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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某個老男人好一陣心花怒放。
“哦,是嗎?”
他笑的應:
“那請再幫我問問我婆娘,她有多高興?”
她閉眼而笑,唇角上揚:
“非常非常……非常高興。”
旭日東升,他們的生活,在燦爛中開啓了新的篇章……
靳恒遠言出必行。
早餐時,他就和家裏的幾位長輩說了他們打算回嘉市的打算。
“爺爺奶奶那邊,我還沒帶小蘇去見過……現在,他們都催急了……再不帶過去,爺爺又要跟我生氣了。”
他還把蕭老爺子一遍遍打來的電話翻出來給母親和姥姥姥爺看,他們雖然戀戀不舍,但也只能放行。
“那就把福妞帶過去吧……兩個人都上班,誰來照顧你們的起居飲食?”
姥姥想給他們這個小家塞一個廚娘過來,被靳恒遠拒絕了:
“不用了,我那邊請了人的。把福妞帶去,就得把人家給辭了。吵人鱿魚的事,我做不出來。您二老放心,我啊,我一定保管把我媳婦照看得好好的。等您二位再瞧見她啊,一定會說,哎喲,這是誰啊,怎麽肥成小肥豬了呢……過年可以宰着下鍋了……”
他故意逗着樂。
害得姥姥忍不住都瞪起眼,眉梢卻是挂着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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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胡說什麽呢,光靠你,養得肥誰啊,瞧瞧你這小身板,瘦得跟豬排似的……”
“姥姥,這不叫豬排,這叫身材有型。”
靳恒遠笑着糾正,看到自己的小女人在身邊低聲笑。
靳媛沒有再留這對孩子,各有各的工作,都是忙碌的人,恒遠因為小蘇的事,已經耽誤好多天工作了,上回一個重要的官司,本該由他出庭的,最後不得不臨時換人,好
在之前他的工作做的到位,案子到底還是贏了,但一直這麽擱置工作總歸是不好的。
早餐後,靳媛催着蘇錦回房把她給置辦的衣服全給打包帶回去,自己則拉着兒子一邊在園中走,一邊交待起來:
“小遠,工作上的事,回頭你好好安排妥了,結婚的日子呢,你和小蘇私下裏自己琢磨琢磨,哪幾個日子合适,自己先選一選,我們這邊呢,還是以你們的意見為重的。還有,勸勸小蘇,她在那家破公司,沒什麽前途,我看啊,倒不如來酒店幫我忙……”
她是有一機會就想把靳恒遠拉回去。
要是能把小蘇抓在手上,就不愁那小子不上勾,乖乖回來幫忙。
靳恒遠是什麽人,哪能不懂老媽那心思,一笑說:
“媽,小蘇學的是設計,您讓她去管理酒店,她一竅不通的門外漢,怎麽勝任得了?您啊,您還是饒了她吧!”
“那你回來幫媽媽,一邊帶着她,這不是兩全了。媽媽的酒店以後總得有人管的吧!”
“媽,您還這麽年輕,再幹個十幾二十年沒問題的,到時,中天也長大了,您肯定後繼有人。我呢,我還是比較喜歡做律師。”
靳恒遠笑着推托。
“中天還說他喜歡當鋼琴家呢!你們這一個個只顧自己喜歡,不顧媽媽死活的,是想氣死媽媽啊!”
對于這事啊,靳媛那是滿肚子火氣。
“您放心,等您幹不了了,我再考慮要不要來幫你。現在嘛,早着呢……”
他挽着母親,對于自己的立場,是寸步不讓。
“哎,我說我就不明白了,你都說了會放棄你爸那邊的繼承權,媽媽這邊的酒店,你怎麽還是這麽不上心呢?”
靳媛歪頭看。
兒子的心思啊,她是越來越難懂了。
一提到這事,靳恒遠立馬打住了步子,臉孔上也斂了笑,還收回了手,雙手插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挑着下巴,靳媛審視兒子,感覺有事。
“媽……有件事得和您說一說。我有可能得去幫爸一陣子。”
他斟酌着說,看到母親的眉心一下皺了起來:
“……什麽意思?你不是說……”
那語氣都急了。
“媽,爸病了……”
靳恒遠靜靜搶斷。
靳媛一愣。
“回北京前,我去見過他,對他說了:只要他去接受治療,公司那邊,我可以幫他一幫。他說他要考慮。媽,要是可以,我希望您能勸他一勸。相比之下,您的話,他可能更能聽得進去。”
話,說的很嚴肅。
這讓靳媛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腦子裏叮就打起了警報:
“什麽病?”
