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8)

南月末的臉伏在言旬的身前,她睜開眼睛後有些弄不清楚狀況,這是哪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趴在這裏,她記得她剛剛好像是走出檢查室。

我摔倒了嗎?南月末這樣想着擡起眼向上看,就看到了言旬向下看的雙眼,兩個人視線相對。

湛以澤和關津陽一人一只手各拉着南月末的一條胳膊把南月末從言旬身上扯起來,湛以澤松開南月末的胳膊,關津陽就把南月末一把推到了一邊,南月末被他推得撞到了牆邊。

“旬,你沒事吧?”

關津陽蹲下身看着言旬,言旬由躺着坐起來,看了看靠牆站着的南月末,他一只手支地從地上爬站起來,他後背有些疼,但應該沒事。

“我沒事。”

關津陽立即朝南月末吼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嗎?在醫院裏跑什麽,腦子有病啊!”看到她身上穿的是病服,他又吼:“有病就老實呆着!亂跑什麽!”

“對不起。”

南月末低着頭道歉,長發遮住了臉,但也看得到她臉上和額頭上都貼着紗布,她本是一個傷者。

此時的言旬走到南月末面前,問她:“你沒事吧?”

關津陽道:“她倒在你的身上,會有什麽事!”

南月末依舊低着頭,沒擡起頭過,她退後一步,聲音很低很輕:“對不起。”

南月末還不清楚她怎麽會把人撞倒,她只有道歉。

“旬,你真的沒事嗎?”

湛以澤問言旬,言旬摔在地上的聲音很重,他總感覺不像沒事。“你要不要檢查一下,去另外一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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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津陽看向言旬的後背:“後背有沒有摔傷?”

言旬微笑:“沒有受傷,放心。”

“那走吧。”湛以澤可不關心其他的,他瞧都沒瞧南月末一眼,直接往前走。

言旬随着湛以澤和關津陽走了幾步路後,他轉頭朝身後看了一眼,那個撞倒他的女孩還站在那裏,但始終還是半低着頭。其實言旬的右側肩膀是痛的,那是他摔得最重的地方。但他不希望這個女孩會有麻煩,她本身已經是個傷患。

南月末站在那裏還在用力想着,她為什麽會把人撞倒,她隐隐感覺她好像又忘了些什麽事情,記憶又發生了斷層。

晚上,言旬的右側肩膀就痛楚起來,甚至讓他難以入睡,也許那裏已經發青了,他輕按一下,疼痛就會加劇。他長這麽大也沒有受過什麽傷,沒遇過這種痛,但他忍耐力極強,倒能忍着。言旬感受着肩膀上的痛,他苦笑了一下,這應該算“飛來橫禍”嗎?他想到了把他撞倒的人,想起了那雙看向他的眼睛。

很美很清澈。

言旬這一晚上托了南月末的福,只能側着肩膀睡,睡得并不踏實。

湛以澤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大長腿盤坐着,手上翻看着紀艾棉的手機,這個手機型號他使用過,所以操作起來得心應手。他把紀艾棉拍攝的關津陽打人的視頻删除,又順手看了一下紀艾棉手機上的通訊錄和最近的幾條短信,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湛以澤把紀艾棉的手機關機然後把後背靠向沙發,沙發靠背軟軟的,那種感覺很像……湛以澤想到什麽又把後背挺直,讓背部離開沙發靠背一點。他是想到了今天紀艾棉緊貼在他後背的感覺。

他向來不喜歡跟人有較多的身體接觸,陌生人更是不行。以前何湘有忽然上前抱住過他,不過同樣被他一手推倒了,他記得當時何湘坐在地上哭得讓他耳膜要裂了。而今天被他推倒的紀艾棉卻沒有哭,只是捂着前胸,好像很痛的樣子。

他知道他的力氣不小,他是把她推痛了?湛以澤想起在松鼠美食店,被關津陽扣了一碗米線的紀艾棉,她也沒有哭,而且連想哭的半點樣子都沒有露出來。

湛以澤朝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

原來性格那麽堅韌強硬的人,身體是很軟的。

醫院對南月末身體的一系列檢查結果出來了,他們告訴紀艾棉南月末可以出院了,她可以帶着她回家了。紀艾棉高興地連轉了好幾個圈。

夏姨早就在紀艾棉的要求下把南月末的房間收拾好,南月末出院當天,夏姨和紀艾棉一起去接的南月末。

紀艾棉牽着南月末的手推開為南月末準備的房間門,帶着她走進房間。紀艾棉趴到南月末的床上,側着臉看着她問:“月末,喜不喜歡?”

