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一部:“一見傾心,守護新婚守護你”已完

滅是不可取的。你聽我說……你仔細聽我說……”

她雙手合着他的:

“醫生那邊不是說你還是有希望的麽?

“能站起來,那是最好的,可萬一真站不起來呢……是,那對你來說是殘忍的……可是,因為站不起來,就放棄了對生活的希望,那不可以。

“你想想啊,英國著名科學家史蒂芬·霍金,身殘志堅、自強不息的精神感動了全世界多少人。

“你再想想張海迪,五歲因患脊髓血管瘤導致終身截癱。她從來沒上過學,卻在家中完成了中小學課程,還自學大學英語、日語和德語以及世界語,并攻讀了大學和碩士研究生課。除此之外,她還自學針灸,還當過無線電修理工……

“暮白,如果你真不能站起來了,只要你心裏懷有希望,生活還是可以很精彩的。

“心态很重要。你不能把自己的心态給丢失了。

“我相信,就算你坐在輪椅上,你依舊是最出色的那個。只要你願意……”

她想振奮他的精神,舉了兩個名人個例,以增加說服力,卻換來他輕輕的嘲意十足的一笑:

“話說的很動聽。可是……太難了……小錦,太難了……”

他的語氣仍是恹恹的,士氣依舊低沉。

“就算再難,你也要堅持。一個人,有所為,有所不為。遇上困難就退縮,那是孬種,那不是你該為的事……暮白,你真的要振作起來,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你……”

這樣的他,看在她眼裏,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蘇暮白默默睇着,良久後方輕聲問:“現在的我對你來說,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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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重要!”

“很重要很重要。”

她大聲回答。

“是嗎?”

他用另一只手,覆蓋到了她的手背上,又低低問了一句:

“能比靳恒遠重要嗎?”

一問,竟令她當場語塞。

這能比嗎?

他是他,靳恒遠是靳恒遠。

可是,為什麽就不能比了呢?

“怎麽不說話了?”

他的眼神,一下變得灼灼然,那樣的熱烈滾燙,好似可以燙到她的心髒。

那握着她的手,更像變成了一種桎梏。

腦子越發的亂了。

“暮白……”

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更不确定接下去,他想說什麽。

下一秒,幾絲熟悉的柔情,在他眼底層層蕩開,似有希翼的光芒,在那一團漆黑中閃爍起來……

他的唇,動了一下:

“我想和你重頭開始的想法,沒有變過。你呢……阿錦,你的心裏,可還有我?”

燈光照射下,她的臉孔,異樣慘白起來,唇,也止不住哆嗦起來。

“暮白……我……”

喉嚨,竟似堵上了。

兩兩相對。

他熱烈,她卻生怯。

心裏,可還有他?

她有扪心自問:

有嗎?有嗎?有嗎?

有的吧!

她想了又想,這麽以為:

否則,不會因為聽聞他出事,就會感同身受似的心痛如割。

可是,她沒辦法将這句話吐出來。

因為什麽?

還是因為靳恒遠。

那麽,這兩個人,在她心裏,誰輕誰重?

不不不!

她不想拿他們作比較。

不想。

“你真愛上他了?”

蘇暮白無比苦澀的問道。

她狠狠的咬着唇。

愛嗎?

喜歡是肯定的。

若不是真有喜歡,她的心情就不會這麽矛盾,這麽痛苦,這麽糾結。

可,愛……

她不知道了。

“你走吧!我累了!”

他再次閉上了眼,語氣一下顯得無比的疲憊。

她挺想再勸勸他的,可是現在這樣,還如何勸得下去。

他想要的動力,她給不了的。

室內,一時寂靜了下來。

她勸辭再多,這一刻,卻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好,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需要回去,好好的理理頭緒,好好的想一想,該怎麽勸他?

“別再來了。”

他的聲音跟着冷淡起來。

“如果你心裏已沒有我,見面就是一種傷害。請你饒了我,讓我自生自滅,別再來管我。”

“我不可能讓你自生自滅的。不可能。”

她漲紅着臉,轉頭跑出了門。

那一刻,她将額頭抵着門板,身子痛苦一顫,一串眼淚滑落。

他這是在逼她嗎?

