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厚氈罩着,暗門暗窗擋着的馬車內,一顆祖母綠夜明珠如皓月吐銀,懸于壁箱上,散着熠熠熒光驅散了昏暗的光線。

鋪着雪白羊絨毯的軟塌之前,九翚冠置于地上,旁邊雜亂的外衫随意堆疊着。

軟塌之上,玉質金相的男人緊緊摟着懷裏的嬌嬌美人,神情餍.足又帶了絲意.猶未盡。

此時美人如盛開春桃一般的精致小臉上盡是倦色,一雙眼眸要睜不睜的,沾滿水汽的眼睫微微顫着,顯然是累極了。

魏翌瞧着,心疼極了,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水漬,又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

卻不想這番動作又讓餘微誤會了,以為這男人還想,不禁羞惱的推了一把他。

“魏翌,你不要過分了……”

這個混蛋,竟然,竟然在外面就……

“好了,微微別惱,是夫君錯了,錯了……”

魏翌伸手抓住她細軟的手,湊近她耳邊低聲哄她。

他知道她确實是惱了,他原本也沒想這般放縱自己,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面前的自制力,原本的淺嘗即止到後面無法自拔,恨不得深入骨髓才好。

然而餘微卻是不肯放過他,她睜開眼怒瞪向他,“你說,今天是不是你早有預謀的?”

“不是,沒有預謀。”

确實不是,他知道宴會上會發生不少事,如何還能預謀這些,完全就是他自己失控了。

餘微卻是不信他,“那你車上怎麽有那玩意兒?”

魏翌臉上有些不自在,耳根也開始發熱,這讓他怎麽回,他只是那晚看了那本小人書後,下意識有備無患了,也沒想到會這麽快用上。

“快到了,我先給你穿衣裳。”

最終,魏翌沒回她,拿起地上的衣裳開始給她穿。

這男人又轉移話題……等着,她早晚會收拾他。

餘微憤憤的想到,只是她也知道快到了,也就沒扭捏,板着小臉由着他給她穿衣裳。

反正這段時間也習慣了,他負責脫,也負責穿。

……

“好了,我再給你理理發。”

魏翌給餘微穿好了衣裳,他微吐了口氣,從壁箱裏取出玉梳重新為她绾了發,又将一旁的九翚冠拿起來給她戴上。

一切穿戴好後,餘微就自己離開了他腿上,離他老遠的坐着。

魏翌見了寵溺的低笑一聲,就拿過自己的衣裳穿上。

“可還有力氣,我等會讓青蒿過來扶你下去?”

魏翌穿好衣裳問她,落到腿上的眼神黯了黯,垂于身側的手也微微收緊了些。

若他腿是好的,那此時他就直接帶她下去了,而不是去問她需不需要人扶。

餘微正生着氣,也沒看到他的異樣,等馬車一停下,她就踩着馬凳下了車,也不等他,讓青霜扶着她就往府內走。

雖說只來了一次,魏翌事後也給她上了藥,她渾身還是酸疼得厲害,兩條腿也是發軟的,走起路來極為不協調。

好在青霜一向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有猜到自家王妃在馬車上和王爺發生了什麽,卻依然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将餘微扶進了寝房。

回了房,餘微感覺到身上有些膩,想了想,又叫來青蒿去讓人給她送水來。

等熱水送進盥洗室,擔心那男人回來還鬧騰她沐浴,她讓青霜青蒿退下後,就去将房門內鎖了。

于是,魏翌再一次的被關在了屋

外。

只是這一次,魏翌回來發現房門內鎖了,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也沒似以往那般不停敲門,低聲輕語的哄她開門。

只靜靜的待在寝房外等着,一雙深幽的眸子落于遠處,怔忪出神。

餘微沐浴好出來,恢複些精神後,才發現外面今日竟是沒有一點反應,那男人也沒出聲認錯哄她。

心下奇怪,她不由開了門去看。

見他竟然沒披大氅,凍得唇都發紫了,餘微急了,趕緊上前推了他進去。

“你怎麽回事啊,你的大氅呢?怎麽沒披……”

魏翌這才回過神,斂下眸中的情緒,溫聲回她一句,“方才忘了。”

餘微隐隐感覺他情緒不對勁,卻也沒追問他,只催着他去洗洗睡覺。

夜裏,魏翌又鬧過她一回。

這一次餘微沒有拒絕,還主動回應了他。

因為她感覺到了,魏翌情緒很低落,帶着發洩的放縱也帶着脆弱的依偎……

元宵過後沒幾日,魏翌又開始忙起來了,整日早出晚歸的。

餘微中間也出去了幾次,将自己改造好的首飾拿到盛金樓去試賣,也順便看看盛金樓有沒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

