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一部:“一見傾心,守護新婚守護你”已完

了律所大門,來到了前臺,仍是那位前臺甲在接待,不過語氣比之前熱情多了:

“請問,有預約嗎?”

“和靳恒遠律師約好的,下午兩點的見面時間。現在正好到點了。”

墨鏡女人摘下眼鏡,微一笑。

蘇錦一聽得自己老公名字,立馬轉過了頭。

是一個年輕亮麗的女人,一身名牌,既彰顯着品味,更表露着其不凡的社會地位。

也難怪這位前臺在接待時會有不同

的反應——這些小姑娘,在這種地方,看得多了那種大人物,什麽樣的人,穿什麽樣的衣服,一眼就能摸一個清清楚楚的。自然會區別對待。

“請稍等。”

前臺甲馬上給樓上打了電話過去詢問。

挂下電話後,語氣變得越發的客氣:

“對不起,這是您的臨時出入卡,靳律師在十二樓。這邊走。”

“謝了!”

墨鏡女人将臨時門卡取到手上,笑着親了一下,歡歡喜喜的揚手而去。

本來,蘇錦可以認為人家可能是因為公事才約的見面,但她那麽一吻,眼裏還露了興奮,她心裏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等她走遠,前臺乙悄聲問了起來:“這種情況倒真是少見。靳律師好事近了?”

“這是明律師。”前臺甲回答:“我見過的。”

前臺乙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是明律師……所以才這麽說啊……難道你沒聽說嗎?這位明律師一直在追求靳律師……”

“好像是吧!我也聽說了。”前臺甲說:“不過靳律師眼光挑着呢……不是仙女似的女人,肯定不入他的眼……”

“那麽一個精明能幹的人,娶老婆怎麽可能不挑呢!我聽上頭有人說的……靳律師啊不知相過多少親了,沒一個入了他的法眼。一個個還全都是有來頭的。”前臺乙在輕輕乍舌。

前臺甲馬上輕輕低嘆:“靳律師都是三十二了,你說,到最後,會是誰能收了這位鑽石王老五?”

“想像不出來。”前臺乙也跟着嘆了起來。

蘇錦坐在那裏,咬着唇,心裏太不是滋味了。

人家居心叵測,靳恒遠居然還把人往律所找,他什麽意思?

空窗期,找個人來談談心嗎?

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題外話---第一更!

☆、277,衆目睽睽,她醋意橫飛,他強抱佳人

十二樓,靳恒遠正在看資料,助理小桂走進來說:“靳律師,明若溪律師來了。”

靳恒遠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手上的資料:“請她到小接待廳。我馬上過去。”

“是!窒”

靳恒遠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這女人,真準時。

他淡一笑,往外去戛。

一般來說,他從不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來訪者——辦公室與他來說,也是一處個人**地。

走進接待室,靳恒遠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律政俏佳人,正靠在窗臺邊上,看着手機上的信息。

明若溪,女,二十八歲,律師,出身名門,以幹練彪悍聞名于律政界——這是表姐給介紹的一個相親對象。

在一次不算是相親的餐會上認得的,事後,表姐才說,她這是故意在給他拉紅線。

表姐的意思是:既然你喜歡幹律師這份職業,那就幹脆給你推薦一個有共同愛好的女性做伴侶,那樣的話,共同語言就多了,兩個人相處起來就更容易了。

表姐說:“人家明小姐,要長相有長相,要人品有人品,要身材有身材,要智慧有智慧,要出身有出身,和靳家那是絕對的門當戶對。只要你們這婚事能成。我敢打包票:你們肯定能成為業內一段風流佳話。”

靳恒遠因為工作的原因,和這位有過接觸,對方雖然夠優秀,和他聊起來,也的确夠有話題,他是挺欣賞,可是想将她考慮成結婚對象,抱歉,他接受不了。

至于原因,那不是他想要的那棵菜。

王姑奶奶說的沒錯:人與人之間,眼緣也很重要。

“明律師,請坐!小桂,泡茶!”

