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隐情暴露
“原來是三皇弟幫了你。”聽到阿九的解釋,夜帝依舊保持着淡淡的寵溺笑容,只是在眼眸深處卻在無形之中多了份擔憂,抱着阿九的手也微微的收緊了些。
“是啊,誰讓皇上那麽小氣,一瓶金瘡藥也不給阿九,所以阿九只好去找三王爺了。”不曾察覺到夜帝的擔憂,阿九依舊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笑容璀璨的眼中滿是靈動的光彩。
“阿九,回去吧,朝中還有些事情。”夜帝輕柔的撫摩着阿九的容顏,那光芒四射的笑容如同溫暖的陽光一般,驅逐走了夜帝內心深處的憂慮。
“恩,阿九是該回去了。”退出夜帝的懷抱,阿九再次看了一眼他受傷的掌心,“皇上要記得上藥。”
巧笑嫣然,顧盼生輝,夜帝靜靜的觀望着阿九已經遠去的身影,久久的失神。
夜沉寂下來,月華不知道何時被飄散而來的雲層厚實着遮擋住了,黝黑的夜空,一瞬間失去了光亮,只餘下淡薄的清光透過雲翳照射下來。
夜色中,天禦宮此刻也是昏黃的一片,黯淡的燭光順着窗戶的縫隙灑落而出,悠遠中,可以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寂寥的站在窗口。
“皇上!”忽然一道瘦削的身影已着極其詭異的速度躍過圍牆,迅速的向屋子裏行去。
“起來,殘墨,事情如何了?”夜帝背着冷殘墨,幽幽的詢問着,低沉的嗓音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波動。
冷殘墨神色一暗,随即低下頭冷聲道;“屬下失職,今日竟然跟丢了阿九姑娘。”
“無妨,此事朕已經知曉了,下次必定要小心些,那些暗中盯着行意宮的人可查出來底細了。”
夜帝伸手推開窗戶,安靜的看向陰沉下的天空,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着一種不安的感覺。
樓昭德既然敢在宮裏布置下了人,這麽說他等待多年的時機已經快到了,否則以他的冷靜和謹慎,又怎麽可能這麽嚣張的将人布置在行意宮中,看來平靜的日子就快要被打破了。
“不是宮裏的人,不過看身手和步伐,竟像是點蒼派的路數。”冷殘墨微微錯愕的擡起目光,皇上是如何知道的?瞬間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靜,肯定的回到。
“這麽說是江湖中的人。”聞言,夜帝一怔,神色愈加的冷寂。
牽扯到了江湖,事情怕是棘手許多,這些年,他也派三皇弟去接觸了武林盟主火銀月,而他的回複卻是,朝政乃是天子和大臣的事情,而他火銀月一介武夫斷然沒有理由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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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不卑不亢,表明火銀月不可能幫助自己掃清宮外的勢力,但也不會幫助任何有狼子野心之人謀權篡位。
可今日點蒼派的人竟然出現在宮中,是火銀月的默許,還是單純的巧合,樓昭德為了樓馨容的地位而收買下的江湖人士。
而樓昭德處心積慮的将武林高手安排到行意宮,僅僅是為了樓馨容的地位,又或者他別有居心,想和東邵國扯上聯系。
半晌之後,夜帝這才繼續道,“依舊盯着,保護好阿九的安全,還有探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底細,盯着行意宮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是,殘墨遵命。”
話音剛落下,屋子卻已經失去了冷殘墨的身影,而一旁夜帝依舊保持着站立的姿勢,只是此刻浮現在眼前的确實三皇弟夜徹,他也對阿九動心了嗎?