南月末用手摸着軟軟的大床,環顧着房間的裝飾,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住這麽漂亮的房間。

南月末蹲在床邊看着紀艾棉:“喜歡,那艾棉你的房間在哪裏?”

“我的房間就在你對面,我帶你去看!”

紀艾棉從床上爬跳起來,拉住南月末的手,跑向她的房間。夏姨看着一臉高興的紀艾棉,她也跟着一直面帶笑意。

紀艾棉拉着南月末跑進自己的房間,伸開手道:“我的房間也很漂亮是不是,月末你要是喜歡,我們兩個也可以住一間。”

南月末環顧着四周,她一點點打量着紀艾棉的房間,說:“原來你一直住在這裏,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是啊!是啊!”

南月末帶着微笑:“真好。”

紀艾棉又趴到自己的床上:“月末,今晚我們要不要一起睡?”

“好。”

“這張床比小木屋的床大多了,我們誰都不會掉下去了。”

紀艾棉想到什麽還咯咯兩聲笑起來。南月末知道她是想起什麽了,那時山上的小木屋裏只有兩張床,她哥哥睡一張,艾棉只能和她睡一張。床很小,兩個人只能擠在一起,她怕紀艾棉從床上掉下去就睡在外側,可紀艾棉她是無論睡在裏面還是外面都有本事從床上睡得掉下去。剛開始睡在外側的南月末經常被她壓醒,但後來習慣了之後,直到紀艾棉掉到地上砰地一聲,她才會跟着被摔的紀艾棉一起醒。小時候的紀艾棉睡覺很不老實,不過長大的她這方面的習慣明顯好多了。

紀艾棉從床上爬起,來到書桌前,打開最左邊的抽屜給南月末看:“月末你看,你送我的香蒲草星星,都在這裏呢!”

南月末走過去:“你都留着?”

“當然了。我還想着,你要是來了,你一定要多給我編一些,我要把這裏,這裏都挂上星星串!”她指着屋頂。

“嗯,我給你編。”

紀艾棉又去開電腦:“這裏有好多我喜歡的東西想給你看,很好看。”

“嗯。”

紀艾棉開電腦,南月末擡起頭看到了書桌前方的鉛筆畫,她看了看問:“這是艾棉你嗎?”

紀艾棉看到南月末正在看着那副鉛筆畫,她開心地露出笑容:“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嗎?”

南月末說:“嗯。是你信裏說的那個“夢想”畫的嗎?就是這幅畫嗎?”

紀艾棉拼命點頭:“就是它!”

南月末仔細看着畫,然後問:“你找到他了嗎?”

紀艾棉垂目有些不好意思:“我找到他了……”不但找到他,連告白都告完了,雖然是臨時趁機告白,情況還有些複雜,但總算完成了她很想完成的事情。

南月末微笑着看向鉛筆畫:“很好看。”

紀艾棉問:“畫好看還是我好看?”

“都好看。”

紀艾棉笑得露齒:“你不知道,畫畫的人更好看呢。”

南月末點點頭,她相信紀艾棉看中的人一定很非凡,很特別。能被她稱作“夢想”,連她都十分想見見能讓紀艾棉如此放在心中的人,能讓她那麽喜歡的人。

☆、黑色的流星

晚上,南月末洗臉,小心翼翼避開臉上的紗布位置,其實她那裏的傷口已經好了,但是那裏卻留下一道疤。而且那個位置是她臉上的胎記位置,她怕被人議論她臉上的黑色胎記,怕在這裏也會因為有胎記與人格格不入,所以她還是堅持貼着紗布。

紀艾棉在後面看着南月末洗臉的樣子,很難過,她連洗臉都不敢掀開紗布,是怕她看到她那裏有那樣一大道疤嗎?其實她在南月末神志不清的時候都看過了,那道疤是很吓人,那是要貼一輩子的紗布嗎?