他招呼她坐下。

“靳恒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客套,直接叫名字就好……”

明若溪收起手機,回眸一笑,千嬌百媚。

這人在法庭上,非常的能言善辯,時而語鋒犀利,時而言辭婉轉,她以這種獨特的方式,為自己贏來了高勝訴率。

靳恒遠挑了一下眉:“那就叫明小姐吧……我還真不習慣直呼其名。”

明若溪有點失望,這個人,不管她怎麽明示暗示,他始終不願和她把關系拉近起來——一直以來,就保持着不鹹不淡的關系,都說這人的眼界很高,現在看來,果然是。

明若溪認識靳恒遠,是一年前。

第一次見面,就覺得這個人,霸氣十足,在法庭上那種口若懸河的氣勢,以及對中外各種法律條例的熟知,更是令她驚訝。

她是個傲嬌的女孩,又是父親寵着長成的掌上明珠,從小,她見得最多的是什麽,就是富家子弟。

可打小嬌慣着長大的男孩子,又有幾個是真正成得了材的呢?

二十幾歲的富二代富三代,多數是纨绔弟子,一個個除了玩,就是玩,玩飙車,玩女人,玩浪漫,能把多少精力放在事業上?

這種男人,玩在一起,還行,想讓她看上,并以仰望的姿态,給予欣賞,那幾乎不可能。

而三十幾歲的男人呢,多半是有家小的人。

做第三者,她不屑。

直到遇上靳恒遠,她的春心,就像爆竹一樣,一點就炸了。無奈的是,人家根本就不理她,幾次見面都是淡寡寡的。後來幹脆就不見了。

“說吧!找我來,什麽事?”

今天是靳恒遠約的她,初接到電話,她挺驚訝。

這種機會,絕對少有,她馬上一口答應,并依約而來。

以她看來,看得上眼的男人,就得盯上不放,且需要一鼓作氣的拿下他,才對得起自己。

“是私事。”

他先簡單說明了一下。

明若溪不覺一笑:“真是難得啊……靳大律師居然也會在工作時間內談私事。嗯,說來聽聽……”

“之前回了一趟北京,和我姥姥随意聊起,才知道,靳明兩家本來是世交,後來因為一些不愉快的事,兩家人就此再沒有往來。”

靳恒遠笑着直奔主題而去,完全沒有拐彎抹角。

“嗯,聽說過。因為我妹妹的事。不過那都過去二十幾年了。靳恒遠,你怎麽突然提起這事了……”

明若溪奇怪的問,感覺他這一問,問的有點唐突,畢竟是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是這樣的,我媽因為這件事,心懷愧疚多年。我聽她說過的,這麽多年了,她老是做噩夢,夢到當年的慘狀。

“那時,她吓壞了,未能參加令妹的葬禮,這令她不安至今。

“最近,她越發的噩夢不斷。她的意思呢,是想去祭拜一下令妹,給令妹做一場法事。一是還她心願,二呢,她想和明家把這舊怨消了……

“靳明兩家,本是世交,因為這樁事而斷了往來,實在可惜……所以,我在想,要是可以,我想挑個日子,約上我母親,還有你父親,見個面。

“靳明兩家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前景的……你說是不是……隔着這樣一份舊怨在裏頭,無論是長輩,還是晚輩,心裏都會覺得硌得慌,要是大家能說開了,見面也舒服……”

靳恒遠徐徐然道出了約見的目的:聚兩家之長者,一笑泯恩仇。

他本以為她會有所遲疑的,誰知卻馬上同意了:

“好啊,我也有這個意思。那麽久遠的事了,能化解自然該化解……”

這讓他頗為欣喜,馬上拍板敲定道:

“嗯,那你看看明晚行嗎?明晚,我有空。我媽呢,也正好在上海,明澹先生好像也在這邊吧,要不到時,我們吃一頓?”

