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他在嫌棄她!
不分青紅皂白的在她身上貼下了“下賤”這樣一個标簽。
好吧,真相全在照片上,一般人都會這麽想的。
可他是律師啊,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相信表面現象,而将她想歪?
還讓她別忘了自己是誰的太太?
憋着一肚子委屈的蘇錦,臉色一下慘白,也跟着怒了起來,忿忿然就犟起了嘴:
“靳恒遠,我知道我是誰的太太,可你有把我當太太麽?如果你有把我當太太,為什麽要選擇向家裏隐瞞婚事?為什麽沒告訴你家裏,你娶的是蘇家那個來歷不明的養女?”
靳恒遠目光一利:
“你他媽別給我打岔,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那件事,我要你給我解釋的是眼前這件事:是你在和老男人鬼混……”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那張臉孔,露着前所未有的兇惡。
看來,平常他那溫溫然的臉孔,全是裝出來的。
蘇錦怒極而笑,
叫叱了過去:
“對極了,你說的對極了,我就是那種愛和老男人鬼混的賤女人。
“當初,你就不該不吭一聲娶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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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身有多卑賤,你知道嗎?
“你應該把我的底細查清楚了再娶的,我這樣的女人,哪配得上你堂堂蕭二少……
“你要是嫌棄我,要想離婚,行,天亮我們就去離……”
啪,一個耳光,狠狠掴了下來。
她心痛閉眼,眼窩裏有眼淚逼了出來。
原來,她與他相處的那些暖人的時光,只是一場绮夢……
這個男人,和大多數有錢人一樣,都是靠不住的……
幸好,她沒把心交出去。
如此,真要離婚了,她也不會感覺心疼……
這麽想着,她的意識又漸漸昏沉了。
……
“蘇小姐,蘇小姐,你先生靳恒遠來保你了……”
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又在耳邊叫了起來。---題外話---七千字,今天兩章合一,另加更了一千字。
PS: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在這章、在蘇錦的心理活動中、以及夢境中,感受到某種她對未知将來的彷徨……她在害怕。
☆、140,為什麽他要待她這麽好呢?
蘇錦動了一下,那聲音又在耳邊重複了一遍。
她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一片顯得斑駁的潮濕印跡,大概是下雨漏水漏的,日光燈開着,雪亮雪亮的。
她很努力的眨了一下眼,視線是模糊不清的,好像躺在什麽地方屋?
哦,對,她躺在長沙發上。
視線再一移,就看到了邊上站着的斐哲樹,臉上還挂着一抹微笑:
“你可以回家了!你男人來保你了!”
蘇錦渾身難受的厲害,大概是因為那一記耳光,打得她整顆心都如刀割似的疼了起來。
而意識,有那麽一刻是混沌的。
好一會兒,她才辨清楚他在說什麽。
“我男人?”
蘇錦夢呓似的重複了一句。
對哦,剛剛靳恒遠來保她,把她罵了,把她打了,那模樣,比于萬福還可怕。
想來他已經悔死娶她了吧!
可那人,根本不是她男人好不好?
她至始至終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我沒男人。”
她閉了一下眼,脫口應了一聲。
“嗯?你沒男人,那我算什麽?”
一片黑暗當中,那個溫溫的悅耳的聲音鑽進了耳朵,沒了剛剛那種嚴叱利喝,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
是靳恒遠在說話。
怎麽回事?
剛剛他還在沖自己大發雷霆呢?
轉眼就變得和顏悅色了?
她睜開眼,環視了一圈,是啊,還是派出所的辦公室裏。
和先頭不同的是,之前她是坐的,現在她是躺着的。
她摸了摸額頭,頭發上包了一圈白紗布,這是什麽時候包上的?
發生過什麽事了?
她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疑狐在她眼底泛開來。
她呆呆了一下,目光再一動,只看到靳恒遠站在頭頂後面不遠處正和另一個民警握手:
“麻煩你們了!這件事,我會和他們私下解決的!”
“客氣客氣!”
那民警笑着說。
蘇錦看到蘇暮笙從門外走了進來,沖靳恒遠張望:
“姐夫,可以走了嗎?”
