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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上香露,又拿了幹淨的白布帕子包了頭發小心的擦幹,然後少少的取了桂花香的頭油給她抹上,桂花香并不濃郁,只是淡淡的味道,用細齒梳子從頭梳到發間,用吐珠的簪子挽了起來。
出去趙碩早就已經沐浴完了,也不知從哪摸出一本藍皮封面的書在看,桃花走過去便看見封面上寫的三個大字:“風月錄”,頓時面色就變了,揪着壓裙的玉珏坐到他身邊,小聲的道:“我平日看着,只是打發時間而已。”這書便是打外邊買來的話本子,內容也不過是講些什麽情情愛愛的。
趙碩正看到其中男主角與女主角鬧了不開心,拂袖去了書房,而後丫頭爬床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桃花,問:“怪不得剛才我說去書房,你卻說什麽睡不睡丫頭的,原來是從這看見的。”
放下書本,他道:“平日呆在府裏我也知道你是無聊了些,只是這等話本子,好姑娘可是不該看的。”講什麽情情愛愛的,家裏規矩大的,這種書本,是決計不能出現的。
桃花讷讷,嘟囔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不過這柳杉散人的文筆倒是極好的。”柳杉散人,便是這本風月錄的作者。
桃花雙眼一亮,道:“我也覺得她寫得可真好了,筆下的文字總讓人心裏有所感觸。這風月錄在書店鋪子賣得可火了,我還聽說這柳杉散人還是一位姑娘家了,這更是難得了。”
這世道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真正的好人家,家裏的姑娘不求飽讀詩書,但也要識得幾個字。不過比起男兒,女子識字讀書,也是落在那“識字”上,寫書總歸是難了些。這柳杉散人能有此文采,也是讓人佩服的。
“這書也就罷了,我書房裏有幾本游記,你日後若是無聊了,也可以去尋來看。”說是書房,不過是拿了間屋子暫時當作他辦公的地方,裏邊的書籍數量并不算多,自是比不過王府,不過是他在外邊看見的好書買了回來放在裏邊的,說來也不過十幾本。
夕食已經擺好了,桃花如今極是易餓的,一日點心果脯蜜餞是少不了的,不過剛才鬧了一番,現在也覺得餓了。
廚房今日做了一碟荷花酥,下邊用荷花花瓣鋪着,上邊的荷花酥形似荷花,表皮是白色的,裏邊一層粉色的是用了櫻桃肉揉出來的,最裏邊的餡便是用蒸熟的蓮子弄碎了成了蓮茸,用油炸了,看起來真的就像是盛開的荷花一樣,漂亮極了。
桃花看着都有些不想吃了,當然,只是有些而已,好東西吃進肚子裏唱到味道那才是真的。
吃完夕食,珠玉端了消食茶上來,桃花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什麽,道:“今日又有人遞帖子進來了。”
趙碩笑了笑,屋裏點了五六根牛油大蠟燭,燭光下,他的眼睛裏的光芒有些讓人發涼,他道:“你不用管他們,事情馬上就要塵埃落定了,他們不過是在負隅頑抗罷了,京城裏的人自顧不暇,誰還有心思來管他們這些棄卒?”
桃花偏頭問他:“事情會很難嗎?”
“這倒是不會,王大人不愧是天子親信,是個厲害的,證據已經收齊了,我如今要做的,就是抓人。當今聖上最恨的便是貪官污吏,他是下定了決心要整治一番,涉事的人,誰也逃不過。”說着,他與桃花說道:“這段日子你就不要出門了,我怕他們會狗急跳牆,波及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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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曲江辦的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搜集證據,是王大人,他做的,卻是抓人。別人若是要恨也恨不到王大人身上去,恨的只能是他。
“我不應該帶你一起來的,若不是祖母······”他說到一半,止了口,放下茶杯,道:“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安歇吧。”
桃花靠在他的胸口,想着他剛才說到一半的話。
祖母?這與老太太又有何關系?
京城紫英王府。
李嬷嬷将要送往曲江的東西收拾好,拿了單子給趙王氏看,裏邊多是各種補品,就連五十年的人參也有兩支,布料也放了許多,小孩子專門用的雪緞就放了十匹。
李嬷嬷是覺得渾身不得勁,她知道她家夫人就算沒有大爺的寵愛那也無人能撼動她的地位,可是她卻始終認為大爺是她家夫人的,他們兩才是夫妻,能有資格站在大爺身邊的只有她們夫人。可是如今了,蕭姨娘那個女人懷了身子,她們夫人還要費盡心思送東西去曲江,多麽委屈啊。
趙王氏看了手上的單子,想了想,道:“把我庫房裏那對紅珊瑚镯子也給蕭姨娘送去,還有那支百年老參,也一并帶上。”這生孩子可是半只腳踏進鬼門關,人參這種東西總是有備無患的好。
李嬷嬷心裏如何不爽快不說,嘴上卻是應了的,她只能覺得不舒服了,其他的,她們夫人都不在意,她還能說什麽?