這個提議,讓明若溪一愣。

她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只有化了這場恩怨,她和靳恒遠才有發展的可能,只是現在,這見家長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不過,她并沒有拒絕,立馬含笑點下了頭:

“好,回頭我就和我爸提一提……”

與她,任何可以拿下這個男人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的。

再說底樓前臺這邊,自那明律師進去時,蘇錦就開始如坐針氈。

兩個小時,對于她來說就像熬了一個月一樣的難受。

她的目光時不時往那電梯處來來去去的瞄。

陸陸續續的,有人進,有人出的,可就是沒有明律師下來,也不見靳恒遠。

下午四點五十分,電梯門再度開啓,她看到了,靳恒遠陪着那個幹練漂亮的短發女子走了出來。

彼時,他的神情是疏淡的,可那女子,卻目光閃亮的盯着他,眼裏難掩愛慕之色:

“那我走了!等一下确定了明天晚餐的具體時間點,我們再電話聯系……”

“好!”

靳恒遠點了點頭。

那邊,擺着幾盆漂亮的、修剪有型的盆栽:俊男靓女,綠樹紅花,那是互相映襯,相得益彰。

養眼的很。

明律師還流露了一副戀戀不舍之情,一邊往外退一邊揮手,結果,腳下一扭,尖尖的高跟鞋歪了,眼見就要跌倒。

好在靳恒遠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人給扶住了。

“小心!”

兩個人頓時就抱在了一起。

蘇錦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心裏一團無名怒火,蹿了上來,抓起包,扭頭就往外走。

誰想,到了門口,卻和長寧撞上了。

“咦……嫂……嫂子,你來找靳哥嗎?”

長寧正帶着季北勳他們進來,看到她一臉怒容,怔了怔,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怒氣是怎麽來的呀?

季北勳則淡淡瞄了她一眼,目光穿過她,直接落到了裏面,正好看到靳恒遠放開明若溪,并推開了她,快步往外在走出來。

他不覺唇角勾了一下:明顯的很,蘇錦吃醋了。

“小蘇?你……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那邊,靳恒遠已然看到了她,毫不避諱的高聲叫了出來。

這一叫,頓時引來十幾雙眼睛的側目。

衆所周知的,靳大律師從來不會主動和女人打招呼拉近乎的。

今天這是怎麽了?

其身後,那明若溪甚是尴尬,靳律師居然舍她而去追別的女人,且叫得這麽的親密,這讓她情何以堪?

這邊呢,蘇錦一急,推開長寧和季北勳,就往外沖了出來。

靳恒遠一怔,見沒有叫住她,反而溜得更快了,腦子裏倒了一下帶,在意識到自己剛剛做過什麽之後,連忙飛也似的奔了出去:

“小蘇,別跑……”

風一樣的速度,驚呆了所有人。

這一次,蘇錦深刻的見證了這個男人跑的速度:她才跑下十幾級臺階,手就被他扣住,那麽一拉,她就被他拉進懷,一雙鐵臂,更是牢牢扣住了她的腰。

時,正是下班時間。

在無數雙眼睛的關注下,一向公私分明,從不在公司爆光不正常男女關系的靳大律師,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強行抱住了一個奪門而出的女人,這一幕,絕對是極具爆炸性的……---題外話---明天見。

☆、278,和好:你想問我為什麽喜歡,抱歉,我也答不上來……

靳恒遠根本沒留心四周情況如何,他的所有注意力全落在蘇錦身上,這小女人氣得臉都白了,因為他出于禮貌性質的那一扶嗎?

吃醋了?

這麽一想,心情莫名大好,他忍着笑,故意往她耳邊呵了一口氣:“小蘇,你是來找我的吧,怎麽見了我就跑?窒”

“放手。”

蘇錦低低叫着,很努力的想躲開他吹過來的熱氣戛。

“可你得說說清楚,你到底跑什麽?”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大概是那一幕,太讓她看不下去了。

蘇錦不答,目光一瞟,發現附近好些人正側目他們,一個個眼底帶着好奇。

而她正是那個焦點。

哦,見鬼的。

她想躲起來。

可偏偏被他扣着動彈不得。

尴尬死了。

怎麽辦呢?

“靳律師,這位是誰啊?”

邊上,有準備進律所的同事,因為這一幕而眼放精光,語氣極是稀罕的問了起來。

“我太太!”