可是,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他們,都是結了婚的人。

各有各的家庭,各有各的責任。

“蘇錦,你終于睡醒了,終于知道要來看看暮白了嗎?”

一個惱怒的聲音,鑽進了耳朵。

蘇錦抹了一把眼淚,轉頭看,是盛樓,一臉沉沉的瞪着自己。

邊上,秦雪一臉擔憂的看着。

“你跟我來……”

那盛樓,突然過來,一把抓起她,就往外去。

“你幹嘛?放手。”

“我有話和你說。必須說。馬上說。我要讓你知道,嫁給靳恒遠,是一個多麽大的錯誤決定……”

他用一個男人最大的力量,拉着她到了外頭,不顧她掙紮的,将她塞進他的車,帶着駛離了別墅。---題外話---第二更,還有一更!

☆、264,她問:結婚有必要嗎?他問:你就不想救他于水深火熱嗎?

別墅區外頭。

薄飛泓把車停在隐秘處,看着熟睡的女人。

來的路上,他有給她調了一下座位,現在這個睡姿,應該很舒服渤。

天有點熱,他開了空調,時不時看她一眼,又時不時留心外頭的動靜佐。

他的工作從來是枯燥的,但因為身邊有她,他的心裏,莫名就起了奇怪的幸福感——那種久違的感覺,讓他渾身興奮,只願這樣的相守,以後可以多一點。

他不是那種多情的男人,相反,他是少情的,且不擅表達情感。

高中畢業後,他參了軍,學歷低,沒背景,到部隊,也就只能一般般的混日子。後來,他認得了蕭至誠,兩個人打了一架,不知怎麽的,就誤打誤撞進了特種部隊。

在那裏,除了能打,他身上也沒什麽特別的長處。

兵蛋子一幹就是多年,之後,他就漸漸融入了軍人那層身份。

在很多人眼裏,他嚴謹冷寡,心思深沉,做事一板一眼,一切以服從軍令為第一任務。是一個比較死板的人。

混了很多年,隊裏,來來去去好些人,有人升職轉走了,有人轉業了,獨他兢兢業業的守着自己的位置,做着力所能及的份內事。

那時,部隊生活,是他生活中的重心。

直到隊上來了蕭璟珩,直到蕭璟珩帶着他認得了範春燕,他那無趣的人生,好似一下子多了很多有趣的色彩,才有了想成家立業的想法。

只是,後來,一場綁架,将他的生活,全毀掉了。

六年時間,他過的混混噩噩,活着,就像一具移動的幹屍。

不在乎吃喝如何,不在乎住得如何,不在乎将來如何,只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時不時有架打……

當然,原則,他還是有的:犯法的事,不幹;女人,不玩,其他一切,他都無所謂。

事實上,很多女人都怕他,無他,誰讓他長了一張人見人怕的臉,那道疤,俨然給他的我非善類加了大分值。

這與他,是好事,他本來就不想和女人們再有什麽扯不清的關系——春燕一死,他的心,跟着死了,什麽愛情啊,婚姻啊,去他狗日的。

只有她楊葭慧,竟不怕他,整個兒脾氣就像男孩子一樣,爽快,義氣。

這些年,和他合得來的太少太少。

難得遇上一個脾性相投的,吃吃喝喝聚一聚,挺好。

他靠在那裏,一點一點回憶他們以前經歷的點點滴滴,臉上竟鋪開了一層淡淡的笑——甚是懷念那時的她。

突然之間,他是如此的渴望,他們的關系,可以恢複到那時。

“到哪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葭慧醒了過來,看了看車外陌生的環境,伸着懶腰問起來,發現身上正蓋着他的外套,濃濃的男性味道,将她包裹在其中。

她覺得怪怪的,就把外套拿開往後座塞了過去,并把座位調正,撫了撫秀發。

“這邊是蘇暮白名下一處別墅所在區的外面。他們進去好一會兒了……”

薄飛泓回答。

“為什麽不進去?”

