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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a走後，謝安也出門了。他直接去實驗室，路上碰上剛包紮好臉回來的陳教授，還有一臉心虛的小區。

陳教授沖他微微一笑，謝安忍着将他揍扁一頓的沖動，來到他跟前。

“味道如何？”謝安問。

結合所有情況分析不難猜出謝安的意思。陳教授依舊帶笑：“謝教授想知道可以親自去試一下。”

謝安皮笑肉不笑。陳教授越過他往裏走，謝安叫住他。

“下次再打安琪的主意，我會讓你吃苦頭的。”

陳教授呵呵笑道：“随意。”

說完就走了。

謝安站在原地生了好大的氣，最後實在是順不下，深呼幾口氣後才怒氣沖沖的往實驗室方向走。

小區看着走在前方的陳教授，她小步跟上，細聲問：“陳教授，你拿走了他的血嗎？”

“嗯。”

“沒有提煉？”

陳教授停下腳步看她：“不用提煉，人魚的血就像我們人類的O型血，什麽血液都能适配。”

“可是，不是還有其他不一樣的成分嗎？”

陳教授神秘一笑。

謝安到實驗室前，以為等待着他的會是一副凄慘又悲傷的場面，誰知深海早早就在水裏等着。仿佛知道他肯定會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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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安琪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會不來？

“安琪跟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謝安直接開門見山。

“所以呢。”

“我知道你能迷惑人的心智，你對安琪使用那樣的詭計，對嗎？”

“不對，我從沒對安琪那樣做過。”

“那她為何堅持要把你送回去？而且哭着喊着要來見你？”

“不知道，或許她覺得我可憐吧。”

謝安逼近他，咬牙切齒道：“別跟我瞎扯！你為何會從深海裏出來，想必不用我說明！”

“所以呢？□□繁育不是每個生物的權利嗎？”

謝安：“但你不能對安琪！”

“謝教授，我從沒想過要對安琪做什麽。而且安琪之所以會被我吸引，我想你才是最要反省的人。”

“你胡說！”謝安有些怒了。

深海往水中一躺：“既然你這麽聽不得實話，那麽我們的交談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等等。”謝安叫他。

深海躺在水面上睨他。

“陳教授是直接取走了你的血？”

“沒錯。”

“你自願的血液對人類的治愈才有用處，對嗎？”

“嗯。”

“那那只女人魚是怎麽死的？”

深海閉上眼，慵懶道：“她必定是自願的。”

“孩子呢？”

深海笑：“謝教授，我與你一樣，從未見過那兩個孩子。”

“如果你是他們的王，你應該有比他們更強的力量。”

“猜對了。”

“是什麽？”

“我想，應該是成為王的能力吧。”

謝安：“你們的血統比其他的人魚更強大。”

“對。”

謝安嘆氣：“所以你更不能死了。”

“沒錯。我的血統需要延續，不然人魚帝國沒有壓制，後果不堪設想。”

謝安見他似乎已經開始不耐煩，快速道：“我再問一個問題，你除了吸收養分進行生命維持外，還需要其他的什麽食物？”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深海說。

“血液，對嗎？”

“嗯哼？我什麽都沒說，全憑你自己猜測。”

深海徹底閉上了眼，謝安退出實驗室。他出去碰上要出門的Tina。

“許先生派我去療養院那裏打探消息。”她無可奈何的聳了下肩，表情無辜又可憐。

“加油，秘密的挖掘者。”

Tina無奈一笑：“你呢？有什麽進展？”

“以前的想法是人道主義的将深海送回去，如今看來，不能不送。”

“什麽意思？”

“他是人魚的王。”

Tina張大嘴巴，“不可思議。”

“他長得很好看，是吧？”

“我沒這麽說。”

謝安笑。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Tina：“謝教授您就無視我這個淺薄的小女人的看法，繼續說他的故事吧。”

