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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時候開始潛生的?雨月的心中存有這樣的疑惑。他能感受到有種無形的力量在暗裏凝聚。不但是逐漸開始會見的家族成員,還是偶爾在街頭巷尾搜索到的示意目光,都一一給予他一種如黑夜中攀滕正悄然吞噬古朽之樓的感覺。雖然他知曉Giotto和G都将他排除在那個黑暗面之外,而他自己也依然甘于火災繁瑣平定的日常生活中,但終有一天,裂縫總會出現的吧。
這不,就在今天,Giotto就與G一起,領着一頭霧水的他,說是要與很可能成為家族資金援助的商人會面。具體事項雨月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商人希望與彭格列現在的骨幹人員詳談。于是Giotto就只帶了他與G二人,哼着小曲兒活蹦亂跳地走在周圍皆是華麗的意式庭院的富人區中。這一行的會談将會決定他們能否得到一筆長期可觀的資金,雨月擔憂着是否有備而來,但見到走在前邊那兩人,一個含着煙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一個哼着曲無憂無慮如去郊游般,他嘆口氣,只望船到前頭自然直。
雖一路而來,兩旁的豪宅已讓他感嘆不已,但身前的這幢簡直就是讓人望而生嘆到認為是罪惡的奢侈。可除他之外,金發與紅發的男子都毫無反應,連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都懶得抛給他。正當他如個鄉巴佬一樣驚嘆着 ,他突覺眼瞎漫開一抹亮澤的水紅。那片色澤沉而豔,一下被眼裏的玫瑰花團團圍住一般。“你的領帶歪了。”是G提不起興致的聲音。他呆呆地應答,雖知應該仰起首好讓男子為他整好領結,可那掩映在紅絲間的淺蜜色皮膚卻在誘惑他,讓他的好奇心砰然跳着,眼珠子極力地朝下,好想看清楚G的表情。
“好了。”領口的一陣緊窒感上傳來一下輕輕的叩擊。那片沉豔的紅色就移了開去,他什麽都沒看到。他有點反應不過來,支吾道歉着時,旁邊一把更為沉健、攜着懾人穿透力的聲音便生生插了進來。
“G,我也要。”
他與話中被指名的人同時望過去,穿着條紋西裝的Giotto一臉正氣,本來打得好好的領帶不知為何變得亂七八糟的。
“你知不知道你用這種臉來說這種話很讓人惡心的啊!!”G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呿,小G小氣,偏心,貪新厭舊,抛棄糟糠!”不得不承認,這種話應當是由平日那個鬼靈精怪的Giotto以嘟嘴吃醋的表情說出來的。可換上現在這個無比嚴肅,正大浩然的臉孔,就怎麽都覺得有種極不協調的感覺。剛想着G會如何生氣法,那邊已掏出了手槍對準Giotto的眉心,G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那就讓我偏心到底,一槍斃了你這個糟粕!”
“你們兩個……”正打算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價值,一把嬌滴的女聲就從宅門飛撲而出,三個人都望去那邊,然後他與G的視線又迅速地滑到地面,一件明黃色的物體正在Giotto的身上扭動着,并發出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傾慕光波。雨月呆瞧着被黃衣少女糾纏的Giotto,那邊的G則見怪不怪地跟在出門迎接的管家身後進入豪華大宅。無論怎樣看,都是G那邊更為可靠,掙紮了一下後,雨月就義無反顧地丢下Giotto跟上G,并下意識開始明白為什麽他們可以這樣空手而來。
商談順利得讓他詫異。自己則不用說了,就連他認為非常能幹的G也都是從頭到尾一個表情,全無用武之地。仗着少女對Giotto狂熱的愛慕,少女的父親——也就是這次見面的對象,非常簡單地就答應了他們提出的要求。到底是怎樣騙來的呢…就連溫雅如他也不得不用上個“騙”字來測疑Giotto。也許正是因為他知道金發男子的真面目,所以才會對這有如人格分裂的所作所為而更加瞠目結舌。
