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夫人,繼續?

林啾收服蠱蟲的時候,魏涼也沒有閑着。

他拎着那具屍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他擡了擡手,很随意地并了個手刀,切在女屍胸膛上。

原本應該像切西瓜那樣,将瞬間冰凍的胸骨切開,露出心髒,卻不想,手刀軟綿綿就切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魏涼:“……”

這是劫身。

掌中并無熟悉的冰霜之力。

魏涼滿頭黑線,正要把手收回來,忽然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難以置信的低呼:“……師尊?!”

此刻屍身被他随意地擺在石桌上,他站在石桌旁,怎麽看怎麽不正經。

魏涼淡定地撩起屍身的長發,蓋住了她的臉,以及咽喉上那個貫穿前後的劍眼。

回頭一看,柳清音捂着胸口,見鬼一樣盯着她,好像一口氣就要上不來了。

對面師傅、長輩以及強者的時候,沒有人敢貿然地釋放神識去窺探對方四周,那是赤裸裸的冒犯行為,每個人從小便會被教導,千萬不可以觸犯禁忌。

即便是面對同輩或小輩,通常也無人會用神識去刺探對方,這差不多等同于挑釁宣戰了。

是以柳清音并未發現魏涼放在石桌上的是一具屍首。

“你在做什麽?!”她的聲音尖銳在回蕩在洞府內。

魏涼想起了林啾那句玩笑話——不許和柳清音說話。雖是玩笑,但既然他答應了她,那便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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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沉下臉,一言不發,冷冰冰地注視着柳清音。

柳清音更加窒息。

她本要沖上前去,腳步都動了,忽然想起這只是劫境,在這個時候,她還沒有資格指責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若是按着世俗的說法,此刻他尚有正妻,她和他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連個妾都不是。

她的腦袋一陣一陣眩暈。

躺在他洞府中的這個女人,是林秋,對不對?!

換了從前的自己,這個時候是絕不會不經通傳就直闖他的洞府的,所以,一直被他瞞着……其實他與林秋……

柳清音倒吸一口涼氣,忽然想起那一日秦雲奚曾對她說——“清音,此事涉及林秋的屍身,不知其中是否另有內情,若是牽出什麽陳年舊事……無論如何,你也信我好不好?”

原來,這其中,還真的藏着,陳、年、舊、事!

她是真沒想到,他和林秋之間,竟也會有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牽扯!

莫非,他幹脆利落地殺了林秋,是想要瞞下他與她之間的那些破事?!

柳清音睜大了眼睛和嘴巴。

魏涼一語不發,像一座冰雕般立在原地,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寒氣。他正在考慮要不要直接用威壓把柳清音打出去時,忽然見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轉身往外沖。

魏涼才懶得理會柳清音是不是在腦補什麽亂七八糟的鬼東西。

見她跑了,他便繼續回頭研究石桌上的屍首。

……

林啾和蠱蟲爬到了九陽塔第九層。

此刻她的修為已到了化神初期。蠱蟲抖着頭頂小觸須,詠嘆一般對她說道:“你獻身獻得太值當了!若不是我吞了老大的話,到了這裏,估計就是你我的極限了。”

林啾抓住了它話裏的漏洞:“那天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不是說只要能量足夠,你可以把我送到大乘期麽!”

“呃……”蠱蟲用一根長足撓了撓眼睛旁邊,道,“那,誰也不知道這座破塔裏能藏着那麽多的能量啊?”

“所以你就可勁兒吹。”林啾毫不留情地拆穿。

她心中暗暗有數了。既然這裏是極限,也就是說,當初林秋就是走到了第九層,将修為提升至化神初期。

與蠱蟲合力一擊的話,至多也就是化神中期的水平。

所以柳清音得是受了多重的傷,才會連一個化神中期,沒有劍意的廢柴都打不過?

“那現在呢?”林啾懶洋洋地問道,“你不是說被你吃掉的這個蟲比你更厲害?”