當年,若不是三皇弟放棄了皇位,他想要承襲父皇的旨意繼位怕是要艱難許多,畢竟太後在宮裏宮外的勢力都不容小觑,又有樓昭德虎視眈眈的守在一旁,這宮裏,怕早已經被鮮血多澆灌,而他也得踏着士兵的屍體才能順利的登上皇位。
可三皇弟一句寧死不做皇上,一句他要的人生是快意江湖的自由,太後憤怒,可當看着三皇弟将劍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姻紅的血液終于讓太後軟下心來。
畢竟夜徹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在世間最珍貴的兒子,所以太後放棄了,而夜帝的登基就變的如此順利。
所以夜帝登基之後,除了皇位,任何東西都和夜徹一模一樣,這是他唯一能為三皇弟做的。
可如今,三皇弟竟然也對阿九動情了,縱然後宮佳麗如雲,可夜帝明白,若是放棄阿九,定如同從他的身上抽去了骨血,生不如死。
同樣寂靜的夜色中,一個黑色的身影也詭異的翻過高高的圍牆,謹慎的目光瞄了一眼四周之後,向着樓丞相府急弛而去。
書房的燭火搖曳着光芒下的陰暗面孔,樓昭德滿雅的品着杯中的茶水,等待着什麽人的到來。
确定四下無人,被黑布蒙住的臉上露出奸詐的神色,随即向奔向了書房。
“丞相大人。”沙啞的嗓音刻意的壓低了些,可還是可以聽出他聲音裏的興奮和得意。
“起來回話。”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樓昭德探詢的目光陰沉的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緩患道:“出了什麽事,居然發出信號要連夜趕來見本相。”
“回丞相,屬下探得了一些事情。”黑衣人近了兩步,對着落朝德低聲說着什麽?
“你說她不是宮裏的人?”握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收緊,死寂的陰沉神色裏竟然沒有波瀾,只是那雙狹長的眼中依稀可以看的出他的震驚。
“是,屬下也只是偶然見魯千尋去了禁事房,這會去傳出他的奸情,這才感覺到有疑惑,去禁事房一查探後,才發覺到她竟然是混進宮裏來的。”
談起魯千尋,黑衣人神色立刻陰沉下幾分,他憑什麽做了校尉,不過也好,自己也找到了丞相這棵大樹。
“此事不得對任何人張揚,你依舊暗自盯着魯千尋的,看他有什麽異常,去吧,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再開口,眼中早已經平靜下來,樓昭德冷漠的說起。
“是,屬下這就去,若是日後,魯千尋禍罪,那校尉一職?”恭敬的行了個禮,黑衣人猶豫的開口,閃爍在眼中的卻是貪婪的目光。
“放心,若是可以,葉知秋的禁軍統領一職,日後也會是你的,只要你好好的效忠本丞相。”
眼中閃過不悅,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卻是滿滿的欣賞,樓昭德目送着黑衣人離開後,奸詐的面容中這才算計起來。
阿九竟然不是宮裏的人,那混進宮中又是有什麽目的?都說皇上寵愛意妃,可樓昭德卻清晰的看出了皇上對阿九的刻意維護。
甚至連三王爺今日也不惜挺身而出,一而在的為她幫忙,甚至在今日替她擺脫了盯梢的人。
阿九到底是什麽身份?是皇上派來的人,又或者是別有目的?
