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殺機四伏2
萬崇門的追兵很快會趕來,這女人留着會給他們招來禍害。
所以絕對不能留。
靈氣随着指尖灌入到對方心脈,會加重她本就危險的傷勢。陸以蕭用這招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死氣湧入身體,蠶食着本就茍延殘喘的一點生氣,昏迷中的女人因痛苦發出一聲悶哼,秀氣的眉頭更是緊緊蹙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陸以簫漠然的視線無意落在對方雪白肩頭,一點如豆的花蕊中隐約能看到刺着一個隸書漢字,“衣”。
萬崇門的爐鼎,每個人所穿的法衣、所用的飾物法器、甚至身體上都镌刻着自己的字號,是為區分也是為了管理。字是用特殊的秘法刺上,金丹以下修為無法磨滅。
而對爐鼎來說,是一輩子的恥辱。
陸以簫手指微動,隔着衣領撫上自己的鎖骨,剛挨到便仿佛被刺了下,一觸即離。
是了,這輩子她絕不會有這個印記。
她垂眸凝思,名內有“衣”字、七品等級、這個時間段……等等!
電光火石間,陸以蕭腦海中仿佛晴天霹靂,驟然收回手,原本外輸的法力突然回轉,她被反噬,胸口中靈氣震蕩攪得筋脈發疼,她顧不得運氣緩解,不可置信盯着昏迷的女人,心髒急促跳動了幾下。
雲沾衣,居然是她!
上輩子的陸以蕭,因着從地獄爬出來的緣故,手下死人無數,相交的卻沒幾個。是以在她記憶中能留下名字的,屈指可數。
其中就有雲沾衣。
雲沾衣身世和她一模一樣,同樣是孤兒被萬崇門下面的福利院收養,築基後被送到門內,修行媚法。
她進的時間比陸以蕭早多了,在門內的時候陸以蕭他們這一批就是由她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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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陸以蕭投了她的眼緣,她從一開始就很照顧她,暗中告訴了她很多萬崇門的秘辛。
兩人便一起密謀着逃跑。結果此事被和雲沾衣同屋的人知曉,提前告發了兩人。
兩人被迫提前逃出,為了迷惑敵人便分道揚镳,此後陸以蕭就過上了東躲西藏的日子,再也沒有見過對方。
萬年過去,對方的面容她早就記不清楚了。要不是及時看到對方鎖骨上的字,她肯定已經下手以絕後患了。
“雲沾衣,你還是逃出來了。”陸以蕭搖了搖頭,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面對昔日同伴,真是哭笑不得。
感激當然有,畢竟沒有對方的提醒,她早就渾渾噩噩成為爐鼎,早死在萬崇門內了。
對方可以說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這個時候對方出現的又實在不湊巧。要是萬崇門的打手追來,那兩個人就一起呵呵了。
不過人都認出來了,她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繼續痛下殺手。從懷中掏出瓷瓶,拿出珍貴的丹藥塞進對方嘴裏,上了床扶起對方,自己盤膝而坐,雙掌抵住對方背心,幫助雲沾衣運氣煉化丹藥。
兩個小時候,把自己治療的七七八八的楊不修進屋,“情況怎麽樣了。”
陸以蕭扯了下嘴角,“還好。”
她下了床,自去整理衣物。楊不修趕忙搭手把還在昏迷中的女人平放在床上,還體貼地替她蓋好薄毯,神色中帶着同情。
回轉過身陸以蕭恰好目睹這一幕,眼皮狠狠一跳,“我說師父,我知道你心善不可能見死不救。可這女人不能留!”
楊不修斂容,招呼她到隔壁說話,“怎麽說?你認識?”
他仔細端詳着陸以簫的臉色。
陸以簫搖頭,“直覺,她會帶來麻煩的。你信我!”
