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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安嘆口氣,曲小雅為什麽想看她崩潰,還不是因為路明嘛!被人當做情敵對她來說是種很新奇的體驗,她皺眉道:“我還真以為曲小雅是覺得跟我同病相憐,才來纏着我,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我可能真會把她當朋友。”
路明一聽,不由皺眉,他看了黃東偉一眼,黃東偉明了,馬上跟于心安說:“那天我去俱樂部送蛋糕,她把能使人致幻的小藥丸塞進蛋糕裏逼我吃下去,我怕吓到你,回來後也沒跟你說。”
于心安還真吓到了:“小藥丸?她到底想幹什麽?想陷害我吸毒,報警抓我嗎?”
路明道:“這玩意是軟毒品,一次過後不再接觸,可能只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大部分能抗過去,但她既然下了藥,自然會有第二次,到第三次就輪到你求着她了。”
于心安大驚:“如果那天去的是我,她也會逼我吃下去,以此來控制我?”
路明點頭:“所以千萬不要被她迷惑!安安,我想張老板應該也有點後悔,我們對曲小雅的判斷失誤,本以為有你在,可以讓她放棄我,哪想到她居然改變了策略。”
黃東偉嘆口氣:“只希望她能順利出國吧!”
三人也不能在這裏待太久,交換了信息,黃東偉回去開店,于心安把路明送回病房。
等進了住院樓,路明卻說:“先去看看你媽,我剛才發現點問題,想确認一下。”
于心安愣住:“什麽問題?我媽跟周應靜之間的問題嗎?”
路明猶豫片刻,還是沒說,只道:“別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還不是很确定。”
于心安看他十分嚴肅,心也提了起來:“我正想給我媽請個護工,那就過去看看吧。”
于錦雪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确實有腦部損傷,醫生說不确定是藥物導致還是窒息導致,也很難恢複,催促他們轉院或找專家會診。
周應靜已經請了護工,他說要聯系專家已經走了。于錦雪閉眼躺在病床上,似乎睡着了,于心安打發護工去買飯,病房裏只剩下她跟路明。
她這才問:“周應靜已經走了,你到底想确認什麽?”
路明看着病床上的于錦雪:“如果一個男人想擺脫瘋癫的妻子,最好的辦法是殺人嗎?”
于心安皺眉:“正常人肯定不會殺人!想離婚辦法多得是,周應靜不缺錢,他完全可以訴訟離婚,或者直接帶着小軒和情婦去別的城市,分居兩年後一般都會判離婚。不過如果他跟情婦同居的話可能會成為重婚的證據,總之我覺得他沒有耐心了,他情婦肚子不小,怎麽也有六七個月吧,他大概不想讓小三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才急着要擺脫我媽。”
路明道:“小三肚子都那麽大了,你媽應該早就在跟他鬧離婚,他也知道你媽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現在突然忍不住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于心安不解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麽?難道他還有別的動機?不就是分財産嗎?我媽想要一半,他不肯給,上法庭丢人又耽誤時間。”
路明嗯了一聲:“這個動機确實充足,但周應靜不是個沖動的人,如果你媽真是被他害的,那他應該是把一切都設計好了,甚至還讓你媽給你打了電話,這樣處心積慮,在他心裏你媽一定有必須死的理由。”
“那你覺得是什麽理由?”于心安好奇極了,他是警察,洞察力一定比她強百倍。
“她手裏可能有周應靜的把柄,把柄大到足以毀了周應靜。”
路明說話時眼睛一直盯着于錦雪,發現在他說把柄時她眼睛動了動,沒睜眼,但眼球在眼皮下來回轉動,顯然她沒睡着,甚至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他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于心安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見于錦雪還在睡着,她嘆口氣:“你的猜測也有道理,可警察查不到證據啊,我看只能等她好了咱們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然周應靜要請專家會診,就不可能只請他認識的那位,還是有希望的。如果他真的是兇手的話,一定不希望我媽好起來,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路明意味深長地問:“安安,你是盼着你媽趕緊好起來,對嗎?”
于心安點頭,當然了,她只是假裝不在意,那是自己親媽哪能真不在意,“其實我現在也有些猶豫,警察說燃氣竈跟藥瓶上都沒有周應靜的指紋,會不會是我們疑鄰盜斧,誤會他了,可他的反應真的太可疑了。”
路明輕笑一聲,安慰道:“安安,其實我也覺得咱們兩個太陰謀論了,可能是因為我之前身上有命案,就以己度人,也許你繼父什麽也沒做,就是你媽想自殺,她不是經常這麽幹嗎?目前看來你繼父還算不錯,答應要專家會診,又幫你媽請護工。沒準真是我誤導了你。”
于心安怔住,呆呆看着他,“你以己度人?什麽意思?之前說的命案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麽?”路明說着伸手拉她,于心安一時不知道他的話有多少水份,她心裏亂糟糟的,下意識躲開他的手。
路明卻朝她眨了下眼,“安安,反正你媽對你也不好,十幾年前她差點害死你,現在又連累你被網暴,還把你捅過人的事都翻了出來,這樣的媽,還不如不要!我看她是康複不了了,之前不是有女大學生被人下毒腦損傷智力只有幾歲嗎?多少年也看不好,她這又是安眠藥又是天然氣,對腦部傷害更大,估計她會一直癡傻,會變成你的負擔。”
于心安詫異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在演,可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開始演,說這些幹什麽?說給誰聽呢?于錦雪嗎?
