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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色大亮,暖黃的陽光灑入房中,讓整個房間浸淫在一片金光裏。
陽光有些刺眼,袁宓璇醒來,卻因為昨晚作的一場夢,讓她沒有馬上起床的想法。
那個夢绮麗又荒唐,绮麗最因為接吻的感覺太美太真實,荒唐是因為夢裏與她接吻的對象是……她家的冷酷上司瞿以航先生!
他們不只接了吻,還做了愛?!
想到夢裏火辣辣的纏綿,她一張臉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完了,她是真的完了,居然會如此渴望着自己的上司,渴望到在夢裏與他上演一出激情火辣的床戲。
那個夢很真實,真實到她仿佛真的與瞿以航接過吻似的,唇上還殘留着被他柔軟有力的薄唇狠狠吻過的灼燙感。
不過想也知道,那感覺再真實、再讓人心魂動蕩,也就只是一場夢,依瞿以航的冰冷性格以及他恪守上司與下屬的界線,哪有可能給她熱情火辣的吻,把不該做的也做了?
想到這裏,她拍了拍臉,要自己清醒一點。
今天她與瞿以航還有幾個客戶得見,再拖拉下去,會趕不及約定的時間。
她起身準備進浴室梳洗,卻在腳着地的瞬間,頓覺腿間酸軟,狠狠一抽。
是昨天睡姿太差的關系嗎?連絲襪也不知道脫到哪兒去了?
時間太趕,她沒心思去回憶絲襪的去處,強忍着不适,走進浴室,卻在對着鏡子刷牙洗臉時,被脖子上一處處紅痕給吓到了。
“天啊!是被什麽咬到了嗎?”
她湊近鏡子前,摸了摸脖子上不痛不癢的紅痕,開始懷疑會不會是飯店的衛生管理出了問題,害她被跳蚤還是什麽的咬了?
一時間找不出原因,她出了浴室,看了眼時間才發現,離與瞿以航約定的時間所剩不多。
瞿以航一向準時,她也一直遵守着“寧願早到也不遲到”的原則,絕不讓他有機會用他的冷臉催促她加快動作。
她換上清雅大方的套裝,化好妝,又整理好所有的資料,便來到瞿以航的房間,按下門鈴。
等了許久,遲遲不見瞿以航出來應門。
她有些惴惴不安,遲到根本不是瞿以航的風格,她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時,門喀啦一聲打開了。
她一愣,從開啓的門縫隐隐看到瞿以航仍穿着黑色浴袍的颀長背影。
已經要準備出發了,他為什麽還沒換衣服?
她疑惑地推門而入,看見的是瞿以航正顫顫巍巍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他此刻的背影讓袁宓璇心裏的疑惑更深。
瞿以航是個嚴以律己的男人,無論何時看來都是神采挺拔的模樣,哪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神态?
她疾步上前攙扶他,看到他白皙俊秀的臉龐上有着不尋常的赭紅,唇色異常蒼白,忍不住憂心地問:“瞿總你還好嗎?”
“沒事。”他應了聲,嗓音嘶啞不堪,讓她扶自己上床躺着。
袁宓璇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感覺到他額上的溫度,她皺起眉。“病了為什麽不說?”
他瞥了她一眼,雖不若往常冷厲,依舊殺傷力十足,但袁宓璇太習慣他這樣的眼神,渾然不覺地憂心輕喃。“得去看醫生才行……”
他冷嗤了一聲,顯然不認同她的話。
以往真的病了,他大多吞顆感冒藥、多喝些熱開水或睡一覺就好,哪需要費事去看醫生。
袁宓璇不認同地板起小臉,難得嚴肅地說:“真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嗎?不去看醫生,至少吃一顆退燒藥。”
瞿以航靠着枕頭半坐在床上,聽到“無敵鐵金剛”幾個字,沉着濃眉,臉色陰鸷。經過昨晚的事,她居然還認為他是機器人?
最好機器人可以把她吻得七葷八素,留下滿脖子印記。
但顯然,她已經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見他不說話,只是睜着一雙湛黑清亮的眼眸瞪着她,袁宓璇放軟了聲嗓,摸摸他的臉問:“怎麽樣?真的很不舒服嗎?”
