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沒錯。”
“那個地方在哪兒?”謝安琪剛問出口,便被深海噓的一聲攔住了。
謝安琪謹慎的看着他的眼睛。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謝安琪點了下頭。
“爸爸說,很快就能把你救出去了。”
“我知道。”
謝安琪抿唇輕笑:“那你笑一笑吧。”
深海真的扯了下嘴角。
“好牽強。”
也許是為那天的到來而忐忑,兩人都有些不安。光是看着彼此,都有種悲傷在蔓延。雖說走,只是一個字,可它承載着的,是無數個思想和動作,還有無法預料的變數。
那天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只是都自我希望的覺得那天一定能順利脫身。
謝安琪靜靜的看着他,目光認真真摯:“深海,你一定能出去的。”
“嗯。”
謝安琪只在實驗室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許永安從新實驗室回來,正好碰上出門的謝安琪和謝安。他停下腳步等他們。
被他發現,謝安也沒覺得不妥,讓謝安琪自己回辦公室後,他來到許永安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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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永安看着謝安琪遠去的身影,說:“我聽說,擴心病很難治愈。”
謝安略有不爽,這話跟說謝安琪必死無疑有什麽區別。
看他表情愠怒,許永安放松一笑:“我不是冒犯的意思。謝教授,我之前說的可以合作還有效。真的,我也不希望安琪這麽小就離開這個多彩的世界,她還有很大的未來。她要找男朋友,結婚生子。而你,要做外公,看着她幸福快樂的生活。”
見謝安沒出聲,許永安以為他猶豫。
“真的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許永安說,“想想安琪吧,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就這樣離開人世,多可憐。自閉症剛好轉,擴心病又纏上了她。就算是我,都于心不忍。”
謝安想了想,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跟他走近,拿到那天運送人魚的計劃書,便道:“我想看看你培育出來的人魚胚胎。”
“簡單,我在外面弄了個小地方,我可以帶你去看。”許永安往前走。
“母體是普通女性?”
“對。我特意篩選了曾經做過運動員的女性。”許永安朝謝安得意一笑,“但是并沒有你們所說的,出現母體承受不住的狀态。”
“多久了?”
“第四周。”
謝安聳了下肩。“那還遠着呢。”
許永安笑。
兩人出去,碰上了陳教授。許永安看了他一眼,招呼謝安跟上。謝安從陳教授打了個招呼,便跟上了許永安。
兩人來到許永安租的小房子。
來開門的是個皮膚略黝黑的菲傭。許永安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找本地人。
菲傭沖他打了個招呼,許永安沒應,讓謝安進門。
“進來吧。”
謝安打量屋裏的情況。這是一個裝修挺簡單的兩房一廳,各種家具沙發一應俱全,牆上還貼着映襯裝修風格的牆紙,看着挺舒服的。菲傭一臉善意的看着他。
謝安換了鞋往裏走。在來到大廳中間,看到了坐在房裏接受檢查的母體。
看她身材,謝安便知道她身體強壯。
許永安站在她身邊,細心詢問各種情況,時而跟一旁的醫生耳語。
看來母體的情況不錯,許永安臉上的笑容毫不掩藏。
要是知道那是人類胚胎,不知道他這張臉還能笑得出來嗎?謝安在心裏冷笑。
“謝教授,你進來。”許永安朝他招手。
母體轉過身。
那是一張年輕的面孔。許是帶着身孕,她臉上泛着柔和的光。她沖謝安微微一笑,謝安也報之以笑。
“它現在只有蘋果籽般大小。”他指着B超圖,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像個小海馬似的。真神奇。”
謝安點頭。
他看醫生一眼,又看許永安:“我怎麽覺得跟人類胚胎有點像。”
許永安果然臉色一變。
一旁的醫生擡了下眼睛,看着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許永安強自鎮定。
“謝教授,這個玩笑并不好開。”
謝安笑:“我只是說它跟人類胚胎有點像,又沒說是人類胚胎,你這麽激動幹嘛。”
許永安語塞。
好半晌,他說:“它原本就是用人類的卵子來培育,初期不像人魚也不奇怪。”
謝安:“确實如此。”
許永安在他的私人領地待了一會兒,兩人又往實驗室方向走。
“謝教授,考慮清楚了嗎?”
“什麽?”
“合作的問題。”
謝安微微皺眉,道:“若是合作,我需要做什麽?”
“很簡單,你只需要拿到人魚的精子就好。”
謝安不可思議一笑,沒說話。
“當然,那樣的話,你的功勞很大,可其他的事由我來進行,那麽——”許永安攤開手,話沒說盡。
“那抱歉。”謝安沖他一笑,來到拐道附近往右便走。
“這樣就沒什麽意思了。畢竟要是沒有精子,其他的事便不複存在。”
許永安盯着他遠去的背影咬了咬牙。
.......
