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桑桑這覺睡得極沉,直到天大亮時才起來。

透過窗柩的日光十分濃烈,桑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清醒過來。

一般醉酒醒來都覺頭痛欲裂,桑桑也不例外,她坐在床上緩了半晌才覺得頭沒那麽暈了,看着陌生的床圍幔帳,桑桑覺得她好像忘記了什麽事。

下一瞬,桑桑就都想起來了,昨晚上的醉酒,以及打算着睡了陸珩,可她竟然不争氣的睡着了!

想到這裏,桑桑忍不住扶額,她本想着多喝些酒壯膽子,可沒想到這酒喝得太多了,以至于她竟然直接睡過去了。

桑桑又重新躺倒在床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昨晚上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竟然叫她這樣就給錯失了。

再後悔也沒辦法了,桑桑只得下床收拾,畢竟過會兒就要走了。

桑桑下了床便給自己倒了碗茶,可茶水剛入口就覺得唇角有些疼,細細碎碎的,她連忙過去妝奁前照了照鏡子。

她的唇角竟然有一個小小的傷口!

桑桑用指腹輕輕摸了下,不算多嚴重,但多少有些疼,她仔細地回憶了一番,她昨晚上沒傷到唇角啊。

福至心靈,桑桑幾乎是瞬間就想起那晚上咬了她鎖骨的陸珩。

難不成這次唇角上的傷也是陸珩咬的?桑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酒品還算不錯,醉酒之後也記得發生過的事,她百分百确定自己沒有弄傷嘴角,那就只能是陸珩了。

桑桑細細地打量了那傷口,陸珩這厮的變态占有欲是越發強了,沒什麽事就咬她兩口。

桑桑仔細回憶了一番書中的劇情,陸珩作為男主是有絕對的戲份的,整本書幾乎都是以他為中心轉移,涉及朝堂整治的劇情很多,但感情方面着墨要相對少一些。

她記得女主是個極溫柔大方的性子,陸珩和女主之間也沒這樣啊,也是正常的戀人之間的相處,但并沒有動不動就又咬又啃的。

桑桑苦笑,她這還真算是另辟蹊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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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看着銅鏡中的人,然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既然這次不成,那就下次。

桑桑穿戴好衣裳出去就看見了陸珩,他正站在院子裏同十安說話,她想着陸珩該是有什麽正事,就站在原地等陸珩。

過了一會兒陸珩和十安便說完話了,十安行色匆匆地走了。

陸珩過來:“醒了?去用膳吧。”

桑桑點點頭,今早上她就喝了一碗粥,還特別小口,每次抿進去一點點,姿勢倒是十分的優雅。

陸珩放下湯碗:“怎麽,飯菜不合胃口嗎?”

桑桑就有些生氣了,她放下湯匙,用指腹輕輕地點了點自己嘴角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覺醒來嘴角上竟多了個傷口,略略沾到湯水就很疼呢。”

陸珩沒有接話。

桑桑繼續道:“到底莊子上這點不好,夏日裏蚊蟲多,這傷口估摸着就是什麽小蟲子咬的,”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她倒要看看陸珩怎麽回她。

陸珩喝了口湯:“哦?那下次還是小心些為好,明日叫下人多做兩個香包帶在身上便可。”

桑桑:“……”

好吧,她是說不過陸珩的,她低下頭悶悶地喝粥。

這早上的飯桑桑用的十分不開心,她想趕緊回府,畢竟昨兒晚上她喝得太醉了,現在頭還有些暈。

偏陸珩又同人說起來了,看那架勢還有的說。

桑桑索性站在馬車旁邊等陸珩,她一面等一面想,陸珩對她是不是有些不一樣呢,畢竟就是在原書中,陸珩也沒這麽對過別的女性角色。

雖然咬她不算是好事,可這也是別人沒有的。

桑桑陷入了糾結當中,這時她就感受到了一陣色眯眯的視線,她擡起頭,只見身旁是一個年輕的公子,他生的頗高大,樣貌也算是英俊,就是人看着有些猥瑣。

怪不得猥瑣,就是他正色眯眯的打量着桑桑。

這人名喚羅安,正是羅素雲的兄長,他自幼被捧着長大,家財萬貫,自然養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說起來,他最喜美色,家裏有七個姨娘不說,就是府裏的小丫鬟他也幾乎都碰遍了。