“鑒于從許先生那兒聽到的，抓他那時，他有可能曾經吸食過人血的說法，我認為他們人魚其實是肉食動物。”

“我們人類也是肉食動物。”Tina點頭。

謝安失笑：“我不是那意思。”

“我明白。”

謝安：“他說人魚的世界必須有正統的血統人魚進行壓制，而他就是擁有這個血統的人。”

“所以，他之所以會出來尋找女人魚，是因為他已經達到□□年紀了，需要哺育後代。”

“嗯，可以這麽說。”

Tina奇怪：“那麽為什麽非要那條人魚不可呢？既然他擁有一個帝國，那麽完全可以去找別的人魚進行，為什麽沒有那麽做？那只人魚有什麽奇怪之處？”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

“他比我們人類忠誠。”Tina說。

謝安笑：“或許真實的情況不是你所猜測的。”

“那我也情願相信。”

“回到正題來吧。”謝安說，“如果他們的世界與我們并無很大的界限，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他們如果想來，其實是很容易就能來到這裏的？”

“他們來到這裏，幹嘛呢？方便我們抓到他們嘛？”Tina不解。

“你想得太天真了。力的作用是相對的，如果他們上來了，或許不僅僅就是被我們抓住那麽簡單了。我們人類也可能會成為他們的食物。”

Tina大驚失色：“不可能吧？我看深海，完全沒有想吃肉的跡象啊。”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有可能是錯誤的。”謝安眨了下眼。“不過他跟我說，他比其他的人魚還要強大。我想不僅僅在于血液，力量，還有可能是思想。”

“你覺得不是所有的人魚都有我們這樣的高智商？”

“對。”

Tina：“你這麽說就讓我很害怕了。”

“怕什麽？”

“不知道，就是有那種......物種入侵的感覺。”

謝安：“那倒不會那麽嚴重。”

“沒想到，他們一抓，就抓到了人家的王。”Tina感慨。

“對，深海可能都沒想到，他們真的敢抓他。這麽看來，他在人魚帝國裏，應該是叱咤風雲的。”

Tina被他這句用得極其順溜的“叱咤風雲”逗笑：“若他真這麽厲害，他的人怎麽不來救他？”

“誰知道他們世界的運行方式呢。”謝安說。

Tina點點頭：“剛才你碰上陳教授沒？”

“碰上了，還不爽的挑釁了幾句。”

“你還真是不能吃虧。”

謝安擡頭望天：“我吃虧不要緊，就是不能讓安琪吃虧。雖然我沒親眼看到那場面，但我聽黛安娜說她在馬路上狂奔的時候，我就已經丢眼淚了。”

“安琪從沒有自己出過家門。”他強調。

“從來沒有。她不會看紅綠燈，也不會應對危險，更不知道如何與外面的人相處。”謝安說不下去了，他熱淚盈眶，“總之，她以前的生活像個嬰兒，是被我跟黛安娜安排好一切的大嬰兒。”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你看，現在她主意多着呢，她說的無論如何都要把人魚送回大海。”

“也是。”謝安說。

見Tina看腕表，謝安垂了下眼，側開身：“我是不是該讓你去工作了。”

“确實是。”

Tina往外走出一步，指着前方說：“那我先走。”

“ok！”

Tina出去幾步遠又回頭，“謝教授。”

“嗯？”謝安轉身看她。

“如果我約你出來吃飯，你願意嗎？”

謝安笑：“當然。”

“等我電話。”Tina綻開笑容做個了打電話的手勢。

跟Tina一番閑聊後，謝安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渾身有力了起來。

音樂廳裏，舞臺中央有個女生穿着洋服在彈鋼琴。馬先生坐在前臺中央觀衆席上閉着眼聆聽流淌的音樂。

某一刻，外面進來的一個人。那人對馬先生身邊的人說了什麽後就走了。

陳教授在門外等着，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

音樂持續了好一會兒，馬先生突然睜開眼，他覆在座位把手上的手微微一動，幾秒後，音樂停止。彈琴的女生起身走到前方做了個鞠躬的動作後，便走進了後臺。

馬先生輕咳一聲，道：“人，來了嗎？”

