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舒言就把他領走,過繼到原身哥哥溫紹雲的名下,算是為溫家嫡系一脈留下傳承。
“姑姑?她是誰啊?”小家夥兒奶聲奶氣的問道,他大名溫照華——溫舒言起的。
“這也是一個姑姑!”溫舒言摸了摸的她額頭,溫言道。
“哦!”溫照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屈曉也學者溫舒言,狠狠摸了一把他的頭,把他的頭發都摸亂了才肯罷休吧,把小家夥兒吓得淚眼汪汪,躲在溫舒言身後不肯出來。
溫舒言瞪了屈曉一眼,“你別欺負他,他可是我侄子!”
“侄子?”屈曉有些詫異。但是她這個人雖然嘴毒,卻很識趣,也沒有多問。
有了溫照華,溫舒言就更有理由推拒那些三姑六婆給她介紹的親事了,就連王婆婆都拿她沒辦法。
轉眼,二十年過去了。溫舒言也從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長成三十七八歲的老姑婆,當然從外表上看,她還是十分年輕的!
在這二十年間,王婆婆去世了,王芬也嫁人了,五個小徒弟都陸續長大,屈曉依然不會武功,反而是溫舒言的醫術有所精進,
這一天,溫宅裏亂哄哄的,每個人臉上都透漏着那麽一絲哀戚。
“不應該啊?”屈曉摸了摸溫舒言的脈,“你不是壯的跟牛一樣嗎?怎麽說倒下就倒下呢?”
床上,溫舒言面無血色的靠在床頭上,嘆息道,“當年的滅門案畢竟對我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時間久了,溫舒言的身世自然就被屈曉知道了。
屈曉聽了她的話,不止沒有釋懷,反而眉頭皺的更緊了,“當年我救你的時候,除了背上那道傷,沒有發現別的隐患啊?”
“唉,可能當年跟着哥哥他們一起吃了被下了料的菜,對身體造成了潛在的傷害吧!再說了,你當年的醫術也沒有現在那麽好,看不出來很正常!”溫舒言說完又忍不住咳了兩聲。
屈曉不忍的看着她,“你有什麽話就趕緊交代吧!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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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叫他們進來吧!”溫舒言反而很平靜。
五個徒弟陸續走了進來,眼眶紅紅的。
“人有生老病死,這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我只不過比你們早了一步而已,好了,不要再扭扭捏捏了。趁我現在還有精力,我要宣布一下我死了以後的安排!”溫舒言的視線在五個徒弟中逡巡了一圈,“鎮子由青牛接受,你們沒意見吧!”徒弟們都乖巧的搖了搖頭,林青牛是幾個人裏最老實的,他接手鎮子,對于鎮上的居民來說是個好事兒,“照華是我的侄子,所以這座溫家的祖宅留給他!還有我脖子上的玉牌,也是溫家的信物,由照華繼承。”幾個徒弟點了點頭,“照華和青牛都得了東西,那麽接下來我的私産就不分給你們了!我還有一些私産,就由剩下的三個徒弟平分了,由你來見證!”她看向屈曉,屈曉點了點頭。
溫舒言交代完後事感覺好像放下了一個大包袱,“屈曉,你扶我一下,我想躺一會兒!”
屈曉強忍着淚意讓溫舒言躺下,溫舒言躺下以後就覺得眼皮子好沉好沉,她慢慢阖上了眼。
屈曉顫顫巍巍的伸手去試探她的鼻息,果然已經沒有呼吸,她忍不住撲倒溫舒言的身體上,“溫舒言,溫舒言,你醒醒!”但是溫舒言再也沒有回應他們,幾個徒弟見此,都哭成了淚人。
忙着哀傷哭泣的他們沒有發現,一道綠光從溫舒言脖子上的玉牌發出,然後直追着溫舒言的靈魂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之前溫家把祠堂和祖墳放到祖宅裏不是腦殘,人家是有倚仗的。至于溫家的秘密,或許以後會揭曉吧。
☆、亂世宏圖(一)
溫舒言一張開眼,就看見黃色的輕幔在眼前飄蕩。
"公主,要起了嗎?”幔外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
溫舒言對于穿越已經輕車熟路,淡定的說道,“不用,我再躺會兒!”
