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口不擇言
江株竹以平鋪直敘的語氣抱怨,聽的杜元衡心髒猛顫,動動手指,緩緩握緊了手掌。
她說完了,王爺爺也出來了,兩人站起身迎過去,杜元衡側目看她,問:“你哥現在有消息嗎?”
“沒有,”江株竹搖頭,她也沒有嘗試過去尋找,理智緩緩回複,她試圖用玩笑話緩解沉重的心情:“可能死了吧。”
開了個失敗的玩笑,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王爺爺并無大礙,他老人家身體健康的很,兩人放下了心來。
天已經黑透了,冬季的夜晚寒冷,王爺爺眼中顯出絲倦色,江株竹問詢了杜元衡意見,三人先在外吃了飯才回家。
折騰許久,江株竹身心俱疲,本以為在家裏的人已經睡了,未料尚未踏進家門,一陣說笑聲就傳進耳裏。
開門一看,除了連琪、安英蕊和辛果外,還有兩個出乎意料的人在家中,一個笑吟吟的看向她,視線掠過去落在杜元衡之上,另一個起身快步走來,張開雙臂,不勝歡喜的喚:“姐!”
江株竹不自覺一躲,将外套脫下來,悶不吭聲的聽杜元衡和另個人寒暄:“你來了。”
“忙裏偷閑,幹脆帶寒函一起逛個來回,”裴悠采容光煥發,豔光四射,美的與家中簡陋擺設格格不入,她眨眨眼,藏起一絲狡黠:“沒想到吧。”
鼎鼎大名的歌星出現在面前,本人和報刊雜志上沒半點區別,硬說要有的話,就是美貌更盛上兩分。連琪暈乎乎的,還在不敢置信,偷偷溜到江株竹身邊,扯她的袖子。
江株竹見過一次,加上心中有事,表現比連琪出息些。因為辛果說有點餓了,她立時翻起袖子去廚房,鄭重其事的要炒幾個菜給他吃,別人攔都攔不住。
十點了她還要做飯,明明室內暖氣十足,溫暖如春,江寒函仍是出了一身冷汗,直覺十分不對勁,他禮貌的和幾個成年人打了招呼,自己跑去廚房幫忙。
杜元衡、裴悠采加上一個辛果,三人都是老朋友了,在客廳說話自不會冷場,連琪在旁邊坐着,看不夠的偷瞧大明星,也是不覺無聊。
唯有在廚房裏,氣氛冷降至冰點,江寒函開了幾次話頭,嬉皮笑臉的給江株竹說話,得不到任何回應。
看江株竹過度用力的切菜,一句話不說,他忽然反應過來:“姐,你是不是因為新聞生氣了?”
“你想起來了?!”江株竹開始切姜片,她語調平穩:“你胡說八道的都是什麽。”
還以為是因為媒體爆料生氣,沒想到是因為自己的視頻,江寒函的笑容瞬間收斂了,回到家的興奮被抹去,他的表情不比江株竹的好看:“他做都做了,還不讓人說嗎?”
江株竹持刀的手發抖,她停了停,控制住力道切蔥,努力保持住理智:“我給你強調過多少次?別人不信,我們必須相信父親。”
“他算什麽父親!”江寒函沒忍住,脫口而出的鄙夷,他記憶中早就沒有江溫升的印象,對他來說,父親多是一個帶有恥辱感的名詞:“姐你別自欺欺人了,他就是個□□犯,這樣太不公平!”
既對受害者不公平,也對一直背負着此事的他們姐弟不公平,江寒函不想多提江溫升,以免破壞心情。好不容易偷得空閑,他明天還得返回H城繼續比賽,便想盡力緩和氛圍:“姐,別說這個了,每期節目你都看了嗎?”
可惜他的努力不成功,江株竹的心思半點未被轉移,她失望萬分,從而倦到極點,機械的炒菜做飯,耳邊一遍遍響起他對父親不屑于顧的話語。
“姐,我幫你,”江寒函嬉皮笑臉的還在嘗試,湊上前腆着臉要接過江株竹掌勺。
江株竹猛地後退一大步,滿心怒火無處發洩,恨得牙龈發癢,想要幹脆提起鍋扔地上,又顧忌着家中人多,家醜不好外揚。
她用僅剩的理智伸手往門口一指,壓抑着低吼了一聲:“你滾!”
