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最終章下雪了

碧波粼粼的大海上，數架軍艦正整齊劃一地朝antibody的錐形大樓緩緩駛去。

“已經進入了對方警戒範圍，但衛星沒有動靜。”春夏蹙起眉，“看來這是他們的障眼法。”

前不久，涯在世界範圍內下達的警告曾稱，他們在太空中控制了254臺“白血球”攻擊衛星，這令GHQ大為忌憚，也是他們遲遲沒有決定進攻的原因。

“他們這是為了什麽？”阿爾戈沉吟道，“争取時間嗎？”

“應該是這樣的，”春夏點了點頭，擔憂道，“不知道我們是否來得及……”

“只要真名還沒有蘇醒，那麽一切就還有轉機。”集冷靜地說着，看向四分儀，“GHQ那邊準備好了嗎？”

四分儀道：“一切就緒。”

甲板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衆人心中一緊，立刻朝外奔去，尚未踏出船艙，便見以antibody為核心，爆發出一波強烈的紫光，而這片紫光所到之處，如流星般滑下的光輝落在甲板上的endrave與士兵之上，下一刻便将之統統化為結晶雕塑。

“小心！”集一把拉住差點因沖動而沖出去的阿爾戈，面色嚴肅，“應該是虛空武器。”

“快看看損失如何？”四分儀立刻問道。

鸫撲到聯絡臺前，見到數據之後，震驚而恐懼地說：“全體兵力損失85%！”

衆人心中皆是一震，船艙中霎時寂靜了下來。

涯僅僅一擊，就消滅了他們85%力量！他們真的能夠……

“別擔心，”集突然開口了，他的目光仍然沉穩，掃過全場時，令每個人都心頭一定，“別忘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麽。光憑科技本來就不可能與虛空力量匹敵，只要我們還在這裏，我還在這裏，勝利就終将屬于我們！”

他的話說出來，衆人也都紛紛冷靜了下來，迅速調整好狀态，準備進入作戰。

上午九點整，作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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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美麗的大海，瞬間成為硝煙彌漫的戰場。

而集一行人，在正面戰場的掩護下，成功突入antibody。

偌大的antibody之中，莖道為了阻擋他們，甚至将其中格局完全打亂了一番，導致有春夏帶路的他們，也陷入了迷茫。

“真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還會有跟你這家夥并肩作戰的一天。”兩臺一前一後緩緩行動的endrave中，不時傳來對話聲。正是绫濑在調侃達利爾。

達利爾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以為我願意嗎？——每次都和我對着幹的臭女人！快把我的Steiner還給我！”

“略略略——等你什麽時候打贏我了再說吧！”绫濑毫不客氣回擊道。

“鸫，怎麽樣了？”集按住通訊器，問道。

鸫也正在操作臺前焦頭爛額，“等等——天啊，這哪來的家夥，這麽難纏！”她本來已經突破了antibody的防禦系統，沒曾想在被對方迅速恢複之後，居然迎來了一個操作套路和她相似、超級難纏的對手！

“我知道了——是研二！”鸫一邊飛快地移動雙手，一邊不滿地咋呼，“那家夥果然跑去涯那邊了！”

集突然定住，一揮手，讓身後衆人停下腳步。

“怎麽了，集？”绫濑也停止了和達利爾拌嘴，疑惑地問道。

“我好像聽見了歌聲。”集閉上雙眼，隐隐約約的歌聲從遠處飄來，如同一只輕盈的蝴蝶，落在他耳尖上，他猝然睜開眼睛，篤定道，“沒錯！這是祈！——跟我來！”他說着，一下子找到了方向，迅速朝前奔去。

而此時的悲嘆之河上，涯站在祈的面前，注視着她，道：“現在，我要消除你的記憶了，在那之後，真名将從你的身體裏複活。”

“涯……？為什麽要這麽做？”盡管到了這個地步，祈仍然一臉懵懂，“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愛她。”