“外面等着。”

“哦。”馬先生淡淡道。他接過那人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

“繼續讓他等着嗎？”那人停了幾秒，“外面下雨了。”

“下雨了怎麽還讓人等着呢，叫進來吧。”

陳教授被人帶進了音樂廳的後臺，女生換完衣服後來到了馬先生身邊。

陳教授不敢亂看，馬先生笑：“這是我孫女，馬婷婷，跟陳教授打聲招呼。”

“教授好。”馬婷婷優雅的做了個禮，然後跟在幾個男人身後出去了。

“陳教授，你說非跟我商量不可的事，是什麽事呢？”

陳教授把臉上的包紮拿下來，馬先生意外挑眉，卻也沒弄懂他的意思。

“哦，沒受傷那真的是太好了。”

陳教授：“一開始是受傷的，不過好了。”

馬先生擡了下眼眸，笑：“嗯，傷養好了，自然就好了。”

“馬先生抓到的那只人魚還在嗎？”

馬先生的手動了一下，他将手放在胸口，微彎腰輕笑：“我不明白陳教授的意思。”

“人魚讓馬先生您重獲新生，對嗎？”

馬先生笑而不答。

“現在的保健藥裏面，也有人魚的血液，是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馬先生稍稍擡高音量打斷他接下去的話，“如果陳教授找我，只是為了談這些莫須有的東西，那麽你可以回去了。我的時間很寶貴，是不能浪費在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上的。”

陳教授動了下唇，拿着繃帶的手揮了揮，表情看着有些嘲諷。

他起身：“是我弄錯了，非常抱歉。”

陳教授走到門口，回頭看馬先生一眼。

“當您想談這些的時候，請随時來找我，我會恭候您的光臨。”

馬先生輕哼一聲。

Tina去療養院的時候沒有遭到多大的阻礙，因為她是以捐款的名義來的。院長熱情接待了她。

“我們這裏的設施可以說是媲美歐美其他發達國家的任何一個高級療養中心，”院長誇張的說道。

“嗯，我看環境挺漂亮的，護工們态度也很好。”

“當然，我們這裏的工資也是數一數二的高。你說錢到位了，誰會不好好工作？”

Tina呵呵一笑。

“你還想逛哪裏嗎？我親自帶你過去。”院長溫柔道。

Tina假裝翻了下資料，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問：“我想知道，目前療養院裏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七八十個。”

“全是老人的吧？”Tina怕她誤會，笑，“我曾經走訪過一些療養院，有年輕人住了進來。”

院長為難：“本來這個情況我是不能說的，可是你是意向捐款方，是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情的。這麽說吧，我們這裏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病人。說是病人也有些過分了，就是因為精神不正常，所以被關在這裏的。”

“她說她見過人魚，還生下了兩個人魚的小孩，更企圖燒死他們。”

跟謝安琪說的信息重合了。

Tina皺眉：“可如果精神有問題，應該送去精神病醫院不是嗎？怎麽送到這兒來了？”

院長心虛：“聽說她以前是馬先生的情婦。”

Tina立刻警惕起來：“這個療養院跟馬先生有關系？”

院長趕緊揮手：“不，不是。當初那個女人進來的時候，馬先生給了一筆不菲的錢........”

“我以我名義捐款的錢，我不希望被其他任何人知道。”Tina說，“特別是一些馬先生那樣的人，明白嗎？”

院長忙點頭：“我明白。這些沽名釣譽的東西你們自然是不需要的，想做的就是為社會奉獻一些力量罷了。我都明白的。”

“能帶我去看看她嗎？”Tina問。

院長看着她的眼睛，不說話了。

“如果确定這裏的人沒問題，我可以馬上安排款項。”

院長立馬換上笑臉。

“我現在就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