“嗯,幫我把公文包拿着。”
靳恒遠應了一聲,把手上的包遞了過去,轉身走向神情愣愣的爬坐起來,還在摸不着頭腦的蘇錦:
滿身的狼藉,頭上,身上,手臂上,全是血跡斑斑的……頭上的白紗布上也沾着血跡……一陣陣異味,飄散過來,難聞的厲害……
“走吧!先去醫院!”
他來到她面前,用手輕輕在她臉頰拂了一拂,捋掉了一些髒物。
蘇錦還是怔怔的,沒反應過來啊!
“怎麽了?發什麽呆?你這腦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不會是被人打傻了吧!”
他摸她額頭,鼻子微皺,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
她躲了一下,有點無法适應這種親密:
“剛剛發生什麽事了?”
牆上的壁鐘是十一點四十分,她摸了摸頭發,這時間有點不對啊!
“你小暈了一會兒,正好派出所對面有一家醫療門診。剛有醫生過來給你看過。她說問題不大。不過還是建議我們去拍個片子看看……”
他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
可……
“還是不對啊,靳恒遠……”
她努力眨着眼睛,眼前的他是這麽的溫溫可親,那剛剛沖着她咆哮的男人,那個嫌棄她的男人,哪去了?
“怎麽不對了?”
“剛剛你……”
沒把後面那些話給說出來。
她突然意識到:之前自己看到的畫面,可能是夢境。
否則,他怎麽會突然之間性情大變?
老人都是這麽說的:夢境往往和現實是相反的。
“剛剛我怎麽了?”
靳恒遠打量着,細細研究着她的表情:
“兩分鐘前,我一直在辦手續,你又一直在睡,沒和你說話啊……哎,你該不是夢到我了吧……”
“……”
好吧,現在可以肯定那絕對是夢了。
夢境裏的他是讓她害怕的,而現實中的他,卻在沖她笑。
笑容是那麽的暖人,明亮的讓她移不開眼。
“你……怎麽來了?”
她不答而問,心下是記得清楚的,自己還沒來得及打呢,就暈了。
“姐,電話是我打的。”
重新繞過來的蘇暮笙老實交代了一句:
“你剛暈過去了,我吓的半死,就直接給姐夫去了電話。姐夫接到電話就過來。”
那會兒,靳恒遠正帶着小丫陪簡雲吃飯,接了電話,二話沒說,就結束了聚餐,先把小丫送回了家,然後,就飛奔來了這裏。
了解了情況之後,他把臉板的比鐵塊還要青。
二話沒說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于萬福,你想玩,我奉陪。但你要是敢在我太太身上再動半點歪腦筋。我就拿你女兒開刀。如果你想在失去兒子多年之後的如今,再想讓你女兒因為某些醜聞而活不下去的話,你大可以放馬過來。”
不過,此刻的靳恒遠,和早一會兒已是判若兩人,臉上盡是溫溫之态。
他以雙手輕輕攏到了她肩上,眼神深深的,輕嘆聲跟着溢了出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真想把你的腦子劈開來看看裏頭到底藏了什麽想法。”
修長的手指頭在她額頭輕輕戳了一下。
蘇錦垂眸不語,亂糟糟的心,卻因為他那一戳,而塵埃落定了。
“唉,算了算了,看在你這會兒是傷號的份上,我就不和你斤斤計較了。再大的事,咱明天再說了。嗯,現在啊,咱們得去醫院,你的傷,暮笙的傷都得再處理一下……來,我們走了……”
他扶着她。
她沒動,定定看着輕叫了一聲:
“靳恒遠……”
“怎麽了?”
他見她欲言而止,湊過來細看:
“想說什麽話就直接說。幹嘛說一句留一句?”
“那些照片……”
她慢吞吞的欲言而止,沒往下說。
“嗯?”
他等着她繼續。
“只是角度問題。”
她咬着字眼為自己叫不平:
“根本就沒有那些事。”
“就這事啊?”
他反應很平靜。
“嗯……”
“我早看出來了啊!”
笑容在他臉上妖孽似的蕩漾開來——她願意解釋,他表示灰常灰常的高興。
她則呆了一下,他竟這麽容易相信她?