想到冷情剛硬的他也有病倒的時候,袁宓璇對他升起說不出的憐惜。
想起他昨晚送她回房後的狼狽,以及此刻的不适,他的确十分不舒服,偏偏她的态度溫柔,臉上充滿對他的憂心,又稍稍平撫他內心的不滿。
袁宓璇被他盯得心慌,又等不到他回話,态度比平常更加俊傲冷淡,心裏覺得奇怪,一時間卻又說不出怪在哪,只能把他的怪異當成因為不舒服的關系。
思緒一定,她心裏有了決定。“總之,你先休息,我先去忙。”
話一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她轉身就要走,瞿以航卻突然拉住她的手。“我想吃你煮的南瓜粥。”
他知道這要求有點過分,但想起昨晚受的窩囊氣,他有點壞心,怎麽也要讓她為他多費點心思。
聞言,袁宓璇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能讓瞿以航念念不忘,表示她煮的粥還不錯,但此刻在他鄉異地,她哪有能耐去找超市變南瓜出來?
她略微苦惱地想了想,問:“還是我請飯店的廚房幫你煮白粥?回臺灣我再幫你煮南瓜粥。”
俊秀的眉微蹙,他不滿地哼了聲。“那我不吃了。”
說他是小人也好,病态地要為難她也好,想吃她煮的南瓜粥的确是心裏真實的想望。
袁宓璇暗暗咬牙,這個男人真的是有夠欠扁,連病着也要這麽機車耍任性是吧!
偏偏,這陣子她在公事上已經很習慣滿足男人的需求,加上他生病,她還是狠不下心要他別在這時候給她添麻煩。
苦惱地想了好久,她莫可奈何地嘆。“好,我去想辦法,你再睡一會兒。”
她的妥協讓他滿意地扯了扯嘴角,縮進被窩裏等他的秘書兼小女傭為他奔波回來後,好好伺候他!
離開瞿以航的房間後,袁宓璇先詢問飯店櫃臺有沒有退燒藥,回房逼瞿以航吞了藥丸,再依照他的吩咐,将兩人今日的公事行程延後。
處理完正事,她正想再去櫃臺詢問附近哪兒有超市時,LINE響起訊息鈴聲——
學妹,今晚回臺灣對吧?記得明天晚上我們有約會喔!
看到淩宇哲的訊息,袁宓璇驀地想到,淩宇哲說過“星環宇”是淩氏企業之一,所以請他幫忙,要借廚房或借食材應該不難吧!
為了盡速滿足生病上司的小小奢求,她很不恥地開口了。
淩宇哲看到她丢來的訊息,直接打了電話,劈頭就問:“學妹,你不會愛上那家夥了吧?”
聽到淩宇哲開門見山的疑問袁宓璇一怔,愛……她愛上瞿以航了?
她不否認,她是喜歡瞿以航,畢竟像他這樣顏值爆表的帥哥誰會不喜歡?但……她愛上他了嗎?
沒有吧?但若是沒有……她昨天為什麽會作那種春夢?
唉,因為淩宇哲的一句話,袁宓璇腦中冒出無數想法,攪得思緒混亂。
“喂!還在嗎?晴天霹靂嗎?”
聽到淩宇哲在電話另一端嚷嚷,她回過神,窘紅着臉否認。“不是啦,你……你在胡說什麽,你幫我問了沒?我要去煮南瓜粥了啦!”
“不是?不是的話,那這麽急着滿足你家病中上司無理又任性的要求做啥?”
“他……他是老板呀!”她已經後悔自己沒事幹嘛給淩宇哲可以迳自腦補的理由。
“我就不會叫我的秘書幫我煮粥……”
不讓他有機會說更多讓她思緒混亂的話,袁宓璇随便找了個理由把他打發,結束這場連她也沒有答案的對話。
過了一會兒,她看到飯店經理笑容可掬地領着她進了廚房。
強忍着被衆人投以怪異的視線,她面紅耳赤地煮好粥,匆匆送到瞿以航的房間。
因為陽光太大,她離開時曾幫他把窗簾拉上,只在床邊留了一盞暈黃的夜燈,那沉靜氛圍讓她忍不住放輕了腳步。
來到床邊,看着柔和的光線落在他深邃清俊的臉席上,連額頭上的汗珠都染上一層薄薄的光暈,讓她不知不覺就走了神。
這個男人連病着也這麽好看,難怪之前的秘書沒有一個不愛上他的……而她似乎……也真的喜歡上他了。他聰明、優秀、英俊、多金,幾乎集合了男人該有的優點,讓人很難不對他動心。
在這個優秀的男人身邊工作,得到的不只是被認同、稱贊的成就感,在朝夕相處下,她對他在公事上的崇拜,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轉化成濃濃愛戀。
誇張的是,她居然因為淩宇哲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只是……愛上這個樂于與工作為伍的男人會有結果嗎?
他若察覺她與之前的秘書一樣會不會一腳踢開她?
