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2)
雜。」
「總有個簡單的說法。」
她頓了頓,決定先解釋那「十年」的意義,「我念書時,接受了康諾威基金會的贊助。我簽過合約,要為基金會服務十年。」
「這件事一定有解決之道。」
「想提前離開,要賠違約金。」
「多少?」
「對我來說是天價。」她暗示他別多問。
「對我來說,不一定是天價。」他不經心的說。「這個交給我,我來想辦法。」這幾年他全球接案,光薪饷就積累不少,再加上從事這一行,對房地産市場格外敏銳,他手上投資的幾處地産均以倍數增值。他不在意數字,他相信只要有個數,只要肯動腦,不怕解決不了。他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麽你需要幫助?」
她卻沒把他的承諾放在心上。「我出身單親家庭,本來就沒有父親,媽媽過世得早,很老掉牙的人生。」單親、貧窮的辛酸,不提也罷。「她過世前,把我托給她的朋友馮阿姨,她幫我付了上高中的學費。
「後來,馮阿姨發現我的成績好到可以進醫學系,就說她在争取進入康諾威亞洲分部決策會,那個單位不容易進入,需要長期布局,因為我清貧,如果念醫學系,接受了康諾威贊助,可以拉近兩方關系,尤其是簽了約,日後為康諾威服務,一來有工作,二來可以幫她很多,大家都受惠,所以我就那樣做了。」
「聽起來,這個馮阿姨就算不是壞人,也是個把自己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的人。」管時鋒忖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我不怪她這個。說到底,如果我不需要幫忙,也不會有這樣的協議。」她看着自己的手指,「這就是十年之說的由來。」
「好,我明白了。」管時鋒思索着。按她所說的這些,事情不難解決。他壓根兒沒把那十年期限放在眼裏,也不覺得這會困擾到她,除非她避重就輕。他及時領悟,「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被派遣到福家村。」
她輕輕閃過,「我受惠于基金會,當它要差遣我,我就必須遵從。」
不對,如果調令是照着既定的規章在走,她不會那麽落魄的抵達福家村。臺北那邊确實有高層「關照」過,不讓她搭直升機,要她搭車慢慢晃上福家村,吃足苦頭。再說,在他第一次逼問時,她流露出的惶恐害怕,他記憶猶新。
他記起自己之前的想法,這件事與男女之情多少相關。
Advertisement
管時鋒偏着頭,分析半晌,才說,「你我都知道,那不是全部的實話。」
江心瑀試着裝傻,「什麽意思?我不是交代清楚了嗎?」
「我認為,最關鍵的部分,你沒說。」
「那件事,我不想說,還不能說。」她震了一下,垂下頭,「阿鋒,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件沒說的事,但我真的說不出口,不要逼我好嗎?等時機到了,我就會說,我保證。」
什麽時候才算時機到了?她為何吞吞吐吐,不肯說明白?是哪個男人讓她吓成這樣?他想追問到底,但是,她的臉色讓他收住了嘴。
也罷。這一晚,她說得夠多了。
他強迫自己別再進逼,輕輕拉近她,對她承諾,「別擔心,任何事我們一起解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