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年輕氣盛

吃完飯，衫目準備回去午休。經過一段不得不一起走的路之後，她對蕭卓提出各走各的。

“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

正在蕭卓準備要走時，迎面過來一個人說道，“沒想到林老師和男同學也走得這麽近~”

衫目聽到這聲音就覺得麻煩又來了，今天必須要解決。她小聲對蕭卓說，“你不想害我的話就趕緊走。”

蕭卓依言離開。

衫目回來的比較晚，這段路暫時沒什麽人經過，所以對方說話也不遮掩。

“林老師拒絕了我，卻和學生在一起，難道說……”

“跟他無關，你都結婚了，這樣不合适吧。”

對方驚訝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你在繪畫上很有天賦，想和你探讨一下。”

又是這種論調，鬼才相信。

“反正我不和已婚男士過多接觸。”

“其實我們只是名義夫妻，她不介意的。”

“關她什麽事，是我介意。”

“那我離婚行嗎？”

衫目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試探，“我不喜歡你。”

“喜歡剛才那樣的？年輕氣盛？”

衫目有些急躁，“誰不喜歡年輕的啊，要不你找我幹嘛？”

對方又笑了，“我也才不到三十而已，而且……婚外情不屬于公共道德問題，所以學校不會管，不過你知道師生戀的懲罰有多重嗎？雖然咱們的學生都成年了，但是如果她們先告發，後果依然很嚴重。”

“所以你就盯着我這種剛畢業的人是嗎？”

對方沒回應她這句話，而是說道，“據我所知你還在實習期，這種時候犯錯是很容易被開除的。”

“就不勞你費心了，如果學校裏都是你這樣的人，那我更應該早點走，也就不用擔心什麽師生戀了。”

“好，祝你如願。”對方突然收了手，留下這句玩味的‘祝福’而離開。

等他走後，衫目才發覺自己說得不對，憑什麽要把空間讓給這種人，應該讓他走才對啊。衫目捶胸頓足，怪自己吵架沒發揮好，回過神來發現蕭卓去而複返。

“你怎麽還在？”

“我不太放心……”

“那你聽到我們談話了？”

“沒有……這次真的沒有。我故意走到聽不見的地方等着的。”因為要确認這裏的情況，結果被那個男老師經過時發現，對方還沖他不屑地笑了一下。

衫目現在看到他反而有種放松地感覺，感慨道，“男人一旦得勢，是件多麽危險的事啊！”

“……也不能這麽說吧。”

“你到了他的位置也不一定比他強。”

“那你為什麽還維護他。”

“什麽？”衫目很震驚，“我什麽時候維護過他？我為什麽要維護他？！”

“你不是說……不能破壞他的家庭？”蕭卓之前也大概了解過那個人的背景，發現和衫目上次通話事件剛好能碰上。

“我破壞……”衫目氣息一滞，“他家庭怎麽樣和我有什麽關系，你不是說沒聽見嗎？”

“我是說上次你們打電話的時候……你是這樣說的吧？”

衫目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仔細回想當時和淩初打電話是怎麽說的，絕對不會出現破壞家庭這個詞。

“你記錯了吧，我應該說的是不破壞他的事業……”

“那也差不多，他現在的确事業有成。”

衫目忍耐不了沖他發火，“和我打電話的不是他！我之前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你再說一句我就……”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得，這老師當的真憋屈。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你怎麽想的，我會和這個人分手？我能看得上他？能當我前男友的人怎麽也得……”衫目現在突然想起了淩初的優點還真是數不清，然而不久前卻那樣對待他，還稱之為糾纏不清的追求者以至于被人誤會和這種人一樣。

最後總結了一句，“也不能比你還差吧。”

“……”被拿來比較的蕭卓，不知該作何反應。聽起來似乎是在說男友标準，實際又像在罵剛才那個人，連帶着也貶低了他。

衫目後知後覺地感慨，“還好你保守秘密沒說出來，否則我一世英名就毀了。你是個好人。”雖然愚笨了點兒。

“那你以後可以對我好一點嗎？”

