棉在他公司的門前,對着那些工人挑三揀四地監工,她仍在找茬。湛以澤一邊望着,一邊喝着咖啡想:她為什麽這麽堅韌又執着的,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此堅持?僅僅是因為把她丢進下水道?

☆、跟你沒關系的

紀艾棉又到松鼠美食店吃東西,她點了一份糕點和一杯奶茶,結果東西剛送到她的桌上,她還沒開動,她就忽然沒胃口了,因為她看到了湛以澤和關津陽竟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來這裏當然是吃東西,他們坐在那裏點餐,從進來到坐下根本沒注意到坐在他們一側不遠處的紀艾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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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一天的時間,那些物業公司的工作人員就把本該三天解決的綠化帶整改問題解決了,這還是在紀艾棉百般不停挑剔阻礙的情況下。因為那些工人說上面要求他們必須在下午五點,公司重要的人下班走出來之前完成。他們敢怠慢紀艾棉但不敢怠慢他們的上面。紀艾棉好不容易雞蛋裏挑出來骨頭的就這麽被狗給吃掉。有沒有讓湛以澤和關津陽不痛快她也不知道,本來預想效果就甚微,這下還被打了三折,紀艾棉很不痛快。要知道現在想找他們的一個茬她要費盡多少心機才能辦到。

湛以澤和關津陽點好了餐,服務員離開他們的餐桌,坐在那裏的關津陽百無聊賴地環視了一下餐廳,然後他就看到了紀艾棉,紀艾棉正用一雙仇視的眼睛瞪着他們。

關津陽立馬低咒了一聲。

湛以澤聞聲看了看關津陽,不明他又為什麽開罵。

關津陽道:“她也不怕把她的眼珠瞪出來!”

湛以澤這才順着關津陽的視線看過去。

紀艾棉正在身側的不遠處狠狠地瞪着他們。

“她又在找茬!”關津陽恨聲道。

這時,服務生把他們點的餐點送上了一部分,湛以澤視線回歸,面上并不當一回事:“先吃東西。”

關津陽本和紀艾棉對瞪着,聽湛以澤這麽說他才轉過頭來:“她在,我都沒胃口!”

關津陽嘴上這麽說,手還是拿起刀叉開吃。

紀艾棉也覺得自己瞪他們眼珠子都疼了。她結束了用餐,背起包準備離開,當然眼睛還是不自覺地怒瞪着湛以澤和關津陽那一桌,這對她來說真是控制不住的行為。

紀艾棉離開美食店必須要經過湛以澤和關津陽的位置,兩個男生都沒有注意到紀艾棉走了過來,直到湛以澤忽然被人從背後猛推了一把,那張帥氣的臉因此差點和桌上的食物親密接觸。

“你在找死啊!你是等不及我真把丢進火堆裏!”

坐在湛以澤對面的關津陽“騰”地站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揪住了險些摔倒身體向前傾的紀艾棉的衣襟。關津陽覺得她是找茬。紀艾棉剛剛推了湛以澤後背一把,但她确實不是故意的,她只顧着邊走邊瞪着這倆人,沒看路,走到這一塊的時候腳下一滑,她自己都不清楚怎麽腳滑了,她的手扶在了哪裏,推了誰。

紀艾棉反應過來關津陽在揪着她的衣領,頓時異常憤怒,她吼道:“你松手!”

“我想打你!”關津陽瞪着她。

“你松手!不然我告你非禮!”紀艾棉一字一頓道。

周圍的吃客一時全看向他們,竊竊私語着。服務生也趕了過來,連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就趁這個時候紀艾棉用力把衣領從關津陽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紀艾棉也不客氣,手旁的那一餐桌上剛好有一塊起司蛋糕,她看到了随手快速拿起桌上不屬于她的蛋糕就往關津陽的身上砸,正好把蛋糕砸到了關津陽的胸前。

關津陽感到相當震驚,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敢有如此挑釁的行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關津陽氣得鼻孔快冒煙,眼睛到處掃着,看到隔壁桌有滿滿一大碗牛肉米線,他走上前也不管那碗面的主人同不同意,他端起那一大碗面,幾步快速走到紀艾棉身前,毫不手軟,嘩啦一聲把那碗東西全扣到了紀艾棉的頭上。

所有事情感覺就在幾秒鐘內發生,很多圍觀者都還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怎麽事情就發展到這一塊了?