涯輕輕撩開她的額發，指尖在她額上輕輕一點，溫和的淺藍色光輝漸漸擴大，他退了一步，輕輕道：“你不必明白。”

睡吧，祈，或許等你醒來，一切就結束了。

達特坐在一旁，撐着胳膊，仿佛漫不經心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忽然，他心随意動，笑容登時一變，“涯，他好像來了，我去會會他，你要加快速度哦。”

語畢，迫不及待一般，達特瞬間消失了身形。

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回到祈的身上。這一眼，他卻産生了微微的震驚。

“真……名？”

“喲，櫻滿集，”達特站在高處，低頭望着走進來的集一行人，笑容惡劣，“來得真慢啊。”

“達特。”集沉聲報出他的名號，聽到這個名字，身後衆人均是一震，紛紛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終于到這一刻了。”達特一揮手，集所在的地板突然震動，緊接着拔地而起，迅速地将他與其餘人隔開。

“集！”阿爾戈等人發出驚呼，集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安撫的神色，“你們不用管我。”

他轉過頭，緊緊地盯着面前的達特。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真正屬于虛空的較量正式上場了。而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手上，承載着他的同伴們的信念。

“嘛，終于可以單獨說話了，”達特笑意盎然地走近，他擡起手，手上赫然出現了一只鮮紅誘人的蘋果，達特開口，吐露出引誘動人的話語，“櫻滿集，在看到你再次獲得力量之後，我倒是非常喜歡你——你想要接下它嗎？力量之源的果實，”

“接下它，你将與真名一同成為新世界的主宰，将所有人踩在腳下。你願意嗎？”

集冷笑一聲，“你對涯也說過同樣的話嗎？”

達特微笑道：“當然。”

“那麽，”集擡起手，手中逐漸出現亮光，他嘲諷地、不屑地說，“我的答案和他一樣。”

達特有一瞬間的沉默，随即他手上的蘋果倏然炸裂，化作數條流光，環繞着達特。

達特面色陰沉，寒聲道：“那麽，就請你去死吧——”

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整排身穿antibody制服的年輕人，環繞其身的流光迅速朝他們湧去，穿過胸口，将虛空帶回到達特手中。

集微勾唇角，低喝一聲，谷尋的虛空瞬間出現在他手上。集朝達特沖去，二人迅速戰在一起，幾輪拼刺後，集斬斷達特手中虛空，他身後那方才被抽出虛空的少年瞬間爆發出一聲慘叫，渾身晶化爆裂。

集眉頭一蹙，達特已經如法炮制，将第二把虛空武器拿到了手，再度與他展開戰鬥。

“沒用的，那些人的虛空太弱小了。”集冷冷說道。

達特卻勾唇笑道：“怎麽？你就這樣把他們殺死？真殘忍啊，暴君。”

集橫手一劈，達特迅速閃開，第二把虛空也迎光而碎。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集冷聲道，“我一定要到那裏去。”語畢，他右手一翻，阿爾戈的虛空瞬間出現在手中，集迅速朝達特開出一槍，巨大的白光将達特吞噬，饒是他也動作凝滞了一刻，而就是這一刻，集陡然從白光中猛沖而來，手中虛空又換做了谷尋的！

“喀——”猩紅剪刀從達特胸前狠狠劃過，瞬間綻開大片藍光，達特仿佛受了重傷般，狼狽退開，瞪大了眼睛看着集，“你的虛空……”

“容納一切、結合一切的王之右手，”集沉聲道，眸光熠熠生輝，“這才是不需要你們認定的、萬人愛戴的無冕之王。”

達特笑了。他的笑容裏有幾分驚豔，有幾分釋然。達特的身形正在一點點消失，他嘆息般地，注視着集，道：“是我輸了……那就讓我看看吧，你的決心，究竟能不能阻止她……”