畢竟魏翌已經将盛金樓交給她了,那她自然要關心盛金樓的狀況了,是以她隔三差五的就會去一次,日子倒是過得充實。

如此過了一個月,東籲的使臣也到大魏了。

宮裏為迎接東籲使臣,又舉辦了一次宴會。

不過這次魏翌和餘微沒去,窩在家中研究小人書呢。

這段時間,夫妻二人晚上唯一的興趣愛好了。

不過也不知道魏翌白日去做什麽了,晚上總是很疲憊,餘微看着都心疼。

是以,研究的小人書真的就是單純的看看,給兩人積累經驗。

第二日,她們就聽到了聖上将靜玉遠嫁東籲聯姻的消息,婚期定在了半年後。

餘微聽到青蒿說起外面傳的這件事後,就去書房找了魏翌。

見門口沒有石松守着,她詫異了下,以為人不在,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

“誰?”魏翌暗啞的嗓音在屋內響起。

餘微一聽那聲音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她也沒回了,直接推開門進去了,只見魏翌滿頭是汗的坐在輪椅上,手緊緊拽着輪椅扶手,面色也有些發白。

餘微臉色一變,她三兩步朝魏翌走過去,“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石松呢?”

餘微說着就朝外叫一聲:“青霜……”

“我沒事,就是剛才鍛煉了下,有些累。”魏翌伸手抓住餘微的手,阻止她開口叫人。

元宵之後,他讓華老給他加大了配藥的量,希望這樣配合支架鍛煉能更快一些。

他有些等不了了,三年五年,太長了,他急切的想站起來。

那樣在她累的時候,他就能背她,抱她,而不是讓別人來代勞。

餘微懷疑的看他一眼,“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魏翌直起腰對她溫潤的笑道,怕她不信,他又低下頭湊近她耳邊,熱氣呼進她耳窩裏,“微微不信,我們現在就可以試試。”

“怎麽試?”

餘微脫口而出,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麽,她的臉頓時熱意湧上,沒好氣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老實點!”

真是的,也不知道以前那副高冷不容易接近的樣子丢哪兒去了,現在成天油嘴滑舌。

不過見他這樣,餘微心裏倒是放心了些,也不舍得和他生氣,拿出帕子給他擦汗。

“下次不要鍛煉那麽久,累了就歇歇,你最近每天在書房都這般鍛煉呢?”

難怪最近看他臉色這麽差,晚上也沒什麽精神,比年前那幾個月還要累了。

看來等會兒還得去廚房一趟,看給他熬個什麽湯才行。

魏翌聽着她在耳邊的軟語叮囑,眸中溢滿柔色,溫聲應道,“好,我知道了,我今後會注意的。”

“微微,你來書房有事嗎?”

自從那次在書房他們差點做到最後,微微已經很久沒踏進過他書房了。

魏翌想到這兒,黑漆的眼眸又深了深。

餘微點了點頭:“方才青蒿從外面回來,她聽說皇帝已經打算将靜玉嫁去東籲了。”

“你說東籲不過一個小國,為何皇帝一定要聯姻?他能給皇帝什麽嗎?”

“還有為何皇帝沒有再選擇過繼一個公主,而是直接将靜玉嫁過去了?他不是很疼靜玉?”

魏翌聞言,眼裏劃過嘲諷,“要和東籲聯姻的,不是皇帝,是元妃。”

“嗯?”餘微更不明白了。

“元妃的母親,有東籲血脈,還是東籲皇族。”

“啊?”餘微驚了,話本子裏完全沒寫啊。

“東籲手中有一種比弓.弩更可怕,殺.傷.力更大的武.器,有了它,一人可敵百人……元妃很心動,想得到制作那武.器的制作法子為将來四皇子某事做準備,便答應了東籲提出的聯姻。”

“本以為可以用魏柔或者蘇婉月做替代,不想如意算盤都落空了……”

魏翌說着,嘴角勾起滿是諷刺,“宴會結束後,朝中那些老狐貍回去就給家中待嫁的女兒定了親,她想再拿人頂替也來不及了。”

“何況東籲也得到了靜玉才是大魏最受寵的公主的消息,點名指信的要娶了靜玉才将東西給元妃。”

“她沒法子,只能同意了。”

這麽一說,餘微就明白過來了,只是,“你知道東籲有的那個武.器是什麽?”

話本子裏,沒提到東籲的什麽武.器啊。

當然,也可能是她沒看到,畢竟她看到魏翌被蘇婉月刺死就氣得詐屍了。

“嗯,”魏翌點了點頭,“太子的人去查過了,東籲使臣這次來大魏就有帶,不過數目不多,就幾只,太子找人驗看過,是用放煙花的火.藥制成。”

是木倉!

餘微瞳仁驀地放大,她拽住魏翌的手急切道,“夫君,你一定要讓太子将東籲使臣的東西偷過來!”

魏翌眼眸微凝,“那個夢裏,也出現過這個東西?”

“嗯,夫君,那東西很危險。”餘微點了點頭。

她雖然沒親眼見過人使用那東西,可從大學生偶爾看的一些新聞還有一些電影裏見過,那些東西太危險了,也太可怕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東西打出來的東西就鋼珠那樣大小,且速度極塊,武藝高強的人可以躲開暗.箭,卻避不開那東西。”

魏翌聞言眉心擰了擰,面上出現凝重之色。

就這時,石松敲門禀道:“王爺,太子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唔,今天顧着改文了,沒碼字,明天有事,先請假一天吧……抱歉,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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