某種異樣的滋味,似洶湧的潮水,在心頭滾滾泛起來。
“走了,我抱你走。”
下一刻,他一把将她抱了起來,一點也不嫌她髒。
她本能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一陣淡淡清冽撲進鼻子裏來,淡淡的暖也從他臂灣間傳遞過來……同時,還能聞到一股幽幽的奶香……那是他女兒身上的獨特氣息,此刻正摻雜在他
的氣息當中。
鼻子莫名的就酸楚了。
他的懷抱,承載着潇苒的整個世界,能讓那孩子明快的歡笑;這一刻,這懷抱給予她的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
哪怕只是這樣簡單的靠着,心,也能莫名的變得安穩。
她突然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潇苒一樣,對這個男人産生了一種放不開的依賴感。
唉!
為什麽他要待她這麽好呢?
這會讓她很為難的。
靳恒遠抱着蘇錦,往外去,蘇暮笙跟在身後,三個人很快走出了大門。
那接待他們的另一個值班民警,來到斐哲樹身邊,用手臂碰碰他,語氣是非常稀罕的:
“這男人,好像有來頭的,之前我在刑警大隊那邊見到他。居然會是蘇錦的丈夫。真是奇了呢!”
“嗯,很有來頭。”
斐哲樹點頭。
“你認得?”
“認得。”
“誰啊?”
他好奇死了。
誰,蕭家的太子爺啊……
呵,蘇家的養女,嫁給了蕭家的太子爺,有趣啊……
蘇暮白苦心經營這麽多年,用心保護着的小女子,竟叫蕭家這位給要了去。
他搖頭直嘆!
可惜了,這一對,怕是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題外話---第一更!
☆、141,靳恒遠,真的可以成為她生命裏的永恒太陽嗎?(小溫馨)
靳恒遠先是帶蘇錦去急診拍了片,醫生說沒事,只是輕微的皮外傷,稍稍配了一點藥就出來了。
時外頭,夜色深沉。
市區這邊,雖一片燈光璀璨,等到郊區,車流漸少,路燈漸稀添。
陸虎一轉彎,進了小別墅,遙控門鑰匙一按,門開,車駛入。
靳恒遠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了副駕駛這邊,蘇錦速度比他快,已下了車屋。
休息了這些時間之後,她的體力已經恢複。
“我扶你?”
“不用,我現在好很多了。謝謝……”
她輕輕說,手,摸了一下發絲,上頭好多雞血都結塊了。
好髒。
她自己都嫌髒,可他卻好像不在乎。
“我上樓去洗一洗。”
她跛着腳,一步一步向臺階走去。
靳恒遠跟過去幫忙把別墅房門打開,用門口的電閥總開關把樓上樓下的燈全給打開了,又溫聲提醒了一句:“小心點。別再摔了。”
“嗯!”
她要強的想靠自己走,他沒反對。
身後,暮笙跟了上來,手上拿着他的公文包。
靳恒遠接過包:
“暮笙,你也去洗洗早點睡吧!”
“哎!”
蘇暮笙乖乖答應,走了兩步,轉而又來了一個急轉身:
“姐夫!”
靳恒遠正準備往樓上去,聽得叫,回頭,應了一聲:
“怎麽了?”
“姐姐是被冤枉的。那于萬福,根本就不是東西……他……他是人渣。”
他黑着臉,一想到那視頻,心裏就冒怒氣,可一時又不知道要如何說明。
“于萬福的事,我會處理的。暮笙,以後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太沖動。實在解決不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來幫你出主意。”
靳恒遠回過身在蘇暮笙肩拍了一下:
“去睡吧,大家都累了!”
“哦!”
溫溫的聲音,對定魂竟有奇效。
他感覺姐夫好像知道些什麽,想問,可一接觸到他臉上隐隐的倦意,就沒再問。
“姐夫晚安。”
“晚安!”
靳恒遠往樓上去。
蘇暮笙噓了一口氣,往自己房內的床上栽了下去。
累死!
還好有姐夫。
閉眼,亂糟糟的心,莫名就平靜了。
二樓,蘇錦不在房裏,洗手間那邊傳來一陣陣流水聲。
他放下公文包,又輕輕下樓,從冰箱取了大壺酸奶,擰開,倒了大半杯,重新上樓,放到她睡慣的那邊,把房內的溫度調了調,把本開着的窗戶關上,去了書房。
等他辦完事重新回到房間,蘇錦已睡在床上,身上睡着那條保守的睡裙,身上蓋了一個被角,床頭櫃上的酸奶已經喝掉了……
他去沖了一個澡。
十分鐘後出來,上床,把燈熄了,一動不動的望着黑朦朦的房間,身邊,她的呼吸漸穩,終于,伸手将她輕輕攬進了懷,聞着她身上的體香,心,跟着安定了下來。
習慣了抱着她睡,沒她在,睡不安穩啊……
嗯,終于又能抱着她睡了。
真好。
黑暗中,他微微一笑。
閉上了眼,睡意跟着就襲了上來。
“謝謝!”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聽到她說了兩個字。
“你……沒睡?”
