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滑得很好

本來葉末已經打算取消的滑雪計劃，在葉恒極力主張下終于還是回到了日程表上。走之前和林衫一家道別，葉恒的表情很冷酷，衫目對他說‘注意安全’時也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蘇正一對此很意外，“怎麽這麽沒禮貌？要說‘知道了，謝謝’。”

“我當然知道了，謝謝你這多餘的提醒。”葉恒陰陽怪氣地說完就上車了。

“這是怎麽了……”時間比較緊，蘇正一來不及多問，也帶着疑思離開了。

衫目因此而惆悵了半天，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想起喬木找她出去玩的事，突發靈感回了一句，“我們去滑冰吧。”

相對于在野外山坡上滑雪，室內滑冰場就安全多了。

喬木運動能力很強，對滑冰也很擅長。她可以在冰面上翩翩起舞，做出很多複雜的動作。而衫目就在她周圍緩緩繞圈。因為她們滑的好看，冰場附近有很多人圍觀。

淩初陪媽媽出來購物，買完閑逛正好經過這裏，也随着人群看了一會兒。

淩月誇贊道，“這個小女孩滑得很好喲~”

“她好像是我的朋友。”淩初認出喬木後，在她附近找尋衫目的身影。

上次在他家燒烤的時候，淩月不在，淩初也沒有向她詳細介紹過，此時看着他的神情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還去過她家？拿我簽名當見面禮的那次。”

“是，她媽媽很喜歡你。”淩初終于看到了衫目，臉上又多了些神采奕奕。

“原來是這樣，她好像和朋友一起來的……你都認識嗎？”

“認識啊。”

“那你要不要去找她們玩？我可以先自己回去。”淩月去接他手裏拎着的購物袋。

“嗯？”淩初不自覺地松手，有點猶豫，他不知道衫目為什麽沒有叫他，甚至也沒提過這件事，此時貿然上前會不會打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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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不敢去啊，你好好說，也許人家還願意教教你呢。”淩月看着他的樣子，想起了小時候他剛學滑冰時，也是猶猶豫豫不敢上前，先溫柔地鼓勵了幾句，看他沒啥反應又轉變了語氣，嚴厲地說，“你去不去啊？不去就跟我回家。”

淩初被她兇了一句，這才下定決心，“你先回吧，路上小心。”

淩月離開後，淩初走向冰場入口處，他想先和衫目打個招呼再說要不要進去一起玩，正好衫目也滑累了中途休息一會兒，兩人面對面地相遇了。

衫目扶住護欄停好，表情十分詫異，“你怎麽在這兒？”

“正好路過……”

衫目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絲慌亂，對于沒有約淩初這件事，她确實有點心虛。并不是和平時一樣只找喬木玩就可以解釋的心情。

“要不要進來一起玩……”衫目沒有選擇解釋，而是直接邀請。

“我不太會。”淩初想了一下，沒有找他最簡單的理由大概就是——葉恒那天揭露了他滑雪技術不好的事實，而實際上他滑冰技術更差一些。

衫目還沒想好應對的話，喬木已經滑到身邊，她對淩初的到來似乎沒怎麽感到意外。

“不會沒關系，我可以教你~”說着還優雅地自轉了一圈。

等待淩初去換裝備的過程中，衫目問喬木，“是你約他來的嗎？”

“不是啊。”

“那你怎麽一點都不意外。”

“我以為是你約他來的，不是嗎？”

衫目搖頭。

“那還真是有緣分，今天這個小徒弟我非收不可了，待會兒就讓他喊你大師姐吧。”

“……”

淩初再次回到這裏，發現兩人看他的表情都有了一些變化。

做完熱身運動，喬木先指導他站立，發現也不是完全不會，于是教基礎滑行。

“你這不是滑得挺好的嗎，只是有點不熟練放不開。”

“小時候學過，但後來就……”

“跟我走。”喬木拉住他向前加速。

“等一下！”淩初的喊聲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衫目看着她們人影越來越遠，愣了一會兒才追過去。