可饒是看過許多美色,羅安也從沒見過像桑桑這樣又清純又妩媚的女子,只消一眼,他的魂兒就被勾住了。

要說起來,他最會看美人,一看容色,一看身段,桑桑的容色自不必說,天真中帶着魅惑,她的身段也是一等一的,胸脯鼓鼓,腰臀惑人,若是能睡了這麽一個女人,真是不虛此生。

這視線來回上下,桑桑一陣惡心,她想着直接上馬車算了,省的面對這樣色的人。

馬車邊都是自己的人,桑桑轉身就上了馬車,還将簾子拉的嚴實,她也算是見慣這種猥瑣男了,并不奇怪。

她前世就生的這個模樣,自然走哪兒都有許多人盯着她看,好在那會兒是現代社會,沒什麽人越線,可在這時候就要保護好自己了。

桑桑在馬車上待了一會兒陸珩就回來了,倆人打道回府。

而山莊的路上,羅安還在色眯眯的看着遠去的馬車,他沒想到這小娘子竟然成婚了,不過這不算什麽,他偷香偷慣了,方才陸珩經過時他甚至還躲了過去,不叫小娘子的夫君發現。

他身邊的小厮習慣的問道:“少爺,要不要将那小娘子給綁過來?”

以前羅安看上有夫之婦的時候,都是趁她們的相公不在偷偷綁過來,之後便是春風一度,女人家往往都不敢出聲,只好忍氣吞聲,這事反而壓下去了,他也借此得了好些女子的身子。

還沒等羅安回話,羅素雲就過來了:“哥,你在看什麽?”她順着羅安的視線就看見了陸府的馬車。

羅素雲皺着眉毛:“哥,你不是也看上了那個狐媚子吧?”

羅安微驚:“你認識那娘子?”

“我怎麽不認識,”羅素雲恨恨道,她還恨極了桑桑呢,可惜這狐媚子就是能勾搭人,連她哥都給勾搭過去了。

羅安反而笑了下,他看着羅素雲:“那妹妹可要幫哥哥一個忙了。”

其實桑桑總共也只參加了兩次宴會,旁的時候就不需出席了。

這幾天陸珩日日都出去忙,每天到晚上才能回來,桑桑就清閑的待在府裏,陸珩還道若是她什麽時候想出去都可以,只要帶了侍衛就可。

桑桑不想出去,安穩的待在府裏就很好,不過她這些日子倒是接了不少人的帖子,有詩會的,有花會的,也有打馬球的,不一而足,桑桑都給拒了。

出去不免應酬,說不定還會碰上羅素雲,她才不願意呢。

不過這天,她接到了馮夫人的帖子,帖子上道桑桑日日拘在府裏不免無聊,想邀她到登州的明月樓一聚,說話吃酒解悶。

面對着這個帖子,桑桑就有些犯愁了。

說實話,馮夫人對桑桑很好,處處都關心她,如今也是為了怕她無聊才邀她去酒樓,她還真沒辦法拒絕,若是拒絕的話她成什麽人了。

所以,桑桑準備赴宴。

明月樓并不遠,走一刻鐘就能到,明月樓是登州出名的酒樓,那裏的茶點菜色都很好,馮夫人此番也是費了心的。

可到了明月樓的時候,桑桑暗嘆了一句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她竟然遇上了羅素雲,她瞧着羅素雲進了另一間包廂。

幸好只是偶爾遇見,桑桑就上了馮夫人越好的雅間,她到的時候馮夫人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馮夫人一見桑桑就笑了:“可算是來了,今兒我特意點了一桌兒的菜,盡夠咱們倆吃了。”

桑桑笑着道:“多謝姐姐挂懷。”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全了,兩人吃菜喝酒,這酒是新進的梨花白,味道好着呢,一旁馮夫人的丫鬟斟酒。

馮夫人沖着桑桑挑了挑眉:“我說桑桑妹妹,你可想清楚我那天的話沒有?”

那天馮夫人勸她還是有一個孩子為好,想起這話,桑桑的臉紅了,她掩飾地喝了口酒:“桑桑記得呢,可這事急不來,”哼,她才不會和陸珩有孩子的呢。

倆人繼續吃酒說話,馮夫人卻道頭有些暈,像是不勝酒力的模樣,桑桑也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她心道難不成是這酒酒勁兒太大了?

可她分明沒喝多少啊,她還記得上次喝太多錯失良機的事,方才也只喝了幾杯而已。

馮夫人按着頭,昏昏沉沉的模樣:“這酒也太醉人了,”她說着竟然倒在了桌上,昏睡了過去。

桑桑推了推馮夫人的身子,卻發現她竟睡得很沉,半點沒有清醒的意思。

此時,桑桑身上不适的感覺也愈發嚴重,她的頭腦昏沉,身子酸軟無力,還有一些熱,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桑桑意識到事情不對了,這酒有問題,她一把拿過酒壺,只見這酒壺是有暗門的,只要倒酒時按一下,便能倒出兩種酒。

所以馮夫人直接昏睡過去,她則渾身燥熱無力。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桑桑用力撐住自己的身子,對那小丫鬟道。