他訝然低問。
“抱着睡,有點不舒服!”
她輕輕的說,卻沒有掙脫。
“是心裏不舒服,還是身體上不舒服?”
話裏帶話啊!
她不答話。
“氣了我這麽多天,還沒有氣夠嗎?”
“……”
“想要和我談談嗎?”
“現在,我想睡覺!”
她低聲說,至始至終,乖乖的沒動一下。
比他女兒還要乖。
靳恒遠收回圈住她的手臂,改而牽住她的手:
“這樣還會感覺不舒服嗎?”
“不會!”
她的手,也輕輕回握了一下,細細的拇指在他虎口處刮了一下。
他的唇角勾着笑弧:
“那就睡吧!明天天亮我們再好好說說話。”
“嗯!”
自此,她沒再吱聲。
太累。
很快就沉了。
隐約的,她還是能感覺到,最終他還是将她攏進了懷,只是很努力的沒讓手臂上的力量壓到她。
他的手,在她肩背上輕輕拍着。
那感覺,就像小時候,自己睡在破席子上,奶奶一邊搧着扇子,一邊哄她睡覺……很安穩……
漸漸的,她就睡了過去!
那一刻,他的懷抱,給了她一份難言的安全感。
清晨。
一聲慘叫從花田間的別墅尖利的傳出來。
靳恒遠剛送完蘇暮笙上學回來,才泡好了一杯茶,正打算看一會兒報紙,就聽到了蘇錦的叫聲。
他莫名一驚,飛快的往二樓狂奔而上,破門而入。
房內光線有點暗,窗簾還沒被拉開。
他忙把燈給打開。
床上,蘇錦扶被而坐,一臉的驚恐,正在那裏急喘,整個人都在發抖,臉上的紅腫在燈光下顯而易見。
“沒事沒事!做噩夢呢!”
他坐上去,扶住她,輕輕的拍着。
蘇錦身上全是汗,臉上更露着悲痛之色,放縱着任由自己靠到了他肩頭上。
好一會兒,蘇錦才平靜下來,目光卻是癡了一樣的望着窗外那一縷悄然射進來的陽光。
“能和我說說嗎?都夢到什麽了?害怕成這樣?”
靳恒遠試圖和她說話。
“你不會想知道的!”
好半天後,她才應了一句,聲音帶着宿睡起來的暗啞,以及受了驚吓之後的隐隐顫栗。
“你不說,怎麽會知道我不想知道。事實上,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他将她的發扶到肩後,蒼白的臉色,襯得那幾處青紫,令她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來,看着我,和我說說!”
輕輕的鼓勵,誘惑着她。
他溫溫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憐惜,勾動着她心頭最柔軟的心弦。
“我……我夢到了姑姑了……”
她舔了舔有點幹的的唇,看着自己那只被他牢牢抓着的手。
“然後呢?”