楊葭慧瞪大了眼,把車窗降下來,沖外頭看了又看:滿眼綠樹,鳥雀輕啼,很幽靜,真是一處好地方。

“進不去。保安查得很嚴。不和裏頭的人聯系上,他們不放我們進去的。”

越是高端的地方,家家戶戶越注重**,保安工作就越嚴密。

“那怎麽辦?”

“等着呗!”

“那怎麽行,萬一蘇錦受了欺負怎麽辦?不行,我得想辦法進去。”

她是行動派,馬上下了車。

那速度,快得讓人想叫住她都不行。

懷着孩子,行動還這麽的猛,真是讓人眼皮直跳。

薄飛泓只好也跟了過去。

可無論楊葭慧怎麽和那保安打交道,那位就是無動于衷,氣得她哇哇直叫。

別激動,我來想想辦法。”

他給靳恒遠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認得人住在這個別墅區的。

那邊,靳恒遠想了想,讓他們原地待命,自己去問問朋友圈在這一帶有沒有熟人。

下午兩點多,太陽有點毒,吹來的風,帶着一股滾燙的味道,太熱了。

薄飛泓讓楊葭慧回車裏待着等。

倆人一起上了車。

半晌無話。

“我們能談談嗎?”

坐定沒一會兒,薄飛泓開了口。

現在沒事,正好可以談談他們身上的問題。

“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楊葭慧真想躲開了去。

可外頭,實在有點熱,哪怕站在樹蔭底下,還是覺得熱的。為了身體着想,她只能待在車裏。

“你肚子有我孩子……這就是我們的談資……”

薄飛泓怕她下車一走了之,幹脆就給門上了鎖,惹得小女人沖他好一陣龇牙以對。

“別跟我談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和你分享他……”

語氣絕不妥協,還瞪圓了眼珠子。

但聽在薄飛泓耳朵裏,這話,顯得特別的孩子氣。

也是,她比他小了那麽多歲。

想一想啊,自己在部隊滾打摸爬時,這小姑娘還在上小學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可偏偏,自己卻讓她懷孕了,想想,真是……唉,真是閹了自己的想法都有。

他無奈的扯了扯唇角,想和她講道理:

“楊葭慧,就算你再如何避而不談,這個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那不是你想不承認,它就不存在了的事。如果我不知道,是,它是你一個人的,既然我知道了,只要你生下來,在生理學上,我們就是它的父母。這是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撇清的事情。”

這話,堵得她啊,那是好一陣啞口無言。

楊葭慧低下頭,悶悶了一會兒,擡頭怪怪一笑:

“行,那你說,你想怎麽樣?為了孩子,我們結婚?有這必要嗎?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的。勉強在一起,你覺得會有幸福嗎?”

這話,一下把他堵得沒話說了。

因為那句“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我”。

真的就互不喜歡嗎?

男女之間若沒有半點吸引,真能上得了床?

他想了想,不是吧!

第一感覺要是不好,怎麽會允許自己的身體和對方進行這麽深入的接觸?

“沒試過,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一定不合适?”

他目光灼灼。

“你還真有這想法啊?”

她嘲意十足的笑了笑:

“問題是,我并不想結婚,也沒想過要和你過一輩子,你說怎麽辦?”

薄飛泓神情不覺為之一黯。

她這個态度,令他頓覺前程一片黑暗。

“相信小錦也有和你說過的,我要這個孩子,只是我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我去打掉。不是我對你有其他想法。老薄,這樣行嗎?孩子生下來,我可以允許你來探視,但求你別跟我争撫養權,也別提結婚。你是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大可以去找一個你喜歡的女人組成一個能讓你幸福的家庭。像我們這種情況,就算了吧……”

楊葭慧輕輕的表述了自己的想法,神情真摯,非常希望他們能就此達成共識。

薄飛泓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靳恒遠來的電話,說:“剛找到一個熟人,你們過去吧,那家人已經往別墅區門衛室那邊打了電話,可以進了。”

果然就進去了。

他們沒有再談論他們身上那件私事,車子一直駛到了蘇暮白的別墅外,楊葭慧下車去按門鈴,透過鐵欄杆大門,她有看到蘇錦的車在裏頭停着。

“蘇錦啊,蘇錦被盛樓帶出去了!”

