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人體寫生

飯後衫目帶淩初來到她的畫室，房間不大，擺放有點亂。畫架前方有個沙發，旁邊還有鏡子，這裏是衫目經常用來畫人體寫生的地方。一開始請喬木試了幾次，無功而返只能對鏡自畫。

衫目把附近收拾了一下，找了一塊幹淨的布鋪上。

回想之前是如何勸說喬木幫忙的，不知道對面前的淩初有沒有用。

淩初看這個場景大概猜到是請他做模特，還輕松地照鏡子整理儀表。

衫目說道，“其實這期作業是臨摹男體，但我想能寫生更好。所以請你幫我……你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不過分的話我都可以答應的。”

淩初并不太懂她的具體要求，只是聽她的語氣突然這麽卑微，有點不太習慣。

“不用啊，我幫你還需要什麽條件？你直接畫就行。”

“真的嗎？”

“當然。”

“那你脫衣服吧。”

淩初愣了一下，問道，“是要換特定的衣服嗎？”

“不是，就是不穿衣服。”

“什麽？！”

衫目也有點驚訝，“你以為是什麽？”

淩初做了一會兒心理鬥争，“一定要全脫嗎？”

“不用，你可以穿短褲……還可以用什麽東西擋着……那個部位不影響人體結構。”衫目忍着沒說它甚至會破壞結構，沒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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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淩初還在猶豫，但并沒有拒絕，衫目就去調了調對面的燈光，比昨晚室內的光暗一些，更有藝術感。畢竟不是解剖圖，不要求那麽清晰。

淩初的心理壓力并非因為脫衣服，而是來自衫目的注視。曾經穿戴整齊時，被她看着就像透視一般，也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沖動而做出什麽反應冒犯到她。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拒絕她這樣的請求。

淩初躊躇了一會兒，“我能不能先洗個澡？”

衫目正在整理畫紙，“不用了，我又不碰你……哎？”擡起頭發現他直接出去了。

衫目看了看時間，希望他能快一點，否則明天白天還要繼續。到時候他肯定更不情願。

淩初回來地的确很快，看起來他只是去做了個心理準備，順便換了一件方便穿脫的浴衣。

衫目調整畫架位置，再次擡頭，發現他已經脫了衣服坐在沙發上，有些拘謹。

衫目拿了一本書遞給他，“可以模仿裏面一個躺着的姿勢。”

“還要躺着？”

“不躺着也可以，但是會很累的。”

淩初脫掉的衣服還遮住了一部分身體，衫目看了看影響不大，便沒有管。雖然拿起畫筆心态就有了轉變，但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還是會有一些異樣的心思。

趁他看書挑選姿勢的時候，衫目把他從上到下看了個夠，然後才嚴肅地問，“選好了嗎？我要開始了，定稿之後就不能随便動了。”

淩初調整好姿勢，又扒拉了一下衣服，确保沒露出什麽，“我可以說話嗎？”

“可以。”反正畫畫不用嘴，但是衫目心思放在畫面上，并不能保證自己說話的質量，就像打電話時手中的塗鴉一樣。

“要畫多久？”

“不知道。”

“中途可以休息嗎？”

“可以。”

“多久可以休息一次？”

“你感覺累了就可以叫我。”

淩初雖然被注視着什麽都不能做有點難受，但是靜靜地享受這種專一獨處的氛圍，卻令他非常滿足。還好他一直堅持鍛煉身體，在她需要的時候可以随時展示出來。

“我還能提條件嗎？”

“能啊~”

淩初還沒想好條件，衫目發現他的表現比喬木好多了，可以保持一動不動，甚至比她在學校裏畫的模特還專業。“其實你完全可以去做專業模特，我不是說這種，這太浪費了，平面或是走秀都可以。”

“我爸以前就是模特，小時候他還教我怎麽走路。”

“怪不得，”衫目面無表情地點評，“你的身材比例很好，腿又長又直。”

她的話讓淩初感到不自在，那種被注視的緊張感又出現了。但是衫目的語氣聽起來卻沒什麽感情，就像她們開始戀愛之前那樣。

淩初繼續剛才的話題，“可是她們都不希望我做她們曾經的職業。”

衫目停下筆，思考他說的應該是爸爸和媽媽。“為什麽？我媽媽就很支持啊，我爸爸還送了我……”頓了一下改說，“很多畫具。”

“可能她們覺得辛苦吧，還要到世界各地去參加表演活動。可是我現在的職業也是這樣，沒什麽區別。”

“嗯。”

又畫了一會兒，衫目注意到他的一些小動作，提出暫停，“你累了就說嘛，我們又不是在玩木頭人游戲。”

“哦……”淩初剛坐起來，又聽衫目說道，“不要動作太大，不然一會兒還原不了。”

“可以把這個鏡子搬走嗎？”淩初剛才不經意間看到鏡中的自己，感覺有點羞恥。

衫目過來挪走落地鏡。

“為什麽要放鏡子？”

“畫自己啊。”既然是休息，衫目心思又變得不太單純，“想看嗎？”

“……看什麽？”

衫目拿出一本畫冊，“這些都是練習，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

淩初接過之後翻開，看了一眼，卻皺起眉頭，“你給我看這個幹嘛？還問我喜不喜歡？”

衫目有些不解，拿回來又看了看，瞬間紅了臉，竟然忘記把前幾張喬木的畫像取下來。雖然是未完成，但很明顯是她。

衫目把前幾張取下來收好，再次遞回給他，卻被拒絕接受。衫目只好翻開展示，“剩下的都是我！”

淩初轉過頭大致掃了幾眼，雖然只是普通的站姿或坐姿，并沒有什麽暗示意味，但這對他來說仍然有很大的沖擊力，只得再次避開。

衫目看他的反應問道，“不喜歡嗎？”

“你不要明知故問。”

“那你要不要？”

淩初擡頭看她，“我如果拿着它去過海關……有可能會被抓起來。”

“那我帶回去給你？”

“不用了，你只要送我普通的畫像就行。我和你不一樣，對你來說是花費了心血的作品，在我手裏只會顯得很不尊重你。”

衫目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淩初又還原回剛才的姿勢，“繼續吧，早點畫完休息。”

衫目再次拿起畫筆，“其實你可以小範圍的活動，因為我畫的是你的身體，不是姿勢。畫姿勢只需要幾分鐘就行。”

“嗯。”因為她的強調，反而令他更加無法放松。

臨睡前衫目并沒有畫到讓自己滿意的程度，雖然交作業已經足夠了。可能因為到了晚上溫度降低，她的肚子又有點不舒服，淩初也看出她的問題。

“明天再繼續吧。”

衫目喜出望外，“明天還能繼續？”

“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理由拒絕？”

“你不願意的話，随時都可以停。”

淩初想了想，對比起她在床上毛手毛腳，反而這樣更安全些。

“能對你學習和職業有幫助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

衫目聽完忍不住又要來親他。

“不行……”他現在衣衫不整，再被碰到身體就遭了。于是外衣穿到一半，連滾帶爬翻下沙發，腳底抹油般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