靳恒遠吐出了那個病名。
靳媛的臉色一下發白起來。
“早治療希望大。這事,我不打算和爺爺奶奶說。只和您提一提,省得哪天您聽說我去了那邊,就急了。媽,拜托了,一定找個機會給他打個電話……”
他低低央求着。
曾經,他是那麽的怨父親負了母親,好好一個家就這麽散了,可現在他卻盼着他還能好好的走下去。現在這社會,人活百歲不稀奇,五六十歲沒了那讓人唏噓。
“我算什麽?”
靳媛淡淡自嘲了一句:
“當初做他媳婦時,他都一句話也不聽我的,現在我是別人的媳婦,他怎麽可能聽。”
“媽……”
“行了,電話我會打的。即便不是夫妻了,至少還是前夫妻。”
“謝謝媽。”
靳恒遠的由衷的道。
“好了,我回去了,得去把你和小蘇的中藥給整理一下,到時一定記得要好好吃啊……”
“嗯
!”
靳媛拍拍兒子的肩,淡一笑,在兒子的答應聲中優雅轉身。
靳恒遠目送,心裏惘然若失:
父親對母親的那份心思,他沒有和母親提及過。
因為已經遲了。
那份遲到的愛,不該再去擾了母親如今這樣一種靜好的幸福婚姻。
但他相信,母親的話,父親一定會聽。---題外話---明天見!PS:親們覺得,要不要把蕭至東給寫死了?
☆、232,知足,常樂;甜蜜,爽斃
靳媛回主屋,整理那些中藥,本來是一包一包獨立包裝好的,想要熬,就得每樣一份自己配起來,有點麻煩。
她怕那兩個孩子沒那耐性處理這種瑣碎的事,就叫了人幫忙着一起去弄射。
理着理着,胃疼了起來——都是工作時候,忙累了,餓壞的。
她取了杯子去接水,打算吃點藥,心裏則在嘆。
怎麽就得了那樣的病了呢?
那麽健壯的一個人,好好的,說得病就得病,完全不給人機會。
想想那喬布斯熬了八年,最終還是死在這上頭的,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壞了起來。
那個男人,雖然沒給她多少值得幸福的回憶,可他總歸是給了她兩個孩子的男人,是她曾經發了瘋愛着的人。
如果不是他太過于執念宗潔,他們何至于走到那樣一個地部?
恨嗎礬?
曾有過的。
可是,她不是那種無情的人,因為恨了,就想咒他死。
實在沒必要那麽小氣。
當人生走到一半,雖各奔東西,平常也再無消息往來,可她不會刻薄到要在背後看別人的悲劇。
大家都過的好好的,才是最好的。
何況,她早已看淡過去。
人吶,心态得平和,平和才知足,才常樂,才懂得惜福。
以前,她就是太好強,太想征服那個男人了,最後反傷了自己。
下午一點,看着載着兒子和兒媳的私人飛機一飛沖天,靳媛心頭甚是依依不舍,每個人,都會經歷各種聚與散。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傷離合,這是最最無奈的事。
而死亡是人一生當中最無奈的分離。
一旦死別,便是永恒的再不相見。
她輕輕一嘆,在離開機場坐上自己的車子後,默坐良久,終還是給蕭至東打了電話。
通是通的,只是沒人接。
這情景,和以前一樣。
每一次,她這個做妻子的想找自己男人,總是不可能第一時間找着他——有時是他的秘書接的,要不是他的首席秘書已婚,且家庭和睦,她都會懷疑,那是他的什麽人。
人吶,往往會因為太在乎那個人,那個人又不給自己安穩感,才會疑神疑鬼生出種種猜忌出來。
正當她準備放棄時,倒是通了,那邊傳來蕭至東低低穩穩的聲音:
“阿媛?”
永遠是那樣的不冷不熱,稱呼是親近的,哪怕離婚後,他還是這麽叫着,可嗓音是冰冷的。
“嗯。”
很久沒打了。
她與他,電話裏,除了公事,一向少話。
“有事?”
“沒事!”