“是!”女聲不再說話。
溫舒言靜靜的躺在床上接收原主的記憶。
原主依然叫溫舒言,這是慣例了。她是大越國唯一的公主,是大越國當今陛下的唯一獨女,可謂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由于大越國皇帝沒有其他的子女,就打算為原身招贅,招贅的目标也有——大越國大将軍的義子宇文天。
說來,大越國大将軍之所以會收宇文天做義子全憑的是原主的面子。
宇文天原是原主撿到的孤兒,一直在原主身邊做一些雜役的工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對她十分和顏悅色的原因,唯一一個對他不假辭色的宇文天就被原主認為是“頑強”“堅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執意嫁給他,疼愛女兒的大越皇帝只好給宇文天安排了一個像樣子一點的出身。
溫舒言無奈的拍了拍頭,這個原主真的是被大越皇帝保護的太好了,她的記憶中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完全不食人間煙火,對于大越國以外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大越國建立的歷史。根據原主的記憶,溫家的祖先是一個草根,但是他很幸運的得到了已經亡國的吳越公主的青睐,因為公主是吳越唯一的子嗣,所以當溫家祖先想要争霸天下的時候,吳越對他是鼎力支持,終于使得溫家的祖先統一了南方,然而溫家的祖先在完成大業以後卻把作為功臣的公主撇到一邊,反而寵愛自己青梅竹馬的貴妃,貴妃也有一子,所以對于身為皇後的公主和身為太子的公主之子視為眼中釘,想盡辦法想要除掉他們,把他們逼得無立錐之地,皇帝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公主很快就因抑郁病逝,皇帝高興的要立貴妃為後,太子眼見情形不妙,借助公主故國的力量逃走,誰知道竟然因禍得福。在太子逃走後不久,就有起義軍攻入皇城,溫氏皇族除太子無一幸免。太子收攏公主故國的人手和皇帝遺留下來的忠臣,創立了大越國。
“公主,再不起您就要遲了!”原身的大宮女宮縧溫柔的催促着。
溫舒言“嗯”了一聲就起身了,根據原身的記憶,她這個時候要去崇文館學習治國之策,畢竟大越皇只有她一個女兒,她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代女皇了。但是其實原主去崇文館完全是為了宇文天。原主被嬌寵着長大,性子散漫,是宇文天想要在崇文館學習,原主才開始兩三兩頭往那裏跑。
統治階級的日子就是腐敗,一大群膚白貌美的宮女服侍着溫舒言洗漱穿戴完畢,溫舒言才拖着長長的宮服向着崇文館走去。
剛一走到崇文館,就聽到裏面傳來一個铿锵有力的男聲,“太傅,既然魏來說過‘王侯将相寧有種乎’,是否說明出身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後天的努力呢?“
溫舒言停頓了一下,這句話不是陳涉說的嗎?怎麽成魏來說的了?這個魏來又是誰?看來,她真的需要好好了解一下這裏的歷史了。
“公主到!”身邊的小太監扯着尖銳的嗓音喊着。
正要開口的太傅松了一口氣,宇文天心高氣傲,他想要鎮壓吧,人家是公主內定的夫婿;想要贊同吧,也不太符合自己的意願,現在好了,公主來了,他也不用苦惱了!
宇文天看到溫舒言,眼露不悅之色。
溫舒言可不是墜入情網的原主,她一下子就看出對方眼中不喜,心裏有了想法。
“太傅,我今天想聽聽歷史故事!”溫舒言在宮女的服侍下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的提出要求。
太傅看到公主終于想幹點正事兒了,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我們今天就講講歷史!公主想聽哪個?”
“舒言,你別鬧了!太傅學富五車,你怎麽能當他是個說書人一樣呢?”宇文天不高興的斥責她。
心機boy啊,溫舒言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如何挑撥她和太傅之間的關系了!
“無妨無妨!”太傅無所謂的說道。
溫舒言佯裝惱怒對宇文天說,“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太傅都沒什麽,你急什麽!再說了,本宮可是公主,誰允許你對本宮指手畫腳的!”
