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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還讓她泡茶,又讓她将病床和病床之間的簾子給拉了起來,隔絕了外人的視線。

然後,養母開始輕聲問起靳恒遠的家庭情況。

靳恒遠的回答,和之前他和她相親時說的大同小異。

蘇錦也曾聽王阿婆提起過這些事:父母離異,且各自另婚另嫁,都住在外市,只留爺爺奶奶留守在迦市老屋。他在上海某律師行幫忙跑腿打雜。待遇還不錯,有住宿,有五險三金,薪資穩定……

姚湄一直平心靜氣的聽着,完了之後,點了點頭說:“你們的事,我是昨天才知道的,原來是有氣的。一氣小錦這次做事太胡鬧;二氣你把公事看得比私事重,一登記完就把我家小錦丢下,這也太不把我家小錦當回事……”

靳恒遠馬上作了檢讨:“這事,的确是我做事不周,只是那趟公事,日子是老早就訂好的,我是跟差的,沒法推。”

開庭日子那真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

“不過,媽,您放心,以後,我會事事以家庭為重的。絕不會再讓小錦受委屈。您要不信,我今天就把工資卡交給小蘇保管!”

說完這話,他還當真拿過錢包,抽出一張農行卡,啪拍到蘇錦手上:“我每個月的工資、滿勤獎、月季獎、年終獎,全打在這張卡上。以後在咱家,由小錦掌經濟大權。”

蘇錦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手,當場愣了一下,本想退回去的,回頭看到養母正沉着臉盯着自己,她轉而一笑,順勢收進自己的包包:“媽,我說過,恒遠人真的很好的。您就放心吧!”

可姚湄的臉色卻并沒有因此而舒展,眼見得鹽水挂完了,在按了鈴叫來護士拔了針頭之後,她說:“我想下去透透氣……恒遠,你推我下去,我還有話要問你。”

蘇錦看出來了,養母對靳恒遠還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

“好!”

靳恒遠答應的爽快,并沒有因為她養母不給好臉色看而不快,離開之前,還偷偷附到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放心,我能搞定!”

唉,但願吧!

這番,她匆忙結婚主因是為了養母,他要是不能被養母認可,她會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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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樓下有個療養花園,時陽光燦爛,春意融融,有不少病人在花徑樹蔭間散步。

靳恒遠推着姚湄走着,溜達了一會兒後,坐在前頭輪椅上的人,輕輕吐出了這麽一句:

“恒遠,我認得你,十年前,你爬過蘇家的牆!”

- - - 題外話 - - -待續……

..

☆、20,我是來偷~銀的……

靳恒遠步子頓了一下,沒有接話。

姚湄轉過了輪椅,重新審視他,似在将眼前的他和記憶裏的他作對比,神情是淡淡的:

“那時,你還要年輕,應該只有二十出頭,身體比現在要單薄……

“那天,你偷偷摸摸從牆頭跳下來,在園子裏轉了一圈,我在樓上發現了這情況,下來叫住了你。

“當時,你笑的有點不自在,沖我豎着食指噓了一聲說: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您別叫人。

“我看你不像壞人,就問:那你來幹什麽的?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答的嗎?”

她輕輕問,思緒從往事裏拉回,逼視着,一副想要看透他的模樣。

“我說:我是來偷人的……”

靳恒遠輕輕笑了一個,閉眼,舊日情景已陳封多年,可重新記起時,卻發現它已深深的烙在靈魂上,深刻的就好像是才發生過的一樣。嗯,那個時候的姚湄,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一襲長裙,非常的優雅。

“您的記憶真好。”他嘆息。

姚湄卻因為他的承認而皺了一下眉,她心裏,藏着太多太多的疑惑,比如說:“那天,我被你說懵了,因為你說偷人,沒問清楚你就跳上圍牆跑了,今天,我得問問了,你想偷什麽人?”

“您覺呢?”

“小錦?”

靳恒遠一笑,算是默認。

“十年前你就認得小錦?”