“哦,沒事那我挂了,我在……開會!”
“……”
他開會時,一向不接電話,看來她真是打得不是時候。
“等一下。”
她還是叫住了他。
“你說。”
依舊該死的惜字如金。
算了,這個男人,死性如此,她早已不在乎。
“聽兒子一句吧!”
她輕輕一嘆,目光睇着窗外的一片繁華,車來車去,多數是為了工作而奔波,可是:
“人活一輩子,不該單單只為了工作。都是有點歲數的人了,該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
那邊,一陣靜默。
“哎,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死氣沉沉的談話真是讓人不痛快。
“有!”
好半天,他才答應:
“知道了。我忙,就這樣吧!”
匆匆就給挂了。
靳媛都來不及說再見。
嗬,這老小子,越老脾氣越大了啊……
她瞪了一眼手機,無奈的收了起來。
适時,手機上,響起易梵的來電:
“老婆,晚上有個宴會,你幫我配身衣裳,等一下,我回來換,到時一起去啊……”
“哦,好的,知道了……”
靳媛微笑答應……
現在,她的生活,是易梵的天下,那個男人,給了她全新的生活向往。
屬于蕭至東的時代,已走遠。
她不願再想。
香港那一邊呢,蕭至東靠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腳下忙忙碌碌的芸芸衆生:
人活一輩子,的确不該單單只為了工作,可現在的他,除了工作,生活當中已經找不到其他任何精神寄托了……
他靠在那裏,背影寂寂,是何等的孤單。
雲端深處不勝寒,無人為他暖。
生與死,已無所謂了
。
這一趟回滬,靳恒遠和蘇錦坐的是靳媛的專機。
飛機上,蘇錦打量着,輕嘆:“坐了兩回專機,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私人飛機的廬山真面目,說來誰信。”
靳恒遠笑着将她摟着,閉着眼——坐飛機不知道坐了多少回了,這是第一次覺得有意思,因為有她在身邊。
與女人閑聊,是他以前覺得最無聊的事,可當對象變成她時,他竟覺得那麽的有滋有味。
後來,不知不覺聊到了靳媛,聊她現在的婚姻。
靳恒遠說:“易叔是我媽的愛慕者,他是頭婚,沒結過婚的,比我媽小三歲,卻很能包容我媽的女強人脾氣。要不是易叔沒孩子,我媽也不會冒險再生育。這一次,我媽是真得到自己想要的婚姻了。”
蘇錦自是看得出來的:婆婆和易叔很恩愛。
一個女人,再如何堅強,得不到婚姻幸福,一切都是白搭。
“對我媽媽印象如何?”
他忽然問。
“非常好。”
蘇錦由衷的說。
“很親切,很溫柔,很無微不至,會讓人覺得,這不是婆婆,而是自己的親生媽媽一樣。”
靳恒遠聽得滿意極了。
兩小時後,靳恒遠和蘇錦下了飛機,去了停車場,他的車停在那邊。
是一輛藍色法拉利跑車,又拉風,又炫眼。
上了路後,蘇錦想到了那輛被撞得有點慘的越野車,問:
“那輛路虎還能修嗎?”
“修不好了。”
他轉頭看:
“不喜歡這輛?”
那眼神,他看得出來。
蘇錦點頭:
“太招眼。還是那輛好。”
“好啊,改明兒,我們再去挑輛路虎。平常上班,我也不可能開這車。到時,你也換輛……你那雪佛蘭呢……”
他想處理掉那輛小破車。
蘇錦立馬搖頭如搗蒜:
“我喜歡那雪佛蘭。恒遠,麻煩你別再嫌棄它了,我覺得合适就好了。我可不想開一輛大奔出去,讓所有人都認為我被包養了……金輝是個小地方,在那工作,開那車剛剛好。總之,不許動我那車的歪腦筋。我和你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呀,幹嘛……”
車,猛的就在路邊給剎住了,男人很具危險性的眯了一眼過去: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這話,讓他超級不爽。
“那我算是你什麽人?嗯?”
這丫頭自覺性太差了。
蘇錦笑。
這人咋回事?
這點小事都津津計較。
“老公。你是我如假包換的老公。”
她甜甜的稱呼。
這稱呼讓靳恒遠頗為滿意:
“既然是老公,怎麽就成不同世界的人了?”