她先魯千尋進宮,而且他們是舊識,馨容指他們的關系暧昧,才會有了斷發明志的舉動。
樓昭德神色愈加的複雜,阿九和魯千尋的關系真的如此單純麽?若是兩情相悅,她斷然沒有理由先他進宮,看來他們是有什麽目的。
阿九混在意妃身邊,若不是皇上刻意安排,那就是是東邵王不滿意這個和親的妹妹,才派人暗中盯梢,畢竟意妃和東邵的前太子才是一母所聲,所以也可能是派人盯梢的。
可若是不是,她若是皇上的人,事情就麻煩許多了,想到此,樓昭德神色一凜,看來他要在宮裏多布置些人手,否則日後行事怕是要被束縛住了。
“娘娘,今日天氣這麽好,就去禦花園裏逛逛,別一直悶在屋子裏。”阿九對着碧瑤笑嘻嘻的說起,随後也不等她答應,拉着碧瑤的手就出了宮門。
屋外果真是春意岸然的好天氣,接近春末了,滿樹的枝葉嫩綠的可以滴出鮮綠的顏色,随風搖曳下,帶來夏初的清涼。
“娘娘,你看,這湖水漂亮吧,阿九最喜歡待在這裏了。”阿九神秘的走近了碧瑤身邊,低聲道:“娘娘,我告訴你哦,這假山處有個洞,那是阿九的秘密,如今樹長的茂盛了,躲在那裏,誰也找不到。”
沉默的碧瑤絲毫沒有感染到阿九的喜悅,只是失神的凝望着一池的湖水,碧綠的波紋下,漾出她滿腹的愁傷。
當阿九告訴自己,他終于決定離開了,那一瞬間,碧瑤只感覺到了巨大的喜悅,可瞬間卻又悲傷起來,這一別,怕是永無相見之期。
就這樣輕松夾帶着哀傷不停的纏繞在心頭,碧瑤夜夜難緬,閉上眼卻是他清晰的容貌和那雙含着深情的目光。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意妃妹妹啊。”
安靜中,忽然傳來樓馨容尖銳的嗓音,冷笑的目光帶着憤恨怒向一旁的碧瑤和阿九,上次居然讓她們逃脫了,枉費了她一縷的發絲。
“見過如妃姐姐。”碧瑤拉了拉阿九的手,随後笑容淡淡的行禮。
“奴婢見過如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阿九憤恨的一低頭,咬牙切齒的對着樓馨容行道,千歲,讓你成了那千年的老妖怪去。
“起來吧。”樓馨容冷笑一聲,手一個顫抖,絲絹卻被風吹了去,落在湖面上。
“唉呦,這可是太後送與妾身的,這可如何是好。”花容失色,樓馨容一臉凄楚的看向碧瑤。
眉頭一凝,阿九氣憤的皺起鼻子,直瞪着樓馨容,她什麽意思?成心報複自己,讓她跳到水裏面去揀絲帕嗎?
“娘娘,阿九自小身子虛寒,浸不的水。”想也不想,阿九立刻出聲回絕。
“這樣啊,這可如何是好呢?”樓馨容出乎意料的沒有難為阿九,只是擔憂的目光不停的望想湖面,花容凝起,眼中含淚。
小安子順着樓馨容的目光看去,會意的陰笑着,随即道:“娘娘,魯校尉過來了,相傳魯校尉可是禁軍中功夫最好的一個,不如讓魯校尉幫你去揀。”
聞言,阿九和碧瑤同時一怔,随即回頭看向随着幾個侍衛一同走近的魯千尋。
“魯校尉,我家娘娘絲絹落入了水中,還望了魯校尉揀回。”小安子對着魯千尋平淡的說起,可隐藏在黑眸裏的陰沉和算計卻是那般的毒辣。
“遵命。”低沉的應了聲,魯千尋餘光瞄了一眼阿九身側的碧瑤,立即飛身向湖面掠去。
樓馨容暗笑,神色流轉,眸中露出狠絕,對着暗中盯梢的兩人一使眼色,卻見一塊碎石已飛快的速度射向阿九的身子。
武功了得者,可已枝葉為利器,而這兩個點蒼派的高手卻因為貪幕錢財,而甘心淪為了樓昭德的手下。
石頭破擊氣流而來,阿九神色一動,警覺的移動身行,側目想要看清楚些,可就在同一時刻,另一個碎石同樣飛射而來,擊向了射向阿九的石頭。
惟恐被碎石波及,阿九身子一動,兩石塊也在同時撞擊開來。
“啊,這是怎麽了?”見一計不成,樓馨容錯愕的看着碎如粉末的地面,身子一動,撞向阿九。
哼,阿九冷哼一聲,洞悉了樓馨容的奸詐,只可惜自己不能出手,也只好快速的避開樓馨容撞過來的胳膊,可惜卻忘記了一直失神的盯着魯千尋的碧瑤。