湯湯面面瞬間從紀艾棉的頭頂順着臉往下淌,往下掉。

四周的服務生看得心驚膽戰,連忙上前拖住關津陽怕他再有什麽動作。

紀艾棉閉着眼睛,用手一把推掉頭上的米線和肉,用胳膊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和臉,她滿面狼狽。

這一碗的東西還很熱,她感到她的頭頂和一張臉被燙的火辣辣,很疼。

不過,盡管臉上的皮膚疼着,紀艾棉卻始終沒有叫一聲,表情也是一臉倔強得絲毫不服輸,沒有半點想哭的樣子。

這種情況,換做正常的女孩,早該哭了,可是紀艾棉是個天生不愛哭的人,她不喜歡哭,除了為了南月末的事情,她十幾年沒哭過。現在情況沒可能讓她掉眼淚。

服務生手忙腳亂地用紙巾幫紀艾棉擦着頭發和臉,紀艾棉一語不發,狠狠咬着牙,感覺她所有想要爆發的情緒都被她緊緊咬在了嘴裏。

湛以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是的,他現在才站起來。他看了一眼關津陽胸前的奶油,再看向一頭一臉面湯汁的紀艾棉,他走到紀艾棉面前站定,微蹙着眉頭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

湯汁淌進眼睛裏,非常難受,紀艾棉擦了一下眼睛,怒瞪着她因為進異物發紅的眼睛,她一開口就是爆發的聲音。

“我恨你!我恨死你!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

那一刻美食店內的人們似乎無聲又無息。

大家都在看着怒吼完的紀艾棉喘着重氣,發紅的臉對着湛以澤,發紅的眼睛怒視着湛以澤。

湛以澤在那一刻也愣住了,紀艾棉看起來放佛是充滿了極度的委屈又充滿了極度的憤怒,然而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麽。

恨我?

因為丢進垃圾桶?

可是,至于恨到這種程度嗎?

紀艾棉滿腔怒火也算發洩了一點,她把服務生手上的紙巾一把都奪了過去,然後跑出了松鼠美食店。

湛以澤感覺不明所以,莫名其妙,還有點匪夷所思。

對,她的表現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這個帥哥是誰啊?真的好帥啊!”

有竊竊私語聲傳來。

“你們不知道,他就是德斯雲的董事!”

“哦,就是他啊,前一陣子被女人到公司樓底下瘋狂罵的……”

“好像剛才的女孩就是到他們公司樓下罵的那位,她穿着這裏的工作服,我記的。”

“真的嗎?太可憐了,女孩肯定是被騙慘了。”

“唉,這也很正常了,年輕,有錢,長得又這麽好看的男人,肯定遍地女人啦。何必當真,就算是處女也沒必要搞這麽難看。”

關津陽站在那裏簡直聽懵了,他拍拍站在那裏也同樣有點懵的湛以澤,道:“我現在真的不确定這位院士的女兒有沒有精神病史……”

紀艾棉走出松鼠美食店,兩只手一齊拿着大片紙巾擦着被米線湯汁弄髒的臉,邊走邊擦中,感覺對面走過來一個人,她放低紙巾,擡頭看了一眼,就徹底愣住了,走過來的人是言旬。

言旬看着紀艾棉,看着幾絲米線從她的劉海上垂下來。紀艾棉知道自己很狼狽,肯定整個頭發上黏黏的,臉上也一樣,應該是沒法看。紀艾棉忽然不敢擡頭。

兩個人慢慢相對而行,感覺到言旬走到跟前,紀艾棉停頓了一秒,她看到言旬的腳下也停住了。可是紀艾棉不想給他看到她現在這麽醜的樣子,喜歡一個人就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不能入眼的模樣,他那麽好看,她怎麽能這麽醜。