“好吧好吧!算我說錯了,是不同工作圈的人。所以,請別用你那一套來衡量我。生活只要自己覺得舒服就行了……”
“光承認說錯,是沒有用的,由于你的措辭不當,已造成我心靈嚴重受傷,來,親一下,安慰安慰我那是必須的……”
他指指臉孔說,厚臉皮的要求着。
“……”
蘇錦瞪他一眼,原來他存的是這個想法啊,怪不得還刻意把車給停靠了下來。
而她居然還湊過去真親了。
“行了吧!”
呵,她笑眯眯的。
這個時候,她忽蒙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所有權感:
這男人是她的,只要她高興,就能随時随地親上一親,這種親呢的感覺,原來是這麽的爽,簡直是爽斃了。
男人自是滿意的,重新發動了車。
他們沒有在上海停頓,而是直接往嘉市下來。
路上,蘇錦靠着睡了過去,并且還做了一個美夢。
她夢到自己懷孕了,剛拿到孕檢單,上頭的結果是,陽性。她看着,愣了愣,又高興,又心慌,又煩躁。
煩躁的是,這樣一來,她就沒法工作了;心慌的是自己還沒準備好做媽媽呢;高興的,那該是一件讓他欣喜的事……
“小蘇……在笑什麽?嘴巴都歪了?”
耳邊,男人低低問了一聲。
她呀了一聲,吓到了,眼一睜,哎喲,原來是做夢——白開心一場。
“都夢到什麽了?”
靳恒遠好奇死了。
“不告訴你。”
她才不說呢!
“咦,這都到哪了呀?”
看着眼前陌生的竹園,她愣了愣。
“嘉市蕭家老宅。”
靳恒遠回答。
“什麽?”
蘇錦再次瞪大了眼,才從靳家回來,現在又去了蕭家?
她以為,她可以回家喘口氣的?---題外話---第一更!
☆、233,夫妻齊心,她反問:“為什麽我就不敢上門來了?”
“你怎麽都不給一點心理準備的呢?”
她有點急了。
“不需要準備。走了!礬”
靳恒遠替她開了車門射:
“爺爺奶奶很和氣的。他們已經眼巴巴等好些天了。”
他牽起她手,走下去。
不管怎麽樣,蘇錦還是緊張的,某些陰影,不是說消散就能消散的。
“別繃着臉啊!沒事的。之前,我和你說我媽很好處的,沒騙你吧……我爺爺奶奶也好處的……小姑娘膽子怎麽這麽小,死都不怕的,怎麽會怕見長輩?”
靳恒遠輕輕取笑起來。
蘇錦想想也是,有什麽好怕的,人家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可能撲上來咬她幾口的。再說了,他們想咬,還有靳恒遠給邊上護着呢,心情這才舒展開,開始用一種新奇的目光打量起這座老宅。
他們剛剛所處的位置,是車庫,庫房內停着幾輛車,出來這邊是一片竹園,過去是個花園,主體別墅隐沒一片翠綠之間。
“這園子挺大哦!”
蘇錦低低道了一句。
“嗯,是挺大。祖傳的地基。不過,嚴格來說,這邊不是蕭家的宅子……”
靳恒遠講述起來。
“那是誰家的?”