紀艾棉小心翼翼地退出衛生間。

夏姨看到紀艾棉悶悶不樂的樣子,問她怎麽了,剛才還高興着呢。紀艾棉就把南月末臉上留疤的憂患說出來。

夏姨立即說:“那就做整容吧,把疤去掉,說不定會連臉上的胎記一起去掉。”

紀艾棉頓時豁然開朗,她怎麽沒想到可以去做整容呢。

晚上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紀艾棉就和南月末商量着去整容去處傷疤和胎記的事情。

南月末摸着自己臉上的紗布位置,她問:“艾棉,這裏怎麽會有這麽深的疤?”

南月末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臉上這道傷口已經成疤,她看日期也知道了自己住院很久。她知道她忘記了一些事情,忘記了這疤是怎麽來的。紀艾棉沒有提,應該是不想提,所以她一直沒有問她臉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傷。

其實紀艾棉也不知道南月末臉上的這傷具體怎麽來的,應該是方年滿幹的沒有錯,但具體怎麽留的,是什麽利器留的,紀艾棉也不清楚。

“從樓梯上摔下來……樓梯下面有,碎玻璃。”

紀艾棉邊想邊道,她現編。

南月末對她的話還是深信不疑的。

對于去祛疤的事情,她也說:“我聽你的。”

霧溪源的那座小木屋前,兩個小女孩曾抱膝坐在那裏。

一道流星從天際劃過,小艾棉立即指着天空叫道:“月末,快看,流星!好漂亮的流星!”

小月末也看到那道華麗閃耀,拖着長長光芒從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她說:“是啊,好漂亮!”

她沒想到小艾棉會忽然指着她的臉道:“你這裏也有一顆流星。”

小月末垂下頭:是流星,也是掃把星,是個不祥的印記。

小艾棉指着她的臉說:“這裏有顆黑色的流星!”

小月末低聲道:“流星沒有黑色的。”

小艾棉說:“有的!”她撲閃着大眼睛道:“流星在劃破天空前誰也看不到它,誰也不知道它會那麽耀眼,那時它就是黑色的啊!就像你臉上的這顆星星。也許有一天,月末你也會像流星一樣沖破黑暗,讓大家都看到你的光芒,你會比那顆流星還要耀眼!”

那時的小月末不太能聽懂小艾棉的話,她并不知道怎樣才能沖破黑暗,她知道胎記在,她也許就要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不被人喜歡,被叫着不詳人,掃把星,也許會是一輩子。

整容醫生為南月末的臉做了激光手術,雖然價格貴,但是祛疤去胎記速度快效果好,醫生說大概治療四次,南月末就可以露出她紗布下的皮膚。紀艾棉真慶幸世上能有這種技術。

全國互聯網科技高峰論壇會,全國做互聯網的企業人幾乎全部到齊,鋪着紅桌布的桌子排成排,每一排都坐滿了人,業內著名的企業家們挨個上臺發表演講,湛以澤、關津陽和言旬坐在下面聽着,一聽兩個小時。

休息時間,關津陽啃着桌上用來點綴的蘋果,咔嚓咔嚓,坐在他旁邊的四十多歲的企業老板,耳煩地看了看他。

“我早上沒來得及吃飯,有點餓。”他是對湛以澤說的,他怕他也耳煩。

湛以澤拄着腮,把他自己面前的蘋果推到了關津陽的跟前,吃着蘋果的關津陽很滿足地笑了。

就在這時關津陽的座位後面有人拍了拍他:“嘿,津陽!”

關津陽轉頭,是他認識的人。這個人和他曾經讀同一所大學,他們是校友,交情也不錯,他爸爸是做汽車産業的,聽說他自己最近也做了個互聯網的公司。

“哦,你也來參加了?”

“是啊,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進來就找你的身影,休息時間才敢過來和你打招呼。”活潑的年輕人說完看了看坐在關津陽隔壁的湛以澤和言旬,他說:“他們就是你的合夥人吧,一直想認識一下卻沒機會,哪位是湛家少爺,哪位是言少爺,津陽你要不要幫我介紹一下。”

關津陽把蘋果放下看向湛以澤和言旬,言旬先站了起來,去和活潑的年輕人握手:“我是言旬,你好。”

“你就是言旬啊,你好你好。那這位就是湛家少爺了,一直聽說,真是好不容易看見啊。”

關津陽說:“你看到就行了啊!”

“不能握手嗎?”