但紀艾棉心裏其實是很想看看他的,她喜歡他,能跟他接觸到的時間卻那麽少,因為要向湛以澤和關津陽報仇,她都沒辦法和他說話了。

因為她不知道她要對他說什麽好:我要為了我最好的朋友向你最好的朋友報仇,你怎麽想?還是,那天晚上,你為什麽沒有來,你是怎麽想的?不知為何這時候紀艾棉心裏酸酸的,酸的淚腺有些發脹,居然這個時候想哭。

不能哭,不能讓他看到我哭的樣子,紀艾棉忽然手扶着額頭快速從言旬身邊走過去,然後跑起來。言旬轉身只能看到她跑走的背影。

紀艾棉在她辦公樓內的洗手間裏把頭發和臉徹底洗幹淨,看清臉上的皮膚并沒有大礙,她放下心。打車回家又洗了個澡,紀艾棉不敢跟夏姨說在外面發生什麽事,受了什麽委屈,怕夏姨擔心,因為夏姨也解決不了,只能白白替她難過。身邊的人珍惜她,她也珍惜身邊的人,自己能處理的事情,絕不拖累對她來說重要的人。

不過她不說,不代表事情就不會被知道。

在科技産業園區松鼠美食店裏發生的事情,被人用手機拍了下來,并且把視頻上傳到了網上,在被德斯雲公關部門把它從網上全部封掉之前,僅兩個小時,點擊率就讓它成了門戶網站熱門視頻,視頻标題是:富二代渣男始亂終棄,湯面狠砸美女女友。

視頻裏的主角就是湛以澤和紀艾棉,滿頭滿臉湯汁的紀艾棉對着湛以澤大吼着“我恨你”。

“上傳者是誰!取的什麽标題!女友?還女友呢!她就是個神經病!”

關津陽是最氣憤的,又有想砸東西的暴力傾向。一直無言的言旬問他:“是你澆了她一頭東西?”

“是她先朝我動的手!朝我丢蛋糕!”

言旬沒有說話,在想着什麽。

湛以澤半躺在他的乳白色月牙沙發上,關津陽一屁股坐到他的腳旁,他說:“你說我要不要再教訓教訓她,她真是糾纏不休,該不會是故意的,她是看上我們誰了嗎!”

湛以澤不禁皺了皺眉頭。

周末,關津陽說是找到了一家食物好吃的店,硬是拉着湛以澤和言旬去品嘗。而且他請客氣。

無事獻殷勤,言旬問他為什麽這麽熱情,湛以澤不用問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說:“我媽又跟你談心了?”

關津陽面露苦色:“那個視頻被你媽知道了,看到了,我在現場,被找談話的肯定是我了。”

湛以澤:“好煩。”

關津陽道:“不過我跟你媽保證了,以後任何場合我絕對不再動手,絕對不會再讓你有麻煩。”

湛以澤心想才怪,不過他懶懶道:“哦,我媽信,那就行了。”

一頓餐結束,三人對美食的味道還算滿意。離開的時候他們看到隔壁有一家咖啡廳,湛以澤想喝一會兒咖啡,于是三個人走進了這家咖啡廳。

湛以澤、言旬、關津陽依次落座,叫了三杯咖啡。

關津陽道:“幾天之後就是雲空大師的生辰,你們說我這次見到他,要不要也跟着他學坐禪?”

言旬道:“太晚了點。”

“我當然不是真的要去改變性格,我只是想以此向蘇女皇表示一下我想要改變的決心。”

蘇女皇就是湛以澤的媽媽,蘇番毓,蘇女皇他們特意是對她的尊稱。

言旬看了看湛以澤,然後對關津陽道:“你不會不知道,雲空大師只帶過以澤一個俗家人,其他人不行。除非你出家了,才有一絲可能。”

“我知道啊,就是為了表決心,表決心!”關津陽臉都皺了:“我也覺得我真心坐不了禪,太不适合我!”