這讓姚湄頗感驚詫。

“嗯!”他點頭:“可惜,我找到她時已經晚了。”

他記得的,翻進蘇家高牆的那天,天也和今天一樣的藍,他的心情本來很好,可後來,他看到了一幕不該看到的畫面,整個人就立馬不好了:十六歲的蘇錦正和二十歲的蘇暮白在梨花樹下接吻……

姚湄想了想,好似明白他指的晚是什麽意思了:“那時,小錦和暮白,已經偷偷在相愛……”

是啊!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自然而然相愛,在他來遲的歲月裏,他們已認定對方是自己的人生伴侶。

“蘇暮白與蘇錦,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但他倆感情深厚,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靳恒遠無奈輕嘆,嘆息綿長:

“說實話,在這件事上,我輸的有點冤枉。但我又做不出橫刀奪愛的事,也清楚那樣做,極有可能達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也許,還會适得其反。

“那年,我二十二歲,做事已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任性妄為。我衡量了很久,也觀察了她好一段日子,在确定她在蘇家過的很好,蘇暮白也待她很好之後,我認命了,放下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去了上海。”

姚湄靜靜聽着,本對他沒多少好感,漸漸竟發現他品性還真是不差。

- - - 題外話 - - -待續……

..

☆、21,因為愛,他許下了一個承諾

靳恒遠繼續往下說:“這些年,我的工作重心一直在外地,迦市這邊總是匆匆來匆匆去。

“今年春節的時候,我聽我媽說,她的遠房姑姑得了類風濕關節炎,讓我捎點藥來給她,就是王阿婆。

“小的時候,王阿婆教過我讀書。我這人很念舊,得空就來看望了兩回。

“第三回來的時候,她非要給我介紹個對象,還把照片給我看了,我一看是蘇錦,才答應相的親。

“相完親就登記這件事,不在我的計劃之內,但,它就是發生了,這與我來說,是個意外的收獲。”

說到這裏,深笑在他眼底泛開:“拿到結婚證的時候,我私下裏偷着樂,覺得老天還算是眷顧我的。媽,您說是不是?”

姚湄沒接話,眼裏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孩子對蘇錦用了心,憂的是,蘇錦早把自己的心弄沒了。

“這些事,小錦知道嗎?”她輕輕問。

“以後,我會讓她知道的。”

“你就不介意她愛過別人嗎?”

“誰沒個初戀?”靳恒遠淡淡一笑。

“可如果,現在她還愛着那人呢?你會包容她嗎?”對此,她很是憂心。

“您放心,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後,我會讓她愛上我。”

“但要是愛不上呢?”

這一問,問的有點咄咄逼人。

一時,他竟不知要怎麽回答了。

姚湄見狀,越發憂心:“恒遠,我能跟你提個要求嗎?”

“您說!”他的态度從頭到尾是恭敬的。

姚湄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你對她有心,我現在明白了,可她并不見得有。這次,她匆忙結婚,多半是為我。

“說到婚姻,我是過來人,兩口子過日子,能過得下去是幸事,可要是将她後悔了,不想和你過了,我求你別為難她,給她一個痛快好嗎?

“我知道,這要求有點過了。可我真的心疼小錦。這孩子自小就吃了不少苦,後來,她為了報恩,事事都順着我……其實全是我委屈了她……”

說到這,她突然不說了,滿臉戚然,神情是悲恸的。

靳恒遠聽完,一點一點斂起了笑,眉跟着微微擰了一下,整張臉漸漸變得冷峻起來。

他想了很久,才說:“這要求,的确有點過了,不過,我還是願意給您一句話。

“結這個婚,我不光想要她的人為我生兒育女,更想要她的心,和我一路走到底。

“如果我沒辦法做到讓她忘了過去,一心一意跟着我,愛上我,您放心,到時,我會放手讓她去尋找自己想要走的路……

“婚姻本是一場賭博,贏,兩人之幸;輸,但可放手另搏……我不會傻傻的用婚姻去困死自己,困死她。”

陽光下,靳恒遠臉上露着一股逼人的傲氣,正自閃閃發光。

姚湄看着,突然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受得起托付的男人,除卻家世,他一點也不比暮白差。

- - - 題外話 - - -小劇場:

看完這一章後,辦公桌後,靳恒遠抱胸坐着,橫眉冷視某人:“說,為什麽不把我的家世寫出來?你瞧瞧,丈母娘拿我跟蘇暮白比,我竟然輸在了家世上,請問這冤,我找誰喊去?”