關津陽把自己的手伸出來,上面還沾着點蘋果汁,他說:“來,握吧。”

活潑的年輕人一把拍上去,不嫌棄地握了握關津陽的手。

他們的感情看上去很不錯,湛以澤瞄了一眼,關津陽交友廣泛,朋友很多,他一直都知道。不像他,因為從小坐禪,認識的同齡人只有兩個,關津陽和言旬。當然他本身對交友這種事也不感興趣,他一直覺得好朋友并不在多。

“我能不能坐這邊?”活潑的年輕人問。

關津陽看向身旁的湛以澤,征詢着。

關津陽的左側是湛以澤和言旬,右側是不認識的人,他看向湛以澤的時候,他右側的人自動騰出地方,說:“你坐這裏吧。”應該是早想躲開這個咔咔咔吃蘋果的人。

活潑的年輕人連忙感謝坐下,年輕人一坐下,他身邊的一位年紀不小的企業老板看向他道:“這不是騰衆集團的公子嗎?”

“噢!王叔叔!你也在這兒啊!”他聲音特別洪亮。

在手機上慢慢劃撥的湛以澤想,他還真是夠活潑。

企業老板問:“你爸最近還好嗎?在忙些什麽?”

“他很好啊,也沒特別忙些什麽,還是那些事情,哦,對了,他最近好像對慈善事業很感興趣,想做些慈善來着。”

年輕人一邊回答,不忘一邊笑對着關津陽湛以澤言旬這邊。

“是麽,想做哪方面的慈善?現在慈善也不好做。”

“是啊,有些明星不是自己有慈善基金會嗎,我爸在考慮要不要加入,他想找靠譜一點的組織。”

“明星弄得那些也不見得完全靠譜,一些組織又是醜聞不斷,想做慈善也要謹慎些。那你爸有特別傾向想做哪方面的慈善嗎?”

“哪方面都可以,只要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此時關津陽的胳膊肘推了一下活潑年輕人,他臉上寫着:別說慈善了,我不想聽。

年輕人安撫地拍拍關津陽的胳膊:交際辭令而已。

企業老板想到什麽道:“不知道你爸爸對資助貧困山區的學生上學和對建希望小學有沒有興趣,我最近遇到一個組織覺得還挺靠譜的。”

“是麽。”活潑年輕人一邊客套應對着,一邊對關津陽挑着眉,稍安勿躁,馬上結束。

“發起人是TS大學的校長,高學府的領導者,身上沒有銅錢味,我想着不會追逐利益,加上是他親生女兒主管這個組織,我覺得這應該能信得過。”來自S市科技産業園區的老板自顧自地說。

TS大學的校長?

專注于自己手機的湛以澤和言旬聽完看向了滔滔不絕的企業老板,關津陽更是變成直盯着他。活潑年輕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不知為何同時看過來的三個人。

他看了看他們,然後問企業老板:“聽起來好像不錯,TS大學的校長現在是誰,那個組織叫什麽名字?我好關注看看,向我爸推薦一下。”

他以為他們三個也對這個組織有興趣。

“校長沒換過,還是紀賀寧,那個組織叫愛苗慈善,我還有主管人的聯系方式,你要的話,等我讓秘書把聯系方式發給你。”

紀艾棉因為忙于南月末的事情,她這段時間都擱置了為愛苗慈善籌首款的計劃,每天拜訪園區內的一家企業她并沒有做到。

紀艾棉還在想着南月末的病已經好了,她已經恢複正常,她是不是也要把之前的計劃恢複。

本來紀艾棉針對的籌款對象是科技園區內的企業,她沒有想到第一家主動找上她聯系她要為愛苗慈善捐款的居然是她沒找過的一家企業;騰衆集團,汽車制造公司,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得愛苗慈善,這簡直像天上掉了餡餅。

騰衆集團負責慈善事業的負責人要約見紀艾棉,紀艾棉趕緊拿着資料赴約,這種跟別人拿錢的事情也要把握機會,怠慢了錯過了就對不起那些正等待幫助的孩子們。

紀艾棉在一位女助理的帶領下來到一間辦公室前,紀艾棉敲門進去,看到裏面坐着一位年輕人;年紀和她差不多大,沒有穿正裝,穿得一身休閑。朝她微笑的樣子很活潑,不夠正式,她總覺得他的氣質不像公司的工作人員。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紀艾棉問:“你是騰衆負責慈善事業的?”