在熬過少女Giotto長達數小時的贊美之後,G先于雨月把厭惡的表情明晃晃地攤在了臉上,周身都彌散出恐怖的氛圍。Giotto很是識相地叫他們先走,自己還得留在這裏裝逼。于是G便毫不猶豫地走人,附帶個拖油瓶雨月也順勢開溜。
“哎,得救了。”送出一口氣,雨月邊走在緩緩旋落的巷子上,一邊解開自己緊繃的領結。前面走着的男子已散去那些可怕的氣牆,點起一根香煙悠悠然地吸了起來。其閑适模樣讓人懷疑方才那面上圖騰如真的燃燒起來的男子是錯覺。
其實在一些方面,G和Giotto真像。他這樣想着,三步并作兩步地趕到男子身邊。思考着該說些什麽時,紅發男子就已看穿他的企圖,手指将香煙夾開,呼出缭繞的白煙,“Giotto那家夥,除了坑蒙拐騙之外就沒有別的優點了。”
這也算是優點嗎?雨月汗顏地扯開了笑顏。
“我現在要去辦點事,你想回去的話就先回去吧。”
“呃……”想起那個陰黑陰冷的地方,他就打寒顫。還不如趁着時間尚早,多享受一下這溫暖的陽光。“你要去哪裏,我也可以一起去嗎?”提出這樣的問題時,雨月的心底有點緊張。G在外的工作他從來都沒見過,亦沒有過問,算是有點好奇吧,失去戰鬥,還是去跟什麽危險人物交涉呢、雖然他的本性是溫和而不好鬥的,但人一旦來到別的環境,就多多少少會被這個城市的性格影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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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瞄他一眼,光潔的右邊臉頰上不挂着一絲表情。
算是默許了麽?雨月仍是有點擔心。但如果他沒有生氣,就代表許可了吧。帶着點奇怪的僥幸心态,他的心情更是微妙地輕飄起來,跟着G穿街過巷來。
又不曉得到底拐過了多少個彎,愛他的大腦正因無數個相似的景象而發暈時,兩人停在一塊翠綠色之下。說是翠綠,那色彩更确切來形容的話便是帶着瑕疵的深色翡翠,上面擦着油亮的光澤,将上空投下的光線折射得毫無法則。他們到達的是一小片閑置在城市中的林地。這樣的樹林其實并不少見,特別是在這種古舊的、欠缺良好規劃的半大不小的城鎮中。無人特別去撫育,也無人區砍伐或開荒,于是它們就在這僅有的空間中密密麻麻地争奪陽光,長得茂盛無比。
正當他想着此處會有什麽突發事件,旁邊的紅發男子就熟練地逃過幾棵老樹,然後停在一樹下,确認般用拳頭捶了捶粗糙的樹幹。
一個黑色的影子唰啦地從眼前消失。他定睛地呆了,再望見那團暗色的火焰如什麽樹上生物一般不斷迅移着位置,快得讓他以為自己眼花了。
好厲害。他由衷發出這樣的感嘆。G的體态輕盈得如同一只豹子,讓人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身影。這不,他的目光又跟不上了。唦唦——清脆的樹葉撞擊聲令他尋到了目标。果然對他來說,還是聽覺優于視覺呀。高出錯落的光斑有些刺目,他眯細了眼鏡看去,翠葉的斑駁中男子黑色的襯衣和長褲如一小塊隐匿的黑夜,紅發的邊緣輪廓與陽光接合并抹淡了痕跡,明明看起來是那麽灼目的紋身也變得朦胧。一剎那,有種恍如夢中的錯覺。他忽然聯想到一種存在于異國度的奇幻存在——精靈。比那東方傳說中仙子的高渺更為平近,更添一份狡猾和可愛,使得它讓人更加向往。
就在心神恍惚之際,那抹黑影正往樹幹上的一個洞裏掏着什麽。
“你在找什麽——”他拉長聲音朝上問道。
“是貓食啦——”男人不上心地回答。這時他找到了什麽東西,并以愉快的表情拿了出來。
貓食?心中響起疑問。“為什麽要藏在這種地方——”
被掏出來的是一個生鏽的鐵盒,看起來應該是個普通的餅幹盒子。
“不藏好的話,很容易就被Giotto那家夥翻出來然後吃掉了——”
什麽?!身體中發出收到打擊的聲音。雖然是這樣荒唐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假如Giotto是主角的話似乎就變得能夠合理地想象。
