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抓阄、分家
金恬感覺不适,回自己屋裏躺着去了。
韋仲勤端來煮的濃茶時,發現金恬竟然睡着了。他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金恬,金恬似乎能感覺到仲勤在看她,忽然間醒了過來。她眼神朦胧,朝仲勤淺淺一笑,道:“我怎麽突然跟小孩子似的,剛才還這兒疼那兒不舒服的,可一挨着床竟然立馬睡着。”
仲勤坐在床邊關切地握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額頭,鐵漢柔情般小聲道:“你定是這幾日忙乎累了,跟着我讓你吃苦了,我的小娘子,你怪不怪我?”
金恬剛才還沒啥精神,聽他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精神立馬好了一些,笑道:“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哄了,我怪你作甚,我又不是金貴的大小姐,哪會動不動就累壞了?”
韋仲勤最愛看金恬一邊發笑一邊嬌嗔的樣子,他情不自禁地朝金恬額頭上動情地親了一口。金恬有些羞赧,也感覺到口渴,抿嘴笑了笑,道:“你把煮的濃茶給我喝一口,我嗓子眼裏幹得很。”
韋仲勤伸手将金恬扶起來,讓她好生靠着床頭,他端來放溫的濃茶,問:“我喂你好不好?”
金恬調皮地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撅嘴道:“不要,我自己喝不容易嗆着。”
韋仲勤就那麽柔情地看着金恬喝茶,再幫她放下杯子,問:“你還有哪兒不舒服麽?”
金恬搖頭,“沒有,現在哪兒都好着呢。”
她說着正要躺下去,韋仲勤突然捧上她的臉,湊唇而來,然後重重地碾壓她的唇。幾番吮探,他的手也禁不住滑進金恬的衣服裏,觸及她那柔滑的肌膚。
金恬輕吟了一聲,正要用力回吻他,門忽然被人敲響了,緊接着就聽見韋小妹的聲音,“二嫂,你睡着了麽?”
韋仲勤尴尬地迅速坐起來,金恬忙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鑽進了被子裏,只露出一個頭來,然後應道:“還沒呢,小妹你有事麽?”
韋小妹推門而入,見她二哥坐在床邊臉色有些紅,她并未多留意,更沒往別處想,以為他們倆剛才在閑聊,她把她二哥拉起來,“你出去會兒,我有話跟二嫂說。”
韋仲勤正羞赧得很,這會子趕緊拿着茶杯走了。韋小妹見她二哥走了,便小聲問金恬,“二嫂,你……你有新做的月事帶麽?”
金恬怔了怔,臉色微紅,道:“有啊,我上個月新做了兩個還沒用,你想要的話我送你一個。”
韋小妹甜甜地笑道:“二嫂真好,其實我自己有兩個的,只是這次……這次有些多,這一日就換了兩個,洗了放在屋裏晾着又不容易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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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恬暗忖,韋小妹一個未嫁的姑娘說起這些來挺大方的,能正視與面對自己作為女人的那些麻煩,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她挺喜歡這樣的小姑子。她起身去衣櫥裏拿一個,交到小妹的手裏,還囑咐道:“上個月我做好了後就洗得很幹淨了,你放心用吧。”
韋小妹歡喜地接在手裏,不經意地說:“二嫂,你新做了一個月咋還沒用過,你不會是……那個紊亂無序吧?”
金恬嗤笑一聲,“你還懂得挺多,不過我可沒有這些狀況,我的準得很。”可這話一出她當即呆了呆,沒穿越來這裏之前她确實每月準得很,可是穿到原身金甜的身上後,她就沒來過月事。
當時嫁過來不久,她想到這裏條件差,為了應付月事她早準備了兩個,可一直沒機會用。現在想起來,難道是原身金甜那個紊亂無序?