有人來開門,楊葭慧如願見到了秦雪,追問蘇錦的下落,結果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她莫名就急了,抓起手機就給蘇錦去了電話。

一潭湖水,碧波蕩漾,柳樹環生,參差在舞。

盛樓一停車,蘇錦就開車門下來,沿着湖堤上的小徑,往前去。

她不想和這人說話。

現在,她只想獨自想一想。

身後,盛樓跟着,叫着,聲音是那麽的響亮:

“剛剛,蘇暮笙說的話,你為什麽不回答?”

蘇錦沒停下,只聽着一陣飛快的跑步聲傳來,一眨眼,那個男人就來到了她面前,臉上帶着怒容:

“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相愛那麽多年,彼此一直把對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現在,暮白已經向你表明了,至始至終,他心裏只有你,你呢,你心裏分明也有他的。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回應他……他現在都這樣了,你就不想救他于水深水熱嗎?”---題外話---明天見。

☆、265,暮白娶她,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利益聯盟 (要看,揭密)

一陣風,挾着熱浪鼓鼓吹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也吹得她心頭好一陣發悶難受。

蘇錦撫着發,看向把話說的理直氣壯的盛樓,臉色已白如紙片:

“是,我是想幫助他,是希望他能重新站起來……哪怕腳殘了,心不能殘。可是,盛樓,你好像忘了,他已經結婚了,而我也已經嫁人了……刀”

她第一時間把他們的生活現狀,擲地有聲的給扔了出來。

誰知盛樓馬上嗤之一笑,立馬就搶斷了她的話,且聲音越發的嘹亮恍:

“這是什麽見鬼的理由?結婚了又怎麽了?結婚了可以離婚啊……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又不是唐宋明清時期,誰還會講三貞九烈?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開,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理由……事情的關鍵在于,你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他……”

說到最後這個點上時,他用手指着重的在空中戳了一下。

蘇錦心裏堵得厲害,也後悔的厲害。

是啊,她都忘了,這位仁兄可是個花花公子,婚姻觀,價值觀,人生觀,和常人哪會一樣。他會這麽想,才是正常的。

可她,又不是他。

沒作任何辯解,她繞開他,走自己的路。

世上人有億萬,對人生,會各有各的見解,各有各的看法,才會在同一片藍天下,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

不管是怎樣一條路,只要自己認為合适就行了。

而她與他,從來不是一國的,實在是話不投機半句話。

“你去哪?你這是在逃避嗎?蘇錦,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必須學會面對,必須正确處理掉靳恒遠……處理掉你的婚姻。你們倆個,必須把一切扭轉到正常狀态……那才是你們該做的……”

盛樓追了過來,嘴裏不饒人的闡述着他的觀點。

“閉嘴……”

她忍無可忍,寒臉,急叱了一聲,去他媽見鬼的必須:

“盛樓,婚姻不是兒戲好不好,說結就結,就離就離……那是什麽人生态度?請別将你那種人生觀強加到別人身上。”

“我的人生觀怎麽了啊我?”

盛樓冤叫道:

“我有說錯什麽了我?事情做錯了,就應該糾正過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老古人就是那麽說的……”

他想解釋的,可她不給機會,厲聲往下說道:

“如果不想結,當初就該結。既然選擇了結婚,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就該對自己的婚姻負責……何況,秦雪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秦雪還特意跑來找我來勸暮白……”

從中可以看出,秦雪還是挺關心暮白的——暮白是無論如何都不該心存離婚的念頭的。甚至應該把他們的過去徹底忘記才是對的。

他向她表白他的心裏一直只有她,是對秦雪的不公,更是對他自己人格的一種污辱。

她沒辦法給予回應,也不可能給予回應。

“停,我不知道秦雪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我只知道一件事:暮白不需要對秦雪負責,更不需要對蘇鵬負責……”