“嘿咻。”那邊,G已抱着鐵盒子開始迅速降落。他還來不及喊小心,只覺得G那種如同忍着的動作是随時随刻都會掉下來受傷的,于是他就手忙腳亂地不斷緊跟黑影變換着位置,然後呼啦的一聲巨響,G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但總之就是如他所願地砸到他的身上。
“好痛——”
“誰叫你站在下面。”砸中別人的人還先抱怨,并且還似乎非常滿意這個人肉坐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呃,G……”被人用這種乘騎的姿勢坐在身上,他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
“喵~”回答他的尴尬求饒的,竟是一聲貓叫。明明是暧昧至極的姿勢,但騎在他身上的男子的平淡表情硬是将這個情境的桃色氛圍降到最低。剛才的震動驚動了附近的野貓,還是說G打開的鐵盒中傳出的味道吸引它們來的,雨月的思維還未整理妥當,幾個軟綿綿的肉墊子就肆無忌憚地踩在他的臉上和身上。
G把食物就這樣擱在雨月身上,當他做餐桌一樣邀請野貓來參宴。從古怪的俯視角度目睹從未想象過的情景,雖然的确覺得男子的行為過分且惡劣,但看見那張臉上露出的寵溺笑容,他無法生氣起來。
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現在在他身上的家夥狡猾得就像只填飽了肚子,正在滿足地洗臉的單純可愛的野貓。并且他身上聚集的貓咪越多,他越是不忍心起來了。還有一些吃飽了的貓咪開始往G的身上攀,一只只躺在G的腿上,蜷在懷裏,巴在肩上,爬到頭頂,那景象看起來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可愛極了。
兇惡的男子出乎意料地受到貓咪的歡迎。還是說他只對貓咪特別溫柔?雖然很想在看多一會這神奇又養眼的畫面,但身體內亂蹦的沖動終于是忍不住了。
“吶,G……”身下的坐墊發出連連的顫抖。
“我想……”下腹的某個部位膨脹得難受。
身上巴滿貓咪的人依然冷靜。
雨月的臉漲紅,要鼓起十萬分勇氣才能說出那句話。
“我……好急,快忍不住啦!!!”
“……”連同貓咪也一起無語片刻,男人的事還是男人懂,于是G饒了他,讓他放水去了。
一身輕松後回來,貓咪全不見了。雨月露出大大的失望表情,直怨這尿怎麽來的這麽急。
“接着去哪裏?”喂完貓後,二人走在市集上。兩旁的店鋪百褶各種新鮮可人的食材,單憑鮮豔的色澤就足以昭顯其價值。G沒回答,轉身就往其中一家店過去,并用意語流利地劈價起來。
一輪下來後,晚餐的材料都買好了,還是以一個非常劃算的數額搞掂的,這讓做搬運工的雨月十分佩服。接近黃昏的街上逐漸人潮擁擠,有些熙攘的路上飄蕩着異國的聲音,彌漫着異國的香味,他捧着滿滿一袋子的食物,旁邊是安靜的紅發男子。
他有些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在覺得那隔在自己和G之間的短短距離,有種讓他安心的感覺。即便G壓根就不會去想這些,可對他這麽一個異客來說,能有一個值得依靠的朋友,他真的覺得非常感動。若是把這樣的感受告訴旁邊的人,必定會被笑話或者輕視的吧。因為那就是這麽一個高傲如淌着貴族血統的貓咪的一個男子。所以雨月只看着G那繪着火焰的側臉,不着聲色地笑着。
忽然,兩個男人的拖沓腳步不得不停下。雨月朝前下方看去,那個障礙是個比他們矮了好幾截的普通少女,她的臂中挽着一個裝滿了花朵的花籃,懷中也被鮮花所占滿。
“先生,要買花嗎?”
“诶?!”那樣簡單的意語他還是聽得明白的。但為什麽是向兩個大男人推銷呢,一般來是向情侶兜售的吧?他支吾着不知怎麽做才能夠不傷人心地婉拒,旁邊的男子則幹脆甩下他先走一步。他急着要喊住G,卻被少女可憐的眼神擋住了去路。
“……”倘若在日本,他想自己一定能用美麗的言辭來回絕的。但這裏是意大利,而且為什麽是針對懷裏抱滿了東西的自己,G可是兩手空空啊?果然是外國人比較好欺負麽,還是說自己看起來要比G好騙多了?