大敵當前,難免漏了絲憂色落到男人眼裏,兩人朝夕相處三十年她什麽德行也了解幾分,楊不修眸光一沉,“你的顧慮我清楚。但她現在這樣,我們也不可能丢下不管。這樣,我先把她安置在地下室。你放心,救人的時候,獵場裏圖尾獸的老巢被我故意給毀了,不會留下什麽線索。帶人回來的時候我也有很小心隐藏她的存在,路上應該沒有人注意到。等她恢複一點,我立刻讓她離開。”
“不行,”陸以簫一口回絕,态度堅決,“現在她就必須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雲沾衣是門內七品爐鼎,地位比當年的她都要高兩階,出動追捕她的至少是十二護法的級別。他們又有特殊的追蹤手段,宛如獵狗般很快會追随而來。
到時候她和他,不能出手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把雲沾衣帶回去,這對雲沾衣來說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
楊不修審視着她,面容從未有過的冷凝,“你認識她,或者知道她現在什麽情況。蕭蕭,不要再騙我。”
陸以簫沉默。
見狀,“很多事我不問,不代表不懷疑。我一直相信你,現在也是,”男人吐了口氣,定定道,“我只問,這個女人是不是會給你帶來麻煩?如果是,我現在就送她走。”
縱然鐵石心腸的陸以簫,這一刻也覺得心仿佛軟了那麽一下,一股熱意湧上喉頭,又被她硬生生壓下,現在不是磨蹭的時候。
“那我去叫她。”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讓開路,在她擦肩而過時輕若耳語地說,“此事過後,告訴我真相。”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堅決。
陸以簫頓了一下,低頭叫醒女人。
女人幽幽轉醒,看到自己身處的環境立刻明白是陸以蕭楊不修兩人救了她,立即要帶着傷起來拜謝,“多謝兩位恩人相救!”
“不用,你我同是修士,不過舉手之勞,你不必如此。”楊不修怕陸以簫扶不住,托着對方手肘虛撫了下,不讓她下地。
偉岸俊朗的男人和弱柳扶風的女子對視,雙目交彙。真是郎才女貌。
陸以蕭心中忽然湧起不祥預感。這個時間段出現的女人,還重傷被楊不修救下……
就聽到耳邊男人低沉嗓音詢問,“還未請教道友道名?”
“……小修名花裳。”女子重傷未愈,語氣虛弱,也因此讓人聽不出那點遲疑。
陸以蕭心裏随之咯噔一下。
花裳,這名字太熟悉了。
前世被困在方天畫屏中,楊不修跟她提起過無數的,他深愛又早逝的妻子的名字。
“我叫楊不修,虛歲應該比你年長,你不嫌棄的話叫我楊大哥就行。“
“多謝楊大哥救命之恩……”
“你怎麽受如此重的傷?”
“實不相瞞,我一路被歹人追殺。”
楊不修旁敲側擊探聽花裳身份。
而陸以蕭整個人都不好了。
混亂的片段在此刻彙成了一條完整的故事線。前世陸以簫和雲沾衣一同逃出萬崇門,為了躲避追捕兩人分道揚镳。而楊不修無意中救下重傷的雲沾衣,兩人暗生情愫,萬崇門的打手緊追而來,兩人被迫出逃,在亡命路上結為道侶。而最後兩人還是被萬崇門找到,懷子的雲沾衣被萬崇門帶回,楊不修被丢入江山畫屏作為養料。
現在劇情的進展可以說和前世別無兩樣。若是普通人,楊不修撿了就撿了,陸以簫別無二話。
可花裳……這個會改變他一生的女人。對方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就不是單單把人趕出去就算了的問題。
救,還是不救?