蘇錦稀奇的問。
“這是伊家家傳的地兒。我奶奶姓伊,是漢族人,爺爺是蒙古族人,小的時候,是養在馬背上長大的,年輕時候,最擅長的是騎在馬背上彎弓射雕。我五六歲的時候,最喜歡看爺爺射箭,練槍靶子了……”
蘇錦聽着新奇極了。
靳恒遠繼續說:
“爺爺是打過仗的,家裏人在八年抗戰中全死光了。也另外娶過老婆的,因為戰争沒了。不過,他到始至終是一個樂觀的人。并沒有被這樣的人生給打倒了。
“我奶奶是爺爺的續弦。小了我爺爺好幾歲。
“那會兒,伊家是這邊的大族。爺爺在這邊駐軍,奶奶則是文工團裏的一員,上臺表演時奶奶摔了一跤,摔傷了腳,是爺爺背着去看的大夫。兩個人,就這樣對上了眼。
“這在爺爺眼裏,那是美談。因為我奶奶年輕時候是個美人且是個才女。
“那會兒,伊家還不同意這門婚事呢……一來我爺爺年紀大,二來我爺爺就是一個當兵的,沒啥收入,又是個老大粗,在長輩們在看,這兩個根本就不配。不過,是奶奶看中了爺爺,後來就在首長的撮合下結了婚。
“婚後沒多久,爺爺去抗美援朝了。奶奶就守在家裏等他回來。
“後來,爺爺立了軍功回來了,還晉升了軍銜,然後才生了我父親。
“之後,在我奶奶的熏陶下,我爺爺讀書進步飛快,還拿上了文憑。
“文~革時,奶奶曾被人批鬥過,爺爺也曾受過一些牽累。
“那時,有人曾讓爺爺和奶奶離婚,撇清關系,爺爺不肯,奶奶呢一直熬着,後來,終于熬出了頭……
“十年動~亂結束後,伊家的宅子被還了回來,奶奶就把家裏這份家業轉到了爺爺名下,讓爺爺成了戶主。
“我媽嫁給我爸時,曾在這裏建了一幢洋房,我爸親手設計的,用料裝修什麽的,全是我爸的手筆。當時是花了巨資的,這些年,也沒少花錢保養它,所以,至今,它仍是這邊老宅當中堪稱最漂亮的一幢。
“我的童年全是在這裏度過的。等一下,我帶去到處轉轉。四處挺幽靜。
“對了,那邊還有自留地,爺爺奶奶閑來沒事,就會自己種菜吃,他們一直嫌外頭的東西不幹淨,什麽都要自己種自己養的……那邊還養了一群雞鴨鵝呢……另外還養了幾頭羊,過年的時候宰着吃了……在竹園子另一頭……專門讓人養的……
“我爸一直讓他們別這麽折騰,可他們不幹,非說老骨頭适當的多點運動,與身體有益。生命在于運動,我們都拿他們沒轍,反正,都是上了歲數的人了,就只能由着他們愛怎麽着就怎麽着了……高興是最重要的。”
靳恒遠一邊走一邊介紹着這邊的歷史,還指着方向,給她認地方。
蘇錦本來覺得,老首長應該是那種又嚴肅又一絲不茍的人,經靳恒遠這麽一說,爺爺奶奶的形象,一下變得平易可親、地氣兒十足起來。
幾分鐘後,蘇錦見到了那幢很洋氣的別墅,整個建築風格偏向民~國時的特色,之前翻新過,外觀又加上了一些現代氣息,白牆紅瓦,綠樹成蔭,花草滿壇,那規模那氣派,絕不遜于如今新建起來的各種別墅類型。
上臺階時,迎面走來一個人。
蘇錦看着這人就窮緊張,這人是蕭至南,因為左耳邊有顆紅色的痣,那是蕭至西臉上所沒有的。
蕭至南一看到蘇錦,臉色越發沉得像黑碳一樣,聲音也是冷的厲害:
“居然還真敢上門來啊?”
靳恒遠也跟着皺了一下眉:
“二姑姑……”
那語氣是在提醒她,別太過了。
“為什麽我就不敢上門來了?”
蘇錦則輕輕反問起來:
“二姑姑,恒遠的爸爸媽媽都已經認可我這個媳婦了,就法律上而言,我和恒遠又是合法夫妻,今天,恒遠帶我來看望爺爺奶奶,盡孫輩孝道,我們需要有敢不敢這樣一個說法的嗎?還是爺爺奶奶不歡迎我?如果是爺爺奶奶不歡迎我,請他們親自哄我走……”
她完全不假以顏色,當即反擊了回去。
“別瞎想,是爺爺奶奶一遍遍催着我帶你來的。”
靳恒遠護着她,低應了一聲之後,轉而擡頭淡淡對蕭至南道了一句:
“二姑姑,您來這邊陪爺爺奶奶,借着這機會散心歸散心,可別把您的不愉快全帶給爺爺奶奶。兩位老人都一大把年紀了,圖的是一個身心愉快,您可千萬別氣着他們了。”
面對這對小夫妻齊心的一唱一和,蕭至南臉色微變,氣得渾身一顫,卻啞口無言。
冷哼一聲後,沒再說什麽,挎了籃子,轉身繞開他們走了。
別人家的事,她不管總可以吧……眼不見為淨。
“二姑姑就這樣一個脾氣。你不用管她的。以後一年也難見上一兩面的。”
靳恒遠寬慰她。
“嗯!”