宇文天被溫舒言這一番話打懵了,公主從來沒有對他疾言怒色過,這還是第一次。
溫舒言一邊訓斥宇文天,一邊暗中觀察在場諸人的表情,那些宮女太監們先是驚訝然後了然,倒是太傅老謀深算,面上是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不愧是混朝堂的人。
“你……”宇文天回過神來,臉都漲紅了。
“哼!”溫舒言懶得搭理他,敲了敲桌子,“太傅,不要理他,從頭開始給我講吧!“
太傅彷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開始講課。
宇文天見太傅已經開口,而溫舒言看都不看他一眼,灰溜溜的坐了回去,眼中閃過一道憤恨的光芒。
溫舒言心知經此一役,宇文天必然對她更不喜,但是她不介意啊,反正她又不打算嫁給他!倒是太傅,出乎她意料的風趣,讓溫舒言聽得津津有味,就連枯燥的歷史在太傅的嘴裏都變得有趣起來。
經過太傅的講解,溫舒言也算稍稍了解了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這個一個群雄并起的亂世,但是這個亂世顯然混亂的時間太長了,距離上一次統一居然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樣子了,那個一統的王朝叫做寧朝,既是第一個一統的王朝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一統的王朝,這個王朝傳承了大約有三代的樣子,最後一代的末帝子嗣艱難只有一個女兒,這位公主嫁給了寧朝著名的戰神,然後待末帝死後,戰神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寧朝從此終結。但是,這位戰神做事太絕,他因為公主得到皇位,卻沒有善待公主,不久,公主就莫名死去,沒有留下任何子嗣。然後各地就開始出現各種起義軍,不到五年,這位戰神就由一個統一王朝的君主變成一個小國的君主,因為他大片的土地被起義軍占領,他們各自占地為王,很快這位戰神就名實俱無。他的國家也在兩百年間被其他國家吞并,他的子嗣也被入侵國殺的一幹二淨。
“今天的課到此結束了!”雖然公主好像聽得津津有味,但是身旁的太監已經在向他打眼色了,太傅知道皇帝很緊張這個閨女,也就識趣的宣布下課了。
溫舒言有些意猶未盡,還想找太傅再聊聊的時候,身邊的大宮女宮縧悄悄在耳邊說:“殿下,陛下想要見您!”
溫舒言文聞弦歌而知雅意,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從原身的記憶中,可以看出大越的皇帝溫止風十分緊張這個唯一的子嗣,原身之所以這麽天真無知,溫止風絕對是罪魁禍首,但是溫止風又不是想要“捧殺”原主,只是他年到四十才得這麽一個女兒,當然是捧在手心了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溫舒言随着帶路的太監走進禦書房,溫止風看到進來,立馬站了起來噓寒問暖,“子玉,我聽郭泰說你今天發火了?是什麽事兒讓你這麽生氣,跟父親說,父親幫你教訓他!”
郭泰是溫止風放在溫舒言身邊的眼線,這一點原主一無所知,但是溫舒言卻可以猜出一二,而且皇帝也絲毫沒有隐瞞的意思。
溫舒言學着記憶中原主的樣子,嘟着嘴說,“還不是那個宇文天,居然敢當面斥責我!連父親你都沒這麽做過!”
“哦!”溫止風眼中一片幽深,“你之前不是很喜歡那個宇文天嗎?怎麽,這麽快就厭了?”
溫舒言聽到溫止風的話,再結合原主的記憶,終于知道了為什麽那些宮女臉上會有了然的表情了,原主從小要什麽有什麽,因而從來對什麽事物都是三分鐘熱度,所以當一直視宇文天為珍寶的公主突然反轉态度,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覺得奇怪,公主本來就是天之驕女,因為一時的興趣容忍宇文天只是暫時的。
而對于溫舒言來說,既然有了現成的理由,她自然就樂的順水推舟,“本來是覺得他的倔強很可愛,他的冷淡跟別人完全不一樣,但是他總是對我不假辭色,還老是說教我,真是讓人不開心!”原身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對于自己的父親向來坦誠。
“沒關系,既然你不喜歡,咱們就不要他了,父親啊,給你找更多更好的男人過來!”溫止風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有一瞬間,溫舒言覺得溫止風的形象和厲玫的形象重合起來,她恍惚了一下,立馬引發了溫止風的擔憂,“言言你怎麽了?”