湛以澤聽完手拄在頭側看着關津陽:“從現在起,你閉上眼睛不要動。”

關津陽愣了一下,然後苦道:“不要吧,你是讓我在這裏坐禪嗎?”

湛以澤繼續道:“閉上眼睛不準動。也不要說話。”

“幹嘛,你讨厭我說話我不說就是了。”

關津陽看看湛以澤再看看言旬,言旬忍了一下笑,然後事不關已看向別處。

湛以澤繼續道:“我說了。”

他說了,別人就必須要做。

關津陽沒辦法,他要不聽湛以澤的,等于今天他的事情就白做了。

關津陽思想掙紮了一秒,不得不閉上眼睛,閉緊了嘴巴。

在他面前真是不能亂說話。

他們的咖啡也該送來了吧?

因為湛以澤正手拄着額角側着臉對着閉着眼睛的關津陽,只有言旬看向端着咖啡向他們走過來的服務生。

那位服務生讓言旬愣了愣,他望着她:她怎麽會在這裏?

言旬看着那位服務生從托盤上端起咖啡,對着關津陽咬牙切齒,他大覺不妙,連忙站起身擋在了關津陽的面前。

所以那一杯本該潑到關津陽臉上的咖啡就全潑到了言旬的身上。

“嘩”的一聲,關津陽連忙睜開眼睛,湛以澤轉過頭。

他們同時看到了穿着咖啡廳制服站在那裏手裏端着咖啡的紀艾棉。

簡直活見鬼了!這是什麽情況!

——他們走進了紀艾棉兼職的咖啡廳卻不自知。

關津陽又怒了,攥着拳頭又想上前,紀艾棉見狀,她的托盤上還有兩杯咖啡呢,她的手立即握住了盛滿咖啡的咖啡杯,蓄勢待發!

言旬看到氣氛劍拔弩張急忙拉住了關津陽,他自己走上前。

紀艾棉的眼神這才弱了下來,眼睛一直盯着言旬衣服上的咖啡漬,那是她潑上去的,她又讓他跟着遭殃。

言旬站在紀艾棉面前,他很鄭重地對她說:“适可而止吧。”

紀艾棉擡眼看向言旬,她的眼神在說:是你說的,我很想答應你。可是,不行,因為你不懂,你不明白。我怎麽可能适可而止,那月末該怎麽辦?我不懲罰他們,誰來替月末懲罰他們。我停止了,我又怎麽對得起月末,怎麽去面對神志不清的月末。

紀艾棉只能搖着頭道:“跟你沒有關系的。”

☆、陰差陽錯的表白

言旬以為她多少會聽他的,畢竟他也和她算認識,但沒想到并沒有用。言旬知道自己預料錯誤,看來她對他,應該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不過言旬也在疑問着,她為什麽會這麽堅持和執着地找他們的麻煩與他們對抗,把她丢進下水道,她也成功回擊了兩次,讓他們吃了虧。後來以澤做的也不過是讓她再沒有能力找他們的麻煩而已,實際上并沒有對她怎麽樣,可她居然還不放棄,太出乎尋常,明顯她是為了其他原因。

看到言旬收回了看她的視線,紀艾棉心裏有些微痛,她知道她拒絕他的要求他會失望,那他會不會認為他在她心裏并沒什麽不一樣?不是的,怎麽可能,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樣。紀艾棉懊惱着,為什麽從開始就沒有一個機會能讓她對他表明她的心意,起碼要讓他知道的機會都沒有。

關津陽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揍紀艾棉,他剛向湛以澤的媽媽保證過,不能再沖動,現在她還沒有碰到以澤,所以不能動手。