“啊!”只聽見一聲低叫,碧瑤身行不穩的跌進了湖中。
“娘娘!“阿九神色一沉,犀利的目光瞪向一旁的樓馨容,随即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子,猛的跳入水中,而另一旁,魯千尋神色大變,也立即飛身過來,躍入水下。
“娘娘,你猜他會先救誰?“小安子低聲的問到,面容裏閃露得意的陰狠。
魯千尋若是先救了阿九,必定會落上個不忠的罪名,若是先救了碧瑤,那他的心上人怕是會憤恨不已。
“這怎麽了?你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找人來揪意妃娘娘。”看着沖上前來的侍衛,樓馨容怒喝一聲,阻止了他們的下水的行動。
“還杵在那裏,難道要本宮親自去找人來麽?”陰冷的眼神一沉,侍衛一怔,無奈的看了一眼湖面,迅速的向遠處找人去了。
冷殘墨看了一眼湖面,卻見魯千尋投入的方向乃是碧瑤落水的地方,随即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快速的飛躍而去,詭異的身影迅速的沒入水中。
“娘娘,那是?”小安子一怔,困惑的看了一眼湖面,剛剛有人跳進去了,是誰?
嘩啦一聲,平靜的湖面突然水波飛濺,兩個身影迅速的從水底跳了出來,穩當的落在一旁的地上。
“娘娘。”看着二人皆冷酷如寒的面孔,滴着水,黑發覆蓋下的臉上死一般的陰沉,小安子忽然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娘娘,你有沒有怎麽樣?”阿九一抹連上的水著,急切的奔到了碧瑤身旁。
“阿九,我沒事。”如果用落水可以換去他最後的擁抱,碧瑤已經心滿意足了。
聞言,阿九終于松了一口氣,回過頭,看向一旁的樓馨容,怒火熾熱。
“看什麽看,本宮剛剛也是無心的。”被阿九犀利的目光盯的心虛,樓馨容忽然一怔,随即高傲的揚起頭,不屑的冷聲道。
“無心的?”阿九冷冷的張開嘴唇,清晰的吐出二字,随後看着樓馨容淡然一笑,笑容不及眼低,目光依舊是一派的死寂,“是不是無心的,皇上說了算。”
“娘娘,我們回去換衣服。”攙扶着碧瑤,阿九向行意宮走去。
小安子望着二人的背影,忽然目光一沉,帶着疑惑緊盯着碧瑤的散發下,被水淋濕後,竟然清晰的看出那發絲內層中的整齊的斷口。
“娘娘,你看。”小安子愈加的陰沉,對着樓馨容低聲道。
“看什麽?”順着他的目光,樓馨容同樣一怔,怎麽會是斷發呢,難道?心思流轉,轉眼餘光瞄了一眼已經遠去的魯千尋,難道自己一直都被他和阿九弄錯了?
臉上露出笑容,樓馨容冷酷的再次望了一眼遠處離開的身影,随即和小安自回了宮。
“什麽她落水了?”夜帝倏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貫內斂的面容上顯露出從未有過的驚慌和擔憂。
“是,冷侍衛剛剛傳言,已經無事了。”柳大海也是第一次見到夜帝如此失措的模樣,急忙的應了句。
夜帝的神色也漸漸的舒緩下來,随後道:“怎麽回事?”
柳大海立刻将冷殘墨交代的經過一一的告訴給了夜帝,“皇上要去行意宮嗎?奴才剛剛回來時,見到三王爺神色匆匆的向行意宮的方向走去。”
三皇弟去了,夜帝慢慢的坐下身子,執起手中的奏章,對着柳大海吩咐道,“替朕去行意宮,賞賜些東西,安撫意妃。”
“是,奴才這就過去。”皇上居然不去?柳大海愣愣的搖了搖頭,領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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