聞言,蘇錦的背脊莫名一僵。

那邊,嘩的一下,旁觀者驚倒一大片。

那明若溪更是瞪直了眼: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什麽?靳律師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

“對啊對啊……怎麽沒聽說過啊……”

那些人可驚怪了。

靳恒遠不遮不掩的把人摟在身邊,臉上是人前少見的笑意融融:

“你們等着,等我們商量好了,把結婚日子定下來了,就給你們發請貼……”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位就是小桂嘴裏已經登堂入室的同居小姐吧……幸會幸會,我叫楚健飛……”

那個看着很年輕的男子沖蘇錦伸過手來,還作了自我介紹,卻被靳恒遠挑着眉拍掉了:

“什麽同居小姐?我可是律師,知法犯法,那可是罪加一等……以後見面,請叫靳太太……”

“哇哇哇,靳太太?這是什麽節奏?閃婚?”

對方滿口乍舌。

靳恒遠一徑笑着,滿面盡是春風得意:

“閃婚合法。好了,我太太害羞,就不和你們多說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回頭再請你們吃糖……”

男人大大方方一揮手,親呢的抓着自家女人,無視所有人的震驚,往車庫而去,一邊走,還一邊打電話:

“北勳,對不住啊,得放你一次鴿子了……”

也不知那人說了什麽,竟惹來他低低一笑:

“對啊對啊,任何事都比不上老婆重要。等你有了老婆就知道了。對,我就秀恩愛了……”

這話讓仍有小情緒的蘇錦,一下怒氣全消。

同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那甩頭就走的行為,實在有點幼稚。

唉,到底,她還沒有修成那種處變不驚的本事——尤其是陷入愛情的女人,智商往往會短路。

而今天的她,實實在在就幹了一件蠢事。

丢人呢!

其實,她應該就那樣落落大方的站在那裏看着才對。

人與人之間,偶爾的搭把手,其實沒什麽的。

瞧,他已經用他的行動表示了,他問心無愧。

這麽一想,心,一點一點就沉靜了下來,任由他牽着,走着一條他們倆人必須一起同行的道路。

沒一會兒,他們上了車——鑰匙和皮夾子,他有打電話讓小桂直接送下來。

此刻,坐在車上,靳恒遠瞄着一下變得平靜無比的蘇錦,若有所思了一下,無法知道此刻的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正要起動車子,他的手機,有電話呼入,他接了一下,是長寧打來的。

他交代了一下,就把手機給關了,轉頭沖她微笑:

“接下去所有時間,我都留給你……嗯,現在,我們回家……”

半小時後,蘇錦站在了他們家的落地窗前。

站在那個地方觀望,大半個上海,盡在眼簾。

這一刻,她手上捧的是一瓶由靳恒遠剛剛給遞過來的礦泉水,幾口水入腹,心就完全沉定了下來。

靳恒遠呢,就在邊上,白襯衣袖管绾了幾绾,也在喝水。

不過,他在看她,眼神有別于剛剛那種在人前的疏冷,在她面前,他總是溫和可親的。

“晚上想吃什麽?我打個電話讓人送外賣。家裏因為好些天沒有人住,冰箱裏的食物不太新鮮,前天全被我扔了。那保潔工又被我K了,暫時沒有人能幫我們補充食物、打掃衛生……而我又沒顧上去超市……”

他開出口來,很家常化。

就好像,他們之間這兩天并沒有冷戰,而只是其中一位出差了,剛回到家,現在他們又要開始過同居生活了,日子得怎麽過,兩個人應當有商有量。

蘇錦滋味雜成,轉頭睇他。

“你把那女學生辭了?”

“正确來說是我給她另外尋了一份鐘點工的工作。這邊,我會另外找人。”

蘇錦明白的,他這麽做,主要是避嫌。他這是在照顧她的感受。

她什麽也沒說,沉默的喝着水。

他站在那邊,深深睇着:“來找我,是有話要跟我說是不是?”

“是!”

咽着水,她輕輕點頭。

唇片,因為水的滋潤,而變得很亮麗豐盈,害他盯着都移不開眼了:

“說吧!我聽着呢!”

她對視了上來,将瓶蓋擰上,然後,冷靜的問出了口:

“靳恒遠,在你看來,我倆,真合适嗎?”

