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謝安繃着臉往前沖,車子幾次差點撞上路障和路燈。Tina提醒他小心,一陣颠簸上了大路後,車子就平穩了。

謝安捶了方向盤幾下,表情痛苦。

“謝安,你不要自責。”

謝安咬着牙沒說話,踩底油門追上去。

“謝安。”

“如果安琪出事,我無法原諒我自己。”謝安胸悶難當,覺得這幾天經歷的一切仿佛像拍了一場驚險萬分的電影。可他沒有主角光環,每次都被反殺。

之前大魚被抓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他可能是全世界最沒用的人了吧。

想着,他鼻子開始發酸。

“我無法平靜下來。”謝安說。

“一次又一次……”

“不要這麽想。”Tina心疼極了。

原本前方并行而走的車子突然排起了長隊,謝安知道馬先生又要使詭計,快速朝超車道上變道。随後,排着長隊的後方車子車速變慢,拉開了後車與前車的追蹤距離,索性謝安已經變道,對他造成不了影響。

謝安飛速朝前,許永安也跟着上來了。兩輛車一左一右跟在馬先生的大貨車旁。

馬先生坐在幽暗的車廂裏抽雪茄,車輪碾過大石頭,一陣颠簸起伏後他開口:“有人跟來嗎?”

“左右兩側有車。”

馬先生幽幽一笑,“開燈吧,讓我看看他有多美。”

一陣刺眼的光亮起,謝安琪微眯着眼打量四周情況,在看到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深海躺在車廂裏時,她掙紮起來。

抓住她的人收緊力,謝安琪骨頭像被人擠着似的疼痛。淚水模糊她的視線。

馬先生蹲下,一只手捏着深海的臉左右翻看。

謝安琪看到旁邊的車廂上立着一根棍子,她悄悄伸腿,腳尖還沒夠到棍子,一只腳朝她小腿踏來。謝安琪小腿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眼一黑,無力的往後倒,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

謝安琪臉上全是淚和汗,她已經哭不出聲了,她痛苦的卷在地上,被踩到的小腿已經動不了了,地下隐隐有血流出。

黛安娜瘋了沖過去,被人一拳打趴在地。他們踩着她的背,不讓她動彈。

深海呻,吟一聲,開始睜眼。

謝安琪看着他,淚水無聲滑落。

馬先生看她又看深海,饒有興致道:“不錯啊,美女和野獸。”

“我看要不這樣吧,到了實驗室我就把你們關一起,實驗胚胎我也不用弄了,安琪你已經成年了吧?你能做好母親這個角色,對嗎?”

謝安琪已經沒力氣反抗,只是哭着。

深海用力掙紮。他眼都紅了,後背的鳍突起,割開綁住他的繩索,就在他快要掙脫起身時,馬先生不知從哪兒拿來了一根電棍,他朝深海胸口一點。

深海遭到電力,身子僵了一下,倒了下去。

馬先生輕笑。

此時已經沒人管謝安琪,她吃力的爬過去,想看深海。

馬先生把電棍交給旁邊一直沉默的陳教授。

“來吧,你也來一次。”

陳教授眼也沒眨。

“我知道那小姑娘的死讓你很難過,可已經沒辦法挽留。不過現在你可以拿他出氣。若不是他們試圖逃跑,那小姑娘不會死。”

陳教授聽完,接過電棍幽幽起身。

謝安琪攔在深海身上,她哀求:“陳教授,我求你不要傷害他,陳教授,我求你了。”

陳教授看都沒看她一眼,一旁的人将謝安琪拉開。陳教授高高舉起電棍,冰冷的眼神盯着深海的身體,手一落,空氣裏傳來讓人心悸的捶打聲。

陳教授專門朝深海魚尾上中了麻醉針的地方打,沒一會兒那裏開始流出血,魚尾已經無法自動愈合,車廂裏充斥着一股濃郁的肉夾雜着血的味道。

陳教授瘋狂的朝深海下手,一次比一次瘋狂。

那一聲聲重捶像打在了謝安琪心口,她疼得呼吸不過來,無力趴在地上痛哭。

陳教授打得筋疲力竭,終于累了。

馬先生拿過他手裏的電棍,“好了,氣也出了,別把他打壞了。”

陳教授胸口起伏,他盯着深海,近乎魔怔。

謝安跟許永安一路追到了馬先生的實驗樓底下,徹底進不去了。他們的車遠遠就在大廈路口被攔住。謝安盯着馬先生遠去的車,憤怒的抓着頭發痛苦喘息。

“謝安。”Tina摸了下他頭。

小魚坐在車後座,小臉委屈。

“只能硬闖。”謝安說。

才過了幾小時,他眼裏已布滿血絲,臉上憔悴不堪,兩只眼睛只有憤怒的光在閃爍,全然沒了以前的溫潤。

Tina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安直接倒車再正正往前,堵在許永安車屁股後面。

他打了下喇叭,許永安拉下車窗。

“一起沖進去,誰贏誰拿走人魚,怎麽樣?”