達特完全消失之後，集面前的高牆，轟然倒塌。而高牆之後，顯現出來的，則是布滿荊棘的最終之地。

他踩着滿途荊棘，一步步朝盡頭那人走去，最終停在他面前。

“涯。”

涯卻沒有看他，而是注視着結晶一寸寸順着祈的脖頸往上攀爬。

他轉過身，看向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緩緩取出那把寒光凜冽的沖.鋒.槍。

“來戰鬥吧，集，”涯凝視着他，眼中萬千光芒流淌，似深沉的愛意，又似呼嘯的冰雪，“最後，做個決斷。”

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他們并肩向着共同的敵人舉起刀劍，今天，他們二人終于站到了宿命般的對立面上，兵戈相向。

集緩緩地、堅定地應道：“好。”

不論是格鬥還是戰術上，毋庸置疑地，集比不上涯。二人不過交戰幾個回合，涯已經一彈出膛，射入了集的右手，剎那間，一條虛空的影子猛然脫出，飄向上空。與此同時，遠在海岸參與救援普通民衆的飒太，心髒一縮，感到自己的虛空回到自己胸中。

他下意識地朝遠處的antibody大樓望去，那兒卻早已經被硝煙覆蓋，什麽也看不清楚。

“能夠容納虛空的右手，對上能夠強制排出虛空的沖.鋒.槍，”涯站在那兒，淡道，“集，你贏不了我的。”

集微喘了一口氣，擡起臉看向他，面上絲毫沒有氣餒，反而帶着奇異的自信的微笑，“是嗎？”

話音未落，他已再度朝涯猛沖過去。

這次他換上绫濑的虛空，腿部力量強化到極致，如同一道閃電，須臾間便到了涯身前，分秒之間，集瞬間切換成谷尋的虛空，手中剪刀氣勢洶洶地朝涯胸口刺去。涯堪堪閃身躲過，剪刀刺入右肩，鮮血猛地噴濺出來，集卻絲毫沒有停手，下一刻切換阿爾戈的虛空，朝涯射去一槍，将涯閃避的同時射.出的子彈瞬間停滞于半空，又是一個須臾，集已經将剪刀切向涯持槍的右手，轉瞬間将他壓制在地，沖.鋒.槍脫手，被集一抓，收入手中。

“你輸了。”集按着涯，臉上揚起了得意洋洋的明亮笑容。

涯一點沒有輸了的頹敗，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這一刻，他仿佛終于褪下了那冷面相待的僞裝，向集暴露出那個溫柔的本像，“我輸了。”

集微微一愣，一股濃濃的喜悅與激動湧上心頭，瞬間沖昏了頭腦，集猛地俯下.身去用力抱住他，顫抖着說：“涯！你恢複記憶了！”

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而是确定無疑。

涯輕輕将手搭在他背上，灰色的眼睛裏，一點點滲出暖意，“我回來了，集。”

“剛一醒來，就見到這樣的場景，真讓人憤怒啊。”一道尖利的女聲，從高高的荊棘叢中響起。

二人來不及歡喜，便如一瓢冷水當頭潑下，心中寒冷無比。

“真名！”集立刻直起身，将涯擋在身後，死死地盯着她。

真名穿着一襲華貴的黑裙，長長的粉色頭發無風自動地飄揚着，她的頭上戴着荊棘王冠，明明是與祈一模一樣的臉，此刻卻因憤怒扭曲了美貌，顯得猙獰無比。

“集，這次你就算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了。”真名冷笑着，數道荊棘拔地而起，将處在中心的二人團團包圍，它們伸出鋒利的爪牙，俨然夏娃最忠實的護衛。

“去，殺了他們。”真名雙眸猩紅，寒光閃爍。

集迅速取出涯的虛空交給他，又現出谷尋的虛空，二人開始拼力斬殺荊棘。

真名則站在外圍，獰笑着，巨大的基因模塊以她為圓心迅速擴散，代表着整個世界的地圖浮現。真名試探着探出腳尖，落在一點，那一點便迅速泛起血紅。與此同時，代表着那一點的城市，開始飄雪。