滑完一圈停下休息，淩初扶在護欄邊上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兒，衫目停到他邊上，“你還好嗎？”喬木的速度她剛剛已經領教過了，因此當場就廢除了師徒契約。此時的淩初讓衫目看到了剛才的自己，對他同命相憐。淩初不想在衫目面前表現得太弱，深呼吸了幾次，對她說，“沒事。”但是死死拉着欄杆再也不肯跟喬木一起走。

“還是我帶他吧。”衫目對喬木說道。

“也行，”喬木又對淩初說，“那你就跟大師姐好好學，她是我的親傳弟子，繼承了我的獨門秘技。”

“……”

衫目拉着他慢慢起步，緩緩滑行，随着場內的音樂節奏前進。習慣了這個速度後，還能聊上幾句，“既然不會滑為什麽還要叫我去滑雪。”

“滑雪确實還好一點，因為我小時候學滑冰，很嚴重地摔過一次，有點心理陰影。”

衫目減速下來，“那你現在……”

淩初握緊了她的手，“有你在，心裏感覺很踏實，陰影面積小了很多。”

衫目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當時受傷嚴重嗎，有沒有落下什麽後遺症？”

“沒有，身體上的傷很快就好了。其實最可怕的是……”淩初突然看到喬木，失了聲。

“是什麽？”

淩初拉着衫目停下，小聲對她說，“當時教我的老師太兇了，也是一個喬木這樣的姐姐。”

衫目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與喬木眼神相對。她‘嗖——’地一下閃現過來，“你倆怎麽偷懶？快去練習。”

淩初下意識地想走，衫目比較冷靜，“我們只是來玩的，不是來訓練的，幹嘛這麽緊張。”

喬木聽完馬上道歉，“不好意思，太入戲了~我訓練的時候教練就經常這樣說。”

淩初加入後又玩了半個多小時，衫目體力耗盡，幾人準備離開。淩初看了一下手機上有一條信息，是淩月讓他結束後通知她。和另兩人分開後，他撥通電話，問有什麽事。

淩月說，“我在樓下茶館喝茶，等你一起回家。”

“你一直沒走嗎？”

“是啊，後來想了想反正你們也玩不了多久，就在這兒等了一會兒。你過來吧。”

“好。”

見到面後，淩月觀察了他一會兒問道，“玩得怎麽樣，這次沒再摔了吧？”

淩初這才明白她為什麽沒走，“沒有，我都成年了，你還不放心啊？而且有女生在，我怎麽還能做出那麽丢人的事。”

淩月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從小到大我一直在放手，不過擔心總是難免的，你不做媽媽是不會懂的。”

“……”

晚上喬木在群聊中打聽葉恒滑雪的體驗，看了幾張照片後感嘆景色好美好羨慕。随後又發了白天衫目給她拍的一段速滑視頻，表示自己也沒閑着。緊接着她又把衫目和淩初一起牽手慢劃的視頻發了出去，配文——“這是我今天新收的一對徒兒，可惜資質欠佳，希望能再有人繼承我的獨門秘技。”這個‘有人’大概是暗指葉恒。

衫目看到她倆在聊，點進視頻後看了兩秒，立刻私聊喬木。

“撤回！”

“把那條視頻撤回！”

“快把那條我們倆的視頻撤回！”

喬木疑惑，“為什麽啊？”但仍按照她的指示撤回了。

“還有文案！”

雖然滿頭問號，但喬木仍照做了。莫非是不想公開師徒身份？也可能是技術不好不想被發現，可以理解。

她在群裏挽尊，又補發了幾條自己的視頻和表情混淆視聽。

幾分鐘後才收到葉恒的回複，誇她滑的很好，下次可以比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喬木收到了淩初的私聊。

“剛才那條視頻呢？”他點開循環看了幾遍，再退出去發現沒有了。

“衫目不讓發。”

淩初皺了皺眉，指尖敲擊屏幕，“那你私發給我。”

“可以嗎，我得問一下她。”

“那裏面有我，我想看一下都不行嗎？我還沒怪你偷拍我。”

“我沒拍到正臉，不認識的人誰知道是你。”雖然這麽說，但她還是發了，并且将自己儲存的那份删除。類似這種‘黑歷史’，還是別留了，給她們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