兩人拾級而上,進了別墅大門,裏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叫:
“至南啊,你在和誰說話啊……”
“奶奶,是我呢!我回來了!”
蕭恒遠揚聲高叫了一句。
進門,一個白發娴靜的老婦,戴着一副眼鏡迎出來,在看清門外來人時,臉上浮現歡喜之色,轉頭直沖裏頭叫嚷起來:
“老頭子,快來啊,小遠來了啊……還有小遠媳婦……”
那興奮的語氣,還真是讓蘇錦小不好意思了一會兒。
沒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腰杆筆直的白發老頭從裏頭跑了出來,也戴着眼鏡兒,手上還抓了一本書,乍一看,和靳恒遠有幾分像。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靳恒遠放開了蘇錦的手,上前和老太擁抱了一下。
老太樂呵着拍了拍他的寬肩,目光直往蘇錦身上瞄:
“快快快,快介紹介紹……”
“是,奶奶,這就是我的新媳婦兒,您的新孫媳婦小蘇,小蘇,這是我爺爺,這是我奶奶,……”
他又轉回來,将蘇錦帶了過來。
“爺爺好,奶奶好……”
蘇錦溫溫靜靜的叫了一聲。
“好好好!”
蕭老太太笑容大大的,伸手過來就把蘇錦挽了過去,上上下下的看:
“瞧瞧這小模樣,眉清目秀,花似的水似的,怪不得小遠急巴巴就把你給娶了呢!”
“奶奶這麽說是中意我選的媳婦的嘞?”
靳恒遠笑呵呵在那裏讨乖。
“中,中,當然中,我家小遠瞧上的姑娘啊,爺爺奶奶啊當然中意了……來來來,快來坐坐,蔣媽媽,趕緊泡
茶,小遠媳婦來了,再切點水果上來,還有糖果蜜餞什麽,都擺出來……”
蕭老爺子高聲叫了一聲,眼裏也帶着滿滿高興勁兒,那口氣,完全是把蘇錦當作小孩子了。
蘇錦看着微微一笑,心下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實在有點擔心,再冒出一個像三姑姑那樣的女人出來,将她罵一通——她的小心肝,真心有點受不住。
“哎,來了來了!馬上就來!”
廚房那邊,傳來了一個保姆的答應聲。
這時,樓梯上噔噔噔,有腳步聲傳下來。
蘇錦舉頭看,迎面一張極度不善的臉孔,是一個漂亮雅致的女人,站定在樓梯平臺上,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睨視着,擺出了一副“我很不喜歡你”的表情。
“七丫頭,來,小遠媳婦來了。認識一下吧!快下來!”
蕭老太太熱絡的沖着自己的小女兒招呼。
原來這位就是恒遠的七姑姑至馨。
蕭至馨一步一步走了下來,來到蘇錦面前,淡淡瞅着:
“蘇錦,你來的正好,我想和你談談,到書房!”
靳恒遠立馬扣住了蘇錦的手,笑容帶着幾絲警惕,看着那個叫人不省心的蕭至馨:
“七姑姑,有什麽話,我不能聽的嗎?”
“女人之間的話題,你不需要聽。放心,你爸給我打過電話了,我不會吃了她的……”
蕭至馨頭也不回往書房去了。
“沒關系。”
蘇錦對靳恒遠微一笑,緊跟其後,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這人要怎麽為難自己。---題外話---明天見。
☆、234,她被認可,并承諾:“恒遠待我好,我自會待恒遠好。”
書房,蕭至馨雙臂抱着胸,瞅着跟進來的蘇錦,婷婷玉立,貌美如花,娴靜之中,自有一份從容淡定,而顯得落落大方,氣質絕佳。
“不知七姑姑有什麽賜教?”
蘇錦靜靜發問,清亮的目光直逼過來。
蕭至馨想到的是昨晚上接到的大哥的電話,八弟之死的因由,她已全然知曉。
大哥勸她:
“別再為難蘇錦,恒遠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小夫妻又是倆心如一的,那是最好的。
“家裏多少年沒有喜事了,就讓這件喜事,沖一沖家裏多年以來那驅不散的晦氣吧……也好讓二老好好開心上一回……礬”
他還說:
“我已經夠讓二老難過,現在能讓他們臉上多一點笑容的,也只有小遠了。
“小遠如意了,他們才如意。
“那麽大歲數了,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以後做事,都該稱他們心一些。”
她是一向敬重大哥的,雖然,六年前他做了一件有辱他身份的事,可是那總歸是她大哥。
而大哥說的話,也是在理的:
蕭家這些年,的确晦氣太重。
自從大哥大嫂離婚,何曾順過?