謝安琪惦記着深海給她的東西,一到家便往房間跑。看到放在桌上的玻璃瓶,她放下心來。
她趴坐在書桌上,透着窗外的光盯着那小檸檬看。
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對勁。
顏色不對,前幾天見的比較淺;表皮也不對,前幾天的比較光滑。
謝安琪把玻璃瓶打開,剛湊到鼻間,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檸檬味道。
深海給她的那個,根本就沒味道,只有泡在海水中的淡鹹味。她把那東西拿起來,放到光中看。它的內部結結實實,沒能透出一點光。
謝安琪慌忙從抽屜裏翻小刀,她哆哆嗦嗦把它切開。當一股濃郁的檸檬味撲鼻而來時,她心口一緊,心髒像剛進行過劇烈運動似的急速跳動。她身子一晃,腰側撞上書桌,桌角的玻璃瓶晃蕩一下往地上砸。
一聲大響。
謝安琪再也支撐不住,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戴安娜聽到聲音趕緊跑上樓。謝安琪倒在水灘和碎玻璃中,臉頰還被碎玻璃劃開了一道口子。
“安琪!安琪,你怎麽了?怎麽又暈倒了?!”戴安娜趕緊跑上去将她抱起。
“我的天,到底出了什麽事?”她捧起謝安琪的臉,看着她白淨的臉上,還在冒血的傷口失聲大叫,幾乎忘記了該做什麽。
“安琪,安琪,你別吓我!我們不是剛從醫院回來嗎?你怎麽又暈倒了?”
戴安娜把她抱下樓,也來不及通知謝安,便叫上司機直奔醫院。
謝安是在戴安娜将謝安琪送到了半路才知道這個消息。
戴安娜早就看到了牆角裏的破檸檬,也猜到了謝安琪發病的原因。她簡直是氣死謝安了。雖然她不太待見那條大魚,可事關謝安琪的安危,她從不敢在她面前說那條大魚的不是,謝安倒好,直接将謝安琪的死亡日期往前推了。
“要是安琪出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戴安娜氣急敗壞,對着謝安就一通亂罵,謝安滿心焦急從實驗室出來,開車直奔醫院。
“安琪怎麽會又暈倒了?”
“就是你做的好事!”戴安娜撕聲裂肺喊到。
路口堵車,謝安煩躁看了眼前方,對戴安娜說:“你先別激動,什麽事好好說。”
“那破檸檬!”戴安娜說。
謝安瞬間就明白了。
他打了下方向盤,額頭抵在手背上。
“那東西在我房裏。”
“你為什麽不顧安琪的意願,偷偷把它調換了?你知不知道,安琪這麽受驚下去,很可能都過不了今年的19歲。”
戴安娜說到了後面,從大哭換成了哽咽。
謝安也心酸落淚。
“戴安娜,你不明白那是什麽。”
“對,我是不明白。可就算我不明白,我也不會剝奪她的喜歡,你有沒有想過她到底想要什麽?”戴安娜說,“我也很讨厭那條魚,可那條魚讓安琪找回了自我,他讓她開口說話,讓她打開心扉,可你做了什麽啊?”
謝安喉中一梗,話也說不出來了。
确實,安琪的病,他一點用處都沒使上。
“你不明白那東西的害處,裏面是寄生物體。”
“我對裏面是什麽不感興趣,謝安,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你必須學會尊重安琪的想法。她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就算……就算讓她在有生之年,過得快樂些,你都不該做到這份上。”
準備到醫院,謝安想了想,來到前方路口,掉頭。
“我現在把東西拿過去。”
挂了電話,謝安踩滿油門往家裏趕。
戴安娜出門後,人魚依照老路來到謝安房門。
他擰了下門把手,發現打不開。他開始撞門。
撞了幾次,門紋絲不動。他開始另辟蹊徑。他往樓下走,客廳走了一圈,又到衛生間和廚房。魚尾在地上拉出了一灘水跡。
人魚在廚房門口轉了兩圈,最後一次經過的時候,他看到挂在牆挂上的刀,停下腳步。
他往裏走,把刀拿在手裏緩緩上樓。
有了刀,開門這件事就輕松多了。他握着刀柄往鎖孔上一捅,門嘎達一聲,開了。
他丢下刀往裏走。
他已經感覺到身體裏的力量漸漸消退,他強撐着身子往裏挪。來到書桌,沒看到那東西。他又來到床頭,還是沒見。
他看了眼四周,準備繼續往裏走,忽然看到書桌腳底下的背面瓷磚上,印着一道藍色的微光。
他彎下腰,把玻璃瓶拿出來。
那小東西已經變得半透明,鮮紅的血線在半透明的表皮中清晰可見,連接着的是被淡光圍繞着指甲般大小的血魚。它在水裏浮動着,一道道藍光從裏透出。
人魚有點興奮。
那小東西剛從水裏出來,便開始急劇跳動。
人魚笑:“小東西。”
謝安把車停好,剛開門,便看到地上還未幹透的水漬。他微頓腳步,下意識朝樓上看。
樓上靜悄悄。
謝安順着水漬一直走,在樓梯口上看到了一塊掉落的魚鱗,他瞬間明白了。
腦子一轉,便明白了人魚的意圖。
他慢慢往上走,遠遠就看到躺在地上,冒着寒光的利刀,而門已經打開了。
謝安想到房裏的東西,也不顧有沒有危險,他飛奔過去,在人魚準備将它吃掉時,大喝:“不!不要!”