某人立馬陪笑:“沒家世襯底,你就贏了丈母娘的偏愛,這絕對是男主才有的強大氣場……我是故意這麽寫的好不好……”

靳恒遠沉默了下:嗯,好像有點道理!

..

☆、22,情敵的來電:只要你幫我打贏這場離婚官司

蘇錦在病房接到了蘇暮笙打來的電話,讓她去一下醫院門口。

她去了,那孩子向她要了500塊錢,嚷着有急事就坐上他同學的摩托沒了人影。

她看着,只覺眼皮亂跳,連忙打電話叮咛:“出去別再惹事!”

11點,靳恒遠推着養母回了病房。

這個男人,還真是有本事,不過半小時,他就讓養母換了一副臉孔,笑容給養母那死氣沉沉的臉孔,平添了幾分生氣。

中午,養母吃的是醫院的營養餐,因為肝區疼痛,她現在進餐的量是越來越少。

養母稍稍吃了一點之後,就催着靳恒遠帶她出去吃——第一醫院不負責陪客的三餐。

蘇錦不想去,覺得打個電話叫兩份外賣就可以了。

姚湄不許,叮囑她說:“哪怕結了婚,該約會時就得約會,這樣,婚姻才能長久保鮮。你們初識,更得多多接觸,多多相處……”

她唯有順從。

出了醫院,蘇錦被靳恒遠帶去了諾丁牛排館。

這牛排館算是善縣最好的,價格比其他地方貴了一倍多,蘇錦沒來過,舍不得,韓彤那個敗家娘們來過兩回,直贊好吃。

“善縣我不熟,就這邊,我來吃過一回,味道……嗯,可以打個六十分!”

這是靳恒遠對這裏的評價。

蘇錦嘗了一下,覺得真心不錯,比其他幾家好吃多了,就不知他嘴裏這那句“六十分”是怎麽定義出來的。

用餐的時候,他們随意聊了一會兒,都是他在問,問的全是她的喜好。

這個人,對她的一切,好像都感興趣,總能找出一些話題,引她說話,氣氛被他營造的很好。

吃到差不多,靳恒遠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錦瞄了一眼,是個本地手機號。

靳恒遠在拿起手機之後,別有深意的瞄了她一眼,一絲疑惑從眼底一閃而過。

無他,這是蘇暮白的私人號碼,奇怪是:她看到這號碼竟沒有任何反應!

昔日如膠似漆的情侶,現在怎麽連對方號碼都不認得了?

“喂……哪位?”他也權當不識這人。

“蘇暮白!”聲音很穩。

靳恒遠一邊欣賞着妻子優雅的吃相,一邊含笑應付:“抱歉,忘了存你的號碼。”

“沒關系。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問一下靳律師明天有沒有空……”

“……”

他沒有接話,令對方以為他在擺架子:

“靳律師,只要你幫我打贏這場離婚官司,律師費我可以番倍給……”

靳恒遠淡笑。

這哪是律師費的問題?

這件事的關鍵在于:他不能為了幾個小錢,去幫自己的情敵,恢複自由之身,然後來搶自己老婆好不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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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各揣對方的心思

“這不是錢的問題……”他沉吟着說:“主要是近期我有點小忙,如果你急,我這邊肯定幫不上你忙。如果你不急,下周四吧,到時我們見面詳談,能幫你我盡量幫……畢竟你是我老師介紹過來的……”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他是師恩難卻,婉拒之意藏的隐晦,然後就挂了。

電話彼端,蘇暮白坐在辦公桌前,擰眉,都是聰明人,哪能聽不出人家話裏的意思。

因為按的是免提,所以,邊上的發小盛樓有聽到。

“奶~奶的,這姓靳的,派頭可真是夠大啊,都說了律師費番倍,他還……”

他一拍桌子,惱火的叫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是蘇暮白的助手阿浒:“找他之前,我就聽說了,他接官司就這麽任性。”一頓又道:“說來在他剛進這一行時,雜七雜八的案子都接,接的最多的就是離婚案。後來,他在這圈子裏越混越好,胃口就越來越大,普通民事案件,他很少親自上陣,個人只接金融、涉外、國際貿易、知識産權等高端業務方面的官司,甚至還接過幾個刑事要案。唉,名氣大了,架子就大,誰讓他從來沒敗過呢?那是人家的本事。”

盛樓聽着撇撇嘴:“我就不信,不找他這婚就離不了了!”

