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憑何懷緬【一】
九月被什麽硌得慌,迷迷糊糊翻個身,手在床上亂摸一氣。找到罪魁禍首正要仍,等等,幾乎是一瞬間清醒過來,手裏攥着的是個寫着“殺”字的小玉牌。
昨天的猜對有獎。
九月一下坐直,正在她旁邊洗臉的安姝吓了一跳。
“媽呀你僵屍一樣是要幹什麽,可算醒了,門都要被那個小黑鬼撓壞了。”
“姐,”九月異常心虛,“我昨天喝多了?”
“嗯。”
“我喝多幹什麽了?”
“什麽都沒幹啊,就是拖着我們要去查案,還非要去大半夜看雪山。”
“嘿嘿,原來我這麽敬業呢……”
九月剛醒來的那點迷糊,聽安姝說着也就想起來了。昨晚上意氣風發的,喝了許多酒。最後被蕭坤奪下酒壺,說正長身體呢,不準再喝,其他人笑的蔫兒壞。
她喝醉酒了也不鬧不吵,就站在樓梯口特別期盼地看着蕭坤,喃喃地說要去鄉裏的戶籍登記處查失蹤人口,還說想看蕭坤說的雪山。安姝這個時候想起自己是長姐來了,指着她要教訓,半天也想不出來說什麽,最後說了句,你怎麽不想上天呢。九月就嗚嗚假哭,只是拿兩只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人,最後蕭坤連哄帶騙,才讓她回去房間。
如果沒記錯,蕭坤當時說,乖,明天帶你去。
九月此刻一身雞皮疙瘩,然後忍不住笑了。安姝正想到上樓的時候九月腿一軟她跟蕭坤同時去扶,碰到男子帶着溫度的手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沒臉地想到,真是不虛此行。也不理會九月的傻笑,扔下一句“你快洗臉”就出去了。
九月看安姝臉頰生霞才真是莫名其妙,洗了兩把臉整理一下趕快出門。
太陽還沒升起來呢,還以為有多晚。
蕭坤他們在門口,安姝正跟蕭坤說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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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走過去的時候剛好聽見安姝有點調皮有點撒嬌的聲音,“你昨天都答應九月了……”猜都猜得到,蕭坤他們要出去不想帶安姝,心說安姝死皮賴臉的功夫越發長進了。
蕭坤越過安姝看九月,她又是那個不愛漂亮,灑灑脫脫的小姑娘了。想到她昨晚上坐在燈下的模樣,臉上帶着細細絨毛,皮膚瓷白無暇,腮邊一抹紅暈。覺得有些人就是得天獨厚,再不愛打扮,也還是美得人神共憤。
“答應什麽啊?”九月問。
“答應帶我們去看雪山啊。”
“那不就是嗎?幹嗎要他們帶,這看的很清楚啊。”九月疑惑,一擡眼就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山,尖尖山頭上銀白的雪。
“他們說有個地方可以踩到雪的!我都同姨母請假了,他們去下葬,我們也不能去,只是下午上的時候回來就行了。”安姝着急。蕭坤耐着性子解釋:“路不好走,山背還很陰冷,你們就不要去了,該凍壞了。”
昨晚上算是熟悉了之後,安姝的那點矜持就不知道飛哪裏去了,噘着嘴不說話。葉恒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九月從沒見過雪的,只是她怕冷啊。想了想,還是想去看看鵝毛撒鹽一樣的雪,朝蕭坤一笑:“不帶我們是吧,不帶我們我就叫小黑撓你!”
正百無聊賴揪着地上的青黃小草的小黑聽到九月叫他趕緊起來,朝蕭坤虛張聲勢抓了幾把。
于是成行。
一跟這個姐姐在一起,九月的那點活潑鬧騰的心就被壓下去了,顯得穩重多了。安姝一路笑着鬧着,九月覺得葉恒看安姝的眼神很不對勁,好像小孩子看到新玩具,忍不住流露出來的好奇和喜愛。九月看看安姝看看葉恒再看看身邊那人,心說,天哪這是要發展成什麽關系了。太混亂了,于是一路都安安靜靜走着,腦中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奪愛大戲。
不知道自己成了主角的蕭葉二人還開着玩笑,走的很和諧。
一路荒無人煙,九月覺得分外蕭疏凄涼,也可能是自己太冷了。在山溝一腳深一腳淺,心說抄近路果然不好走。低着頭走的分外艱難,突然聽到安姝咦的一聲,擡頭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遠遠看見了一座小院子,安姝大感興趣。興沖沖道:“這兒這種地方,還住着人呢?我們去看看吧。”
九月探着脖子看了一下道:“走!”他們本該繼續上坡了,兩個姑娘非要去另外一個方向看房子,蕭坤和葉恒對視一眼,果真是帶着這些沒長大的女孩子就等于帶着麻煩啊。再走幾步就看清了,原來是一座廢棄了的木樓,陰森森的,狀如鬼屋。
安姝興奮道:“我們去探險!我來打頭陣,你們跟着我!”