想來想去還是最後那個不争氣的猜測最有可能。他心疼着自己幹癟的荷包,一朵嬌美欲滴的紅玫硬是插在了食物堆中。哭喪着臉看去前方,紅發男子正側着身,在夕陽的光輝中淡淡等待。少女甜蜜地笑着,對他說,“那位美麗的先生非常适合這朵紅玫哦。”
他看了看懷中凸出的紅玫,再看看前方的男子,一時覺得有絲難以傾訴的微妙。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他趕上G,花兒在食物堆中晃動着,讓人頗覺可憐。G看了看鮮花,又看了下他,然後撇開頭去。“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诶——?!”雨月發出倍受打擊的聲音,果然這花還是适合G的吧?
“那把它送給你吧?”雨月用極想甩掉這突兀存在的期待表情看着G,當然G也不是好騙的,露出個紳士的婉笑說,“對不起,我對男性沒興趣。”
雨月一呆,急忙喊,“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哼——所以這位美麗的玫瑰小姐就來到我們家了?”Giotto趴在桌面上伸出一根手指頭逗水杯中的玫瑰,“不覺得有種蓬荜生輝的感覺嗎,哈哈。”
聽得出話中諷刺意味的雨月幹笑,“我都不知道怎麽拒絕……”
“NO no no~”Giotto搖擺着食指連連搖頭,對雨月教導起來,“拒絕美麗的少女可不是紳士的行為。假如是我的話,就會根據少女的美麗程度、氣質、身世等作出要買多少的評估。”Giotto開始滔滔不絕的演說,雨月嘆口氣連笑也不陪了,而看去身邊一直不作聲的G。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嘛~” Giotto見沒人睬他,忽然就來了個轉峰,一個優雅的鞠身,他捏起水中的鮮花,彎腰将他襯到G的耳邊。受到驚擾的男子仍是一臉慵懶,明紅的眸子間閃爍着室內的昏光,慢慢看去Giotto的方向。
“呀——”金發男子發出少女一樣的驚豔尖呼,一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樣子。“鮮紅的玫瑰、殷紅的發絲、水紅的瞳孔,還有那火紅的紋身啊!”如演出歌劇一般,Giotto高聲念出誇張的贊美臺詞,再做出一個如被愛意暈眩的踉跄,然後把一臉無辜的雨月攬了過來。
“吶吶哥們,你的意見如何!有沒有被面前美麗之人的那種冷酷、嬌豔、帶着寒意的烈焰燃燒到的感覺?!”
“………………”雖然他承認G真的與明豔的紅玫非常相稱,但被Giotto用那種說法一描繪,他只覺得極度無語。
“別開玩笑了,笨蛋。”G毫無生機地撇開自己發邊的花,一點要生氣拔槍的跡象都沒有。雨月和Giotto都為這個真的成了冷豔美的男子而錯愕,心想他是不是生病了。
“呿,小G不生氣不好玩~” Giotto嘟起了嘴巴埋怨。
“你就那麽想我用槍打你是不?你是受虐狂啊?!”G立即撤下那張淡然無味的臉而擰起一個青筋,Giotto身體猛然一震,如是被打了興奮劑一樣即刻就來了精神。
“所以說小G還是生氣最可愛了啦~玫瑰花真的很襯你哦~來嘛來嘛就夾在耳後讓我看看好啦~”一下就花癡起來的Giotto說着就把G耳邊的發絲掖在耳後,并把玫瑰再次貼過去。G雖有點不情願擔憂招架不住Giotto的可愛攻擊,只能勉強克制住動作讓他亂來。
“啊啊成功了~嗚唔G好可愛啊~啊應該說好漂亮才對~~”
微光下呈現出淺蜜色的皮膚底下有浮上紅暈的嫌疑,于一旁靜靜看着的雨月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一剎那之間,為眼前那個景致而忘記了呼吸。
——他真的是個美麗的人。
那是完全與日本審美觀不同的另一種美麗。妖嬈、英朗、堅韌,潛藏着細膩的動人與溫柔。妖精,他回想起那個充滿魔幻色彩的詞。即便那種傳說中的形象對他來說非常陌生,但他偏偏執着地要用這個名詞來形容那份超乎想象的美麗。
然而,有另外一份感覺亦讓他非常在意。微微發紅的耳垂。帶着寵愛意味拂去那妩媚圖騰的手掌,那一雙盈滿了未明情感的藍色眼睛。
有一種前所未見、出于意料的沖擊敲中他的身體。
這是什麽——?