盛樓大聲叫斷。

偏偏正是這句話,生生的就把蘇錦的臉給氣紅了。

被激怒的她,捏着拳頭,沖他吼了一句:

“一個不能對自己妻兒負責的男人,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男人……盛樓,你想讓我從此瞧不起暮白嗎?是,我是希望暮白振作起來,我是盼他可以勇敢的面對這樣一場巨變。可是,我沒辦法,也不可能用離婚的方式,去激勵他。”

湖邊小徑上,一男一女,各有堅持的怒目對峙,誰也不服誰。

在盛樓眼裏,蘇錦一向溫馴,一向善解人意,一向好說話,這是頭一遭,他發現,她的小嘴,竟會這麽的尖利。

可這種尖利,是建立在誤解上形成的。

他算是明白了,蘇暮白那個傻瓜,事到如今,都沒有把事情說破了……

唉,他怎麽就那麽那麽傻啊!

他白着眼,抹了一把臉,氣啊,怒啊,心疼死暮白了……

也罷,那就由他來幫他這個忙吧……

“蘇暮白要不是好男人,這世上就再沒有人能配叫好男人這三個字了。”

他吼了回來,并以手指,有力的點着她的鼻梁叫了起來:

“還有,請你別打斷我說話,我還沒說完,你就斷章取義,以偏概全,你根本就不知道內幕,怎麽就能斷定暮白娶秦雪,又對你念念不忘,就是一個沒擔當的壞男人的表現……”

這話,聽着就自相矛盾。

“好啊,那麻煩你給我說個明白,他這樣一種行為,怎麽就能和‘有擔當的好男人’這個形象挂上勾了?我聽着,我洗耳恭聽……”

蘇錦兇巴巴的再度叫了回去。

蘇暮白,是她心裏最完美的男神,可他卻做了一件讓她難以容忍的事:背信另娶生子後,卻打算離婚,想和她再修前緣。

她是真的真的不明白,那樣一個人,怎麽會做了這樣一系列有違他道德操行的事的。

這個她打小一起相伴着長大的男子,其所作所為,是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

“因為他們一直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暮白娶她,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利益聯盟而已……這四年,他從來就沒對不起你過……”

終于,盛樓用最響亮的聲音,把事情的真相給曝光在了陽光底下。

盛怒中的蘇錦,在嚼出話裏的意思之後,頓時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僵硬了,腦子一下空空的了。

有名無實?

利益聯盟?

各取所需?

這是什麽情況?

她一下被這三個詞砸暈了,腳下生軟了,不得不往邊上的柳樹上靠過去,半天才抓住一個重點質問了過去,目光淩利,透着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如果你說的是事實,那蘇鵬是怎麽一回事?”

蘇錦不明白啊,他們明明已經生了一個兒子了不是嗎?

占了上風的盛樓,緩了一口氣,再度扔下一句驚人之辭:

“那是秦雪和別人的孩子,不是暮白的。”

“……”

蘇錦再次震驚。

那居然……居然不是他的兒子?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的呢?

他居然允許妻子生別人的孩子?

她忍不住抓了抓頭發,腦子不夠用了,種種疑團,在腦瓜裏變成了漿糊,一團黏黏乎乎的,什麽都想不通了: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那他為什麽要娶她?為什麽要娶啊?”

心,越發的亂了,疼了,眼神裏跟着夾進了太多的困惑。

“他是被周玟逼的。周玟不允許他娶你。

“她拿着幾件事,在威脅暮白,你知道嗎?

“暮白是沒辦法。為了保護你,為了保護暮笙,為了保護蘇爺爺蘇奶奶,他只能把一切都忍下……

“你當他願意啊……擔了那樣一個喜新厭舊的罪名,看着你因為他而苦……那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那一次,你跳橋尋死,暮白知道了,連夜從H城趕到善縣,你發着高燒,在說胡話,他想去見你,被阿姨給打了出來……

“那晚上,他守在樓下守了整整一夜……我呢,我陪了他一夜,看着他哭了那麽久……

“他可是男人。

“平常時候,你看他無堅不摧的,好像什麽事,他都能辦好,任何麻煩,都能解決似的,可他也有脆弱的時候。

“我知道,暮白另娶,你心裏裝滿了委屈,可是他心裏的委屈,誰能知道?