袁晗看着手上紀艾棉帶來的資料,微笑着朝她點頭,表示是的。

已經在人家的地盤上,紀艾棉再不疑有他,接下來就開始正式地對袁晗介紹起愛苗慈善,說的繪聲繪色,袁晗邊聽邊配合地點頭。

“就是這些了,不管貴集團捐多少出來,我們都會感激萬分,讓你們能夠看到集團的每分錢都用在孩子們的身上。”

從紀艾棉說起時,袁晗不停地點頭,待紀艾棉說完,他說道:“這些我知道,其實讓我們捐款只需要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就可以了。”

“什麽條件?”

接下來的幾天紀艾棉都抱着紅紙箱子在騰衆集團的總公司向員工宣傳愛苗慈善,員工如果受感染向她的箱子捐錢,她收到多少,集團就會捐出每天員工捐款十倍的數目。袁晗說,這不光是集團在做慈善,也再變相激勵帶動着集團每個個體來做慈善。紀艾棉開始覺得這個籌款方法真的很不錯,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袁晗提出的條件,要讓她親自宣傳,抱着紅紙箱子。不過也就幾天,能得到這樣的機會紀艾棉很知足,她還覺得袁晗的創意很好。但後來她就真的沒辦法這樣想了,不知道為什麽,騰衆集團總公司的員工真摳門的要命,對慈善一點也不熱心,她連續宣傳幾天下來,箱子裏捐款最多的時候還不到兩千塊,最少的時候才幾百塊,跟這家公司的員工人數完全不成比例,而紀艾棉都已經快累癱了。

袁晗把拍好的視頻拿給關津陽看,關津陽看着視頻裏紀艾棉抱着紅箱子,累得口幹舌燥,不停地擦汗,不知道多解氣,貓咪似的嘴角冷笑着翹起。

袁晗看着關津陽的表情,不得不再次看向視頻:“她到底怎麽得罪你了?”

“這個死女人是個神經病!”

“我看她挺好的啊,為了慈善不遺餘力,看起來挺善良的。”

“她可陰險着呢,你不知道她為了……”

為了能引起注意,想要回應,做盡欠揍的事情!

關津陽又不想說下去,他只能在心裏咬牙切齒。

“怎麽了,她到底做了什麽?真好奇。”

關津陽舉起了他那只手背傷口結痂的手給袁晗看。

“是她弄的?”

關津陽點頭。

袁晗驚道:“真看不出她這麽瘋狂。”

反正關津陽早就認定他的手被小偷劃傷跟紀艾棉有關系,不是直接關系也是間接關系。

雖然累得要死,從一家大集團拿到的善款還不到八萬塊,但想到是為愛苗慈善籌到的第一筆款,是靠自己的努力而得,紀艾棉還是很開心的,她并沒有意識到是有人在整她。反而覺得她得到了很好的啓發,要把這個方案寫進愛苗慈善的推廣裏面。

盡管籌到的第一筆善款不多,但卻給了紀艾棉相當大的動力,讓她幹勁十足起來,她趁着這股勁馬上就開始每天拜訪科技産業園區內的企業。

因為要重新寫愛苗慈善的宣傳案,紀艾棉晚上睡得很晚導致早晨起得晚還差點遲到,她如果不請假是不願意上班遲到的。這也算是一種強迫症。

紀艾棉去園區走得急就把昨晚她重新編寫打印好的宣傳案落在了家中,等她在她事先拟好的表格上劃好今天該去的企業,要準備準備的時候才發現最重要的東西沒從家裏帶來。

紀艾棉撥打夏姨的手機,結果夏姨出門購物忘了帶手機,一直沒人接,紀艾棉剛覺得恐怕要自己回家一趟的時候,手機接通了,不過不是夏姨接的,是南月末。

夏姨的手機落在客廳的茶幾上,聽見手機響,南月末走到手機跟前,看到那上面閃爍着艾棉兩個字,她知道是紀艾棉打來的電話。她在上面點動了半天,才僥幸讓電話接通,讓紀艾棉的聲音傳過來。

“喂?”

南月末的聲音小心翼翼的。

紀艾棉愣了一下:“诶……诶?是月末嗎?”