他在心頭自問。
然而答案卻無從考究。
黑夜一如往常那般繼續,這棟小小的樓房中依然燈火熒躍。
只是或許無人聽到,透明的警鳴已經開始了暗自的喧嚣。
***
來到這裏已經有兩個月多了。雖一開始對某些現象會大驚小怪,一旦那些現象變成了日常,他也就見怪不怪了。這不,三天不下兩頭就出現一次的情景這會又來了。G正坐在這裏唯一一張辦公桌上批閱成山的文件,而Giotto正把腦袋擱在G的頭上,還不住地往下壓啊壓的。
“吶吶G~來玩嘛~好悶啊~喂~小G~”發出這中小孩子撒嬌聲音的,毋庸置疑,真的是那英俊的金發青年。底下的紅發青年同樣不遜色的俊美臉龐上蒙着一層黑霧,看上去該是在刻忍着怒火。不過,此刻G正處理的文件,正是他頭上那搗蛋鬼的工作。這樣無賴地鬧了幾分鐘,Giotto先是敗下陣來,撇着嘴巴走到一邊。雨月笑着,從廚房端來茶水,遞一杯在G的面前。茶香飄幽而出,他盈盈笑着。G從工作中擡頭,眉頭一皺。
“說了多少遍我想喝卡布奇諾!”聲音雖帶着罵意,但雨月明白他只是習慣了這種吓人的語氣。G接過茶杯一口飲盡再遞回他的手上,繼續埋頭工作。雨月無奈地笑,再把茶送到閑人首領那裏。
“啊啊雨月好賢惠啊~真想娶回家~” Giotto花癡道。他哈哈笑了兩聲,從不把Giotto的話放在心上。友人到底是怎樣一個德行他大致摸得清楚,說話輕浮,動辄愛調戲挑逗他人,無論男人都最愛美人,行為舉止都如個劣童一般。于是,與這位開朗過頭并且有着雙面性格的友人區別開來的G,成為了讓他稍微更為在意的人。
雖然G的話并不算少,但對比起Giotto,那也算是比較寡言了。他不能讀懂G的想法。假如說Giotto的雙瞳是澄藍清澈的天空,那麽G的眼睛就是潤澤幽紅的花海。很多時候,G就那樣安靜地站在或坐在一邊,或吸煙,或只發呆,但是存在感卻異樣地凸顯而出,讓人不得不被吸引去目光。他就覺得那個男人如同是一株獨放孤傲的彼岸花,沉默卻豔美得撼人心魂。
那樣的話如果告訴G,他肯定會落得被子彈追着跑的下場吧。所以他也只是想想,日子還是一樣平和地度過。
可即便這個地方有多少新奇快樂的事情,偶然的幾個月明的晚上,他總會抑制不住從身體中浮出的思鄉情懷。這個夜晚亦是一樣。在輾轉的數個破碎夢境之後,他幽幽睜開眼來,皎潔的月色從小小的窗戶中飄落,染滿了這個小小的空間。望着那個繪着月兔搗藥的月亮,他覺得自己今晚終将無眠。
耳際徘徊着意大利夜晚獨有的聲響。在這些日子裏,他已經把所有聲音的來源辨得清楚,風聲、蟲鳴、人的腳步聲或低語聲、和身邊男子平穩的呼吸聲。然而今夜似乎有些不同。有種被壓抑的低迷之音在痛苦地碾磨,他分得出那聲音源自于哪個方位,他的心有點不安,他轉過身去,在月色明亮之下看見的是男子弓着的背脊正微微顫抖。
他趕緊走下床,整了整衣裝,然後走到G的床前。
“你沒事吧?”他柔聲問道。可床上的人只一味把自己包裹在被子中,任他怎麽勸說都不肯露出個頭來。可他的确能感受到那個男子的确正遭受到痛苦的煎熬,他覺得自己絕不能就這樣放任對方不管。
“喂…不要逞強啊,讓我看看吧…”這樣耐着性子,他小心翼翼地推着G的身子,嘗試将他蓋在臉上的被子掀開。幾番掙紮之後,G似乎已經無力再跟他争鬥,當白色的被子被拿開之時,映在月光之下的那個側面更是顯得如白玉一樣冰冷而無暇。