想到這一點,她更加心煩意亂,随手抽了張面紙,替他擦拭額項上的汗水。
感覺她的碰觸,瞿以航睜開眼,思緒卻仍渾渾沌沌。
見他再度用那雙幽黑的眼直勾勾瞅着她不說話,她擔心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确定他燒退了些才稍稍安心。“好一點了嗎?怎麽了?病着不喜歡說話嗎?你這樣會讓人擔心,還是這一病就變啞巴了?”
他的頭昏昏沉沉的,讓他沒辦法聽清楚她說的話,只捕捉到幾句像是在取笑他的句子。
他瞪了她一眼,讓袁宓璇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好,兇人這部分道算正常。”
瞿以航近乎着迷地看着她笑的模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她又說:“我去擰條毛巾。”
瞿以航看着她,一雙眼不自覺跟着她的腳步移動,覺得她走路的姿勢怪怪的。
袁宓璇擰好毛巾回到床邊,原本想讓他自己擦拭身體上的汗,但又想他仍病着,只好強忍着羞意幫他,誰知才正想動作,卻發現他浴衣衣領大開,而他的脖子上居然也有與她相同的紅痕。
雖然他的紅痕比較小,顏色也沒那麽紅,但分明是被什麽咬到留下的痕跡。
她瞠目結舌,驚呼。“啊!瞿總你也被咬了喔?”
“你咬的。”
“什、什麽?”
瞿以航指了指她的脖子。“你的……是我咬的。”
他的神情平靜,但仔細一看,不難看出其中藏着玩味,讓袁宓璇瞧得心驚。
“你說……我們……互咬?”說完,她咬住唇,覺得這說法好奇怪,還是瞿以航喝酒後也有怪癖,喜歡咬人?
腦中因為太驚訝,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沒厘清,便聽到他悶悶地嘟囔。“誇張,居然真的把我們昨天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袁宓璇整顆心倏地提得老高,繃着嗓,忐忑地問:“我們……做了什麽?”
她只記昨晚那瓶甜白酒超好喝,喝完整個人很放松,接着他要她回房睡,然後她摸了他、吻了他,接着便是早上浮現在腦中的春夢情節!
瞬間,袁宓璇只覺全身仿佛籠罩在一層凜人寒意裏,難道……不是夢,她與瞿以航是真的……做了!
看到她臉上晴天霹靂的表情,瞿以航沒好氣地問:“終于想起來了?”
聽着他仿佛帶着笑意的語調回蕩在耳邊,她完全不敢看他,更不敢問他自己這個酒品極差的醉鬼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向老天爺借膽的事?
她放下手中的毛巾,心虛地找了個借口。“那……那個…南瓜粥涼了,我再去熱一下。”
她得好好想一想,順便整理一下心情,就算越了界也不影響他們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但之後她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他比較不會尴尬?
見她起身就要逃走,瞿以航正想伸手拉住她,卻看到她腳一軟,整個人跌在床邊。
他顧不得頭還有些暈,一把将她拉回床上。“怎麽了?還很痛嗎?”
昨晚送她回房後,她直嚷着被他弄得很痛,聽得他既心疼又內疚,再看她剛剛走路的姿态以及腿軟跌倒的樣子,他更是自責。
別看他在公事上果斷,他對男女之事實在陌生得可以,他對自己初夜太過急躁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袁宓璇被瞿以航拉上床,在床腳處看到自己的絲襪,已經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接着又聽他向來波瀾不興的冷嗓有一絲緊張,她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扭着身子。“沒……沒事,讓我下去。”
瞿以航抱着她,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感覺她嬌軟的身子依附在他懷裏,他意外地舍不得放手。
或許因為對象是她,所以即便破壞了自己不與下屬有超出公事之外發展的堅持,他也不後悔,反而有一種終于做了的落實感。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十分堅持,冷硬的态度不容她閃躲。
強忍着羞意,她細聲嗫嚅。“就說還好,也不是那麽痛。”
她雖然這麽說,他卻還是沒有松開她的打算,一雙手仍将她抱得緊緊的。
感覺他不動如山,袁宓璇僵硬地開口。“瞿總,我還有很多事得處理,可以讓我先起來了嗎?”
“行程都挪到下午了,時間還很充裕。昨晚你也沒睡多少,補個眠精神才會好一點。”
袁宓璇聞言一赧。“昨晚我睡得超好,應該再躺一會兒、多休息一下的是你才對吧!”