她轉頭看向病床,猛地發現于錦雪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居然攥緊了床單!
于錦雪醒着,而且她并沒有癡呆!
路明見她發現了,語氣更是親熱起來:“安安,你不會真要留下來照顧她吧?她有兒子,變成這樣又是因為你繼父的原因,憑什麽要拖累你?別管他們的事了,咱們走吧,正好我剛辭了職,還有些積蓄,咱們兩個一起去別的城市,你接着開蛋糕店我開個燒烤攤或者火鍋店,手機號一換,誰能找得到你!別管你媽是被害的還是自作自受,就她對你那樣,值得你為她費心嗎?”
于心安知道他在激于錦雪,于是配合道:“可她畢竟是我媽啊,十歲之前她對我很好。”
路明沒好氣地說:“十歲之後呢?她跟你爸離婚就把你推下樓,那不是意外,是蓄意謀殺!她早就不想要你這個拖油瓶了。安安,別再猶豫,難不成你嫌我殺過人,才不想跟我走?安安,我愛你,而她恨你,該怎麽選還用猶豫嗎?”
于心安看着病床上被攥出褶皺的床單,心中好笑,路明還真是卧底做慣的人啊,說演就演,還情真意切,她自然也不能掉鏈子,于是深情道:“沒有,我當然想跟你走,可是……”
路明說了‘我愛你’,卻沒聽見‘我也愛你’,雖是意料之中,可心裏還是有些許失望,他沉聲道:“別可是了,你剛才不是還跟周應靜說巴不得她死了,你就解脫了嗎?那還猶豫什麽?留下來會讓她拖累死你!那天你差點被老古砍傷,不也是因為她讓你去接她兒子嘛?她根本不把你當女兒,別心存妄想了。”
于心安佯怒:“行了,你別說了!”
路明卻又問:“安安,你現在存了多少錢?把錢留給她,算是了了你們之間的母女緣分。對了,你的鋪子跟房子都在你名下嗎?都賣了變現,咱們私奔吧!海市沒什麽可留戀的。”
于心安聽見他說私奔,差點破功,路明真是老土的可以,想讓她當女朋友就用英雄救美這種爛招,想逼于錦雪,居然說要跟她私奔!
不過爛招往往有奇效。她明顯聽到于錦雪呼吸急促起來,顯然快裝不下去了,于是她幹脆道:“房子在我名下,鋪子是租的,反正也快到期了,我轉給黃東偉好了,你說得對,我媽從來沒愛過我,我幹嘛管她死活,等我賣了房子咱們就走吧,你想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
路明見她配合默契,更樂,柔聲道:“放心吧,安安,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對了,我有個朋友是房産中介,咱們找他幫忙賣房子吧。”
“騙……騙子!”于錦雪終于睜開眼,掙紮着說出兩個字,她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錘過,聲音都是破碎的,但她眼神很清醒,哪裏有一絲癡呆樣兒。
于心安一直很害怕接于錦雪的電話,能不跟她見面就不見,因為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可現在聽到她沙啞的聲音,如聞天籁!
她怒道:“于錦雪,你到底想幹什麽?有什麽事不好說的,非要裝傻子?昨天我求人家警察在外邊守着你,一晚上也沒睡安穩,生怕你被周應靜滅口,你卻在這兒吓唬人!”
于心安心中大石放下,突然就委屈起來,眼圈一紅,聲音哽咽。
路明嘆口氣,以崔斯特的身份跟她在電話裏聊天時,他就知道她一直在強撐,她只是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抹上了奶油跟蜜糖,就以為自己痊愈了,自己還矗立在風雪中,卻要把禦寒的圍巾送給別人,這就是個傻孩子啊!
他看着她忍淚的表情,心疼不已,忍着傷口的痛楚欠身想把她拉進懷裏。
于心安想閃開,又怕拉扯起來碰到他的傷口,只能彎腰扶他坐回輪椅,她知道路明想安慰她,心裏就更委屈了,眼淚開始洶湧。
路明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輕拍了兩下,“沒事了,安安,別怕!”
于心安被路明像拍孩子一樣拍着頭安慰,僞裝的堅強突然破防,她順勢坐在地板上把臉埋在他膝蓋上嗚嗚哭起來。
于錦雪氣得直哆嗦,她左胳膊撐着身子歪在床上,右手指着路明,喘着粗氣說:“你……你給我放開她,安安,你是不是傻?”
居然要跟一個殺人犯私奔,還要把房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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