溫舒言晃了晃腦掉,“沒什麽,就是昨天沒睡好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魏來,未來,乃們懂得……
☆、亂世宏圖(二)
溫止風聽到溫舒言的話以後,卻陡然臉色一變,“你們是怎麽做事的,公主昨天沒睡好你們都不知道!”他的臉上似乎醞釀着風暴。
禦書房的太監宮女吓得立馬跪下求饒,“皇上恕罪,都是奴婢辦事不利!”
“算了!”溫舒言扯了扯溫止風的衣袖,“您要是罰了他們,誰來服侍我!我都習慣他們的服侍了!”
溫止風拍了拍溫舒言的手,然後威嚴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既然公主求情了,那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底下的太監宮女自然唯唯稱諾。
而後溫止風又溫情脈脈跟溫舒言進行了一會兒父女互動,但是他畢竟是大越的皇帝,政務繁忙,最後只能不舍的放溫舒言離開。
溫舒言心中松了一口氣,這個皇帝簡直是一個女兒控,盤問的她都快hold不住了。
其後兩天,溫舒言為了了解這個世界的歷史,一直風雨無阻去聽太傅講故事,不止太傅驚呆了,連皇帝溫止風都驚呆了。
這一天晚上,溫止風迅速的處理完政務以後,托着腮在那裏苦思冥想。
“郭福,你說公主這兩天是怎麽了?”他轉頭看向一邊的大太監郭福。
郭福心中一凜,“奴才聽阿泰說,公主最近實在是悶得慌,恰巧太傅的歷史故事講得十分有趣,所以就格外感興趣!”他暗暗在心裏慶幸,幸好自己看着皇帝這兩天為公主擔憂,特意示意郭泰對公主旁敲側擊了一番,要不然皇帝一問起來,他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呵呵,他就要承擔皇帝的怒火了!他們這位皇帝,平時一向和顏悅色,但是一涉及公主,就立馬翻臉。
“原來如此啊!”溫止風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看來,沒了宇文天做消遣,朕的公主真的是很無聊啊!這樣……”溫止風一拍腦門,“朕就為公主舉辦一次游園會,讓公主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男子!”
郭福立馬稱贊皇帝的主意是多麽的英明睿智,溫止風用贊賞的眼光看着他。
然而當消息到了溫舒言那邊的時候,“什麽?游園會?父親怎麽會突然有這樣想法?”溫舒言有些不敢置信。
郭泰低着頭,不敢說這是皇帝拍腦門想出來的,更不敢說由于自己哥哥的大力贊揚,更加強了皇帝的信心,“殿下,陛下也是怕您無聊,給您找點樂子!”
“父親把整個大越所有适齡的男子,不管已婚、未婚的都找了過來,就是給我找樂子?”溫舒言簡直不敢相信溫止風會做出這種事兒,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會給那些已婚男子造成誤解嗎?萬一他們……那她就罪過大了。
郭泰語塞,他能說他們皇帝一遇到跟公主有關的事情腦袋就短路嗎?他不能啊,所以他只能勸解公主,“您要相信皇帝陛下自有分寸!”
溫舒言想了想,也對,溫止風畢竟是皇帝,應該不會這麽靠譜的吧?她這樣想着,就把事情抛到九霄雲外了!
很快,就到了游園會的那天,溫舒言特意換了簡單、容易舒展的衣服,就是為了走路方便。
這次游園會在皇家別院舉行,皇家別院景色別致,溫舒言在宮女的陪同下漫步,覺得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怎麽樣?覺得這些男子合心意嗎?”皇帝陛下突然從一旁竄了出來。
溫舒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父親,你吓死我了?”
“好好好,都是父親不好!”溫止風毫不猶豫的認錯。
溫舒言也沒了脾氣,“不知道哪個成親哪個沒成親,我哪敢看!”
“成親了也無所謂啊,只要你喜歡,父親都會幫你搶過來!”溫止風霸道的說道,講真,歷史上發生的皇家公主搶人家夫婿的事情真不是一件兩件,這些事例都充分表明了皇家的霸道。
溫舒言無語的看着溫止風,父親大人,您的三觀呢?“我才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呢?”她傲嬌的說道,很符合一個霸道公主的形象。
溫止風果然沉思了一會兒,“你說得對!不過,他們只是給你逗樂子的,不礙的!”