雪花墜落之處，一切有生命或無生命之物，統統化作病毒結晶。

集眼睜睜看着，斬殺荊棘卻已經自顧不暇，根本沒辦法去阻止她。

而随着紅□□域的不斷擴大，真名的力量也在迅速上漲。荊棘開始不斷增多、力量增強，幾團荊棘如猛虎般撲向集毫無防備的後背，就在這一刻，集被人狠狠一撞，撲倒在身下，與此同時，只聽見“嗤嗤”幾聲悶響，那是荊棘鑽透血肉！

“涯！”集喉頭一緊，失聲叫道。

“咳咳——”涯抑制不住喉中腥甜，腥熱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集的後頸上，燙得他渾身一哆嗦，眼淚便要從眼眶中冒出來。

真名見到此景，更加快意，“集！那時你刺穿了涯才逼我陷入沉睡的嗎？現在就讓我來成全你們吧！”她大笑着，音波如有實質般，鼓動着更多的荊棘撲向二人。

一根根荊棘像攫取血液的吸血蟲那樣，争先恐後地紮在涯的後背上，集卻被他死死地護在身下，既掙紮不得，又毫發無傷。

就在此時，集被淚水模糊的視野中忽然出現了一抹異色。他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視線中清晰起來，那是怒放在荊棘叢中的，一株璀璨的勿忘我。

勿忘我……勿忘我……祈！

集精神一振，艱難地伸出手去，一股紅線從他掌中延伸，裹住勿忘我細嫩的莖幹，一把将它拉了過來。而就在集将勿忘我攥在手裏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中爆發出來，瞬間将困住二人的荊棘統統震斷。

下一刻，勿忘我緩緩變換，一把熟悉的大劍赫然出現在集的手中！

這是祈的虛空！是祈留給他們的希望！

集站了起來，小心地将涯放到地上，他伸出手，祭的繃帶瞬間脫出，将涯整個包裹起來，緩慢卻堅定地釋放着治愈之力。

“涯，接下來的……就讓我來吧！”

語畢，他握緊大劍，這一刻，祈仿佛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邊，與他相伴相随。

祈……祈！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是有多忽略祈！祈她就像這株小小的花朵，美麗而安靜地綻放着，注視着他，并在最緊要關頭為他獻上一切，這就是祈的力量啊！

集高高舉起大劍，目光直直射.向真名，随即毫不猶豫地揮劍而下。一道雷暴般的藍光順着劍鋒直淌而下，所到之處，一切罪惡皆掃蕩幹淨，直指罪惡之源夏娃！

“呃——”真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集……集！”她嘶叫着，哭嚎着，不甘地指揮荊棘，可她的力量、她所創造的罪惡世界，都在不受她控制地緩緩消亡。

集渾身脫力地坐了下來，手中大劍一點點消失。他回頭望向涯，涯艱難地直起了身，也望向他。涯傷得太重，祭的力量也只是在延緩他的死亡罷了。

集于是就笑了，在漫天緩緩墜落的、星光般的病毒碎片之中，他慢慢朝他爬過去，與他擁抱在一處。

“涯……真名消失了……可她已經散播的罪惡卻仍然在傷害着這世界……”集伸手撫摸上他蒼白的面頰，那被病毒侵蝕的右眼，深情地、卻又決絕地，“涯……”

“不要說，”涯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抱入懷中，低嘆般，露出釋然的微笑，“我明白……集，我陪你。”

“罪惡滿身，共赴死途……我和你一起。”

“我愛你。”

罪惡之塔分崩離析，位于罪惡之源的二人，卻相互緊緊擁抱着，任病毒從腳底緩慢攀爬，裹滿全身。這一刻，為病毒吞噬的人們重獲新生，為罪惡滌蕩的世界緩歸平靜。

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全世界。

一切仿佛陷入了空茫，下一刻睜開雙眼時，面前卻又結晶累累。

金發的少年對迷惘的他伸出手，“來，我帶你去看真正的真名。”