關津陽咬着牙怒視着紀艾棉,然後他把言旬拉到後面,是言旬幫他擋的咖啡,關津陽用桌上的紙巾幫言旬擦着身上的咖啡漬,不過咖啡漬根本擦不幹淨。

“你這個神經病!你是不是腦子不正常!”關津陽越擦越怒。

他不說神經病還好,一說,就像在紀艾棉的頭頂投下顆炸彈,瞬間爆炸!紀艾棉猛地把托盤帶咖啡加杯子一起砸向了關津陽,言旬也在那裏,兩個人即使躲得快,腳下也被摔碎在地的咖啡濺了一腳。

啪地一聲碎響,又在公共場合引起了嘩然。

這樣還不算,紀艾棉居然還要找東西丢過去,簡直像瘋了一樣。

自從南月末患了精神分裂症,她就格外忍受不了“神經病”這三個字,聽到誰說都不行。有時兩個同事在一邊打鬧開玩笑說對方“神經病”被她聽到了,她就會告訴對方,不要在她面前說這三個字,看她嚴肅暗沉的表情,同事一邊答應着卻一邊感到莫名其妙。

誰都不許在她面前說三個字,這是她的地雷,罪魁禍首那就更不行了,她聽到了,感覺整個人都轟地一聲炸開;關津陽正幫言旬擦衣服上的咖啡,他們兩個是站在一起的,她失去理智地連言旬一起砸了。

砸完了還想砸!

不過一只手卻忽然截住了她舉着一只杯子要砸過去的手腕,她掙了掙,這個人的力氣好大,她居然動不了分毫。

紀艾棉看向湛以澤。

是一直坐在那裏沒動靜的湛以澤站起身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幹什麽?”

湛以澤離她的臉極近地問她。

雖然紀艾棉曾經近距離地向湛以澤丢過嘔吐物,但那時他臉上戴着墨鏡,紀艾棉也沒工夫細看,所以她對他的面貌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很驚豔,但美和帥都太過犀利。後來有湛以澤出現的地方,紀艾棉看到了都是離得一定距離。事實上紀艾棉從未仔細看清過湛以澤的臉,她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但從未這麽近距離地看到。

太近距離地看,似乎把他的驚豔感都放大很多倍,殺傷力太大,紀艾棉一時有些被這長相鎮住。

他的五官實在太精致了,精致的都有些不像真人。湛以澤的下颚線非常優美,真人很難有的下颚。他的嘴巴像顆成熟的櫻桃,小巧水潤;他的鼻子很高挺但又秀氣,漂亮得難得一見;他的眼睛黑眼球又黑又大,像小嬰兒,但眯起眼睛眼神卻又異常犀利。他長得很水嫩,有着亮晶晶會閃着光的美,加之他又有兩道很英氣的眉毛,和犀利眼神還有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所以他把美和帥很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

即使你不喜歡他這種極致的長相,你也要必須承認他既美又帥得驚心動魄。

“你到底想幹什麽?”湛以澤又問一遍:“你說出來,我會滿足你。”

她這麽不依不饒,沒完沒了,湛以澤實在想知道她為了什麽,她做到了這種程度,如果不是腦子真的有病,湛以澤不覺得還有什麽不能滿足她的。

“滿足我?”

我想要你們得到懲罰!

紀艾棉想要他們得到懲罰,但至于什麽懲罰,其實她自己都沒想得很清楚,反正她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但最終要懲罰到什麽程度,她還沒想過。

讓他們到月末面前下跪認罪?不行,月末的事情她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在S市除了醫生和家人,她不能讓別人知道月末得了精神病。她在那裏糾結着,好像湛以澤和關津陽真的會去下跪認罪一樣。

關津陽在一旁憤然道:“讓你說,你都說不出來!擺開了講明了你不要,我看你是藏了什麽心吧!該不會是你看上我們誰了吧?!”