“會很麻煩。沒辦法速戰速決。”阿浒說。

“可人家不是說了嗎?近期忙!”盛樓想想就來氣:“據我所知,他周末幾乎周周回迦市住他爺爺奶奶家,除了陪他那私生女,不幹任何其他事,他要是有誠意,立馬就能安排見面,卻非要拖到下周四?這态度擺明了就是不想接。”

“不管他是什麽意思,離婚律師人選只能是靳恒遠。”阿浒看向沉思的蘇暮白:“這人有背景,能解決一些我們可能沒辦法解決的麻煩。”

盛樓細想之後,終默不作聲。

蘇暮白呢,至始至終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總覺得:靳恒遠拒接,可能有別的原因……

這一邊,靳恒遠正看着妻子喝果汁,她當然不可能聽到他和誰在通電話,否則表情也不會那麽淡定。

關于蘇暮白,靳恒遠以前沒和他打過交道,他的工作重心,圍繞着滬津京這三個點,蘇暮白在H市,生活圈撞不到一處。

幾天前,一個酒會上,大學時一授業恩師為蘇暮白引見了他。

閑聊時,這人在話鋒間透露了有官司想委托他的意向。

當時匆匆一面,也沒細說,今天他才知道原來他急着找,是想要離婚。

據他所知,蘇暮白和秦雪育有一子,夫妻關系好像一直挺好,近期,蘇家也沒有任何鬧離婚的跡向,這人怎麽就悄悄請起律師來了?

是什麽讓他認為這婚會很難離,從而導致他直接來請他?

這事,有點邪門啊!

- - - 題外話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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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AA制,他尊重她

在很多人眼裏,戀愛時,男朋友該給女朋友買單;結婚後,丈夫該為妻子買單——男人為一個女人花錢的多少,可以說明這個男人對女人的愛有多少。

蘇錦覺得,這很荒謬,所以,在付賬的時候,她叫住了靳恒遠:“各付各的。以後但凡婚內共同生活發生的費用,我和你AA制一起攤分。”

他當場就愣住了。

她淡一笑說:“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已經AA了!”

那次,她走的時候,付了自己的咖啡錢,沒付他的,他應該知道。

“可我覺得,結了婚,男人養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回神,慢吞吞表示了不同意見。

“但我認為,一個女人只有在婚內實現經濟獨立,說話才有底氣。靠丈夫養,一,容易和社會脫節;二,會被瞧不起。”

她堅持己見,取了自己那份午餐的錢交給服務生。

靳恒遠見狀,很無奈的笑了笑,且輕嘆的指出:“王阿婆說的沒錯,你還真是要強。”

“嗯,我從來不是那種小鳥依人的女人。”

她喜歡自食其力。

“正巧,那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AA制就AA制,你怎麽想,我們就怎麽來……老婆的話,我一定聽。”

他把“老婆”兩字咬的格外好聽,然後,笑着抽了兩張百元大鈔遞給服務生拿去找零。

在遇到分歧時,他選擇的是溫和退讓,這是一種尊重的表現。

而這種表現,絕對是讨喜的。

蘇錦無法否定,這個男人給她留下的好印象,在一步步加深。

“還有,這卡,我現在還你!”

她睇了一眼,轉而把那張農行卡取出來,推了過去:“以後,我們在經濟上互不幹涉!”

很多女人,在結婚之後,都想掌握了男人的經濟權,但她,沒這個想法。

“AA制,我不反對,但這卡,恐怕你不能急着還我。”

他只笑不接,那神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會還卡,那眼神,更透着一種已早看透她的睿智。

“你現在還我了,以後哪天媽要是想起來了說,小錦啊,把恒遠的卡拿出來讓我瞧瞧,到時,你要拿不出來,媽肯定會認為我今天上交工資卡是在做秀。讓媽心裏有一個疙瘩,你真覺得好嗎?”