“她在病房內又哭又叫,一會兒哭着叫至誠叔叔,一邊叫着小寶寶的的名字……頭發亂蓬蓬的……”
她吸氣,狠狠咬了咬唇:
“我去勸她,畫面突然就變了。
“我抱到的是一具僵硬的屍骨,被凍成了冰塊,躺在冰棺裏,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的死不瞑目。
“我想去合上她的眼睛,姑姑突然動了,一把将我拉了過去。
“然後,我看到自己代替姑姑躺在了裏頭……我看見我
死了……而你就在邊上看着我,冰棺的蓋子擋住了我的視線……
“可我聽到,你二姑姑蕭至南在和你說:這種女人,配不上你的,真要進了門,就只會污了蕭家的門楣……死了倒是幹脆。他們蘇家已經害了我們一個兒子,你不能再被她們給禍害了。”
她終于擡頭看他,面色慘然:“最後,我看到我被推進了焚燒爐裏,火好旺,我哭着叫着,可沒有人來救人,燒得我好疼……真的好疼……”
“疼”字顫了幾次,才從嘴裏跳出來。
靳恒遠靜靜的看她,伸手,将她圈進了懷裏,什麽也不說,只是輕輕在她背上了拍了幾拍。
她靠着,閉着眼,吸着他身上能揪痛她心腸的氣息,啞啞的聲音繼續說着:
“我……我不止一次見過你二姑姑。第一次,她把我姑姑教訓的顏面無存……板着臉的模樣,嚴厲的讓人不敢直視。就好像我姑姑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一樣。第二次,是我姑姑死在北京的時候……她……”
“噓……別去回憶那些了。”
他親她發頂,親她額頭:“蘇瑜阿姨身上發生過的事,不會在你身上重演的,相信我。現在的蕭至南管她自己兒子都管不了,怎麽可能來管我的事?好了……沒事的。”
他撸着她的手臂,細細端祥着,去給倒了半杯溫水,遞過來:“喝口水。冷靜一下。現在七點半。早餐還熱着,刷牙洗臉,把肚子填飽了,我們再來談,今天我不上班。”
蘇錦接了過來,滋味雜成的看他。
“我下去等你!”
他轉身離開前,将燈關了,把窗簾唰的拉開,明媚的陽光一下子全照射了進來。有點刺眼。
她怔怔看着杯中清亮透明的水,舉杯一口喝盡,不冷不燙,剛剛好——那種溫溫的感覺,就像當年蕭至誠叔叔給人的印象一樣。明晃晃,就像那東升的太陽,又暖,又亮……
可靳恒遠,真的可以成為她生命裏的永恒太陽嗎?---題外話---明天見!
☆、142,亭下談心:那時,她曾想結交蕭璟珩
蘇錦去洗漱,洗浴間內的髒衣服已經被收拾了去。
臉上,有些地方是青紫的,不知什麽時候,又被新抹了藥膏。
他抹的吧!
換了一條長裙下來——那裙擺可以蓋住膝蓋上的傷,穿褲子的話,太容易碰到生疼屋。
樓下,前門後門洞開着,一陣陣帶着花香的空氣在流動。
他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茶,手上拿着報,看到她下來,微微一笑:
“早餐在餐廳,給你盛好了!”
她應聲去吃。
很香的瘦肉粥,灑了一把蔥沫兒,很勾人胃口,熬的也恰到火候。
吃完,洗幹淨,回來,他依舊坐在那裏看報,坐姿是那麽的優雅。
這個男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養眼的,比蕭至誠叔叔還要富有魅力。
蕭叔叔是文質彬彬的,謙恭有禮的。
靳恒遠呢,透着一股子野性,一種不馴。
不過,他很好的将這種野性的不馴,以一種迷人的紳士氣度給駕馭住了。
“看了這麽久,在我臉上看出什麽名堂來了嗎?”
靳恒遠笑着放下了報紙,幹脆把臉全朝向了她,大大方方的讓她看個夠。
“看不懂你。”
站在幾步遠處,她說,聲音很輕。
“真要一眼就把你看透了,那我多沒面子啊!”
他笑着站起來,幾步跨到她面前,細細看她臉上的青紫:
“還疼的厲害嗎?”
“還行!”
她捂了捂額角,那邊最疼。
剛剛,她新換了創口貼。
“有點破相。得在家養幾天。哦,對了,我已經幫你打電話請過假了。這一周,你天天都得給我在家待着……哪也不準去了。”
他叮咛,語氣像一個嚴厲的家長在管自家那個不聽話的孩子。
“最近,老請假。”
蘇錦覺得不合适。
“真這麽去上班,你覺得好看嗎?”
是不好看。
肯定會招來同事們關切的詢問的。
那可不好回答。
“嗯,不去了!”
她點下了頭。
靳恒遠見她同意了,臉上泛起溫笑,轉了話題:
“出去走走?現在外頭太陽不燙,風也涼爽……花也開的正好。”
蘇錦往外探看了一眼,的确是一個晴好芳芬的日子。
“好!”
她點頭。
“要不要我扶你?”