謝安這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個窮途末路的瘋子,許永安沒理他,拉上車窗朝路邊而走。

謝安追上去。

來到沒有路墩擋着的地方,許永安突然朝左打方向盤。汽車轟隆隆朝一樓的玻璃牆沖去。

大廈的安防人員緊急戒備,盯着他們的他車追過去。那幾人哪裏攔得住許永安,沒一會兒,一樓就被他弄得一片混亂。

幾輛大車趁亂加入進來,許永安找機會脫身,沖着沒人守的關卡直直往前,謝安見此也踩了油門追上去。

身後跟了一堆許永安的車,Tina見此也趕緊找人。之前召集的人手不足,以及沒有做好系統的準備工作,已經讓她們失去了很多次機會,這回Tina是徹底冷靜下來想對策了。

她讓一批人停在四周的停車場裏等待,一批人堵在環城道路附近,等待他們車子出來後加塞為他們争取時間,而一批人跟他們進去,負責掩護。

這樣下來,整個行動需要不少人手,Tina雖身處富豪之家,可終究不是決策人,況且她想到出逃路線,以及将深海小魚大魚送走的時會遭遇的種種困難——他們還要去海王星。

Tina給她爸爸打電話,好說歹說才從物流公司那裏借出了一百輛車以及一百多號人馬,和護送他們通往碼頭的車隊,還有碼頭上的郵輪。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謝安踩底油門跟着許永安沖進地下通道。

馬先生已經将深海還有謝安琪、黛安娜帶上實驗室。

就在他們将謝安琪往實驗小房間裏扔時,馬先生意外發現她的腳好像已經好了。

謝安琪發覺他盯着自己,坐在地上警惕看他。

馬先生蹲下來,伸手想掀開她的褲子,被謝安琪一手揮開。

褲腳上全是血,污跡斑斑的。

馬先生眼裏閃出一絲冷笑,他抓着謝安琪的手往前一拉,用力掀開她褲腿。

原本血肉模糊的小腿如今已經完好無缺,至于發生了什麽,馬先生一想便知道了。

他幽幽笑,“安琪,你真是個寶貝。”

他讓人把謝安琪帶出去。

陳教授跟過來,“怎麽了?”

“這丫頭,腿好了。”

陳教授表情微愣。

“剛才她怎麽都沒做是吧?”馬先生笑得狡猾,“可就是這樣,她的腿突然就好了呢。陳教授,你說這是什麽原因?”

陳教授說不出話,他看着一臉反抗的謝安琪,有種得救的感覺。

“那如果這樣的話——”

馬先生打斷他,“成果是我們的,她也有你一份。”

陳教授這才露出微笑。

這時,系統發出警告。

“有外來人員闖入,有外來人員闖入。”

陳教授看馬先生,馬先生往外走,兩手背身在後。

“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來了就別想走了。”他對身邊的人說,“把出口封了。”

謝安琪被綁上了手術臺。

陳教授拿着刀站在她旁邊,先是給她檢測身體數據,然後抽血化驗,做檢測。

“安琪你告訴我,你是如何變成這樣的?”陳教授問她,謝安琪狠狠瞪着他不說話。

陳教授:“如果你聽話,一會兒能少受點苦。”

謝安琪用力掙脫身上的繩索,“你放開我!”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就把繩子解開。”陳授繼續引誘她。

“你這個卑鄙小人!”謝安琪怒罵。

陳教授看她幾秒,手往旁邊一伸,等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小區已經死了的事實。

他眼睛微澀,默默轉身自己拿起針管。

“小區死了。”他說。

“是你們害死她的。”

謝安琪懶得跟他說話,她看四周,看能不能找機會逃走。

“你要付出代價,來彌補對小區的傷害。”

謝安琪道:“該付出代價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小區也不會死,是你想擁有不屬于你的東西,是你的貪婪害了小區!”

陳教授也沒生氣,他呵呵一笑,拿着針筒來到謝安琪身邊。

“随便你怎麽說,反正我很快就能替她報仇了!”

陳教授手術刀在她手背一劃,謝安琪一陣疼痛,鮮血順着她手腕滴落在地。

陳教授親眼看着她的傷口漸漸恢複,他兩只眼睛冒着熱烈的光。

“真厲害。”陳教授笑,“有了你,就算沒有那條魚,小區的媽媽也會沒事了呢。安琪,你救了別人一命。”

“馬先生會找人扒了你的皮!”

“我拿了血就走,他怎麽會發現呢?”陳教授笑。

他看了眼時間,系統又再次提醒“有外人闖入”。

“很快的哦,可能你爸爸來的時候,就能把你帶走了。”

馬先生的實驗樓很大,謝安跟着許永安開着車一路往裏走,終于看到了人影。

謝安下車抱着小魚往裏跑。

只聽前方一陣槍聲響起,小魚把頭埋進謝安懷裏。

Tina看他,“他們動槍了。”

“走,快走!”謝安加快速度往裏跑。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從裏跑出來,謝安護着小魚夾在人堆裏前進。

Tina叫的人到了,其中就有跟她爸很久的家臣,雙井叔。

雙井叔是外國人,以前當過兵,跑了一路臉不紅氣不喘。

“我們在前面開路,你們後面跟着。”他看謝安,“你抱得了嗎?要不我來?”