設想絕對是周到的。

可她卻蹙了一下眉心,覺得他好的同時,又覺得他是難纏的:瞧,他能跟你服軟,也能挑出一個充份的理由讓你無言以駁,且做的滴水不漏。

這比她平常遇上的客戶難對付多了。

“可要是卡放我這邊,萬一你要用錢怎麽辦?”

“我另外有卡,要用錢的話,你幫我打點過來就可以了,密碼是:102124。”

蘇錦:“……”

“怎麽了?”他笑問。

“你……你就這麽放心我?”

她怪怪問。

才覺得他難纏呢,結果他又完全不設防的給了她密碼,這人,好難看透啊……

“為什麽不放心?娶個老婆回家,我要是不交家底,不交心,我娶來幹嘛?”

拿着那卡,他走過來,重新将它拍到她手心上,順手捏了她一下鼻子,然後是一句笑語晏晏的反問,目光更是纏缱的:“乖,好好留着,老婆管錢,理所應當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把話說得太過溫暖,她那顆死去的心,竟莫名顫了一下。

..

☆、25,抱一個

牛排館出來,靳恒遠沒有叫出租車,這邊離醫院不算遠,他提議步行,蘇錦覺得有點吃撐,就答應了。

走了沒一會兒,他接了一個電話。

隐約地,她聽到有個男人好像在另一頭哭,他聽着直皺眉,溫和一寸寸斂盡,緊跟着,剛硬的臉上逼出了一層讓人看着生畏的寒氣,整個人一下冷的可怕。

這樣的他,是那麽那麽的陌生。

她看着,心情複雜極了:這人到底有幾面啊?

“有個大學同學出了車禍,沒了,我得趕過去一趟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你自己回去行嗎?”

挂下電話,他吐出一句話,臉色緩和了不少,但依舊很沉重,眼底有幾絲傷感掠過,看來出事的那位和他關系應該很好。

“去吧,不用顧着我。”她輕輕接了一句,本想安慰幾句,到底是生疏,一時找不到詞,氣氛一下沉默。

他深深看她,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伸手摸了摸她頭發,溫溫道:“本來是想趁周末多陪陪你的……結果……”

“沒關系!”

她還真有點不适應他的親近,他要不在,她會自在很多。

“哎,我怎麽覺得你挺想把我推開……是不是覺得利用我拿到了結婚證,安了媽的心,我就成可有可無的了?”

他突然玩笑了一句,驅散了剛剛那猶顯得凝重的氣氛。

她呆了一下,覺得冤枉極了:“哪有!”

“好,既然沒有,那我都要走了,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他的眼神,又露出了幾絲壞壞之色。

“……”

她有點警覺的看他,無法确定他又想耍什麽花樣。

“你想讓我怎麽表示?

“抱一個!”

“啊……抱……”

她瞪大了眼,左右望了一眼四周,臉上不覺得燙起來——這麽多人,抱一個,瘋了吧……

“你……你別為難我好不好!”

丢人的事,她不做。

長這麽大,她還從沒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人親親抱抱過呢,哪怕當初和暮白在一起時,他們都沒那麽瘋狂過。

不抱!絕不抱!

“呀……”

他才不管呢,低一笑,就張開雙臂,将人攏進了懷,緊接着一個吻就在她頭頂落下。

啊啊啊!

瘋了!

真是瘋了!

這人,都三十二歲了,做事,怎麽還這麽不穩重啊……

她的臉,于瞬間燃燒起來,心,跟着狂跳起來,想推推不開,想躲躲不掉,感覺血管裏的血,就像要炸開了一樣,在瘋了似的流蹿。

好不容易腰際的力量,沒了,她以為他抱到手後,終于知道适可而止了。

下一刻,動彈不得的是腦袋。

他扶着她的後腦,在她還沒回過神來之時,狠狠壓下了一個吻,落在了她柔軟還泛着柳橙味的紅唇上……

- - - 題外話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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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她糾結,他哄她

蘇錦回了醫院,一路走,雙腳虛軟,唇瓣生疼,臉頰發燙,腦子是混混沌沌的。

她真的沒想到那個男人,敢在人群裏那麽吻她,這僅僅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好不好……

這也太……太孟浪了!