“恐怕不能，剛才就已經被誤會，差點被當成把柄要挾了，不過我不會對你太差的，這樣也容易被有心人認為關系不正常。”

“……如果那個人再糾纏你怎麽辦？”

“找個機會把他……”衫目腦海裏浮現各種刑罰。

“別沖動。”

“我找警察朋友問問這情況應該怎麽處理，你別擔心了，先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需要我幫忙的話一定要說哦。”

“你上好自己的學吧，別管太多。”

“……”

後來一次衫目和白韶在學校裏玩鬧的時候，又遇上了那個人。

“林老師，幾日不見，又換了一個？”

白韶在他走來的時候和衫目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順便挺了挺胸。只是看在其他人眼裏有點像胸有成竹地宣戰。

衫目回他，“請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是嗎？”

白韶看她這樣，挺身而出，“我姐姐想和誰一起玩是她的事，用不着別人多管閑事。”

對方搖了搖頭，略過她對衫目說，“我是關心你，再這樣下去，恐怕能不能堅持到這個學期末都很難說。”

“你要舉報我嗎？”

“怎麽會呢？我是不想讓你走才好心提醒的啊~”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如果被我抓住把柄，我可不會對你心軟。”

“……哦，”對方不怎麽在意，反而靠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那就期待你什麽時候來抓我的……把柄。”

“啪——”

這是衫目第一次在公共場合打人，那句話最後兩個字讓她汗毛直立，對方想表達的下流想法一定不是她的錯覺，所以下意識地甩了一巴掌出去。

白韶趕緊拉住她，雖沒聽見那人說什麽，但一定不是什麽好話。不過衫目在這裏做出這種行為對她會有不良影響。

被打的人反而笑了，“果真是年輕氣盛……沒關系，這次我不怪你，但下次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說完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衫目才離開。

人雖然已經走了，但總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白韶擔心地看着衫目，“你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她後來問過井岚，按她的描述這人目前做的事還到不了違法犯罪的程度，哪怕和校方反映，最多也就是批評教育調解矛盾，就算以後問題更嚴重，看這人的手段經驗，應該也只會是換個環境工作，他大概還能趁此機會重新開始規劃新的目标。

“你以後盡量躲着他一點？不接觸就不會有事了。”

“躲不開啊……我懷疑他是不是監視我。”

“那就找個關系好的女老師一起？”白韶有點內疚，“雖然你是來陪我的，但是我卻不能經常和你在一起，也不能保護你照顧你，我真沒用。”

“別這麽說，這事和你沒關系，能像現在這樣每周都見已經很好了。而且我很喜歡這個工作，同學們也都很友好，同事也……總之你別擔心，我想他既然這麽自信，應該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最多嘴上占點便宜，我不怕他，我也不怕丢工作。”

“喬木知道這件事嗎？”

“她最近要擴建攝影棚，還要招人，一直很忙，不想讓她擔心。”

白韶沉思了一會兒，雖說如此，但是不可能一直不和她說，萬一以後真有什麽事，喬木生氣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晚上衫目在家裏看電視，調到本地娛樂臺時，發現正在播放的是淩初的舞臺表演。喬木聽到聲音走過來，“他啥時候來的？”

衫目不知道節目錄制的時間，但是根據現場環境看，似乎是剛下過雨。最近一次下大雨是……

衫目突然抱住喬木，自責地說，“我太壞了！”

“你怎麽了？”喬木拍拍她，“壞女人多好啊，只傷別人不害自己。但是你這樣明顯是不夠壞，居然還會反省。”

看完節目後，衫目認真編輯信息，邊打字邊思考，還把心理活動也說了出來。

“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對……不對不對……你還好嗎，看到你演出時又淋了雨，沒感冒吧？啊啊啊……删掉删掉，怎麽說啊……”

喬木在一旁回應，“你做啥壞事了，還道歉？”

衫目想了想其實也沒做什麽，不過就是絕情了點。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

“對了，明天周末，我和白韶已經說好了再帶她去吃上次那家，你沒別的事吧？”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