“真正的……真名？”集喃喃出聲，将手放上涯的手心，視野一晃，幼年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集，特裏同，怎麽又玩得一身汗？”真名站在那兒，用手帕為他與特裏同擦去額上大汗，神情溫柔，全然不似那個瘋魔的真名。

畫面一轉，幽暗寂靜的深夜裏，真名顫抖着跪在水池邊，望着池中浮現的、露出邪惡微笑卻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你是誰！不要傷害他們……不要傷害集和特裏同！”

畫面一幀幀地變換着，在這些場景裏，真名不再是那個邪惡的、妒忌的、妄想毀滅一切的女孩，她是掙紮着的、與內心醜惡做着艱難鬥争着的、善良純潔的真名。

直到最後，教堂的大火中，集所沒有看到的地方，滿身鮮血的女孩淚流滿面，對他伸出手，哭着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啊……”

“這就是真名啊，”涯在他的身後，喟嘆道，“她至始至終都是那個純善的女孩，她只是太不幸，不幸地被夏娃侵占了身體……”

随着他的話語，一團柔和的白光漸漸出現，一切幼年的畫面定格，白光漸漸擴大，最後從中走出了一個穿着紅鬥篷的、個子小小的女孩。

“真名……”集緩緩出聲。他在叫真名，那個真正的真名。

“集，”真名微笑着，望着他，“你會原諒我嗎？”

集走近，嘗試着，将她輕輕抱住，“你是我的姐姐……真名，我永遠愛你。”

真名笑了，幸福地、輕輕地說：“好。”

她的身體倏然從集的懷中消失，出現在幾步以外，她緩緩倒退着，心滿意足地說：“那就好……集，特裏同，你們要幸福哦。最後，”她用手指輕輕畫了一個圈，一個少女從虛空中浮現出來，跌落在集的懷中。

祈！

集愕然地看向真名，卻見她比着嘴唇，臉上浮起孩子般的頑皮笑容，“我把她還給你們咯，請你們，像對待妹妹一樣好好對待她吧。”

真名的身體不斷倒退，漸漸地要完全陷入那團白光中了，她柔軟的、充滿愛憐與不舍地說：“再見了。”

白光暴漲，集不得不閉上雙眼，再睜開時，他們已經重新出現在廢墟之上。

涯抱着他，而他抱着祈，都好好地待在那兒。

而所有的病毒，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把罪惡都帶走了啊。”

涯的話似乎已經飄得很遠很遠，輕輕地，像一陣風般，在整個天地間盤旋飛舞。

一切都結束了。

幾年後，聖誕節。

“Merry Christmas！”燈火燦爛的餐廳中，谷尋、飒太、祭、绫濑等等，所有天王州和葬儀社的夥伴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高高舉起酒杯，慶祝這熱鬧溫馨的節日與來之不易的相聚。

祭笑道：“怎麽集他們還不來啊？”她的目光飄向安靜坐着的祈，“祈，他們人呢？”

未等祈答話，谷尋已經笑着接了，“這個時候他們還能做什麽？肯定是去看‘她’了。”

衆人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绫濑道：“那我們就不等他們了，先開動吧——我都餓壞了。”

“好好好——”

六本木教堂旁的墓地中，一高一矮兩個男人正靜靜地望着面前一塊墓碑。

潔淨的墓碑上，一個漂亮的女孩，笑得明豔。

集蹲下.身，将花放在小階上，低低道：“姐姐，你在那邊還好嗎？”

涯望着，柔聲道：“集，該走了，他們要等急了。”

集點點頭，站起了身，“我走了，姐姐。”

身側的男人牽起了他的手，涯與集相視一笑，握緊了彼此，轉身走向夜色之中。

“好冷啊。”

“嗯，快下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