韋小妹笑道:“二嫂,你糊塗了吧,你說你準得很,可你一個多月都沒用上這個,這還叫準啊?你不會是懷孕了吧,可我聽人說你的身子……”
金恬聽得有些心亂,若只是紊亂無序她還好些,可她今日這症狀,一會兒惡心一會兒疲憊打瞌睡的,很有可能是懷孕呀。她故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我這身子雖不易懷孕,但調理一段時日後肯定能生兒育女的。”
韋小妹嘻嘻笑道:“那就好,爹娘肯定也盼望着呢。”
韋小妹出了門,金恬摸了摸肚子,感受着今日這症狀,她不敢肯定,還是看接下來幾日會有何種狀況吧。
入睡前,仲勤一直緊緊摟着她,本來他想好好親吻她,想與她來一番輕柔又甜蜜的融合,但他感受到金恬心裏似乎有事,有些分心,或許是累了吧,他便安心地摟着她的腰睡。
豎日天色大白金恬才醒過來,這會子仲勤已經和季秋吃過早飯賣炭去了。金恬起來洗臉,見姜氏和韋老二在院子裏腌豬肉,她不經意掃了一眼豬肉忽然沒忍住又是一陣惡心,吐又吐不出來,就是惡心得難受。
姜氏見了詫異,尋思着不管是吃壞了還是睡着涼了也得熬些藥才是,不能不管不問啊,她瞅了一眼韋老二,“老頭子,去吳家村把吳大夫請來給甜娘瞧瞧,可別讓她拖壞了身子。”
韋老二趕忙起身去了,待吳大夫提着藥箱子來給金恬把脈時,竟然真的給金恬把出了喜脈!金恬倒是有些心理準備,雖有些憂愁也有些歡喜,坐在那兒還算淡定。
可是姜氏就不一樣了,吳大夫收了錢還沒走出院,她就跑出屋咋咋呼呼,“甜娘她懷孕了!甜娘她懷孕了!村裏那些人都是胡說,說什麽甜娘身子不濟事,還不知要調理多久哩,有的人甚至還說甜娘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懷上。可這不就把出喜脈了麽,甜娘來咱家兩個月都不滿呢!”
韋老二也是眉開眼笑的,他說不出別的話來,只道:“好,好,咱家要添丁了,咱倆要抱孫子了,哈哈。”
韋小妹也是歡蹦亂跳的,跑到金恬面前大聲道:“二嫂,沒想到我說話還挺靈驗的,你還真是懷孕了呀!”
金恬只是淡然一笑,“瞧你,之前還真當我懷不了孕?是女人都要生兒育女的,只不過遲早的事,不必大驚小怪。”
“哎喲,二嫂,你可不知道爹娘盼了多久,從我大哥只有十五歲起他們就念叨啥時候迎兒媳過門啥時候抱孫子,這都六年多了,現在爹娘肯定要把你當大寶貝疙瘩疼着!”
韋小妹這話金恬聽着沒太在意,在屋外的姜氏和韋老二也覺得理應如此,可是在院子裏晾曬衣裳的楊梅兒聽到這些有些不痛快了,她是新來的兒媳,沒感覺到被公婆疼過。
這會子姜氏和韋老二還在那兒樂呵呵地說要抱大胖孫子了,歡喜得根本合不攏嘴,還說得趕緊給孫子做小老虎衣和老虎鞋。楊梅兒聽了直言道:“爹、娘,你們咋知道到時候會抱大胖孫子,也有可能是大胖孫女呀。”
姜氏當即臉一垮,嚷道:“一定會是大胖孫子,閉上你的臭嘴!”
楊梅兒被嚷懵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韋老二見姜氏臉變得太快,打圓場說道:“要是孫女的話,也照樣可以穿老虎衣老虎鞋的。”
姜氏很不樂意,剜了楊梅兒一眼,暗道,怕是你楊梅兒巴不得你二嫂生女娃吧,這對你有啥好處?
楊梅兒瞧了婆婆那眼神,好似想剜掉她的心,她趕緊晾完衣裳跑自己屋裏去了,氣呼呼地吃着新炒的花生,還委屈地小聲嘀咕道:“我說錯了麽,生男生女誰曉得,婆婆又沒鑽進二嫂的肚子裏瞧個清楚,就知道對我兇!”
楊梅兒委屈,姜氏生氣,不過姜氏只氣了一會兒,韋老二哄了幾句,她又開心起來,跑到金恬的屋裏,笑眯眯地問:“甜娘啊,你這早飯還沒吃呢,你想吃點啥,我給你單獨做。”
金恬這會子真沒啥胃口,道:“娘,不用麻煩了,我只想喝些粥,我自個兒去竈房盛就是。”
姜氏尋思着也是,剛才金恬還惡心着,這會子應該是沒胃口的。見金恬站起來要去盛粥,她忙扶着金恬坐下了,“你好生坐着,我去給你盛。”
金恬想自個兒去,可是姜氏已經跑出去了,那歡喜的樣子真是難得一見。姜氏給金恬盛好粥再夾些小鹹菜,走到門前見韋老二還在那兒腌肉,便道:“老頭子你快些腌,待會兒甜娘要在門口走動走動,一瞧見肉又該惡心了。還有,你腌好了肉後就去鎮上一趟,買些紅糖紅棗,我瞧着甜娘臉色都蒼白了,這可是血氣不足。”
韋老二聽了忙問:“氣血不足是不是還得吃銀耳炖蓮子?”