然後跑得飛快。九月他們看見安姝教小黑放輕腳步,悄悄走進已經沒有院門的院子,安姝進了院門之後輕輕走到竹樓的窗戶邊,把耳朵貼在房門。突然吓得一哆嗦,臉色越來越驚恐,活像見了鬼。
于是九月他們走到院門的時候,就看安姝像一個突然被定住的人,僵直地瞪着眼睛,雙目空洞。
九月被安姝驚恐的面色吓到,一瞬間心慌無比,趕緊快步奔過來。
“哈哈哈哈,”安姝笑的快岔氣,臉色都白了,“被騙了吧。”
小黑見她笑,自己也笑,叫:“姝妹妹,姝妹妹。”
安姝笑得都咳起來了,九月心一松,就氣起來了,活該!恨恨地轉頭就走。安姝叉着腰平息了一會兒追上去:“哎呀別生氣了,我就開個玩笑嘛,怎麽這麽小氣……”
蕭坤扶額,葉恒倒是很欣賞這個玩笑的樣子,眼睛帶着笑擡腿跟上去。蕭坤知道葉恒為什麽挺喜歡安姝,他也讨厭不起來。因為她雖然咋咋呼呼活潑的過分,但是一派赤忱不設防的樣子,實在像極了當年的梅莘月。出院門的時候蕭坤回頭看了一眼,房門上的大鐵鎖布滿灰塵。
看到安姝站在剛才的山坡的坡頂,不知所措地喊九月。心裏咯噔一聲,趕緊跑過去。過了這個坡,堆積着白雪的山陰一覽無遺,沒人。安姝出門看不到九月,以為她先上山去了,走過來一看卻沒人。她讪讪地對葉恒說:“糟了,好像真生氣了,不會是回去了吧。”
蕭坤面如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朝來時的路走過去。
九月其實沒生氣,只是,迷路了。她是打算自己先上坡來的,但是出了門朝右走過去了,繞到房子的後側去,從那邊爬上去了。小黑一路跟着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走了一會兒九月意識到自己走錯了,重要線索有二,第一他們還沒跟上來,第二她走進了一片墳地。九月是不怕死人的,但這個地方實在是陰風陣陣。她往回走,心裏故作輕松地說死了還是有人的房間大有人的房間小,那個超級豪華的大墓穴會是誰的呢?不對,她剛才好像看到了一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花?
壯着膽子回過頭去看,一聲凄厲的什麽鳥的叫聲吓得九月往後一錯,踩到一塊石頭。小黑眼明手快要撈住她,然而失敗了。于是九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不堪。倒地的一瞬間,九月屁股生疼,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太糟糕了,幸虧蕭坤沒看見。然而更糟糕的是,她起不來了。
以她小時候上蹿下跳多年得出的經驗,這是崴了腳了。
小黑急壞了,毛手毛腳要扶九月起來。九月疼的“嘶”了一聲,汗流下來,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淌下來。
小黑吓壞了,如果不是扶着九月,怕是要在原地轉圈了。現在只是“月月,月月”地叫,伸手幫九月擦眼淚。九月都要被小黑的小髒手逗笑了,覺得跟他解釋這純碎是生理反應也解釋不通。只好當機立斷:“送我去找他們。”
小黑二話不說背着九月,在山裏飛奔。
風在耳邊,刮的九月生疼。
小黑呼呼喘着氣,額頭都是汗,然而就是一心一意,要帶九月回去。
九月突然被小黑笨拙失态的關心感動,眼淚忍不住簌簌流下來。她從小到大不乏疼愛和照顧,但是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這個畫面,和這個單純的少年至真的關切。
這種感覺,讓她隐隐約約想起舅父家的長子賢哥哥。她突然想笑,當時的孩子王現在應該已經不頑皮了吧。百寶節說是要過來呢,真是好久不見。
然後不知怎麽就想到蕭坤了,如果是他在旁邊肯定先罵她笨,然後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自己的手被小黑咬了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更別提是別人了。除了梅莘月他應當也不會為誰着急,不會為誰心疼吧……
最近想蕭坤有點多,九月突然警覺,趕緊搖搖頭想把蕭坤從腦子裏趕出去。
所以王橋看到九月的時候,她就是一副抽抽搭搭哭哭啼啼的小樣子,還在小黑背上搖着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天天加班出半年報,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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