對于這一點,她總有質疑。

那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

本來,她是挺自信的,可現在,她卻越來越質疑自己。

這大約是因為他太優秀,而她又太要強。兩個人之間距離太大的話,就會讓她沒安全感。

靳恒遠眉兒一挑,一邊喝水,一邊端祥,眼神在這一刻,一下變得銳利無比:

“我會錯意了?我以為,你來找我,應該是下定了決心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來之前,我的确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來了之後,看到你身處的這個世界,看着你身邊來來去去的幹練女性,我忽覺得,我可能來錯了……”

她舔了舔唇,表達的有點艱難:

“恒遠,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尋找人生伴侶這條路上,從一開始你就找錯人了呢?我,我有什麽值得你欣賞,和喜歡的?”

靳恒遠靜靜聽着,一邊琢磨着她怎麽會生了這種想法,一邊仰頭喝水,咕咚咕咚,一瓶水全下了肚子。

他趁着轉身把空瓶投進垃圾箱那一會兒功夫,又想了想,才作了回答:

“感情這種事,誰能說得清?

“第一眼看上了,慢慢喜歡上了,心頭就是忘不了,然後,其他一切人,變得可有可無,變得成了将就……

“你想問我為什麽喜歡,抱歉,我也答不上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我只知道,相親見到你,我欣喜若狂……

“當你說你要和我第二天結婚時,身體裏的所有細胞都在提醒我:不能等到明天,必須今天一次性全部解決掉,将一切敲定為事實那才可以……

“這麽說吧,小蘇,因為喜歡你,所以,在和你扯了證之後,對于快節奏的人生,我有了另外的向往和憧憬……”

他走近,目光迫人,又溫柔無限:

“你讓我覺得,生活會很有意義。”

“是嗎?”

蘇錦應着,目光則變得越發困惑了:

“可因為我,你的生活卻跟着亂了套,耽誤了工作不說……還……”

他打斷了她接下去想說的話:

“你知道工作的意義是什麽嗎?”

蘇錦沒答。

他自答:

“首先,它是一份賴以謀生的工具,可以給個人以及家庭成員帶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和享受。

“其次,它該是一份興趣,可以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它能讓人忙碌,能讓精神生活有一個寄托……

“小蘇,律師這份工作,與我更多的是實現自我價值。

“可當我的生活當中,有其他重要的事與它起沖突時,我願意為了我想要的婚姻生活,家庭生活,将工作的事丢到一邊。

“說到底,工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生活。我願意分享你的生活,也希望你能來分享我的生活,而不是害怕。”

是的,他感覺到了,她在害怕。

因為律所,似乎讓她有了距離感。

“我……”

蘇錦低下了頭,心頭又亂了。

“還有什麽疑問嗎?”

他想摟她,手觸到她腰際時,她往後退了。他那定格在半空的手指,不得不縮回來。

“你是來談分手的,還是來和好的?”

聲音一下冷了下來,轉身竟要走。

他,這是生氣了?

蘇錦一驚,睇着,咬了咬唇,忽就沖過去自身後抱住了他,緊緊的,并将臉擱在了他肩頭上,卻什麽也不說。

她記得的,十八年前,他曾背過她,那感覺很奇妙的,會給人以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這是什麽意思?”

靳恒遠低下頭看着那一雙牢牢抱住自己的手臂,忍不住無奈的咬牙,在那裏叫了起來:

“一會兒碰都不讓我碰,一會兒又主動抱我。小蘇,你想折磨死我嗎?”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情很矛盾很矛盾……”

她悶悶的低叫。

他想轉過頭,卻被她阻止了:

“就這樣讓我抱着好不好,你別動……”

他只好不動。

“來之前,我去了敬老院,才知道,你也去過……

“我和王阿婆談了好一會兒。

“之後,王阿婆讓我回答,如果我們三人遇上了某種很特殊的情況,你,我,蘇暮白,我必須在你們兩個人當中選一個洞房結婚,才能保全三個人的命,她問,我會怎麽選擇……”

她低低的簡單的陳述了那個問題。

他聽完,立馬嗤之以鼻,并白了一下眼:

“這是什麽見鬼的爛問題……”

“的确有點爛。可我第一時間有了答案……”

“是嗎?你選誰?”