“應該得吃,再貴你也要買些來!”姜氏說得可認真了,韋老二趕緊忙着腌豬肉,巴不得立馬買來炖給金恬吃。
屋裏的金恬聽了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會子去攔着或許還會惹公婆不高興,只能由着他們去了。姜氏端來粥,她接過來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姜氏就在旁滿臉帶笑地瞧着,金恬被婆婆瞧着不自在了,笑道:“娘,你不必太挂心,每個女子都要生兒育女的,我沒那麽嬌氣。”
姜氏有些不好意思了,“再不嬌氣的女子懷了孕也得好生照顧不是?你吃你吃,我不吵你了。”
中午,金恬在飯前吃了紅棗喝了紅糖,吃了午飯後,又喝了銀耳炖蓮子,她都要撐壞了。楊梅兒時不時瞧瞧她的碗裏,一副饞得不行的樣子,金恬見了問道:“梅兒,瓦罐裏還有,你想吃就盛點吧。”
楊梅兒紅了臉,“我……我不想吃,剩的那些你晚上還得吃吧。”其實楊梅兒是怕公婆說她,她讪讪笑了笑,跑出去幫姜氏一起磨面。
下午,韋仲勤和弟弟賣炭回來了,還買回來一些過年必需品,炮竹、香火、糕點、瓜子、冰糖、茶葉等,另外還買了幾副漆木簪子和冬日婦女們愛戴的寬抹額。
姜氏見了這些東西挺歡喜,拉着仲勤說:“你現在就趕緊放封炮竹吧,你要當爹啦!”
“啥?”仲勤怔了一下,沒聽懂。
姜氏拍一下他的腦袋,“哎喲,我這傻兒子,咋聽話都聽不懂呢,我說你要當爹了,甜娘懷上娃兒了,吳大夫早上來把過脈的!”
仲勤呆若木雞,然後突然沖進堂屋,見金恬正在烤着炭火,擡頭朝他微笑着,他一下竄到她的面前,“娘子,娘她說……她說你……”
他結巴得說不出話來,金恬起身扶他也坐下,“瞧你,我不就是懷孕了麽,你別激動,當爹可得有當爹的樣子。”
仲勤低頭看看自己,羞澀地說:“我……我這樣就要當爹了,也不知我能不能當好。”
金恬簡直想笑,“我相信你一定能當好的,你放心吧。”
仲勤聽着一個勁地傻笑,想到自己快有兒女了,他一時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日子,金恬如同國寶一般被公婆和仲勤細心呵護着,好生照顧着。這個年也過得格外輕松,因為誰都不讓她幹活,她每日只需烤烤火,縫縫小衣裳便可,另外就是不停地吃,不停地喝,沒辦法,公婆和仲勤的熱情讓她無法拒絕。
從大年初一到十五,家裏除了她輕閑,其他人都很忙,親戚來了要好生招待,有些客人還得一請三接。當然,他們也要去親戚家做客。姜氏不讓金恬出門受涼風,所以今年仲勤沒有去親戚家拜年,他要陪着金恬,出去拜年做客的事由他爹和季秋包辦。
雖是過年期間,仲勤也沒放下他的手藝,一得了空就和他爹、季秋一起做黃包車,這段時日,他爹和季秋也都學會了這門手藝。
轉眼到了正月十六,金恬開始了創辦商行的計劃。首先由仲勤去把金香、韋保田、韋保業以及大昌、小昌叫來了,然後一群人坐在堂屋裏,等着聽金恬如何安排。
金恬心裏早有了詳細的計劃,這會子她喝了口水,俨然一副當家作主的模樣,輕松地說:“之前我與仲勤商量過,就是想把咱們的買賣做得更大更有模有樣,這樣一來名氣大了,咱們商行的生意就會愈來愈紅火,以後不但不必愁吃愁穿了還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她此言一出,大家的臉色由驚到喜,他們可從來沒想到韋家也能辦商行,聽金恬這意思,這其中還有他們的份呢。
金恬接着道:“首先需要大家同心協力蓋五間棚子,這是辦商行起步必要之所,到時候挂上‘仲勤商行’的大牌子,但要分成五部分,有車行、嫁娶行、布行、雜貨鋪、紅白喜事一條龍,至于哪家得哪個得按抓阄而定,但車行必須是我和仲勤的,希望你們理解。”
韋保田、韋保業和大昌、小昌聽說這一部分是他們的,心裏早樂開了花,這會子金恬說車行是她和仲勤的,他們哪裏還會有半句話說,都連忙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金恬想了想,道:“另外,我公爹和季秋也會做黃包車,以後但凡他們做的車子仲勤都會以一兩銀子的價格收下來。爹、季秋,你們沒意見吧?”