然後皇帝又幹了一件不靠譜的事情,他拍了拍自己的手,示意在場的人安靜下來,“朕的掌上明珠最近很不開懷,朕心甚痛,在場的各位都是青年才俊,誰要是能逗公主開心,朕重重有賞!”
在場的男子聽了皇帝的話以後,十分心動,公主和宇文天鬧翻了的消息早就傳遍大越了,他們本來就對公主青睐宇文天不滿,現在又得到皇帝的承諾,一個一個都躍躍欲試。
“公主,臣聽說您喜花開而厭花落,所以臣特意為您作了一首《花開詞》!”立馬就有出頭鳥站出來,但是可惜溫舒言興致缺缺,喜歡花開的原主,又不是他。
其他人見出頭鳥想要獨占鳌頭,自然不甘落後。
“公主,臣給您做了一首《聽風曲》”
“公主,臣給您……”
到了最後,她只能聽到此起彼落的“公主”,整個別院被這些人鬧的好像菜市場一樣,連嬌豔的花兒都不能舒緩她惡劣的心情。
宮縧作為溫舒言的大宮女,對于溫舒言的情緒十分敏感,她一看溫舒言沉下去的臉色,立馬開口訓斥,“吵吵嚷嚷什麽,驚擾了公主,你們該當何罪!”
皇帝立馬變臉,“再吵,朕把你們都下獄!”
原來吵鬧的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與剛才形成兩個極端。
“殿下,微臣不才,願博公主一笑!”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只見一個藍衣男子站了出來,抱拳說道。
“哦,你說說,你想怎麽讓我笑呢?”溫舒言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溫文儒雅,但是他的行為已經出賣了他,野心勃勃的男人啊!
“臣這裏有一個故事想說給公主聽,從前有個名叫豐坊的翰林,很有文才。有次,一個縣令派手下人向他要一張藥方。他即在藥方上寫道:‘大楓子去了仁(人),地花果多半邊,地骨皮用三粒,使(史)君子加一顆。’縣令看了藥方笑道:‘豐翰林在嘲笑你們哩!’差吏問其原故,縣令這樣解釋:大字去人是‘一’字,果多半邊是‘夥’字,骨用三粒是‘滑’字,史加一顆是‘吏’字。這四種藥連成四個字,是‘一夥(夥)滑吏’。”男子不急不慢的講着,顯得風度翩翩。
雖然溫舒言覺得男子人品不咋地,但是他講的這個故事确實還挺有意思,溫止風作為溫舒言的親爹,自然看得出溫舒言的情緒,于是他立馬宣布,“于翰林的故事講的好!”他一擡手,立馬有太監舉着一個蓋着紅布的盤子從後面走出來。
“謝主隆恩!”于先铎雙手接過盤子,跪下謝恩,心中十分興奮。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卻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于先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要不是我劉家,你能考上狀元嗎?我可是你的原配妻子,你這個殺千刀的!”
只見一個淺綠色衣裳的女子沖上前來,對着于先铎又打又撓,于先铎一邊躲一邊高喊,“你這個婦人,你想幹什麽?”
溫舒言身邊的宮縧和郭泰看到這種混亂的場景都十分不悅,剛想去制止卻被溫舒言阻止了。
郭泰不解的說道,“公主,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傷大雅,為何不讓奴婢去解決她呢?”相比郭泰,宮縧顯然更了解公主,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公主看樂子看的很開心。
果不其然,溫舒言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宮女們撥出來的瓜子肉,一邊眼神專注的看着于先铎和綠衣女子一個追一個躲,一邊還能分出一分心思回答郭泰的問題,“我覺得這場鬧劇看上去很有意思啊!”
那邊的皇帝聞言,擺了擺手,示意那些侍衛不用上前,既然他的公主覺得有趣,那就不必制止!