“我沒那麽嬌弱。”
“嗯,我知道你不嬌弱。你啊,就像花田裏頑強的小草,不管風吹還是雨打,或是灑除草劑,它都能堅強的生長。萎靡不振,只是一時的,只要春風一吹,這依舊能長得旺盛……所以了,我說想扶你,其實是想沾你便宜。”
他沖她眨眨眼,笑得有點壞壞的:
“扶着你,你身子軟軟的靠着我,很舒服。”
蘇錦怔怔看着,心上有點點漣漪泛起——他對她的好,她感受得到的。
只是……
唉!
她默默接受調侃,領頭往外頭走了出去。
靳恒遠依舊微笑,能看到她在自己眼皮底下,這麽娴娴靜靜的,哪怕不說話,也是好的。
他跟了出去。
這邊離花田很近,單行車道兩邊種滿了高高的水杉,清晨,蔭蔭一片,風一陣陣吹來,真的很涼爽。
花徑是以鵝卵石鋪成的,不到一米寬,兩邊是矮灌木,綠綠蔥蔥,縱橫交錯在那一片花田內。
走在花徑,香氣四溢,空氣
是宜人的。
花田裏,老姜夫妻在指揮着工作人員在忙碌。
一些附近在居民,正在前邊一處廣場上,有跳舞的,有練太極的,更有在慢跑的,各有各的怡然自樂。
靳恒遠帶着蘇錦來到一處田間小亭,很精致的亭子,南北對襯共有兩座,常有人去那邊閑坐聊天。
大理石制成的石桌之上刻着圍棋棋盤,此刻,也不知是誰給端了一副茶具置于其上。
想來是他讓人給準備的,因為他已在那裏開始斟茶了。
“知道為什麽我會知道這個地方嗎?”
他推了一盅茶過來,示意她坐下。
她默不作聲接過,聽着。
“十四年前的秋天,我跟我小叔叔來過這裏。那次,我和蘇瑜阿姨見了一面。唯一的一面。”
後半句,令蘇錦擡起了頭來,心下有點訝然。
這事,她倒是沒聽姑姑提及過。
不過,也不奇怪的。
畢竟,她是孩子,姑姑不可能事事都和她說。
“哦,是嗎?那在你看來,我姑姑是怎樣一個女人?”
她輕輕開了口,很想知道姑姑在他眼裏到底算是怎麽一個存在?
問完之後,她又強調性質的補上了一句:
“我要的是實話。”
靳恒遠給了八個字:
“素雅明麗,弱不禁風。”
中間頓了一下之後,他繼而又道:
“第一眼印象,符合我小叔叔擇偶的标準。那家夥,看着書卷氣重,可大約是因為打小練武練的多了,骨子裏藏着一股子大男人氣,喜歡保護弱小。”
蘇錦不說話,心下是認同的:一柔一剛,他們相得益彰。
可惜……
她神情一黯。
靳恒遠呷了一口茶,繼續說:
“我第一次知道蘇錦這個名字,也是從我小叔叔嘴裏聽來的。
“那時,我和他雖少有聚會,但一有機會,他就會不經意的提到你,總誇贊你是一個靈氣十足的女孩子。
“可惜那一次,你沒跟你阿姨過來,否則我們可能會早認得好幾年……”
這話讓她走出了黯然的心情,而為之一怔。
那一年,她十二歲,而他十八歲。
那時候,她其實已經有聽說過蕭璟珩這個名字了,蕭至誠叔叔時不時會在她和姑姑面前,提到他這個侄子的。
“我家璟珩啊,和你們家暮白不一樣,從小就是調皮搗蛋鬼。直到這幾年才算是像個人樣了,知道正正經經讀書了。
“還別說,那孩子還真是有點能耐的:一用了心,讀書就像在吃大白菜一樣,什麽科目都難不倒他……成績回回年級第一。
“那個轉變啊,直把我家所有人都驚懵了……
“嗯,以後有空一定帶他過來認得一下咱們家的小錦妹妹……”
蕭叔叔每次提到他時,語氣總是引以為傲的。
那時,她還真有那樣一種想要結交這個蕭璟珩的想法,好奇他和暮白比起來,能有怎樣一種不同。
想不到,當年無緣結識,若幹年後,卻結下了這樣一種緣。
等一下,她眼神突然一凝。
靳恒遠說過的,他會和她登記,原是曾經認得她。
難道是因為蕭叔叔很多年前給他看過她的照片,所以他才會在六年前于暗中關照了她,繼而有了一個月前欣然同意結婚的事的發生?