韋老二摸着胡子笑道:“我這個當爹的怎麽會有意見,一兩銀子一輛車,我這賺大了呀。”
季秋也跟着樂呵,“以後下雨天閑着我還可以賺外快呀。”
姜氏對這自然沒意見,可金恬把買賣分給韋保田兄弟和大昌兄弟們她心裏卻有些不痛快,這些可都是金恬和仲勤、季秋三人撐起來的,現在分給韋保田家和金家可不能白給呀。要是以前她肯定直接反對,現在金恬有孕在身,她一直真心疼着,這會子也不好說反對的話,而是笑呵呵地插話道:“甜娘,大昌小昌是你娘家哥哥、保田又是你姐夫,你是個善心人,希望他們都能過上好日子,但他們接手一部分是不是每年都交點……”
金恬心領神會,點頭道:“娘,你的提議很好,要不這樣吧,只要大家買賣做得下去,以後每年給我家二兩銀子,如何?”
韋保田和大昌這些日子早嘗到做買賣的甜頭,二兩銀子不算什麽,他們都搶着說好,沒有絲毫異議。韋保田還說了不少感激之言,畢竟他弟弟想要早些成親必須靠做買賣掙錢,否則還不知要等多久。
抓阄開始了,金恬把之前做好的阄撒在桌上,因為車行是自己的就不必抓阄,她扔下了四個,說:“姐夫,你和保業沒分家,這阄就由我姐來抓吧,以後分家想怎麽幹由我姐說了算如何?”
韋保田、韋保業齊齊點頭,看着金香,金香有些緊張,伸手随便抓了一下,她抓着還不肯看,想先看別人抓的是什麽,可把大家逗樂了。大昌和小昌兩人你推來、我推去,最後還是由大昌來抓了阄,因為他們也沒分家,得共着一個。
之後金恬讓季秋來抓,雖然仲勤和季秋這對兄弟都成了親沒有分家,但分家是遲早的事,而且最近做買賣季秋出了很大的力,他一直忙前忙後沒閑着,他自然能獨得一份。
其實季秋和楊梅兒也不知得哪樣好,沒啥特別期盼的,所以季秋想也沒想就随手抓了一個。還剩了一個,大家以為由姜氏和韋老二來抓,可是韋老二連連搖頭,說:“我年紀大了,種點田地就行,做買賣的事就由你們來吧。仲勤和季秋以後肯定忙得很,我一得空就幫幫你們,再者,我不是做一輛黃包車能掙一兩銀子麽,嘿嘿,我老兩口攢着點到時候給大貴娶媳婦。”
姜氏也點頭道:“我們老了折騰不動了,你們再分分吧。”
其實金恬早想到會是這樣,她心裏是有打算的,她瞧着韋小妹,“小妹,你來抓一個吧,雖說你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出嫁了,但你也姓韋呀,吳家雖說家境還可以,那是因為他家就那麽一個兒子,兩位姐姐還都出嫁了,你嫁過去後也只能跟着下地刨食,我瞧着你也是個會做買賣的,你就抓一個吧。”
金恬覺得自己娘家有份,姐姐家也有份,那麽小姑子也可以有份的,何況她與小妹相處融洽,兩人親得像姐妹一般。
韋小妹悄皮地托腮道:“這樣好麽?”
姜氏戳一下她,“好不好你也得抓,到時候你哥哥們都過得好,你可別還扛着鋤頭下地累死累活。”由此看,姜氏很贊同金恬這麽做,因為姜氏平時挺疼這麽個小閨女的。
韋小妹可不是矯情之人,讓她抓她就抓,而且一抓來就急着打開看了,“呀,我抓的是‘布行’,這個好啊,沒事我就在棚子賣布,那個……吳家小子可以挑着出去賣,嘿嘿。”
季秋心裏慶幸自己沒抓“布行”,他可不喜歡,他比較喜歡“嫁娶行”,因為他可以在外忙着擡轎迎親,楊梅兒可在家賣那些嫁娶必需品。楊梅兒推了推他,他趕緊打開了紙團,“果真是‘嫁娶行’,正好是我想要的呢。”
楊梅兒不知哪個好,聽季秋說抓到了想要的,她坐在旁邊也跟着開心。大昌這會子也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紙團,“‘紅白喜事一條龍’,這個……其實……我不太懂這個意思。”
金恬解釋道:“其實這個挺好的,就是哪家辦紅喜事或白喜事不都得宴請客人麽,然後你幫他們置辦,給他們做飯、安排客人的座位,這樣雇主就不必操心安排座位的事,因為平時他們自己沒安排好就得罪了人,這樣由你來安排了,雇主既不得罪人又省心,價錢你早早與雇主商量好。要知道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成親呢,也有很多老人西去,這個買賣肯定能火。”
這時小昌糾結了,“甜娘,聽上去這買賣應該還不錯,可我和大哥兩人忙不過來呀。”
“你可以雇夥計幹呀,季秋也得雇人,否則他的迎親隊由誰擡轎?你們以‘仲勤商行’的名義雇人,因為大家各行的統稱為‘仲勤商行’,旗子舉得大,買賣才能做大,但付夥計的工錢由你們自己出,掙的錢也是你們自己得不是?”