“你!”

一抹笑,在他唇角綻開。

好吧,雖然爛,但答案挺讓人滿意的。

“之後,王阿婆又給出了一個問題:如果你和蘇暮白,在懸崖邊上,我只有一次救人的機會,問我想救誰?”

“你想救誰?”

他再問。

她的回答是:

“暮白!”

笑容頓時在臉上僵住了。

靳恒遠很想回頭敲她頭:

死丫頭,玩我是不是?

一個甜棗,一記耳光的,幾個意思?---題外話---第一更……

☆、279,和好:她糾結問他,我怎麽變心變得這麽快?

“為什麽?”

他壓住想嘆息的***,低低的問。

“我會陪你一起死!戛”

這回答,真是讓人的心情跌蕩起伏啊窒!

“為什麽不是和蘇暮白去過好日子,而是選擇陪我一起死?”

他勾唇再問。

“暮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愛過,恨過,可等我知道了我不該恨時,我的心,已經被人偷走了。”

她輕輕幽幽的說。

“是嗎?誰敢偷我家小蘇的心?”

某人在偷着樂,明明無聊之極的問題,卻問得煞有趣味。

蘇錦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還是如他所願的吐出了一個能讓他高興的字眼:

“你!”

好吧,某人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樂颠樂颠的就翹了起來。

哎呀,原來聽自己女人說一些不是情話的情話,是那麽快樂的事啊……

“是嗎?”

“嗯!”

她輕輕嘆息。承認這個事實,是一件讓她滿心糾結的事。

“再繼續說說,你這樣選擇的理由。”

他把話題引了回去。

“我若救你,不管暮白死活,他就永遠活在我們中間,我們這輩子不會再有快樂;我若救他,不管你的死活,我一輩子痛苦。與其痛苦,不如陪着你離開。這樣,我就安心了……”

因為,她已用了他們的死,還了她欠暮白的情。

如此就倆不相負了!

不管暮白是怎麽想的,至少,她得到了解脫。

“想我怎麽評價你嗎?”

他淡笑着牽住了她的手,那手,柔軟之極,捏在手心上,格外的舒服。

“不想聽。”

她悶悶道。

直覺肯定不是好話。

“言論自由。我還是想說。”

他笑了笑,轉過了頭,目光晶亮的盯着:

“傻。”

他捏她臉:

“還是和十八年前一樣的傻。”

呵,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你這是在嫌棄我!”

她郁悶的拍開他的手。

她在表白,他在笑她?

可不可以別這麽壞?

“不是,我在嫌棄我自己。”

他的語氣,陡然一轉,手掌再次撫上了她的臉,沒再捏,只摩挲起來:

“我怎麽就被一個傻丫頭給收拾的服服貼貼了呢?十八年前,鞍前馬後的伺候你,被你身上的寄生蟲咬了滿身滿腦的包;十八年後,照樣用盡心思的只想寵你。我想前世,我是不是欠了你的……”

下巴被他輕輕勾起,伴着最後一句嘆息,一個吻輕輕落下。

多日未見。

甚是想念。

不,應該說是想念極了。

之前,他在擔驚受怕,此刻,嬌妻在懷,又表明了心跡,體內的熱情,一觸到那溫軟的唇瓣,他整個人就像觸電一樣顫栗起來,忍不住就想将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

那一刻,他覺得,她的唇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能将他整個人全吸進去。

她的身體,有一股魔力,讓他變得意志力薄弱,一沾上,好似就停不下來了……

等她一回吻,主動的來勾卷,他整個人就失控了……

本來,他們還有很多話要說的。

可是,他突然覺得,再沒必要說話,用肢體來有表示,更能表達他的心情。

那一刻,他吸着她,将她抱起,轉身就一起倒在了沙發上,扣子一顆顆在他指間被解下,吻從她唇上移開,一路滑下……

地毯上,落了一地的衣裳……

飲食男女,食色性也。

當她面紅耳赤的在他的逼誘下尖叫時,她看到,他在笑……

當她身體發顫,餘波尚在時,她看到,他在欣賞她,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讓她想掐死他的話——欲仙欲死的感覺,有了嗎?