紀艾棉想說看上你個頭!但她發現言旬也在盯着她,她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從某方面講,她看上了他們中的一個也是事實。

關津陽本來是順口而出,說了前一句就應該有後一句而已,并不是問句,也沒想着有回答,但對方真的不回答那就有問題了。

認真地回答,問題更大。

紀艾棉先沉默了小會兒,語氣平靜卻眼神微閃地說:“反正不是你。”

一反她之前激動的态度。

關津陽瞬間瞪圓了眼睛,她這是什麽反應?說什麽反正不是你?不否認的意思不就是她真的是看上他們之中的誰嗎?關津陽一副被什麽噎住的表情。

湛以澤松開了紀艾棉的手腕,紀艾棉退後一步,她視線低垂着,周圍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紀艾棉想,她說錯了,不應該說反正不是你,這樣就等于承認她真的喜歡他們中的一個,她喜歡他們中的一個是沒錯,可是這跟她與他們作對沒有關系,和想要他們得到什麽樣的懲罰也沒有關系,話題怎麽會到這個方向?

不過既然說都已經說了,她忽然覺得這正好是一個機會。

從言旬從江橋消失,到失約江橋,到她得罪湛以澤和關津陽到月末的事情發生,她打算的表白似乎一直被無形阻礙着。

雖然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她,跟他表白後他會不會拒絕;而且最關鍵還有他是他們的朋友,她要一直和他的朋友過不去,他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事到如今在她這裏都要成問題。

想要這裏的紀艾棉忽然很難過,她一點餘地都沒留地拒絕了言旬的建議還腦袋一熱剛才連他一起砸了,她要怎麽解釋她的行為,再怎麽面對他。她想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他怎麽想?她一直不清楚他是怎麽想的……

紀艾棉忽然動了一個心思。

紀艾棉擡起眼,站在她面前的是湛以澤,湛以澤和她的斜後方才是言旬。關津陽和言旬是并肩站在一起的,因為關津陽手上還拿着紙巾,不時低頭去擦一擦言旬身前的咖啡漬。

紀艾棉看着斜後方,關津陽一雙桃花眼要人命似地瞪着她。紀艾棉努力想要無視關津陽的存在,可是這個人讨厭得讓人無法忽略。

紀艾棉看向了湛以澤,這個人的臉又漂亮得太犀利,不能盯着看。于是她平心靜氣,把視線放平,剛好放在湛以澤的衣領處,她就看着湛以澤的衣領,把湛以澤想象成一道垂簾,慢慢說道:“其實,我喜歡你。”

她盡量想象現場只有她和言旬兩個人,摒棄一切人和物,摒棄一切幹擾說的。

她長這麽大從未對人表過白,她一直覺得她要是遇到喜歡人,想要讓她主動表白,她絕不會怯場。可實際,她眼睛即使不看着言旬說,她都很緊張。原來“我喜歡你”并不像她想象的那麽好說,如果她看着他或許就說不出來了。

萬幸她采用這種方法。

“我靠!”關津陽忍不住罵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烏鴉嘴,居然不慎讓他說中了,這個女人的腦筋真的不正常。

紀艾棉很想瞪一眼關津陽,可是她又怕她的勇氣由此洩掉,她想把那天晚上本該在江橋上,她練了好久的話一股氣說出來,她總覺得不說以後很難有機會說。

紀艾棉擡眼看向湛以澤,看到他面無表情,她就放心了,只有眼前的物體不動,她才有把握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她看着湛以澤的衣領說:“你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

關津陽在此用力“切”了一聲。

紀艾棉無視着繼續說:“看到你的那天之後,我就每天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會有後來那樣的行為。我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情,只是因為你。”紀艾棉的表白漸入佳境:“我為了見你,找了借口,其實我心裏是希望着她不要出現,只有我和你。我知道這樣很壞,可是不這樣做,我怕看不到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一個人,你是第一個!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喜歡我,能不能給我回應,不過這都沒關系,我會繼續堅持下去,喜歡着你。”

紀艾棉閉了閉眼睛,她終于把這麽肉麻的話說了出來,她也覺得不好意思,即使這樣沒有面對着言旬說,紀艾棉都有點緊張地抖着。雖然是她的真心話,而且好像還比原定要說的漏掉了不少。

她想,原來表白這種事真的很有挑戰性。

紀艾棉擡起視線,看到湛以澤在看着她,但并沒有什麽表情。紀艾棉想着不丢人不丢人,她趕緊望向言旬的方向,發現言旬視線放在一處,并沒有看她,倒是關津陽死死盯着她。

紀艾棉不甘示弱地回瞪關津陽,想:王八蛋,你有什麽資格瞪我,我表白關你什麽事!