小昌轉了轉眼珠子,“雇夥計倒不難,村裏那麽些閑人,每日給十文的工錢都有人幹,就是……一桌酒席該收雇主多少錢?”
金恬拿出算盤撥了撥,說:“普通酒席一桌花費三百文錢,你收四百文足夠了,一般人家至少辦四桌,多的就是八桌十桌的,也就是一次至少能掙四百文錢,工錢和一些雜費有兩百多文足夠了吧,那你們兄弟倆也能掙一百多至兩百文啊,這可比當轎夫掙得多多了。”
金恬算了這一筆賬後,大昌小昌心裏頓時竊喜,當轎夫每回掙二十多文錢他們就樂得不行,要是每人能掙将近一百文,那豈不是要發大財了。
不需說,金香抓的就是“雜貨鋪”了,金香也挺滿意,她可以一邊做繡活一邊賣賣東西,公婆也可以過來幫忙,她可不指望韋保田兄弟倆守鋪子,頂多能幫着進進貨,因為韋保田兄弟倆已經搶着要當季秋和大昌的夥計了。
韋保田說要當季秋的夥計給他擡轎,韋保業則想當大昌的夥計給跑跑腿,大昌答應至少給他每次活二十文的工錢,畢竟韋保業是他妹夫的弟弟嘛。
金恬又道:“我知道你們都很勤快能幹,但最初得進哪些貨,如何操作如何定價你們估計還不太清楚,……”
她話還沒說完呢,楊梅兒插嘴道:“你以前在縣裏住那麽久,肯定見識多,而且你還曾是殷家的兒媳,他家那麽多買賣,你一定知道該如何做的是不是?”
金恬一時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姜氏卻提前瞪了一眼楊梅兒,金恬已經是韋家的當家兒媳了,而且還懷了仲勤的娃,楊梅兒動不動提金恬的過往姜氏自然不高興。
楊梅兒癟了癟嘴沒說話,金恬淺淺一笑,“我……确實知道一些,今晚上我就細說給仲勤聽,讓他都寫下來,你們拿着寫好的單子去進貨沒錯的,具體如何做好買賣你們可以商量或讨論呀,實在不行的話随時來問我,我要是也不明白的話到時候就去縣裏請教那些老行家。”
說了這些話金恬也覺得累了,韋小妹已經端來了炖好的湯,“二嫂,咱們去裏屋吃點東西再休息休息,由他們在這堂屋商量事吧。”
金恬來到自己屋,喝了一碗湯便覺得犯困,她只好脫衣躺下了。她不禁有些害怕,再這樣吃了喝、喝了睡,不多久她真會胖成豬的。可才憂思一會兒,她自個兒也不知咋的就睡着了。
堂屋裏卻熱鬧得很,大家商量着從明日就開始搭棚子,要搭秒結實、寬敞,既然是商行就不能太寒酸了,具體誰幹什麽活都分工好了。之後,他們又讨論着每家的買賣該怎麽做,各出點子。
看着這熱鬧的場面,姜氏對韋老二感嘆道:“幸好都滿意自己抓的阄,也能齊着心做事,比咱們年輕時強多了,那時為了一個碗半根香都能吵得起來。”
韋老二笑道:“可不是嘛,現在過的日子才像日子,以前那日子實在是太窮了,何況甜娘和仲勤、季秋做事大方,保田和小昌是白得便宜,他們有啥好吵的。”
姜氏蹙眉尋思着什麽,忽然說:“他爹,我覺得吧……咱家該分家了,仲勤和季秋的買賣都分了,再不分家的話,他們掙的錢都沒法算清楚了。”
韋老二眯了眯眼,點頭道:“分吧,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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