但這不是猶然欣賞的時候。紅發之下的枕頭亦被汗水濕透。G咬着齒,逼使自己吞沒所有劇痛的呻吟。他停滞了幾秒鐘,目光沿着那被汗水浸濕而顯得透明的襯衫往下。G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個激靈擊穿他的大腦,他也不顧什麽禮儀了,立即就爬到床上去,捉住G的手,強迫他放開。而對方當然強烈地反抗,他亦不示弱,執意要查看G的腹部。
“你……放開!!這個變态!!”男人羞惱成怒地喊出聲來,死捉着自己的衣服不放。
“你是不是受傷了!不及時處理的話會變得越來越嚴重的!”他比當事人還要焦急地喊道,三兩下交手之後,自然是體力透支的G先敗下陣來,襯衫被雨月一把扯開,然後二人同時收住了聲音,動作也停頓在一個暧昧的距離,G傾倒在紛亂的被褥之中,雨月壓在他的身上,雙手在不為意之間觸碰到G纖細的軀幹。
他承認自己在那個時刻,為身下的那個美麗的男人而失神了。被月色染得潔白的肌理,還有那自臉頰一直延伸到小腹,然後沒入一個讓人面紅耳赤的禁地的朱紅色烈焰刺青。平滑的腹部上面沒有絲毫的創傷,這代表他的推斷錯誤了。而這樣一來,他的行為不正成了耍流氓了嗎?正當他想解釋這個誤會的時候,身下的男人似乎又迎來一陣裂痛,令那個豔麗的身子再次弓得像只蝦米。G還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所有想要辨析的話語先擺在一邊,他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G,你肚子痛嗎,胃痛?要不要我去叫醫生?”他移動到床邊,給G蓋上被子,再為G擦去額上冒出的汗水。
“只是舊病而已…用不着叫醫生…”只是區區的一句話,也被說得含滿了痛苦的意味。男子的刻忍他看在眼裏,無論如何都不能順着對方的意思,什麽都不做。
“你冷嗎,想吃東西嗎?還是說想喝些熱的?”說完他便把自己的被子拿過來蓋在G的身上,伸手去試探他額頭的熱度。但是G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大概對方的所有氣力都已用在維持那劇痛的呼吸之上,再也無法去理會他的體貼。而他亦在此刻,察覺到自己原來什麽都無法為G做到。
“只要熬過這個晚上……就會沒事的……”不知是否窺探到雨月的心情,G忍着痛,用力地擠出那聽起來都覺得痛的聲音。
“……”面對正陷于病魔的友人而無法伸出援手的他,只覺得自己非常沒用。想要幫上些什麽忙的想法無理由地來得空前地龐大,他終于是咬緊了牙齒,下定決心一把掀開了G的被子,然後不理對方的抵抗,把G擁入懷裏。
“痛的話,可以抓我也可以咬我,只要不要繼續弄痛自己就行了。”
他在G的發邊柔聲細說。懷裏的男子先是怔然,然後身子漫開一陣戰抖,再而豁出去似的一把揪緊雨月的手臂。
呃哇——!!雨月忍住痛苦的悲鳴,真沒想到痛楚逼出的力氣原來有這麽大。懷中的男人逐漸把所有的痛楚都投入到他的身體上,在他的懷裏細聲痛吟。那樣的情景依然看得是暧昧,但是他卻兀自覺得欣慰。
他被G依靠了。
那樣的想法如同是嘉賞一樣讓他開心。即便真的是很痛很痛,但假如能夠為對方分擔的話而證明自己的話,他便會認為是值得。
這一天的夜晚,似乎變得不那麽寂寥了。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竊笑,盡情欣賞着這美麗的月光,還有那美麗的人。如果告訴G的話,G大概會非常生氣。但是他真的非常希望這個夜晚能過得稍微慢一點。
帶着那樣的想法,他不動聲色地把G輕輕抱緊了點。
今晚,就讓我稍微自私一下吧?