“的确是比我厲害。”蠱蟲有些心有餘悸,“你不知道,我們當初出生的時候,兄弟姐妹加起來,可比你們這大陸的人多得多了。相互厮殺到最後,就剩我們三個。若不是神母需要我們三個都活下來的話,我和老二已經被老大吞掉了。”

“這麽說來,你還是個探花郎啊。”林啾笑道,“若是放在世俗王朝裏,個個都有好前程。”

“老二已經死了。”蠱蟲道,“我吃老大的時候能感覺到,它就在老大的肚子裏。唉,當初神母看上了一個根骨絕佳的凡人,本該是我第一個去的,老二偏要搶——出生時,它與我離得最近,什麽都跟我搶,搶慣了它!結果呢,還不是被老大吃掉,現在乖乖回我肚子裏了。”

林啾暗暗點頭,心道,根骨絕佳的凡人,指的恐怕是祭淵。所以被蠱蟲為‘老二’的那只蟲控制的人是梅娘。梅娘早已死了,她體內的蠱蟲被眉雙體內那只‘老大’吞噬。如今,雙雙都進了小老頭蟲的肚子。

奇怪了,為什麽這些蠱蟲不直接控制那些目标男人呢?魏涼和林秀木倒也罷了,這二人修為高,恐怕自有什麽護體之法,蠱蟲無法接近。但祭淵當初只是個普通的太監而已,蠱蟲既連林秋和眉雙這樣的修真之人都能拿得下,又怎麽可能拿不下一個凡間小太監?

這個問題不能問。

一問,蠱蟲便會知道,她知道的真相比它想象中要多得多。一旦引起了它的警覺,後面就別想再從它口中套出更多內情了。

林啾勾唇一笑:“看來我在神母眼中,也算是根骨絕佳了?否則怎會看上了我。”

“才不是呢,是……”蠱蟲咽回說了一半的話,欲蓋彌彰道,“雖然你看起來比較差勁吧,但神母肯定早就知道你是個扮豬吃虎的。”

它沒說完的話,林啾已自動替它補齊了——是因為你嫁給了魏涼。

“反正笑到最後的是你。”林啾道。

蠱蟲應景地抖着觸須,得意非凡:“是啊,這選宿主就是第二次投胎啊!”

“那你現在極限在哪裏?”

“化神大圓滿。”蠱蟲也交了底,“若是神母親自降臨的話,助你到大乘圓滿都沒有問題,只不過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晉階,無法召喚神母降臨。”

“神母降臨,那你呢?”林啾問。

蠱蟲一下就被問倒了:“诶?”

林啾道:“有個問題我納悶好一會兒了——你不是說,神母降臨在你身上,你便能像神母一樣厲害?這樣的話,神母豈不是要越來越多?世間真有許多神母嗎?”

蠱蟲愣了一會兒才答道:“沒有,神母只有一位。”

“那就很不合邏輯了啊!”林啾道,“力量絕對不可能被複制,對不對?神母若是把它自己的力量給你,那它便該沒了力量才對。”

“……是,是啊。”蠱蟲納悶地彎起觸須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但我聽你說話的意思,神母一直都那麽強,并不會失去力量。所以,神母降臨之後,消失掉的……是你。”林啾面無表情,眸中卻閃動着一點狐貍般的光芒。

蠱蟲兩只巨大的眼睛微微地顫動起來。

“所以其實你就是個容器。”林啾殘忍地說道,“你們挑選宿主,與宿主一起不斷晉階,直到你變得足夠強,這個時候神母就可以降臨在你身上——你不就是被它奪舍了嗎?”

“什——”蠱蟲尖叫出聲,旋即,它用長長的前足掩住了嘴巴,“你,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你有什麽陰謀嗎!”