最可惡的是,吻完之後,他竟還笑得壞壞的捏了她臉蛋一下,說:“我走了,記得想我哦!”

鬼才想他呢!

當時她氣的真想踹他一腳。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她該生氣嗎?

那是她丈夫。

丈夫吻妻子,人之常情!

不對!

他們根本還只是陌生人好不好。

他那是在輕薄她。

哎呀呀,反正,她糾結死了!

重要的是,那個吻,帶給她的感覺,震撼極了,來自唇上的力量非常的狂野霸道,侵略性十足,讓她莫名就毛骨悚然了。

回到醫院,蘇錦在樓下平複了好一會兒情緒,才上了樓。

到了病房,養母不見靳恒遠,立馬問了他的行蹤,蘇錦說了,養母并沒有責怪,竟還誇贊了一句:“恒遠這孩子,還真是有情有義。”

蘇錦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媽,他都跟您說了什麽?怎麽就把您收得服服貼貼,态度完全變了呀?”

養母神秘一笑:“不告訴你,時候到了,你總會知道的。”

她納悶極了:那靳恒遠,到底在媽面前玩了什麽把戲啊?

傍晚,蘇錦去打水,有電話進來,是靳恒遠打來的。

她瞪着那號碼響了好一會兒才接了,然後不說話。

“怎麽沒聲?”

“不會還在生氣吧!”

“說話呀,真生氣?”

男人低笑着問。

“有什麽事就說!”

最後,她到底還是接話了。

他笑得更深了:“我是擔憂惹惱了老婆大人,特意打個電話來哄人的……”

唉,這人,叫老婆這是叫上瘾了呢!

“我沒那麽小氣!”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可以随便親,随便抱了是吧?”

哎呀,哪有這樣歪解別人意思的呀!

“靳恒遠,你要沒事我可挂了!”她有點惱羞。

“有事!”他在忍笑。

“快說!”

“那天你打我電話,話說了一半又縮了回去,是為了哪般?今天忘了問你!”

原來他是想起這事了。

“沒什麽,你還是先忙你自己的事吧,我這邊不急!”

她想過了,暮笙的事,估計是指望不上他幫忙的。

“我可能得去好幾天呢!真沒事?”

“真沒事……對了,你同學是哪裏人?”

“香港!”

“……”

挂下電話,她突然想:他是學什麽畢業的啊,居然還有來自香港的同學……

- - - 題外話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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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蘇家,她心疼

這一夜,蘇錦做一個亂夢,夢到暮笙在外又闖了大禍,傷了人命,打電話來向她求救,她急的滿頭大汗,抓起電話就給靳恒遠打了電話,然後,他來了,事情順順當當就解決了,跟着她也就醒了。

夢醒睜開,人在陪客床上,天已微亮,有些陪客已經起床,正往洗手間洗漱。

時間還早,她沒馬上起,聽着四周熟悉的聲音,再憶想靳恒遠,忽覺得這個形象,一下變的無比遙遠,和他經歷的那些事,全都像在做夢。

待得夢醒,她的生活,卻并沒有因為結婚而有所改變,比如,她還得憂暮笙的事,并且清楚的知道,那些事,找靳恒遠沒用,夢裏,她只是強化了他的辦事能力。

她需要去找暮白,并且打算早餐後就去一趟蘇家。

蘇家在迦市浦秀區。

一個小時後,蘇錦站在了蘇家別墅面前。

這個家,她住過十四年,從八歲起,到二十二歲離開,它給過她太多溫暖,只是現在,它已經碎了,自從養父和養母離婚,家已不複存在。

“你是誰?”

保安打電話通知了爺爺,她被允許進門,上了別墅臺階,一個粉雕玉琢的幼童跑了出來,仰着小頭好奇的問。

其身後,秦雪追了出來:“小心摔到,慢點!”擡頭,看到了蘇錦,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笑容:“阿錦,你怎麽來了?”