江寒函腦袋嗡了一聲,完全懵住了,記憶中從未見過江株竹如此大動肝火,他僵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江株竹一甩圍裙,語調冰冷:“你不滾是吧?你不滾我滾。”
江株竹被氣的口不擇言,卻是話說完再沒了下一步動作,不論江寒函說什麽,她都置若罔聞,很快炒了幾個菜端出去。
江寒函跟屁蟲似的一直跟在她身後,心知她氣的狠了,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旁人不知姐弟倆鬧矛盾,還以為他們形影不離的是多日未見,姐弟情深。
家中有客人在,出了廚房江寒函便閉嘴,心不在焉的講話,時不時的偷瞄江株竹一眼,借着和別人聊天的話頭給她搭話。
江株竹全當沒聽見,或是讓連琪再吃點東西,或是笑着表達對裴悠采某個歌曲的喜愛,或是對津津有味吃東西的辛果說不用謝,不着痕跡的忽略過去江寒函。
幾次下來,江寒函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他本就不覺自己有錯,聽到裴悠采問明天具體什麽時間回H城時,幹脆賭氣道:“早上好嗎悠悠姐?我想認真準備接下來的比賽。”
“那明早來接你,”裴悠采笑,自然的轉口問辛果和杜元衡,視線卻只放在後一個人身上:“還有你們倆今晚不要睡了,陪我逛逛咯。”
杜元衡不知為何看了眼江株竹,旋即垂下眼簾,拿起外套道:“我們走吧。”
深夜十二點,幾人相互告別,離開的三人都開了自己車來,裴悠采興致勃勃的問:“去哪裏坐坐?”
“你們去,”未成想,杜元衡選擇了拒絕,示意辛果招待好裴悠采,任她如何撒嬌懇求都是一副興致欠缺的樣子。
總不好強迫他,裴悠采失望的嘟嘴,紅唇在夜燈照耀下獨添一份色彩:“那好啦,下次你要補償過來。”
杜元衡不可置否,自個開車緩緩駛離,路上行人寥寥,萬籁俱寂,車內歌聲悠揚,他打開車窗,撲面而來的寒氣讓思緒陡然更加清晰。
不知在擔心什麽,總之是江株竹身影一直萦繞于腦海,杜元衡放緩車速調頭,一踩油門,疾馳在深夜的路上,原途返回。
……
另一邊的江株竹家中燈光仍亮,連琪和盛欣雖睡下了,姐弟倆仍清醒着相對而坐,氣氛冷至冰點,對峙的時間久了,江寒函有些撐不住,不吭一聲的要起身,被江株竹一個眼神凍在原地。
“你明天不準走了,”長姐如母,再不想理他,江株竹還是先妥協,終于開口道:“跟我去看爸。”
“我不去!”江寒函想都不想,在這件事上膽子壯了起來,拒絕的幹脆利落:“我死都不去!”
姐弟倆從未真正讨論過父親的事情,江株竹竟不知道一向聽話的他抵制心理竟如此嚴重,想到他之前都逃學跑去另一個城市參加唱歌比賽了,她又是一陣冷笑——聽話?可笑!
“你必須去,”江株竹耐下心來重複一遍,不容商量的語氣。
“不去!”江寒函起身,直挺挺的站着:“打死我都不去。”
他擺明了車馬,死活不去,畢竟是長大了,個子比江株竹還高,江株竹再強迫不來他去做任何事。
氣瘋了的她反而特別冷靜,一字一句的問:“你确定不去是吧?”
“不去!”
“那行,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你這麽厲害,以後也不要再花我一分錢。”
寥寥幾句說完,江株竹大步走出家門,實踐了方才的諾言——他不滾,她滾!
寒夜深深,江株竹包未拿,外套沒穿,出了家門先是感到一陣寒意,哆嗦了兩下,她搓搓起來的雞皮疙瘩,對于剛剛說出口的幾句威脅的後悔悄然升上心頭。
怒極攻心之下的話語,只想逞一時之快,根本未曾考慮妥當與否,後悔暫時壓過了氣憤,江株竹在家門口猶豫半晌,還是擡腳離去。
不等她想好要去哪,亂嚷嚷好像吵架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伴随着咚咚的腳步聲響起,林老太和她小兒子夫妻倆個走了上來。
江株竹瞥了一眼,并未在意,和他們擦肩而過。
夫妻倆四十歲的人,渾不在乎夜已深,人們已入睡,大聲嚷嚷:“媽你別說了!他生病死了是他的事,你就不該拿自家的錢去給他!”
“你想找伴也得看看是什麽人啊!狗屁大學教授,那是因為騷擾女學生被辭退的流氓!”夫妻倆一唱一和,完全不聽林老太着急的解釋:“必須得把你給他的兩萬塊錢要過來!”
“就一萬,一萬!”林老太慌的不行,攔又攔不住,追在後面甚至沒看到走過去的江株竹:“你倆別瞎說,大半夜的,趕緊回吧,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你這麽厲害,以後也不要再花我一分錢。
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成長過程中聽到過同樣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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