“夫人您可要睡一會兒?昨夜旭哥兒鬧了大半宿,您可是只歇了三個時辰。”
說到小少爺,她就止不住的樂,這一胎趙王氏養得好,又是足月生的,和三夫人生下來就病歪歪的壽哥兒不一樣,生下來就活力十足的,大嗓門扯得尊懿院太太那兒都聽得見了,可讓人樂了。不過就是有點鬧人,大晚上抱着自家母親就不撒手,睡着了你抱走他他都知道,扯着嗓門就哭,乳娘來抱都不行,也只有趙王氏能讓他安靜下來。那模樣聰明得緊,這麽小好像就知道誰是他的生身母親了。
趙王氏突然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道:“那我就歇一會兒。”
李嬷嬷服侍她睡下,把天青色的天紗錦帳子放下來,走到外邊把孔雀藍釉暗刻麒麟紋的八角香爐打開,滅了裏邊的香餅,換了另一種安神的香餅點燃,給屋裏站着伺候的二等丫頭吩咐了一句,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走出屋子,她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知道,除了旭哥兒鬧人之外,還讓自家夫人輾轉難眠的是與六公主有婚約的戶部尚書之子李君竹逃婚一事,這件事在可是折了天家面子,戶部尚書連夜就上了折子請罪,不知暗地裏罵了多少句不孝子。
如今京裏不知多少人私底下在讨論這件事,天家的醜事,聊什麽都喜歡拿出來嚼巴嚼巴,不知是誰,還把李君竹與趙王氏的婚約拿出來說事,說若不是橫刀奪愛,那李君竹和趙王氏怕是早早的就在一起了。如今李君竹逃婚,六公主可是大大的沒了臉面,只能說她一聲活該。
“唉,真是冤家啊。”
李嬷嬷忍不住嘆氣,如今她家夫人連孩子都生了,又把這些舊事翻出來,說來真是糟心得很啊。
她這邊想着心事,那邊一個身着王府裏特有的綠色薄衫子梳着雙丫髻的丫頭小步走了過來,先喚了一聲:“李嬷嬷!”
這才說道:“長福院的青玉姐姐過來了。”
說着,就見一個身着明亮杏色衫子的年輕丫頭走了進來,與其他丫頭不同,長福院的老太太年紀大了,就喜歡年輕姑娘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因而她打扮得極為的惹人眼球,杏色的衫子收了腰,細細的腰肢真像是婀娜的柳枝兒一樣,一張鵝蛋臉更是白白淨淨,清麗脫俗,手上還帶了兩個纏絲金镯子,看起來頗為體面。
“青玉姑娘怎麽過來了?”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都是頗有臉面的,李嬷嬷也得待她和氣。
青玉卻不是那種猖狂的人,在底下丫頭裏邊風評那是極好的,都是親切溫柔的,過來先對着李嬷嬷福了一禮,這才溫溫柔柔的開口:“老太太聽說大爺身邊的蕭姨娘有了身子,特讓奴婢過來說一聲,她有些東西要送給蕭姨娘,大夫人送東西去曲江的時候,就一并送過去。”
李嬷嬷扯了扯手裏的帕子,心裏全是氣,卻不能對青玉發出來,只是送走了青玉,她就忍不住了,沉聲對一邊的趙王氏跟前的大丫頭抱怨:“老太太這是做什麽?一個姨娘,說好聽點是半個主子,說難聽點,那就是個奴才。不過就是懷了孩子,哪來的這麽大的臉面,老太太都要送東西過去。我們旭哥兒,也沒見老太太送多少東西過來。”
一番腦騷發出來,她氣憤稍減,可是待看見老太太要送的東西,她更是氣得仰倒。那布料,藥材,吃的用的,可都是禦用,說不出的貴重。
那邊趙李氏聽到這個消息,微微凝眉,婆母怎麽會做出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來?當即就叫了丫頭,拿了今日剛做好的茯苓糕還有上好的明前龍井往長福院走去。
一到長福院她就覺出不對了,老太太的院子她是常來的,裏邊的丫頭婆子有哪些她也是清楚的,如今這院子裏可是多了好幾張生面孔。
“太太過來了?”青玉揚着笑迎了過來。
趙李氏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前幾日得了新出的明前龍井,今日我讓廚房的人做了點心,想着過來和母親一同吃茶。”
青玉一笑,道:“太太心裏總是惦記着老太太的,您的孝心,誰不知道?”
說着她頓了頓,小聲道:“只是今日老太太卻是有客人在,怕是有些不方便。”
趙李氏一笑,她随意瞥了一眼,發現就連老太太最為信任的馮嬷嬷都守到了門口,也不知來人是誰。
心裏思忖,她面上不顯,笑道:“那倒是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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