“是我,艾棉。”

第一次是和南月末在電話裏說話,紀艾棉很興奮,高興了半天:“月末,你也太聰明了吧,竟然能解開屏幕鎖接電話。”

“我之前,看過夏姨接手機在上面滑動的手勢,我剛剛在上面模仿了幾次,你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月末,你真的太聰明了!”

紀艾棉發自內心這麽覺得,因為南月末幾乎沒怎麽接觸過手機這種東西,接觸過幾次也是她的手機。紀艾棉以前去霧溪源的時候會把手機拿給南月末玩,但那次數實在少的可憐。

“月末,夏姨呢,我找她有事,要讓她幫我辦件事。”

“夏姨她,出去買東西了。”

向來夏姨購一次物都需要逛很長的時間,等夏姨回來紀艾棉不知道會不會過了她與今天要拜訪的企業負責人約好的見面時間。

感覺到紀艾棉的焦急,南月末說:“艾棉,我不可以幫你嗎?”

是啊,月末也可以幫我。紀艾棉想到了現在南月末在家也無事可做,時間多了會胡思亂想,也許搞不好就會想起不該想的事情。紀艾棉又忽然很想讓南月末來她工作的地方看看,想趁機帶南月末在園區裏逛逛。紀艾棉考慮了幾秒,她對着手機說:“月末,我們一直通着電話,我告訴你怎麽把我的聲音外放,你聽着我說的,按我說的做,你現在來找我吧。”

☆、被打耳光

南月末按紀艾棉的指示在手機上操作,讓紀艾棉的聲音不用把手機貼在耳邊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紀艾棉在手機裏說着話,指導着讓南月末拿好她插在筆記本電腦上的U盤,帶上抽屜裏的錢;一步步告訴她怎麽鎖好門,到門外的路上如何攔出租車。南月末坐上出租車後她又讓南月末把手機遞給出租車司機,她來告訴出租車司機把南月末送到什麽地方。

南月末按她所教的都做得很好。

然後兩人一直通着電話,開着通話外放。

紀艾棉不時地問:“月末,你現在看到什麽了?”

南月末望着車窗外就告訴紀艾棉她都看到些什麽。

出租車司機通過車後鏡看着後座上臉上貼着紗布的南月末,感覺她懵懂的像外地鄉下來的,但看外表卻又絲毫不像,她的外貌氣質幽靜安然地透着股仙氣,很少見的美女類型。

出租車司機把車開進科技産業園區內,把車停在了管理樓前,南月末按司機要的錢數數出對的數目交給了司機,司機開車走了。紀艾棉跑下管理樓接南月末,結果在樓前并沒有看到南月末。

“月末,你是在我說的地方嗎?”

南月末擡頭看着眼前的樓:“灰色的樓,上面寫着‘科技園區管理樓’。”

紀艾棉:“那是對的啊,啊,我知道了,司機一定是把你送到樓的後面了,那不是正面。你可以繞過來,不對,你在那裏等着我,我繞過去。”

南月末說:“好,我等你。”

紀艾棉不到半分鐘就繞到了樓的後面,但是也不見南月末,她只看到物業的幾個工作人員擡着一卷鮮紅色的地毯,一點點在樓的後門處鋪開。

“月末,你在哪兒?”

紀艾棉對着手機再問卻聽不見南月末的應聲,手機裏傳來的是南月末跑動的聲音和喘息聲。

她為什麽在跑?她的喘息為什麽是急促的?

紀艾棉感覺壞了,她急問:“月末?你在哪兒?你在幹什麽?”

此時的南月末什麽都聽不到,也什麽都看不到,她的手握着很緊,腳下也跑得很快。眼前的景物被一層層流下的血遮蓋,她的眼前是一片血紅,粘稠的,讓人窒息的顏色。她必須跑出這片血紅。

工作時間園區內很安靜,路上也幾乎沒人,南月末一路跑着,毫無阻礙。被她握在手上的手機一直在叫着:“月末,你在哪裏?月末,你怎麽了?月末?”