況且……被他這樣抱着,她睡得着才怪。
“這事沒得商量。”瞿以航十分堅持,依舊不動如山。
第一次聽到他如此霸道的口吻,她嘆口氣,正想開口,卻感覺他挺直的鼻頭蹭在她的頸窩,熱燙的氣息拂來,他沙啞的性感嗓音如在耳畔。“看着你走路的姿勢,會讓我內疚。”
的确,移動腳步時,她還是可以感覺到腿心間的不适,而她這一刻才明白,原來……他的霸道和堅持,是對她的憐惜,是“瞿以航式”的體貼。
心口不争氣地湧出甜甜的滋味,驀地,他又冒出一句話。“我會補償你的。”
她一愣,不懂他突然丢出這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瞿以航清俊的面龐隐隐浮現一絲赧紅,迳自又說:“昨晚……我的表現不好。”
哦,原來補償是這個意思,袁宓璇點了點頭,應了聲好——不,不對,這句話不能點頭應好。
她答應就表示同意了他們還會有下一次。
雖然瞿以航沒看到她的表情,但幾乎可以想像她懊惱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可愛反應,他心口激蕩出一股說不出的喜悅。“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這個就不用了吧!袁宓璇苦笑,也不知怎麽回話,只能任他抱着,陷入說不出的低落裏。他們這樣真的好嗎?
他到底對她有什麽想法?還是他其實和大部分男人一樣,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只是他多了些莫名的堅持,才會一直到今天才有了初體驗。
能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讓她有莫名的優越感,卻也更加失落。
如果他想要持續這樣的關系,她絕對無法拒絕,而沒有愛只有欲的牽絆……又能維持多久?
晚上八點,結束完下午的行程,兩人準時來到機場,一入關,袁宓璇向瞿以航說想随便逛逛,丢下他便跑開了。
瞿以航定定看着眼前穿着合身套裝、身段窈窕娉婷的身影毫不猶豫地由他身旁走開,心頭有些不快。
要說他看人的眼光太準或是袁宓璇的自制力比他好呢?
下午與幾個客戶商讨合作案時,她并未受昨晚才跟他上床的影響,一如往昔,盡責地扮演稱職的袁秘書角色。
來到機場這一路上,或許因為一都在談論公事,他們之間倒沒有太多不自在。
他喜歡她公私分明的做事态度,卻又被她這樣的泾渭分明搞得莫名不安。
難道……他的表現真的差到讓她體驗到“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又或者因為上過床,他對她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瞿以航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冒出這麽狼狽、沒自信的想法。
他愈想愈是郁悶,更沒意識到自己總是塞滿公事的腦子,居然會被滿滿的她給取代,連腳步也不自覺朝着她離開的方向走去。
袁宓璇拉着行李匆匆找了間免稅店,想選件禮物帶回去給淩宇哲。
除了當作上一次放他鴿子的補償,還有今天麻煩他請旗下飯店借她廚房及食材,讓她順利滿足她家病中上司任性要求的謝禮。
來到精品服飾區,她看着男用的錢包、皮帶和領帶,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裏。
除了家裏的長輩,她從沒送過禮物給男人,而淩宇哲這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用的鐵定是名牌高檔貨,若送得不好,似乎太失禮。
諸多考量下,她反覆來回看了好一會兒,目光被一條真絲銀灰色底藍圓點的領帶給吸引。
銀灰色本就是低調雅致的色系,配上白色襯衫,很适合瞿以航清冷俊雅的氣質……
她下意識伸手欲拿,卻猛地回過神,不,不對,她是要選給淩宇哲的禮物,怎麽反而挑上适合瞿以航的東西?
再說他會收她的禮物嗎?如果要送他,會顯得太刻意嗎?
當無數個困擾再次竄進腦中,袁宓璇才發現,凡事只要與瞿以航扯上關系,她的腦子便會莫名混亂,湧上一堆顧忌。
現在要買的是給淩宇哲的禮物,他是時尚挂的,個性充滿活力,适合的是顏色明亮、有着獨特花紋的領帶。
她不是很确定地挑了一條,卻怎麽也舍不得放下适合瞿以航的哪條領帶,甚至開始想像起瞿以航系上她親自為他挑選的領帶的模樣。
在她萬般為難之際,瞿以航跟着她的腳步來到精品服飾區,為了怕被她發現,還刻意挑了一處他可以看見她,她卻看不見他的位子。
他看着她輕蹙着秀雅的眉,臉為難地在領帶櫃前駐足。
她手上有兩條領帶,一條是真絲銀灰色底藍圓點的領帶,另一條則是顏色明亮、有着獨特花紋的領帶。
看着她手中的兩條領帶,瞿以航郁悶的心情在瞬間一掃而空。
雖然他不缺領帶,另一條的花色也太過花俏,但卻代表她的心意,他會欣然接受。
光想着她不知會用什麽方式把領帶送給他,瞿以航清俊的面容浮現笑意,心滿意足地邁開長腿悄悄離開,回到候機室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