“嗯哼————————?”Giotto在外面尋花問柳了一夜,回來時看到的是什麽呀。只見他笑得狡黠,像只偷腥成功的貓咪一樣,蔚藍的眼睛滿滿都是古靈精怪地盯着面前那兩個相擁而睡的友人和青梅竹馬看。不錯,Giotto正爬到了G的床上,正确說來現正處于雨月和G的正上方,可有随時攻下二人之勢。這樣看了不一會,黑發男子的眼睛開始有了動靜,當他終于睜開眼來,一張嘴巴彎得如同小醜一樣的臉龐就近在咫尺,吓得他呀地尖叫出聲,還一腳把對方踢下了床。
轟隆一聲巨響,Giotto揉揉自己金燦燦的腦袋,還沒抱怨開來,雨月就已辨清楚是誰到大白天吓人,可這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夠吵醒病人。
“噓……”雨月伸出一只手指。Giotto也學着伸出一只手指。雨月放輕着動作,擔心驚醒旁邊的人。Giotto踮着步子再次爬到床上,然後趴倒G的身上,笑着伸出手指逗那張平日裏嚴肅的,現正卻睡得好不天真的臉。
“吶,不打算告訴我你對我可愛的小G說了些什麽嗎,不要告訴我你們只是因為害怕夜裏寒冷才硬擠一張床哦?”Giotto一邊戳着G的臉蛋,一邊側着臉,眼裏喊了些未明意味地看去雨月。倘若是平時,雨月早已經辯解開來了吧。可是這次的情況卻不同了。只見雨月慢慢地下了床,然後拿起自己的外套。
“我要出去買些食材,Giotto你可以陪我去麽?”
望去這邊的那個男子身上散發出些許危險的意味。Giotto把雙眼眯得細長,然後兀自笑得沉溺。
啊啊,這就是他看中的守護者,不是麽?
擁有優雅的外表,更有個未知的和無盡可能性的內質。
小鎮的早市在這個鐘點已經不乏熱鬧。帶着紅海鹹味的空氣中飄蕩有剛出爐面包的甜味、各種新鮮的花香,還有數之不盡的各個姑娘身上的香水氣味。走在後頭的Giotto不時跟路人們打打招呼,不時鑒賞去某個清秀的少女,不時買幾樣小吃。等他很快地厭倦了這個看似多樣其實千篇一律的早市之後,他才看去身前一直朝某方向走着的男子。雨月自出門之後始終一言不發。Giotto嚼着還熱騰騰的奶酪面包,看着男子那高大的身影,像個擔憂後輩的長輩那樣搖了搖頭。接着,他又看着雨月用仍不熟練的講價手法買了健康而營養的食材,爾後男子轉身便朝着比較冷清的街道一頭走去,那兒是經營正式商店的地方。他正疑惑着到這裏來要買些什麽,雨月便停在一家店前,側了身,等待他過來。
Giotto怔了一下,舉目看去商店的名字。是家藥店,店裏頭才剛開門,裏面的員工還正準備開店。于是在等待開店之際,二人便有了可以談話的一段時間。兩個抱着一堆東西的大男人站在人家的店門前,一個表情嚴肅,一個随随便便,那個情景看起來還真有點滑稽的味道。雨月等着Giotto把嘴裏的東西吞進去,等得眉頭都快要皺起來了。
“G他昨晚,痛得連睡都睡不着。”雨月垂下眸子,擔憂地向友人說明狀況。奈何Giotto忽然整個人僵住了,表情變得非常不可思議。
“難難難道……雨月你對小G……強強強……”
但此刻的雨月沒有心情去應對Giotto那輕挑的性子。
“他昨晚胃痛發作了!你知道他看起來到底有多痛苦嗎?!”
那是他第一次,用這樣憤怒的語氣來對Giotto說話。Giotto這下真的是呆住了,好一會沒能反應過來。
“哦…胃痛啊!那個是G的舊病了,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到底是怎麽照顧他的!!”
Giotto還沒說完,就被雨月一把打斷。金發的男子頓時詫然地伫在原地,任對方傾倒怨氣。
“你怎麽可以用這樣開玩笑的态度來對待被病魔折磨的朋友?!要是只是胃痛那還好,但如果這樣下去不理的話,有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嚴重的!”
話音消匿之後的一分鐘,二人身邊的空氣顯得格外寧靜。雨月整理着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而Giotto則依然毫無反應,好久之後,當雨月想為方才激動的言行道歉,對方卻搶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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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