林啾能感覺到,它那柔軟的身軀裏,有顆心髒在噗通噗通地亂跳。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對于我來說,神母降臨倒是百利無一害,只不過我與你挺投緣,不忍心看你迷迷瞪瞪就死掉。”

她這麽一說,蠱蟲更虛了。

“是啊是啊是啊!”它像蒼蠅一樣搓動兩條前足,“你沒有必要騙我啊,我都告訴過你,神母能助你提升到大乘了!林秋——”

它忽然尖聲地哭了起來:“你真是一個好人!”

林啾:“……”怎麽辦,已經開始跨物種收集好人卡了。

“你冷靜點,哭得我頭疼!”林啾道,“現在發現還不算晚,你不要再晉階了,以後把所有的能量都給我。”

“好好好,”蠱蟲連連點頭,一雙大眼睛顯得更加無辜呆萌,“但是我先前用掉的那些沒有辦法再吐回去了。”

“小事。我會和你計較那一點點嗎。”林啾大度地揮揮手。

“好,那我們……”蠱蟲忽然像一只被捏住了脖頸的公雞,發出“嘎”一聲。

它的身體像篩糠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

“怎麽回事?”林啾的心髒猛地懸起。

“它,它,它,它要來了……”蠱蟲的聲音也在抖,“為,為,為什麽……”

它的身子越伏越低,就連林啾也隐隐約約能感覺到一點點極其細微飄忽的語聲,不知從哪一方虛空中傳來——

“我的神蟲,你已經吞噬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為何,竟還未汲取到足夠的力量助我降臨呢?來吧寶貝,敞開你的心扉,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雖然傳給蠱蟲的這道意念極其遙遠而微弱,但林啾從那語氣中,已經辯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個來自天之極的女人。

蠱蟲的聲音淩亂破碎:“林、秋,秋,救救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拒絕它!告訴它,你要自食其力!”林啾一本正經。

“我,我,我我已經閉上耳朵了。”蠱蟲道,“這樣,我就聽不見它的聲音。它,它,它是不是就拿我沒什麽辦法了?”

“但願如此?”林啾同情地嘆了一口氣。

掩耳盜鈴也不過如此了。

一人一蟲沉默了許久。

終于,蠱蟲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林啾問:“它既然這麽強,想下來為什麽不能下來,還非得傷你性命,真是太過分了。”

“是規則。”蠱蟲說,“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只知道規則規定,神母是不能來到這裏的。但是神蟲可以請神母降臨……嗚嗚嗚,多虧了你林秋,要不然我就傻乎乎地請它來吃我了!”

和魏涼曾說過的話對上了。

魏涼曾說過,‘他們’無法來到這裏,只能通過一些魑魅魍魉的手段。

“你見過神母吧?”林啾問。

蠱蟲連連搖頭:“你不要看我眼睛大,其實它沒什麽用,我連一寸之外的東西都看不清楚。”

“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林啾孜孜不倦地套話。

蠱蟲道:“不用找,神母是直接把我送到你身上的。你忘了嗎?那時候王寒潭正在采補你,他說要把你直接弄死,那在你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本神蟲蟲出現,和你訂下了契約,救了你的命……林秋你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

“如果我當時拒絕你會怎樣?”林啾問道。

“那你就被王寒潭弄死了啊!”

“要是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你寄生呢?”

蠱蟲煩惱地搓着自己的腦袋,遲疑地說道:“不知道啊,反正誰也不會失敗啊。可能神母選中你們這些人,就是因為你們不會拒絕吧?”

林啾默默點了點頭,道:“這麽說來,你也不必太心急。若是你一直不晉階的話,它應該是沒有辦法強行降臨的。”

蠱蟲連連點頭,八只長足緊緊扒着她的心髒,就像扒着根救命浮木似的。

它道:“我不要再吸收任何東西了,快到下面去,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等到魏涼再過來,你便讓他把你帶出去,你也不要再和他雙修了嗚嗚嗚……”

真是個吓破了膽子的可憐蟲。

林啾不想刺激它這脆弱的蟲神經,一邊安撫它,一邊走到塔底。

正在暗暗思忖時,忽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正不斷往蠱蟲的身上湧去。

“喂,你還吸?!你不要命了!”林啾怒道。

蠱蟲比她驚恐一百倍:“不不不不是我啊!我沒有,我不要!我不不不不!”