漫長的十秒過後,陸以簫吐了口氣,利落打斷兩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轉向雲裳,毫不客氣,“你不能留在這裏。”
“抱歉。”楊不修歉意看着雲裳,他雖然同情對付的遭遇,但陸以簫還在這裏,他不能冒着她會被連累的可能收留她。
花裳蒼白如紙的臉色平靜,點點頭,“我原也打算馬上離開的。”一路行來,和她牽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是以也不願再害無辜的人。
說着她再次一禮謝過兩人救命之恩,扶着牆踉跄着就要往外走。
楊不修擰着眉目送她離開,腳下像是生了根一動不動。
她這副羸弱模樣,出去沒多久肯定就被人追上了。
陸以簫将他的擔憂看在眼裏,摸摸鼻子,強行拆官配什麽的,好像是有點不太好。
“花裳,”她出聲叫住對方,在對方回頭疑惑目光中道,“等一等,我有一個朋友住處比較隐蔽,你可以在他那裏養傷。”
“蕭蕭?”楊不修詫異,目光中帶上了深意。
陸以簫假裝沒看到,盯着花裳。
花裳婉拒,“不用了。”她戒備心重,即使兩人救了她,也不敢輕易新人。
陸以簫從納戒裏取出鬥篷,抛到對方身上,不再廢話,“穿上,我送你出城。”
對方眼中戒備不減,往後退了退。
楊不修原本站在兩人中間,她這一退倒像是半躲在他身後。
陸以簫看着楊不修,兩人對視幾秒,楊不修側身讓開,對花裳道,“要害你我們就不會救你,別耽誤時間了。跟她走吧。”
女子明白兩人中是陸以簫做主,翦羽微顫,手指拉緊鬥篷把臉埋在其中,她默不作聲跟着陸以簫往外走,沒走幾步,重傷未愈的她不小心踩到了門檻,腳下踉跄差點跌倒。
“跟着我。”鬥篷下忽然探入一雙手,穩穩握着她胳膊。
她擡頭,看到比自己矮大半個頭的少女臉上的不耐,語氣也是耐心告罄的。
明明對方滿滿的嫌棄,花裳不知為何有點想笑,像是看到色厲內荏揮舞着爪子的傲嬌小貓,低了低頭,把唇邊笑意隐藏在鬥篷的陰影下。
天還未亮,兩人在夜色中疾行,一路上花裳再沒有多問一句。
如果對方不幫她,重傷的她也不可能逃過萬崇門的追捕。既然選擇了相信對方,她就相信到底。
很快抵達碼頭,陸以簫給她買了船票,讓她登上出海的船。接着囑咐她兩人彙合的地方。
這裏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可空水兩用。天還沒亮,碼頭上已有來來往往的機甲在運送着貨物。
雲沾衣看了她一眼,對方就像知道她沒有身份碼一樣,讓乘坐的交通工具都是不需身份碼驗證
的。她依言行事,十分鐘後這船到了啓航時間,自動向着目的地前進。
半小時後船只停泊在外海的一個島嶼上,早在那裏等候的陸以簫與雲沾衣彙合,再換成到內陸湖泊的飛行器去到五百公裏外的D市。
接着瞬移、傳送,兜了一大圈,最後回到漢江之上。
雲沾衣為了避免引起路人注意,一路甚少說話。陸以簫怎麽說她就怎麽做。是以到了後來,越看越心驚。
她自逃出來後就過着被追殺的日子,明顯看出陸以簫是故意帶着她兜圈子來擺脫追蹤。
可這娴熟的反追蹤技巧、對這其中交通了如指掌的能力,是一個普通的網吧小妹能有的?
等船夫搖着小船,搖晃晃停在江心,一聲清亮長喝,目睹江水旋轉,水中暗門洞開,雲沾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詫,這浩浩江水之下,竟然另有乾坤?!
陸以簫無暇顧及她的驚奇,扯着雲沾衣躍入水中,入到暗城。
“這邊。”剛落地,陸以簫拉着她匆匆而行,在城巷裏東繞西繞,這邊每一處都極其相似,雲沾衣很快昏頭徹底找不到方向了。
最後兩人到了河邊一間茅草屋外。陸以簫與屋內人對了暗號,門自動打開,兩人進去。
黑漆漆的屋內,雲沾衣模糊看到不遠處一個窩在椅子上的身影,他整個人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佝偻着手持煙槍,一點火星若明若暗,照見半張怪異之極的容顏。
半張臉像是被火燒過,粘連在一起密布疤痕,猙獰可怖。
陸以簫開門見山,“我有你仇人最新消息了。”
話音剛落,角落裏蜷縮的影子倏地站起,煙槍啪地被捏的粉碎,徒然爆發的靈壓鋪天蓋地而來,花裳藏在鬥篷裏的身體顫抖了下,這個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修士竟然是築基大圓滿!
大圓滿,只差金丹一步之遙。
空氣驟然凝滞,讓人呼吸為艱。醜陋如鬼魅般的男人閃身逼近,古銅色的煙槍泛着冷光直指陸以簫的喉嚨,嗓音像是砂礫磨過喑啞刺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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