好像,能說得通了。
她想問,他卻在坐在那裏,聞茶輕啜,徐徐往下說道了起來:
“我爺爺一共生了八個子女。一共是四男四女。
“我父親蕭至東是長子,二姑姑至南,三姑姑至西,四叔至北,五姑姑至陽,六叔叔至閱,七姑姑至馨,八叔至誠。
“其中八叔至誠是我爺爺中年得子,又是男丁當中唯一一個繼承了我爺爺志向進了部隊、并在後來做了軍校教官的人。
“至于家中其他人,我父親行商,只對賺錢感興趣。事實證明,他的确有從商的天份,所以,才有了他今時今日的商業帝國。
“我四叔走的是仕途。憑着我爺爺的關系,他在這條路上,那自也是走得順風順水。至今為止,他的官運一直亨通。
“至于四個姑姑,嫁的都不錯,兩個姑姑是軍人,相對的嫁得姑父也就是部隊裏的人,另外兩個,一個經商的,一個從政的。
“蕭家每個人都混的不錯,同時,都遵循着低調的作風。
“在外,蕭家是神秘的。---題外話---第一更!
☆、143,思往事,敞開肺腑道舊痛 (要看哦)
“其實再怎麽神秘,也都一樣,開門六件事,柴米鹽油醬醋茶。
“若非要找出幾點與別人生活不同的地方。在我看來不外乎兩點。
“一,蕭家人個個都忙,子女想見父母一面,得事先預約。
“二,生活圈子比一般人要大的多。日常接觸到的,都是一些平常人高攀不上的人物梅。
“這樣一個生活圈,只要你能抓得住機會,就能很好的發展自己的事業。
“我在律師這一行,之所以能混得好,人脈是其中主因之一。
“現在,我來說說小叔叔蕭至誠。
“我和他,只差了八歲侃。
“他是爺爺奶奶膝下最小、也最知道孝順父母、以父母為重的孩子,為人溫厚,脾性極好,身手也了得。
“蕭家雖然是個大家族,可蕭家人一年到頭都在外頭,一家人想一起吃頓團圓飯,難如登天。也就過年的時候,才有機會湊到一起。
“在蕭家,平常時候是極為冷清的。爺爺雖然有四個兒子,可是膝下孫子少得可憐。就我和大哥。四叔和四嬸沒有生,只領養了一個女兒。六叔至今未娶。
“我媽嫁進蕭家時,我爸和其亡妻已生過一子。再婚之後,長子是養在我爺爺奶奶身邊的。後出生的我,一半時候是被我媽慣着養的,一半時候是承歡在爺爺奶奶膝下過來的。
“外孫是有,不過,少有見面的時候。
“小叔叔比我大哥早出生沒幾年,而且是打着計劃生育的擦邊球出生的。因為這事,我爺爺還被處分過。
“因為年紀差得不是特別大,所以打小,我們就混在一起,與其說他是我們的叔叔,不如說更像長兄。
“小的時候,我活的最自由,因為我媽喜歡将我散養,縱容我玩的像野猴子一樣。
“她常說,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兒。等他長成了,孩子氣自然而然就會沒了。
“我爺爺奶奶最受不了我媽這種脾氣,因此,養在他們身邊時,爺爺愛用部隊裏那一套對付我:要我學這學那。
“練散打就是那個時候被爺爺逼着才練出來的。由小叔叔親自教的。
“所以,比起我哥,我和小叔叔,肯定來的更親。我哥身子弱,打小嬌貴,根本沒辦法又跳又跑的。直到青春期身子骨才結實起來。
“說起來,我和小叔叔處得時間也不是特別的長久。
“我在中學裏混的時候,他已經大學畢業進了部隊,一年難得回來一趟。
“十六歲那年,我也正式告別嘉市,去了北京讀高中。
“那時,我媽和我爸已經離婚。為了安撫爺爺奶奶,我和我妹妹全歸在蕭家名下。
“小叔叔二十五歲時,我奶奶病了一場,家裏走了關系,把他從北京調回了嘉市這邊的軍校。
“我小叔叔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他才思敏捷,卻不愛炫耀。
“他說他一輩子只想談一次戀愛,愛一個女人。
“從小到大,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孩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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