湛以澤看到紀艾棉的瞪視方向,轉頭朝後看了一眼,然後他徑自朝咖啡廳大門走了,關津陽趕緊跟上去,一路,眼神快把紀艾棉瞪碎了。

言旬走在最後,看他快走出咖啡店,紀艾棉朝着他背影忍不住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吧……”

言旬腳步頓了一下,他沉默了一秒說:“停止吧。”

他說停止吧,紀艾棉卻弄不清他是讓她停止喜歡他,還是停止對他的朋友找茬。

咖啡店內寂靜無聲,裏面的人都在靜悄悄地望着紀艾棉,紀艾棉發現之後,忍不住啃了幾下自己的手指,原來在公共場合表白這種事真的比在公共場合罵人打架還要難為情。她初次經歷,臉上比被倒了熱米線還火辣辣的。

三個人從咖啡廳出來,關津陽開車,一路上喋喋不休,橫眉怒目:“她說什麽?‘其實我心裏是希望着他不要出現,只有我和你。’原來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是我,怪不得要把蛋糕砸在我身上,她可真夠霸道的!我出現了還礙着她了!還什麽‘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喜歡我,能不能給我回應,不過這都沒關系,我會繼續堅持下去’你們沒聽見嗎?她還要繼續堅持下去,簡直是個瘋子!”

關津陽怒錘了幾下方向盤。

坐在副駕駛的言旬說:“注意安全。”

關津陽忍不住對着言旬痛道:“怎麽招惹上這麽一個瘋子!”

言旬淡淡地說:“不要看着我。”

其實他想說,看前面,你把車開這麽快的時候不要看旁邊。

可關津陽誤會了,他說:“我知道跟你沒關系!”

言旬聽了沒有說話,其實他有點糊塗,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跟他有沒有關系。

他之前确實有覺得紀艾棉看他的眼神不一樣,感覺到紀艾棉似乎對他有那種感情。但紀艾棉面對他時并沒有聽他的勸,連表示考慮一下都沒有,而且把東西砸向他的時候也毫不留情。她在咖啡廳是對着以澤表白,她喜歡的人明顯是以澤,可是她卻又在他身後對他說,你知道吧。言旬想了一下理解的是,她以為他知道她喜歡的是以澤?言旬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他只記得她說還會堅持下去,意思就是還會找茬下去,他只能對她說,停止吧。

一直坐在後座的湛以澤一路上聽着關津陽的憤慨沒有說一句話,他在考慮着事情。

原來,她沒完沒了地找茬,堅韌又執着地堅持着,不放棄地對他們找茬,僅僅是為了要喜歡一個人。

湛以澤家的陽臺上,湛以澤穿着棉質休閑服坐在方桌前賞後花園的風景,那裏有大片的薰衣草和珍稀蝴蝶。關津陽坐在他的對面,這幾天紀艾棉沒來德斯雲找茬,不知道她是暫時找不到空隙找茬,還是表白之後有點改變。

關津陽不爽地想着,不知道這個死女人是不是還想着等回應呢。

關津陽真的非常不喜歡紀艾棉。

他故作輕松地對湛以澤說:“對着長得好的人,一見鐘情很容易,你這張臉,多滅絕的女人看了都淡定不了,被她看上一點不奇怪,什麽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何湘不也見了你一眼就喜歡上你,還要死要活的!”

關津陽想表達意思是,這都見怪不怪,但是忽然之間他又想到了什麽,讓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媽的,她比何湘還瘋狂!”

盡管關津陽又罵人了,但湛以澤心情不錯,手機響了,恰好是何湘的來電他也接了。

“以澤哥哥,你終于接我的電話了,你知不知道你上星期沒有接,我擔心又難過。”

“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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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