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男朋友只能有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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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周後開學，葉恒的手已經好了一半，但仍需繃帶固定。淩初到教室後才得知他受傷，大吃一驚。了解到是滑雪意外，驚訝中帶有一絲僥幸。如果不是葉恒那句提醒，這很有可能會是他的結局。為此，開學的前幾天，淩初幫葉恒翻書打飯搬桌椅，就為報答這一句之恩。

葉恒忍不住說，“你們這都什麽毛病……我還能自理，不用什麽事都幫我做。”

即使這麽說着，去廁所的時候淩初也跟在他身後，“用不用我幫你……”

葉恒推開他進了隔間并上鎖。

“真的不用嗎？穿褲子應該不太方便吧……”

葉恒特意換了方便的褲子，但一只手确實動作會慢一些，于是不耐煩地對他說，“不需要！”

因為擔心他的傷，衫目也時常來看望，中午有機會就一起去吃飯。有幾次喬木正巧碰上，三個人衆星捧月一般，令葉恒十分困擾。

喬木說要從家裏拿些骨傷藥給他，葉恒說不用了再過沒多久就好了。

“你怎麽不早說，早用早好。”

葉恒想着，如果早說了，恐怕她們早就要争先恐後去他家裏探望。不過，雖然表面上不堪其擾，但內心也能體會到被關懷地溫暖。

“不希望你們擔心，所以就沒說。”

“客氣什麽呀，”喬木說完，想起了之前的約定，“那等你傷好了，還要不要和我比賽滑冰？”

說起這件事，葉恒突然覺得剛被溫暖的心又被冰霜侵襲。

衫目及時說道，“不比了不比了，千萬不能再受傷了。”

“也是，”喬木點頭，“看來我以後也得謹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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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初把餐盤中最大的排骨盛給葉恒，“葉哥多吃點。”

喬木見狀，獻出了自己盤中的烤翅，“多吃點，快恢複。”

衫目看了看自己餐盤已經沒剩多少食物，于是把黑豆粥端過去，“補腎的，腎主骨。”

被關懷地溫暖又重新回到了葉恒的心裏，但是看着眼前滿滿的食物，無奈說道，“差不多行了，我吃不完這麽多……”

到她們的生日時，葉恒才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動。衫目許願說希望葉恒以後一直健健康康再也不要受傷。

“你沒有和自己有關的願望嗎？”

“暫時沒有。”衫目對自己的生活一直都很滿意，也不缺什麽遺憾。

葉恒想了半天，“你把我的願望說了，那我說什麽？”

“考上好大學，”衫目開口便沒停下，“找個好工作成為高富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葉恒愣了一下，又聽她說，“還娶白富美，你想得美。”

上次說這話時，他是小聲說的只讓她聽到，這次竟然被她廣播給面前一圈家長們聽了，葉恒頓時感到一陣尴尬。

蘇正一順着這句話問道，“喲，你看上哪家千金了？畢業後要幫你去提親嗎？”

“這是開玩笑的，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

葉恒在心裏默默許願，希望衫目也能一直平平安安。

吹完蠟燭，大人們才開始陸續熱菜端菜，她們兩人先吃着蛋糕。

衫目突然感慨，“我十七歲了。”

“嗯？”葉恒舔了一口奶油。

“你十九歲了。”

葉恒含着一口蛋糕點點頭。

“我們倆永遠都差兩歲嗎？”

“廢話。”

葉恒咽下口中食物，轉臉看她，“放心吧，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

衫目品嘗了一口蛋糕，“當哥哥有什麽好的。”

葉恒疑惑反問，“有什麽不好的嗎？你具體說說。”

“你先具體說說好的地方吧。”

“……”葉恒仔細想了想，好像真沒什麽好說的。

衫目突然轉身看向走過來的林河，“當哥哥有好處嗎？”

林河果斷回複，“沒有。”

衫目又轉回來，對上啞口無言的葉恒。

葉恒只好繼續吃蛋糕，聽到衫目繼續說着，“我看你也別當哥哥了。”

這個‘也’字用的很奇怪，葉恒不知道對應的是誰，林河這個哥哥應該會繼續當一輩子，而且她們本來就是有血緣關系的，不用考慮這些事情。

正待他思考着，有什麽靈感即将出現時，衫目一聲驚雷，“當我男朋友吧。”

與此同時葉恒手下碗碟相撞，集體從桌邊滾落，發出‘噼裏啪啦’的巨大聲響。廚房那邊正在談話的人也被吸引看了過來。他立刻蹲下清理，發現那塊蛋糕被扣在地上，壓成一坨，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衫目也蹲下幫他一起收拾，聽到葉恒壓低聲音質問，“你在胡說什麽？跟我開這種玩笑？！還是在這種場合？？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此時他的反應不亞于剛得知她追淩初時的震驚，短短半年時間，就已經膩了，要換人？