人魚緩緩回頭,那東西已經到他嘴邊。謝安情急中,拿起地上的刀子往前撲,那人魚快速将東西往嘴裏一丢。
謝安大喊一聲“不要”,他身子往地上一撲,刀口将人魚的尾巴從上至下化了一道大口子。人魚痛得一聲低吼,他身子前傾,還未吞下去的那東西砸在地上,彈了一下,裂開一條淡淡的縫。
謝安趕緊跑過去。他将那東西拿在手裏,想裝進玻璃瓶,才剛邁出一步,就被人魚緊緊抓着腳踝。
“你放開!”謝安使勁兒掙脫,可卻逃不了他像帶了吸盤的手掌。
“你知道那是什麽嗎?”人魚痛苦的看着他。
“我求求你放開我,我女兒還等着我去救。”
人魚搖頭,地上的血越流越多。
“你不明白,這個東西的意義。”人魚艱難說道。
“如果你願意把它給我,我能想辦法給你一個人魚,用來救你女兒。”
謝安:“不行。”
人魚見勸不住他,張嘴就往他腳上咬。
謝安一陣吃痛後,一腳将他蹬開,此時那東西裏的液體已經慢慢往外滲。
謝安顧不上腳上的疼,他将玻璃瓶拿起,又将那東西放了下去。
那東西已經沒跳那麽快了,只是血魚開始從裏面脫落,小尾巴在裏面的液體和海水之間的界限中飄動。謝安有不好的感覺,他捧着玻璃瓶往外跑。人魚在他身後嘶吼尖叫都無法讓他停下腳步。
那東西的光漸漸淡下去,連接着血魚的細紅線已經大部分斷開,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保持。
謝安一路闖着紅燈到醫院。到急救中心門口時,血魚還沒徹底脫落,謝安內心暗喜,剛要問戴安娜醫生怎麽說時,急救中心的燈暗了下去。
謝安回頭,戴安琪起身。
急救中心裏走出一個滿手鮮血的醫生,他面色凝重。謝安咚咚咚的心跳聲一次次傳入他的腦部神經,像腦袋裏塞了個炸。彈,随時會炸開。
他跑上去,小心翼翼問:“醫生,我女兒怎麽樣?”
醫生看他半晌,搖頭。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謝安腦子裏的炸。彈突然崩開,他差點就站不住,手裏的玻璃瓶随着他晃動的身子抖動了一下,海水潑灑在地上。
他腦袋放空,仿佛沒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麽。
戴安娜掩着唇跑進去,謝安琪靜靜躺在雪白的急救臺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謝安抱着懷裏只剩一條紅線連接着的血魚,推開醫生往裏沖。
裏面的護士和醫生全數退開,謝安把他們罵走,然後戰戰巍巍的把那東西從水裏拿出來。
謝安狠下心,撕開那層包裹着的皮,将液體連帶那血魚往謝安琪嘴裏倒。
謝安琪已經完成不了吞咽動作,謝安捏着她的下颌往裏灌。
血魚來到她嘴裏,順着喉嚨往下滑。
謝安靜靜的等着,他抓緊謝安琪的手,淚水一滴滴落在她手上。
“安琪,我求你了,快點醒過來吧!”
謝安琪的意識開始恢複是在感覺到胸口有什麽東西鑽入的時候。
她開始急促呼吸,只覺得心髒傳來一陣被刺穿的疼痛,她胸口開始起伏,然後那鑽入她心髒的東西突然從裏面緊緊的包住她的心髒。
她急促跳動的心開始平複下來。
她猛的睜開眼,只覺得身體輕輕的,像在水中的感覺。
奇怪的是,她居然感覺到深海的存在。
而遠在實驗室裏的深海,忽然間胸口一疼,他緩緩綻開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冰坨,夏日,拖鞋的營養液 感謝夏日的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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