眼看皇帝沒有要管的意思,公主更是看的樂在其中,其他人就更不會管了,于是于先铎慘了,他本來就是文弱書生,不一會兒就被他妻子追到,他妻子把他按在地上,一邊打一邊哭喊着,“當初要不是我們劉家,你早就餓死了,你吃我的家,用我家的,現在還要把我休了,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公主殿下”
溫舒言轉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個青衣男子走到了她面前,
“這是禮部侍郎雲清逸!未婚!”宮縧悄悄在她耳邊提醒。
雲清逸拿出一朵花,那是一朵山茶花,花瓣層層疊疊,圓潤飽滿,十分好看,一下就戳到溫舒言的心扉上。
“真好看啊!”她驚喜的接過花。
“這是茶花!”雲清逸清俊隽逸,飄飄如仙,說話的聲音如同珠玉撞盤,放在現代,妥妥是國民男神,光是這把聲音都能迷倒不少人。
“茶花形姿優美,卻少見……”雲清逸借着山茶花與溫舒言攀談起來。
溫舒言心情好,自然也就不介意和他聊天,和雲清逸聊天也确實非常舒服,他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交談對象。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說一些原主喜歡的風花雪月,後來發現溫舒言興致缺缺,他又立馬點轉移話題,很快就聊到溫舒言感興趣的點。總之,跟他聊天,身心都十分舒暢。
作者有話要說: 至于宇文天的下場,大家都明白的,溫止風可以為了閨女把他捧上天,也可以為了閨女把他重新打落泥潭~~~
P.S.皇帝大人一對上公主就完全沒有了三觀
又P.S.某然就喜歡喜歡山茶花,尤其是淺粉色那種
☆、亂世宏圖(三)
溫止風看溫舒言和雲清逸聊得開心,覺得自己可以卸磨殺驢了,就使了一個眼色給郭福。
郭福果然不愧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對皇帝的心思摸得就算沒有七八分也有四五分準,“把他們拿下!”皇家侍衛立馬出動,三下五除二就把于先铎和劉氏拿下了。
“你們在皇家別院裏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郭福板着臉訓斥。
于先铎和劉氏面無血色的跪在地上,尤其是于先铎,他簡直是萬念俱灰了,他現在不止暴漏了自己已經娶妻的事實,而且在公主和皇帝心中把形象毀的一塌糊塗,他恨恨的看着旁邊的女人,在心中發誓:他一定要把她給休了!
于先铎的妻子劉氏雖然被郭福吓得戰戰兢兢,但是她愣是抗住恐懼,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皇上、公主,臣婦自知罪該萬死,但是請皇上、公主允許臣婦臨死之前獻上一件寶物,以表達臣婦的歉意!”
對于劉氏口中的這件寶物,皇帝興致缺缺,他富有天下,什麽寶物沒見過?而且他為人老謀深算,一眼就看穿了劉氏的那些小打算。倒是剛才一直在和雲清逸聊天的溫舒言起了好奇心,“什麽東西?”
陡然被撇下的雲清逸不驕不躁,安靜的退回人群,讓人很有好感。
溫止風見溫舒言感興趣,立馬說,“呈上讓公主看看!”
劉氏松了一口氣,她今天雖然是有備而來,但是這個備也是要看皇帝和公主樂不樂意看!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鬟拿了一個長長的東西過來。
“這是何物?”溫舒言覺得這東西有點眼熟。
宮縧看溫舒言感興趣,立馬示意郭泰把東西拿上來。
劉氏恭恭敬敬的雙手把東西遞給郭泰,然後說:“此物名為望遠鏡!”
溫舒言把玩着手中的望遠鏡,心說:怪不得這麽眼熟,然後熟門熟路的舉起望遠鏡,果然能看的很遠。
劉氏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她本來還想跟公主說明用法,沒想到公主都不用她解釋就會使用。
“你從哪裏得來的?還真挺有趣的!”溫舒言假裝很感興趣的打聽。
“臣婦在臣婦祖先的手書中發現了這望遠鏡的制作方法,然後着人将望遠鏡做出來!”劉氏急忙回答,她不止回答了溫舒言的問題,還很有眼色的說,“臣婦願意将臣婦祖先的手書也敬獻給公主!”說完,她立馬拿出手書。
溫舒言滿意的微微一笑,轉頭對溫止風說,“父皇,我覺得這劉氏也蠻有趣的!”