“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分手了？”

衫目反問，“只能有一個嗎？”

“你……”

頭上桌布被人掀起，蘇正一拿着清掃工具過來，“你們讓開一點，別再傷了手。”

剛才她們湊近說話的時候，從蘇正一的角度看過去還以為是在接吻，把他吓了一跳。男不教母之過父之罪！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被打斷的對話，沒有再繼續下去。葉恒換了個位置吃飯，囫囵吞棗般填飽了肚子就借口離開了。

他的表現有點異常，林衫悄悄問衫目，是不是又吵架了。其實嚴格說來，自從年前的那場大雪過後，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就總是怪怪地，衫目一直在主動示好，但是葉恒的反應比較冷淡，有時一開始聊着挺好，不知道突然又為什麽談崩了，就像剛才那樣。

蘇正一把碎片清理幹淨後，後知後覺地想到，看剛才兩人的表情，尤其是葉恒的狀态，她們其實是在桌底下吵了一架。他也大約感覺到葉恒一直有不順心的事，尤其是對待衫目的态度總是不好，這不比親吻事小，看來還是需要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談一談，最起碼不能影響高三的學習，更不能影響兩家人的感情。

結束了晚餐，大家把餐廳收拾得差不多後林衫一家才離開，蘇正一和葉末一起處理最後的收尾工作。

蘇正一先提起話題，“你有沒有想過兩個孩子長大後會談戀愛？”

葉末回道，“這問題你每過幾年都要問一遍，想不想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啊。”

“話是這樣講，但我們是不是應該适當引導一下。”

“你想幹什麽，真要去提親啊？”

“不是，哎……”蘇正一嘆了口氣，還是先和葉恒聊一下吧。

蘇正一來到葉恒房間敲門，被邀請進入後，發現葉恒躺在床上揉肚子。

“你怎麽了，肚子疼？”

“剛才吃太快了，不太舒服。”

“你還知道不能吃太快啊，說好的不再沖動呢？”

“……你是特意過來教訓我的嗎？”

蘇正一調整了溫和地語氣，“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又想開導我？不用了……我沒什麽事。”葉恒對此已經習慣了，以前大事小事也都會和他溝通，但當下的心事太過複雜，他還需要自己獨自梳理一下。

蘇正一看他還想逞強，直接問道，“是感情問題吧？”

“……”

他不說話就等于默認，蘇正一又說道，“兩年前差不多這個時候，你說過只把衫目當妹妹，你現在想法變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同時，葉恒突然感到腹內一陣絞痛，咬牙忍耐卻仍沒忍住溢出一聲呻吟，身體也蜷縮了起來。

蘇正一吓了一跳，“哎你沒事吧？我送你去看醫生？還是直接請醫生來家裏啊？”

忍過那一陣疼痛之後，葉恒說道，“不用，過一會兒就好了。”

“你确定嗎？”

“确定。”葉恒總覺得身上的一些疼痛和情緒有關，每次在想到那個問題的時候，痛感就會更強烈。

蘇正一不敢再說什麽話刺激他，卻聽到葉恒主動提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你是不是好奇剛才我們說了什麽？”

“什麽？”

“她向我表白了。”葉恒的語氣聽起來并不像是在說一件開心的事。

蘇正一聽到這句話也十分驚訝，他原本以為先動情的應該是葉恒，而他總是那副別扭的樣子，應該是衫目沒有給他想要的回應。畢竟衫目已經有了男朋友，并且還是因葉恒而結識，客觀來看他覺得難受也是理所應當。

“她和男友分手了？”

葉恒皺着眉捂着胃，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能接受和別人分享……的感情嗎？”

“什麽意思？”蘇正一想了想，突然睜大眼睛，“不是吧？……我不能。”真沒想到小小衫目勇氣不小。

葉恒突然莫名地笑了一聲。

“但我可以。”

蘇正一倒吸了一口氣，時代果然不同了！他花了很長時間來消化這個答案，随後又很好奇，“既然如此，你還糾結什麽？”

疼痛複又襲來，葉恒愁容不展，蘇正一看他這個樣子，放棄了繼續溝通，先安慰了幾句，确認他真的不需要看醫生之後，擔憂地離開。走之前又提醒他，“再過半個小時，如果你還是難受我們就得去找醫生，就算真的沒事，我也會再上來看一下，別鎖門。”

“好。”

半個小時用來思考這個問題實在太短，葉恒憑借自己的經驗和感受，從藥箱裏找出大約對症的藥吃了下去。

蘇正一下樓後，和葉末複述了一遍他的狀況，關于衫目的事情還沒說，葉末就急忙去看葉恒。等葉末回來之後，蘇正一也沒再繼續說下去，這個問題确實有點複雜，知道的人越多，反而更加麻煩，傳來傳去說不定還要影響更多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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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間類似這種互幫互助情節似乎有點……這是一個開放又保守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