一件件,全是讓人痛斷心腸的事。
之前,不知是誰說過的,後來就傳瘋了。
那話是這麽傳的:
“靳媛是蕭家的福星。靳媛一嫁蕭家,蕭至東的事業,就此青雲直上。蕭家一個個娶的好,嫁的好。靳媛一離蕭家,第二年,蕭至誠就沒了……第五年,蕭璟珣沒了,倆父子更是反目成仇。蕭至東真不該離這個婚。”
是的,蕭家的确是因為靳媛的進門,所有人的運道都旺了起來;也的确是因為靳媛的離開,所有人的生活,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想當初,母親曾給大哥大嫂去算過命。
算命的說,那是百年難得的夫妻卦,還說,靳媛是旺夫命。
當然,這是迷信的說法,可家宅興則萬事興,這也是有道理了——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夫妻離心,散沙一堆,哪還能成氣候。
……
“賜教沒有,只有兩句叮囑。”
蕭至馨回神接上了話。
她知道自己語氣,不太和善,可這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她實在沒法給以蘇家人好臉色。
“請說。”
蘇錦是不卑不亢的。
蕭至馨站在那裏直直盯視:
“婚姻這件事,我們這些外頭人沒有一個人是能說了算的,好也罷壞也罷,只有婚姻當事人左右得了它。
“我看得出來,恒遠對你算是下了真心的,那孩子受過傷,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要是和他過不去,那不應該。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事已至此,我沒辦法再反對你。”
呃,這是被認可了?
蘇錦眨巴一下眼睛看着。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好好待恒遠,更得好好待他的女兒蕭潇。你喜歡過別人,這事,我知道,我只希望,那些都過去了,以後你可別再因為那個人,而傷了恒遠的心。”
這樣的叮囑,也算正常。
若不是對恒遠有關切愛護之心,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叮咛。
“恒遠待我好,我自會待恒遠好。”
輕輕的一句話,足以表達她的心意。
她從來是那樣的人。
“恩,但願你說得出,做得到。”
有些感情,蕭至馨并不覺得是當事人想走出來就能走出來的,何況蘇錦和那個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所以,她這話,透着幾絲憂心。
因為,她想到了大哥和宗潔:因為感情太深,大哥至今未忘,也因此釀成了那麽大的悲劇。
“七姑姑,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新的生活可以替換舊的
記憶……”
蘇錦淡淡回答。
她深信,只要和恒遠待久了,和暮白的過去,會越來越遠去……
等将來,他們再有了孩子,過去的勢必會煙銷雲散,不再有份量,而終将成為淡淡的回憶。
蕭至馨見她答的這麽理智,終于點下了頭。
“很好,那請你記住今天自己說過的話。”
“我會記住的。”
“嗯,那我沒其他事了,去陪爺爺奶奶吧!”
“是!”
蘇錦松了一口氣,往外出來。
這人,還是滿講道理的。
她哪裏知道,她丈夫曾在這個看着滿講理的女人手上吃過兩個耳光的。
如今這态度的轉變,皆歸功于蕭至東的勸解。
等快到門口時,身後之人忽又叫住了她:
“蘇錦,最近,你可有聯系過蘇暮白?”
蘇錦一怔,不明白七姑姑這是什麽意思,轉頭靜靜回答了一句:
“沒有。”
那一刻,蕭至馨看她的目光深深的透着古怪。
“原來如此!”
那恍然的語氣,讓蘇錦的心,莫名就咯噔了一下。
這,什麽意思?
“去吧!”
蕭至馨沒再說什麽,揮手逐客。
蘇錦深深望了一下,轉頭出來,離開時,又回以一眸,覺得她的眼神充滿了憂慮。
蕭至馨呢,的确在擔憂:蘇家發生那麽大的事,她竟不知情,唯一的解釋是,所有人都瞞着她。
可能是因為那些知情的人都認為那會影響到她現在的婚姻生活的,所以,沒有告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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