謝安笑,“謝謝,我可以。”

雙井叔對他颔首,招呼後面的人跟上。

一路過去,實驗室裏全空了。他們來到一個鐵門攔住的通道。謝安停下腳步。

雙井叔讓人找來切割器,沒幾下就将鐵門砸開了。

陳教授在實驗室裏,系統警報聲更頻繁了。

血才抽了兩袋。

陳教授看了眼外面,又看謝安琪,在系統警告再次響起時,他把針管拿出,血袋裝進口袋後出了實驗室。

謝安琪頭暈眼花,她看着四周,想使勁兒起身,卻怎麽也起不來。

陳教授往回走,內部實驗室裏的人開始往外走。

他抓住一人問:“怎麽回事?”

“鐵門攔不住了。”

那人說完,就走開了。

馬先生帶着人出來了。

“馬先生,現在怎麽辦?”陳教授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問。

“不要緊,他們來多少人,咱們就弄多少人。”馬先生看他,“那小姑娘什麽情況?”

“我用刀切開她的手,确認能自動愈合無疑。”

“其他的數據呢?”

“本來想做,可聽到系統警告,我就出來了。”

馬先生點頭:“沒多大問題,你安心做你的實驗,我讓人去處理。”

“好。”陳教授看着他們遠去。

馬先生出去一會兒,就跟雙井叔碰上了。

馬先生原地站立,臉上表情莫測:“雙井,沒想到來的人是你。”

雙井朝他點頭。

“我們小姐的朋友麻煩您将她帶出來。”

馬先生笑了。

“Tina的朋友嗎?裏面都是動物,沒有Tina的朋友。”

雙井:“那就抱歉了。”

他語畢,快速向前将試圖從懷裏掏槍的男人往牆上一扔。馬先生連連後退,走時還不忘下命令。

“把他們全殺了!”

他們往回跑。

兩方人纏到一起,打得難舍難分。謝安跟Tina小心從空隙裏朝前,進去沒多久就跟陳教授碰了面。

陳教授看他一眼,快速打開一旁關着大魚的實驗室,閃身躲了進去。

謝安跟Tina追上去時,只碰到那冰冷的實驗門。

小魚伸出手,“哥哥。”

謝安親了下他臉,“乖,叔叔會把哥哥帶出來的。”

陳教授躲進了裏面,謝安也不能總在門口守着,他往裏走,在一個透明玻璃窗裏看到了被綁在手術臺上的謝安琪。

她好像失去意識了,昏昏沉沉的睡着。

謝安用力的拍打門,謝安琪聽到聲音緩緩睜眼。

朦胧中她看到謝安站在門外,憔悴得像幾天幾夜沒睡。

謝安琪将頭往旁邊偏,想去夠旁邊的手術刀,可努力了好久都無法動彈,她開始放棄。

她在心裏默念深海的名字。

沒一會兒雙井帶着人進來了。

他們将陳教授躲着的門生生切開,陳教授察覺到危險,劫持大魚往外走。Tina跟雙井步步緊逼,陳教授往後退,一不小心撞上了一直站在身後的謝安。

謝安拽住他的衣服,陳教授意識到他抓着的地方正好是謝安琪的血,本來抓着大魚的手一松,想去護血,血袋瞬間啪的落地。

陳教授松開大魚,趕緊蹲下撿血。

雙井趁着這個時候将他拎起,陳教授頓時警鈴大作,他抓着大魚往雙井身上推,自己跑開了。

謝安追上去,只抓到了他的衣角。

大魚被折磨得魚鱗都落了好多片,整個人一點生息都沒有,眼睛無神,眼皮也是耷攏着。

小魚從謝安身上下來,他捧着大魚的臉,輕輕親了下他的臉頰,豆大的眼珠落下。

“哥哥。”

大魚的眼這時才開始有了光彩,他轉過眼看他,嘴角扯出一絲笑。

謝安跟Tina将兩人抱起。

“安琪在這邊。”謝安說。

雙井把門切開,謝安跑進去将謝安琪救下來,接下去就是找深海和黛安娜。

馬先生躲回了深海的實驗室,沒一會兒陳教授也來了。

“怎麽樣?”馬先生問。

“他們已經闖進來了。”陳教授看着水缸裏生死不明的深海說。

馬先生憤怒的咬了咬牙,他看深海,又看陳教授。

“我得不到的東西都要毀掉。”

陳教授察覺不妙,剛要問他要幹什麽,只見他咣咣當當從手術桌上摸出幾把手術刀,朝深海走去。

“我把他心,髒挖出來,那樣我們得不到,他也走不了了。”

陳教授眼皮直跳,他睜大眼睛看着馬先生緩緩舉起刀。

他好像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看着刀口朝深海逼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夏日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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