它揮舞着長長的足,把林啾撓得幾欲抓狂。

“是它,是它,是它!”蠱蟲快哭了,“是它在控制我的食欲!我沒有辦法,我我我我……”

林啾一陣頭疼。

“你還差多少晉階?”

“沒差多少了……”蠱蟲像烏龜一樣翻了個身,露出它金色的腹部。

林啾便看見,它的腹部像是正在充電的電池一樣,已有絕大一部分從微微發暗的淺金色轉化成了耀眼的純金色,随着她體內靈氣驟減,這道純金色的進度條正穩紮穩打地向着滿格走去!

林啾不假思索,當即調動全身靈氣,重重一掌轟在了塔壁上!

“嘭。”塔頂掉下一層浮塵,九陽塔紋絲不動。

林啾蓄足了力,一掌一掌,發狠地轟擊塔壁來散功。

不知過了多久,蠱蟲腹部的進度條終于在即将滿格時,險險地停下來,不動了。林啾舒了一口氣,軟軟地坐在了塔壁下。

此刻,蠱蟲大約只差百分之三的靈氣,便能晉階了。

大約也就是三十年道行。築基初至築基中。

化神修士若是不刻意修煉,身體每日可以自行獲得築基修士吐納十年獲得的初級道行。

也就是說,即便林啾什麽也不做,三日之後,蠱蟲也會晉階。

這些天然凝聚來的靈氣對于化神修士來說實在是太少了,她根本來不及捕捉它們。一旦進入軀體,便會被蠱母操縱着蠱蟲吸收殆盡。

蠱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它像一只死蟲般仰着,完全喪失了求生意志。

林啾盤着腿,坐在牆底的黑暗中,雙眸半合,暗暗思忖。

——讓不讓蠱母降臨呢?

很明顯,蠱母一旦降臨,便會徹底掌控這具身軀,自己便能與它超近距離接觸,探到不少敵情。

只不知對自己的神魂會不會有傷害?

雖然這裏是劫境,但在劫境中,神魂是會受傷的。

要不要冒這個險?

林啾決定先和魏涼商量。她一點也不覺得遇到問題向道侶求助是什麽丢人的事情。早些年的電視裏總會有那種令人心塞的橋段——明明自己無力解決的問題,因為自尊作祟偏要硬扛蠻幹,結果惹出更大的麻煩,還是得靠着別人來擺平。

實在是讓人又迷又抓狂。

林啾可不會幹這種傻事。

一片黑暗之中,完全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等到魏涼再一次打開塔門時,外面又是一片星光了。

竟已過了一整日嗎?林啾心頭微微有些詫異——本以為等待的時間會異常漫長,沒想到自己竟是這般平心靜氣就度過了一整日。

沒有忐忑,更沒有疑神疑鬼——她知道他做完該做的事,便一定會來的。

此刻蠱蟲已經徹底躺屍,林啾也不用刻意表演。她走上前,輕輕拉住魏涼的衣帶,将他帶到了塔中。

“關門。”

魏涼唇角勾着笑,反手揮袖阖上了塔門。

“來,把我榨幹。”她張開雙臂。

魏涼:“……”

蠱蟲喜極而泣:“嘤嘤嘤……林秋你真是個好人。”

既然佳人相約,魏涼自然不會與她客氣。

黑沉沉的九陽塔,竟成了二人絕佳的幽會場所。

“每一滴靈氣……”她覆在他的耳畔,吐氣如蘭,“都不要剩。夫君,好生采補我。”

魏涼倒抽涼氣,只覺得額上青筋突突直跳,渾身血液失控地奔湧。

二人呼吸交織,翻覆的間歇,用抓在對方身上的手指傳遞訊息。

‘眉雙屍身已解,并無任何發現。’魏涼龍飛鳳舞地書寫。

‘蠱蟲背後有蠱母,一旦降臨,便能徹底控制我。’林啾手指頓了頓,‘不知會不會傷及神魂。’

魏涼把她抓起來,抵在塔壁上,大手護着她的後腦,手指在烏發中書寫,‘多久?’