“這四年,他過得有多苦,你了解嗎?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你只會冤枉他……”

盛樓的話,一句句紮着她的心窩窩。

原來,那晚上,他真有來過啊……

原來,她在發燒的時候,他也在樓下,陪她一起受罪啊……

原來,他從

來沒背棄過她……

她捂嘴落淚,已然泣不成聲。

好半會兒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出了心頭最大的疑問:

“我不懂,周玟手上能有什麽把柄,居然能把暮白逼成這樣?”---題外話---第一更。

☆、266,暮白找過恒遠……什麽時候的事?(繼續揭密)別錯過

“有兩件事,是你一直不知道的。”

盛樓雙手插着腰,吐着氣,眯着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五年前,暮笙不是誤殺過人嗎?”

蘇錦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

“你知道些什麽?”

盛樓轉頭問,語氣有點怪。

這該怎麽啓齒呢恍?

她眼裏浮現了遲疑,嘴裏說得猶疑:

“我爸是因為我媽的……豔照……更是為了保全暮笙,才不得不和我媽離婚的……轉而和他前妻又重新複了婚……這事,難道你也知道?”

聽那語氣,應該是的。

“你就知道這個?另外一個原因呢?”

盛樓目光灼灼的。

“還有……別的原因?”

蘇錦愣了愣。

“看來你知道的不全,暮笙貌似并沒有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寥寥幾句,他已然得出了結論。

蘇錦則因為這個結論而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這裏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呢?

盛樓轉身直視: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真相。你給我聽好了。

“暮笙那件所謂的誤殺案,的确是因為這份豔照,但從你的反應來看,暮笙顯然沒有說,這份豔照,不單單涉及姚阿姨的,其中還涉及到另一個他可以為之豁出一切的人。你想知道另一個人是誰嗎?”

這個男人的眼神帶着逼迫,可以令她的心髒加速。

直覺告訴她,回答會很可怕。

“你!”

一個尖利的字眼,刺入了她的胸膛。

“這些豔照當中,夾着你和另一個小姑娘被猥亵的照片。

“而那些照片的原片,現就在秦雪的父親手上。

“這個人以此為威脅,和周玟聯手,逼暮白娶了秦雪。

“秦雪呢,因為有喜歡的人,堅決不答應,可她要是不結婚,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就會有麻煩。所以,他倆就聯成了一氣。

“這就是暮白不得不答應結婚的其中一個原因。”

這幾句話一落地,蘇錦驚得整個人搖搖欲墜。

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的?

因為那些兒時的照片?

她揪着心髒,感覺那裏絞痛的都沒法正常供血了。

有些不堪的早被封存到心之深處的記憶被翻了出來。

十八年前,她和二斤哥哥逃跑失敗後,她又被抓了回來,一頓打,那是不可避免的——和他們一起逃跑的另一個小妹妹芳草同樣慘遭了拳打腳踢……

沒幾天,她們就被賣了。

一個攝影師領養了她們,給她們吃好穿好……把她們打扮的很漂亮……

她們本以為,這一次,她們是真的遇到好心人了……

可那人根本就是一個變态。

因為他說,他恐怕只能正式領養她們其中一個,所以,誰乖,他就要誰。

芳草害怕再被送回去,所以,表現的特別的乖巧。

這人喜歡拍照,并要求她們配合着擺POSE。

她們拍了很多照,有穿裙子的公主照,也有游泳時拍的照,最後,他還要求拍裸~體照……她們乖乖的什麽都照做了,在小河邊上,什麽也不穿,嘻戲玩水……

八歲的孩子,拍這樣的照片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再後來,他的尺度越來越大……開始關起門來拍……

那個時候,蘇錦不懂這個男人做的那些事意味着什麽,等長大了,才明白,有一個專用的法律名詞可以将這個男人判刑:誘~奸幼童罪。

芳草就在她眼前,乖乖的被奸~污了……

那畫面,令她害怕了好長一陣子。

她也險遭不測。

比起芳草,她很不乖。

她知道反抗,還把這個壞蛋打傷了……

可實際上,除拍了幾張裸~照,她并沒有受到身體上的實質傷害,暮白怎麽就會被威脅上了呢?