紀艾棉得不到南月末的回答知道情況不對,急得跺腳,也在亂跑着,在管理樓四周尋找南月末。

言旬上午呆在德斯雲,下午就要去華雲,他從德斯雲的樓裏走出來取車。言旬走向他的車,眼睛掠到前方幾米遠處跑過來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女孩跑得很急,喘息很劇烈,好像被什麽追趕一樣。言旬仔細看過去,想确認對方是不是有麻煩。他首先注意到跑過來的女孩臉上貼着紗布,他忽然覺得很眼熟。

南月末一口氣跑了很遠,一直到她身體再也跑不動為止。南月末停在那裏,拼命喘息,腳下轉着,伸着手朝四周摸索着,她跑不動了,只能試着去找可以打開眼前這片血紅的出口,她表現出來的動作就像一個盲人。

言旬摸了摸自己的右後側肩膀,他記起他在哪裏見過她了。是她,在醫院裏忽然跑出來把他撞倒,那個讓他肩膀巨疼了一個晚上的女孩。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的臉上依然貼着紗布,行為卻這麽奇怪。

他以為她是被人追,有麻煩。但現在看又不像。

言旬走向南月末,他都已經走到了南月末的跟前,南月末睜着眼睛卻沒有看他一眼,還在那裏朝四周摸索着,臉上的表情透着驚慌。

言旬一直靜觀着她的一舉一動。

直到南月末伸着手一直摸,手指摸到了站在那裏的言旬身上。

南月末沒有拿手機的那只手觸到言旬就立刻緊緊抓住言旬的胳膊,力道讓言旬有些吃痛。

言旬看她眼睛對着他,似乎在看着他,但她的眼睛沒有焦距。她抓着他的胳膊的力度越來越大,手指幾乎想要陷進他的肉中一樣,再這樣下去也許胳膊會被她抓青。言旬忍了忍,但不得不擡手,想把她的手一點點拿開。

她在望着他,他也注意着她的表情,她抓得太緊,他必須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言旬掰得很慢,但南月末還是感到了手指上傳來的疼痛,不過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那一瞬間,她的眼神滿布着懵然和不知所措。

她為什麽站在這裏,眼前的人,是誰?

南月末就用這樣的眼神望着言旬,言旬停止了掰她手指的動作。

“月末,你回答我,你在哪裏?你為什麽不說話,你出什麽事了?月末?”

南月末握在手上的手機裏傳出紀艾棉的聲音,南月末被吓到,握着手機的力道一松,手機就掉到地上。

南月末停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又連忙蹲下身撿起手機,蹲在那裏對着手機說:“艾棉,是我。”

“你在哪裏啊,月末?”終于有回音,紀艾棉都快哭了。

南月末擡頭環顧四周,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我在……我在……”

紀艾棉急道:“你能看到的,帶字的标識!”

南月末擡起頭,近處正對着她的有三個大字,她試讀着:“德、斯、雲。”

南月末一字一字讀的時候,言旬也轉頭朝他們的樓看過去。

“德斯雲?”紀艾棉聲調高起。

“是,德、斯、雲。”

紀艾棉在心裏狂叫,你怎麽會跑到了那邊,嘴裏卻道:“月末,你再不要亂走了,你在那裏等我,誰跟你說話你都不要理,知道嗎?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過去。”

“好。”

南月末站起身,她這才發現言旬站在她身前。言旬聽着手機裏的聲音:這個“艾棉”是他所知道的那個紀艾棉嗎?

紀艾棉的聲音不斷,她還在囑咐着南月末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南月末望了望言旬,他是陌生人。她馬上退後兩步,低下頭。

言旬心裏道:原來她是紀艾棉的朋友。他看了看被她抓過的胳膊,她的行為為什麽如此奇怪。

見到南月末的紀艾棉心裏打着鼓,南月末剛才的表現讓她很擔心是她舊病複發,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南月末又正常得很,甚至完全忘了剛才發生什麽事。

南月末對着紀艾棉說:“這裏好大啊,我不小心迷路了。”

絕對不是簡單的迷路,可紀艾棉什麽都不敢問,不敢再多說,她只道:“是啊,是啊。”

紀艾棉想:怎麽回事呢,要不要帶她去醫院複診?

接下來的日子裏南月末一直表現的很正常,而且她很聰明,什麽東西一教就會,學東西很快。紀艾棉在和她的相處中漸漸發現出一些端倪;她發現了南月末只要看到紅色的東西會很緊張,不敢靠前。如果紅色東西的面積較大,她眼睛會失焦,而且驚慌失措,想要跑開。

紀艾棉想:她是不是以為看到血了?

南月末臉上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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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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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