當他們在花灑下,再次燃起激情時,她有一種完全忘了今昔是何年的感覺……

唉,在夫妻房~事上,他,真的真的把她帶壞了……

明明還有很多事要說的……

結果,兩個人的身子一黏上,就天雷勾動了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華燈初上,上海的夜,美極。

站在高樓上,往下睇望,萬家燈火,璀璨生輝,連着滿天的星星,星火輝映,人間絕色,不過如此。

本該高興,本該幸慶,本該歡喜……

可她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着之前靳恒遠為她準備的絲質睡袍,望着窗外的世界,卻發呆起來,沉寂起來……

靳恒遠在打電話,打的是座機,手機還是沒開機。

剛剛,她睡着了,被他累得睡了過去,窩在他懷裏。

直到他對她說:醒醒了,吃了晚餐再好好補覺。餓着肚子可不好。

這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心思太重,太沉,本來想去看看暮白的,可是,她怕被逼迫。她需要在一個相對不受打攪的世界裏,去做一個正确的選擇。

她忍着沒去,也忍着沒找靳恒遠。

身心受着煎熬的日子,不好過。

其實,現在,也是一樣的不好過。

“我打了電話,外賣馬上會送來。”

靳恒遠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穿着白色睡袍,性感的頭發,看上去很蓬松。

“在想什麽?你在這裏已經發呆好一會兒了,不會是餓傻了吧……”

他将她樓了過去,刮了刮她的臉蛋,手感超極好,嘴裏玩笑着。

她轉過頭,勾住了他的腰,回抱住了他,好一會兒才說:

“知道嗎?我一直想着要再這樣好好的抱二斤哥哥一回。那個時候,我覺得,抱着二斤哥哥睡覺,心會很安穩。”

“以後,你可以抱一輩子。”

靳恒遠低頭親親她的臉,親親她的額,親親她的唇。

她微微一笑,任他親着,溫溫柔柔的黏着:

“是,我是要抱你一輩子。等你老了,抱不動了,仍要緊緊抱着不放!就算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還是要黏着你……”

那畫面,真是太美妙了。

可為什麽,他隐隐的就覺得不安了呢……

幸福來的太快,會讓人覺得不踏實。

“小書,你……沒事吧……”

他放開她,定睛審視——剛剛她的反應,熱烈的讓他為之瘋狂,而現在呢,又靜的讓人覺得渾身不對勁。

是的,笑容太安靜,也太壓抑了……

“我很好啊!我很高興。二斤哥哥救了我,我嫁了二斤哥哥。這就是命裏的緣份。我怎麽躲也躲不開的緣份……就算我和暮白相守那麽多年,因為我和你的緣份,我和他終究成不了眷屬……”

這話,聽着有點別扭啊!

他不覺蹙起了眉。

“恒遠,我剛剛在想,我怎麽變心變得這麽快?”

她悶悶輕嘆,閉目抱緊他。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壞女人……

這一刻,奇怪的罪惡感在困擾他……

這一刻,她的情緒,依舊糾結……

“還在怨我?”

他再度将她推開,擔憂的看。

“怨你什麽?”

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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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一笑:

“婚是我提議要結的。既然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就應該相親相愛。就應該忘了以前的事。我想過的,那個時候,你要是告訴我暮白出事了,我可能……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你擔憂,所以你隐瞞,你想保護我們這個小家……我能明白……”

“想得這麽通了?”

這是好事。

可如此通情達理,反而讓他有點無所适從了。

“沒通。我一直就沒想通過,為什麽突然之間,你更重要了。”

她幽幽的對視。

十四年的感情,輕易就被這兩個月的相交給比下去了。

這是她最最想不通的地方……---題外話---明天見!

☆、280,商量:知道過份還敢提?蘇錦,你把我當什麽了

蘇錦記得這麽一件事:

多年之前,楊葭慧和她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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