起初,她不明白,細一想,懂了:外人光看照片,就會有更深入的聯想,只要對方誘導他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為了她的清譽,他的确很容易被人威脅到。畢竟,芳草被猥亵的畫面都是真實的,她們赤~身裸~體的和那個變态的合影也是真實的……

蘇錦咬了咬唇,眼睛紅的格外的厲害。

本來對蘇暮白的怨,一下全消了,變成了心疼。

是的。

她心疼死了,不斷的揉搓起心髒來,雙耳嗡嗡嗡的,卻還是很清晰的聽到了盛樓往下說的話。

那幾句話,同樣令人無比震驚:

“第二個原因,同樣殺傷力強大。

“這件事要是道破,蘇爺爺和蘇奶奶恐怕受不住。

“暮白不是蘇伯父的親生兒子。那是周玟在外鬼混懷上的,可她卻把那賬賴到了蘇伯父身上。

“你試想一下後果,暮白那麽敬愛蘇爺爺蘇奶奶,這兩位老人家要是知道他們疼了這麽多年的大孫子不是蘇家的根,他們心裏能承受得住嗎?”

話一鑽進耳朵,蘇錦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麽會這樣呢?

暮白居然不是養父的親生兒子?

養父這是遭了什麽罪啊,用心養大的孩子們,居然都不是他的親骨肉,好好的一個家,被那個女**害成那樣?

是啊,這事,真要讓爺爺奶奶知道,他們只怕是要被氣得一命嗚呼的……

“這麽大的事,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再也忍不住了,蘇錦失聲痛哭起來。

當真相浮出水面,當怨恨不再是怨恨,當背棄成為一種無聲的保護,她的情緒,就徹底崩潰了……

“他也想告訴你的。周玟不讓。周玟說,他要是敢和你說,她就敢把蘇爺爺蘇奶奶氣死……”

盛樓的聲音也哽咽了。

“這些事,我本來只知道一點點,前陣子,我來看暮白,上廁所時,正好周玟來了,他們大吵了一架,我這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所以,蘇錦,對于暮白來說,四年前的事,他的所有種種,皆情非得已。

“他沒錯。錯就錯在,他攤了那樣一個母親。

“他說,有時,他恨不得掐死了這個女人。可是,那是他的媽,他不能幹那種事。

“他能做的是,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起來。

“一,蘇家的家業是蘇爺爺一手打拼下來的。他要替爺爺把公司拿回來。

“二,秦雪父親手上的照片,他需要全部拿到。他要保護好你。

“三,他想讓他媽就此絕口不提他非蘇伯父親生這件事。至少在蘇爺爺蘇奶奶健在時,絕不能曝光。所以,他必須拿住周玟身上的其他把柄。用以制衡她。

“這四年,他一直隐忍,一直在想辦法……

“直到不久之前,他覺得時間漸漸成熟了,機會來了。所以,他找過靳恒遠,想請他做他的離婚律師……”

這話,又讓蘇錦愣了愣。

竟有這事?

她滿是淚水的臉孔上,再一次浮現了驚錯之色:

“你,你說什麽?暮白找過恒遠……什麽時候的事?”

她怎麽不知道?

而且,靳恒遠也從來沒跟她提過。

盛樓想了想,道出了那個具體的日期。

蘇錦回憶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那天是她和靳恒遠登記結婚後第一次見面,在牛排館用了中餐,那期間,他的确接過電話,有人請他幫忙打官司。

他似乎不想接,推脫近期有點小忙。

那電話,竟暮白打的?

“他們約了周四見面?”

她記得,靳恒遠當時就是那樣說的。

“對!”

盛樓點頭。

蘇錦用手捂住了臉,心肝直顫: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蘇暮白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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