“大嫂!”

蘇錦輕輕叫了一聲,只見她一把抱起小童,走了過來:“小鵬,快,快叫姑姑!”

“姑姑!”

小童叫的很響亮。

可蘇錦的心,卻在生疼,這個孩子的身體裏流着的是她最心愛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的血啊……

曾經,他說:“這輩子,我蘇暮白唯你不娶。”

曾經,他還說:“以後,我們要生很多個小蘇錦,很多個小暮白。”

後來呢,他卻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秦家千金女做了她的嫂子,還生了這麽一個眉目清秀的孩子。

她澀笑的一個,哪怕時隔四年,再見這些人,她還是沒辦法做到若無其事。原以為愈合的傷口,其實仍有血水在淌,只是那道傷被藏的很深,被她生生忽視了。

“真可愛!”

她摸了摸小童的臉,燦爛的笑容,像極了暮白小時候。

“今天怎麽有空來……”秦雪把小童打發給了保姆,拉她進客廳,笑着問。

蘇錦正想回答,旋轉樓梯上,傳來一陣高跟鞋聲,一個頭發高盤的貴婦走了下來,幹練精悍的目光在看到她時,馬上迸出了冰冷之色:

“蘇錦,你到底要不要臉,暮白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你怎麽還不死心,還要死皮賴臉的來糾纏不清?”

蘇錦渾身一僵,臉色一下慘白。

這個将她恨之入骨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暮白的母親周玟。

- - - 題外話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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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錦,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十來級臺階,周玟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裏,是那樣的盛氣凜人。

“離開!請你馬上離開!當然,如果你希望老爺子老太太聽見我和你吵鬧氣得心髒病發的話,你大可以在這裏繼續逗留。”

周玟在她沉默中,快步來到面前,指着大門下了逐客令,同時,扔下了威脅之詞。

蘇錦咬了咬唇,不吭一聲,轉身就走。

這絕對是一個厲害的女人,說起話來,常常得理不饒人,曾幾次把老爺子氣背過去,甚至于打過暮白,以前,蘇錦就有點怕她,現在更怕。

所以,她只能放棄見暮白。

心頭,自是苦澀的。

想見終難見,最是可悲。

想曾經,她和暮白,那可是形影不離的戀人啊,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地部——連個最普通的聯系電話都沒有。

今天,她之所以會來這裏找,是因為她知道他昨天回了迦市。這是她向一個在附近別墅區住的同學打聽來的,也知道周玟不在。如果知道周玟也在,她肯定不來。

現在,她人是跑出來了,心呢,卻像被撕裂了一樣,疼的厲害。

見不到暮白,暮笙的事,接下去該何去何從,她是真的真的沒方向了。

坐公交,蘇錦先回了一趟家,她需要平複一下情緒,才能以微笑面對病重的養母。

育才小區三幢七樓,她徒步上樓,神思是恍惚的。

“錦,你去哪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自家門口響了起來。

她楞住,擡頭看到的是那個曾讓她幾番心碎的英俊男人倚在門口,正靜靜的蹙眉睇她,黑條紋的襯衣裹着他寬厚的身子,那站姿是她最熟悉不過的。

一眼萬年,卻是委屈無數,鼻尖生酸。

“眼睛紅紅的,怎麽了這是?是阿姨病情惡化了嗎?”

他跨步迎來,語帶關切。

蘇錦站定,一邊克制着心頭那翻滾的情緒,一邊恍若作夢的輕問:“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一早去了醫院找你,遇上了探病下來的韓彤,說你回家拿東西不在那邊,我就直接來了這裏。”

原來他不在家,原來他們又岔路了。

“找我有事嗎?”

她不打算提自己去過蘇家這件事,那只會平添矛盾。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等了你很久,有點口渴。”

他不答反問,神情是小心翼翼的。

終究是生份了,以前,他何曾這樣過?

她默不作聲,開門。

“進來吧,我這裏只有純淨水!”

這些水是專門給暮笙準備的,那孩子一渴就等不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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