桑桑不明白,這小丫鬟是馮夫人的貼身丫鬟,怎會如此行事,她是受了誰的指使?又是誰要害她。

那小丫鬟此刻也不掩飾了,她的面色有些白,顯然也是害怕的,她小聲道:“陸夫人,奴婢也是沒辦法的……”她的身家性命都被人捏在手裏,她不得不這麽做。

身子越來越熱,桑桑直覺不好,她要下樓,樓下的門口是陸珩的人,只要見到他們她就安全了,都怪她大意了,竟然叫侍衛們在樓下守着。

可還沒等她出門,槅扇就被推開了,來人竟然是羅素雲,她身後跟着幾個小丫鬟,一見桑桑就捂住了她的嘴,叫桑桑不能發出聲音,然後把桑桑帶到了另一個雅間。

桑桑身上沒有力氣,自然無法抵抗,她喘着氣:“羅姑娘,你這是做什麽?”她極力壓抑身子的異樣感受。

羅素雲笑了:“我做什麽?你擋了我的路,我自然要除掉你了。”

那日她的哥哥看上了桑桑,然後便同她說了這個計謀,她本不想壞了桑桑的身子名聲,可左等右等,陸珩也沒有過來尋她,陸珩竟然真的不把鹽引這麽大的利潤當回事,那她只能從桑桑身上下手了。

羅素雲雖還未出閣,但也知道沒有男人能受得了綠帽子,她毀了桑桑的身子,她看陸珩還怎麽受得了桑桑,到那時她就能趁機上位了。

桑桑此時已經隐隐猜到她怕是中了所謂的春.藥,她估摸着外面應該還有個男人等着。

這劇情真是老套極了,可還真防不住有用,桑桑掐緊了自己的手心:“羅姑娘,你若是真的這麽做了,我家相公不會放過你的。”

這段劇情是書中從未有過的,自然也不會有羅素雲,桑桑沒想到羅素雲竟然會狠到這個地步,她原以為羅素雲不過是拌嘴嫉妒而已。

羅素雲得意地笑了:“你家相公也只是個布匹商人,而我爹爹卻是鹽運使大人,更是擁有家財萬貫,就算陸先生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羅素雲原還等着陸珩自己回頭,可眼下陸珩不為所動,她就主動出手除了桑桑,到那時候她不信陸珩還不為財帛動心。

羅素雲說夠了,就推開門走了,臨走前她陰冷地笑道:“不要着急,等會兒就有人好好伺候你了。”

桑桑環顧四周,門她是顯然出不去的了,而且她現在沒有力氣,叫喊的聲音也不大,根本吸引不過來別人。

怎麽辦,正是一籌莫展之際,羅安推門進來了,他眯着眼笑道:“我的乖乖,你可來了,”自打上次一別,他就對桑桑朝思暮想,一刻都不曾忘。

桑桑喘着氣,她的身子越來越熱了,還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腦子也越發昏沉,她只是想道,這人不是那天在山莊遇見的嗎,怎會這麽巧出現在此。

羅安的下身幾乎是立刻就硬了,他舔着唇,許是看見了桑桑眼底的疑惑,他道:“我是素雲的哥哥。”

這可真是蛇鼠一窩,桑桑惡心壞了。

桑桑想起那天陸承要強迫她,眼下又來了個羅安,她穿書就是來遭罪的不成!

羅安一步步靠近,面容因為迫切而變得扭曲,他眼中的桑桑已經軟成了一灘水,面色酡紅,等着她采撷。

他的手碰到了桑桑的肩膀,他俯身要去吻桑桑的臉,可還沒等吻落下,他就覺得脖頸一陣疼痛,尖銳的疼痛。

他捂着脖頸,不可置信的看着桑桑,血不斷往下流,他捂都捂不住,然後癱軟在地。

桑桑喘了口氣,她的右手鮮血淋漓,不只是羅安的,還有她手掌的血,上次被陸承強迫的事她永遠都記得,所以這次,她用簪子刺破了自己的手心,好保持力氣,狠狠地刺進羅安的脖頸,讓他不能再動手。

羅安躺在地上,血不斷的從脖頸裏流出來,他感覺他真的要死了。

好在還有些力氣,桑桑打算握着簪子下樓,只要看見那些侍衛就好了,她就徹底安全了。

可還沒等她起身,屋裏就多了一道腳步聲,陸珩蹲下身,他拿走了桑桑手心裏的簪子:“能走嗎?”

桑桑想,陸珩來的遲了一步,她都自己解決羅安了,可她還是搖了搖頭,聲音甜糯又委屈地撲倒他的懷裏:“走不動了……”

藥勁兒上來,桑桑能感受到她體內的熱流湧動,還有那種奇異的感覺。

她抱着陸珩,用臉頰貼住了他的胸膛,他的身上涼涼的,好舒服。

可這還不夠,桑桑迎着陸珩吻上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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