溫止風聞弦歌而知雅意,“既然如此,那就功過相抵,不追究劉氏今日的事了!”
劉氏聽聞,暗暗松了一口氣,傳說皇帝對公主愛若珍寶,果然不假。
溫舒言拿到劉家祖先的手書,哪裏還有心思游園,随便就找了個借口就回宮了,溫止風眼見溫舒言走了,自然也不會多留,也回宮了。兩個主角都走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麽好留的了。
溫舒言回到寝室以後,立馬拿出手書來看,一看不得了了,這手書上記載了很多超越這個時代生産力并且很眼熟的東西和策略,很明顯,這位劉家的祖先是一位穿越者,手書裏還記載了不少軍事訓練的手段和先進武器的制作方法。她越看越激動,一個興奮,就拿着手書去找溫止風了,示意所有宮女太監都出去以後,興致勃勃的對溫止風說,“父皇,你看着手書裏的內容!”
“子玉,都說私底下不要叫我父皇,叫我父親或者是爹都可以!”溫止風一邊糾正溫舒言,一邊漫不經心的翻着手書。
“知道了”溫舒言期待的看着他,“怎麽樣?”
溫止風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麽樣才能不打擊自己女兒的信心,“哈哈哈,這本書寫的的故事還挺有意思的!”
溫舒言臉色一下子就陰了,“這不是故事!”
“好好好,這不是故事!”溫止風像哄小孩一樣哄她。
溫舒言的興奮勁兒一下子就退去,“為什麽您不看好呢?”她眼看着溫止風想要哄她,立馬威脅,“要說實話!”
溫止風小心翼翼的說道,“子玉啊,這個書裏說的都不靠譜啊,自古以來,訓練兵士都要紮紮實實的練槍,像這本書裏列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項目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溫舒言一下子就明白了,所謂小說裏皇帝看到現代的軍事訓練方法驚為天人什麽的都是yy,超越一個朝代生産力太多的訓練方法不能得到這些人的認同。而且,這位劉家祖先恐怕只是在現代知道那麽一知半解的東西而已,寫出來的東西不止十分淺顯,而且有些空想主義。實踐得來的經驗與不切實際的空想,皇帝會更重視哪一個不言而喻,除非,她能用這個方法得出成果,想到這裏,溫舒言靈機一動。
她假裝生氣,“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證明給你看!你給我撥一千的人馬!我自己來訓練!不,我不要你的人馬,我要自己招!“
溫止風也當她是孩子氣,“好好好,我這就通知兵部尚書,讓他幫你招募兵士!”
“嗯!這還差不多!父親,我跟你說好了,這隊兵馬歸我管,所有的訓練方法、獎懲制度都由我來制定,任何人不許插手!現在不許,以後也不許!”溫舒言抱着手,嘟着嘴說道。
“好好好!都聽你的!”溫止風完全一副好好父親的樣子。
“宮縧拿筆來,我要寫我的招募條件!”得到溫止風的允許,溫舒言興致勃勃的在宮縧的伺候下寫了一篇招募啓事,“父親,你讓兵部尚書按照我寫的這個抄幾份,然後貼出去!”
“好好好,我一定幫子玉辦妥!”溫止風拍着胸脯保證。
溫舒言滿意的走了,溫止風感慨的對郭福說,“朕的子玉也長大了,你看她寫的這個東西,雖然格式歪歪扭扭,但是條理清晰,看起來一目了然!”溫舒言寫招募啓事是按照現代的标準去寫,在皇帝看來就是格式歪歪扭扭。
郭福自然附和,“所謂虎父犬女,公主都是得了您的真傳啊!”
“哈哈哈!郭福啊,郭福啊,你可真是油嘴滑舌!”溫止風大笑。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悄悄走過來,在郭福耳邊說了兩句,郭福擺了擺手,小太監又悄悄下去了。
“皇上,任大人到了!”任興柳就是兵部尚書。
“微臣參加皇……”
“行了,老任,別那麽磨叽了,朕有事兒讓你辦!”還沒等任興柳行完禮,溫止風就打斷他。
任興柳有些無語。
兵部尚書負責調動軍隊,職責很重,所以這個職位一向放的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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