林啾抓着他的肩,‘從你停下來起算,至多還剩兩日。’

‘那麽,不停可好?’

林啾緩緩寫下一個‘?’。

魏涼胸腔顫動,發出了低沉悅耳的悶笑。

“知道了,會速戰速決。”這一次他沒用寫的,而是用略帶沙啞的嗓音,極暧味地說道。

随後,他身體力行,向她展示了他的速度和力量。

眩暈失控時,她像一只小狼一樣,惡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不讓自己發出丢人的嗚咽聲。

他微眯着眼,微勾着唇,牙齒輕輕摩出‘咯咯’聲,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侵略和攻擊。

他的呼吸極沉,掌控一切的神态和動作,令她心尖發悸,甘心伴他沉淪。

終于,塔中的混亂結束了。

“嗯,”他道,“不舍得将你一個人扔在這裏了。”

說罷,将渾身綿軟的她打橫抱了起來,公然出塔。

蠱蟲捂住腦袋嘤嘤地叫:“不要停啊不要停啊為什麽要停下來啊啊啊——”

林啾:“……工具人也需要休息保養的。”

魏涼抱着她,徑直回了洞府。

誰也沒想到的是,柳清音竟是趁着魏涼離開洞府時,偷偷溜了進去。

屍身已被魏涼處理了,他還将洞府中所有的氣息都清理得幹幹淨淨,準備接媳婦回來住。

于是柳清音尋了半天一無所獲。

正要離開時,忽然看見魏涼抱着林啾回來了。柳清音也不知是情急還是腦抽,非但沒有往外跑,反而掠回洞中,藏在了倉儲間,一顆心髒在胸腔裏像打鼓一般地跳動。

魏涼一踏入洞府,便感覺到了柳清音來不及隐藏的氣息。

他冷冷一笑,并沒有發作,只在林啾的軟肉上寫了個‘柳’字。

林啾咯咯地笑着,反手去打他。

他大步走到軟榻前,将她放了上去,然後嗓音沉沉,滿是魅惑:“夫人,繼續?”

林啾便道:“你不是還得陪徒弟麽,想好沒有,柳清音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

她的眼睛裏閃爍着狡黠的光。

魏涼心領神會,便道:“安心吧,總會給你一個交待。”

林啾撅起嘴:“只怕你在她面前也是這般說的!”

“怎麽可能。”魏涼表演起渣男來,也是惟妙惟肖,“她只是徒弟而已,你一定要和我這般計較麽?”

林啾道:“好,記得你答應我的話,我絕不可能和旁人共侍一夫!”

“不會的。”魏涼的聲音辨不出情緒,“你不要胡思亂想,你為救我而傷,這份情意我心中知曉。”

林啾道:“那柳清音還為你傷過許多次呢!”

魏涼默了片刻,道:“她是徒弟,你是夫人,哪能一樣。”

“那你現在就去,和她說清楚!就說你只把她當徒弟!”林啾道,“立刻,馬上!我也一起去!”

為了幫助柳清音從藏身的倉儲間溜出去,林啾也是煞費苦心。

魏涼佯裝無奈:“……嗯。”

二人離開之後,柳清音捂着心,化成一道流光,急急抄近路掠回自己洞府。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寶寶不記得哪裏有女人叫過魏涼夫君了。

就是救王衛之那一段,從寂魔嶺墜入深淵的時候,那個女人跳出來說了幾句話,還想用幻象弄死林啾,指路58章。

別的女人叫自己男人老公,啾啾能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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